《师兄我求你慢点黑化》 第1章 穿书被打 江北南,一个资深的穿书者。 因家境贫寒无亲无故被系统一眼相中,收入不高又吃苦耐劳,既上得了刀山又下得了火海。为了生存什么都可以做,多么兢兢业业啊!多么勤勤恳恳啊! 甚好、甚好。 系统当即与他签订长期劳动协议。从此,江北南就这样成为一个伟大的牛马(划掉)无产阶级劳动者。 他的业务极广,从《哈利·波特》到《西游记》,从《傲慢与偏见》到《红楼梦》,干得了仗,演得了苦情戏,无论是西方玄幻还是中式古典都不在话下。 他的日常便是吃饭睡觉打豆豆,打怪升级当炮灰,或者当当助攻帮男女主谈恋爱什么的。 直到有一天…… 江北南终于爆发了:“我告诉你不要太过分!我们打工人不是孬种!也是有脾气的好吗?!!” 【请问有什么不对吗?】 “??”江北南怒道,“请问有哪点是对的吗?我是直男!根正苗红的钢铁直男!!(不歧视同/性/恋)” 【好吧,那请宿主赔付一百万元违约金,否则无法开启下一个副本。】 江北南沉默了,别说是一百万元,哪怕只有五十万,不、二十五万元,他也是赔不起啊。 看着眼前冷漠的平面马赛克机械脸,江北南终于向命运妥协:“你给我看看吧。” 【好的。^v^】 “……”江北南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一定会让这些万恶的资本家天天给他买猪脚饭。 系统Duang地一下弹出一个经典的“小赤水”页面。 是一篇断更已久的仙侠纯爱小说《师兄今天还在宠》,纵然如此,它的收藏率依旧占据榜首,投雷数目惊为天人,评论……评论量更是可观。 就是内容有些不太雅观。 客户123:「温柔攻怎么那么卑微?作精受什么时候去死??」 Demon:「作者大大为何还不更文?这看得我又爽又憋屈是怎么回事?支持攻将受手撕八块。」 喵喵酱:「攻黑化后太帅了吧,喵!」 镜花辞树:「这个受作死了!能不能滚远一点,根本配不上攻哈。攻如果把他踹掉那简直大快人心!!」 江北南心下一惊,他不懂攻受,但是懂系统啊。于是颤颤巍巍地问:“受是我?” 【是你。】 即使早已摸清系统的尿性,江北南却还是两眼一抹黑,想就这样昏死过去算了。 当然,只是想想罢了。 【宿主,先进书里吧。】 江北南有些摸不着头脑:“啊?我还没看正文呢!” 【来不及了边走边说。】 系统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娓娓道来,江北南大致梳理一番。 这本书的男主,也就是攻,叫方承砚,天然一身上等剑骨,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修剑了。别人用数十年结金丹,方承砚只用两年;别人用数十年觉醒剑灵,他还是只用两年。 成为修真界传奇的那一年,方承砚也不过是弱冠之年。 然而,被整个修真界誉为“最有潜力飞升的剑修”的方承砚,心思却不在飞升上,甚至不在修行上。 谁能想到,这个看似仙风道骨、足以普度众生的方承砚,在前期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他喜欢的人是谁呢?这时我们的男二号江墨清便闪亮登场了。 这位江墨清,说来还是一大奇人。他出生时不哭反笑,惊悚至极。产房方圆百里草木凋零,天地异色、黑云蔽日。 算命的说他命格凶险,活不过弱冠。修道的直言他是天煞孤星,该子不可久留。 方承砚和江墨清的身份大相径庭,命格更是天差地别,又为何会相识呢? 原来,江墨清在家族中也饱受诟病,遭人凌辱。终于,他忍无可忍,在夜黑风高下,十五岁的江墨清血迹斑斑,从湘江一路北下,逃到了当年第一剑派——太虚派。 正是太虚真人的得意门生方承砚将江墨清带回了太虚派。 起初,掌门太虚真人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天下正派岂能容一个天煞孤星?可方承砚也是一个犟种,直言:“若是一派容不下一位弃子,又何以自诩正道?” 太虚真人封山拒客,方承砚便脱了自己的狐裘裹住江墨清,抱着他在山脚下跪了一天一夜。 漫天飞雪,落满方承砚的肩头。江墨清缩在宽大的狐裘里,眼泪止不住地向外涌出。嶙峋脊骨硌得方承砚心口发疼,他用冰冷的指尖抹去江墨清的泪水,笑道:“你倒挺爱哭,不怕,很快就不冷了。” 有同门劝道:“你这又是何必,当心他真是祸害,你的好心反而是引火烧身。” 方承砚神色不变地跪着:“若真是灾星,我自会了断。” 太虚真人到底是于心不忍——不忍自己的亲传弟子受苦,最终还是收了江墨清为徒,在太虚派给了他一个家。 江墨清平日总板着一副脸,看什么都是淡淡的,像是不在乎一切,又像是瞧不起一切。可这样一张寡淡无味的表情,却会在见到方承砚的那刻如春泉破冰。 而这,就是故事的开始。 系统紧接着又是一顿输出,听得江北南眼冒金星,可算明白了读者为何如此痛恨江墨清。这位作者可以说是非常偏心了,整篇文章都在描写我们的攻是多么多么帅,多么多么好,而受在外头又是多么多么贱,因仗着有方承砚保护而多么多么恃宠而骄。 如何呢?攻不照样还是对受倾心相许、死缠烂打。闯祸了我兜底,坏事了我擦屁股。这不是恋爱脑是什么?! 脑残吗?!!(似乎也是。) 身为即将获得“江墨清体验卷”的江北南听了都得唾弃三分,更何况是广大事不关己的读者? 最重要的是,这本书已经水了两百多章,全都在讲两个人是怎么拉扯、怎么暧昧的。合着挖的坑一点没填!埋的伏笔转头就忘! “身经百战”的江北南很快就找准了自己的定位。身为一个对外黑莲花,对内小白花的作死受,主要任务有三个。 第一:攻略男一,让他合理爱上江墨清。 第二:阻止男一黑化。 第三:填坑。 【啊不,等一下,你需要尽快让男主黑化。】 江北南:“??我寻思着我刚才也没出声儿啊。” 【忘记告诉你了,我可以听到你的心声。】 江北南一阵无言后问道:“为什么?” 【天赋吧。】 江北南怒道:“我问的是这个吗?!我是问为什么要加速男一的黑化!” 【哦。(○゜ε^○)】 江北南彻底没招了:“别卖萌……” 【好的。当然是让读者爽啦,温柔师兄黑化成强制爱偏执狂大佬才能制造反差萌嘛~】 江北南:“……” 呵呵,所以他还需要时刻作死确保男一顺利黑化?真是嫌命不够长的。 【以下摘自《师兄今天还在宠》原文:水牢里,绑在江墨清身上的铁链纵横交错,他面色绯红,呼吸急促,仅有的一件单衣已经湿透了。方承砚死死扣住江墨清下巴,宛如毒蛇低吟:“墨清,你现在只属于我,哪也去不了了。”】 【是不是很带感。】 …… 受为了自保一剑刺穿攻的心脏,谁能想到多年后攻从鬼门关爬了回来,黑化后变成一只阴湿男鬼。他把受监禁在水牢里,产出了这一段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暧昧情节。 整本书的剧情就断在攻黑化的地方,让人遐想连篇。可就是文笔过于简陋,画风过于新奇。 身为恋爱经验为零,纯爱小说阅读经验为零的直男,江北南着实get不到何处带感,满眼都是对自己前途的恐惧。 【宿主,准备好,快到了。】 江北南无声吞咽,喉结滚了滚。 让母胎solo的江北南首次涉足恋爱小说,还是同性恋爱,难度实属过大啊…… 加油啊江北南,保持住你属于直男的尊严! 【恭喜宿主成功绑定身份:江墨清。】 【方承砚初始好感值:100%】 【方承砚初始黑化值:0%】 【方承砚初始爽度:10%】 【剧情完成度:20%】 【宿主须注意不能ooc,准时完成颁布的任务,如果各项指数过低,工资将清零处理。还望宿主此去经心,一帆风顺。】 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时空在一瞬间扭曲变形,像裂帛抽丝、气蒸云散。万物打碎又重组,叫人眼前一片晕眩。 待稳定后,眼前竟是一个简陋到甚至破败的茅草屋,屋顶不知道是哪里漏了洞,吹着呼呼的冷风。月凉似水,斑驳地泻在地板上。江北南,啊不,江墨清的双手双脚都被死死捆住,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江墨清两眼一闭,绝望道:“不是吧……开局就那么惨啊!” 【有人来了,出场角色:路人甲、乙、丙。】 作者取名敢不敢再随意一点?! 【三】 【二】 【一】 江墨清:“等等等等!” 砰! 摇摇欲坠的木门登时被踹得四分五裂,三个炮灰级别的弟子逆着光站在拥挤的门口,为首的粗壮骚年顶着一张路人脸大摇大摆的踱步进来。 他走的江墨清面前,蹲下拍了拍江墨清的脸:“白天不是挺嚣张的吗?现在怎么狂不起来了啊?” 江墨清在脑子里飞速运转。该死!系统扯淡一堆,要紧事没告诉他啊!保险起见,江墨清选择以不变应万变,那就是保持沉默。 路人甲像后勾勾手指,道:“你们过来,他今天只要打不死,就给我往死里打。” 路人乙、路人丙前呼后应,拳脚相加。脸、胸膛和肚子齐齐传来刺痛,疼得江墨清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那么着急,原来是上赶子挨打来了。 “死系统你出来啊!” 【正在为你查阅相应剧情。】 “你的网速还能再慢一点么?我都快死了。” 【你开了挂,不会死的。】 【搜索成功。】 ↓ 原来,江墨清在门派中也并不受欢迎。甚至是众人嫌、万人恶。理由无他,只因他天煞孤星的命格。 即使江墨清自己并不在意,可方承砚却看不得别人那般欺负江墨清,说什么都要把江墨清带在自己身边。晨修也是,练剑也是,从来都是方承砚亲自教导。 也当真是爱护到了极点。 当然,有时也有例外。方承砚的身份已然不是普通弟子,因此时常受人之托下山斩恶除邪。方承砚一旦不在,空子就让爱逞风头的有心之人钻了去。 那次,太虚弟子统一在上善堂用膳,江墨清刚落座,便有人将木托盘放在他面前,粗暴至极,无理至极。江墨清没给那人一个正眼,端的是我自岿然不动,始终慢条斯理地扒着面前的白米饭。 大多是千篇一律、没有营养的谩骂,内容是什么江墨清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这样的骂声他听多了,自然也就免疫了,能做到充耳不闻了。 然而,正当起身时,对面那个不知死活的人耻笑道:“切,装什么清高,不愧是师兄弟,那伪善的方承砚如出……” 他话语未尽,就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冲力打得晕头转向。近乎只在电光石闪的一瞬,甚至看不清来人的走势与动作。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墨清的拳头就已经招呼在了那人的脸上。 “咳咳!” 这一拳用了十成的力气,竟是打得他喉咙一阵腥甜,偏头咳出一口血痰。脸颊以惊人的速度迅速肿胀,尤为滑稽。 江墨清并不打算放过他,随即掐住那人的脖子将其死死地摁在地上。 一下。 两下。 三下。 赤手空拳,没有灌输任何灵力,就将对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好一个武力值超标的阴郁少年! 直到长老赶到,将江墨清用锁仙捆束缚住,这场闹剧才得以终止。 江墨清的脸上残留着喷射型血迹,阴翳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眼前那个血涕横流的同门,一言不发。 一位长老呵道:“带走!” 这一带带去了防护措施几乎为零的茅屋,是以方便被殴。 江墨清暗暗道:“这原主还会替师兄出头,应当没那么糟糕才是。” 路人甲呵道:“喂!你一个在叽哩咕噜自言自语什么呢?” 糟糕!怎么把心声说出来了。 又是一顿毒打,毫无还手之力的江墨清真的是精疲力尽了…… 第一次发文,想写轻松的恋爱故事^_^希望大家喜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穿书被打 第2章 穿书被打2 【宿主撑住,又有人要来了。】 江墨清:“有完没完!刚出场就要被揍,还有没有人权了?” 须臾,门外传来使者恭恭敬敬的声音:“他就在里面了。” 一双白布鞋先踏入门口,接着进来一位白头翁,那便是方承砚的师傅太虚真人。 太虚真人负手低头道:“你运气倒是好,我那不争气的徒弟一听说你出事了,立刻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他脸色阴翳,看样子对这个结果颇为不满。 太虚门派内有规定,一名长老不得随意处罚其他长老名下的弟子。那位徒弟被殴的长老这时虽然是无可奈何,却并不心急火燎。他不能做到的事,不能处置的人,自然是有别人能替他做,帮他罚。 能处置江墨清的人本该是方承砚,可方承砚隶属太虚真人名下,江墨清自然也间接地归太虚真人管教。方承砚不在门派时,太虚真人就成了唯一的代理人。 按照江墨清人人喊打的人设,这自然是让江墨清被千刀万剐的大好时机。谁又料方承砚还是半路杀了回来,说什么都要亲自裁决江墨清。 江墨清暗地松了口气:“看样子不会死得太惨了。” 然而,他太单纯了,不会死得太惨并不代表不惨啊! 方承砚日理万机,直到江墨清受审前一刻才匆匆到场。江墨清被双手反绑,满身尘土和草梗,抬头看向这个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头的师兄。 “又犯错了?”方承砚问道,他一对平眉点漆目,长睫下的眸子里总带着种悲悯。生得那是一个玉雪飞花、温文儒雅,不像剑修,倒像书生。 这是什么圣父光环?!简直是太!耀!眼!了!!江墨清真想带上墨镜护助自己的钛合金狗眼,男主光环不要那么伟大好吗? 对比之下,饶是江墨清的脸皮饱受锤炼,此时也有些为自己的狼狈不堪感到无地自容。 来不及回复,转眼江墨清就又被推搡着上台。犯错的弟子须在惩恶台上当众受罚,又须在台上跪上三天三夜,接受甘露与朝阳的净化洗涤。 江墨清跪在台上,听戒律使者一一陈述自己的罪行。 “殴打同门,有损门派和谐。” “对长辈不敬,有辱尊师重道之风。” “以及多名弟子举报,江墨清强占修炼福地,自私至极。” 台下一片气势恢宏:“罚!罚!” 江墨清听着原主的种种罪行,额前渗出冷汗,心里直打颤。 刚刚还霁月清风的方承砚,此时接过戒律使者手里的戒鞭,眼里暗光翻涌,冷如千年冰霜。 江墨清心中为方承砚的公私分明暗叫不妙。 果然,一鞭下去,江墨清的背后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恭喜宿主,方承砚爽度 1%,请继续努力】 江墨清:“不是吧?!这方承砚确定没有什么特殊爱好吗?!!” 又是一鞭,他忍着痛,被罚了整整三十鞭,方承砚的爽度直接飙升到了30%。江墨清在心里暗骂畜牲,表面上却是一声不吭。 一个大男人,莺莺燕燕哭哭啼啼算什么? 理想总是美好的,可是生理性泪水还是不可抑制地涌出。江墨清倒是想直接晕过去,奈何系统金手指没点对地方,生命力太过顽强的他连晕过去的机会都没有。 阳乌将落,看过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开,人走茶凉,只留下江墨清一个人。他双手双脚无不用铁链拴住,动弹不得。 令江墨清稍感安慰的是,每吹过一阵寒风,背上的滚烫就淡去一分。 临近夜晚,江墨清困意上涌,眼皮已经沉得摇摇欲闭。突然感觉手腕和脚踝一松,那绑着他的铁链竟是被人直接斩断了。 一天一夜都没过去,来接他的不是方承砚又能是谁? 江墨清虚弱道:“师兄……” 方承砚将江墨清扛在肩上,细心地避开所有伤口,道:“师兄在,我们回家。” 回到方承砚清心居的主卧,室内陈设简单,一床一案一椅,没有多余的装饰,也没有特别的熏香。满室烛光摇曳,灯花攒动,好不温暖。 方承砚正欲将江墨清放在那白如鹅毛、一尘不染的软榻上,江墨清心里叫嚣道:“不可以不可以,我今晚若是睡了这床,他睡哪?师兄啊师兄,虽然你是我的攻略对象,但是我还没准备好和男子共枕而眠啊啊啊!” 【宿主,这是公务。】 江墨清不理会,只是作出一副楚楚可怜之相,道:“师兄……等一下,我脏。” 方承砚轻笑道:“不打紧。”说罢就要把江墨清放下。 “等一下!师兄。”江墨清拽住方承砚的衣服,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那我睡了,师兄你今晚睡哪?” 方承砚微微扬眉,道:“睡床上。” 江墨清道:“这……我晚上睡觉很闹腾的。” 方承砚似乎笑得更开心了,道:“当然是睡在客卧的床上,墨清以为我要睡哪?” “……” 一个清心居那么大你怎么不早说? 江墨清讪笑道:“我睡师兄的床,不大好吧?” 方承砚不再多言,放下江墨清道:“有何不妥?墨清,今天你是怎么了,以往你可不是这样的。” 江墨清心道:“原来原装货和他已经到了这样的关系吗……” 再推脱下去就显得太刻意了,江墨清只好小心翼翼地趴在方承砚的床上。 背后的衣料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了,方承砚小心翼翼地拨开被血黏住的碎布料,问道:“疼吗?” 江墨清无语:废话!换成你试试? 表面上却云淡风轻道:“师弟做错了事,自然该罚。” 【恭喜宿主,小白花人设+10%,请再接再厉!】 这又是什么加分项?不要随随便便安排好吗? 方承砚没有回应,拿出药膏谨慎地抹在江墨清的伤口上,密密麻麻的痒意从江墨清的尾椎骨处一路攀岩向上,直冲天灵盖。如果问一个浑身都是痒痒肉的人最怕什么,答案就是任何质量大于尘埃的东西!特别是方承砚的指尖还有常年练功留下的茧子,更何况他的动作又是如此轻柔,好像生怕弄疼了江墨清。 这边,江墨清蜷着脚趾苦苦坚持。那边,方承砚过了很久才轻声道:“你没有错。” 一套疗程下来,江墨清已是冷汗涔涔,无心言语。 方承砚未江墨清置备好新衣裳,走前叮嘱道:“墨清好生休息。”语毕,顺手熄了烛火。 可算只剩自己一个人了,江墨清抓住时机利用系统捋清故事线。 原著里,原装货江墨清就是从这里恨上方承砚,开启了自己的作死之路。不愧是人人喊打又不高智的男二,别人给一颗糖就会立刻喜欢上人家,给一巴掌又能当即恨上,头脑可谓是十分简单粗暴了。 而且,不知是作者是笔力有限还是另有隐情,明明可以安排其他长老责罚江墨清,却偏偏要让方承砚去当这个替罪羊。对此,江墨清更倾向后者。只是这作者自己挖坑自己忘,再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不过,待到江墨清细细思考一番剧情走势后,觉得也不能排除作者强行虐恋的可能。 要真说起来,最雷的还是受身为“天煞孤星”的设定,除了给受带来嫌弃的目光,似乎没有任何卵用,简直就是为了推动剧情而生的工具头衔! 江墨清第一次遇上这样棘手的副本,全程都是尿点,毫无逻辑可言。它能爆火纯纯就因为一个字:爽! 攻黑化,爽! 受被囚/禁,爽! 配角被打脸,太爽了! 江墨清只觉得蛋疼,默默发誓以后再也不看市场上无脑爽文了。 没关好的窗棂被风吹开,月光宣泄而下,溢进屋子里,伴随着一股不属于这个房间的暖香。 江墨清敏锐道:“谁!” 那人道:“哟,鼻子还挺灵的。” 江墨清对系统疑道:“原著里可没有这一段啊!” 【恭喜宿主触发隐藏剧情。】 这么草率的吗? 如今我明他暗,是敌是友尚是未知,江墨清虽心中定下人选,却还是决定以试探为主:“阁下又何必卖弄玄虚,难不成相貌就是那么见不得光?” “歹毒歹毒,都说方承砚养了只牙尖嘴利的狼崽,果然如此。” 说话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果然如江墨清所料,正是方承砚为数不多的好友叶向晚,人称兰珩君。此男子不同于方承砚的芝兰玉树,他生得风流倜傥、眉眼含情。一把折扇狂扇不止,硬是凹出墨发翩跹、衣袂飘飘之姿。 此人最是爱美,也难怪他光是被攻击相貌就会破功了。 “久仰兰珩君大名,不知今夜拜访是为何事?” “哎呀,何必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叶向晚道,“不会是……你当真以为方承砚是在罚你吧?” 江墨清表面堤防警惕,内心却是喜道:”送线索的来了!” 叶向晚夸张道:“哎哟我的小祖宗,方承砚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他哪是在罚你呐,是在护你!他若不亲自动手,你可就不是挨几道鞭子的事了,非得被别人抽筋吸血不可。” 叶向晚继续道:“也是可怜了方承砚,探望完你,自己又去罚跪了。” 闻言,江墨清瞬间坐直身子,抓住叶向晚的手臂道:“你说他去哪了?” 难怪严寒潮湿,原来是空中已经飘起细雪。江墨清连路都不知道,也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奔出寝室,如何穿过幽林浮桥。只记得前方是烛火通明,方承砚跪在层层台阶下,披着风雪,微光下的背影是那般决绝。 好一个“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就是让无数妙龄少女为之疯狂、为之心痛的男一号吗?光是跪在那破碎感就拉满了,不可怜他可怜谁?可怜一个窝在温床里的江墨清吗? 巧妙把握读者心思的江墨清知道,此时不出场何时出场?此时不刷好感何时刷好感? 似乎是听到积雪的踩踏声,方承砚道:“叶向晚又多嘴了。” 江墨清问:“师兄,你被罚是因为我吗?” 方承砚笑着摇头道:“不是。” 这人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江墨清拖着步子到方承砚身边,与他一起跪着,道:“你骗我。” 【剧情完成度 2%】 【方承砚爽度 10%】 【方承砚好感值 50%】 方承砚脱了自己的白狐裘,披在江墨清肩上,笑道:“出来又不添衣又不穿鞋。嗯?你想做什么?” 方承砚其实是暗爽哥吧……(o^^o)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穿书被打2 第3章 喜获佩剑 江墨清想树立一个纯良无害的小白花形象以博取男一喜爱,抱紧男一大腿,就是这具身体到底想做什么?抵抗力未免也太差了! 昨晚江墨清半推半就地穿上了方承砚的狐裘,在风雪里吹了一夜。结果衣着单薄的方承砚没感冒,他这个“鸠占鹊巢”的人倒是鼻涕直流,头脑昏沉,一个不声不响就栽进了雪地里。 再醒来时,入目的是风竹弄影、光碎成金,听到的是鸟雀呼晴、枝叶婆娑。江墨清不知什么时候被送回了清心居。 搞什么?好歹是一拳见血、战斗力仅次于男一的天煞孤星盖世魔王,身体那么弱合适吗?! 【没办法呀亲,这年头,纯爱小说里的受如果不走美强惨道路很难出头啊……】 江墨清仔细回想,为了赚几两碎银他惨淡经营,从耻辱地被殴打到耻辱地被鞭打,事后又自作自受地跪雪地里,到现在额头发热头晕脑胀,确实足够悲惨。 “墨清,喝药了。”方承砚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冒热气的药汤,光是闻到味就有一种苦涩从舌底泛上来。 江墨清平生有三不吃,苦情剧、苦瓜和苦药。 他强颜扯出一抹笑,道:“师兄,我真没事,不用吃药。” 话音刚落,脑内就传来刺耳的警报声,吵得江墨清一个头两个大。 【方承砚心碎值 50%】 江墨清:“???这也心碎上了?!指数还那么高至于吗?” 方承砚神色不变,长睫微垂:“不要吗……那便算了。” 这幅神情楚楚动人,像是一只被主人赶出家门的失魂落魄的狗崽子。要不是见过方承砚黑化后是多么可怕,江墨清还真的会把他当成小汪汪。 江墨清再一次被这强大的主角光环晃得睁不开眼睛。 “等一下,师兄。” 眼见方承砚就要走,脑子里的警告声更响了,江墨清嘴比脑子快,立刻挽留道:“我突然有些不舒服,药……我喝的。” 江墨清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变脸速度能那么快!上一秒还在梨花带雨泫然欲泣,一下秒就如沐春风笑容可掬。 方承砚坐到床边,帮江墨清搅凉药,正欲送到江墨清嘴边。 江墨清赶紧阻拦道:“师兄,还是我自己来吧。” 对不起!他果然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啊……从小独立自主的江北南不习惯别人的照顾,不喜欢麻烦别人,什么事都让自己扛了去。像方承砚这种无微不至的体贴,江北南活了二十多年,这是第一次体验。 江墨清心不在焉地喝下一口药,迷失的魂魄瞬间又被拉回来,他把喝进去的药“呸呸呸”地吐了出来。 “师兄……这也太苦了吧” “是么?”方承砚问道,“我托叶向晚去配的药,他擅长这些。” “……”江墨清没有证据地合理怀疑兰珩君是在借机报复。 不愧是朋友,小肚鸡肠都是如出一辙。 盯着这滩黢黑液体,江墨清怀着赴死的决心,一口闷了这一碗“好药”。 喉咙的剧烈收缩让江墨清有一种干呕的冲动,这时方承砚刚好给他喂进一块乳糖,堵住了他的嘴。 浓郁奶香甜味从舌尖蔓延开,方承砚一脸慈祥:“很棒,奖励你的。” 只是喝了不喜欢的药也可以被奖励吗?江墨清想着,耳尖不知不觉的红了一片。 接下来江墨清意外地度过了一段安稳的养病假期…… 江墨清病了,方承砚也不日理万机了,每天围着江墨清嘘寒问暖。 他照顾人似乎有一套自己的说法,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营养套餐顿顿不重样。能让江墨清躺着绝不让他坐着,能让江墨清坐着绝不让他站着。 江墨清对此多次提出抗议:“师兄,我只是有点感冒,不是缺胳膊少腿了。” 方承砚面对江墨清的反抗全都不予置评,他进一步,江墨清就退一步。一进一退间又把江墨清逼回丝衾被里,方承砚一丝不苟地把被角掖好,将江墨清裹得严严实实。 几天后,江墨清的高热终于退下,气色好了不少。方承砚这才允许他下床走动,范围仅限于清心居。 当然,江墨清也不会想走到别处去。出了清心居的结界,他在门派中就是一个活靶子,谁见了都要来上一击。 摆烂养老种种花,喝品看书吹吹风……如果能一直这样惬意下去,江墨清宁愿一辈子呆在书里,不去做那个冤大头打工人。 【温馨提醒:宿主如果没完成帮助男一黑化任务,须罚款两百万元。】 你怎么擅自翻倍呢?! 自主意识终于觉醒的江墨清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现在不苦修还待何时?如今练一身好功法,说不定等日后方承砚黑化也尚还能把握一寸生机。 一日,江墨清在清心居后面挑了一块相对隐蔽的桃林,打算探探原主的实力。 江墨清深吸一口气,感受丹田的气息涌动。 奇的是,这幅身体虽然武力十分高超,体内灵流却是弱得可以几乎不计,指甲凝不出一丝剑气。修士都靠金丹维持身体机能运行,也难怪江墨清面色时常苍白,身子骨经不起一点大风浪。 在普通江湖做个英雄侠客就算了,在修真界当修士,灵流低微可是硬伤。 江墨清不懂心法,更不知道要修什么道,只好先随便找个磐石打坐,企图从这副身体的犄角旮旯里回忆起一点修行的诀窍。 效果并不显著,江墨清冻得手指发僵也找不出原主修行的痕迹。 江墨清用一炷香的时间,才大致疏通体内经络。他正准备起身离开,身后便传来脚步声,那人一边走近一边道:“墨清,你的病刚见起色,这又是在做何事?” 江墨清跳下石头,抖了抖衣摆上的轻尘,一时半会竟有一种差生被发现偷学的窘迫感。他挠头道:“师兄,师弟不才,灵力微薄,所以才想趁此机会磨练一番。” 方承砚笑道:“不必如此急于求成,想学什么,师兄慢慢教你就是了。” 江墨清喜道:“多谢师兄!” 那天后,方承砚带领江墨清去他的私人兵器库里挑了一个趁手的佩剑。 哪个大男孩小时候没有一个御剑飞行的少侠梦?当沉甸甸的剑柄握在自己手上时,江墨清眼睛都亮了几分:“师兄,这把剑当真肯认我为主吗!” 银色剑柄上雕着复古镂花,刻着“问道”二字。剑尚未出鞘,通体白银,凹凸有致。 “难得见我们的墨清那么开心。”方承砚笑着摸了摸江墨清的头,道,“认不认,你一拔便知。” 铁器的摩擦声响起,剑身映出江墨清一对狭长的凤眼,眼尾微挑,瞳色偏灰,右眼角出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剑已出鞘,江墨清稍加运气,剑身便被一股苍白色的灵流裹狭。 方承砚看见这幕,道:“看样子它很喜欢你。” 【恭喜宿主获得道具——“问道”剑。】 原装货江墨清也曾有一把佩剑,是在一座荒山野岭上的剑冢里误打误撞得到的,名为“断念”。佩剑的原主恩怨未了,因此断念煞气极重,十分适合原装江墨清。 不过,剧情走向不同,人物心境不同,佩剑自然也会不一样。江墨清不再多想,欢欣鼓舞地将问道收入鞘中。 “墨清,等一下。” 方承砚从怀里取出一条红色的剑穗,半弯下腰,将其系在问道上。 他道:“嗯,你们这个年纪的佩剑要活泼一点,这样就好看多了。” 【恭喜宿主获得道具——平安剑穗。】 江墨清向方承砚躬身道:“多谢师兄。” “去吧。”方承砚拍拍江墨清的背,道,“习武场还是桃林?选一个。” 江墨清没做好在习武场被众人围观准备:“桃林吧,就不在光天化日下给师兄丢脸了。” 显然,江墨清低估了这幅身体的实力。 太虚派作为天下第一剑派,剑道共有五式:“清霜折月”、“断雪回峰”、“蚀心问脉”、“追星赶月”以及“飞花遁影”。 一月之内,江墨清便能熟练舞出前四式,唯有最后一式总是会卡在相同的位置,不见长进。 方承砚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只道:“时机未到罢了,墨清可以学会的。” 思索半晌,他又道:“恰好永宁镇有事相求于太虚派,墨清在山里闷了好几日,不如和我下山散散心,你道如何?” 【初级任务颁布:“永宁镇除恶灵”,请宿主务必完成任务。】 原著里,江墨清一到永宁镇就天作地作,哪里危险往哪走,不让干的统统做了一遍,因此害得方承砚的眼睛盲了一段时间。不过也多亏了作者塑造的弱智江墨清,眼盲后的方承砚破碎感拉满,直戳读者萌点,让他们大饱了一番眼福,创作的出圈神图更是无穷无尽矣。 江墨清不抱希望地问系统:“我也要像那样?” 【这是本文的一个重要爽点,请宿主务必完成任务。】 简直毫无人情味,冷漠至极。 江墨清轻叹一口气,内心说了无数遍“对不住了师兄”后,这才向方承砚点头应下:“也好,师兄我们何时出发?” 下一章两个人就美美下山打怪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喜获佩剑 第4章 下山务农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方承砚在山脚下早早地备好马车,没有随行弟子,只有两只良驹在前头“咴咴”互鸣,蓄势待发。 江墨清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方承砚双手交叠于身前,长立于马匹旁。他一身皓白如雪,头发用青色发带斜斜地束起,任其垂在肩头。方承砚所及之处似乎都是飞尘不到、晴光潋滟,彻底冲淡了深冬的严寒。 只差最后几级台阶,江墨清却迟迟没落脚,暗暗问道:“一定要让他黑化吗?” 【一定哦~】 真是天不尽人意,江墨清用自己贫乏的想象力脑补出“黑化”二字,不由地为这样一位温良公子变成黑魔王而感到可惜。 当然,更多的还是对自己命运的悲叹。 江墨清忧心忡忡地疾步小跑到方承砚面前,行礼道:“师兄早,对不起我来迟了。” “不迟。”方承砚用温热的手背碰了碰江墨清冰冷的脸颊,“何时变得这么礼貌了?快进去吧,外头凉。” 【宿主请注意,江墨清不会在意虚文礼节。】 说白了就是不太讲礼貌。 江墨清心下了然,继续礼貌下去就要ooc了。他便也不再推脱,先行掀开帷幔进了车厢。 从外面看着中规中矩的车厢,内里倒是五脏俱全。足以并排坐下两人就算了,位置前竟还有一张案桌。 这时外头传来说话声:“方兄,这么早是去哪里?” 这样无论说什么尾音都是上扬的调调,一听就知道是叶向晚。 方承砚回道:“去永宁镇办事,顺道带墨清去散散心。” 叶向晚若有似无地“哦”了一声,又问:“为何不御剑?驱车可要小半天呢。” “最近天寒。”方承砚像是在笑,道,“我怕冷。” 真相是江墨清太恐高了,飞了没几丈就嚷嚷着要下地。 叶向晚“唰”地一下收起折扇,显然不信这个理由:“都怪我多问这一嘴,那孩子都给你宠坏了,也罢也罢,你们去吧。” 箱内开了御寒的结界,暖得江墨清的脸有些发烫。 方承砚终于落座,看到江墨清微微泛红的脸,一下就明白了缘由,他问道:“墨清是害羞了吗?” “不是。” 江墨清回答的斩钉截铁。 方承砚眯起眼睛,含笑盈盈。他一挥手,那有灵气的马就自己走了起来,也不需要他人去驾。 浅白绉纱帘在风吹下起起伏伏,树枝上雾凇渐融,水滴在叶上落成一片水花。 方承砚正在闭目打坐,江墨清用余光慢慢地勾勒出他的眉弓、直鼻、朱唇。心下感慨千万:生得那么完美,不愧是男主光环啊! 【温馨提示:请宿主不要忘记自己的作精人设。】 江墨清无声抱怨道:“……这种降智的人设一定要存在吗?” 【一定要哦,不然怎么激起读者的愤怒(^v^)】 江墨清洋装漠视。 【再不做出行动扣款两千。】 随之而来的是刺穿颅顶的警告声。 江墨清又一次向命运底下了不值钱的头颅,试探地喊道:“师兄……?” “嗯?”方承砚回应得十分迅速,歪头看向江墨清,“何事?” “呃……我……我有点口渴了,想喝茶。”江墨清绞尽脑汁,可算想到一个蹩脚的作法。 他特地没有说喝水,毕竟出门在外带水很正常,可是有谁带茶啊。 ……? 你还真带啊!! 江墨清目瞪口呆地看着方承砚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套完整的茶具,在案上不紧不慢地冲起茶具。 “墨清,怎么在发呆?” 热气腾腾的新茶递到江墨清面前时,江墨清的脑子还在宕机中。 “师兄,我要吃枣糕、桂花糕。” “给你。” “师兄,我想吃蜜饵。” “看样子墨清今天的胃口很好,给。” “师兄,我想吃元宵。” “墨清,给。” “师兄,我想吃酥山。” “……”方承砚终于沉默了,过去好半晌他才道,“天凉,不要吃这个。” 江墨清“???” 江墨清对系统嘀咕道:“他是不是也是穿书者?金手指是不是百宝袋?还有你耍我呢,作了这么久一点黑化值都没涨!” 【亲亲,他不是穿书者。我也没说这样就有助于方承砚黑化呀……】 江墨清挤出一个微笑,不知道是笑给系统看,还是笑给方承砚看。他默默接过方承砚最后递来的、不知何时变出来的一块温热的茯苓糕,小口小口地啃着,味同嚼蜡。 车轱辘压过官道,发出单调的声响。窗外的景色从覆雪的林野逐渐变为开阔的田野,偶尔能看到零星的农舍炊烟。 离永宁镇越来越近了。 江墨清偷瞄了一眼又开始闭目养神的方承砚,一丝不苟的侧颜在晃动的光影里显得无比安宁。 江墨清心下一沉,品着嘴里的糕点,说不清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只是……以前从来没有人待他这样好过。 思绪开始走远,江墨清摇头晃脑地强迫自己清醒一点。方承砚喜欢的是江墨清,不是江北南。 他们二人临近黄昏才终于抵达永宁镇,这边刚把马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地方,那边村长就立马迎了上来。 村长一边示意村民把马牵去马棚吃草,一边带领师兄弟二人去了客舍。 “方宗师,这次委派的都是些务农小活,没想到来得居然是你。” 方承砚不仅在修真界出名,在民间也是出了名的厉害,一般接的都是些大委托,不是除邪去恶,就是镇妖收害。 方承砚道:“委托不分伯仲,正好也带我师弟到处走走。” 村长上下打量一番江墨清,堆笑道:“怪不得如此器宇不凡,大有方宗师之姿,原来是师出同门,不错,真是不错。” 好在江墨清的名声只是烂在太虚派里,出了门都没人知道他是谁。 但江墨清听不惯这一套油嘴滑舌,只是敷衍道:“不敢当。” 村长又问:“敢问仙君姓甚?” “姓江,字墨清。” “原来是江仙尊,来,二位这边请。” 走在田埂上,村长望向这片无垠土地,叹气道:“冬季虽然不算忙碌,却仍是休养生息、蓄力备耕的关键时期啊。或许是最近天气古怪,村里的人竟病倒了大半,凑不齐人手,这才不得不劳烦太虚派稍加支援。” 方承砚道:“无妨,这是敝派该做的,倒是太虚派还要多谢你们平日的关照。” 说话间已经走到客舍,恰好两张床,东西置备得大差不差。方承砚简单看过一遍就说:“时候尚早,我们还是先做要事吧。” 村长搓搓手,道:“也好、也好。” 这时便有人拿来铁锹,给江墨清与方承砚一人一个。 这个季节最需要的是深翻冻垈,可谓冬天划破皮,胜过春天犁三犁。 江墨清穿的是不碍事的窄袖,相反,方承砚的宽袖就显得有些累赘。好在他早有准备缚袖带,将袖子固定了上去,露出一段结实有力的小臂,上面新伤旧伤交错,剑痕累累。兴许是因为方承砚用剑时惯用左手,左臂明显要比右臂更加粗壮。 而他的手背血管纹路突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无论何时都是干燥温暖的。 江墨清想到无数个练剑的日夜,无数个手被方承砚握住的瞬间。 方承砚注意的江墨清的目光,打趣道:“有那么好看吗?走了。” 江墨清一窘,脸色古怪起来:“谁看了。” “好好好,没看。” 江墨清做农活也是一把好手,因为江北南小时候就生活在乡下,所以家里人丁不够时,年幼的江北南就会拖着笨重的铲子帮父母干活。 看到江墨清翻好了一亩又一亩的地,方承砚有些意外:“真不错,没想到墨清这么上手。” 回想起小时候的时光,想到爸爸妈妈还在的日子,江墨清的目光不知不觉地软了下来,说道:“小时候会和父母一起做这些。” 说完他就意识到不对劲,那是他的童年不是江墨清的啊!就这样说出去露馅了怎么办? 好在方承砚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莞尔道:“原来是这样。” 夜色渐浓,忙碌的农人纷纷往家里赶,有人唤道:“方宗师!江仙尊!今天辛苦你们了!休息吧!我们准备了晚膳,一起来吃呀! 方承砚问:“墨清去吗?” 江墨清的胃里现在都还是上午没有消化完的甜食小吃,立刻拒绝了。 方承砚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转头婉拒了那位村民的热烈邀请。 江墨清问:“师兄你不吃吗?” 方承砚:“我辟谷。” 这种一看就是瞎扯淡的谎言江墨清已经懒得理会了,放下铲子就坐在了田垄上,方承砚和他一起并排坐着。 寒蝉嘶鸣,捎来几阵清凉。 不管是白靴黑靴,现在都变成了黄泥靴。江墨清索性往地上一躺,去看天上的星星月亮。 总觉得书里的星星比外头亮一些,江墨清心想。 从江墨清这个角度看,方承砚只留下一道锐利的下颌线。这个男人的面部线条都十分硬朗,可组合在一起就又变得十分温润。大概是受气质的影响吧。 江墨清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穿书后他都没仔细照过镜子,分析不出来这张脸是美是丑。不过,读者喷江墨清从头喷到脚,从里骂到外,唯有那张脸是没有被诟病过的。 方承砚低头看向江墨清,问:“你这样躺着,衣服脏了谁洗?” 江墨清指着方承砚,嘿嘿道:“你洗。” 方承砚点头:“好,我洗。” 江墨清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差不多到了亥时,江墨清与方承砚回到屋子里洗漱一番后各自准备就寝。 这时,木门被“砰砰”敲响了。江墨清去开门,深夜来造访的竟是一位孩提。 “小朋友,什么事呀。” 那小女孩扯了扯江墨清的衣角,江墨清顺着低下身,稚嫩的耳语传来:“神仙哥哥,我的妈妈不是病倒的。” 酥山是古代的冰淇淋啦( ̄3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下山务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