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卷卷卷凉皮》 第1章 “老板，我要两个卷凉皮！” 李匀灿调岗后的第一周，就很荣幸的被其他学校邀请前去学习。 李匀灿代表他们学校去参观学习，说是很荣幸，实则是没有人想去，李匀灿毕竟是新来的，这个任务就交在了他身上。 不想去是有原因的，学习时长为三天，虽然只是听听课，开开会，参观参观学校，即使是报销住宿费，但这学校实在是很烂，不是教学质量烂，而是环境烂。 就像是在山沟沟里开了个学校一样，学校四周全是山，有的村子甚至都在山上。 必须要去学习的原因是：这个学校的教学质量确实在线。 李匀灿一开始还不信，心想一个学校，学生待的环境会有这么差吗？ 但自从李匀灿去了之后就认识到，人还是要多出去走走，开眼看世界。 这个学校确实烂，虽然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仅仅只是俱全，功能是否有用就不知道了。 但不得不说，山里的景色确实很美，每天早上起来就能看见美丽的朝霞，夜晚能看见闪亮的星星。这是在大城市里看不到的，独属于农村的风光。 虽说景色很美，但这些都是有代价的，由于学校在村子里，村子很小，四周又全是山，所以李匀灿住的地方就是学校对面的旅馆，学校和旅馆对面还隔了一条公路。 能看见朝霞的原因是每天六点的早操铃声响起，让在睡梦中的李匀灿被动起床；能看见星星的原因是每天晚上都会有大车穿过，让在床上刚酝酿好睡意的李匀灿被迫睁眼。 学校是初高一体的学校，学生们都会用同一个设施，所以他们的使用时间是完全错开的。 这就会导致他们的放学时间也不一样。 学校门口有几个美食店，店面不多但胜在各个产品都不一样，从而种类非常丰富。 既然开在学校门口那就是主要挣学生们的钱，所以物价也不会太高。 每次到放学点都会有摆摊的，初高中级部一共三个放学点，但由于高中级部的晚自习放学点太晚，所以到那时候基本没人摆摊。 真正的摆摊点一共有两个，一个是中午放学下一个是下午放学。 以上是李匀灿三天两夜里总结出来的规律，由于他实在是睡不好索性就不睡了，熬了几个大通宵，决定今天晚上好好回家睡一觉。 在回家之前，他还有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没有干，那就是——买学校门口的卷凉皮回家吃。 卷凉皮是他在这里待下去的最大念想，前两天因为学习的原因一日三餐都在学校的食堂吃，且不说吃了饭吃不下别的东西，最重要的原因是，学校的饭难吃到吃一次已经不想吃任何东西了。 就在这时他大步走进那家卖卷凉皮的店铺，直直的冲向了摆放凉皮的案板，大声的喊出——“老板，我要两个卷凉皮！” 但是老板并没有理他，只是静静的干着手头的工作。 李匀灿疑惑的向前，定定的站在老板跟前，那人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李匀灿。 店内很安静，那个人先是用手在自己胸前指了指，然后指了指耳朵接着挥了两下手。 李匀灿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是个聋人。 老板正要拿手机打字时，李匀灿拍了拍她的肩膀，制止了她。 接着李匀灿用手语表示：“老板，我要两个卷凉皮。” 老板看他先是一惊，然后脸上冒出欣喜的表情，用手比划到：“你居然会手语！” 李匀灿笑了笑，比划了几个字：“兴趣而已。” 接着老板问他要不要吃辣椒？李匀灿说吃。 就在这个小屋里，没有任何的声音，但两个人确实在交流，而且十分的开心。 没过几分钟，两个卷凉皮就做好了，但李匀灿并不急着走，这时小屋里又来了两个客人，正是和李匀灿一起来学习的老师。 “李老师好，你也在这吃饭啊！” “陈老师，韩老师，你们也来了！” “这不都中午了，想吃个饭再走，吃完大巴正好发车。” “学校不是管饭吗？” “李老师不也是在外面吃吗。” 说完后三个人用眼神交流，交换了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随即笑了出来。 “吃个炒面吧，老板，两份炒面，不要辣椒。” 李匀灿在旁边充当起了翻译工作。 炒面上桌，三个人在桌子上坐着，其他两个人在吃炒面，李匀灿就在旁边看着。 “李老师，你不吃啊？”有一个老师问。 “不吃，我晕车，不敢吃东西。” 两个老师点头表示请理解随即又低下头吃面。 李匀灿环顾四周正好碰上了老板看过来的视线，于是李匀灿笑着比划。 “我有一个很冒昧的问题……” 老板看了后轻轻皱起眉头，但手上还是比划着：“你说。” 李匀灿看着老板皱起的眉头，还是决定不问了，但老板看后依旧是比划了一下：“没事，你问吧。” 李匀灿开始比划，老板看了后眉头渐渐松了，脸上又挂起了笑容。 “请问您是聋人还是聋哑人？” 老板回答：“聋哑人。” 李匀灿还是觉着太冒昧了于是就比划道：“不好意思，我……” 比划到一半就被老板打断了，“没关系，我真的不在意。”老板的表情非常坚定。 李匀灿也没再放到心上，转而继续跟老板聊天，“我以前有个朋友也听不见，但他可以说话。” 老板点了点头附和，“我们老板也是，一样的。” 李匀灿疑惑，“你不是老板吗？” 老板笑了笑，“我不是，我只是帮忙的，我们老板不经常过来，他还有别的工作。” 刚比划完一阵嘹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妈妈——” “刚刚爸爸带我出去玩了——” 那个女人用手比划一下说：“我们老板来了。” 一个走路自带一缕清风的人从店门口走过，李匀灿甚至都能感受到清风拂在他脸上。 就大体一瞄，只见这人穿着朴素，比李匀灿矮一点，虽然没有看清脸，但感觉很年轻。 只见那人伸手比划跟那个女人聊天。 李匀灿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突然那个小男孩扑到那个男人的身上亮亮的喊了声：“爸爸。” 那个男人被扑的身子一斜也没生气，只是笑着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李匀灿本来只是静静的看着，但谁知那个男人转过身来的那一刻，原本只是好奇的李匀灿没想到就因为这么一看看出来了个惊天大地雷。 李匀灿定定的看了他几秒，大脑瞬间飞速运转，终于在极为扭曲的表情转换下，一脸震惊的喊了一声：“爸爸？”紧接着他用手连忙比划到：“他叫你爸爸？”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李匀灿，但李匀灿毫不在意全然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那个女人看见李匀灿比划后，一脸无奈但又面带愠色的对着小男孩比划：“你怎么又不乖了，你不能叫他爸爸，会引起误会的，这让哥哥怎么找对象？” 小男孩看后往那个男人身后躲了躲，随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个男人看向李匀灿，脸上集聚了多重表情，先是一瞬间的欣喜，然后又演变出了无措、震惊…… 李匀灿根本来不及思考，手指飞快的比划：“你有孩子了？你不会骗别人当同妻吧？这孩子看着挺大了，是你亲生的吗？不会我才是……” 问题一个接一个的袭来，在一旁的母子两人一脸疑惑，明明都是手语，比划出来的词却是一个都不能理解。 那个男人用手挡了一下正在李匀灿正在比划的手。 “没有，不是亲生的，你也不是。”那个男人叹了口气说道。 李匀灿还想再比划什么就被那个男人用手给按下去了，李匀灿一脸疑惑的看向那个男人说到：“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了？”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李匀灿。 第2章 “微信给我！” 李匀灿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一个川字渐渐形成。那个男人依旧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 李匀灿不是那种不让他说就不说的人，只要没挑明他就继续装傻，换了个话题开启了连环质问：“你这几年一直住在这吗？现在在干什么工作？你都瘦了有没有好好吃饭？你当初……” 见话头不对那个男人立马瞪了他一眼，李匀灿接受后立马乖乖闭嘴。 还在看戏的两个老师意识到安静以后连忙把目光收回，低头看着桌子上的空碗。 空气安静了很久，两人也待不住了，即使再想看戏，也接受不了冷空气袭来。 “李老师，我们先走了，你们聊，等到发车时叫你哈。” 李匀灿连忙应声表示感谢。 两个老师溜之大吉，只留下了四个人面面相觑。 那个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叹息。 “怎么了？”李匀灿还是忍不住询问。 那个男人拿了椅子坐下，没有回答李匀灿的问题，静默了一会才开口，“李匀灿，我认为我们不是能坐下来好好叙旧的关系。” 话说到这份上了，按理说聊天也应该结束了，可李匀灿偏偏不如他的愿。 “那站着说不就好了。” 那个人无语了，明知李匀灿最会装傻，还要和他较真。 无奈之下，那个男人使出了杀手锏，“李匀灿，我生气了。” 很久没有听过的这四个字又出现在了他耳旁，李匀灿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四个字。 但肌肉记忆比大脑先做出了反应李匀灿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说：“宝宝我错了，不要生气啦，原谅我……”话还没说完李匀灿就先停住了，脱口而出和听到话的两人都纷纷一愣。 那个男人一时嘴快顺着说：“我们的关系好像不能用宝宝来称呼吧？” 但这话也不对，说完后也是感到尴尬，一时间空气突然安静。 空气安静的时间太长，还是李匀灿主动开口问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那个男人沉默。 “宋秸阳，当初你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什么都没给我留下，一句分手也没有，我还以为我谈了四年没有联系的恋爱呢。” “原来在你眼中，我们已经分手了。感情我在这自己谈了四年呢。” 李匀灿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扎在了宋秸阳的心上，宋秸阳深知自己不占理又沉默了半分。 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响起，是提醒李匀灿发车了。 李匀灿随手回复，接着对宋秸阳说：“微信给我。” 宋秸阳没有动，李匀灿看着宋秸阳又说了一遍：“微信给我！” 宋秸阳说：“没有必要吧，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面了，要微信有什么用。” “我不相信以我们之间现在的关系还需要嘘寒问暖，联络感情。” 李匀灿看着宋秸阳突然一笑说：“不给也没关系。” “我们——”李匀灿突然一身轻松，一字一顿地笑着说：“下、次、见。” 李匀灿走后，那个女人才走上前问宋秸阳，他说的话什么意思？你们是什么关系？ 宋秸阳无奈的叹了口气，正思考要不要跟她说。 谁知在旁边的孙小昱说道：“他叫爸爸宝宝，那他不就是爷爷吗？” 宋秸阳听到孙小昱这么说，立马就笑了，原本压抑的气氛被活跃起来，宋秸阳也放下思考跟孙慧彤说：“他是我大学同学，原本关系很好，但后来闹僵了。” 孙慧彤比划：“因为什么闹僵，我看他还很在意你……而且他还和你道歉，他说错什么了吗？” 宋秸阳比划：“没有，这件事不太好解释，但确实是我有错在先……” 孙慧彤比划：“知道了，等你想说的时候说吧，我永远支持你……” 宋秸阳一看，笑了笑，用手摆出了一个棒的姿势大拇指向下点了两下。 李匀灿既然见到了宋秸阳就注定不会罢休，于是他开启了他的大计划。 因为刚调职，李匀灿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一个月之后，李匀灿完全适应了新学校的环境，于是他就在下班后开始了自己的大计。 置办好需要用的东西，再勤加练习，终于他把旧业重拾，重新出摊。 李匀灿在大学时摆过摊，所以对摆摊的时间地点都有所了解，即使目的不是为了赚钱，但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至少不赔是他的目标，旧情复燃是他的目的。 李匀灿是音乐老师，平时排课不多，基本排课在上午三四节，下午均匀分布。 李匀灿平时也不忙，没课的时候坐班，有课的时候上课，平时也是基本是到了放学点就走，或者早走几分钟，不用频繁开会和应对学生。 李匀灿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开车一小时来到了目的地。 李匀灿怎么也不会想到，明明一个月前说再也不会来的地方，如今又回来了。还是欣然前往。 真是人生无常，李匀灿心想。 支起摊子，准备就位。 “老板，我要一个煎饼果子。” “吃不吃辣椒？” “吃。” “葱和香菜要不要？” “都要。” “给你。” “多少钱，老板。” “七块。” 果然是做过的，拿起家伙就是干，娴熟的很。 虽然摆了一个下午，但都没有看见宋秸阳的身影，李匀灿也不急，毕竟是第一天，来日方长。 学生们都走完了，晚饭时间结束，再靠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更何况他来回要两个小时。 收摊，回家。 平时是赚不到高中生的钱的，但是周天返校的下午高中生的钱却是最好赚的，没有人愿意空着手去学校，所以周天的营业额是平时的一倍不止。 李匀灿也发现了，在他连续摆摊的这几天里，周天下午是最容易见到宋秸阳的时候。 “老板，两个煎饼果子。” “好嘞。” “卖卷凉皮的那个女的，她对象好帅。” “对对对，超帅！！！” “但是他好像有孩子了。” “是哎，夫妻店吗？” “但是平常看不见那个男的……” “来，一个煎饼果子好了。”李匀灿不放弃任何消息，利用自己的八卦潜质很快就跟学生们聊起来了。 “你们说的是对面那家卷凉皮店吗？” “嗯。” “我没见过那个男老板哎，真的很帅吗？有我帅吗？” 那两个高中生一开始没注意，光顾着聊天了，抬头一看，这个卖煎饼果子的也是个帅哥！ 最近咋了，帅哥这么多全聚在这小破学校门口了。两个学生来回拉扯，眉来眼去，互通暗号。 “他平时都什么时候在呀？我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帅！”李匀灿看两个人不回答索性就换了个话题。 “平时就这个时候吧，周天返校。我是住校生，平时出不来的。” “行啊，我知道了，来两个煎饼果子拿好，慢走啊！”李匀灿笑着冲她们挥了挥手。 学生们都返校了，李匀灿也准备收摊，回家，就在这时一个男声传来。 “老板，来一个煎饼果子。” 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李匀灿的耳朵里，李匀灿侧了侧身子一看，果不其然就是他来这摆摊的目的人物。 李匀灿没有说话，就这样完成了一个煎饼果子，葱和香菜都要，辣椒少放一点。他记得清清楚楚。 “少放点辣椒。” “我知道。” 宋秸阳听见声音侧身一看，看见了正在跟他打招呼的李匀灿。 口哨声响起，宋秸阳看冲自己挑了挑眉的李匀灿头都大了。 “你怎么在这？” “摆摊啊，看不出来？” 宋秸阳眉头一皱缓缓道：“你在的学校离这有一个多小时，你告诉我你来这摆摊？老师工资都少成这样了？还要出来摆摊？” “行情不好嘛，更何况我现在不在那个学校工作了。”李匀灿只是随口一提，但没想到宋秸阳听进去了，心想，他们是实实在在的分开了两年。 两年都没有参与对方的生活，就连记忆也都停留在了两年前。 见宋秸阳不说话，李匀灿接着说：“我现在在调到了我们家那边的学校。” 宋秸阳一听也顾不得难受了，心里直骂他傻逼，“那也要一个小时，你是不是有病？” “是。” 宋秸阳懒得跟他吵，拿着煎饼果子就走，刚过马路就听见对面的声音喊道：“我走了，你早点回家，拜拜。” 第3章 “老板，来个煎饼果子。” 回到家的宋秸阳看着桌子上的煎饼果子发呆，时间就这样分分钟过去，安静的屋子传来了时针的走针声。 “嘀嗒，嘀嗒……” 宋秸阳回过神来，拿起煎饼果子，发现已经凉了，即使是凉了的煎饼果子入口还是香味四溢。 宋秸阳很喜欢吃煎饼果子，因为他当初和李匀灿第一次创业摆摊就是卖的煎饼果子。 都说没有一个餐饮店的老板喜欢吃自己家的饭，因为他们已经尝过太多太多次了。 但宋秸阳不这么觉着，他反而觉得越来越好吃，越来越喜欢吃。 即使他们刚刚开始的时候，尝试过很多次，失败了很多次，宋秸阳吃过很多失败的煎饼果子，也吃过很多成功的煎饼果子。但他就是怎么吃都吃不腻，怎么吃都很喜欢。 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买过煎饼果子了。 四年前—— “匀灿，我想吃煎饼果子。”宋秸阳刚从教学楼回到宿舍开门就看见了坐在床上的李匀灿。 “我刚刚在回来的路上看见有个人在吃煎饼果子，真的好香。”宋秸阳不自觉的回忆起那个煎饼果子，吸了一口气，“我现在都闻见那个味了。” 李匀灿看着眼巴巴的宋秸阳，不忍一笑，“那我现在给你买行吗？” “行，走吧。” 学校的食堂有卖煎饼果子的，但食堂距离宿舍很远，又是在冬天，没课的话基本没有人会出宿舍，当然有课也不一定出。 但是宋秸阳非常想吃又不肯自己去，只能回宿舍跟李匀灿诉苦，李匀灿也不嫌冷，带着宋秸阳就往食堂跑。 “老板，来两个煎饼果子。” “好嘞，葱香菜要不要？” “都要。” “都要辣椒，一个少放点。” “好。” 还没到饭店，到食堂的人不多，老板也很热情跟李匀灿聊起天来。 李匀灿本身就好说，跟老板聊起天来也是分分钟的事。 聊着聊着眼睛一撇，看见了旁边贴着的招兼职的纸。 李匀灿想了想说：“老板，你这还招兼职吗？” “招啊！咋啦你要干！” “想啊，干什么？” “做煎饼果子，我这又卖早餐又卖午餐的，忙不过来，就想找个帮忙的。” “您看我行吗？” “行啊小伙子，加个微信，线上聊。” “好嘞，叔，再见啊！”李匀灿扫码加上了老板微信，正好两个煎饼果子出锅，李匀灿一手拿着煎饼果子，一手牵着宋秸阳，就往宿舍跑。 “好冷啊！”李匀灿回到宿舍紧了紧大袄，“冷吗？”他问宋秸阳。 宋秸阳点了点头，一个热乎的煎饼果子就落到了他手上。 “还热乎呢，趁热吃。” 宋秸阳拿过煎饼果子，打开塑料袋，先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好香啊！” 李匀灿看着宋秸阳的动作，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宋秸阳的头，脸上还挂着欣慰的笑容。 感受到被摸头的某人，缓缓抬起头看向李匀灿，嘴里的东西被快速嚼了两下后咽下，“怎么了？” 李匀灿的笑容更深了，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宋秸阳低头继续吃煎饼果子，这时李匀灿突然把嘴靠到宋秸阳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你好可爱。” 听到这句话的宋秸阳耳朵连着脖子都突然爆红，推打着李匀灿到床边，手上的煎饼果子也不吃了，整个人都害羞到发懵。 推到床边李匀灿顺势坐下，把还在伸手的宋秸阳一下子拉倒了，两人倒在了床上，谁也没有说话。 李匀灿两手抱着他的腰，与他对视，宋秸阳的脖子还红着，李匀灿没忍住把手放到宋秸阳的脖子上一摸，烫烫的。 李匀灿抬头把嘴唇落在了燥红的脖子上，停留几秒缓缓离开，接着对上宋秸阳的目光，过了一会李匀灿才轻声道：“宋秸阳，你真的好可爱。” 李匀灿加上了卖煎饼果子的老板微信，已经商议好做兼职的事了。 每天三个小时，到饭点就去，早中晚各一小时。 本身老板说让他多干几个小时，可奈何李匀灿要陪宋秸阳，于是就拒绝了。 终于在李匀灿的不懈努力下，没用几天一个完整且外形良好的煎饼果子就做成了。 做废了的煎饼果子宋秸阳可没少吃，一开始李匀灿还是自己吃掉，但随着报废的越来越多李匀灿也不舍得扔掉，就带回去分给了舍友。 起初舍友们还抢着来吃，但一日三餐都吃煎饼果子就属实是有点过分，没过两天，这些煎饼果子就全落到了宋秸阳的手里。 李匀灿可是看着就恶心，说什么都不想吃了，看着吃的正香的宋秸阳，他忍不住好奇问：“不腻吗？” 宋秸阳摇了摇头，还评价道：“好吃，下一次做的好看点就完美了。” 李匀灿摸了摸宋秸阳的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李匀灿做出的第一个完美的煎饼果子给了宋秸阳，昨天还卖相不好的煎饼果子今天就上的了台面了，宋秸阳很是高兴，对着李匀灿就是一个深深地拥抱。 “秸阳，以后只要你想吃煎饼果子我就做给你吃，那样你就不用买了。” 李匀灿说到了，也做到了。 通常我们会把三四五月定为春，但他们所在的城市从来没有春秋之分。 吸进一口凉风，呼出一片热气，三月份的天气还是要裹紧棉袄的程度。 大冬天的基本没人出门，宿舍里的人各个钻进了被窝。 就在这寒冷的时节，勤奋的人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 宋秸阳本身是在干兼职，常常没有时间陪李匀灿，宋秸阳是身兼数职，平时时间紧凑，根本没有时间去和李匀灿谈恋爱。但不知怎么到了下半个学期宋秸阳的兼职慢慢减少了，本身身兼数职的他就只剩了一个周六日的奶茶店兼职。 李匀灿自打学会了做煎饼果子后又巩固了一个月决定自己单干。 当他提出：摆摊创业，自己当老板。的想法后寝室的所有人都很震惊。 “你没钱了？” “你爸妈停你生活费了？” “你很缺钱？” 等种种言论都扑面而来，对此李匀灿给出的回答是：“人生只有一次，敢做敢拼嘛。” 此话一出寝室里的人纷纷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真牛。” “行动派。” “这么冷的天，这超绝执行力。厉害！” “钱就应该是你这种勤奋的人赚。加油！兄弟相信你！” 李匀灿说到做到，虽然说只是想法，但只要他想做就一定要做，就一定能做。 虽然一开始各种问题困扰着他，比如：在哪准备，选什么样的摆摊工具……但一切都不是问题。 终于在四月这个天气还算是“中和”的月份，李匀灿如意的和他的煎饼果子摊出摊了。 虽然新手摆摊有着很多问题，但只要去做且坚持，就会越来越熟练，就会有条不紊的去经营好自己的小摊。 老话说的熟能生巧就是如此了。 他们摆摊的初选地就是学校门口，他们学校在市中心，周围的老牌学校很多，从幼儿园到大学，一串下来李匀灿就把目标位置放到了高中校门口的那条马路上。 但高中生很多住校，经济收入可能不是很好，但它对面有个初中，来来往往肯定很多人经过这条马路，况且正是放学期间，谁能拒绝这个煎饼果子呢？ 然而结果却非常不如意，他们可能拒绝不了煎饼果子，但一定会拒绝煎饼果子的诱惑。 正值晚饭期间放学的学生可能会买小吃，但不会买像饭一样的煎饼果子，因为他们回家还要吃饭。 眼见三天期限已过，却仍然还没有卖出一份煎饼果子，李匀灿深感绝望，终于在他要放弃的那一刻，他迎来了人生中摆摊创业的第一桶金。 “老板，来个煎饼果子。” 第4章 “卷凉皮，好吃！” 经过了三天的试验期，李匀灿发现这里的地理位置不行，于是就转换阵地。 接着他把目光放到了夜市上，通常到了晚上九点很多小摊陆陆续续的出动了，学生们也不着急回去，所以李匀灿在这里开启了他的第二次试验。 宋秸阳平时都会和他一起出摊，李匀灿有课宋秸阳就把材料给他备好，到了晚上他们就一起出摊。 宋秸阳最喜欢在旁边看着李匀灿做煎饼果子，平时他就坐在旁边看，有现金他就找钱，没有就继续看。 李匀灿这个人很开朗，社交起来也是毫不畏惧，他们这条街上摆摊的都是年龄比较大的，李匀灿还没几天就一口一个哥，一口一个姐的，哄的他们见了李匀灿就说：“小李，吃了吗，给你点这个拿着吃。” 李匀灿也是相当“不客气”基本把这条街上的所有美食都尝了一遍。 虽然都很好吃，但要是说最让李匀灿印象深刻的，当属那个卷凉皮。 李匀灿第一次吃卷凉皮，就是在这时候。 那天正要收摊，在旁边卖卷凉皮的大姐招呼着李匀灿过来，“要收摊了，还有两个卷凉皮，等着你和小宋一人一个。” “好嘞，谢谢姐，改天请你吃煎饼果子啊。” 卖卷凉皮的大姐笑了笑把两个卷凉皮递给李匀灿，“行了，收摊了，小李拜拜。” “姐，拜拜。”李匀灿笑着冲她挥手，拿起手上的卷凉皮开始吃。 凉皮薄薄一层透着微红色的酱料和辣椒油，看得见里面满满的小料，咬上一口酱料贴着最外层的凉皮，黄瓜丝、面筋、花生米……都映在眼前。 尝到如此美味后的李匀灿高兴的跳回去，手里拿着另一份卷凉皮递给宋秸阳。 宋秸阳疑惑的拿起手上的那个凉凉的被包的鼓鼓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李匀灿兴奋的竖起大拇指回答道：“卷凉皮，好吃！” 宋秸阳咬上一口，心里暗暗评价到：确实是好吃。 第二次实验，经济收益颇好，李匀灿也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创业金。 本意是要和宋秸阳五五开，但宋秸阳坚持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李匀灿就单独开了一张卡，把这笔钱存到了这张卡里作为共同资金，为了以后可能要用之类的，宋秸阳也同意了。 这张卡一直是宋秸阳在保管，平时这里的钱都是只进不出，属于共有财产，就这样林林总总下来也有个小几万，但他们两个都不在意，在平时也没有太用钱的地方。 最终这张卡里的钱谁也没有用，这张卡也在宋秸阳离开时还给了李匀灿。 放凉的煎饼果子在不知不觉中吃完，宋秸阳拿着空的塑料袋在发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宋秸阳还是没能回神，就这样陷在回忆里，陷在四年前的温柔乡。 周一，李匀灿不会去摆摊，因为要开会。宋秸阳也不会去卷凉皮店因为他平时也不去。 李匀灿做了个好梦，周一的时候整个人都兴奋的飞起来了。 从学校门口的保安室大爷到学校里遇到的同学老师都挨个问了遍好。 “小李老师有什么好事，一大早上这么高兴？”在办公室的美术老师问。 “没什么王姐，做了个好梦。我上课了，待会见！”李匀灿笑着拿起课本走去教室。 宋秸阳平时根本不来卷凉皮店，要说什么时候能遇到，那最大的概率就是周天返校那一天，因为人多忙不过来。 卷凉皮店的开店时间是跟着学生来开的，基本都是中午和下午开，早上不开门。 有时候下午会忙一些，宋秸阳会帮着孙慧彤接小孩放学，有时也会忙到晚上很晚，那时候小孩就要睡觉了，宋秸阳把小孩送回家，被缠着玩了很久才回家。 刚出门就看见回家的孙慧彤，孙慧彤看着宋秸阳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比划到：“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小昱很缠人吧。” 宋秸阳摇了摇头比划到：“没有，小孩就这样，很晚了我先走了。” 孙慧彤点了点头，让开了过道，等宋秸阳走过她身旁时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安全。” 宋秸阳点了点头，冲他挥了挥手。 孙慧彤在楼梯过道的窗户边看着走出单元门的宋秸阳，看见他骑车而去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孙慧彤望着宋秸阳消失的地方发呆，楼道的灯光暗下又亮起，孙慧彤才想起拿出家门的钥匙开门回家。 自从李匀灿来摆摊之后宋秸阳来卷凉皮店的频率可谓是非常高。 平时一周最多来三次如今是每天都来。可能是他最近闲下来了，从周一开始，就勤快的接孙小昱放学，把他接到店里，辅导他写完作业就陪他玩，玩到闭店回家，这一天就算是完事了。 孙小昱目前小学一年级学业压力没那么重，孙慧彤对孙小昱学习上的期望不高，只是希望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度过一生就好。 孙小昱的父亲在他五岁时去世了，因为劳累过度。 那时候孙小昱还小，孙慧彤的爸妈带着他在老家上幼儿园，孙慧彤和他爸外出打工。 农村人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出去也只能干体力活，仗着自己年轻孙小昱的父亲一天打两份工，白天工地搬砖晚上送外卖。 孙慧彤也劝过他说：“没必要这么拼。”但他觉着“自己还年轻，趁这个时候多赚些，好让以后的日子不那么难。” 孙慧彤被他说的打动了，也没再劝过，突然有一天，在工地上传来了他晕倒的消息，他这一倒就再也没有起来。 孙慧彤回到了家乡，在这个痛苦中沉浸了半年之久，她常常在想如果不是自己，是不是他就不用这么拼，如果不是自己，是不是家里过的不用这么痛苦…… 可一切都没如果，在这半年之久，在父母的陪伴下孙慧彤慢慢接受了事实，就在这时宋秸阳盘下了这一家卷凉皮店，他问孙慧彤要不要经营这家店，孙慧彤答应了。 在这家店开业的一年半以来，日子过的是平平稳稳，虽然没有什么大钱，但小本生意只要有饭吃，有衣穿，有家回就很满足了。 孙慧彤不强求什么，只希望身边的人平安健康，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她不奢求孙小昱好好学习走出深山，也不奢求孙小昱赚大钱。但如果孙小昱想她会支持，孙小昱不想，那就这样过一辈子。 就在这样的小村子里，在这就连房屋都在山里边的村子里，已经有一个走出去的大学生了。 外面固然很大，大到可以容纳十几亿人，外面又很小，小到没有让一个人容身的地方。 就连宋秸阳也这么想。 …… 一开始李匀灿还不待见孙小昱，觉着孙小昱很没有边界感，不仅叫宋秸阳爸爸，还叫他叔叔。 这让李匀灿第一次对自己的年龄产生怀疑，二十五岁的大好年纪怎么就沦落到叔叔了？李匀灿不懂。 宋秸阳开的卷凉皮店和当年他吃的那一家味道一模一样，有时嘴馋李匀灿就会在收摊之后买上一个卷凉皮。 李匀灿坐在板凳上两手撑着桌子看手机，突然大腿被人戳了一下，李匀灿转头看见了在旁边站着的孙小昱。 孙小昱一个手拿着饼干，另一个手的食指还伸着没有缩回，就这样戳了李匀灿之后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 “怎么了？”李匀灿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孙小昱。 孙小昱伸了伸拿着饼干的手，李匀灿满脸问号，伸手指了指饼干，又指了指自己，问道：“这个饼干是给我吃的吗？” 李匀灿刚要伸手拿孙小昱就把手缩了回去，“我要你给我打开！” 李匀灿尴尬的把手停在空中，说了一句：“不是给我吃的？”接着又说了句：“给我吧我给你打开。”孙小昱这才把手又伸了过去，把饼干拿给李匀灿。 李匀灿把饼干撕开递给了孙小昱，孙小昱拿着饼干就跑到一边开心的吃起来了，李匀灿在他身后撇了撇嘴转身继续看手机。 还没看上一会孙小昱又过来了，照样拿着饼干递到了他面前，一回生，二回熟，李匀灿轻车熟路的把饼干撕开递给孙小昱，孙小昱拿着饼干就跑，李匀灿无奈的笑了笑。 孙小昱再次跑过来时孙慧彤已经忙完了，她坐在旁边看着孙小昱和李匀灿的互动，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欣慰的笑容。 第三次打开饼干，李匀灿逗了孙小昱一句，“怎么不给我说谢谢？”孙小昱扭头一看，看见孙慧彤正跟他比划，孙小昱转过头来跟李匀灿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就转身跑了。 还没几秒孙小昱又跑了回来，把饼干放到了李匀灿身边，李匀灿为了不再尴尬顺口问：“什么意思？” “给你吃的。”孙小昱说完就跑，李匀灿看着包装袋里的饼干，还有两片。李匀灿拿起一片吃掉，过了很久都没有吃下一片。 孙小昱在桌子后面眼巴巴的看着，过了几分钟他才走过来拿起桌子上的饼干问李匀灿：“你还吃吗？”李匀灿摇了摇头，孙小昱拿起饼干就跑。 李匀灿看向孙小昱无奈的笑了笑。真是小孩子啊，李匀灿心想。 李匀灿在对面摆摊孙小昱经常能见到他，这条街上没有什么能吃的，要是说孙小昱常吃的就只有卷凉皮和煎饼果子了。 因此孙小昱经常去光临李匀灿的煎饼果子摊。 但第一次光临时两人的关系可没那么好…… “叔叔，来一个煎饼果子。”孙小昱拿着钱在望着在摊边站着的李匀灿。 李匀灿对孙小昱叫宋秸阳爸爸这个事对他“怀恨”在心，如今又叫他叔叔，李匀灿整个人的幼稚因子作祟，反口就说：“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没礼貌，还叫我叔叔，我有这么老吗？” 孙小昱摇了摇头但不说话，李匀灿气急败坏地开口说：“摇头什么意思？” 孙小昱回答：“没那么老的意思。” 李匀灿直接气笑了，“你怎么叫宋秸阳爸爸？按理说他比你妈妈小，你应该叫他哥哥，我跟他同岁，你也应该叫我哥哥……”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喊声给打断了，宋秸阳正从马路对面喊孙小昱的名字，孙小昱大喊一声“我在这——”就把路对面的宋秸阳给引了过来。 李匀灿看着走过来的宋秸阳，冲孙小昱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你秸阳爸爸过来了。” 宋秸阳过来抱起孙小昱，问他：“买完了吗？” 孙小昱摇了摇头说：“我在跟哥哥聊天。” 宋秸阳看着他问：“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李匀灿抢着说。 手上的动作开始，一个煎饼果子就做好，“好了，拿好哦，拜拜。”李匀灿挂起了一个微笑，冲着孙小昱挥挥手。 第5章 “你们什么时候加的微信？！” 一来二去孙小昱和李匀灿逐渐熟悉了，两个人凭借着幼稚的本性，很快就达成了深厚的友谊。 李匀灿平时很看不惯孙小昱叫宋秸阳爸爸，但无奈小孩想叫，又改不过口。 最终经过李匀灿数日的努力，他靠着这层深厚的友谊关系成功让孙小昱改了口，于是孙小昱称呼宋秸阳为秸阳爸爸。 这样一来李匀灿的心情也好很多。 有一天李匀灿突然问孙小昱为什么想叫宋秸阳爸爸？是希望他真成为自己的爸爸跟妈妈在一起吗？ 孙小昱摇了摇头，思考了一会才说：“因为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没有。” 李匀灿这人也不会说什么安慰别人的话，思考了很久才说：“这样，你也叫我爸爸怎么样，这样你还比别的小朋友多一个爹。” 孙小昱听后全然没有对李匀灿占便宜的反感，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一声“爸爸！”刚出口就被宋秸阳听到了。 “怎么了？小昱？”宋秸阳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孙小昱的头发。 孙小昱摇了摇头说：“秸阳爸爸，我不是在叫你，我在叫他。”说着孙小昱伸手指了指李匀灿。 被指的李匀灿冲着宋秸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宋秸阳立马就站起身来，“小昱，你怎么能顺便叫别人爸爸呢？他跟你说什么了，让你叫他爸爸？” 孙小昱摇了摇头说：“没有，是我想让他当我爸爸。” “为什么？”宋秸阳不解地问。 “因为，这样我就有两个爸爸了。”孙小昱的手一个指向宋秸阳一个指向李匀灿，整个人成大字一样伸开，声音也因为高兴而变了音调。 宋秸阳听后也没再说什么，他当然知道孙小昱为什么会叫他爸爸，也知道为什么渴望有爸爸。 孙慧彤给他的爱很多，孙慧彤父母给他的爱也很多，但他缺少的不是一个成为爸爸的人，而是名为爸爸的人。 因为别人的目光和言语，因为别人的讨论和指责，他们都不少经历过，有“缺陷”的人总会被人指指点点，从小的时候开始，甚至从一个玩笑开始，大人们总说是因为小孩不懂事，但同为小孩这样的“玩笑”从小就会留下阴影，甚至影响一生。 李匀灿抱起孙小昱，把手附到孙小昱的手上，用孙小昱的手指了指宋秸阳说：“这样你就有两个爸爸了，一个是你的秸阳爸爸。” 李匀灿又用孙小昱的手指了指自己，“一个是你的匀灿爸爸。” 孙小昱大声喊了一句：“好！”微风拂过，落日的余辉照到了他们的身上，一大片火烧云在西边翻滚，大山遮挡住西下的太阳，晚点映衬着傍晚的风光。 李匀灿周六和周一是不来的，今天周三写完作业的孙小昱趴在桌子上玩他的玩具小车。 手指把小车掰来掰去，显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怎么了？”宋秸阳走过来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孙小昱摇了摇头继续掰他的玩具小车，嘴上还连连叹气。 “怎么了？”宋秸阳继续问。 孙小昱也不说话，只是叹气。 宋秸阳无奈的笑了笑看向孙慧彤，孙慧彤笑了笑比划到：“今天小李没来，他不高兴了。” “？”宋秸阳一脸疑惑的表情看向孙慧彤。 孙慧彤继续比划到：“本来小昱想着跟小李一起玩玩具，今天很高兴的来店里，结果小李这几天都有事不来了。” “这几天都有事？”宋秸阳困惑的重复了一遍。 “嗯，要下周才来。”孙慧彤比划到。 “你怎么知道的？”宋秸阳疑惑的发问。 “小李给我发的微信。” “你们什么时候加的微信？！”宋秸阳眼睛瞪大显然一副震惊的样子，比划的手也不自觉的幅度变大。 “就在小李来摆摊的第二天。”说着孙慧彤拿起手机给宋秸阳看了聊天记录。 [孙慧彤]：小李今天怎么没来？小昱要和你玩。 [李匀灿]：不好意思小彤姐，刚忙完忘跟你说了，这周都不去了，要外出学习几天。 [李匀灿]：帮我跟小昱说声抱歉，下次给他带玩具来。 [孙慧彤]：不用这么麻烦，一个小孩正在兴头上，睡一觉就忘了。 [李匀灿]：没事，小彤姐，下周见。 [孙慧彤]：嗯，再见。 宋秸阳看了聊天记录发现他们联系虽然不说很频繁，但每次都会聊很多内容。 感情自己在这保持自己的进度，对方已经打入内部了，自己对对方现状一无所知，对方已经对自己了如指掌。 宋秸阳真是被李匀灿的这种精神给折服了。 周五，孙小昱要开家长会，宋秸阳早早来到学校想着开完会把孙小昱给接回去。 可就因为来的早正巧碰上了来学习的李匀灿。 宋秸阳本意是在校园里逛一圈，正好放学之后去开会，可能就是因为来的早所以看见了拿着本子的李匀灿。 长长的过道里一东一西站着不同的人，李匀灿正跟着一起来学习的老师说话，一群人在走廊东边站着，门口还有本校的老师在跟带队的领导老师说话。 下课铃声响起，来学习的老师们也转身准备走了，宋秸阳就在西边静静的看着，突然教室的门开了，里面的学生冲出教室，跑下教学楼。 “秸阳爸爸！”声音由远及近，孙小昱从教室里跑出来冲向了宋秸阳的怀里。 一声“秸阳爸爸！”喊住了准备走的李匀灿。 李匀灿回头看见了在一群孩子堆里脱颖而出的宋秸阳，还看见了怀里的孙小昱。 孙小昱抬头顺着宋秸阳的目光看到了李匀灿，怀里的小孩立马转身跑向李匀灿嘴里还喊着：“匀灿——” 只见爸爸两个字还没有喊出来就被宋秸阳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唔，唔……”孙小昱的手使劲扒拉宋秸阳示意他放开。 “我松开之后你别喊哈，你匀灿爸爸在工作呢。”宋秸阳在孙小昱耳边轻轻的说。 孙小昱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宋秸阳这才把手松开。 孙小昱这小孩听话的很，说什么就是什么，松开手以后他果然就不出声了，只是定定的站在宋秸阳身边看着李匀灿。 李匀灿看见孙小昱以后眼睛都瞪的老大，没过几秒李匀灿的笑容就挂到了脸上，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李匀灿跑过去抱起孙小昱说：“你在这上学啊。” “嗯，你来这里工作吗？”孙小昱问。 “嗯，听说你想我啦。”李匀灿抬手刮了一下孙小昱的鼻子惹得孙小昱连连后躲。 “嗯，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忙完，我想和你一起玩。”孙小昱嘟着嘴冲着李匀灿撒娇。 “嗯……这周不行了，下周吧，下周给你带玩具。”李匀灿哄着孙小昱说，“你秸阳爸爸怎么进来了？“ 刚刚听到这周都不能跟他玩的枯萎小草，听见了宋秸阳的名字就立马挺直回答道：“今天开家长会！” “哦，这样啊……”还没说完李匀灿就被后面老师的催促声给打断了。 李匀灿把孙小昱放到地上，俯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小昱，我先走了，下周见。”李匀灿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嗯，匀灿爸爸，拜拜。”孙小昱轻声回应，向着李匀灿挥手，脸上的表情那是一个委屈，嘟着小嘴，眉毛都扭在了一起。 “嗯，小昱，拜拜。”李匀灿冲着孙小昱挥手，接着站起身来冲着宋秸阳也挥了挥手，“秸阳爸爸也拜拜。” 直到李匀灿走远孙小昱还没把手放下，宋秸阳蹲下身来平视孙小昱，语气酸溜溜的说：“就这么舍不得他。” 孙小昱点了点头，认真道：“我已经有将近三天没有见过他了。”说着手指还比出三的手势伸到宋秸阳面前。 孙小昱和李匀灿的深厚友谊超乎宋秸阳的想象。 但李匀灿本身就是这样的，人缘好，性格好，上到老人下到小孩都能哄的他们开心。 宋秸阳当初不也是因为李匀灿的性格才跟他慢慢相处起来的吗。 第6章 “生日快乐！” 宋秸阳开完家长会以后向孙慧彤要来了李匀灿的微信，几周前还坚守着自己微信的人现在啪啪打脸，自己成了主动方，这让宋秸阳不由得感慨：真是人生无常。 李匀灿这边收到了微信好友验证还在疑惑，转手发了一句：[您好，请问您是？] 宋秸阳收到后撇了撇嘴，随即面无表情地打字，点击发送。 [宋秸阳。] 名字发过去的一瞬间，好友申请就立马通过。 [李匀灿]：你怎么主动加我了，有事吗？ [宋秸阳]：那现在删掉？ [李匀灿]：别呀{{{(>_ 第7章 清梦 李匀灿洗漱完就看见宋秸阳在床头看书，卧室的灯已经关了，只留着一个床头灯开着，床头灯的暖光照着宋秸阳的侧脸，一亮一暗形成对比，宋秸阳的影子打在墙上，整个世界都很安静，只能听见宋秸阳的翻书声。 李匀灿轻轻的走到床边，慢慢的爬进被窝，在一旁的宋秸阳没有被惊扰，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姿势看书，李匀灿躺在旁边静静的看的入迷。 宋秸阳翻到下一页，眼睛撇了一下旁边，看见李匀灿在盯着他，顿时身体向后一缩，李匀灿也因为宋秸阳这一惊吓回了神，单手撑起头来侧躺的对着宋秸阳笑。 “笑什么？”宋秸阳比划着问他。 李匀灿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宋秸阳翻了个白眼，把书放到床头柜上用手比划到：“我关灯了。” 李匀灿点了点头，开关按下，房间变得一片黑暗，宋秸阳钻进了被窝，没有任何人说话，李匀灿只能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 “宋秸阳。”李匀灿叫了一声宋秸阳的名字，但没有人回应他。 “宋秸阳。”依旧没有人回应。 李匀灿双手叠在一起放到脑袋下面，做好一个睡觉的姿势，他侧躺着盯着宋秸阳，窗外的路灯照着树的影子透过窗户照墙上，透过这阴影的微光李匀灿能看到宋秸阳的身影，能看见他的影子照在了墙上。 睫毛微动，宋秸阳紧紧的闭了下眼。“宋秸阳。”李匀灿又叫了他一声。 宋秸阳依旧没有回应他，过了很久李匀灿才想起来，宋秸阳晚上有摘助听器的习惯，睡觉前宋秸阳是不会戴助听器的，但即使这样也不应该叫他这么多声都听不见。可能是不想理自己吧，李匀灿心想。 宋秸阳自己静静的躺了很久，直到感受到身旁的人没有任何动作后才缓缓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助听器带上，缓缓靠近李匀灿，渐渐的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宋秸阳这才回正身体靠在了床头。 窗外的光洒在了屋内，宋秸阳就凭借着这一缕微弱的光，窥探着李匀灿。 阳光洒在阳台上，照进了宿舍的地上，宿舍温度一瞬间升高。 “好热啊，怎么这么热。”方觅然躺在床上，一只手揪着衣服来回拉扯往里灌风。 “好热，好热，好热，受不了了。”方觅然嚎叫着，“为什么没有空调？这个破学校为什么不在宿舍安空调？！” “别叫了，越叫越热，心静自然凉。”坐在椅子上的黄津全回应他。 这么一说方觅然果然不叫了，但没过两分钟又从床上传来了叫声：“试了，根本不凉快！” “心静自然凉都是骗人的，你自己心静去吧！”接着方觅然又开始在床上嚎叫。 心静自然凉话是这么说，可是一看说这话的人坐在椅子上已经满头大汗，可见心静了根本不凉快。 “阳阳宝宝，你不热吗？”方觅然换了动作，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宋秸阳。 宋秸阳淡淡的点了点头回应：“当然热啊！” “那你怎么还能这么安静的看书，心里不浮躁吗？”方觅然问。 浮躁，当然浮躁，但热有什么办法呢？宋秸阳无奈的回应了一句：“心静自然凉。” 在一旁的黄津全笑出了声，冲着床上大喊了一句：“看吧，是你太浮躁了。” 方觅然无语，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寝室内很多声音混杂到一起，游戏声，谈话声，听的宋秸阳越来越浮躁，索性就把助听器摘了。 宋秸阳虽然摘了助听器，但还是可以听见声音的，但前提是声音足够大，空间足够安静，或者他听的足够仔细。 李匀灿刚在外面回来，看到宿舍内阳光照了一地，走进亮区的一瞬间就把脚给缩回来了，“卧槽，这么热！” “你们不嫌热吗？”李匀灿把刚拿回来的袋子放到桌子上。 “热啊，当然热，热死我了！”方觅然叫到。 “热还不把门关上。”李匀灿忍着巨大的热意，走到阳台前把门关上，虽然只走了几步，但这几步像是步步都走进了蒸笼里。 “给你们买了雪糕，在桌子上，要吃自己拿。” 方觅然立即下了床，跑到桌子上拿起雪糕就往嘴里放，“谢谢爸爸爱的供养~”方觅然一个飞吻过去被李匀灿接收，“你的爱爸爸收到了。” 李匀灿回寝室宋秸阳毫无察觉，他还以为是寝室的人在屋里乱窜也没有在意，李匀灿看见宋秸阳毫无反应就知道他肯定又没戴助听器，于是他悄悄走到宋秸阳身后，把雪糕贴到宋秸阳脸上，宋秸阳被冷的一惊，扭头一看原来是李匀灿。 宋秸阳看到是李匀灿后冲他笑了笑，连忙带上了助听器，“给你的。”李匀灿把雪糕递到宋秸阳面前。 宋秸阳拿过雪糕说了句：“谢谢。”刚把包装拆开，还没到嘴里就听见李匀灿说了一句：“这是特意给你买的。” 听到这句话的宋秸阳瞬间脸红了，连忙用手扇了扇风，李匀灿也没好到哪去，说完就蹿了，反坐在椅子上的方觅然在两人的背后看完了全程，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这时候两人还没在一起，但李匀灿一直对宋秸阳照顾有加，这在方觅然眼里就是“他俩指定有一腿。” 但这么久了“这一腿”还没指定上，方觅然也是对他俩的进度感到无语，同样也是对吃到狗粮无语。 方觅然对自己的性取向认知最早，他明确的知道自己是gay，对同性之间的感情也是最先察觉的，一般他认定的那一定就是真的。 不是方觅然不帮他们，而是压根帮不了，两个人这时候还以为他们是直男呢，明明说上一句话两人的脸就爆红，直男可不会这样。 反正这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方觅然可不会多管闲事。 李匀灿对宋秸阳的照顾从开学就开始了，李匀灿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实则心细的很，一开始只是因为宋秸阳的耳朵不好对他格外照顾，甚至还为他学了简单的手语以便交流。 可随着时间的发展，李匀灿渐渐地习惯了照顾宋秸阳，李匀灿对宋秸阳的照顾也变成了特殊。 从一开始顺手的帮他拿东西打饭到记住他的喜好给他买很多他喜欢的小东西，甚至看到像他的玩偶也会买来送他。 因为特殊照顾的原因李匀灿也成了宋秸阳在寝室里玩的最好的一个，宋秸阳不像李匀灿跟谁都玩的好，如果别人不跟宋秸阳说话，宋秸阳是万不可能先跟别人说话的，在寝室里跟宋秸阳关系最好的就是李匀灿和方觅然，其他人也能说得上话，但关系不是很深。 宋秸阳总是给人一种隔阂，即使他人缘很好，周围围着很多人，但他总是不冷不热的对所有人都一个样，宋秸阳性格很好，每一个跟他说过话的人都会这样评价，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好像他是一个完全不会生气的人。 但其实不是这样，跟李匀灿在一起以后李匀灿总是会说出他的道歉三连，“宝宝我错了，不要生气啦，原谅我好不好嘛~” 宋秸阳总会说出：“李匀灿，我生气了。”这几个字，宋秸阳在李匀灿面前好像变成了一个爱生气的小孩。 李匀灿始终认为这就是真实的宋秸阳，会在他的面前表现小脾气，会有自己的小情绪。 太阳从窗户里照进来，微弱的晨光洒在了李匀灿的脸上，闹铃一响，被阳光照着的脸立马一皱，做了一个好梦的李匀灿满脸都是对闹铃打断的不满。但没过三秒他就立马起身把闹铃关上，然后转头去看身后的宋秸阳，只见宋秸阳提了提被子蒙上头翻了个身，李匀灿还以为他被吵醒了，心脏突突跳，等宋秸阳翻身后好一会，李匀灿才轻声下床跑到了宋秸阳那边。 李匀灿缓缓地蹲下身看着把脸蒙的严实的被子，在地下蹲了好一会确定他没被吵醒，才转身出了卧室。 宋秸阳醒后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卧室里被阳光铺满，宋秸阳起身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纸条，是李匀灿临走前写下的。 [我做了早餐在客厅的桌子上，醒了别忘了吃！我走了，拜拜。] 宋秸阳看到纸条后笑了笑，起身去了客厅，看见桌子上的早餐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早餐，记得一定要吃！^_^] 看着李匀灿画的小表情宋秸阳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去洗漱，洗漱完毕宋秸阳拉开椅子静静的坐下来吃早餐，卧室的门开着，阳光照到了客厅的边角，房子里有了阳光的味道，温暖也随之降临。 第8章 冬雪夏末 虽为名义上的秋季，但温度已到冬初，大街上的人已经穿上了棉袄，窗外的树也从枝繁叶茂变得枝叶凋零。 时间在秒针的移动中滑过，自然的景象瞬息变化。 自从给宋秸阳过完生日以后，宋秸阳和李匀灿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两人之间有了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也许是两人太过同频，总给人一种即使他们相距很远，但心里始终亲密无间的感觉。 李匀灿时常会跟宋秸阳传消息，但宋秸阳回的很少，有时李匀灿发了十几条消息可能只能看见宋秸阳回上几个字，但李匀灿不在意，因为他始终认为只要对方知道自己的生活就行，他不需要回应，也不需要评价。 李匀灿在教室里的走廊里巡回，正听着学生们小组讨论，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下雪了！”引得所有学生纷纷抬头往窗户那边看。 李匀灿也抬头看向窗户，像鹅毛质感的雪花悄然落下，一片、两片……大雪从空中袭来，落到了地上，形成薄薄的地毯。 宋秸阳那里也下雪了吗？他会跟我看到同一场雪吗？李匀灿心想。 下课铃声响起，李匀灿走出教室走到了办公室门前，拿出手机录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李匀灿]：我们这里下雪了，你那里下了吗？ [李匀灿]：[视频] 收到信息的宋秸阳正在书房里敲着键盘，点开视频一看是李匀灿录制的雪景，大雪落在了操场上，操场上还有几个学生的脚印，从教学楼一直延伸到操场中间。 宋秸阳抬头看了看窗外，果然下雪了。雪花落在了树枝上，堆起了厚厚的高度。 [宋秸阳]：下了。 雪景很美，不知他们会不会看到同一片雪花。也许不会吧。宋秸阳想。 [李匀灿]：雪下的好大啊！ 消息的铃声响起，宋秸阳不再去看窗外，拿起手机回到聊天界面，李匀灿并没有发什么什么实质性的信息，无非就是一些废话。 但就是因为这些废话，这些名为分享欲的东西，才能让他们相互了解，从而聊起天来。 自从他们交换联系方式以来，李匀灿常常会给他发信息，问他晚饭吃了什么，再传过来照片说自己吃了什么，走路也会拍照说自己去了哪里…… 宋秸阳不懂为什么这些小事都要发信息告诉他，但经过了李匀灿长时间的分享，宋秸阳从一开始只发几个字的回应到渐渐自己也会分享生活中的小事，他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有分享欲，只是以前没有人能分享罢了。 而现在不同，李匀灿就是这个能接收他分享欲的人。 大雪一直持续到傍晚还没有停，李匀灿今天肯定是不能出摊了。 大雪就应该摊在家里，躺在自己温馨的小窝里刷手机。 李匀灿下班就急忙窜回家，吃饭洗澡一连串下来躺进了自己的被窝。 [系统提示：您关注的作者更新了，快来看看吧~] 手机主页上弹出来了一条信息，李匀灿点进去开始进入阅读模式。 这个小说作者李匀灿在他发第一本书时就开始关注，如今算是他的老读者了，作者写书六年，一直不温不火，直到去年年初刚刚完结的一本书突然大爆，如今他也是一个知名的小作家了。 李匀灿很是欣慰，看着自己喜欢的作家被更多人所看到，不由得替他感到高兴。 李匀灿关注这个作者一开始是因为宋秸阳，在李匀灿的生活中他是第一次遇见像宋秸阳这样的残疾人群体，所以他会近自己所能去了解帮助这个群体。 其实宋秸阳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残疾人，但也沾点边，为了更好的照顾宋秸阳，李匀灿学了手语，还看了很多关于聋哑人的书…… 记得第一次见宋秸阳是在大学刚入学……外面大雪纷飞，李匀灿回想起来那个炎炎夏日。 九月开学季，烈阳高挂，知了叫个不停，校门口的树枝繁叶茂，树荫下站了很多人在乘凉，人们把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李匀灿终于在人群中挤出，如愿以偿的找到了宿舍。 李匀灿来的时候宿舍已经有人在了，那个人床铺已经收拾好了，身体正背对着李匀灿站在桌子前看着什么东西。 李匀灿站在宿舍门口看向那个人，目测比他矮一些，身材匀称……李匀灿观察了一会想着还是打个招呼比较好，一声“你好。”过去，谁知那个人根本没有理他。 窗外蝉鸣聒噪，过道里的人来来往往，嘈杂的声音充满了整个空间，天气热的燥人，内心根本无法平静。 可能是太专心没听到吧。李匀灿心想。 原本在宿舍门前的李匀灿走到了宋秸阳身后又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你好，我是李匀灿。” 那个人还是没有理他，李匀灿不禁皱了皱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被拍的人身体肉眼可见的缩了一下，显然是被吓到了。 接着那个人缓缓转身回头看拍他的李匀灿，距离离得太近，刚转过身去那个人就被迎面而来的大脸给吓得向后一倒，幸好后面有桌子撑住了他。 连着吓了新室友两次，李匀灿也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了，平静了一会才开口道：“你好，我叫李匀灿，很高兴认识你！” 那个人眯了眯眼没有回应，李匀灿觉着自讨没趣，转过身去收拾东西了，谁知过了一会，那个人才说：“您好，我叫宋秸阳，不好意思，可以再说一下你的名字吗？我刚才没有听清。” 听到声音的李匀灿回头看向刚刚一直不理他的人，刚刚下定决心说“就算他跟你说话你也要装听不见”的李匀灿跟自己赌气了几秒后说到：“李匀灿。” 宋秸阳把手机举到李匀灿面前说到：“可以打下来吗？我不知道是那几个字？” 李匀灿看着面前的宋秸阳，远看看不出来，近看宋秸阳只比李匀灿矮了几厘米，但看他的脸，完全不像是这么高的人。 李匀灿对宋秸阳的脸的第一评价是：可爱。 意识到这个评价后他自己都震惊了，可爱？！ 直到宋秸阳点了点李匀灿的肩膀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李匀灿才缓过神来，连忙接过手机打下了自己的名字。 知道李匀灿名字是那几个字的宋秸阳转身继续收拾书桌，在身后的李匀灿表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宋秸阳的背影，但内心已经被宋秸阳的行为给萌到了，而且还是两次！ 现在这个社会开放了很多，李匀灿也不是封建的人，对什么同性恋、男生化妆等之类的事保持开放态度，如果是他的身边人，他可能还会好奇的去询问，但看见可爱的男孩他还是没忍住感叹：真是太萌了！ 刚认识宋秸阳时，李匀灿发现他叫宋秸阳宋秸阳基本都不回应他，这让李匀灿极度怀疑宋秸阳是不是讨厌自己，然而在一次宿舍熄灯后，李匀灿摸黑下了床，走到宋秸阳的桌子前摸索着卫生纸，宋秸阳从阳台回来走到桌子前碰上了正要转身的李匀灿，李匀灿被温热的触感吓得一惊，身子往后往后一仰手掌撑到了桌子上，手指不自觉的移动，触碰到了桌子上的一个东西，那个东西时椭圆形的，像是一个小盒子，李匀灿不自觉地拿起，想要放到眼前仔细观摩。 谁知还没拿起就被宋秸阳拦住了，小手包在大手上，制止着李匀灿的动作，“这是什么？” 李匀灿看着他制止的动作，疑惑地问。 宋秸阳没有说话，握着李匀灿的手开始发抖，李匀灿伸出另一只手放到了宋秸阳的背后，手掌轻拍他的背，轻声说：“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 拍背的手在宋秸阳手不再抖时就停下了，但宋秸阳还是没有松开手，在漫长的等待中，李匀灿感觉到了手上的汗水，宋秸阳深吸了几口气，呼吸渐渐的平稳。 李匀灿低头对上了宋秸阳的眼眸，即使黑夜让世界充满黑暗，李匀灿还是看清了宋秸阳的眼睛，如宝石般闪耀，让人移不开眼。 “助听器。”李匀灿听到宋秸阳说。 被按住的手暗暗发痛，是宋秸阳的手在用力，是宋秸阳在紧张。 “嗯？什么？”李匀灿说。 “助听器，你手上拿的是我的……助听器。”声音越来越弱，宋秸阳的声音近乎于崩溃的哀求，“我是个聋子，我听不见，但是求求你……求你不要……” 宋秸阳没有再说下去，刚刚还站在李匀灿面前的人不自觉地往下滑，几乎在一瞬间李匀灿双手捞起了正要下滑的宋秸阳，李匀灿迫使宋秸阳站直，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背，手掌不自觉地轻拍，李匀灿把宋秸阳抱在了他的怀里，嘴巴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没关系，你是什么样的都没关系。” “我们是……朋友，你是什么样都无所谓，我不在意，也不会讨厌你！” 宋秸阳在李匀灿的怀里待了很久才缓过神来，呼吸逐渐平稳，李匀灿又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没事了，“早点睡吧，晚安。”李匀灿告诉他。 自从那一晚过后李匀灿越发的照顾宋秸阳，宋秸阳听不见这件事也成了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李匀灿是第一个知道宋秸阳听不见的人，也是宋秸阳在大学里交的第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