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绝忍哥和他的魔族师尊》 第1章 师尊用强 长夜初现,云层一道人影流光似的掠过,扎向连绵群山上灯辉煌的上清宗,停在一处独立主峰,前方是修缮精美的屋舍。 柏垂阑一袭白衣,一对眸子利光积蓄,表面上同先前一般丰姿冶丽,气质超然脱俗。可若有人探知他的内息,便会震撼于情况的险恶。 暗红色丝丝缕缕的雾气弥漫在灵海,蕴含着强大的破坏力,如果不能让这些鬼东西平静下来,即便他有一身强大的修为,在上清宗数一数二,仍然逃不掉一个灵海崩溃的悲惨下场。 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来的! 不过就是出了个小任务,怎么会遇到这种东西? 柏垂阑呼吸急促,胸膛仿佛藏着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在筋脉里作乱的灵力也源源不断地制造出刺骨痛楚。 然而刚到自己的拂晦殿,柏垂阑就发现里面有人。 正是柏垂阑排行第二的弟子,任修慎。 柏垂阑眼角微挑。 他怎么在这儿? 这个时间点,沉迷修行的任修慎应当在自己的练功房闭关才对,难道出了什么事? 身体的躁乱让柏垂阑无从他想,这弟子怎样他顾不上,直接忽视,准备死马当做活马医,去秘境镇压邪气。 但仅仅是一个照面,柏垂阑发现了任修慎手中魔气缭绕的东西。 那是自己遗失的黑凰羽...... 不对。 柏垂阑竭尽全力压制体内的危局,停在二弟子面前,眼神更加冷厉。 “任修慎,你来做什么?还有,” 他看向任修慎的右手, “这是什么?” 这二弟子性子冷,无论什么情况都臭着一张脸,冰霜似的不讨人喜欢,资质在他看来也一般。 如今任修慎捏着黑凰羽前来,喜怒不定,冷峻的样子让柏垂阑身体里的躁烈更加难以忍受。 “师尊,这东西是您的。” 任修慎的眼神像玄冰一样冷,双手托起黑凰羽送到柏垂阑跟前,白皙手中漂浮着泛金的黑色羽毛,上边丝丝缠绕着修士才能看到的细微黑线。 柏垂阑面色骤然沉下,目光对峙,利刃与寒冰相接。 一身磅礴的灵力从躯体上猛然迸发。 轰! 满屋俱震,霎时间凳倒桌翻,任修慎在这么近的距离承受气势,翻倒出去,抬头时唇角正逸出鲜血。 夜色寂静,柏垂阑一步步走到跪伏在地的徒弟面前,再没有曾经温润师尊的模样,神色阴冷得像是鬼魅。 “任修慎,你来威胁我?信不信我能立刻把你弄死?什么狗屁天才?” 说话间,身体里的飓烈几乎要令他也喷出一口血,强行压下也阻拦不住那股火焰的势头。 “师尊,我并非...” 任修慎跪地解释,却被状态怪异的柏垂阑打断。 “你!衣服脱了,滚上去。” 顺着柏垂阑的指尖看去,正是后室的床帐。任修慎原本冷冽的表情似乎出现一丝裂痕,瞳孔巨震。 “师尊,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低沉的声音似乎有几分嘶哑艰涩。 什么意思?还不是身体里那东西!如果可以,在这心烦意乱痛苦不堪的时刻,柏垂阑恨不得将这混账徒弟处理掉。 但他本以为可以压制住的那东西,根本没办法抵抗。 千丝情蛊,千丝情蛊。 再压制下去会对自己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如果没办法引导那暗红色邪气,甚至可能裂体而亡。要是知道这鬼东西是谁下的,他一定会把那畜生千刀万剐! 柏垂阑的眼珠血丝浸染, “我说最后一遍,滚过去。” 话语中的威胁之意纤毫毕露。 “师尊,您看起来似乎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柏垂阑面颊绯红呼吸凌乱,衣领下白皙的脖颈也透着粉霞。只一眼任修慎就意识到冒犯,收回视线,立在原地并没有动。 邪气丝丝侵入,深深扎入灵海,剧痛袭来,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溃散。 再也没有耐心去劝服什么,柏垂阑欺身上前,将人死死压制,在徒弟寒潭般的视线中噙住对方的薄唇,全然不顾底下人的挣扎。 两相接触,久旱逢甘霖,柏垂阑仿佛一条快被晒死的鱼乍然接触清甜的水源,一口一口急迫又爽快,像嘴馋糖饴的孩童得到冰糖葫芦,贪婪地吸吮嫣红的糖衣,良久才不舍地分开。 “师尊,”任修慎双目睁大,覆着水光的嘴唇微颤, “这于礼不合。” “狗屁!”柏垂阑声音激烈,脸色尤其难看,目光像是锐利的刀子要割下任修慎的肉。 “你胆敢罔顾教养之恩来威胁我,还顾及什么礼法?若你还有一丝悔意,就乖乖从命,否则我当真会杀了你。” 不行。不行。 浅尝辄止根本没用。 那点轻微的接触像春风将星星之火鼓噪起来,劈里啪啦,火焰把原野愈烧愈烈,好像要将天穹下的一切焚尽。 “可是您现在神智并不清醒,先冷静下吧。” 都是废话。 柏垂阑手掌一抬,灵力点出,下一瞬,任修慎重重摔在宽阔的床幔上。 来不及挣扎,柏垂阑再次将人压制。 视野中任修慎剑眉星目,清凌凌的目光竟然透出一股脆弱,鼻梁划出近乎完美的弧度,浅粉薄唇水光未干。 好歹也不算太辱没自己,柏垂阑心中暗想。面对任修慎的挣扎显得更加强势,不容置疑地覆上那张俊逸的面颊。 然而虽然箭在弦上,柏垂阑却没有办法抹去心中的厌恶,若非受到情蛊挟制,他怎么可能毫无顾忌这样亲近一个人?更不用说还是这个自己一向不喜欢的徒弟。 情蛊以**为食,更会操纵**。 柏垂阑的身体可以不受控制地产生种种令他反胃的躁动,却没办法改变真实的想法。 赤诚相对时,柏垂阑感受身体中灵力的翻涌,怎么也没办法进行下一步。他眸光森冷,贴到任修慎面前,彼此炽热的呼吸交缠。他命令道, “你来。” 任修慎像是被他惊到,却仍然顽固地摇头,嘴巴里迸出难听的废话, “不,师尊,这不可以。” 罗里吧嗦。 柏垂阑调整姿势,摸索几许利落坐下,浅皱的眉头逸出痛苦之色,夹杂着迷乱与动情,仿佛能点燃夜里寂寞冰冷的空气。 那一瞬任修慎也目光呆直,喉咙飘出无意义的碎响,薄唇微张呼吸颤抖,看向柏垂阑的眼神满是挣扎为难。 柏垂阑抬手扼住他的脖子,发泄般低头在喉结处重重咬下。 痛苦终于如愿攀上任修慎一贯凉薄的脸,柏垂阑心中得意。 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长夜在躁动不安中炽热迷乱地度过。 天色未亮,终于让邪气平静下来的柏垂阑停止动作,抬脚将任修慎踹下床。 同时一道黑雾钻进肌理分明的胸口,狼狈的任修慎面露惑然。 “滚吧。若是你有任何暴露的意图,我会杀了你。” “是——” 低沉的声音似乎透露着不甘,柏垂阑才没心思搭理。 魔心索是魔界秘术,施展给这小子已是大材小用。要不是千丝情蛊后续还需要...这小命根本不会留下。 这一夜的效用能持续点时间,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千丝情蛊的破解之法,他才不可能被这东西操控未来。要知道虽然与人交合产生的欲念能抚平邪气,但情蛊本身也会逐渐侵蚀身体,时日久了,同样会危及性命。 柏垂阑在脑海中搜寻着有关千丝情蛊的情报。 炼制这东西的方法不算太过珍稀,取材却难得,要去魔界烈火窟深层才能得到,因此流传不广,解除办法更是不曾听说。 还得去魔界一趟。 但......眼下自己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加上情蛊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每次必定要找人行那苟且之事。 柏垂阑怒目切齿,他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虽然自认为气宇不凡样貌卓绝,钟情自身的也大有人在,但绝对无法接受与人做出这样的事...... 想起任修慎冷淡隐忍又英俊的面孔,柏垂阑勉强觉得没那么恶心。 虽然这家伙已经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有魔心索在,翻不起什么浪花。既然如此,何不利用一番,将其当作长期的使用对象? 不要怪我,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柏垂阑心思涌动,出发朝先前的任务地点而去。 他在心中锁定了怀疑对象,但要前去查探一番才会有结果。回首望向拂晦殿,柏垂阑好看的脸上阴云遍布。 能使得出千丝情蛊,必然不是一般人。 魔界的人?真是不想活了。 柏垂阑像流星划过天际,很快消失在天穹之上。 檐下已经重现穿好衣冠的任修慎福至心灵,朝远天看去,神色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略显仓促的脚步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居然在路上撞到人。 “师弟,你怎么了?” 被撞的人是柏垂阑大弟子宁止,自然也是任修慎的大师兄。 任修慎摇摇头,神色似是有些苦恼, “我在修行上有些难题,还没有想通。” “师弟,你醉心修炼,遇到难题别钻了牛角尖,不妨去问问师尊。”宁止想了想继续说道, “宗门大比在即,你一直练功也没什么,但宗门任务也不能拖得太久。前几日你闭关时,执事堂师兄来找过你,没见到你的人,特地叮嘱我提醒你。” “是。” 两人交错,任修慎目光微斜,似是在看宁止离去的身影,步子不停,面色流露出淡淡的厌恶,但被风吹走似的很快消失。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任修慎袖中右拳紧握,嘴角勾出一抹微小的弧度,双目愈发深邃。 第2章 徒儿暗喜 任修慎,柏垂阑座下二弟子,上清宗年轻一代公认的天才,却无法遮掩其师的光辉。 宗门中但凡对任修慎有所了解的,都知道他性子冷,一心修行嫉恶如仇,同师尊柏垂阑有些相似。区别在于柏垂阑虽然清冷,待人尚有几分温和之色,任修慎却无端一副冷绝模样,没人见过他的笑眼。 或许正是那份心无旁骛的投入,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年轻一辈第一人,许多入门早许多的师兄也难以追赶其修为。 这师徒在上清宗内虽都有些名气,平常相处却稍显冷淡,同对待外人也没什么区别,因此一直有传闻说两人关系不好。 但无人知晓,面若冰霜的任修慎内心最大的追求究竟是什么。 只有他一人清楚,心中深藏着怎样的执着与信仰。 经历一夜疯狂的任修慎回到自己的居所,像往常一样把自己关到练功房,一切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他盘腿坐下,罕见地没有入定运功,反而直勾勾看向空荡荡的墙面,双目失了焦,一颗心跳得疯狂。 他根本没办法从昨夜的狂乱中回过神来。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浅黄灯光下那张动人心魄飘着云霞的脸,鼓噪着燥热的气息,胸膛似乎要涨开。 怎么会有那么惊艳的人,连蔑视鄙夷的神色也仿佛能将人掠上云端,刻薄尖锐的话语也悦耳到可以清空心底沉疴。 每一眼都是内心世界的狂震,每个动作都可以夺走自己的心神。 那张脸与自己咫尺相隔时,仿佛世界都在颤抖,火山喷发岩浆烧毁万物。 怎么可以拒绝? 任修慎浑身颤抖,抱住脑袋时已情不自禁,根本压不下唇角,即便只是回忆当时两人唇间的方寸空间,他克制不住地脸上泛红。 更不用说帷幔之中的疯狂。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现在想来一切如同一场美妙的幻梦。 多亏了柏垂阑那一脚,现在的他才能拥有一丝尚处人间的真实感。 是啊,他心中一直埋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秘密是他一直努力的目标和动力来源,更是他的灵魂和信仰。 任修慎深爱着师尊柏垂阑。 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他右拳紧握,亢奋到颤抖。 事情还要说回上一次的荒野试炼,几大宗门为了争夺墓晶闹得不可开交,终于到达墓冢荒原的核心区域却连墓晶的影子都没看到。 墓冢荒原每十年打开一次,墓晶是核心区域的独特产物,可以用来打造武器,珍贵异常,每次收获最多几十块。 几大宗门仔细勘察,在残存痕迹中发现魔气,当即明白是魔族抢先夺走墓晶,带队的长老一个个气得吹胡子瞪眼,料定此行有魔族卧底。 墓冢荒原由几大宗门的前辈发现并开启,后来成为垄断的试炼场地,魔族之人绝不可能提前进入。正道宗门不仅出现魔族卧底,还堂而皇之戏耍所有人,将珍贵的墓晶夺走,行径太过嚣张,几个宗门的长老坐不住了,当即要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排查,却一无所获。 任修慎也参与了这一次荒野试炼。 师尊没有参与。 听同行的长老说,这一次墓兽群格外躁动,发狂似的袭击众人,惑人心智的迷雾也格外浓厚,同门伤亡情况刺眼。发现墓晶被窃取后,大家才知道是魔族的手段导致。 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意识到不寻常后,任修慎在探查情况时格外注意。当时他和另外三位同门结伴搜寻,遭遇一群墓兽被打散,他在墓兽王空空如也的巢穴发现了黑凰羽。 墓兽是墓冢荒原上最强大的野兽,皮糙肉厚实力强,根据巢穴残余的波动判断,墓兽王起码有接近大乘的实力。 金丹后期的任修慎要是正面碰到,一回合就将化作齑粉。 本来墓兽不会主动袭击修士,因此数量虽不少,试炼的弟子与带领的长老却都没有太过担忧。 任修慎看到黑凰羽的瞬间便明白一切。 难怪墓兽会躁动。 原来是墓兽王受到袭击。 巢穴里惊心动魄的战斗痕迹,证明这个魔族实力非凡,起码有元婴后期的修为。 元婴后期,这个修为在四大宗门可不常见。 然而在黑凰羽入手的瞬间,任修慎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波动。 这是? 他心脏有一瞬间的悸动。 怎么可能? 他不会认错,这气息,分明源于他心心念念的师尊。 意识到惊悚的可能性,他几乎没有犹豫地迅速清理现场,将黑凰羽藏好。趁墓兽王回归巢穴前回到队伍,隐瞒了所见所闻。 带队的长老不可能去挑衅强大的墓兽王,后续有心追查痕迹也没有收获。 也就是说,那根黑凰羽是唯一的线索。 哪怕只是怀疑,也不能把任何人的视线转到师尊身上,这是任修慎当时唯一的想法。 姿容绝世飘然若仙的是师尊是魔族卧底,这是他无法想象的事。 但其实他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黑凰羽,他曾经见过。 当年师尊在青岚镇救下他,那里也出现过黑凰羽。拜入师门后,他调查过青岚镇的情况,当时附近并没有其他正道修士执行任务。从前他只以为那是作乱的魔族所遗留,但联系今日的情况,真相跃然纸上。 墓冢荒原不可能有魔族闯入,镇守的长老和阵法可不是吃素的。 只有可能是,卧底。 隐藏在四大宗门之中的魔族卧底。 青岚镇,墓兽王巢穴,黑凰羽,熟悉的波动。 师尊虽然没有参加此次试炼,却精通阵法,还拥有隐藏行踪的法门。回宗门后任修慎得知,试炼开始时的同一天,师尊也接了一个任务外出。 一切的一切,如此明晰。 任修慎得到了答案。 几乎在一瞬间他便产生决断,绝不可以暴露师尊的身份,无论如何。 受了戏弄和羞辱,四大宗门扫查卧底的行动如火如荼。为了令师尊不再担忧,他准备将那根黑凰羽归还,顺带向师尊表明自己永远不会背叛的立场。 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至少可以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吧? 光是这样想着,他已经觉得呼吸急促。 去之前任修慎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或许师尊会想办法隐瞒真相,或许师尊会坦诚然后杀死自己,或许师尊会把自己发展成下线,他都可以接受。 但出现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预料到的情况。 他呼吸一窒。 昨夜的师尊情绪暴躁,脸颊泛红,周身浮动着让人几乎站不稳的气息,一看便知是中了阴损的招数。 他心中担忧,将黑凰羽奉上,还没来得及表忠诚就被当作是威胁。 他怎么可能威胁师尊? 就是让他奉上性命都心甘情愿。 下一刻师尊亲上他的嘴唇,他的世界天旋地转。 美妙的滋味摄人心魄。 天呐,这是现实吗? 难道是修行走火入魔了? 他还处于震撼中,已经被丢到师尊的床榻之上。 跌倒在床的感觉令他几乎流泪,这是现实啊。 虽然心疼师尊遭到暗算,但他还是醉心于以这种近乎无耻的方式帮助师尊。 这似乎是亵渎,但滋味实在美妙。 如果可以,真想要不顾一切地索取。但他的理智一直都在。 在诱惑与现实的交织中,任修慎想起脑海中从前师尊的神色。 面对旁人的仰慕,师尊的表情永远柔和清爽。对柏垂阑情绪无比敏锐的任修慎却能看出那双动人眼眸中的厌恶。 连厌恶都这样动人。 仰慕师尊的人,无一例外地受到师尊的厌恶。 任修慎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 因此他一直对师尊保持疏离,哪怕是两人面对面相处,他也能将澎湃的情感全部压下,一切得益于他挑选的玄冰功法。 绝不可以被师尊厌恶。 柏垂阑拥有绝对的魅力,要重新找一个解毒对象无比简单,任修慎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如果师尊真的和别人发生关系,他一定会杀了那个人。 这样可怕的可能性把心中的旖旎杀死。 昨夜柏垂阑眼中任修慎的恐惧并非完全作伪,里面包含的东西比表象复杂很多。 任修慎的颤抖出于两个原因,一是克制,一是害怕。 克制自己滔天的躁动,害怕自己暴露后被厌弃。 他一整夜都没有多余的动作,好在师尊虽然不时怒骂,却并没有中途离开。 他完美经历了这一关。 这是他人生中最甜蜜的折磨。 虽然情动却要装出不情愿,虽然恨不得跪在师尊面前乞求爱怜,却要冷着脸拒绝师尊的索吻。 天呐。 他胸膛的热气撞得他快要爆炸。 任修慎竭尽全力克制体内汹涌的灵力,同根同源的灵力像是他汹涌动荡的内心。想到昨夜的一切,他的眼睛已不知何时浮上水雾,带着似乎是喜极而泣的震动。 师尊的亲吻,师尊的主动,这是幻觉中也不敢想象的情景。 师尊在身上动作的时候,他心脏和灵海几乎要炸开。 不行,不能再想了。 任修慎痛苦又欣喜地按住头,嘴角依旧没有压下,脸上红晕也没有褪去,仿佛本该在昨日呈现的反应被强制压抑,直到现在才一股脑释放出来。 下一次见到师尊要如何? 还是像昨晚一样,装出反感的冰冷模样,仿佛对被强迫的事充满抗拒。 哈哈哈哈。 被强迫,这几个字眼让任修慎感到好笑,这明明是莫大的荣幸。 但为了不被归类为令师尊厌恶的爱慕者,他可以拼尽全力,自虐似的压抑全部的汹涌情感,努力维持自己处心积虑打造的冷若冰霜的角色。 仿佛他真的讨厌被师尊触碰,仿佛他真的对师尊没有任何爱意。 玄冰功法运转了五个周天,任修慎才将面上红晕褪去。 十个周天,他才压下激荡心潮。 心海中那道牵动心肠的身影始终明晰,似乎无论如何也无法磨灭。 第3章 醉赤魔族 柏垂阑要去的地方,不是执行任务的地点。 离开前他就怒火中烧探查一切,中招的洞窟中更是三次回溯时间,无果后拼着损伤筋脉在山谷中回溯了个遍。 对方显然有所准备,回溯结果是一片迷雾,必定用了什么抹去踪迹的宝物。 这地方是他一时兴起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 千丝情蛊炼制不易,除了某些秽乱的魔族势力会用,极难流出,怎么可能随便能在一个小山洞出现? 多番搜寻无果,最后身体实在受不了,他才离开那里指望回宗门找东西压制,但时间越长越能感受到千丝情蛊的可怕。 如果不是到了无法抵抗的地步,柏垂阑绝不会如此不堪地强迫任修慎行那般事。 尚未抵达目的地的柏垂阑越想越气,准备到了地方先大肆打砸一番撒撒气。 要找千丝情蛊的来源,当然要去寻魔界的醉赤一支。醉赤魔族,喜淫,荒唐至极。柏垂阑当年曾被醉赤一支的老祖赤霄缠上,虽然有血脉压制修为差距却太大,若非他狠利的性子和手段,早就沦为这□□魔物的玩物。 柏垂阑虽是魔族,却是最尊贵的紫金一支,瞧不起低贱的醉赤魔族,更不用说他还是紫金一支血脉最浓厚的顶级魔族,天生便有魔源,一口气闭关三十年直达魔化期。 赤霄那老东西,怎么敢盯上他? 仗着修为?可如今的他早已脱胎换骨。 柏垂阑前往的醉影宫,是醉赤一支最大的势力。 值得一提的是,表面上醉影宫很不起眼,位置还最接近修灵界的魔族势力,赤霄那老东西却长期在这里,否则柏垂阑也不会直接前往。 越过修灵界进入魔界的瞬间,柏垂阑改变相貌气质,原本清冷超然的模样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彻彻底底的魔族,紫瞳妖冶,墨发披散,浓郁的魔气缭绕,邪气十足,强大的气息和浓郁的高等血脉令途径的魔族胆战心惊四散逃走。 先前的样子是他,但这副模样才是真正的他。 如今哪怕是上清宗的同门面对面也认不出他。 释放出紫金魔族躯体,柏垂阑隐藏的修为彻底爆发,远非修士那副身躯能够比拟。 此时的他,哪会怕赤霄? 一路杀到醉影宫,柏垂阑只靠血脉威压便长驱直入,深入主殿。 低等的魔族难易承受血脉上的天然压制,纷纷屁滚尿流,唯有醉影宫的高层有点本事,强行抗住,几个容貌艳丽的魔族拦在柏垂阑身前。 “魔君大人有何指教?” “叫赤霄滚出来见我。” “老祖正在闭关,我等无法联系。” 柏垂阑冷眼扫视, “你不听从?” 血脉威压逐渐放出,原本就面色苍白的几个醉影宫弟子周身魔气震动,随时都要溃散。 容貌最佳的那名男性魔族出声恳求,眼中魅惑之色流转, “魔尊大人,我等实在无法联络到老祖,请您手下留情。” 这名魔族修为尚可,魅惑之意也入了流,苍白脆弱的脸颊上可怜之态动人心扉,但在柏垂阑眼中却是低贱的象征。 这种手段在他这里可没有丝毫作用。 指尖浓郁的魔气流转,依稀有细碎金光和幽紫雾气,须臾便洞穿面前男性魔族白皙的额头。 “我不喜欢重复。” 柏垂阑眼神不耐。 面前几个魔族恐惧之状更甚,纷纷磕头求饶。 “赤霄,你还不滚出来!” 蕴含魔气的声音传遍醉影宫,空空荡荡激起浅浅回声。 “我找了你那么久,你居然送上门来了。” 一道低哑的声音幽幽从远方飘出,地上跪拜的几个魔族仿佛天降救星,纷纷嚎着“老祖救我”。 高大的魔族赤脚走到殿前,容貌俊美又邪肆,黑色羽氅大张露出白皙又健美的胸膛,浑身上下透露出危险却靡乱的气息。 都是因为那对暗红又狭长的狗眼。 这人,不,赤霄这低贱魔族,露出的笑容也令人作呕。 “小家伙,是你啊?” 这称呼和黏糊糊的笑真像鼻涕。 柏垂阑从头至尾表情都没有变化,寒意弥漫,泛金的眼瞳全是杀意。 “赤霄,我要千丝情蛊的破解之法。” “你来大闹一通,杀了我最疼爱的弟子,就为了这个?” 柏垂阑用冰冷的视线回应。 “那我也太吃亏了。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这**会如何污言秽语,柏垂阑不搭这个茬,直截了当道, “赤霄,我不计较你失落千丝情蛊,但若你不交予我破解之法,你的门人弟子一个也别想活。” 赤霄的笑意骤僵,疑惑发问, “莫不是你外边小情人中招了?才这么心急如焚打到醉影宫。” 在赤霄认知下,柏垂阑的魔族身体根本不会受千丝情蛊影响,而柏垂阑的沉默也似乎侧面印证了他所说。 “你给还是不给?左右这千丝情蛊不致死,我先杀了再找也一样,今日便大开杀戒。” “多年未见,你性子怎么还是这般激烈?” 赤霄低低笑着, “还是那中蛊者当真这么重要?会比我还英俊?” 酸溜溜的言语让柏垂阑微怔,这老东西的话竟然将他带跑偏,脑海中出现倒霉徒弟隐忍冷峻的帅脸,对比面前这骚东西自然好上太多。 他忍不住皱眉。 虽然只是片刻走神,柏垂阑的细微变化却没有逃过赤霄的眼睛。 “你还真有了心上人?” 柏垂阑不屑解释,总不能说自己身躯可以转换,中千丝情蛊的是自己,这话说出去他在魔界还怎么混? “少废话。” “好啊,不过你杀了我最疼爱的徒儿,得弥补我,跟我睡一次。” “你给他弄一副魔躯还不简单?” “我心疼啊,他被你杀的时候该有多害怕啊。” 赤霄的脸上流露出悲痛的神色,目中一片深情,却没朝他好徒儿尸身瞥过哪怕是一眼,从始至终看的都是柏垂阑,忧伤的眼神逐渐变成怜悯。 “你怎么脾性还是没有变化?这样很容易招惹仇敌,说不定会再次身陨。如今幽禁山易主多年,你还把自己当作未来魔界的尊主?真是不长进,还不如在我身边,日夜享乐纵欢,有我心疼不必平白遭苦头。” 无论赤霄怎么说,柏垂阑都面色平静。 “你问我哪来的底气?” 白皙的手上无声浮现一朵燃烧的幽暗火焰。 赤霄突然面色一变, “这东西?” “给吗?” 赤霄一脸看怪物的神色, “......给。” 经过一番纠缠,柏垂阑如愿得到千丝情蛊的破解之法。临行前他提到要查是从哪里流传,赤霄却表示醉赤一支没有遗失,说是其他分支炼制的。末了还神神秘秘道, “我给你的破解方法,你敢用吗?” 柏垂阑不太敢直接用赤霄的破解之法,本身只是要来做对比。 接下来的日子连闯了八个醉赤魔族的势力,得到两份破解之法,同赤霄给的一模一样,才放下心来。 这些时日柏垂阑终于可以酣畅淋漓地用魔躯打架,总算将因千丝情蛊而起的怒气发泄得七七八八,眼看身体邪气又不安稳起来,才离开魔界,转换身躯回到修灵界。 虽然柏垂阑仍有些怀疑破解之法的真实性,但迫在眉睫,总归看不出什么毛病。 他到达上清宗拂晦殿。 按计划中的轨迹调动灵力,祭出储物袋中的蓝萤草,化作阴寒魔气顺着手心汇入灵力。 这是引出邪气的关键。 魔气接触红雾的瞬间,红雾好像受到什么刺激疯狂升腾翻涌,眨眼功夫,原本纤细的雾气膨胀到三倍大小,发疯一样搅动灵海,隐隐有继续扩散的趋势。 柏垂阑感觉筋脉中仿佛流淌着岩浆,又躁又痛。 虽然已经有预料,仍不免心惊。 蓝萤草可以彻底引发千丝情蛊,离失花散发的迷幻香气用来吸引邪气,随后再用灵力牵引离体。 接着柏垂阑就发现不对劲。 灵力没办法牵引邪气,大团雾气仍然牢牢占据灵海,没有丝毫被香气吸引。 结合这些个东西的特性,柏垂阑突然意识到需要用魔气牵引。 可他这副身体是修士,如果让魔气入体,一定会留下痕迹。 柏垂阑迟疑了。 并不是一丝魔气入体,而是倾灌魔气拔除一团作乱的东西。 因为特性不同,魔气对修士体内破坏性极强,留下的烙印也很深刻,短时间很难抹去。 上次他化身抢了墓晶,四大宗门闹得沸沸扬扬要抓卧底。 这个要是被察觉魔气,会被发现吧? 不对,可以假装闭关。 柏垂阑以为终于找到办法,兴冲冲实行。调动魔气控制好引入体内,红雾果然有了反应,变得更加活跃。 就是现在。 磅礴的魔气席卷灵海,裹住弥漫膨胀的红雾沿筋脉带出。 变故陡生。 上一刻还乖乖听从的红雾突然躁动不安,疯狂袭击灵海,熟悉的燥热与**占据全身。 柏垂阑脸色发僵。 情蛊发作了,需要先安抚才能进行下一步。 更要命的是,看眼下的情况,即便任修慎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柏垂阑清晰地意识到,要完成解决情蛊的关键步骤。需要一个魔族,一个血脉浓厚强大的魔族。 赤霄的办法大体没什么问题,却没有点明这一点。 必须要跟一个高等魔族结合,安抚镇压邪气,才能彻底拔除。 柏垂阑冷沉着脸驱出魔气收回离失花。 他甚至怀疑身上的千丝情蛊就是赤霄下的。 虽然能找的魔族没有分支要求,但有人给自己施下这样歹毒的东西,除了赤霄他想不到任何人。 可这老东西并不知道自己的修士身份,而且站在赤霄的角度,那个所谓的他的小情人需要魔族帮助拔除情蛊,根本不会令他为难,除非他就是那个中蛊的修士。难道是装的? 不可以。 不,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感受着灵海中体积更大的红雾,一身被提前引爆的欲念,柏垂阑咬牙切齿,生气片刻还是选择给任修慎传音。 “过来。” 第4章 再来一次 听到到柏垂阑传音时,任修慎刚刚从沉浸的修炼中脱离。 “过来。” “人死哪去了?” “不想活了吗?” ...... 传音玉符中一连串好听但十万火急的厉声催促,无不彰显着情况的紧急,任修慎心中发寒。 师尊的情蛊爆发了? 自己拖延这么久没到,师尊找了别人怎么办? 不行,得立刻赶过去。 如果因为自己的疏忽发生某些可怕的事情,任修慎不会原谅自己。 心脏狂跳,忧虑飘到喉咙。 正当任修慎准备用最快的速度划破空间,练功房的门突然轰然倒地,一道纯白人影逆光而来,周身缭绕着微不可闻的魔气。 师尊? 任修慎表情很淡,但双眼不同寻常地睁大,透出震惊。 反复传音没得到回应,师尊没有去找别人,反而冲到自己这里。 巨大的惊喜还没来得及爆发,剧痛接踵而至。 又是那道附骨之蛆般的黑色魔气,像极细的丝线盘亘在心脏,发作时痛不欲生。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师尊绯红的脸颊靠近,露出的鄙夷与责备像是与一条低贱的狗对话。 任修慎承受着体内剧痛,双目仍微微大睁着,没有说话,只在心中感慨: 师尊真是美得惊人。 眼前是一个给人甜蜜和痛苦的美丽邪神,周身散发的都是危险,气息却冰冷又香甜。邪神眼里空无一物,好像只有附身嘲笑一条脏狗时才会拥有倒影,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展示鲜活的灵魂,而不是以雕像的姿态面对世人。 惩罚怎么不算是一种恩赐呢? 更何况,他将收获无法想象的礼物。 心脏中的疼痛那么剧烈,一定是插入了一柄糖霜凝结的长剑吧,还涂着致幻的剧毒。 任修慎觉得自己真是病得不轻。 “师尊,您怎么来了?” “任修慎,下次不要让我等。” 说话时柏垂阑神色冰冷,眼神投来时像在打量一个犯错的无名小卒。 任修慎轻轻颤抖, “是。” 声音微涩。 任修慎的居所是一个简陋的小院,没有床,他从不睡觉,生活很简单,除了修炼还是修炼,需要沉淀放缓就打坐调息,这样能时时精进。他有的不只是好天赋。 那对好看的双眼扫视一周,明明气息凌乱得仿佛着了火,明明脸色像淡粉色的桃花瓣,嘴唇像熟透的樱桃,散发香甜的滋味,站在那里气势却像一柄利刃,锋利得能切开一切。 “你这里真是破。” 任修慎垂下眼眸,心中思忖着是不是该添置个大床。 下一刻,他猝不及防地摔在墙角,跟上次一样。 清新冰凉的气息强硬地贯入鼻腔,脖子被微凉的手卡住,任修慎被迫抬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 柏垂阑面颊轻动,似乎在摩挲犬齿。 过来了。 任修慎感受到喉结处贴上温软的唇瓣,接着就是用力的噬咬。 坦白说这种程度他根本没有感觉,但皮肤好像被齿间扎破,柔软的酥痒趁虚而入,顺着血液逆流到心脏。 酥酥麻麻。 结合眼前的景象。 这个角度师尊如墨的发丝在空中飞舞,小小一截耳朵露在视野中,任修慎感觉心脏要融化了。 但他极力保持冷静,不敢露出丝毫痴迷的神色。 师尊抬起头, “脱。” “在这里吗?”任修慎竭力使自己语气镇定,但似乎依然存在颤意。 师尊眉头一拧,心脏的疼痛再次袭来,任修慎痛得身体微弓。 “快。” “是。” 两个人都只褪下下身衣物,甚至只提供了连接处的空间。 任修慎下巴被勾起,身上坐着噬咬他嘴唇的柏垂阑。 “你为什么不动?” “师尊——” 任修慎声音压抑,呼吸发颤,露出为难的神色。 在他迟疑的时刻,柏垂阑总是干脆利落,这次是掐住他的脖子,手上没有留情,窒息感涌来。 “是。”唇齿间逸出镇定的声音。 必须压抑,压抑住一切。 不能功亏一篑。 任修慎眼底发红,面无表情,动作时甚至没有伸手扶住柏垂阑。 他只是机械又刻板地,一下一下。 啪! 响亮的耳光在左颊绽开。 “用力。” 脸上在燃烧,心脏也在燃烧,他仿佛变成了两个。 一个周身在火焰里,火从连接处贯穿全身,另一个却在疯狂运转玄冰功法,不露出一丝情绪。 两个人都是他,一个在外一个在里。他听到外边那个自己冰冷的应答声, “是。” 他在师尊的命令下微微用力,加快速度,就他而言这仍然轻柔得要命。仅仅是这个认知已经令他灵力翻滚。 师尊环住他的脖子,呼吸在鼻尖缠绕,肖想已久的芬芳在齿间流连。 美好得快要死掉。 又是一场甜蜜的酷刑。 结束后任修慎毫不意外地被掀飞摔倒在地,他默默用法诀情理身体和衣物,整理一番,躬身向师尊行礼。 “滚。” 师尊好听的声音传来,依稀带着几分餍足。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从头到尾只有被命令和被冒犯才有波动。尽管这里就是他的练功房,他还是默默退出门。 柏垂阑走了。 背靠墙面,任修慎长出一口气,虚虚吞咽,喉结滚动,仿佛在消化一顿美味灵食。 任修慎觉得自己呼吸依旧紊乱,好在已有经验了,还是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驻足一会,他再次回到练功房,突然想起眼下要紧的修炼已经完成,他如梦方醒。 脑子都乱掉了,哎呀。 灵力运转,混乱的身躯逐渐稳定。任修慎努力摒弃多余的感受,将注意力集中在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上。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死磕羽衣掌,终于小有收获,这里太小不好施展,要找个能练习的地方。 状态像是中了毒,只有修炼能回到正轨。 突然任修慎想起感受到的的淡淡魔气,有些担忧柏垂阑的状态,当即传音: 师尊,您身上魔气很明显。 传音结束又觉得这关心太过露骨,补上一句: 宗门大比前徒儿不会闭关,随传随到,求师尊不要随意催动秘术,或许会在徒儿身上留下魔气。 很快任修慎收到回讯。 若你多事,我会考虑让你当个替死鬼。 对啊,若自己身上有魔气,完全可以代替师尊成为那个隐藏在宗门的魔族卧底,这样师尊就安全了。 任修慎认真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万不得已时可以这样,眼下还是小心行事,毕竟这个方法只能实现一次,不可以浪费。 是。他回道。 宗门大比是上清宗的盛事,长老以下的弟子全部参与,名列前茅能获得不菲奖励,更能代表代表上清宗参与千宗大会,可以得到的资源足以引起每一名弟子的眼红,更不用说在其中获取的荣誉。 任修慎不可避免地想要得到奖励,更要夺取宗门大比的第一。 这世上没有什么一蹴即就的好事,尽管每个人都说他天资过人。如果当真是这样,就不用费尽心思地获取资源全力修行,到如今还是这么弱小。 上清宗虽不是顶尖宗门,此代弟子却也卧虎藏龙。 虽然任修慎天才之名在宗门中流传,却并不是人心所向的夺冠弟子。 譬如车炎,金千亦,冯霍等等世家弟子,才是真正的炙手可热。 对比出身差劲的任修慎,这些人从一生下来就拥有丰厚的修行资源,更不必说本就优秀。 柏垂阑虽然修为高,平常却很低调,最出名的居然是容貌。久而久之甚至有谣传说他修为虚浮,实际战力低下。对于流言,柏垂阑从不在乎,似乎除了魔族没什么能令他动容,更何况是随意收的几个弟子。 没错,许多人都知道柏垂阑憎恶魔族,一身正气。 如今得知柏垂阑身份的任修慎也怀疑过,师尊是不是为了隐藏身份才装出来厌恶魔族,但考虑到那份憎恶不似作伪,才停止思考这个问题。 早些年柏垂阑尤其喜欢接有关魔族的任务,常常流连于边线,利落狠绝,死在他手上的魔族不计其数,后来才停手,接任务也是些普通的,很少有同门见他出手,才逐渐出了那流言。 在众人眼中,柏垂阑个性温和,人淡如菊,似乎除了阵法没什么东西能引起他的注意,后入门的弟子怎么能相信这样一个人会是宗门数一数二的战力呢? 柏垂阑座下三个弟子,无一例外地受到他“淡泊”的“好处”。没有额外的关注,没有额外的资源,甚至比起一些小长老的弟子还要不如,一切都靠弟子们自行奋斗,受委屈也没人出头。 原本柏垂阑的弟子不止三个,慕名拜入的不少,可在日复一日的冷对待后,留下的只有宁止,任修慎和魏云韶。魏云韶是三师妹,从未受过额外的关注。 三个人留下来,心思各异,任修慎知道是为什么。 自己和宁止留下的原因相同。 宁止这个大师兄看向师尊的眼神,爱意藏都藏不住。每当这时候,师尊虽然笑意温和,任修慎却能敏锐地察觉其下潜藏的憎恶,与师尊谈起魔族的态度同出一辙。 至于师妹魏云韶,则是因为任修慎自己。 自从在一个秘境救下魏云韶,这个师妹就芳心暗许,时时纠缠。任修慎本就要塑造冷漠的形象,因为不喜纠缠,索性将其贯彻到底,从没给过好脸色。那次若非不愿自己首次独立带队出现伤亡,他没兴趣理会此人死活。 在旁人面前他会救人,但当时只有他和魏云韶两人在场,不救也没关系。 可以说是生生给自己增加麻烦。 任修慎在练功房那场突如其来的混乱结束后,本要离开宗门去红山山脉一趟,人已经到达山门,传音玉符突然收到柏垂阑的传话。 “来我这里。” 他心中一喜,折返飞速朝拂晦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