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闻风筝误》 第1章 第 1 章 “姐姐,竹子已经砍好给你放在院子里了!” 小男孩清脆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屋内正在忙活的秦虞听到声音后连忙应了一声。 “来了!” 她走到屋内,便看见地上堆了不少的青翠欲滴的竹子,都是她的弟弟秦霄刚砍下来的。 秦虞将这些竹子用斧头一一劈开,看的妹妹秦筝不禁疑惑道:“姐姐,你要这么多竹子做什么?” 秦虞一边将劈开的竹子用小刀削成细细的长条,一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笑道:“过几日便是清明,我想做一些纸鸢去卖些钱,也好送你和弟弟去学堂读书。” “纸鸢?” 秦筝歪着脑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问:“可是,姐姐,做纸鸢覆面的可是宣纸,咱们家里好似并无这东西。” 原本干劲满满的秦虞听完这句话,动作忽然一顿,她居然把这个给忘了! “是我疏忽,居然把这给忘了…” 正当秦虞惆怅之际,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道奇怪的机械音。 “恭喜宿主成功绑定风筝手作人系统,本系统旨在帮助宿主利用非遗手作风筝致富逆袭——” 秦虞看向四周,才忽觉这声音竟然是来自自己的脑海中。 她也曾看过穿越小说,宿主绑定了系统,到真没想到这等好运气居然也被自己给遇上了。 “你说你能帮我致富,如何帮我?” 秦虞问系统,她话音刚落,便听见叮咚一声。 “叮咚——检测到宿主面临纸张短缺,请收集以下材料前往商城兑换——” 系统话音刚落,一道蓝色的屏幕便出现在了秦虞的眼面前,上面显示了她所需要的材料。 “韧性良好的构树皮10份,桑麻5份,轻薄坚韧的苇叶和蒲草叶各自50片。” 秦虞从上到下扫视了一圈,这些材料都是山里面的常见植物,并不算是什么难得的材料,她自己一个人便可以轻松收集完成。 她将材料记在脑海里,打算等明日上山找找材料,却忽然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什么情况?” 秦虞蹙了蹙眉,走到院子外面,就看见官府正拿着招兵官文挨家挨户的抓壮丁呢。 “姐姐…” 弟弟秦霄刚从屋内走出来,秦虞见状急忙道:“快,快些躲进柴房去!” “啊?” 秦霄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躲进了柴房,刚藏好,官兵就走了进来。 只见他们扫视了一圈后,问秦虞:“秦霄何在?” “我弟弟吗?哦,他上山砍柴去了,如今不在家中。”秦筝面不改色道,“敢问几位官差老爷有什么事情吗?” "朝中征兵,凡是年14以上的男子,都要去前线打仗,这名单上显示,你弟弟秦霄今年刚好十四。" 打仗? 秦虞眉头微凝,心中了然,如今大安和北越国前线战火连天,大安边疆战事吃紧,这才急着招兵支援,挨家挨户抓壮丁,可14岁还是个孩子…如何能上得前线去打仗呢? “官爷,这怕是弄错了吧,我弟弟是腊月生的,今年才十三岁,更何况他前些日子扭了脚,只怕入军也是个拖累…” 秦虞想为弟弟辩解,可对方不由分说道:“哼,我管你几岁,既然这名单上写了,那就要参军!否则那便是砍头的罪!” “这…”秦虞不舍得弟弟入军,哀求道:“求您通融通融,我弟弟他年纪真的太小了…” 两名官差见秦虞一个弱女子的哀求,对视了一眼后道:“既然你不想他参军,那边在七日内去府衙内缴纳白银三十五两,便不用参军了。” "三十五两!?" 秦虞大吃一惊,要知道普通百姓人家一年的收入也不过是二十两,这三十五两对她来说可谓是天价数字。 她咬了咬牙道:“好,我过几日就去缴纳这三十五两!” 两官兵见此也不再为难她,继续前往下一家征兵去了。听见动静的秦霄从柴房走出来,面色沉重道:“姐姐,你就让我去参军吧!” 家中的情况他是知晓的,根本不可能拿出这三十五两银子。 “万一到时候拿不出来,你可是要受牢狱之灾的啊!” 秦霄擦了擦眼泪,十分心疼秦虞,“再说了,参军也没什么不好的,建功立业,万一封了爵,到时候我便能让你和妹妹过上好日子了!” “不行!” 秦虞一口否决了,“自古以来战场无情,能有几人完好无损的回来?不过是三十五两银子罢了,我自会有办法。” 原本打算明天去上山找东西的秦虞,当即便收拾好了竹筐上了山,直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才满身疲惫的回到家里。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秦霄接过她背上的东西,妹妹秦筝则是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姐姐,你快喝口水。” 秦虞一口气将水喝了干净,却听见秦霄问她:“姐姐,你上山就是去找这些东西吗?看着似乎都是一些野草树皮啊,瞧着也不像是能吃的啊。” “好妹妹,这些东西不是吃的,而是另有别的用处。”秦虞笑了笑,并未做过多的解释,“好了,你们快去休息吧。” 弟妹两人被她打发走后,秦虞便把采集好的材料交给了系统。 只听一声“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后,她就看见一打白皙细腻的宣纸凭空出现在了她的眼面前。 这些宣纸韧性极好,而且极其容易上色,可谓是做风筝的好材料。 昏黄的油灯下,秦虞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几根韧性极佳的细竹篾。这些竹篾是经过反复烘烤定型后削成的,轻薄而富有弹性。 她根据脑海中“鹰隼”风筝的经典样式,先用坚韧的麻线仔细地将几根主骨架交叉绑扎固定,形成一个稳定的十字支撑结构。 接着,她灵巧地削出更细的竹条,耐心地弯出鹰隼流畅的头部曲线、展开的双翼轮廓以及有力的尾部线条,再用细麻线一丝不苟地将这些细骨架与主骨架连接、加固。 每一个节点都缠绕得紧密牢固,确保整个骨架既轻盈又结实,足以承受风力。 她专注的神情如同在进行一场精密的仪式,手指翻飞间,一只威武鹰隼的骨骼逐渐在桌上成型。 秦虞取出昨晚画好的鹰隼轮廓纸样,用削尖的炭块在宣纸上仔细描出形状。接着拿起小巧锋利的剪刀,沿着线条精准地裁剪。 这宣纸的边缘异常光滑,没有一丝毛躁,韧性十足,完全不用担心在后续操作中被轻易撕裂。 昏暗的灯光下,秦虞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显得专注而又认真。随着蜡烛的的燃烧殆尽,白日也即将来临。 经过大半夜的忙碌,秦虞终于完成了所有的风筝,她抬起头来,长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因熬夜和专注而酸涩的眼睛,看着成型的风筝,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三十五两…” 她低声自语,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只仿佛随时要活过来的鹰隼,“希望,就系在你身上了!”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秦霄和秦筝虽然有秦虞的疼爱,但也十分懂事,天才刚亮就从床上爬起来做早饭。 两人看着熬红了眼睛的姐姐,不禁有些心疼道:“姐姐,你怎么一夜未睡,若是熬坏了身子该如何是好?” “不碍事的。”秦虞笑了笑,不过是熬个夜罢了,要知道穿越前她熬夜可是常有的事,“天色也不早了,快些吃饭吧,吃完饭我还要去一趟集市。” 听见秦虞要去集市卖风筝,秦筝主动请缨道:“姐姐,让我和哥哥去吧!今日夫子放了假,可以不去学堂的。” “是啊,姐姐,你就让我们去吧!” 秦霄瞬间理会了妹妹意思,信誓旦旦的向着秦虞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 秦虞见他们如此卖力,加之自己实在是有些困倦了,不禁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你们吧。” “记住,见了人一定要嘴甜,圆滑一些,切莫死板固执,明白吗?” 秦霄把她的话一一记下,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姐姐,若是论嘴甜,我和阿筝可是第一!” “那就好,去吧,早去早回。” 秦虞目送着弟妹两人离开,只是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她的右眼皮子跳个不停,心里头不禁有些奇怪的感觉。 “奇怪,怎么一直跳个不停?” 秦虞摇摇头,转身回到了屋内开始忙活起来。 只是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中午,加上弟妹还未回来,不由得让她心里慌了神。 秦虞站在村头翘首以盼,弟妹两人临走的时候,她特意交代过,不论卖的如何,总之都要在中午的时候回来吃饭。 可是眼看着已经快下午时分了,两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秦虞心里十分不安,她嘟囔道:“这两人…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想到这,秦虞立刻将家门锁好,背上了一点干粮就往白石镇的方向去。 白石镇位于北越和大安交界处,往来贸易十分繁荣,但有利也有弊,却也时常受到北越的骚扰,百姓提心吊胆不说,丢了性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虞走了两个时辰,就在快要赶到白石镇的时候,远远地便看见路边躺着一个妇人。 她立刻走上前去,却见妇人浑身是血,即刻将妇人扶起来,却见对方气息虚弱道;"快…快跑…北越军…偷袭…白石镇…镇上的人都…死…" 妇人话还没说完,便彻底咽了气,秦虞一阵心慌,“北越军偷袭白石镇?那霄儿和筝儿…” 想到两人,秦虞不顾安慰往白石镇的方向跑去,看见的却是尸横遍野,到处都是被北越军杀死的无辜百姓。 “霄儿!筝儿!你们在哪里!” 秦虞大喊道,忽然,她的目光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衣服,那是…秦筝和秦霄! 两人浑身是血,面色发青,已经没有任何的生机了。 “筝儿!霄儿!” 秦虞紧紧的抱着秦筝和秦霄冰冷的尸体,悲伤如同汹涌而来的潮水将她淹没,令她窒息。 就在她沉浸在悲伤之中,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只见几个北越的士兵朝着这边搜查过来。 “快,那边还有个人!将军有令,一个都不放过!” 秦虞见状不得不逃跑,她一路向北跑去,可身后的士兵穷追不舍,将她赶至了悬崖边。 看着脚下的深渊,秦虞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可当她听见身后北越军的声音,犹豫再三后,她一咬牙,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飞身跳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在不停地往下坠,越坠越快,直到扑通一声,她整个人跌落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 秦虞下意识的张开嘴巴想要呼吸,可是湖水却倒灌进了肺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袭来,驱使着她想要寻找救命的浮萍,恍惚中,她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的靠近。 “救……我……” 第2章 第 2 章 “你醒了?” 一道声音传来,秦虞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面容苍白的男人掀开帐篷走了进来。 “嗯,请问…这里是?” 秦虞好奇的看向男人,发现他身上穿的居然是士兵服,难不成…这里是军营? “这里是飞尘将军营,我是营内的军医,叫我吴桑就好。” “飞尘将军营?” 秦虞有些诧异,脑海中忽然闪过当日跳下悬崖后的画面。 好像是……她掉进了河里,然后顺着河流一路飘到了下流的飞尘将军营,然后被路过的这个叫做吴桑的男人救下来了。 “你昏迷了数日,先吃点东西吧。” 吴桑声音温柔,将熬的油光发亮的小米粥递给了她。 闻见小米粥的香气,肚子不禁咕噜一声叫了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谢了。” 秦虞端过小米粥小口小口的喝起来,忽然,营寨外面传来了号角的声音。 吴桑蹙了蹙眉,快速走到营帐前掀开看了一眼有,面色忽然严肃起来。 “外面这是怎么了?” 秦虞放下碗,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军内刚刚和北越军打了一仗,死伤惨重。”吴桑面色严肃,沉思了一瞬,忽然看向秦虞:“你可会包扎?” “会一点。”秦虞犹豫了两秒后,点了点头问:“可是需要我帮忙吗?” “嗯,军中如今只有我一个军医,人手不够,若是你能帮我的话,便留在营中吧,只是你需得藏好自己的身份。” 毕竟军营内没有女子,若是被发现了,吴桑少不了要受罚,不过此事回头还是需要禀报大将军沈砚山才是。 “好。” 秦虞如今也没地方去了,弟弟妹妹也被北越军杀了…留在军营反而是个最好的去处,而且…她还要替弟弟妹妹报仇! 一想到那群可恶的北越军,秦虞眼中浮起一层恨意。 北越军! 吴桑并不知秦虞内心所想,他给了秦虞一套士兵服,让她换好后便到前面去。 秦虞点头应下,可换好衣服出来后,看见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营帐,却瞬间迷了路。 “吴桑说的…到底是哪个?” 秦虞一阵乱窜,却没想到误打误撞进入了主营帐内,正好撞见了正在换药的大将军沈砚山。 “谁!” 沈砚山声音冰冷,冷眼看向慌乱的秦虞,不禁眯了眯眼质问道:“你是何人?” 常年混迹沙场的人,眼眸中自带一股戾气,不怒自威,秦虞被他看的腿一软,后退了两步才稳定心神,小心翼翼道:“我是…新来的小军医,吴军医让我来帮忙,却迷了路。” “既然如此,那你便来替本将军包扎。” 沈砚山将纱布丢在桌子上,命令秦虞过来替他包扎。 秦虞不敢不从,快步走过去拿起纱布,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起来。 对方胳膊上的肌肉十分发达,常年征战沙场的肤色被风沙洗涤成了古铜色,不过上面却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刀伤剑伤。 秦虞扫了一眼沈砚山冰冷的脸,这伤口看着已经深入见骨了,他的表情却分好未变。 察觉到秦虞在偷看他,沈砚山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在看什么?” 秦虞连忙低下头,“没什么,属下只是怕弄疼了将军。” “区区小伤罢了。” 沈砚山哼了一声,不以为意,正巧副将走了进来,向他行了个礼,面色严肃道;"将军,咱们如今虽然暂时突破了北越军的包围,但西北方向和东南方向还有两批北越军包了过来,只怕…咱们要被困在这函沟之中了。" 沈砚山蹙了蹙眉道:“可联系了朝廷?” “末将已经联系了朝廷,只是…朝中回信,怕是需要十日才能赶来支援,可军营之中的粮草已经撑不到十日了。” 副将满脸担忧,“这重重包围,只怕是长了翅膀才能飞出去。” 沈砚山刚要开口,秦虞手下的动作一重,弄得他痛的嘶了一声,副将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秦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十分的陌生。 “这是?” 副将眯了眯眼睛,觉得秦虞十分可疑,刚要逼问她,吴桑找了过来,一看见秦虞帮沈砚山包扎,心里一紧,连忙走上前道:“请将军赎罪,此人是末将先前救下的,便将她留下来做个帮手,故而未能及时向将军您禀报。” 沈砚山面色如常,看不出想法,过了片刻后,他才缓缓道:“既然如此,那边留下来吧。” “多谢将军!” 吴桑连忙道谢,带着秦虞走了出去。 刚出营帐,吴桑便叮嘱她:“切莫要乱跑了,万一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便留不得你了。” “我知道了。” 秦虞点了点头,跟着吴桑忙活起来,她又是熬草药,又是给伤员包扎,直到晚间吃饭的时候才有机会歇一歇。 可看着发到手里稀的和水一样的米粥,秦虞不禁蹙起眉头,想起了白日里副将和沈砚山的谈话。 如今军营里的粮草所剩无几,要不了多久…只怕大家都会饿死。 她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稀粥一饮而尽,忽然,脑海里的响起来了系统的机械音。 “滴——检测到宿主处于粮草危机状态,即将为您提供突破重围的解决方案——” 只听系统的话音刚落,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道蓝色的屏幕,上面显示了一张图纸。 秦虞细细看去,发现这居然是一个风筝的设计图纸,上面还有图解注释。 “炸弹风筝,可装入火药操控风筝飞天…” 若是有了这炸弹风筝,那岂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地突出重围,甚至可以反将北越一军了! 一想到能打败北越军给弟妹报仇,秦虞眼神顿时锐利起来,她找来纸笔将炸弹风筝的画在图纸上,但画完后她却又犯了难。 如此大的风筝,且不说需要更多的材料,如此大张旗鼓的去做,势必也会被军营之中的人看见,到时候她又该如何解释呢? 秦虞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把这张图纸交给大将军沈砚山最好,一来…也能打消沈砚山对她的怀疑,二来就算日后被发现了身份,她也是立功一件,免去些许惩罚。 她将纸条塞进袖口,打算等到了天黑后去将军营帐,结果吃完饭后,又是好一阵忙活,直到深更半夜才得了空闲。 “也不知他睡了没有。” 秦虞有些犹豫,但纠结片刻还是打算去看看,她轻手轻脚的掀开营帐,外面一片漆黑,偶尔传来几声咕咕咕的猫头鹰叫声,显得十分幽静。 “将军营帐是在…” 秦虞沿着白日记忆里的方向走去,可走着走着却又迷了路,居然走到了粮草仓附近,眼见走错了路,秦虞准备掉头,却忽然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暗中观察那黑影要做些什么,只见那黑影四周观察了一番后,竟然掏出火折子丢进了粮仓之中,啥时间,整个粮仓被点燃了。 在那摇晃的火光之下,秦虞恍惚的看见了对方的手臂上包扎着一个蝴蝶结,那正是白日里自己的包扎。 不过眼下她并未多想,急忙大喊道:“来人啊!救火!着火了!” 黑影一听有人,连忙躲了起来,只留下秦虞一人着急的灭火,可惜火势实在是太大了,等到沈砚山带兵赶到的时候,整个粮仓几乎被烧个干净。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半夜三更出现在粮仓的秦虞成了被怀疑的对象,她刚要拿出图纸,却见周围人太多,只得硬着头皮道:“我…我无心睡眠,想出来走走,结果走到此地却发现有人烧粮仓…” “那烧粮仓的人呢?” 沈砚山面色阴沉,对秦虞所说的话有所怀疑。 秦虞支支吾吾道:“这…跑了。” 一旁的副将哼了一声道:“跑了?我看都是借口,这烧粮仓的人怕不就是你!” “将军!”秦虞瞪大双眸道:“末将愿望!真的是另有其人!” 沈砚山居高临下的审世她的眼睛,四目相对,片刻后他说:“将她带回营帐,本将军要亲自审问。” “是!” 营帐内,秦虞紧张的跪在地上,面对沈砚山威严的目光,身子不由得缩成一团,企图让自己能够有安全感一些。 “说吧,你去粮仓做什么?” 营帐内只剩下沈砚山一人,秦虞舔了舔嘴唇,小声道:“末将…有办法能帮助将军突破北越军重围,只是白日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这才晚上前来。” “可惜末将迷了路,走到粮仓附近,本想原路返回,却发现了…” 秦虞抬眸盯着沈砚山的眼睛道:“营中有奸细要烧粮仓。” 话音刚落,沈砚山的目光顿时犀利起来,他声音低沉道:“你是如何知晓对方是奸细?” “将军或许应该比我更清楚,不然也不会把我召来亲自审问。” 秦虞知晓沈砚山聪慧,必然是已经看出来营中有奸细,不然这次也不会着了道,被困在函沟内了。 沈砚山叉开了话题,问秦虞:“你刚才所说的脱困的法子是什么?” 秦虞也不隐瞒,从袖口掏出图纸递给沈砚山道:“将军请看,这就是能帮助我军脱困的法子。” 沈砚山接过图纸,发现上面画的居然是一个风筝,有些不明所以道:“这是什么?” “此乃炸弹风筝,可以将火药装入其中,而后将风筝放飞至北越军营,便可直捣黄龙!” 秦虞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或许是此刻的她太过耀眼,竟不由得吸引他多看了两眼。 “你这设想到是巧妙,既然由你提出来,那本将军便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将这炸弹风筝制造出来,如果不然…军法处置!” 第3章 第 3 章 翌日清晨,秦虞便在沈砚山的命令下,开始准备炸弹风筝所需要的材料,函沟后山有一片茂密的竹林,正好可以就地取材。 只是用来固定整个竹子的东西,必然要足够结实才行,普通的麻绳还是有些风险的,若是能弄来钢丝固定,必然万无一失。 “察觉到宿主有兑换钢丝需求,即将为您查询钢丝兑换材料——” 秦虞的面前弹出蓝色的屏幕,上面写着兑换钢丝的的材料表,分别是湖底青鹅卵石二十枚,铅粉十两,黑煤炭三块,还有红宝石三个。 前几个都不算什么名贵的东西,唯独后面这三颗红宝石…到是极其难得,尤其是在困难得军营里,那更是稀有。 正当她愁眉不展之际,吴桑从外面回来了,见她满面忧愁,便问:“瞧你满面愁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秦虞想了一秒,决定将自己需要三颗红宝石的事情告诉了他,然而吴桑只是沉思了片刻后,忽然道:“你且等会”,说完,他便走到自己的柜子里,打开了自己的包袱后,从中取出一个小袋子。 “给你。” 他把小袋子递给秦虞,看着那鼓鼓囊囊的袋子,秦虞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在他的催促下,秦虞打开了袋子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是十几颗闪耀的红宝石! “你、你那里来的?” 秦虞震惊不已,却见吴桑云淡风轻道;"家乡特产,你都拿去吧,这东西与我而言没有任何的用处。" “我只要三颗足以。” 秦虞从中取出三颗,剩下的就一并还给了吴桑。 吴桑并未说什么,把剩下的宝石收了起来后,继续去熬药了。至于秦虞则是去找剩下的材料,终于在两天后兑换到了钢丝。 而她前些天晒好的竹条也已经可以使用了,她看了一眼图纸就能熟练地这些竹条组装在了一起,在这风筝的下方,她h留了一个圆形的凹槽,正好就是装火药的位置。 就在她快要做好的时候,营帐忽然被掀开了,只见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四处看了一圈后问:“吴军医呢?” 秦虞看向男人道:“吴军医住在隔壁营帐,你找他有何事?” 男人嘴唇紧抿,并未说话,深深地看了秦虞一眼后,便离开了营帐,秦虞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放在心上。 她把组装好的炸弹风筝交给了沈砚山,沈砚山狭长的眸子审视着秦虞呈上的“炸弹风筝”。 那东西造型与普通风筝大相径庭,主表面蒙着多层处理过的厚实油布,下方悬挂着一个箍紧的圆形凹槽。 最引人注目的是连接风筝与地面的,并非寻常丝线,而是几股闪烁着金属冷光的、异常纤细却坚韧无比的钢丝。 “此物……当真能飞?又能炸?” 沈砚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指尖敲了敲冰冷的钢丝,似乎有些怀疑。 秦虞深吸一口气,压下连日来的疲惫和紧张:“将军,钢丝强度远超麻绳,足以承载风筝与□□的重量。能否飞,能否炸,一试便知。” 沈砚山盯着她看了片刻,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直刺内心。 最终,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近乎残酷的弧度:“好。本将给你这个机会。就在北坡坳,那里地势开阔,正好……北越军的一支斥候小队,近日在那附近频繁活动,甚是碍眼。”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就用他们,试刀。” “是,将军。但需准备火药填入凹槽,需一个臂力极强之人,在指定地点放飞并操控。” “火药自有人备好。至于放风筝的人……”沈砚山目光扫过身边一个沉默如铁塔般的亲卫,“阿蛮,你去。” 名叫阿蛮的亲卫面无表情地抱拳:“遵命!”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风势恰好。秦虞、沈砚山及其数名亲卫隐蔽在坳口上方的树林中,俯瞰着下方那片相对平坦的谷地。 阿蛮则带着填装好足量火药的炸弹风筝,潜行至谷地另一端的隐蔽处。秦虞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她紧紧盯着下方,手心全是冷汗。 不多时,一小队约莫十人的北越斥候果然出现在了谷地边缘,他们身着皮甲,动作矫健,警惕地探查着四周。显然,他们并未察觉头顶即将降临的死神。 “放!”沈砚山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如同死神的宣判。 信号发出。另一端的阿蛮猛地从藏身处跃出,他臂力惊人,巨大的三角风筝在他手中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借着强劲的山风,瞬间挣脱束缚,呼啸着冲向高空! “那是什么?”谷地中的北越斥候发现了异常,纷纷抬头。只见一个造型古怪的黑色大鸟正以惊人的速度爬升,速度快得不合常理。 “是风筝?南楚人搞什么鬼?”斥候队长皱紧眉头,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戒备!可能有诈!” 然而,他们的戒备在超越时代的武器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风筝在阿蛮精准的操控下,借助风力迅速爬升到近百丈的高空,占据了绝对的制高点。在这个高度,地面的弓弩根本无法威胁到它。北越斥候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色的怪鸟在头顶盘旋,如同秃鹫盯上了腐肉。 阿蛮接到指令,猛地一拉手中的主控钢丝。只见那原本平稳滑翔的三角风筝,头部骤然向下倾斜,如同捕食的猎鹰,借助重力和风势,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向着下方的北越斥候小队俯冲而去!速度快得在空中拖曳出尖锐的破空声! “不好!它冲下来了!快散开!”斥候队长亡魂大冒,嘶声大吼。 俯冲带来的加速度让风筝瞬间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就在风筝距离地面不足二十丈,阿蛮眼中厉色一闪,毫不犹豫地猛拽连接凹槽内火药引信的副钢丝!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然在北坡坳炸开!那声音仿佛平地惊雷,又似山崩地裂。 仅仅一次爆炸!十人的精锐斥候小队,瞬间全灭!残肢断臂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浓重的血腥焦糊味。 处于爆炸核心的几个斥候,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被火光吞噬、撕裂,化作四散飞溅的焦黑残骸。 稍外围的斥候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被猛烈的冲击波狠狠掀飞,重重砸在岩石或地面上,筋断骨折,口鼻喷血。 更远处的斥候也被震得耳膜破裂,头晕目眩,瞬间丧失了战斗力。只见爆炸点周围的地面被炸出一个焦黑的大坑,碎石泥土被高高抛起,烟尘弥漫。 整个北坡坳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伤者微弱的呻吟在回荡。 炸弹风筝首战告捷,其恐怖的威力如同飓风般席卷了整个军营。 秦虞的名字,从一个默默无闻、甚至被怀疑是奸细,一夜之间居然成了沈砚山的参谋。不过有利有弊,她也因此忙碌得脚不沾地。 因为是初代的炸弹风筝还有漏洞,闲暇之余,她利用系统兑换的钢丝和不断优化风筝结构,提高载药量和俯冲稳定性。 军营的铁匠日夜不停地打造着特制的火药凹槽,此外一支由阿蛮带领、专门负责操控炸弹风筝的“飞鸢营”也迅速组建起来,在秦虞的指导下进行着严苛的训练。 不过短短数日,就打的北越军节节败退,成功突破了重围。十日后,朝廷的救援和粮草也到了函沟,成功挽救了这次的危机。 连续高强度工作数日的秦虞,终于有机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自己那顶位于相对僻静角落的营帐休息。 就在她陷入沉睡不久,营帐的帘布被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以极其轻微、近乎无声的动作掀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如同鬼魅般的黑影,贴着地面滑了进来。黑影的动作迅捷而精准,落地无声,显然身负绝佳的轻身功夫和潜伏技巧。他全身包裹在夜行衣中,只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榻上沉睡的秦虞。 他如同捕食前的毒蛇,缓缓逼近床榻,手中反握着一把不过三寸长、通体黝黑、毫无反光的短匕。 黑影在距离床榻三步之遥处停住,蓄力,随即如同离弦之箭般暴起!匕首带着死亡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刺向秦虞露在薄被外的咽喉! 秦虞在系统警报和杀意刺激下猛地惊醒!她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猛地向床榻内侧翻滚! 淬毒的匕首擦着她的脖颈边缘狠狠刺入她刚才枕着的位置,锋利的刃口甚至划破了她颈侧的一小块皮肤,火辣辣的疼!剧毒的寒意瞬间渗入! 剧痛让秦虞彻底清醒,恐惧与愤怒交织!她看清了那双近在咫尺、充满错愕与杀意的眼睛!居然是是那个曾经闯入营帐寻找吴桑的男人! 杀手一击失手,强忍着头颅欲裂的剧痛,眼中凶光更盛!他毫不犹豫地拔出匕首,手腕一抖,第二击带着更凌厉的杀机,再次刺向翻滚中的秦虞心口!动作快如闪电! 秦虞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眼看着那淬毒的寒芒就要洞穿她的心脏! 营帐外的卫兵被惊动,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喝声迅速逼近。 杀手心知刺杀彻底失败,再纠缠下去必死无疑。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决绝,身体如同滑溜的泥鳅般挣脱束缚,毫不犹豫地撞破营帐另一侧,身影瞬间没入外面浓重的黑暗之中。 “追!别让他跑了!” 冲进来的卫兵队长厉声下令。 营帐内一片狼藉。秦虞捂着颈侧渗血的伤口,惊魂未定,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剧毒的寒意正顺着伤口蔓延,让她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和麻痹。 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彻底淹没了她的意识。在彻底昏迷前,她似乎听到了沈砚山那冰冷急促的声音由远及近。 “秦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