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除我后，冷漠总裁变成狗赖上我了》 第1章 强势回归 暴雨突如其来，明明是下午三点却犹如黑夜降临。咖啡馆聚集大量避雨的行人，人满为患，像满了罐似的。 金灿琪急匆匆地从卫生间的方向往门外赶，手中抱着的一套价值不菲的男士西装和名表，再加上脚边一只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的金毛犬，显得突兀。 她目光四处巡视，好在大部分顾客都在安安静静等待雨停，没人注意到她们。 好巧不巧的，临近门口的位置有个熟悉的身影正面对着她，让她倍感脊背发凉。 是席文山，陷害她的元凶之一，正和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躲雨的同事，坐在一起热络攀谈。 “赶紧走，赶紧走。”金灿琪弯下身子，试图降低自己被主意到的程度。 不料，席文山早有预谋，目光警觉地转向这边，起身直勾勾走来。 这下可能要墨迹一会了…… 金灿琪眼瞅躲不过，匆忙把手中的西装藏在身后，生怕他认出昂贵的西装，对此产生怀疑。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金经理吗？”席文山故意一顿，装作懊恼，假惺惺地说，“不好意思，是我记性不好，忘了你已经被开除了。那……你是舍不得工作……来咖啡馆假装自己还在上班，出来摸鱼？” 金灿琪身为“宠乐”集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研发部经理，早在半个月前就被公司不分青红皂白地辞退。她负责的高端狗粮“臻品”项目仍处在测试阶段时，竞争公司就率先发布了一款一模一样的产品，配料表甚至成分含量都一丝不差。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曾向陌生外部IP发送加密文件，而金灿琪对此浑然不知。 “公司待你不薄，为什么要这么做？”另一个凶手，副经理周明辉痛心疾首的表情下藏着得逞的快意。 “我没有！那个文件不是我发的。”金灿琪百口莫辩，辩词苍白无力，“一定是有人动了我的电脑。” 会议室里，金灿琪被数十道高层的目光审视，项目主管席文山的嘴角还浮现着来不及掩饰的冷笑。她想起半个月前无意间看到席文山和周总监在楼梯间密谈，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简直蠢透了。 而现在，金灿琪能察觉出，席文山正在以一种极其考究的目光盯着她，以及藏在身后的西装。 “怎么会不舍得呢？”金灿琪临危不乱，用同样阴阳怪气的语气给予反击，“怎么会有人愿意和狗、都、不、如的人共事呢？” 席文山被怼得很不爽，不肯善罢甘休，侧身向前挡在正想离开的金灿琪面前，饶有兴趣地拉扯几下身后的西装。 “金经理，西装和手表不是你的吧？这么着急走，不会是偷别的顾客东西了吧？”席文山扯着嗓子，毫不吝啬自己的嗓音。 金灿琪行得正，坐得端，保持绝对冷静，把西装抱到身侧：“我不像你，会搞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比如篡改资料、泄露信息、栽赃陷害之类的。” “你……你别污蔑好人……” “你是好人吗？”金灿琪趁着眼前人哑口无言之时，抱起脚边的金毛往门外跑。 还不忘向身后嘲讽一句：“走喽！等着好戏开始吧。” 室外大雨稍有停歇的态势。金灿琪牢牢抓住手中挣扎的金毛，飞奔向停车处，一辆与众不同的豪车身处其中十分显眼。 “哪个是给车解锁的按钮啊？” 金灿琪手忙脚乱，掏出钥匙一通乱按，成功解锁，拉开车门把金毛连同衣物塞进车后座，自己紧随其后做进去。 唔～，没想到抱着条狗这件事还能这么刺激。 金毛咬住她的衣袖，爪子拍了下前排的座位，又指向方向盘。 “想让我送你回去？先谈谈条件吧。”金灿琪扬眉说道。 没错，她在和狗说话，准确来说是对话。 失业的事情已经够让她喘不过气。家里还极力催婚，拗不过，只好约相亲对象出来见面，本来是想一见面就开诚布公地坦白来意，一走了之。 却不料，相亲对象正是，当初一丝情面不留，亲手将她辞退的冷漠总裁——杨承朗。 更意想不到是，金灿琪刚和他吵到半截，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大雨紧随其后，杨承朗踉跄着向卫生间的方向跑去，姿势怪异，像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金灿琪不依不饶，嚷着追上去。卫生间的走廊空无一人，就当她以为杨承朗是个不折不扣的“怯战蜥蜴”时，却听身后传来呻吟和……某种衣物摩擦的窸窣声，格外清晰。 她转身关上洗手间大门，眼前是一片狼藉，男士西装、白衬衫、领带散落一地，手表和皮带还泛着头顶昏黄的灯光。 一只金毛幼犬踩在上面……杨承朗变成狗了。 金灿琪凭借自己科研人员的探索精神，再三确认后，把它带了出来，准备好好谈谈条件。同时，惊讶于自己竟能如此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金毛从座位上的一瘫衣服中叼出手机，熟练地解锁，点开一个软件，鼻尖在屏幕上戳键盘。 “嘿！这鼻子看上去还挺灵活，还是个‘练家子’。” “明天我会安排你复职。”手机响起翻译器机械的声音，事实上他本人的声音也好不到哪去，“现在麻烦你带我回办公室。” “复职？”金灿琪冷笑，前阵子被冤枉的愤怒，在此刻聚集到顶峰，“你以为我费那么大劲给你带出来就为了复职？我不仅要复职，还要你帮我调查周明辉和席文山二人，除此之外我还要完全掌管‘臻品’项目，不接受任何人的干涉。” “你休想！”从语调一成不变的机械音中都能轻易听出金毛的不忿，“别再想打我家产业的主意。” 金灿琪抱起双臂，居高临下蔑视：“想想看。如果其他人知道你会变成狗的话……” 金毛这次没有着急打字，盯着屏幕，舔舐鼻尖似乎在思考。 金灿琪等不了那么久，扼住金毛的脖子，下达最后通牒：“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保证明天一早，所有媒体，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小秘密。” 金毛挣扎脱身，憋着口气，无奈妥协：“可以，请马上带我回去。” 金灿琪心满意足，窜到驾驶位，技术不太熟练，移速缓慢。半晌后，她好奇心迸发，好整以暇打破沉默，询问：“所以，这种情况经常发生。” 金毛一声轻微的“呜～”，不知算不算回答。 “持续多久了？”金灿琪又问。 金毛没再吱声，金灿琪通过后视镜看它，它警觉地把头转向另一边，站在爪子上趴着，疲惫不堪。 “变成狗多长时间了？我看你也就几个月大。”金灿琪幸灾乐祸，不死心又问，“你去没去看过医生？” 金毛依旧没吭声，头埋深，如同一只逃避的鸵鸟。 不说就算了，杨承朗什么性格，金灿琪心知肚明，想让他开金口如实回答，简直是痴心妄想。 但金灿琪岂会轻易放过他，她嗤笑道：“你是不是心里特别不爽啊？堂堂一个总裁变成狗就算了，被我发现后，还得求我带你回去。” 泄完心里的火气，车子正好绕到公司大厦后门。 车子停稳当后，金毛伸手拉车门，却不料被金灿琪提前锁住。 “你先别着急。”金灿琪强势的语调像通知，“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没给筋脉任何反应时间，侧身夺过手机，区区一只小狗想拦也拦不住。 金毛微不可察地叹口气，被动接受，无可奈何。 “……我只是借你的手机——”金灿琪鼓捣着手机中，令她嗤之以鼻的办公软件，“——用你的名义召开一下研发部的会议而已，你不是最喜欢开会了吗？我现在就要宣布回归的喜讯。” 下午三点半，金灿琪把金毛在总裁办公室安顿好以后，又与其“愉快玩耍”后，昂首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里座无虚席，窃窃私语如潮水般袭来，与之一起的是数十道震惊的目光。 “她怎么回来了？” “她不是两周前被开了吗？” “金经理是又回来了吗？我早就受够周明辉了。” “我就说金经理是被冤枉的吧。” 刚上任不久的总经理周明辉坐在长桌右侧首位，面色阴沉如同窗外的暴雨天空，它身旁的跟班席文山脸色煞白，手中转着的钢笔停在半空中，都没敢轻举妄动。 “大家下午好。”会议室骤然安静，金灿琪走上前去，面色冷峻，一种精明跃然于身，“我在此宣布两件事：第一、原研发部总经理金灿琪，也就是我，将于明日复职，周明辉职位回退，趁早把办公室位置腾出来给我。” 周明辉脸上写满不服，按耐不住：“你凭什么回来？！” 金灿琪理都没理：“第二、‘臻品’项目重启。”她轻佻看向他，撇了撇嘴，毫不掩饰地加以挑衅，“并且有我单独带人负责，没经过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参与。” 会议室瞬间炸开锅，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这毕竟是整个研发部半年的成果。 “你没资格！杨总说了让我以后负责。”周明辉猛然站起抗议，“你别忘了你泄露机密的事情，杨总能……” “这是命令，杨总的命令，更是我的命令。”金灿琪淡定打断道，冰冷的目光扫视全场，“谁还有异议，可以跟我提出来。” 没人敢吭声，看来威严尚存。周明辉反抗无果，面色铁青坐下；席文山低头若有所思，手里的钢笔快转出火星子。 “散会。”金灿琪宣布。 会议室员工如鸟兽散，金灿琪收到各式各样的眼光，困惑之中夹杂鼓励。只剩下狼狈为奸二人组不愿离开，敌意快要溢出来。自从金灿琪凭实力把他的晋升机会抢了以后，周明辉就一直和她对着干。 她对此一直都是见招拆招。正好，那就先解解闷吧…… “二位下属好。”金灿琪毫不畏惧，迎难而上并主动发难，“不用特意留下来欢迎我回来，你们的心意我都领了。” 席文山上下打量一通，挑眼斜睨：“你刚才不是还说不想和我们共事吗。” “当然，不过……”金灿琪故意顿了顿，“你们很快就不配做我的同事了。” 周明辉脸上挂着假笑：“唉——怎么和金经理说话呢。欢迎回来，我们都想死你了，没你在日子，我们无聊坏了。” “你要是想死可以直接去，这里是八楼直接跳就行，没人拦着。”金灿琪忽觉意兴阑珊，不想再和两个杂碎浪费时间，转身准备走，却被一把拽住手腕。 那就再陪你们玩玩吧。 “舍不得我走，那我多说一点？” 席文山说：“只是好奇，你是怎么说服杨总的？床上功夫？难怪会那么快。” 金灿琪不怒反笑：“比起这个，我倒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周明辉手里，死心塌地为他卖命，马上要进局子的人还要替别人数钱。” 席文山脸色骤然色变：“你胡说什么！” “吃回扣是要坐牢的。”金灿琪向前逼近，“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反正你只有接锅的份，没有花钱的命，好好想想吧。” 周明辉眼底闪过一丝恐惧，眼神回避：“你……你没证据别污蔑人。” “哦，是吗？你真以为你做的事别人都不知道吗？”金灿琪眼看对面要还嘴，马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继续，我正在录音。多说点，我洗耳恭听。” 席文山脸色由红转白称得上一个精彩，与周明辉面面相觑，开启无声的对峙。 金灿琪轻蔑地哼笑了声，把根本没在录音的手机揣进口袋，扬长而去，将充满“硝烟”的战场留给二人。 这边的事情宣布完毕，还将计就计来个下马威。是时候再去楼上看看金毛的情况了。 电梯里，金灿琪又想起被辞退当天，去杨承朗办公室的情形。 第2章 计划受阻 当时金灿琪的辞退通知还没下来，就去找了杨承朗理论，试图辩解。 “你们管理层是不是有毛病！”金灿琪实在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我为公司研发多少产品，你们就一点数没有吗？” “我还以为你是来认错的。”杨承朗语调很冷，充满轻蔑，来回审视，“狡辩的话就没有必要了，我的时间很宝贵。” “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有人觉得是我干的。你以为我蝉联36个月最佳员工是怎么来的？公司待遇是差了点，但也没有到让我出卖公司的程度！” “说完了吗？”杨承朗不屑于正眼看她，从柜子抽屉拿出一张合约，从桌面上推过去，“这个是竞业协议书，公司鉴于你长久以来的表现，不会索要赔偿金，不会声张，只要你把它签了。” 金灿琪粗略扫了一眼，签下就意味着她五年之内不能再从事宠物行业的工作，不签的话，大七位数的违约金不是她能赔付的起的。 金灿琪咬紧后牙，心一狠签下了：“杨承朗，你别后悔！” “我当然不会。” 杨承朗说得轻松，结果却不如他所愿。 他着手负责的研发部，是整个集团最重要的部门。在金灿琪被辞退后乱成一盘散沙。新上任的经理周明辉接手后，工作毫无实质性的进展，金灿琪走之前的问题没能解决，到现在依旧是一筹莫展。杨承朗不得已将“臻品”项目搁置，另寻他法。 办公室里，金毛坐在桌上电脑前，身下是西装，尾巴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耷拉在桌沿，灵活的爪子滑动鼠标，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上的文件，一层愁容深深嵌进额头，难以缓解。 杨承朗本就不善交际，自从莫名其妙会在夜晚变成一只金毛犬以后，所有晚间应酬不能参与，与客户之间的粘度大幅下降，客户被竞争公司撬走，流失惨重。 不知情的老杨总退休养病，也被公司事宜闹得整日不安心，时常打电话责问，杨承朗实在是不堪其扰。 不仅如此，就在金灿琪离开的这段时间，他还怀疑周明辉和董事会有勾结吃回扣的嫌疑。要不然是个人都能看出能力有问题的人，也不会被董事会强行扶正成经理，接替金灿琪的位置。 至于金灿琪是黑是白，杨承朗仍处于警惕状态，还需更多观察。但又需要金灿琪的能力，让研发部重回正轨，顺便拉下周明辉的位置，所以愿意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些都是短时间内想出的对策，无奈之举罢了。 金灿琪兴高采烈，几乎是蹦跳着进到办公室。 “真不愧是工作狂魔。”她小心翼翼关上门，对着眼前的一幕叹道，“都变成狗了，还要工作。” 金毛瞥了眼门口，没吭声，没做任何回馈。 “复职和‘臻品’项目的事，我已经在会上替你说完了。” 金毛当耳旁风，甚至没看她一眼。金灿琪被晾在一旁心里很不爽，扯过一把椅子坐在对面，扒拉金毛爪子。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就算金毛爱答不理，金灿琪也不会轻易饶了他，千载难逢的机会当然要好好利用。她绕到桌子另一端，坐到杨承朗的椅子上，这个位置刚好能把金毛揽在怀中。她掏出手机打开拍照模式，留个纪念顺便保存杨承朗变成狗的证据，以备不时之需。 金灿琪可太知道怎么恶心杨承朗了。 “来，笑一个。”她率先摆出一个俏皮的姿势，“别愣着，你也摆个Pose。” 金毛被金灿琪身上一股劣质木质香味笼罩，呛得它要喘不过气，愁眉苦脸一直拍了数十张后，终于忍受不住，呲起尖牙示威。金灿琪按下开快门，抬高手机，拍下最后一张照片的同时腾出一只手攥住金毛嘴筒子。 “爱咬人可不是一只好狗。”金灿琪敲着它的头教育，“整天苦大仇深，跟有人欠你钱似的，是要给谁看？变成金毛这种快乐小狗都笑不出来的话，那你这辈子是真完蛋了。” 这辈子完不完不清楚，金毛被她吵得耳膜生疼，快要窒息。 “明天我来上班，你赶紧帮我查清楚周明辉和席文山，我还有正事，先走了，乖啊。” 金灿琪终于撒手，身子还没从椅子上挪开，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宠物医生发来的消息，也就是所谓的正事。 今早，自己的拉布拉多犬“豆豆”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距上次全面体检已经半年之久，不安再金灿琪心底蔓生，她下午是将豆豆在宠物医院安顿好才去参加的相亲。 原本想的是和相亲对象说清楚就回去照顾豆豆，不成想发生这档子事，耽误了时间。 屏幕上的内容显示：豆豆体内的重金属含量过高，导致精神状态不佳，还询问有没有误食过乱七八糟的不干净东西。 金毛没有窥探**的**，歪着头，只发觉金灿琪金灿琪越看表情就愈发难看。 “我有急事，你把车借我用一下。” 金灿琪爱犬心切，没有更多逗留，根本顾不上身旁的金毛，拉开会议室大门，身后传来一声：“汪！” 这还是金灿琪第一次听到杨承朗如此清脆的狗叫，她回头，金毛站在桌边，爪子伸向前方。 “谢谢你。”金灿琪认为他允许了。 随着金灿琪关上门，金毛收回了爪子，沉下头。它知道金灿琪出去了今天就不会再回来，而它也回不去家，只能睡在办公室。 冒雨驱车前往宠物医院的路上，金灿琪思绪乱成一锅稠粥。 短短半个月，她被同事陷害丢了工作、自己爱犬重金属中毒、被家里催婚，相亲时发现对面是老板，更意想不到的是相亲到一半老板变成金毛了。 我到底是怎么平静的接受这一切的？ 宠物医院的消毒水味格外浓重，金灿琪向医生了解了情况，豆豆本身的病情不算严重，在输完液以后情况就有所好转。 金灿琪松口气，俯下身子摸摸豆豆的头。 她受兽医父亲的影响，很小就喜欢动物，豆豆是她在乡下流浪狗收留站收养的，当时它饿的奄奄一息，身体状况也很差，被医治好后，金灿琪一直对它爱护有加，也是因为如此，她才会选择毕业后入职“宠乐”集团研发狗粮，为的就是让狗狗吃上放心又健康的狗粮。 宠物医生走过来再次询问情况：“金小姐，你确定豆豆没有乱吃东西吗？” “它很乖，不会乱吃东西。”金灿琪如是说，她对宝贝儿很自信。 “那他近期吃的是什么狗粮，会不会是狗粮的问题？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拿一下样本过来，我能帮你检测成分。” 金灿琪对自家狗狗的狗粮品质一直很苛刻，基本上只吃自己研发的产品，只是最近失业，家里弟弟的身体不好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手头上实在是不宽裕，就在狗粮这方面稍稍降低档次，吃一些品质稍差的狗粮，没想到竟吃出问题。 金灿琪想了想具体的品牌，是“萌物”牌，同样是一家大公司生产，算得上是竞争对手，但主要生产平价平民产品，对她构不成威胁，没有实质性的竞争。 令她毛骨悚然的是，她的资料就是被泄露到那家公司的。 不能坐以待毙，也该给对面一点颜色看看了。 “明天早上我送来一点。” 金灿琪回家以后，把“臻品”项目的方案完全推翻。 在原方案泄露的情况下，不再盲目追求高端，而是专注于平价和健康，这也是她最早来公司研发部的初心，现在终于有机会能够实施。 但现在不仅是为了自家狗狗能吃上健康狗粮，也是她发现“萌物”公司有意开拓高端品牌市场，泄露的配方就是最重要的线索。 自家公司目前只做高端狗粮，显然是不够的，是时候在平价市场抢占疆土，给予反击了。 于公于私都是为公司着想，还便宜杨承朗那家伙了。 第二天一早，金灿琪按照约定送去一份狗粮。 走出宠物医院，清晨的阳光刺得她眯起双眼，她身着正装，妆容利落，妥妥的一个业界精英。 公司大厦里，金灿琪昂着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的目的十分明确，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让陷害她的人全部收拾东西滚蛋。 早上正值上班时间，促狭的电梯里挤满了人，金灿琪身处其中要喘不过气。 同时，她发现身旁几个脸熟却叫不出名字的同事，都在用同一种异样的眼光凝视着她，一种类似于唾弃的目光，令人感到不适。 金灿琪来到办公区，并没有想象中的欢迎仪式，也没有老同事问东问西，只有和电梯间一样的目光，亲手带出来的实习生小孙也只是站起来挥挥手，什么都没说。 两周不见，都不认识我了？ 不过金灿琪不在乎这些虚的，满脑子全都是方案的。她迫不及待召集研发部全体成员开大会，准备宣布“臻品”项目的正式重启，以及修改后的方案。 金灿琪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述方案，台下众人却像无精打采的旁观看客一般，几乎没有人将目光转向她。 角落里，没被邀请，死皮赖脸跟过来的周明辉和席文山表情微妙，交头接耳，有说有笑。 “金经理，”一个研发员举手，“上面能批准这个方案吗？原来的方向一直都是高端路线。” “杨总已经同意。”金灿琪微笑，一切尽在掌握中，“现在我需要有人跟我一起进行研发，有没有自告奋勇的？” 没人吱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要接受残忍的惩罚，拉拉扯扯许久也没人勇于挺身而出。 “我再问一遍。”金灿琪声音提高八度，“有没有愿意主动参加的？” 鸦雀无声…… 周明辉翘着二郎腿，晃着头，别提有多得意了：“金经理，要是没人愿意的话，就选我吧。” 还是要弄清楚原因，强行选人，也未必能好好工作。 “没人那就算了。”金灿琪坦然宣布，“散会。” 也不知道周明辉给这帮人灌了什么**汤，一个个的像换了个人。 金灿琪回到办公区，透过自己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里面有一团黑色的人影。她庭信步走到门口，席文山正在狼狈地替周明辉收拾残局。 “席主管，我没记错的话，咱们两个是同期进的公司吧？” 她背手靠在窗边，腰板挺得溜直，一个不容逾越的王，弯腰收拾东西的人，在她眼里连个臣民都算不上，只能称得上是蝼蚁。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周明辉比我进公司还早，级别却没我高？” “我们肯定没有你那能耐。”席文山嗤笑，“你别得意的太早。” 三言两语对金灿琪构不成威胁，她转过身，桌子上的物品已经收拾七七八八，靠近她这边的桌角摆着一张周明辉的照片，装裱在相框里。 她歪头，漫不经心伸手一推，“哐啷”一声，相框摔倒在地，表层的玻璃碎裂一地，溅射四处。 “真是不小心。” “走着瞧。” 席文山想在碎片中将照片捡起，金灿琪抬脚踩在上面：“今后，你们会和这个相片一样，永远被我踩在脚底，永远抬不起头。” 金灿琪看他憋着一肚子气，落荒而逃的样子，心里一阵畅快，又捻了几脚底下的照片。 不过越想越不对劲，单凭周明辉糟糕的人缘，应该搞不出这么大架势。 那么一定是杨承朗搞的鬼…… 第3章 灵敏嗅觉 金灿琪气势汹汹破门而入的时候，杨承朗已经变回人类，身上乱糟糟的西装还是昨天那套，要不是沾着没清理干净的狗毛，压根看不出昨天还是一只金毛犬。 正趴在桌前，枕在小臂上闭目养神。自从变成狗会嗅觉和听觉都获得了极大加强，副作用就是太过敏感，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让他不安宁。即使困成这样，也不敢喝咖啡，生怕出意外。 杨承朗只要金灿琪靠近就脑仁疼，把头更深埋进臂弯。 “杨承朗你跟我说清楚。”金灿琪嚷着，势必要找回公道，“你是不是和研发部说什么了？害得我没法正常工作？” “没你那么幼稚。” 杨承朗本就没什么起伏的语调，伴着些许沙哑有点听不真切，很难让人不生气。 “真没想到你是个小人，会使出这种手段。” 杨承朗头也不抬，摸索出桌上手机，递给她。 “打开相册，自己看。” 金灿琪疑惑地打开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照片，还是截屏，很符合金灿琪对他的印象。 点开后发现是一张微信群截图。 微信群的名字叫“羊儿愉快玩耍的草原”。 说起来这个群，金灿琪很有发言权，是她一手创办的，顾名思义，就是没有“狼”和领导的地方，主要用来发泄工作上的不满，和对领导的“批判”。金灿琪身为群众唯一一个领导级人物，因激进的言语收获不少好感度。不过金灿琪被辞退后，群中的人为照顾她的情绪，全都一言不发，金灿琪不想改变群的初衷，主动将群主转让退群了。 图片中群聊的内容是另一张图片：金灿琪站在咖啡店门口，抱着杨承朗的西装和手表的背影，好在金毛没有被拍到。 紧随其后的是另一条发言，和发图片的是同一个人。 【Win：金灿琪手里的西装和手表是杨总的吧？她们俩不会……】 这个“Win”又是该死的席文山。金灿琪平时没少暗戳戳地骂他。 想都不用想，这个图片下面紧接着的就是各部门男同事的意淫。 那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突然的回归，再加上席文山的煽风点火，也太容易让人想歪了吧。 当然，金灿琪不会对这些莫须有的谣言感到苦恼，不过的的确确对工作计划产生了影响。 “嗐～，这不是胡扯吗，真有人当真啊？”金灿琪推回手机，满不在乎，“你澄清一句不就完了吗？” “澄清？”杨承朗起身，即使面容憔悴，也跟没事人一样，微微蹙眉还是被金灿琪身上莫名的味道熏出来的，“盲目只会适得其反。” “那……” 金灿琪一时语塞，杨承朗说得还真有道理，两人之间本来没什么关系，真要冒然澄清，在旁人眼里就成了不打自招。 “你说你也是，也不知道换身衣服。”金灿琪就算冤枉了人也丝毫不会嘴软，“知道会变成狗，还非得带着你那破表。” “拜你所赐。”杨承朗自顾自整理凌乱的衣领和领带，“和你相亲就是浪费时间。” “呸——”金灿琪也不惯着，啐一口，“我要不是实在没辙了，我才不会去呢。”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还真是去对了。 杨承朗挥手赶人：“谣言我会处理，公司工作我也会帮你安排，没别的事的话，请回吧。” 金灿琪跟杨承朗讨论不出一个结果，没必要浪费时间。刚站起身，又突然想到什么，身子一怔。 “……我问一下，你是哪来的聊天记录？” 群里竟然还有卧底？！ “我一直都在群里。”杨承朗不咸不淡地说，听不出有什么情绪，“自从建群的第一天。” 也就是说…… “我在群里骂你，你全都能看见？” 金灿琪回想起在群里对杨承朗说过的刻薄言论，还是没骂到心坎上，要不然不能藏得踏实，没有一点痕迹。 话说回来，杨承朗真变狗了，不会是我在群里咒的吧？ 就口嗨两句而已，也没想到他真变成狗了。应该赖不到我头上，人在做，天在看，那说明老天有眼，顶多算我美梦成真。 原来拜我所赐是这个意思。 不过从未想过是一只金毛，怎么说都得是一只德牧之类的吧？ 实在是不符合人设。 “走吧，别打扰我工作。”杨承朗再次挥手赶人。 “老子还不愿意待了呢。”金灿琪扭头就走，“我等你消息，安排工作尽量快一点。” “把门敞着。” 一段小打小闹之后，金灿琪回到办公室。上午工作无果，只能先放一放。她独自埋头分析这阵子的数据，以及如何破除当前局面，当务之急就是先将周明辉的势力扳倒，自证清白，谣言没准也能不攻自破。 很快就发现了蛛丝马迹。据她分析：周明辉和席文山不仅泄露配方，栽赃给她，还试图篡改配方试图往其中添加劣质原料，以获取更多回扣，还好改数据需要密码，没能得逞。 金灿琪把方案删删改改，一直忙碌到午饭时间，办公区的人全部走光，杨承朗都一直没动静，她不免有些心急，打算去催一催。 手机微信电话提示音响起，金灿琪拿起一看，是妈妈来的。为避免信息轰炸，长舒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还是接通了。 “喂，妈，你有事吗？”金灿琪开口试探。 妈妈直接切入正题：“昨天王阿姨给你介绍的对象你见了没有？人怎么样啊？” “见了。”金灿琪随口搪塞，“人一般，我看不上他。” “这还一般？”妈妈说，“条件挺不错的，企业高管，家庭条件也不错，照片我也看了，一表人才，人小伙长得挺帅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人模狗样’的，指不定心里多阴暗呢。”金灿琪应付中多少有点私仇。 “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根本没去见……”妈妈一句紧接着一句，机关枪似的，根本插不上嘴，“——你都26了，再找不到对象，今年你就别回来了。” “妈～”金灿琪刚要撒娇求饶，杨承朗推门进来，手里攥着一沓文件。她立即改口：“妈，我先不和你说了，我领导来了。” “你骗不到我，敢挂我电话，你就完了。” 既然这样的话，现成的人不用白不用。 金灿琪反转手机，前置摄像头对准杨承朗：“妈~，我刚才是逗你的，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杨承朗，我们俩聊得可好了。” 杨承朗见屏幕里一张和蔼可亲的脸，喉结滚动，欲言又止。 妈妈脸上的笑容一下绽放开：“你就是小杨吧，比照片上还帅。” “……阿姨好。”杨承朗出于礼貌，从嘴角硬挤出来一个微笑用来打招呼。 妈妈完全没察觉出问题，认真叮嘱：“我家小琪脾气不好，你以后……” 杨承朗看了眼金灿琪，又看了眼屏幕，没等说完，伸手挂断。 “欸，你不多聊两句？”金灿琪见杨承朗面色阴沉，仍继续说，“怎么说都是你长辈，好歹多聊两句嘛。” “无聊。” “我就简单应付一下家里。”金灿琪边回复妈妈消息，边说，“什么风给你吹来了，能让你余尊降贵地来我这地方，我正准备去找你呢。安排工作的事情怎么没下文了？我着急等着开工。” “自己看。”杨承朗把手中文件撂在桌上，“给你发邮件为什么不回我？” “工作邮箱被公司冻结了，还没解锁。”金灿琪打字的手越来越快，对妈妈那边越描越黑，“你先放那吧，待会就看。” 杨承朗迟迟未走，金灿琪能察觉出有双能将人灼穿的锐利目光凝视着她，浑身不自在。 她赶紧把妈妈那边应付完，腾出空看了眼文件。 【研发部、市场部、广告部联合投诉信】 标题几个大字映入眼帘，金灿琪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解释一下，谁允许你更改‘臻品’项目的策划案了？”杨承朗阴冷质问，“马上改回去，做人应该有个分寸。” “我还以为多大事呢。策略部目光短浅，都吃干饭的，早该换人了。”金灿琪对杨承朗的指控很不满意，也不放在心上，“再说了，我给我自家狗研究点平价狗粮有错吗？”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不要做贪得无厌的小人。” 金灿琪拍桌而起，把桌上投诉信扫到地上，食指指向杨承朗鼻尖，“我怎么就成小人了，我让全天下的狗吃点便宜的好狗粮怎么了。” “请不要把你的宽宏大义，安插到无关员工身上，公司里其他员工没义务陪你闹。”杨承朗毫无波澜，面不改色，冷静得令人发指，仅往后退了半步，“做你该做的，手不要伸得太长。” 杨承朗越是冷静，金灿琪就越是觉得不被放在眼里。 “这个项目我改定了！”她眼神坚毅，不容争辩，“我奉告你，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马上就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我手机里有照片。” “你不会——你不敢。” 她的确不敢，她还需要留在公司，将陷害她的凶手抓起来。 杨承朗言语平静，却犹如利刃，让原本气鼓鼓的金灿琪泄了气。自以为的把柄，在杨承朗面前不值一提。 “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杨承朗补完最后一剑，转身离去，“香薰也趁早换，品味差的要命。” 香薰? 金灿琪从未有过点香薰的习惯，她回想这个房间原来的主人，周明辉有点香薰的习惯，难道是没散干净？可仔细闻了闻，还是没能闻出来。 “狗鼻子还挺灵。”她小声嘟囔一句。 金灿琪心思完全被这个“狗鼻子”占据，又想到她察觉出杨承朗有不自觉吸鼻子的习惯，一个绝妙的想法在脑海中迸发，一定能凭借灵敏的嗅觉将周明辉等人一网打尽。 那么这个香薰就是破局之处。 到时候收获杨承朗的信任，研发新产品事情也就不成问题。 金灿琪即刻追了出去了，在杨承朗电梯门即将关闭的前一刻挤了进去。 “你能闻到我身上的味道是吗？” 杨承朗强撑着点了点头，后退半步到角落。 金灿琪跻身前去：“周明辉吃回扣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想不想找到证据。” 杨承朗忍着刺鼻的气味，皱着眉，还不忘刻薄：“用不着你给我添乱，最好本分一点。” “切～，你要是能查出来，早就查出来了。”金灿琪白了他一眼，信誓旦旦嘲讽道，“我有捷径能帮你，确定不想听听吗？” 第4章 新计划初 电梯下行，往楼下食堂运行的过程中，金灿琪一五一十地讲述着自己的大计划。 杨承朗不听也得听，想多躲不过，第一次对电梯的速度感到不满。 金灿琪讲述完，补上一句：“听明白了吗？” 电梯门滑开，杨承朗一股脑往外走，速度比平时快不少，电梯里耽误的时间全从脚步上找补回来了。 金灿琪也没多催，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一直走进食堂，两人分开。 “别掉链子。”金灿琪叮嘱道。 杨承朗嘴上梆硬，可关于公司的事宜他向来一丝不苟，多一些解决办法总归是好的，更何况金灿琪的计划还算行得通。 午饭时间已经过半，只剩零零散散几桌人。 他站在窗口简单打完饭菜之后，四处巡视，目光察觉到周明辉的位置，便径直走过去。 周明辉一如往常和席文山结伴，前者一见领导来，脸上笑容由内而外的谄媚：“杨总您要坐在这吗？还是找我有事？” 杨承朗端着盘子，始终没有进行下一步计划，周明辉身上的味道比金灿琪身上的味道大过百倍。 总算是弄清楚了味道来源。 “我来找周经理单独说些事情。”杨承朗迎着头皮坐在对面，身子紧贴椅背，尽量保持更远的距离，“麻烦……” 席文山很有眼力见，端起盘子就走：“我就不多打扰了。” 周明辉撂下筷子，干脆饭也不吃了，也没心思吃了，往前倾了倾身子：“杨总您说，我都听着呢。” 这香薰也是邪了门了，食堂这么多美味饭菜的香味都遮盖不住。 “不用这么客气，你吃你的。”杨承朗尽量放慢呼吸频率，“主要来问一下工作的事情。” “杨总，我们真的没欺负金经理，只是欢迎她回来。”周明辉讪讪求饶，和不打自招没区别。 杨承朗倒是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狐疑地瞟了一眼。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抓紧时间，按照金灿琪的计划问，“你近期都做了什么？什么需要干还没干？还打算做什么？” “我……就是努力工作，一直努力工作。”周明辉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冤枉啊。” 杨承朗不耐烦地催促：“问你工作，没让你胡说八道，别废话，挑重点的说。” 金灿琪闲不住，也不放心杨承朗，悄咪咪地绕到周明辉身后，正好赶上重点，顺便给杨承朗使了个眼色。 周明辉神情紧绷，毫无察觉，老实交代：“早上见了一个客户，晚上还要去见客户。” 可算说到重点了，杨承朗像审犯人一样询问：“哪里来的客户？去哪里见的？早上和晚上是不是同一个客户？” 周明辉又避重就轻、语无伦次地胡说一大堆，什么“我不是要故意霸占经理的职位”、“客户都是自己约来的”，这一类的毫无营养的废话。 金灿琪听完倒是很得意，头一次见到周明辉是这副面孔。 又扶额苦笑，不敢相信自己当初竟然和周明辉竞争总经理的职位，现在看起来也什么含金量。 她费尽心思在其中提取关键信息：客户是同一个，但早上是两人单独会面，这很可疑。而晚上会有更多客户，和一起见客户的人。 比她预想的情况要复杂一些，不过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计划仍可进行。 话了，周明辉心虚地给自己找补一句：“不一定能谈成，我尽量，一定不辜负杨总的期望。” 屁话，你能给回扣吃，能谈不成吗？ 金灿琪给杨承朗比了个“OK”的手势。杨承朗实在忍受不了，捂着鼻子挥手赶人：“说完就走吧，越远越好。” “好嘞。那我不打扰了，杨总您慢慢吃。”周明辉灰溜溜地向前跑走了，盘子都没端走，也没注意到金灿琪。 金灿琪随后坐到周明辉的位置，见杨承朗表情难看至极，疑惑道：“不至于吧？我一点都闻不出来。” “你先说接下来怎么办？”杨承朗抓紧时间。 “首先，客户是他自己约来的，其中就很可能涉及勾结之类的。”金灿琪在短暂时间内将计划的雏形扩展开，娓娓道来，“而且，他晚上还要去，这更加可疑。我们需要在他晚上去之前，将他拦住，不让他去，我们自己去。” “不明白。”杨承朗直言不讳，倒是真听进去了，身边的气味都淡了不少，“他刚说有很多客户，你怎么确定究竟谁是他见过的？” “这个时候就要靠你来，发挥你的特长。” “展开说说。”方才一直持质疑态度的杨承朗，来了兴趣。 “通过你的灵敏嗅觉，闻出谁是他早上接触过的客户。”金灿琪胸有成竹，还是保持小声说，“我带你变成狗的你进去，你应该很轻易能闻出来是谁吧？将人认出来以后，等他们在见面的时候，再趁你变成狗的时候，派你进去暗中录音取证，一网打尽指日可待。” “几个问题。”杨承朗伸手覆在脑后抓了抓头，说的话跟开会似的，听得人烦，“为什么不直接在两人见面的时候取证？” “——啧～，你是不是傻啊？”金灿琪吐槽的话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万一今晚他们就私自谈好了，我们不久错失良机了吗。再说了也要先探探口风，看看是不是两人真勾结在一起，先有个底。” 金灿琪见杨承朗思索着，喉头滚动，直言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直接说，跟我不用藏着掖着。” “我一定是以你宠物的名义被带去见客户的，那之后再去取证，他们见到我，必然知道你在附近，肯定就闭口不提。”杨承朗对这个计划起疑心，“打草惊蛇以后，他们一定会加倍小心，事情只会更难办。” 说得还真有道理。 “那我想想用什么办法把你偷偷带进去，尽可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闻出是谁。”金灿琪越说心里越没底，声音越小，最后只剩嘟囔，“还真挺难的。” 事情说得差不多，杨承朗本就没什么胃口，面对残羹冷炙更是下不去筷子，起身准备走。 “别走，没说完呢。”金灿琪将他拦下，“先说说你的情况。” 对于杨承朗变成狗的事情，金灿琪可太感兴趣了，趁着食堂空荡荡的时间，刚好可以问一遍，也是为了计划做铺垫。 杨承朗不情不愿坐下，金灿琪展开询问：“你什么情况下会变身，这个对计划来说很重要。” “天黑的时候。”杨承朗如是说。 “那你是狼……狗人？”金灿琪没忍住笑出了声，“那昨天也不是圆月啊？” “和月亮没关系。”没什么情绪，像在讲述别人的事情一样，“只要天黑就会变成狗，雨天同样。” 金灿琪突然想起离职前，公司里关于杨承朗的传闻：不再参见任何晚间应酬，所有的会议必须再日落前结束，每天下班的时间提前，只要下雨就会选择在家挺办公。 她恍然大悟，那不是冷漠霸总的奇葩怪癖，而是为了隐藏这个秘密。 “那会持续多长时间？”她追问。 “最少持续六个小时，我计算过。” “那还行，时间够用。” 金灿琪把面前的餐盘挪到一旁，扯过杨承朗的餐盘，“你要是不吃我先吃，正好饿了。” “随便。” 计划的事情说完了，该问点更想问的事了。 “你变狗多久了？”金灿琪像唠家常一样随口一问，也没想要个答案。 本以为杨承朗会扭头就走，却没想要他真说了：“大概三个月。” “三个月，这么久了？”金灿琪震惊，送往嘴边的筷子一顿，慢慢缓下来又觉得属实，毕竟还是一条幼犬，“没去看过医生？不过你应该不敢去吧。” “看过私人医生。”杨承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全盘托出，“最先进的检查，也没能查出病因。” 这对杨承朗来说是坏事，可对金灿琪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一天变不回来，尾巴就多在手里握一天。不敢太出格，多少也安心一点。 “那先这样，你下午跟周明辉说一下见客户要换人的事。”金灿琪指使道。 “你自己去。”杨承朗推脱，理由很简单，“他身上味道有点大，你也是，尽量离我远一点。” 金灿琪不以为意，撇了撇嘴：“我去就我去，咱俩加一下微信，计划有更改我及时跟你同步。” 金灿琪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杨承朗犹豫几秒后还是默许了，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放在桌上：“你扫我。” 金灿琪照做，添加完毕。 杨承朗的微信昵称就是本名，头像是一张板板正正的证件照。点开朋友圈，除了每年的生日会发朋友圈以外，全部都是令人厌倦的公司年会。 金灿琪顿觉无聊，退出后，打算给杨承朗改个备注。 起什么好呢…… 她思忖一番，戳键盘在“备注”的一栏里写下“羊成狗”。输入完，她又咂咂嘴，觉得不是很满意，稍稍做了修改，最终定格为“羊成狼”。 比较符合人设?反正和名字谐音是对上了，就先这样吧。 金灿琪推出备注页面，看着聊天框上面“羊成狼”三个大字，很是满意。 刚准备收起手机安心吃饭，就来了一条新消息，来自宠物医生。 她赶紧查看。 医生发来的是一张检测报告，上面显示：多项数据异常，重金属超标。 “多谢。”金灿琪礼貌回复。 金灿琪把手机举到杨承朗面前：“看看吧，别家狗粮的检测报告。” 杨承朗一眼就能看出问题：“什么品牌的？问题很大，是真的话，可以去举报了。” “‘萌物’，就是我资料被泄露的地方。”金灿琪说，“你的竞争对手。” “所以呢？你想这样证明你的清白？”杨承朗对金灿琪的不信任自始至终，“这代表不了什么。” 金灿琪倒是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自证，她恨铁不成钢地说：“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怎么就能一点反应没有，不知道反抗呢？” “商业上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人家都偷你资料，开始往高端赛道挤了，你不能坐以待毙啊。”金灿琪急着出谋划策，“所以说，我们也应该拓宽赛道，研发一些平价产品。” “那也不行。别跟我耍心思。”杨承朗果断拒绝，“研发部研发什么产品，是由策略部提前根据市场安排好的，你随口一句，研发部半年白干。你还是省省心思，少整点幺蛾子。” “我替公司着想，你怎么就不领情呢？”金灿琪咕哝一句，不打算接着说了，继续吃饭。 杨承朗面色不悦，起身就走：“你在我这里不是清白的，老老实实待着，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你能把我怎么样啊，油盐不进，公司早晚倒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