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尊独宠：巫曈小师妹超凶的》 第8章 为什么如此针对你 有了沈夜珩的震慑，顾苏白心中的不安稍减。 越往里走，林间的光线越发暗淡，参天古木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败的草木气息，偶尔还会传来几声低沉的兽吼。 “师姐，别过去！”顾苏白猛地拉住正欲踏足沼泽边缘的苏瑶，脸色苍白如纸。 “怎么了？”苏瑶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沼泽，却只看到一片平静：“那里有什么吗？” “下面很危险。”顾苏白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们必须绕开这片沼泽，越远越好。” 苏瑶虽然不明所以，但见顾苏白神色凝重，便也紧张起来。 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沼泽边缘，向着地势较高的一侧绕行。 顾苏白一边走，一边暗自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心中祈祷着能尽快绕过这片危险区域。 就在她们即将绕过沼泽，前方出现一条狭窄的山谷时，顾苏白的心脏猛地一缩。 山谷入口处，几道淡淡的能量波动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比之前林清澜所设更为隐蔽、也更为凶险的符阵陷阱。 这符阵并非单纯的物理攻击。 更让顾苏白感到不寒而栗的是，在符阵之后，她感觉到了一股熟悉而又令人厌恶的气息，又是林清澜！ 看来他不致自己于死地是不罢休啊。 这条通往凝神草可能生长区域的山谷，无疑是最佳的伏击地点。 “苏白，你看，前面好像有条小路，穿过那个山谷，我们应该能更快到达灵草生长的区域。”苏瑶指着前方的山谷入口，有些欣喜地说道。 “师姐，别出声。”顾苏白压低了声音：“山谷里有埋伏，是林清澜。” 苏瑶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愤怒：“他怎么阴魂不散，苏白，他到底为什么如此针对你？” 顾苏白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解释，毕竟她是真的不清楚林清澜为什么处处要自己命。 “师姐，如果我说我也不清楚，你相信我吗？” 苏瑶犹豫半刻：“不管怎样，我绝不会让他想伤害你的。” “他应该是算准了我们会走这条路。”顾苏白迅速分析着眼前的局势，“这个陷阱比之前的更麻烦，而且，我怀疑他不止一个人。” 顾苏白紧紧握住手中的玉哨，沈夜珩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要动用它吗？ 想起沈夜珩的一次次结尾，顾苏白不敢确定他对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就在顾苏白犹豫之际，她的巫瞳猛地一阵刺痛，视野中的景象骤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被她视为安全区域的侧后方，也就是她们刚刚绕过来的沼泽边缘地带，那浓郁的黑气竟然开始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向外扩散，几道模糊的黑影从沼泽中缓缓升起，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和刺骨的寒意，正悄无声息地朝着她们逼近！ 那些黑影不是人，也不是寻常妖兽！ 它们形态扭曲，散发着浓烈的死气与怨气，顾苏白握着玉哨的手微微颤抖，前有狼后有虎的，这次试炼还真是非同寻常。 第九章 惶恐了 顾苏白的巫瞳清晰地映照出那些自沼泽中升腾而起的扭曲黑影，那些黑影像是妖兽，但是又不像是她见过的那些，更像是怨气与死气的聚合体，总感觉让人灵魂都颤栗。 “那是什么东西？”苏瑶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脸色煞白。 平日里见惯了宗门内的切磋，此刻面对这纯粹的邪祟，她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往前走是林清澜精心布置的陷阱，身后还有这些诡异可怖的沼泽怪物，真的是进退不得。 俩人还在犹豫着，那些黑影已经开始移动了，速度极快，无声无息，转眼间便已逼近！ “苏白，小心！”苏瑶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想要开始迎战，却被顾苏白一把拉住。 “别慌！往山谷口那边靠，至少林清澜是人！”顾苏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此刻，相比于未知的沼泽怪物，林清澜的埋伏反了相对“安全”，至少，她了解对手是谁。 然而，那些黑影的目标似乎只有她们，根本无视了山谷入口处可能存在的其他人。 几道黑影发出尖锐的嘶鸣，如同利箭般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顾苏白摸向腰间的玉哨，指尖冰凉，她得活下去，不能死在这里。 为了林清澜动用这份人情，她原先还在犹豫，但眼下的情形，已不容她多想！ 就在她准备吹响玉哨的刹那，一道冰冷凌厉的剑光如同九天惊雷般从天而降，瞬息之间便将冲在最前面的两道黑影斩得魂飞魄散！ 熟悉而冷冽的气息弥漫开来。 沈夜珩！ 他甚至没有看顾苏白和苏瑶一眼，手中长剑舞动如龙，剑气纵横，那些先前还气焰嚣张的黑影，在他面前竟如冰雪遇阳，纷纷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为乌有。 山谷入口处的树丛后，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呼和骚动，显然林清澜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沈夜珩的强大实力所震慑。 不过片刻，所有的沼泽黑影便被清剿干净。 空气中弥漫的腥臭与寒意也随之消散。 沈夜珩收剑而立，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山谷入口的方向，并未多言，那股无形的压迫力却让暗处的人不敢妄动。 直到这时，他才缓缓转向顾苏白。 “沈师兄！”顾苏白惊魂甫定，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获救的庆幸，也有深深的困惑。 她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多谢沈师兄再次相救。只是沈师兄，您为何一次次的救我？不是我不知道感恩，只是……只是有些惶恐……” 沈夜珩墨色的眼眸深邃如夜，在她沾染了些许尘土的脸颊上停留了片刻，黝黑的眸子如同翻滚的黑色海量，最终却只说了一句话：“此地不宜久留，速去完成任务。” 顾苏白站在原地，满心困惑与失落。 苏瑶惊魂未定地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还有些发虚：“苏白。” 顾苏白深吸一口气，对苏瑶露出一抹勉强的微笑：“我没事，我们先完成任务再说。” 第十章 找到了灵芝草 灵泉山脉中的环境愈发险恶，四周渐渐弥漫起浓重的雾气，能见度大大降低，仿佛连光线都被这诡异的雾霭吞噬。 顾苏白的心弦始终紧绷着。 她再次闭上双眼，眉心那枚淡淡的巫族印记微微发烫，巫瞳的力量缓缓运转，她的本意不想暴漏自己巫曈的秘密，可如今她只想快速完成任务。 在模糊的视野中，那些因雾气而扭曲的景象渐渐清晰，她努力分辨着灵气的流动。 突然，她心中一动，在浓雾笼罩的一处崖壁之下，她“看”到了一丝微弱却异常纯净的光晕，那光晕之中，隐约有某种强大的灵力在波动，像是一个被巧妙隐藏起来的入口。 “苏瑶，跟我来，这边！”顾苏白心中一喜，拉着苏瑶，凭借巫瞳的指引，在崎岖的山路和浓雾中穿行。 不多时，两人拨开垂落的藤蔓，眼前豁然开朗。 一扇完全由青石雕琢而成的古老石门静静地矗立在崖壁之上，石门周围刻满了繁复而古朴的符文，光晕正是从门缝中透出来的。 “这里难道就是凝神草生长的地方？”苏瑶惊喜地低呼。 顾苏白凝视着石门，她能感受到门后澎湃的灵气，但也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她轻轻推开厚重的石门，一股远比外界浓郁精纯的灵气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门后是一个宽敞幽深的洞穴，洞穴顶端镶嵌着发出柔和光芒的晶石，将整个洞穴照亮。 而在洞穴中央，赫然是一池清澈见底的灵泉，泉水咕咕地冒着气泡，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和淡淡的七彩光晕。 灵泉四周，果然生长着几株叶片如玉、顶着紫色花蕊的奇草，正是她们此行的目标——凝神草！ “太好了！我们找到了！”苏瑶兴奋地想要上前采摘。 顾苏白深吸一口气，她点了点头，脸上却不见丝毫轻松。 “嗯，我们快点。”顾苏白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目光投向那汪散发着莹莹光华的灵泉。 泉水清澈见底，几株形态特异的灵草在泉边摇曳生姿，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 这便是她们此行的目标——淬骨草和凝神花，对提升修为大有裨益。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灵泉，从怀中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小巧布袋，布袋内衬是某种特殊的丝绸，能最大限度地保存灵草的药性。 她蹲下身，指尖轻柔地触碰着一株凝神花，准备将其连根拔起。 苏瑶则在一旁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手中的短剑始终未曾松开。 洞穴内只剩下两人细微的呼吸声和泉水偶尔滴落的轻响，静谧得有些诡异。 顾苏白全神贯注地采集着灵草，她的巫瞳在此时悄然运转，洞察着灵草周围最细微的能量波动，以确保采摘时不会损伤其灵性。 就在她将第三株灵草稳稳放入布袋，准备起身之际，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陡然从她的脊背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顾苏白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本能地，她头也未回，身体猛地向左侧翻滚！ “嗤啦！” 一道凌厉的破空声几乎是贴着她的发梢擦过，她方才蹲立之处，一截锋利的剑尖深深刺入了坚硬的岩石地面，剑身在火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芒。 第十一章 凶多吉少 若是她反应再慢半分，此刻恐怕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贯穿了！ 顾苏白惊恐地抬头，林清澜正站在不远处，他脸上的笑意扭曲，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顾苏白，真以为沈夜珩能时时刻刻护着你吗？今天，我就要让你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显得有些尖锐。 很明显，沈夜珩一次次的介入彻底激怒了他，也让他意识到，必须趁着沈夜珩不在的间隙，永绝后患。 他身后的几个手下也再次出现，堵住了洞穴的出口，脸上同样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苏瑶惊呼一声：“林清澜，你敢！” 她想冲上前，却被林清澜的一个眼神逼退。 林清澜根本不理会苏瑶，他的目标只有顾苏白。 他狞笑着，一步步逼近：“你的沈师兄呢，怎么不在这里？顾苏白，在这试炼之地，生死各安天命，就算你死了，也只能怪你技不如人！” 千钧一发之际，顾苏白迅速从地上一跃而起，腰间的短剑“呛啷”一声出鞘，横在胸前。 她的眼神冰冷，浑身因为运气而出现一些气晕，不过她知道，自己终究不是林清澜的对手，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林清澜，你真以为你能得逞吗？”顾苏白虽然心里害怕，但是面上还是不能露怯。 林清澜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你这个连灵力都凝聚不稳的废物？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长剑再次化作一道寒光，直刺顾苏白心口。 顾苏白瞳孔骤缩，林清澜的剑势比方才更加狠辣迅猛，显然是动了真格。 她脚下急点，险之又险地避开要害，短剑同时向上格挡。 “当！” 金铁交击之声在洞穴中回荡，火星四溅。 顾苏白只觉一股巨力从剑身传来，震得她虎口发麻，手臂一阵酸软。 林清澜的修为远在她之上，正面硬拼，她根本不是对手。 仅仅几招交手，顾苏白便被逼得连连后退，身上已添了几道浅浅的划痕，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衫。 林清澜的攻势如同狂风骤雨，剑剑不离要害，招招透着必杀的决心。 他似乎是要将方才在沈夜珩面前受到的屈辱，加倍奉还到顾苏白身上。 “去死吧！”林清澜爆喝一声，剑招陡然变得更加凌厉，一道剑网铺天盖地般向顾苏白罩来，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顾苏白银牙紧咬，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死亡的阴影正迅速逼近。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准备拼死一搏之际，林清澜的招式忽然谢了力。 几乎不同时，顾苏白的身形一歪，从畸形的山石上飘了下来，下一秒，被苏瑶稳稳的接住。 “苏白！苏白！” 苏瑶的声音带着哭腔，另一只手轻轻抚过顾苏白肩背的伤口，顾苏白的伤口血流不多，但是都泛着黑色：“他的剑上有毒！” 顾苏白却没在听，她的目光越过苏瑶的发顶，落在洞壁阴影里那道颀长的身影上。 沈夜珩正擦拭剑身，玄铁剑在他手中泛着冷光，剑刃上林清澜的血珠顺着纹路滚落，“啪嗒”砸在青石板上。 第十二章 水里有东西 “多谢沈师兄相救。” 她喉间发紧，刚才硬撑着的一口气泄了，起身的瞬间腿弯发软几乎要跪下去，却被苏瑶及时托住。 沈夜珩抬眼：“为何要谢我？”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甚至有些冰冷：“你该谢自己，若不是你方才避过那记锁喉剑，我这剑刺偏半寸，倒要先穿了你的心。” 顾苏白一怔。 她想起方才林清澜的剑网铺来时，自己在千钧一发间捕捉到的岩石缝隙里的光，身体蹦能的牵引着她做出了反应。 “那你为何要出手？”她咬着唇，指甲掐进掌心：“沈师兄，我们之前并未见过，你次次就我于危难之间，到底为何？” 沈夜珩收剑入鞘，动作利落得像斩断什么：“你还不明白么？” 他的蛇纹袖扣在火把下闪过幽光，“有人想杀你，是因为你能看见他们不愿被看穿的东西。”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走向洞外。 顾苏白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后颈泛起凉意，她能看见生死，能窥见命格，但那些“不愿被看穿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小苏？”苏瑶轻轻推她：“试炼集合点该到了。” 出了山洞，暮色正漫过山脉。 顾苏白攥紧腰间的药囊，里面装着方才冒险采的灵草。 第一阶段的试炼她算是过来了，后面到底还有什么等着她，她也捉摸不透。 第二阶段的试炼地在山脚下的寒潭边。 但在她靠近的时候，毫无预兆的踉跄一步，顺势扶住旁边的老松树，树皮粗糙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可她的视线里，潭水表面正浮现出细密的血丝，那不是真实的颜色，有些虚幻，再仔细看的时候水面又什么都没有了。 “苏白？”苏瑶扶住她的胳膊：“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 “我没事。”顾苏白低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压下眼底翻涌的异象。 和苏瑶说完话，顾苏白又看到了那潭水上的血丝，血丝越来越浓，顺着潭水的波纹蔓延，最后汇聚成一道缠绕在苏瑶颈间的黑绳。 她瞳孔骤缩，那是“黑水缠身”的命格凶兆，是她曾在巫寨古籍里见过的，预示着溺亡的征兆。 “别下去。”她突然抓住苏瑶的手腕，指尖冰凉，“至少现在不要。” 苏瑶被她攥得生疼：“什么？” 顾苏白喉结滚动：“如果现在下潭，会溺死。” 周围突然响起几声嗤笑。 外门弟子里有人挤眉弄眼：“顾杂役又发癔症了？上回说李师弟会被雷劈，结果李师弟不过淋了场雨。” “就是，真当自己是活神仙了？” 苏瑶的手在她掌心里轻轻动了动，却反握住她：“我信你。” 话音未落，潭水突然炸开一声惊呼。 最先下潜的外门弟子周明从水里窜出来，浑身痉挛着拍打水面：“水……水里有东西！” 他的嘴唇乌青，脖颈处爬满紫斑，像被无数细小的蛇啃噬过。 长老们急忙上前，掌心里腾起金色灵光照亮周边。 “看来这灵泉不简单。”大长老抚着长须：“真传弟子带队，两人一组下潜。沈夜珩，你带一队。” 沈夜珩垂眸应了，转身时目光扫过顾苏白。 她鬼使神差地跟上，直到冰凉的潭水漫过头顶，水下的世界模糊又安静。 第十三章 千年之前注定的 顾苏白睁开眼，眼前的灵泉里，无数血色符文正顺着水流游走，像活过来的红线，交织成巨大的封印阵。 阵眼处有团模糊的影子，被符文捆得严严实实，那影子的眉骨、下颌线，与沈夜珩分毫不差。 “咕嘟——” 气泡从她唇间溢出。 顾苏白这才惊觉自己忘了换气，胸口像被巨石压着。 她慌乱地划动四肢，却被暗流卷得撞向岩壁。 就在意识即将模糊时，一只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沈夜珩的脸在水下近在咫尺。 他的蛇瞳完全竖成细线，瞳孔深处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他拉着她快速上浮，直到两人跌坐在潭边的青石板上，浑身滴水。 “你看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刀，手指扣住她的手腕，“如实说。” 顾苏白喘着气，喉咙里还泛着水腥：“阵……封印阵，阵眼里有个人和你一模一样。” 顾苏白盯着沈夜珩颈间若隐若现的蛇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 沈夜珩的指节骤然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他盯着她的巫瞳看了很久，久到顾苏白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偶然来到这里的吗？顾苏白，你的命，早在千年前就是注定的。” 他松开手，起身时带起的风比潭水还要冷。 风裹着潭水的湿气钻进衣领，远处传来弟子们的议论声，篝火在帐篷前燃起，投下摇晃的影子。 夜里，顾苏白独自坐在帐篷外。 她望着天上的月亮，想起沈夜珩最后那句话。 他为什么说自己的命千年之前就是注定的？ 潭水浸透的外衣早该换了，可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那些血色符文缠绕的影子太清晰，分明与沈夜珩的轮廓重叠，连喉结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她忽然站起来：“我必须知道真相。” 帐篷外的篝火还在噼啪作响，几个外门弟子的笑声飘过来，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遥远。 顾苏白来到了宗族的藏书阁。 藏书阁的木门在她身后吱呀合拢时，顾苏白的心跳声几乎要震聋自己。 她借着月光摸到最里层的残卷架，一本只剩半页的古籍。 她屏住呼吸翻开，一行褪色的小字跳进眼里：“巫瞳者，窥生死，破轮回。与蛇族神君同陨于千年前，魂封灵泉，每千年再续因果。” 血“轰”地冲上头顶。 顾苏白的手指在发抖，纸页被攥出褶皱。 忽然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一身红衣的女子手持利剑，一击刺穿对面男子的前胸…… 同一时刻，顾苏白直接自己心口一阵，鲜血如同盛开的桃花般炸开…… 这都是什么？这是谁？ …… “在找什么？”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苏白惊得转身。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沈夜珩立在阴影里，白衣被风掀起一角…… “我……”她喉头发紧，下意识把残卷往身后藏。 可沈夜珩的目光早落在那页纸上。 他一步步走近，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纸。 顾苏白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梅香。 “你想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他停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声音低得像耳语。 话音未落，他的手掌已按上她的额头。 顾苏白刚要挣扎，一股滚烫的力量顺着眉心灌进巫瞳。 头部传来剧痛，她眼前一黑，踉跄着撞进他怀里。 第十四章 轮回 顾苏白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血色祭坛上。 红衣拖地，发间金步摇叮咚作响。 对面站着的男子穿着玄色龙纹大氅，眉骨与沈夜珩分毫不差，只是眼底没有冷霜，只有刻骨的悲怆。 “阿白。” “这一劫，我们躲不过。” 顾苏白这才发现自己手里也握着剑，剑锋上还滴着血。 “你宁愿死也不愿信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们明明可以……” 他打断她，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眉：“若有来生，我一定会保你活下去。” 剑光闪过的瞬间，顾苏白的心脏传来撕裂般的痛。 她看见自己的血溅在他衣襟上，像朵妖异的红梅。 他的剑也刺穿了她的胸膛，可他眼里的泪比血还烫。 “阿白，等我。” 幻境骤然破碎。 顾苏白猛地栽进现实，额头抵着沈夜珩的胸膛，能清晰听见他急促的心跳。 她的脸全湿了，分不清是泪还是冷汗。 “看清楚了？”沈夜珩的声音有些发哑。 他松开手，退后两步，月光照亮他泛红的眼尾：“顾苏白，躲不掉的，你以为你封存了记忆就能躲掉吗？躲不掉的、躲不掉的。” 顾苏白张了张嘴，却被外面的喧哗声打断。 “顾苏白私闯禁地！”林清澜的声音像把淬了毒的刀：“执法堂已经查到，她今夜潜入藏书阁，肯定是想要再次窃取禁术残卷！” 顾苏白转头望去，月光下林清澜穿着月白锦袍，他身后跟着四个手持锁链的弟子，其中一个已经攥着锁链朝她走来。 “等等！”她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书案上，“我没有……” “证据在此。”林清澜从袖中抽出半本残卷，封皮上“巫瞳封印术”五个字刺得顾苏白睁不开眼：“这是在你刚才翻找的地方找到的。” 沈夜珩接过残卷，指尖轻轻一弹。 顾苏白看见纸页“呼”地燃起幽蓝火焰，灰烬中飘出几缕青雾，是毒粉。 “林师兄好手段。”沈夜珩捏着剩下的残页，蛇瞳里翻涌着冷意，“伪造证据，还想借机下毒？” 执法堂的弟子们哗然后退。 林清澜的脸白了又红，他猛地转头看向人群，像是在找什么人，最终却什么都没发现。 “不可能！”他踉跄两步，突然拔剑朝顾苏白刺来：“都是你害的！” 沈夜珩旋身挡在顾苏白前面。 他抬手掐住林清澜的手腕，指节发白：“滚。” 林清澜的剑当啷落地。 他恶狠狠地瞪了顾苏白一眼，转身冲进夜色里。 “为什么帮我？”顾苏白望着沈夜珩的背影。 沈夜珩停住脚步。 他没有回头，月光照在他的头顶：“顾苏白，到现在你还没明白吗？” 沈夜珩走出藏书阁，他能感觉到身后女子灼热的目光，沈夜珩抬头看着天上快要落下的弯月，心中暗暗发誓：“顾苏白，这一世，我一定会护住你。” 顾苏白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影子消失在晨雾里。 顾苏白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心口，幻境中被剑刺穿的痛好像真的一样。 第十五章 命盘 早上的时候，晨雾还没散干净呢，藏书阁的檀木窗棂上挂着水珠儿。 顾苏白缩在竹编的蒲团里头，手指头在古籍那泛黄的页脚摩挲着。 昨天晚上被沈夜珩给烧了的残卷都变成灰了，不过她在暗格里又翻出来一本更旧的。 封面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书，顾苏白正在看第三卷：命盘。 当看到“命盘”这俩字的时候，她的眼前一下子就冒出来幻象了：血红色的云雾里，有个青铜做的大盘子悬在半空中，数不清的银线就跟活物似的穿来穿去的，最后缠到了一双沾着血的手上。 那双手模模糊糊的，可又透着一股熟悉的感觉，就像是那种深深埋在灵魂深处的记忆。 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幻象没有马上就没了。 再低头看看书里的插图，竟然跟幻境里的命盘轮廓有点像呢，就是年头太长了，图案都已经模糊得不行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赶忙用指甲把表面的灰尘刮掉，一条特别细的纹路就慢慢露出来了，跟她刚才看到的几乎是一样的。 突然，太阳穴那儿一阵刺痛，就好像有记忆的碎片在脑袋里硬给撕开似的。 她赶紧扶住书案，喘着气的时候，一段又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就涌进脑袋里了：雨夜、山顶，她自己一个人站在风里，手里拿着一个青玉做的符，脚底下是一圈用血符弄成的阵法。 老远就看到雷光“唰”地劈下来，一下子就把中间那块老大的石碑给照亮了。 那石碑上刻着个老复杂的命盘图腾呢。 她嘴巴一张一合的，嘴里念叨着那些让人听都听不懂的咒语。 那命盘居然慢悠悠地转起来了！ 顾苏白只觉得浑身的气血都朝着头顶涌去，好像下一秒就要炸开一般。 “你在干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传过来。 顾苏白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了，脑门上直冒冷汗。 她抬起头，瞅见一人站在五步开外的地方，顾苏白记得，那人好像叫楚云歌。 他身上那件玄色的长袍，上面的金线锁魂纹在晨光的映照下，透着一股冷光。 他出现在这儿也不奇怪。 他可是宗门执律堂的副使，管着藏书阁巡查的事。 顾苏白以前就听说过，他每个月都得亲自来这儿一趟，检查禁书区的封印有没有问题。 只是没想到今天能正好碰上他来。 “藏书阁禁书区，杂役弟子也能想进就进，想翻书就翻书啊？” 顾苏白耷拉着眼皮，昨天才刚被林清澜诬陷“私闯禁地”，这时候要是再解释，那不就更像是真有问题了嘛。 “我……我就是帮掌事长老整理旧书呢。” “掌事长老？”楚云歌突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却没到眼底。 他伸手就把她怀里的书给抢了过来：“《星轨要录》可是在禁书区的第三层呢，掌事长老难道会让杂役弟子自己一个人去爬那三十三级木梯？” 顾苏白的后脖颈都冒出了一层薄汗，原来那本书叫《星轨要录》啊 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像敲鼓似的，砰砰直响。 楚云歌随意的打开书，恰好就停在刚在顾苏白看的哪里。 顾苏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像鬼使神差一样，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说：“我见过它。” 楚云歌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住了，他低下头去看那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 顾苏白也意识到自己僭越了，急忙缩回手。 楚云歌手腕轻动，轻声问：“见过什么？” 顾苏白咬着嘴唇说：“命盘。”又接着说：“好像是幻象里看到的，我也不太明白。” 楚云歌的瞳孔收缩：“马上离开藏书阁。” 说完就抓起《星轨要录》，转身就走了，行走的衣襟刮掉了桌子上的一些散纸。 一直等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那儿了，顾苏白才敢弯腰去捡起那些散纸。 最上面的那一页写着：“命盘镇灵泉，灵泉养轮回。” 顾苏白紧紧地攥着这页纸，手指关节因为用力变得发白了。 她这才明白，原来昨天晚上残页上提到的“轮回之主”，竟然和命盘还有灵泉都有关系呢。 第十六章 幽冥谷 时间慢慢到了午后，藏书阁比早上的时候更加闷热了。 顾苏白抱着一摞等着整理的典籍走过长廊，几本《草木志》掉到地上。 她蹲下身子捡书，眼角的余光瞅见守阁的弟子伸着懒腰。朝着后窗那边透气去了。 机会来了。 顾苏白顺着墙根悄悄溜进禁书区最里面的地方，那儿有个满是蜘蛛网的木柜。 每个人都在阻碍自己去查这些书，她偏要去看看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泛黄的书页有些发脆，顾苏白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书打开的时候，一张模模糊糊的图谱突然飘了下来。 那青铜命盘的纹路和灵泉的水脉居然是完全一样的，在盘的中心还用朱砂点了一个特别小的“苏”字。 顾苏白大气都不敢出，赶紧运转巫瞳。 这一下，眼前的图谱一下子就变得清晰起来了。 金色的流光沿着命盘的纹路游走，到了“苏”字那儿聚成一个点，然后“轰”的一声就炸开了，变成了她昨天夜里在幻境里看到的那双手的样子。 她急忙拿出炭笔想要临摹这个纹路，可手指尖突然一阵灼痛。 这图谱竟然自己烧起来了！ 顾苏白本能地想去扑火，却瞧见火苗里出现了几个血字：“封印之始”。 她赶忙把手缩了回来，一抬头就对上了周青禾的目光。 周青禾是长老的亲传弟子，她靠在门框上，月白色的纱裙，头发上插着的青玉簪子。 “顾杂役？” “我还以为是谁在禁书区玩火呢。” 顾苏白就像被定住了一样，站在那儿动都动不了。 “周师姐。”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嘘。”周青禾走上前，帮她整理了下被火烧焦的头发：“这藏书阁的火啊，可最能把秘密烧得干干净净了，你可要小心了，回头被发现了，那可不是逐出宗门这么简单的。” 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远处传来守阁弟子咳嗽的声音。 周青禾往后退了两步，又变回那副娇憨的样子，说：“顾杂役，你赶紧收拾干净啊，可别让掌事长老骂你。” 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对了，傍晚的时候执法堂的赵师兄说要找你呢，说是要去幽冥谷做例行检查。” 顾苏白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后脖子的汗毛都一根一根地竖起来了。 傍晚时分，练功场内，顾苏白正用竹枝练习控火术，竹枝刚冒起火星，便被人拦腰截断。 ＂顾杂役。＂执法堂的弟子穿着玄色劲装：＂跟我去幽冥谷例行检查。＂ 顾苏白盯着对方泛青的唇色，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这分明是受了内伤强撑着。 ＂现在？＂顾苏白觉得自己不应该去。 ＂少废话。＂弟子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掐进她肉里。 刚跨过刻着＂幽冥＂二字的石门，顾苏白便觉得眼前一片混沌，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 她背贴着冰凉的石壁，听见四面八方传来衣袂破空声。 ＂谁在那里！＂她大喝一声。 她看见五个蒙着面的人呈合围之势逼近，每人手中都握着的短刃，刀刃上的幽蓝光芒刺得她太阳穴直跳。 第十七章 被除掉 顾苏白摆好应敌姿态，这五个人一看功力就很高，那一把把断刃看上去就像是淬了毒似的。 自从试炼以来，处处都有人要自己的命，顾苏白这会也来不及细想，只想自己有多大的几率可以活着出去。 ＂你还真是傻的可以，敢自己一个人来这里。＂ 低沉的男声从头顶落下。 顾苏白抬头，沈夜珩悬在半空 他抬手结印，指尖腾起幽火，＂砰＂地一声震碎了最近的刺客的刀刃。 刺客们显然没料到会有援手，其中一人转身要逃，被沈夜珩甩来的鞭绳缠住脚踝，生生拽了回来。 顾苏白这才看清，刺客脖颈处有枚青鳞印记，和沈夜珩耳后若隐若现的鳞片纹路一模一样。 ＂走。＂沈夜珩落在她身侧，一手环住顾苏白的细腰，腾空而起。 下一秒，顾苏白听见骨骼碎裂的声响。 ＂他们是谁？＂顾苏白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强壮有力的心跳声冲撞着她的耳膜。 沈夜珩的喉结动了动，眸色幽深，他将她放到居所门口，声音轻得像叹息：＂他们不过是要你命的人。＂ 顾苏白扶着院门口歪脖子树喘气。 她望着沈夜珩消失的方向，那是灵泉所在的后山…… “当啷”一声脆响。 她低头，脚边青石板缝里卡着枚玉简。 背面用朱砂写着行小字：“若想知道真相，子时来东郊废弃祠堂。” 这难道是沈夜珩刚才留下的？ 子时的风裹着露水打在脸上，顾苏白贴着墙根往东郊挪。 顾苏白推开门，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 供桌上点着两盏牛油灯，灯影里坐着个人竟然是萧寒川。 他手里攥着卷泛黄的地图，见她进来：“你见过命盘了？” 顾苏白心口一跳，他怎会知道？ “灵泉最近不对劲。”萧寒川打断她的思绪，展开地图推过来，“我用灵力感应图测过，水脉波动频率和三百年前封印松动时一模一样。” 他指尖点在地图某处：“这里是灵泉眼，这里是命盘藏身处，两条线……” “重合了。”顾苏白脱口而出。 昨夜命盘纹路与灵泉水脉重叠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她从怀里掏出炭笔，在地图背面快速画出命盘纹路，“我在古籍里见过这个，青铜盘中心有个‘苏’字，但是昨晚上……” “被烧了。”萧寒川盯着她笔下的纹路，说出的话让顾苏白很是震惊，东西被烧按理说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萧寒川是怎么知道的？ 萧寒川从袖中抽出张薄如蝉翼的绢帛，上面用朱砂点着密密麻麻的红点，“这是近七日灵泉的灵力波动，每次波动前，命盘所在的禁书阁都有异常灵力反应。” 顾苏白接过绢帛，指尖触到那些红点时，巫瞳突然发烫。 她闭眼再睁，红点连成线，竟和命盘上的“苏”字轨迹完全吻合。 “他们在解开封印。”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而我是献祭品？” 萧寒川没接话，只把地图重新卷好：“明日楚云歌会召集命盘守护者议事，他若想要完成自己的那点私欲，你就是第一个被除掉的。” 第十八章 顾苏白 躲好 祠堂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啼叫。 顾苏白抬头，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供桌上的牛油灯忽明忽暗，把萧寒川的脸照得忽青忽白。 第二日，卯时三刻。 顾苏白站在人群最末，望着高台上的楚云歌。 他穿一身玄色道袍，腰间挂着枚青铜小印，那是命盘守护者的信物。 “顾苏白，你可知罪？”楚云歌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昨日禁书阁失火，命盘残图被毁；前日灵泉异象，你恰在附近。你口口声声说查真相，实则是扰乱命盘秩序！” 底下议论声炸成一片。 “我没有——” “周师妹，你昨日在禁书阁，可见她纵火？”楚云歌突然转头。 周青禾站在人群前排，月白裙角被风掀起，露出一截雪白脚踝。 她张了张嘴，眼尾却瞥见人群里的沈夜珩，他抱臂靠在廊柱上，指尖轻轻敲了敲腰间玉牌。 周青禾嘴巴张了张，最终只是垂下头说：“我……没看清。” “好个没看清！”楚云歌拍案而起，玄色道袍鼓得像面旗子：“今日我以命盘守护者之名，驱逐顾苏白出宗！” “且慢！” 一声断喝从演武场入口传来。 萧寒川攥着灵力感应图冲进来，额角还沾着汗：“灵泉异常与命盘异动同源！我有证据显示，楚师兄上月十五曾私自进入禁地！” 楚云歌的脸“刷”地白了：“你说我？” 他猛地抬手，掌心腾起幽蓝火焰和昨夜禁书阁那场火一模一样。 顾苏白后退半步，后背撞在青石板墙上。 幽蓝火焰在楚云歌掌心凝聚成蛇形，演武场的灵力突然开始翻涌。 有人惊呼，有人试图反抗，却都被那股力量压得跪了下去。 “顾苏白！”楚云歌盯着她，眼白里布满血丝：“你必须死！” 话音未落，一道银芒破空而来。 顾苏白转头，看见沈夜珩站在演武场屋顶，左腕银链闪着寒光：“楚长老，你如此想要杀了顾苏白，甚至不惜让林清澜等人在试炼途中设伏，到底是顾苏白真的懂了宗门命盘，还是你心里那团执念呢？” 楚云歌的指尖在发抖。 他望着沈夜珩，又望着被压在地上的众人，幽蓝火焰突然暴涨三尺。 顾苏白被气浪掀得撞在墙上，眼前发黑之际，听见楚云歌嘶哑的低吼：“我的责任是护住宗门命盘，一切有可能的变数都必须死！” 演武场的灵力波动突然变得狂乱，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破土而出。 顾苏白捂着发疼的胸口抬头，看见楚云歌的道袍被火焰烧出个洞，露出里面缠着的红绳，红绳上挂着枚青铜小印，和他腰间那枚一模一样。 “顾苏白！”沈夜珩的声音穿透轰鸣，“躲好！” 顾苏白缩进墙角，望着高台上翻涌的幽蓝火焰，后颈突然灼痛。 她闭上眼，在黑暗里看见无数画面闪过：青铜命盘、灵泉水脉、沈夜珩腕间的银链、楚云歌腰间的小印，还有幻境里那双手。 “轰——” 一声巨响震得演武场的瓦片簌簌掉落。 顾苏白睁开眼，看见楚云歌的火焰里浮现出命盘虚影，而虚影中心的“苏”字，正发出刺目的金光。 第十九章 轮回 楚云歌掌心的幽蓝火焰已凝成形，她听见周围弟子骨骼发出的脆响，是被灵力压折了脊椎。 ＂咳……＂她捂住嘴，尝到腥甜。 后背抵着的青砖墙在震动，墙皮簌簌落进衣领。 ＂顾苏白！＂楚云歌的嘶吼混着火焰爆裂声，＂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三百年前灵泉暴涨，就是因为你们巫族！＂ 楚云歌手心火焰突然拔高，映得他眼白全红：＂这命盘锁着的，是你巫族血脉里的灾星！＂ 灾星？什么灾星？这难道就是林清澜等人一而再再而三要自己命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道银芒劈开火墙。 顾苏白被气浪掀得撞在廊柱上，抬头正看见沈夜珩从屋檐跃下。 ＂楚长老。＂他的声音比演武场的风更冷，银链骤然绷直，缠住了那团幽蓝火焰，＂你守了命盘三百年，可你守的是灵泉，还是你自己不肯放手的私念？＂ 灵力相撞的轰鸣震得顾苏白耳鸣。 她看见沈夜珩的银链在火焰里滋滋冒青烟，而楚云歌的指尖正渗出黑血，那是强行调用禁术的反噬。 人群里不知谁尖叫了一声，她这才发现有弟子的衣襟正在自燃，火苗从袖口窜出。 ＂走！＂沈夜珩突然转头看她。 顾苏白踉跄着后退，靴底碾过一块焦黑的木片。 她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借着两人灵力对冲的空隙，贴着廊柱往演武场侧门挪。 ＂想跑？＂楚云歌突然甩脱银链，手心火焰转向她。 顾苏白心跳漏了一拍，却见沈夜珩旋身挡在她面前，银链如活物般缠住了沈夜珩，在火焰里烧出刺目火星：＂别管我！＂ ＂去密室找萧寒川！＂ 密室？ 顾苏白猛地想起昨夜在禁书阁，萧寒川塞给她的半块玉牌。 当时他说：＂若有一日你觉得所有人都要杀你，就捏碎这个。＂ 侧门就在五步外。 顾苏白深吸一口气，提起裙角狂奔。 背后传来瓷器碎裂般的脆响，是沈夜珩的银链断了。 她不敢回头，直到撞进侧门后的阴影里，才听见身后传来沈夜珩压抑的痛呼。 密室入口在演武场地下，玉牌贴在青砖上的瞬间，地面裂开一道缝隙。 顾苏白跌进去时，看见萧寒川正举着火折子到处寻找什么。 萧寒川的右肩缠绷带，绷带上已经渗出了血，脸色更是难看的要命：＂我就知道那老东西会发疯。＂ 顾苏白扶着墙站定，突然头部传来一阵剧痛，同时眼底发热。 她捂住眼睛，再睁开时，视野里浮起半透明的命盘虚影。 青铜纹路流转如活物，每条脉络都缠着幽蓝火焰，而中心那个＂苏＂字，正不断渗出金光，像在滴血。 ＂这不是普通的命盘。＂萧寒川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说：＂我查过宗门秘档，三百年前灵泉异变时，有个巫族女子站在这里，如果我没记错，你俩长得很像。＂ 顾苏白的指尖抚过虚空中的命盘。 当触到＂苏＂字时，记忆如潮水倒灌，她看见自己穿着红嫁衣站在巫殿，看见沈夜珩戴着银链跪在血湖边，看见楚云歌举着青铜印按在命盘上。 ＂原来每一世……＂她的声音发颤，＂我们相遇，都是因为楚云歌要锁死这个命盘。＂ ＂他怕的不是你。＂萧寒川指了指命盘边缘的小字：＂灵泉的能量流，根本不是自然运转，是命盘在抽取轮回之力，维持仙界的异能平衡，而你和沈夜珩……＂他顿了顿，＂就是这其中的关键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