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批发秀才》 第1章 没死?还钱! “怎么有哭泣声?” “我的头怎么这么晕,这么疼?” 韩玉兰动了动头,咂了咂嘴,“嘴里怎么有泥沙?真难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娘,娘……你死得冤啊!你别怕,我会给你报仇的。”一个女音边哭边说。 “奶奶,奶奶……奶奶是不是没死?”一个童声哭着诧异道。 儿孙们都围了过来,“奶奶活过来了。” “诈尸了,快跑啊!”帮忙的见此一哄而散。 韩玉兰拿掉脸上的破纸坐了起来,抠了抠嘴里的泥巴,这才寻着声音往四周看。 床周围都是些面黄肌瘦,凸着大眼睛,还有几个带红血道儿的颧骨脸。 这是哪里?这是村民吗?我是被附近村民救了?我爸妈肯定接到消息来了,忍着浑身的不舒服抬起头找了找,没见到,倒是从人缝中发现不远处正在用破木箱改的棺材。 还没待脑子运转,一声尖锐的女音传来:“装死啊,讹我家钱财,打伤我儿孙,你个该死的贱货,赔我家钱!” 一听声音,床前一个女的冲出去就拽着对方的头发打,嘴里还骂着:“不要脸的骚货,这么大岁数了还想着我公公,你去吧,在坟地里,扒开躺进去吧!把我婆婆气死了还不停歇,全世界都没见过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你老头当初怎么要你了,怎么上床和你睡觉?你怎么老想给他戴绿帽子。老天不收我婆婆,专收你这样的骚女人!” 怎么回事,这个老女人是那个女人公公的老相好?那可真有戏看了。乡村这样的事还真多,小时候跟爷爷奶奶在老家住,八卦最多的就是这类事,就跟炒菜加的佐料一样,生怕生活没味道,哼,都是闲的了。 不对,她说装死,是不是说我的?还有叫我娘,叫我奶的? 正在疑惑思索中,韩玉兰的头眩晕起来,她双手抱着头,旋转和疼痛中觉得从指缝中流入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这,这是不是穿越了,那她前世是嘎了?她害怕说“死”这个字,那她的爸妈不该悲痛欲绝吗? 韩玉兰自记事开始,就和奶奶吃住在一块,不是说爸妈不亲,而是祖辈太亲,因为家里上几代都没女孩儿,她是几代中的第一个女孩儿。 爷奶视为掌上明珠,亲自抚养,亲自教导。 奶奶去世,她哭晕过几次。对她最亲的奶奶再也见不到了,每每想到此,她痛贯心膂。 每到忌日,她是一定要回老家祭奠的。 这次也不例外,在墓前痛哭流涕,怨怨哀哀,给奶奶诉说着自己的思念,还有工作的不顺,爸妈的催婚,生活的不易…… 天昏昏沉沉的时阴时蒙又时雨。 时间不早了,她脑子昏昏沉沉地开车上了高速回城。 本来乡间的空气会格外清新湿润,让人脑子清醒的,可是她由于悲伤反倒相反,浑浑噩噩,等发现前面一条黄带一闪而来,已经来不及了,一下子栽进泥石流里。 意识也被巨大的冲击力所淹没,脑子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后就到了这里。 她抬起瘦骨嶙峋的双手,可笑地叹息,居然穿成了个老太婆,还是穷老寡妇。 “不赔钱我不走了,也死在你家,张氏韩玉兰,你压我一辈子头,欺负我一辈子,老了老了你装死又讹我,你的孩子还到我家不由分说地打砸,说我气死你,这回你不赔钱试试,我真的要把你给气死。”说着也不管韩玉兰的老二媳妇王亚芬如何撕扯她,她躺到地上就是不动。 这个老女人叫柳花枝,娘家是柳树村的。年轻时相亲看中了张沟村的张树山,羞答答等着对方定亲,谁知韩玉兰足捷先登已经嫁给了张树山,她气得也非得嫁到张沟村膈应他们。十多年了,她时不时地挑衅,丈夫死后她更是变本加厉,张树山死后她也到坟上哭了几次,此后更恨韩玉兰了。 她这次开始还是很害怕的,因为她从山上挖野菜回来正好碰到韩玉兰在家门口,两人不免又指桑骂槐了一番,韩玉兰甩了她一巴掌,骂她当了一辈子不要脸的婊子,想人家丈夫一辈子,怎不挖个坑和他躺在一起。 她一时气愤拿着镰刀就举了起来,想吓唬韩玉兰。 唬是唬住了,但在韩玉兰跑回家时不慎踩到了鸡屎和烂泥上,头就撞到了石门墩上。 后来听说死了,韩玉兰的儿孙到她家里打砸了一番,她的孩子阻拦也被打伤了,还讹走了5两银子。 谁知刚刚听说没死,又活过来了,她就火急火燎来讨说法和要钱。 “真是不要脸透了,执念之深,亘古未有!亚芬你过来,我死过一次了,也不怕再有一次,这次还有个做伴的。菜刀里,给我拿过来。我不把她劈成几瓣我就找你爹去!”说着韩玉兰就下床摸鞋子。 头一低,“嘶”疼痛欲裂,遂又捂住了头,晕倒在地上…… 儿孙们又开始哭叫起来。 柳花枝见状不妙,爬起来一身土都没拍就跑了。 …… 两天后,她才真正意义地醒过来。 原来是在孩子们的商议中,老二去镇上请了大夫,包扎了头,抓了药,才又起死回生。 这次,她才彻底搞清楚了。 她穿的这个老太婆四十六七岁,和她同名同姓,生活在史书上没有记载的大盛朝,还是大盛朝的一个山窝窝,叫张沟村。 丈夫叫张树山,是多年的童生,最后一次去州府赶考,路遇土匪惨死悬崖。但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墓地里也是衣冠冢。 他们育有三子一女。孙辈都有七个了。 韩玉兰不禁暗自得意:好,真好!一大家子,有儿有女,有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人生圆满,符合自己宅女的躺平摆烂理想。 只是前世的恋爱、结婚、生子、抚养都还没经历过,没体验一下就嘎了有点遗憾。 想着床边一溜儿的大眼晴,高鼻梁,高颧骨,凹脸蛋儿,个个黄皮刮瘦,瘦骨嶙峋,就知道这一家子人懒,懒就穷。 不过这一家人骨架在,皮相在,底子在,吃好穿好,定会颜值很高。毕竟当年自认为长得好看的原主千方百计也要找一个好看、有才学的秀才,没找到秀才,就找了个潜力股的童生。 可惜这个颜值高的潜力股招来了许多烂桃花,明面上除了这个柳寡妇,还有后街的一个姑娘张小菊,张小菊更过分,为了他生生熬成了大龄剩女,最后做了人家的填房。 有潜力股的童生相公没了,还有一家子有潜力股的子民,自己一定不会让他们招惹是非沾上桃花,影响一辈子的生活;决不能让他们重蹈其父的覆辙,好好培养,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 “娘,那个柳花枝又来了,这两天里来了几次了,你说那5两银子给她不?”老二媳妇递过来她炖好的鸡汤,征求她道。 王亚芬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她想了想觉得是自己不小心踩到了鸡屎,5两银子也是人家一年的嚼用了,自己现在又活过来,好了。没必要…… 可又一想如果不是她举着镰刀要砍人,我会慌不择路吗?我又不是专门碰瓷装死讹诈她的,若是死了,其实原主确实死了,但她不能说,那也是过失杀人,不能退。 她右手去端鸡汤,左手往外摆了几下,嘴里说着:“不见,不见。”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柳寡妇和村长一块来了。 第2章 懒以为常 一进屋,村长就和蔼地关心道:“树山家的,现在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韩玉兰正想说些感谢的话,一看旁边翻着白眼,咧着嘴叉子的柳寡妇,忙改口道:“阎王爷不收我这善良的好人,他说专收那些挑事糟心的玩意儿,所以现在也不疼了。” “你……”柳寡妇听此又要开怼,瞥到村长瞪了她一眼就闭嘴了。 “你好了,大家都很高兴。是这样,你看当时铃儿、锋儿他们几个很生气,到柳花枝家又是打又是砸的,大家都理解。她的孩子们也都伤着下不来床,他们还拿出了5两银子作丧葬费,可是现在……” “阿?你说我没死,还把钱要回去,哪有这样的道理,我难道不瞧病吗?瞧病就不要钱了吗?”韩玉兰打断他的话,生气地说道。 “不是,现在她们家也有人被打伤了,需要看病。家里实在没钱了,我说的意思是能不能多少退一点。” “村长,我替我娘给你算算吧,请镇上的大夫来给我娘瞧病花了3两,可以去问大夫,这还没复诊呢;那一天买炮仗、烧纸和人家的旧木箱作棺材,请人帮忙就花了2两多,你说还有钱没?想要钱的话把炮仗、烧纸和棺材拿走吧。”王亚芬捌着指头算着说着。 韩玉兰一听用旧木箱子改棺材,气得都笑起来了,“你们可真行,听说过用破席子卷的,还听说过用薄板子做的,还没听说用旧木箱子改的,你们,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她这个“你们”不知是为自己报冤屈,还是意有所指。 村长尴尬地低头摸摸鼻子,为了省钱,这还是他出的主意。 “咱村穷,大多数人死了都是这样的。”他低声说。 他也觉得丢人,人死了都买不起棺材,这说出去不丢尽了全村人的脸?村长作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意思,也不看不管柳寡妇了,扭脸走人。 “呃,呃。”柳寡妇本想让村长过来要钱的,她来了几次都没要到,此时一看村长都走了,自己更要不过来了,也灰溜溜地走了。 这次还好,柳寡妇没有怎么胡搅蛮缠,否则她都准备好把碗扣到她头上了,哪怕是鸡汤,她也输人不输气场。 “柳寡妇再敢开口,我把汤碗甩到她脸上。”韩玉兰余怒未消地说。 王亚芬苦笑一下说:“这可是咱家最后一只鸡,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了,那一只已经抵诊费了。” “嗯?” 听刚才老二媳妇算的,家里也确实没钱。家时穷得叮当响,估计老鼠都没有。 不过还有那两只鸡,记得原主是踩到鸡屎才跌倒的。那时她慌不择路,一脚踩在稀鸡屎和泥巴上,头栽在石门墩上,一下子就这么挂了,可见磕死是偶然也是必然。 那两只鸡,没有窝,晚上趴卧在院角落的树杈上,白天就在院里、屋里、房上到处找食儿吃,院子里就成了鸡屎窝。可是现在那两只鸡也没有了。 没有了鸡,家里就干净了吗? 家里脏,用品堆放零乱。她懒,孩子们也懒,懒以为常。 大家看到也都习以为常,根本想不到脏也会死人的。 唉,人有时候真坚韧,生不如死,还死不了;有时候活的好好的,却突然嗝屁了。 不过,韩玉兰有点倒霉,她是在稀泥中死去,又因稀屎而穿来。 这么又穷又懒的一家子,又生活在连棺材都买不起的村里,她可怎么办。 她仰起头,拍着脸,心中呐喊,怒吼…… 老天呀,你的苍眼呢?看看给我的什么终点和什么起点!不会也给我来个飞机、旅游,穿成后妃、嫡女什么;要不给我来个特工、网游,穿成仙侠、神医什么的。 老天!上帝!主啊!谁把我送来的还把我送走吧, 老二媳妇端着空碗出去了,她继续胡思乱想,继续心中呐喊…… …… “看在你特别孝顺,诚心不忘祖先,年年祭祖的份上,给你个隐形小布袋吧。” 这时有个似有似无的声音由远而近地飘来。 “谁?这是谁啊,神仙?还是我在床上躺了几天,身体虚弱产生了幻觉?” 不过从以前看的穿越小说中,穿越人士不是有空间就是有系统,自己怎么是个小布袋儿?小布袋是不是也是个空间? 游思妄想中,又有声音传来,“记住,你做的好事越多,布袋越大。”耳边的声音,还是若有若无,好像与自己隔着厚重的屏障,遥远且不真切。 她蓦地瞪大了眼睛,巡视四周,果然发现手边多了一个小灰布袋儿,这不是奶奶坟上的小布袋吗? 当时她还想是谁家孩子扔在这里的零食袋儿呢,但看着又皱巴巴的像是气球放完气落在了这里,觉得很蹊跷,随手塞进袖子里等红绿灯时再仔细看看呢! 现在她有暇拿起来细细观看,小布袋就像小气球,软软的,绵绵的,还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梦幻感。 “娘,现在怎么样了,头还疼不疼了?”门外,二儿子张锋的声音。 小布袋“嗖”的一下进入她手心里的黑痣里。啊,冥冥之中有天意,两世手心里都有颗黑痣。 “不怎么疼了,进来吧。” 张锋手里端着一碗黑糊糊的中药,走到跟前,“娘,该喝药了。” 韩玉兰闻着那难以形容的药味就想吐,她对喝中药始终很抵触,前世有病她只吃几片西药或打点滴,从来不敢光顾中药。 再往碗里看看,墨汁似的,难以下咽。 “放桌上吧,待会喝。” “快凉了,喝吧,大夫说过几天去复诊。”张锋催促道。 韩玉兰“嗯”了一声,只该伸出那粗糙得像麻布似的手接过来,另一只手捏着鼻子猛灌下去。 喝罢,张锋立刻递上一个干柿饼,韩玉兰抬眼看了看他,接了过来,这个老二孩子还挺暖心的,是个暖男,心里好受多了。 “唉,几天没下床了,下地看看。”她缓慢地下床,穿鞋,然后走到门口。 哇,外面阳光灿烂,她满血复活。 往外看,u型的院子面积不小,东墙角还有一棵大大的老槐树,堂屋两边是两排房子,东边一排是大儿子一家和厨房,西边一排是二儿子一家和柴房。西墙角有一个老柿树,正开着小小的黄花。 这院子结构布局还是挺合理的,但就是给人一种不整洁邋遢的感觉。 顶着用破布包裹的头,心里在想着接下来的打算。 第3章 干净整洁是一个家最好的风水 首先清洁卫生。干净整洁是一个家最好的风水。 财不入脏门,那些没注意过的、或者熟视无睹的细节,比如门口的垃圾,院里的鸡屎,乱放的农具和树枝,乱倒的脏水和不刷的碗碟,只会让你的运势越来越倒霉,甚至会要了你的生命,就如自己。 长期在脏窝里睡下,乱窝里醒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就身心疲惫,日渐颓废,长此下去,何来的事业成功,家庭幸福。 赶紧行动起来,把家里收拾的干净整洁,窗明几净,让人一看爽心悦目,自己也清心爽利,家里也会越来越顺风顺水 身内外,室内外,万事万物干净整洁为主。 于是让老二做一些打扫工具,安排人手,划区域分片打扫。 韩玉兰身体力行,和三个儿子商量怎么用最简洁、最快捷的方式,最省时的方法来打扫卫生,并把它固定下来坚持下去。 这可是前世体制内的她上班的首要。 每天上班到办公室先打扫卫生,然后再看看自己的着装是否得当,头发毛糙不毛糙,扣子扣好了没,鞋子擦净了没,指甲缝里黑不黑,在家画的淡妆蹭掉了没。完了再对着表签到。 “我们是不是列个表啊?” 她想到了最切实可行的方法。 “什么表?”大家对她的提议愣住了。 “这样,这样。” 她蹲在地上简单的用树枝画了一画,边画边解释,使大家能看懂,能听懂。 老三佩服道:“娘,你这一磕,磕出来这么多好点子。”大家都笑起来。 韩玉兰拍了一下他的头道:“就你的话多。” 说是说,做还得靠大家,韩玉兰要求他们准备自己的工具。 用绳子捆绑树枝梢和竹枝当扫把,用吸水的破烂布当抹布。 室内外地面上也洒上了少许的水,以免尘土飞扬。家里每个区域都有了划分,每一小家负责一个区域。 老大,张铃,三十岁,妻子刘凤月,二十九岁,他们有二子一女,张子浩、张子淇、张子依。负责全院和猪圈,还有他们自己的屋内。 老二,张锋,二十七岁,妻子王亚芬,二十五岁,他们有一子一女,张子佑、张子秋。负责堂屋、厨房、柴房,还有自己的屋。 老三,张锦,和老四姑娘张绣是双胞胎,二十四岁,在镇上紫山书院教书兼学习,没成亲,正考秀才。 张绣于七年前嫁于邻镇街上杂货铺老板的儿子,生有一女一儿。 老三不常回来,这次是娘嗑破头以后,老大捎信儿让他回来的。他和娘负责清理鸡屎和茅厕。 院里、屋内杂乱无章,到处都是垃圾和鸡屎,清理起来真是艰巨。 韩玉兰先用铁锹和割草的镰刀把鸡屎铲起来,老三用水冲洗地面。腰弯得又累又痛,头也隐隐疼起来,但韩玉兰还是咬牙干起来,作为一家之主必须要起到带头作用。 然后转战茅厕。一到这里,她马上反胃,想吐,两个长条的石头是垫脚的,下面洞洞连着粪坑猪圈;旁边放着一把棍棍儿,这是擦屁屁用的“厕筹”,一看就是竹子内瓤,竹子表皮已被剖下来作编织的材料了。 用具还是有点讲究的,毕竟是耕读之家。 冲水,不能有蚊蝇滋生,然后撒一些草木灰。周围东西放整洁扫干净。 搞定! 走到院子,光明澄碧,心旷神怡! 西南角柿子树上,朵朵黄色的柿花躲在翠绿欲滴的树叶间悄然开放,边缘微微弯曲的花瓣似乎也在欣赏这整洁的院落。 东南角的大槐树,上面的槐花已经老了,那一嘟噜一嘟噜的白花儿更是要掉不掉的。微风吹拂,轻轻摆动,浓郁的甜香随着花瓣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地上便有一层白雪覆盖。偶尔有几只蜜蜂在花间嘤嘤飞舞。 美是要付出代价的。 太累了,进屋休息会儿。 看到老二家的子佑和子秋在用抹布擦高处的墙壁,就想到了“鸡毛掸子”。 “子佑,子秋,来,歇一会儿。你们为什么不用鸡毛掸子?” 两个孩子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是‘鸡毛掸子’?我们不知道啊,前天爹爹杀鸡时也没留鸡毛。” 明白了,他们就没见过鸡毛掸子。 “额,歇歇吧,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你们就知道了。” 先从爱护孩子开始,要取得孩子们的信任。 “很早以前,有一位叫少康的人,他呀,爱学习爱钻研,爱模仿。一天他看到了一只受伤的鸡拖着腿行走时,身后的地面更加干净了,由此他想到了用这做个扫把不更好吗,不扫大灰尘扫小灰尘,这样高处也能扫了。于是,就有了‘鸡毛掸子’。有腿长的有腿短了,扫浮灰可好用了。” “噢,奶奶,明白了。以后让我爹也做个鸡毛掸子。” 明白了什么,韩玉兰不知道,因为这时候她又困又累,恨不得再睡两天。 两个孩子打扫完就走了。边走边小声说,奶奶这一嗑倒,倒是想干净了,说话也温柔了,好听了。你说这是不是好事啊。 “是的,我也这样想。” 韩玉兰睡醒,精神多了。这才摸着头上包扎的破布条打量起自己住的地方,土墙,土地,几块木板搭建的床,床的那头有两个破败的箱子,一个箱子还上了一把锁,哈哈,可能还有宝贝? 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 就这样了,还这么脏? 看起来真是懒,导致全家都懒! “娘,开开锁,我拿点糙米和黑面吧。” 老二媳妇开始做饭了。青黄不接的季节一般吃两顿。 啊!上锁的箱子里装的是粮食?韩玉兰无语拍头。 这个老太婆!这样过日子,还真抠啊! 她摸摸身上,“钥匙呢?”原主还常常把吃的东西锁起来。 “这几天你们怎么吃饭呢?” “谁拿着钥匙呢? 哎,你找找,随便做吧,尽量让大家都吃饱,离天黑还早着呢。” 二媳妇王亚芬见到婆婆这么好说话,心里一阵温暖,道了一声,“好。” 等吃饭的时候,好家伙,堂屋里都成了人,满满当当二大桌,真叫一个儿孙满堂。 大人一桌,小孩一桌。 她知道在古代,只要父母在就不会分家。若要分家了,子女会被戳脊梁骨,会被人所唾弃的,那就是不孝。 不孝也是一种罪,是可以关大牢的。 “娘,你分饭吧。” 老二媳妇把勺子递过来。因为之前都是当家的在分饭,也就是说老太婆一直在分饭。 韩玉兰看着桌子上的一大盆可以照出人影的糙米稀粥、黑糊糊的野菜饼,没有一点要动的欲望。 “你分吧,我头还有点疼,就按我平时那样分吧。” 第4章 想岔了 “娘,粮食我不敢舀多,怕明天不够。” 老二媳妇战战兢兢地说,害怕婆母说她浪费,又害怕婆母说粥做的太稀。 看着那稀粥和黑面野菜饼,韩玉兰心里一阵心酸。 这要是放在现代,猫狗都不吃。 可在这里却成了主食,大家还吃得津津有味。 韩玉兰把黑面野菜饼掰碎泡进碗里,勉强吃下去,那野菜的苦味真是苦涩难咽。尽管在前世自己也吃过苦瓜,野菜什么的,但那纯粹是带着欣赏享受治病的心理去尝试。 一扭脸儿看到子淇、子佑两个孙子正在抢掉在地上的米粒,心里又一阵难受。 自己是不是想岔了,应该先让他们吃饱喝好,再干其他?这样大张旗鼓地搞卫生,让孩子们饿上加饿,你看看,饥饿让人丢人。 以后自己有小空间,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小布袋,也要充分地利用起来,为自己、为家庭、为自己熟知的人们谋点福利。 要好好地活下来,要让原主的儿孙们好好地生活下去。 前世自己在郁闷的时候也看过许多穿越小说,加上两世的经验教训和小布袋儿,她一定会把日子过好的。 但嘴上不能说,说的多了,马甲就掉了。 吃完饭,放下碗筷,站起来说:“你们吃吧,我悠悠去。” 然后她背着手像老爷子,又像大领导似地出去了。 出了门,迎面碰到邻居孙二婆子。 “哟,这是好了,头上的破布还不揭掉,怪吓人哩?” 这个孙二婆子是前些年跟家人逃荒流落到这里的,是村长硬把他们留下来的。 这是一大家子,十多口人,村长把他们留下来也是有原因的。他想扩大村落,一来可在别村村长面前有面子;二来能受到上边的嘉奖;三来说明自己有能力、有威信,说不定还会当上里正。 正因此,这一大家子不谦虚、不低调,还争强好胜,对人对事一点也不吃亏。而且由着人多,还常常欺负人,三天两头村长要处理和他们有关的事情。村里人烦不胜烦,村长也后悔了,恨不得立刻把他们赶出村。 依着原主的记忆,她们俩个是见面就掐。 韩玉兰本想不理她。但按原主的性子是不会饶了她的。 这女人也是死皮赖脸,“别出来了,见风就又肿了,还得躺下挺尸多吃饭,那柳寡妇啊,还得多掏钱。”嘴里不住地啧啧。 “关你屁事!”韩玉兰当仁不让,“哪来的臭虫,臭死了。再放臭屁,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踩死!” “哎呀,别生气,再气死也不怨我,哈哈”孙二婆子气死人不偿命。 韩玉兰不想和这癞蛤蟆似的人多纠缠,她还有点头疼。 “赶紧回去管好你的钱袋子,要不,又有哪个孩子偷去吃喝嫖赌了。” 吵架就是专找她的痛处咬,不让她有还嘴的余地。 前几天孙二婆子的大儿子偷钱找隔壁村寡妇,被人家打了一顿扔到她家,又讹了她一笔钱才算了事,这事闹得全村人都觉得丢人。 “大娘好了,我看还挺有精神的。”又出来一个不省油的灯,说话也是模棱两可的。不过她还是好相处多了。 算了,只当没听出来她话里有话,只当是关心我的,韩玉兰如是想,她伸出头,“诶,你还端着碗啊,肯定是好吃的,我看看。” 韩玉兰一看,是南瓜糙米饭,是比以前的饭好多了,才出来显摆。 孙二婆子被戳中痛处,正想罢战,有人搭腔,哧溜一下就溜走了。 出来的这个不省油的灯是二弟妹家的三媳妇儿吴燕儿,整天好吃懒做,就剩下个嘴了,哄得二弟妹高高兴兴的。 这个吴燕儿才不怕孙二婆子一家,不只孙二婆子一家,村里的人谁要是惹着她,她围追堵截、死缠烂打也要讨回来。她个子矮小,一般不动手,只动嘴。 原主毕竟是她亲大娘,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双方相处,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和谐的。 原主韩玉兰,在娘家可是一个好姑娘。温柔善良又通情达理,长得又好看。 父亲是一个童生,是家里的独子。 爷爷奶奶千宠万爱地捧着家里的这个独苗,千借万挪地供他上私塾。他也挺争气,十二岁就考上了童生。 从那以后考了几次也没考上秀才,心灰意冷。 恰在一次休沐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拐子在追赶被拐的姑娘,他拉着姑娘藏到一个他熟知的秘密的地方,救下了姑娘。 也许是肌肤之亲,也许是姑娘漂亮,他居然爱上了姑娘。 成亲后,俩人恩恩爱爱。 他干脆也不考什么“劳什子”秀子了,到了镇上当了一个账房。 赚了些钱回来还了陈年老账,买了几亩薄田,伺候伺候爹娘,孩子老婆热炕头,真真是和和美美的一家子。 他们先后生下了二男一女。女儿韩玉兰是老小,全家宠着长大,以致于在婚姻上挑三拣四,最后年龄大了找了个“文化人”——张沟村的童生张树山。 张树山家是大家族,只他家都有三个兄弟。 他又是老大。俗话说得好,孩子们多了,爹娘是亲大儿疼小儿。为了在家族中争口气,也为了虚荣,爹娘就把他送到私塾读书。 读来读去,成了宅男,身体孱弱,整日病恹恹的,唯一的出路就是读书。 他长得好看,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耕者让畔,行者让路,是附近公认的“文化人”。 好多个女孩喜欢他,都因他身体不好而被女方父母拒绝。 读了几年书考上了童生,后来一直在努力考秀才。 娶了原主后,家里认为他读书花钱,身子弱,整天吃药又花钱,加上原主来了也得有嚼用。是个累赘,没有个头,不想管了,再加上弟妹的撺掇怂恿,就让他们分出去过。 分家后在娘家哥哥的帮助下,盖了几间草屋,周围还围了围墙,南边留了个大门。 张树山很懂风花雪月、诗情画意的。 书上说柿子树,寓意事事如意,又红红火火,就在西南角移栽了一棵柿树。 书上说槐树是第一镇宅名树,槐花开花时,满院飘香。就从山上找了棵槐树,移栽到东南角。 到了春天和秋天,那是满院香、满院红。 夫妻二人,一个读书,一个操持家务,琴瑟和鸣,顺风顺水。 第5章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可是随着孩子的到来,吃穿用度就有点入不敷出,捉襟见肘,时常需要娘家爹娘和哥哥们的接济。 旁人一直羡慕嫉妒她长得好看、嫁个文化人。 只不过她的丈夫张树山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比较宅,没有什么本事,家里相应比较弱势。 慢慢地有些人开始讥笑她,甚至想欺负她,包括他的弟媳。 最后一次,张树山和相熟的几个童生到府城考秀才,归途中遇到土匪抢劫,一行人慌不择路跑到山上,张树山力不能支,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事后同行人找了一天一夜,只见一滩血迹,不见一点人影,认定惨死于山中畜生之口,只得回来报信。 原主悲痛欲绝,大病一场。 自此生活无望,得过且过。 娘家哥嫂寸步不离,四个孩子可怜巴巴地含着眼泪渴盼着她。 她为了好好养活四个孩子,勉强坚定下来,不再和妯娌、族里和村人多有来往。 每天在自己的四亩薄田里劳作。老宅也似有若无。 一些人这时候觉得原主孤儿寡母的更好欺负了。时不时的在暗地里嚼原主舌根。柳寡妇就没少使绊子。 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嘛。 更有甚者,村里一个泼皮,看原主长得漂亮,对原主产生了邪念,也不管同样泼赖的妻子怎样威胁他,怎样咒骂原主,就是一味的骚扰原主。 一次,原主被泼皮逼狠了,拿着菜刀一直把他追到家里,又是打又是砸,最后还砍伤了他的胳膊,那凶狠的样子当时就吓尿了泼皮,妻子也吓得目瞪口呆。 从此以后,再也不敢骚扰原主了,二人见到原主就绕道走。 村里对原主有凯觎想法的人,也不敢有所动作了。 原主为了四个孩子,生生把自己的性子变得泼辣起来,也得罪了不少人。 这些年里,原主就是在泼辣里,确切地说是在外强中干、表刚里柔中培育孩子、教育孩子。 “你吃吧,我往地里悠悠去,消消食。” 和侄媳妇儿说完话就往东边走,吴燕儿看着她的背影撇撇嘴咕哝着,“好像吃的多饱似的,还消消食,哼!” 韩玉兰的家是在东边第一家,路北的。再往东就是田野,接着是山脚,再接着是大山。 这个山是当地有名的紫云山,在夕阳的照射下,宛若一位美丽的少女,上身轻裹一袭金黄色的绸缎衣裳,光华流转,璀璨夺目;下身则搭配着深绿色的裙裤,静谧而雅致,透着最深沉的绿意。她悠然漫步于那云蒸霞蔚、紫气东来的云海间,每一步都踏出了梦幻般的韵律。 四周云雾缭绕,色彩斑斓。一个个山峰如小岛在云海中沉浮,飘忽不定,扑朔迷离。 山上有个紫云寺。寺后有个高高的塔,拾级而上,会累断腰的,听说很少有人上去的,但是一旦登到顶峰,就不想下来了,四周的风景太美了,西北边是水,东南边是山,中间还有个天池。 张沟村,有人也叫张家沟,就是山中天池从缝隙中流下水来,形成的大沟,沟中有个水流回旋处比较平坦,住了不少人,其中张姓人居多。 张沟村位居的就是紫云山西侧,这里有许多突兀的小山峰,险峻陡峭,有如刀削斧劈,有很多自然形成的小山洞。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这个山就是自己今后的父母山了,只要自己不懒,儿孙们不懒,肯定会把日子过好的。韩玉兰边走边想。 凭着记忆,看看自己家的地,没有水稻之类,全是绿油油的冬小麦。 这是前世的哪个方位啊,北方?北方也有水稻啊,华北的地方?是不是和前世是平行世界? 算了,不想了,顾饱肚子是要紧事。明天要是头不疼了就上山看看。 回来后,看着整洁的院子,心里清爽多了。 在外玩耍的孩子们也回来了,媳妇们也刷好了锅碗回各自屋里了。 她推开门进到自己的屋里,然后回身把门拴好,收回手觉得可笑,这屋里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偷呢?这可能是原主的习惯吧,实在没有拴门的必要。不过以后还得继续拴着,因为自己还有个小秘密。 躺在床上,盖着硬板似的薄被,想到自己的小布袋儿。 “能不能进去看看。” “进。”没动。 “我想进空间。”还是没动。 她闭了闭眼想,当时小布袋是进入手心的黑痣里了。 她又摸着黑痣,说了声“进”,眼一黑又一亮,看到的就不一样了。 抬头往上看,也没太阳,也没灯,但就是很亮。周围也没墙壁,只是雾蒙蒙的。下面似地又不似地,似布又不似布,软绵绵的。 说方不方说圆不圆,能看到的有一个小厨房大的空间,然后什么也没有了。 不容她多想,一种憋闷的感觉袭上心头。 “出去,这是没空气了。”还是出不去。难道自己要憋死在这里面吗?情急之下,她想到了手上的黑痣,指头一点,嘴上一喊“出”,就躺在床上了。 哦,总算摸着了诀窍。”她又试验了几次,嘴里咕哝着。 “这就是一个空气稀薄的储物间。”她又拿着东西进出了几次,又拿着东西用意识进放了几次。 玩够了,摸熟了,心满意足地睡了。 睡梦中,隐隐约约地听到妈妈的哭泣声和爸爸的唉声叹气声。 模模糊糊地听到妈妈的埋怨,“你说这么多年了,还老是给你奶奶上坟,这乡下的山路又远又不好走,还下着连阴雨。”好像又擤了一下鼻涕继续说,“看到泥石流下来了还不停下,我咋生个这么傻的女儿啊,呜呜……” 哭声使她感到窒息,一下子就醒过来了。 是了,妈妈一直对爷奶抚养她耿耿于怀,几次带走又被爷奶要回去。为了她,为了她的教育,婆媳俩的冲突时有发生,战火还不断升级,最后闹到水火不容。 她也矛盾纠结啊,都是她最亲的亲人。 奶奶都去世好几年了,妈妈还打不开心结。埋怨、抱怨、责怪,难道还想把这种怨恨都怪罪到她身上吗? 现在来到这里了,解脱了,不想了。 第二天,起晚了,孩子们以为她头还疼着,也没叫醒她,皆是吃完饭回各自屋去了。 到厨房看到锅里扣着碗,就知道是给她留的饭,她三下五除二地解决完,根本不知道吃的是什么东西。 老三已经去了书院。 老二在院里揣着胳膊在晃荡,一副悠闲自在,无所事事的样子,就说:“老二,咱们去山里转转吧。” 娘,去山里干什么?累死了。”从儿子退缩的表情看出来这儿子懒啊,又瘦又不想动。 “孩子们都到山里挖野菜了,我们大人呆在家里,又不是农忙时候。走,咱也去找吃的,说不定还能找上肉呢,有肉吃了就不累了。再不然,拾点柴火背回来。” 儿子苦笑一下,很不情愿地背上背篓,“好吧。” 韩玉兰拿着镰刀放进篮子,想了想又找了条麻绳放进篮子。 两人前后脚出了院子,往东走。 第6章 做绳套 路上也没有碰到什么人,因为天已经不早了,挖野菜的人也已经在山上了。 他们寻着村民走过的小山路一直往上走,两边也被村民搜罗得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只是看到有很多妇人和孩子在周围还在努力寻找着野菜,挖野菜。 春天,万物复苏,野草野菜茁壮生长。 只是没人到的地方,还是很茂盛的。 继续上吧,即使有点累。 离人远了,他们开始找野菜,挖药材。 边找边用棍子敲打着茂密的野草和灌木,生怕一下窜出来个大蛇。她是最害怕这种软体动物了。 突然前面灌木丛里飞出个野鸡,韩玉兰眼睛亮了,拿着棍子就追,哪能追上啊,只能回头看看灌木丛里是否有野鸡蛋。 她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灌木,仔细地搜寻着。 蓦地眼睛亮了,还真有!好几个呢。她如获至宝地捧出来,五个!想了想又放进去两个,整理了一下踩乱的灌木。 “娘,全拿了吧,它不会回来了。”儿子看出了她的用意。 “试试,明天来再看看。” “明天咱也抓不住鸡啊,它飞得那么快。”儿子蹙眉挠头。 “对了,老二,你会绑拴牛绳不会?” “咱又没养过牛,咋会?不过往树上绑绳我还是会的。” 老二在地上拽了几根藤蔓,俩人开始研究起来。 先转个半圈,然后长的绳绕过来让小绳头从后面过来插进小圈里,如此这般。幸亏自己曾经有一段时间痴迷过编织各种绺结。 然后她找一个硬的树枝插入地下,把藤蔓的另一头系在树枝上。 又找了些蚂蚱、蚯蚓、土蚕、臭虫等诱饵,弄死放在绳套处。 老二觉得新鲜,又多做了几个。 “放在有鸡屎的地方,那里野鸡会常过。”韩玉兰根据常识教给儿子,心里也没把握。 她没做过,也没见过,但自认还是有希望的。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会有无限的可能。人活着不论前途如何,只要不失去希望,就是一种美德。 “娘懂得真多,那套住了我可要多吃一只鸡腿,我还要多多来山上套鸡。” 听着这幼稚的话,韩玉兰看着他笑笑。这么大了还逗娘亲,看起来孩子们还是很善良的,若正确引导,加以时日,勤奋团结的大家庭就会展现在眼前。 “放心吧,够你吃的。做的也差不多了,咱们再挖点野菜就回去,家里说不一定等着咱们的野菜呢。” “呃。”两人边挖边往回走。 回到家,看到一大家子都在。 老大老二媳妇已经把饭做好,孩子们正在摆凳子。 她洗了洗手进到屋里,“老大,上午是不是去了地里,咱的麦地旱不旱?我看有人都开始在自家麦地旁挖水沟了。” “是,咱的地有点低,还有墒情,暂时不用。”老大轻描淡写地回答。他怕他娘让他也去浇水,那多累啊,他事先就想好了说辞。 “嗯,你看着办吧。”说完看到老大媳妇刘凤月正看着她,拿着个勺子,想让她分饭。 看着一大盆野菜汤和一笸箩筐野菜饼,再看看一脸菜色的儿孙们,韩玉兰觉得天地都成了苦菜色。 于是苦着脸说道:“就这样的饭菜就不用分了,谁想吃多少吃多少吧,起码得管个水饱,不够再做。” 大家都诧异地看着她。 青黄不接的时候,家家户户不都是这样吗?这还是以前娘说的呢。 “春天了,即使天旱点,山上也可能有好东西,明天按规定收拾完屋内外,除了老大老二媳妇儿在家做饭就都出去吧,” “好的,娘。” 老大答完,大家就不吭声了。 接着就是争相的吸溜声和咀嚼声。 张树山这个书呆子,自认为自己是文化人,把孩子们也影响得认为自家是书香门第,清高地不去找吃的,一个个黄皮刮瘦,懒惰成性。韩玉兰不免在心里暗暗吐槽。 吃完饭,照例各干各的,各玩各的。 韩玉兰又开始转悠,不过这次是在家里。茅草房顶疙疙瘩瘩、凹凸不平,看起来年久失修,下一场大雨就透了;土坯墙也裂缝了,蜈蚣、小蛇都能爬进去;各屋的门和门框也不合拢了,东屋的门轴和门框还用绳子捆扎着。 院子挺大,坑坑洼洼。 房子倒不少,可一旦来个风雨雷雪就玩完,更不用说地震了。 后院有个茅厕,再后是猪圈,还养了一头瘦猪崽儿。后院的东边是一块菜地,稀稀拉拉地长着几根时令蔬菜。 巡视参观完毕,结论:一个字概括“穷”,若两个字“太穷”,进一步的话“特别穷”。 穷则思变,任重道远啊。 她拿起一把旧铁锹开始在后院翻起地来,老大老二看到,也不好意思地拿起工具来,大孙子看到了说:“奶奶,又没种子,现在翻它干啥哩?” 韩玉兰看了看他说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就是指事先准备好就能成功,不这样就要失败,这是你爷爷书里面讲的。咱现在翻好了,一有种子就能种上了,是这个道理不?” 大孙子摸摸头,“是啊,书中说的真对!那本书在哪里?” 韩玉兰哑然,“时间长了,我也不知晓放哪儿了。” 子浩剜着地,嘴里还喃喃着,书里说得真好。 读书的欲望激发出来了,若要有银子一定让孙子上私塾去。读书的年龄白白地流失,大好的年华白白地浪费,真是暴殄天物。一定得去挣钱,带领全家去挣银子。 吃过晚饭,韩玉兰立马回到屋里,急于看看自己的小布袋有什么变化。 拴上门,就摸上手心,一下子环境置换。 变化了,变化了,想想今天干什么了? 可能是贡献了什么绳结? 下面的软绵绵变得有点硬度,像是泥土,松散的泥土,若是泥土就会种点植物了,那就太好了,起码有了植物就可能有氧气,自己就可以在里面生存了。 再看看周围,和上次一样。 等等,再停一会儿,看有没有憋闷的感觉。 好大一会儿才有这种感觉,哦,空气多了。 看起来,这小布袋不只做好事会大,做些积极的、进步的、有希望的、有价值的、有意义的事也会变化啊。 要是我搬空仇人家的东西,搬空富人家的东西那小布袋会怎样呢?要是我劫富济贫会怎样呢?不敢做这样的试验。 万一适得其反,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也得不偿失。 睡觉。早睡早起,睡着了不饿不渴,省电省水,阿不,是省油省心。 第7章 “地曲卷儿” 一夜好眠。 次日一大早,头不疼了。 揭下破布绷带,轻轻按按,肿块小了,磕破的地方也结痂了。这才想起来,请的哪个大夫?诊费是多少?柳花枝的5两银子花完了没?等闲下来得问问这几天谁管着这个家的。 等洗漱完毕,大家也起来洗漱。 韩玉兰也等不上吃饭了,拿着东西催着老二就先走了。 待老二紧赶慢赶的,嘴里还呼哧呼哧地说着:“娘,天黑野鸡看不到诱饵,不会上当的,天越亮,越能看到,上套的机率越大。” “你慢点,头还不好。” “别啰嗦了,你快点,越早越没人看到。” “噢,娘,你慢点,好像在这个地方,咱们找找。” 第一个下套的地方没变化。第二个诱饵没了。第三个饵没了,藤也断了。看起来,藤不如绳啊。 突然听到灌木边上扑哧扑哧的声音,二人连忙跑过去,只见一只野鸡被套中了腿,看到他们过来更是疯狂地挣扎。 韩玉兰见状,一下扑过去按住了野鸡。“快,老二,用藤蔓捆起来,放到背篓里。” 绕过灌木丛,看到那边张锋当时一股新鲜劲儿多放下的几个藤套中,套中了一只大兔子。春天草木茂盛,兔子肥美。 “昨天应该多下点。”老二张锋有点遗憾道。 “不少了,今天再把昨天的整理整理,然后再用绳子多下点。” 说完又提醒儿子道:“找有鸡屎的地方,鸡屎多的,软的。” “唉,这身体真不行,我歇会儿。”韩玉兰自言自语地往那边没草的地方走,想坐在那边矮草中裸露的大石头上。 “咔哧咔哧”的声音响起来,这是踩中什么了呀,低头一看,“这不是晒干的‘地曲卷儿’嘛。” 太好了,这“地曲卷儿”还叫“地软软”、“地膜”,学名叫“地衣菜”。 这“地曲卷儿”,像黑木耳,但是它是墨绿色的。它好像是真菌界和藻类的结合体。下雨后,山上、荒地里、路两边草窝里会有一层,腐烂的野草产生的菌丝经雨水一淋就展身长大,有的宛如大蘑菇。 用这种“地曲卷儿”炒菜、做汤、做包子馅、做饺子馅,特别是炒鸡蛋卷洛馍,绝了。但就是清洗困难,如果没有方法,耽误功夫不说,再没有调料,那也是难吃的。 韩玉兰随手捡了几个,挺大的,如果泡泡水是不是还大?她用自己的破帕子盖在头上挡阳光,纂劲儿拿着自己的篮子捡起来。 待张锋过来,她已经捡了多半篮子。 “娘,你捡这些干什么?不好吃,太难洗,你以前给我们做过,象猪屎似的,扔了吧。”他恶心地说。 “而且,它特不好洗,又是沙子又是草木屑的,村里很少有人去捡来当菜吃。” 他又强调了一遍。 “这可是好东西,回去我再给你们做做,总比整天吃野菜饼强。绑好兔子了?兔子有劲儿,可要绑紧了。” “嗯,放在背篓里了。” “只当歇里,你也捡吧。”韩玉兰想起前世在农家乐都抢着吃,不免急切地催促着。 “好。”张锋只得蹲下去捡拾。 捡了一会儿,篓子装满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该回去了。 路上,村民见了,都相互问候一声“上山了?”当看到他们一篓子野菜,一篮子“地曲卷儿”时,都摇摇头。觉得他们家这是真没粮食吃了。 到家,让老二把野鸡放进鸡窝里堵住。 让老大张铃宰杀兔子,中午全做,让大家都吃上肉。 孩子们看到奶奶拿回来的野鸡和兔子,都纷纷围过来看。这有多长时间没吃上过肉了,肉的滋味都忘了,只知道香,香得流哈喇子。 母子俩到厨房吃了点给他们留的东西。便喊上在院子中的子浩,子依,让他们拿着几个洗菜筐和木桶到小河边去。 “你们也洗……不,你们洗的是什么呀?”在河边洗衣的几个妇女看到他们,奇怪地问。, “这不是‘地曲卷儿’吗?我娘家叫这是‘地软软’”。一个年轻媳妇说。 “‘地软软’不太好清洗,也不好吃。” “一次家里实在没菜了,我就出去捡点,结果做好,没人吃,全倒掉了。”洗衣的妇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 韩玉兰笑道:“你们没有做好,和鸡蛋炒,很好吃的。” 媳妇们都笑起来,其中一个还挤鼻子哈撒眼地说:“什么菜和鸡蛋炒都好吃,有鸡蛋,谁还吃那个‘地软软’呀?” 有个媳妇还鄙夷地小声说:“穷的吃不起饭也不吃这东西。” 韩玉兰离她们远远的,把篮子里的“地曲卷儿”一捧一捧地捧到菜筐里。 然后把菜筐放在水里,用手在里面抓了抓,草屑和小木棍从上面飘到水里冲走,沙子从菜筐里漏出,又洗了几遍就放进桶里。 孩子们照样学样,洗完后放在桶里拎回去。但心里都有一个疑问:这东西能吃吗?好吃吗? 回家的路上,大老远就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香气。老大老二媳妇正在爆炒兔肉。 “呀,娘真香,让我先尝尝。”子浩馋的垂涎欲滴,走到了炒锅前就想伸手。 老大媳妇拍了一下他的手,“去,去,是娘真香啊,还是兔肉真香啊?你个兔崽子,一会儿让你吃个够。” “哈哈哈,你们娘俩儿和兔子真亲切,一个兔崽……”快言快语的王亚芬还没说完,刘凤月就知道她要说啥了,忙捣出一块兔肉塞到她嘴里。 “呸,呸,大嫂,肉还没熟的。” “快熟了,你先尝尝。” “嗯,是快熟了,挺香的。”嘴里咀嚼着兔肉,王亚芬又给子浩捣了一块。 韩玉兰看到她们妯娌和睦、熙熙融融的样子,心甚慰。 大儿媳闷葫芦,但心灵手巧,聪明大气,没有小心眼不使小性子,不多说话但说一句是一句,含金量比较高,很像一个做大嫂的样子。 二儿媳心直口快,活泼可爱,但也没少得罪人 ,有时候人家气还没消呢她就忘了。 互补,挺好。 她进到厨房,“来,子浩,给我烧火,咱们再煮一遍‘地曲卷儿’。” 张子浩正在香呢,有点不情愿地拿起柴火,含着肉还嘟囔着:“还得再煮,也不知道这东西好吃不好吃。” “干什么都不容易啊,要想多吃肉,那得多奋斗。” “嗯?”大家都看向她,婆婆(奶)什么时候还会说顺口溜啊? “奶奶这么有学问,还一套一套的。”子浩没忘调侃一下他奶奶。 “你小子,奶奶吃过的盐比你喝的水还多。” “哎呀,那不太咸了,给我点儿。” “别贫了,水开了,小心烫着。” 韩玉兰边给孙子说笑着边把“地曲卷儿”,倒进锅里,并用勺子来回搅动。“地曲卷儿”慢慢变硬,伸展了里边的褶皱,沙土也沉了下去。 韩玉兰把它捞出来,又用凉水一个一个仔细的洗一洗、冲一冲,放到菜筐里。刷锅,开始炒菜。 忘了昨天还有三个野鸡蛋没吃,今天就配着野鸡蛋炒两盘,也没有什么油就放点盐,其它调料厨房基本没有。 炒好后和媳妇们把两大盆兔肉也一块儿端到堂屋里。 “哇,今天这么丰盛,一定多吃点。” 孩子们各个摩拳擦掌。 第8章 看看你们的菜谱 “今天大家随便吃,只要不吃的太撑就行。对了,吃完说说这‘地曲卷儿’吃着怎么样,能不能拿到镇上饭馆卖。”韩玉兰像领导发言似的安排任务。 “娘,那是镇上的饭馆,人家会收这‘地曲卷儿’吗?乡下到处都是。”老二没把握地说。 “去卖‘地曲卷儿’是不是有点丢人,太普通了。”老二媳妇附声道。 老大不屑地说:“有点像商人,低三下四的。” “都要饿死了,还说什么三六九等、低三下四?”韩玉兰瞪了眼老大,老大缩头不吭声了。 “试试呗,只要咱们送的个大、肥厚,弄的干净,不愁人家不要。不要的话,回来咱自己吃。” “吃完饭咱们挑拣些大的,我就和老大去镇上看看。” “娘,我就不去了吧,地里还有点活儿哩。”老大萎萎缩缩又很婉转地说。 “不行,穿上你最好的衣服,要不人家小二会小看我们,把我们撵出来了的,出去也练练说话。”一定得改掉他那所谓的书香清高,不想行动只想坐享其成的懒惰思想。 一听他娘那么强势,还振振有词,他蔫了,不好大声说,只能嘴里咕哝着,“我又不是不会说话。” 旁边的妻子听到,抿着嘴笑了起来。 韩玉兰看了看大家,想想也没什么事了,一声令下,开吃。 一时间,叮叮当当的碗筷声、吧唧吧唧吃肉的咀嚼声,咯嘣咯嘣咬脆骨的清脆声、滋溜滋溜吸肉汁的吸吮声奏成了一曲欢乐的、满足的交响乐! 很快大家结束了肉味大战。 接着又品尝了鸡蛋炒“地曲卷儿”,吃肉后的品尝,更加清香浓郁,男女老少赞不绝口,一致赞同到城里试试。 于是张铃背着大家兴致勃勃挑捡的“地曲卷儿”,韩玉兰带上那只野鸡,两人走向紫云镇。 …… 紫云镇在张沟村西边,离张沟村也不是太远,有三里地。 这个镇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三角洲。途经张沟村的沟水和南边冲过来的南汝河交叉处,水域广阔,淤积的泥沙也多,在此形成了个三角的平原,平整且土质肥沃,又是水陆交通枢纽位置。聚集的人多了,各行各业的人就有了,慢慢的,此地就繁荣起来,人们自发地称它为“三角堂”,后来归了县制管理,改名为“紫云镇”。 韩玉兰母子俩走了一会儿就到了。 因为这个镇水多,没有城墙、寨墙什么,是开放式的,也没有镇门。他们直接到集市上,找了个地方开始兜售“地曲卷儿”。 下午了也没多少人,要卖完东西估计不大可能。“娘,咱们就去普通人吃饭的饭馆碰碰运气吧。” “好,看南边有一个饭馆。”韩玉兰也想到这样的饭馆要这种野菜的机率大点。 说着,两人就进去了。 迎面看到的是,一个肩上搭着白布条的小二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没客人了。 “小二,小二。”连喊两声,小二才“嗯”了一声。 “你们干什么?不中午不晚上的。”可能是打破了他的美梦,说话很不好听。 韩玉兰不好意思地说:“小二,你们这里收不收野鸡,还有‘地曲卷儿’?” “什么?‘地曲卷儿’?你搞笑吧,谁吃这些?”小二声音大大的,“走,走……走!”很不耐烦地摆手道。 唉,到另一家吧。 又去了一家,见着了掌柜的,但结果也是一样。 张铃已经失望了,垂头丧气的。 “走,咱们去酒楼,你知道镇上哪个酒楼大?”韩玉兰赌气道。这次要不做几个有关“地曲卷儿”的好菜?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她心里思忖着。 “不知道,从没去过酒楼吃过。” 韩玉兰诧异地回头看了看他,同时心情又低落下来,孩子三十岁了,还没进个酒楼,这一家这是过的啥日子。 路上问了问人,然后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向了“鑫福来酒楼”。 走到门口,哇!还真别说,酒楼真气派! 高门台,油光蹭亮,两边两个大石狮子,特别威武,狮子的眼珠是黑色的,嘴里的圆球是深黄色的,不伦不类但很唬人。门很大,枣红色镶着金边,但现在都是朝里开着的。 张铃不敢进去,畏畏缩缩。 韩玉兰一看这架势,不再强求,自己背着背篓,拎着野鸡就上去了。 “小二,掌柜的在不在?”她故意大声地说。 “不在,和东家出去了。”小二抬头看了一眼她的穿着打扮,漫不经心地说。 “那我给你说,还是给掌柜东家说?” “什么事,说吧。” “让你们东家发财的事,你能当家吗?” “发财的事?”他摸了摸后脑勺,那我得给掌柜的说,万一错过了,事后掌柜的知道了,那不要炒我鱿鱼了吗。 “你稍等。” 他立马就跑上楼叫掌柜。边跑还边心里建设,他乡下爷爷说过,在这里干活,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说不定你看不上的人会带给你一生的好运,对进了“鑫福来酒楼”的任何人都要和颜悦色地对待。 就这样,小二的善意让韩玉兰心里好受多了,烦躁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了。 “大娘,我们的掌柜和东家都回来了,在楼上,请上楼。” 韩玉兰叫来张铃,帮助背着背篓,拎着野鸡,在大厅等着她。自己独自登上了楼梯。 上得楼来,韩玉兰就被那富丽堂皇的装潢所震慑,不禁感叹,有钱人是真有钱啊! 在小二的指引下,进了一个房间。房间倒是极为雅致、幽静。 这时站着的一个中年人开口了:“你有什么好方法让我们东家发财啊?”可能觉得是一个其貌不扬、衣着普通的老妇人吧,他有点不相信,然而还是微笑着问。 年轻的公子哥儿坐在那儿很严肃,也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正好,东家和掌柜的都在。”韩玉兰稳了稳神儿道。 “我先看看你们的菜谱吧。” 两人明白了什么意思,看着她是个老妇人,掌柜的说:“我们还有事,你还是回去吧。”说完还瞪了一眼小二。 小二心一沉,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心里也一阵懊恼。 “我就看一眼,没关系的。”韩玉兰不想错过机会,穷追不舍。 东家点了下头,掌柜的拿了菜谱递给了韩玉兰。 哇塞,太好了!韩玉兰不禁喜形于色:这么大个酒楼,没有“地曲卷儿”的影子,这就好办了。 她正了正色,从容自信地说:“我会做几种‘地曲卷儿’的菜,家人觉得吃着挺好。现在这里的厨房也不忙,我去做,做的不好,不入你们的口味,给小二们吃,也不费事。如果东家和掌柜觉得可以,好吃,那咱们再商量,可行?” 掌柜的眯着眼疑惑地看了她一下,然后转向东家。这个时候不是饭点,酒楼没客人,厨房和厨师闲着也是闲着,东家便随意地点了点头。 于是掌柜的叫来了小二,安排了小厨房。 韩玉兰也下楼叫上了儿子,把东西拿到了小厨房。 第9章 倾心授业,认真教学 小厨房比较特殊:小巧、干净、整洁,锅碗瓢盆规整得有条不紊。可能是给单个人做饭的,或是经常在此研究菜式的,调料一应俱全,就是一些作为药材的香料大多也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就大大方便了韩玉兰。 前世的韩玉兰是个宅女,除了到学校就是在电脑前写教案看小说看视频,要么到厨房研究调配美食,外卖倒是点了几次,看着油乎乎的东西吃起来有点担心,后来就基本不点了。 虽然不是吃货,但那些做菜的基本方法还是懂的,说不定现在做出来的饭菜在这里还是人间美味呢。 材料都是现成的,又有张铃帮着烧火。一柱香功夫,几盘“地曲卷儿”的菜就端上了楼。 只见“地曲卷儿炒鸡蛋”:墨绿和橙黄相间,上面还点缀着少许的小葱花小枸杞,色彩斑斓,油汪汪的,看起来非常美味。旁边还放着几张刚做好的雪白洛馍。 两人拿起筷子吃起来,入口鸡蛋滑嫩,地曲卷儿香鲜,别有一番风味。卷上一个洛馍,咬一口,呀,外边的筋拽和里边的鲜软相得益彰。 接着是“三鲜地曲卷儿”:有黄瓜、洋葱和五花肉。色香味俱全还香鲜脆口。 “酸辣地曲卷儿”,有酸白菜、酸豆角和泡椒。尝一口,酸爽无比。 还有“凉拌地曲卷儿”、“虾仁地曲卷儿汤”:捣一口凉菜,再喝一口这个汤,凉丝丝,暖烘烘,夸张一点冰火两重天,真是沁人心脾。 最后端出来的是“地曲卷儿韭饺”。 当然色、香、味必须得齐全。 吃到最后,两人同时站了起来,纷纷赞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高手在民间啊! “赏。”公子哥儿大声说。 掌柜的马上提醒:“这是卖菜方的,咱得商量。” “好,叫上来吧。”公子哥儿有点忘形,还以为在外边和狐朋狗友以及生意场中的朋友在吃饭。 张铃在小厨房里还有点诧异,娘这是什么时候把菜做得这么好,我光是看着就觉得好吃。疑三惑四间,他娘已经上楼去了。 “东家,掌柜的,味道怎么样,入不入口?” 东家正想说,太入口了,掌柜的就故作轻描淡写、若无其事地先开言:“还可以,这些方子,你打算怎么卖?” 韩玉兰怎么会没想到这些,装,伪装也是一种经商的手段吧,但她只想着能把“地曲卷儿”卖掉就很好,这可个长期生意。 “东家和掌柜的说吧,我听听。” 公子哥儿想着往低里压价,马上说:“不管简单复杂,都十两银子,行吗?” 韩玉兰有样学样,憋住惊喜,想到:我的天,那这钱也太好赚了,用盐、调料拌拌也值十两银子?! 正愣神间,“二十两。” 公子哥儿代入式地认为韩玉兰不同意,生怕掌柜抢了他的话,搞砸了事情。也显得他没有什么权威。 这对于韩玉兰来说,真的是意外惊喜。 “可以。”不知道这时她的腿惊得打颤了没。 “就这么说定了。”公子哥说着,让掌柜的去拿契书。 拿过来后,双方在场,边说边写。互相都加了限制内容。比如:方子不能再给别的酒楼,除自家用外;地曲卷儿只收韩玉兰家的;地曲卷儿必须清洗干净等等。 双方按下手印,待送到官衙备案。 掌柜的拿出了一百两银票和二十两银子。 “以后有什么好的方子,还要不吝出手,我们酒楼不会亏待你的。”微笑着递给她。 “好说好说。”娘唉,外交辞令都用上了。 韩玉兰数了数放进掌柜给她的荷包里,略背身又随手把银票放进有痣的手心里,放入空间。 双方满意,就下楼来。 “娘,娘,怎么样?”儿子迫不及待地小声问。 “回去细说。”给儿子使了个眼色。 “地曲卷儿”按十三文收购,这个价不低但也不高,都知道太难洗了。 韩玉兰也没讨价还价,地里山上太多,就是费点功夫。最后称了称,还剩下二十斤,二百六十文。一只不算很大的野鸡按五十文 韩玉兰示意儿子接过了掌柜给的三百一十文。就到一边给儿子交代要出去买些什么的必需品,后到哪里等她,并递给他五两银子。 “我怕教完厨师太晚了,你先去买。”不待儿子有什么反应就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已经有好几个厨师等在那里了。掌柜的又让一个小学徒拿着笔墨纸砚候在那里。 所有的食材都备好了,韩玉兰以满腔的热情投入到每一个菜式的讲解和示范中,她教一步,说一步的作用、效果,并举一反三,有问必答,并让小学徒简洁地写下步骤。 待讲解完了六道菜谱,出了一头汗,妈呀,比前世教书还费劲儿。什么色味搭配,什么拓展思维,一点不藏私地全讲出来,那真是倾心授业,认真教学。 在场的人特别佩服,掌柜的也对她刮目相看。这是破了他的几观啊,这个老妇人是可交的,说话果断利索,有条有理,人品高洁。 出了酒楼,天也晚了。 掌柜的让小二用马车送他们回去,并带了一食盒酒店里的饭菜。 在镇口路边,看到了买完东西等在那里的儿子,招呼小二停下来,一起把东西装到马车上。 一路上,张铃满心欢喜地向母亲细说着他采购的每一件物品,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回到村里,正好遇到村民们吃完晚饭没事干,三五成群地悠着玩儿。一看村里来了马车,十分好奇,纷纷围上来。 “这马车真大啊!” “这是上谁家啊?” “咦,张铃和他娘怎么出来了?” “哎呀,还有这么多东西。” “呀,还有酒楼的食盒,我认识的。我干过活的主家老是叫人用这些酒楼的食盒送饭。” “这张铃家发财了呀!铃儿,你们这是干啥了?” “……” 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 吴燕儿也在人群里,羡慕极了,转身回家找她婆婆去。 孙二婆子在家里也听到了,连忙跑出来看,一下子就嫉妒恨上,嘴上就闲不下来了。 第10章 得学会拒绝 “哼,这是到镇上卖了一圈就买了这么多东西啊?以后一家子就都跟着你吃香喝辣的了。”孙二婆子口不择言地拣狠里讥讽。 “是啊,总比有些人成为家里的累赘好,她要卖还没什么东西卖哩!”韩玉兰反辱相击。 这人天天跟刺猬一样不扎你几下心里就不安生。和这样的人作邻居那是烦不胜烦,原主以前曾想过要搬离这里,“择木而栖”。 可是穷的连饭都吃不饱,还咋顾忌这种牛鬼蛇神,便壮着胆子鼓励自己,凡是不要脸的,你比她更不要脸,她骂你,你往狠里骂她,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这样心理建设一番,心情就好了,胆子也大了。 “真有本事啊,不要脸!” 这次有外人,自己也忙,韩玉兰不想多理这类人,笑人无,恨人有的。 “不要了,给你吧?因为你没有!” 众人哈哈大笑。“婶子现在真会说话。” 面对刚才大家的询问,韩玉兰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说他们在山上捡了点“地曲卷儿”,洗干净后卖给了镇上的酒楼,并签订了协议,以后都要天天送的。 村民们高兴了,那他们也可以捡“地曲卷儿”卖了? 只听韩玉兰说:“酒楼是要求高质量的,要大的、厚的、洗干净的,只要我们一家的,我们的协议盖的有红印。” 停了一会儿又补充道:“酒楼掌柜说,如果收别人的,比较杂,万一客人吃出了沙子、草屑什么的,酒楼会被投诉,这就砸了他们的招牌。” 村民有的撇嘴有的点头,韩玉兰才不管这些,只顾帮助酒楼小二和家里孩子们把东西拿回屋里。 老大媳妇儿也把食盒里的菜倒出来,把食盒刷了刷,递给了小二。 韩玉兰拿出十文铜钱塞给了小二。 “谢谢你了,今天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卖了这‘地曲卷儿’。” 小二不接,“都是大娘做的好。” “拿着吧,好人有好报。路上小心!” 小二有点不好意思地接下了,心里美滋滋的,好人有好报,我这成了好人了?哈哈,然后愉快地“驾!”,赶着马车走了。 韩玉兰刚进屋,就听到院子传来二弟妹的声音:“大嫂啊,你们这是去了镇上?听燕儿说,你们买了很多东西。” “嗯,铃儿买了点必须用的东西。你吃过饭了?” “吃过了。这不是今儿个钊儿又喊着腿疼,想跟你借点钱给瞧瞧。” 呵,合着是来打秋风的,还名正言顺、理所当然。 钊儿是二弟张水江的二儿子张钊,二十七岁,很本分很孝顺的一个孩子,婆婆没去世时,曾瘫在床上半年,张钊抱着奶奶换床时,一脚踩空,刚好弹在粗棍上,奶奶没事,他却断了腿骨,瞧了不少郎中,都说治不好了。 媳妇也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因为同是一个婆婆,孩子们的亲奶奶,出了事要承担,他们家也给了不少钱。现在婆婆也去世了,还是来要这要那,说是借的,可从来没还过。 想想侄子也可怜,再想想他爹娘又可气。 若不是相公体弱多病,若不是自家孩子多,若不是老二家撺掇,公婆也不会让他们分出来。 韩玉兰虽然学得泼辣但也讲理,只要他们一张口,就有求必应。但这理直气壮,颐指气使的嘴脸,她实在看不过去。 “今天是卖了点‘地曲卷儿’,也没有多少钱。” “我听燕儿说,一马车东西。” “那是跟酒楼订了合同,酒楼给的定金,我让铃儿都买成了生活的必需品。” “对了,还有酒楼的食盒。”二弟妹又补充了一句。 “是啊,酒楼送的。” “我还没吃过酒楼的菜呢。” “我也没吃过,我们全家人都没吃过。你们老三还吃过。” “要不,我拿一份让钊儿尝尝?”真是恬不知耻。 “不好意思,我们家人多,小孩子也多,这些还不够塞牙缝呢。” “哼,还大娘哩,都不想想亲侄子。”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得不到东西,生气地转身就走,嘴里还嘟嘟囔囔着。 “他二婶,慢走啊。”她扬着声音,哂笑着送客。 这一番舌战,惹得大家起先都呆愣愣的,继而哄堂大笑。 人啊,得学会拒绝,别不好意思拒绝他人,反正那些好意思为难你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回头对屋里的儿孙们说“记住,自己不情愿,或者没时间没必要帮助别人时,就直接拒绝,否则你心里会很难受,以后也会很麻烦的。” “好的,娘。” “记住了,奶奶。” “明天全家都去捡‘地曲卷儿’,回来后到河边洗,不会的让子浩、子佑教教。”韩玉兰在饭前下了最高指示。 晚上的饭就比较丰盛了,热了些在镇上买的肉包子和酒楼送来的菜。又熬了一大锅绿豆汤。 这是大家近段时间第二次吃肉了,都吃得满足、尽兴。 到院子里转转,消消食,洗漱,睡觉。 一拴上门,躺到床上,就不想动了。 这一天紧张的,为了口吃的,上午下午不停地劳作,什么时候才能躺平摆烂,自己可是个宅女啊。 闭上眼就睡着了。 …… 次日,天刚亮,老二就在外边敲门了。 “娘,娘,今个早点去看看吧。” “听到了,别叫了。”居然还有起床气。 磨磨蹭蹭起来后,看到俩儿媳妇正在打扫卫生,欣慰。 洗漱后拿了点昨天的凉包子,背着背篓和老二就上山去,吭哧吭哧到了地方,呵,收获大大的。 几乎每个套里都有东西,大多是野鸡。有两只兔子,还有一只黄鼠狼。 “黄鼠狼放了吧。” “为什么?那也是肉啊。”老二有点不情愿,以前逮还逮不到呢。 韩玉兰就普及知识,“听说黄鼠狼的肉臭还有毒。它排放的臭气可麻痹人,轻则头晕目眩、恶心呕吐、产生幻觉,重则有生命危险。它还记仇报复。” “那赶紧放掉,我都不敢摸了,怕碰到它。”张锋瑟缩着手。 害怕真吓住儿子,韩玉兰又说:“民间还说它是‘黄大仙’,是人们崇拜的五仙之一,说它能治病,进家还能招财。” “娘知道的真多,听娘的。”然后对着黄鼠狼说,“黄鼠狼啊,黄鼠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一次你上当了,没得到好处啊,差点被吃。”这次张锋也不解绳套了,而是用镰刀把绳子割断,放走了黄鼠狼。 其它的都搜罗到一块,居然得了七八只野鸡和两只野兔,大丰收了。 两人赶紧拽点藤蔓捆绑捆绑放进背篓。然后寻找诱饵,重新下绳套。 收拾完这些,便开始捡‘地曲卷儿’,待两个背篓都装满了,下山。 他们不知道,村头一棵大树后,一双眼睛紧紧地追随着他们…… 第11章 空间扩大 这一次熟练多了,用的时间也短。到家里一看孩子们还没回来,给儿媳妇交代一声,把野鸡野兔放进昨天老二临时编的笼子里,又把各自背篓里的“地曲卷儿”放进木桶,拎着到河边去洗。 今天捡得快,草屑比较多,就离洗衣的地方稍远一点。 有洗衣的妇人看见了,撇撇嘴说:“婶子离那么远洗啊,这是赚钱了,怕我们沾光啊……呵呵,我开玩笑的。” 这头一开,妇人们便开始叽叽喳喳地八卦起来,有人趁机大声地询问,在哪里捡的?到哪里去卖?多少钱一斤? 这些问题韩玉兰在家里和孩子们都统一了口径,所以就一一的回答。 有两个小媳妇儿就动起了心思,嘀嘀咕咕的,然后端起木盆说我们洗好了,先走了。 回家后让全家人都去捡‘地曲卷儿’,在家冲洗后就去了镇上。 “哪怕是五文一斤,我们也能挣钱。”她们打算就是卖便宜点。 “就是,不行的话,我们也到酒楼看看。”另一个信心满满。 “再不行的话,我们拿回来自己吃。” 两人好像发现了宝山,哈哈大笑。 …… “奶奶,奶奶,秀芝婶儿和巧婶儿在村里的路上骂你呢。我说‘不准骂我奶奶’,她们还瞪我。” 吃过饭,韩玉兰正在厨房煮“地曲卷儿”,就听到子秋哭着回来说。 “他们为什么骂我呀?” “他说你骗她们,她们到镇上卖‘地曲卷儿’,没人要,别人还说她们想钱想疯了。”子秋委曲的小嘴叭叭的。 “哦,这些人真是的,不知好歹!别哭了,她们不对,再哭我的小秋就成了小花猫了,走,和奶奶一块儿看看去。” 出得门来,迎面看到两个气呼呼的小媳妇。 “韩……张大娘,你说镇上收‘地曲卷儿’,怎么哪里都不要,酒楼更是不要,你莫不是骗我们的?”一个说。 “就是,人家还说我们拿着狗屎去侮辱他们,把我们撵出来,可丢人了。”另一个接着说。 韩玉兰真想说,活该,就这种心机。 但毕竟是长辈,人家也没直接指着脸骂她,就和颜悦色地说:“镇上只有一家酒楼要,也只要我一家的,不信你们到‘鑫福来酒楼’问问。 我一个老婆子了,你们也别想歪。 那是我送的‘地曲卷儿’好,厨师做的好。不是哪个饭店都能做出的。” “那以后你给我们卖,我们出帮忙费行不行?”叫秀芝的那个媳妇脑子转得特别快。 “我昨天回来时就给大家说了,酒楼怕收的太杂,吃着不干净,砸了牌子。” “那我们卖给你,行吧?”巧儿也想到了这招儿。 “行啊,我收。不用洗,捡回来直接到我这里卖,八文一斤,只要大的、厚的,剩下的拿回去自己吃。” 两个人马上喜形于色,激动地就要拉韩玉兰的手,“太好了,大娘,我们以后就送到你这儿。” 比自己到镇上卖的价格还高,能不兴奋吗! 此时,周围围了许多村民,闻言都高兴地回家背背篓去了。 不出钱的广而告之,完美! 韩玉兰想了想把收卖“地曲卷儿”的事交给老大,自己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还是放手让孩子们干吧。 他喊来老大,郑重地交代老大,“此事以后你负责。” 张铃本就是个不爱干重活的,这会儿一听高兴地应下,求之不得呢。 于是,他们下午去卖“地曲卷儿”和猎物后,就买了两杆秤,可多人称;又买了些糖果,鼓励孩子们;买了些肉和红糖,给家人增加营养。 韩玉兰还在发愁“地曲卷儿”多了,酒楼吃不下,掌柜的说,多多益善,东家在外县还有几家酒楼哩。 “这可真是喜事啊,我们村里的人都能吃上饱饭了。谢谢你啊,掌柜的。”韩玉兰想到要收村人的“地曲卷儿”,村民们也有钱赚了,手里就会活泛点,顿时觉得自己也挺善良、挺伟大的。 “不谢,不谢,那是你的东西好,又会做菜。”掌柜的真心喜欢她做的菜。 又做了件正能量的事,我的空间是不是有很大的变化?韩玉兰很遗憾昨天晚上没进空间看一看,她现在有点迫不及待了。 一直宠溺娇惯着的老大,好吃懒做心眼多,又眼高手低装清高。和她来过两次,也放低了身价,明白了自己的斤两,能和外人说上几句话,能帮着家人出力流汗了,她心甚慰。还得继续锻炼他,想着孩子们的教育,她不禁叹了一声:任重道远啊! 跟儿子商量好,回到家就让张铃给村长说。不是说找不到人,而是愿意的人太多了,这好人就让村长做吧。 和儿媳妇说好晚饭吃肉,自己就进屋拴门,瞬间进入小布袋。 嚯,这变化可老大了:放眼望去,空间增大了两倍,一边是凸起的山,一边是细泉在往外冒水,凹地都形成了一个小水池。脚踩的地上是黄土地,她蹲下抓了一把仔细看看、闻闻,很细软、湿润,没有什么味道。 脚下一片土黄色。一点绿色、黑色都没有,除了脚边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其它一根毛也没有。 这是让我从头开始打天下啊,是让我享受一张白纸可以任意涂鸦的快乐,还是让我经历从无到有的磨练呢? 唉……唉…… 首先,盖个屋吧,可以放东西,不会潮湿。 明天上山解决,其次是床,可以在里边休息。再次…… 对了,不是有一百两银子吗,现在也不能立马盖新房,先武装一下我的空间,慢慢让空间来创造财富。 明天还去镇上,改天去县里看看。 捋清轻重缓急,排好主次顺序,出去睡觉。 一夜无梦。 次日吃过早饭。 照例和老二上山。 不过这一次就没那么多猎物了。从乱草上的脚印来看,有人来过,且动过绳套。 殊不知,柳花枝一家要不回钱,心中愤懑,时刻“关注”着韩玉兰家,昨天看到他们母子两个高高兴兴地回来,就顺着他们的踪迹侦察了一遍,发现了绳套,学不会就破坏个殆尽。 老二生气地一一解下来,扔到一边。 可喜的是,转到灌木丛后边,发现有两只小野鸡,算是有点安慰。 “是该换换地方了,走吧,全拿走。”韩玉兰说。 儿子还有点不死心,觉得这个地方鸡屎多,可能还有野鸡。 “咱们分头找地方。”她正好可以做点小弊。 看到茂盛的野菜、野草,连根拔出扔进空间;看到能拔出根的果树,连根拔出扔到空间;看到好看的花也连根拔起;看到苹果树、梨树、板栗树、茶叶树、橡树等统统扔进去。看到大木头,带痣的手就摸上,看到什么,凡是有点用的手一摸,意念一出就进去了。 那边还有一片竹林,太好了,在空间搭个竹屋,岂不美哉! 到跟前一看,傻眼了:那么粗的竹子,我砍断一根得多长时间啊,一天也砍不够一个小屋的。 发愁啊,发愁。锯子、斧头、砍刀、收竹子的机器你们来啊!! 什么也没有,我太难了。 用带痣的手摸着试试,进……进……。 “哇”欣喜若狂。 居然带根进去了,大小都能进。 好,我进,我进,我进! 停,弄一空间竹子算什么事哩,够用就行,不要贪多了。 再想法送点动物进去,繁衍生息。 “娘,你找到几个地方?我那边放了五个绳套。” 张锋呼哧呼哧地跑过来。 “咦,娘,这竹子怎么被人薅去了,谁这么大劲儿,还露出这么多竹笋,这边上也可以下套。野鸡听说晚上还有睡竹子上的。” 一听到竹笋,韩玉兰欣喜若狂,完全屏蔽了儿子先前的问题,竹笋可是好菜,还可以卖钱,便伸手拽起来。 张锋疑惑不解,“娘,你拽那些东西干啥呀,也不会吃,苦涩又有土腥味。”说着就又下起套来。 韩玉兰喜不自胜地解释,“那是不会做,等我给你们做好,你尝尝就知道好吃不好吃。” 这东西有点重,少挖点回家做做再说,现在已经是晚春了,有点老了,不是太好吃。挖了三四个就停下,还是以捡“地曲卷儿”为主吧。 “嗯,下吧,我去找点诱饵。”韩玉兰忙掩盖似地跑走了。 第12章 这是一棵何首乌 拾掇完毕,从山上往下走了一段,开始捡起“地曲卷儿”。 石头上也有,老二跑到石头上捡,一不小心背篓里的“地曲卷儿”歪洒到石缝里。这石缝湿润润的,不好往外掏。 “娘,你看这是啥植物,枝叶茂盛,下边还可湿,是不是有水?” 韩玉兰笨拙地登上石头,低头一看:“天吔,这是一棵何首乌,很贵的药材。老二,你的运气咋这么好啊!” “你认识,娘?”老二也一头懵。 “你爹的一本书上有图。”随口编吧。她对何首乌再熟悉不过了,前世爷爷院里就种了一棵,天天她扫地拨楞得都没皮了,“咱想法把它挖出来,看看多少年份的。” 这么昂贵的药材,以前咋没见过呢,看起来我的运气真是好,张锋不由得自信起来,“没事,儿子有劲儿,我慢慢搬这个小点的石头,再礳一礳,根部就会露出。” 韩玉兰把镰刀也拿了过来,又削了个很尖的树枝。 两人搬搬,挪挪,拽拽,剜剜,总算看出个雏形,像一个不完整的赤裸小小人,黑褐色。 “这就是何首乌,具有解毒消肿、润肠通便的作用。哦,还有使头发黑,使脸变漂亮的作用。” 张锋赶紧脱下外挂包起来。反正现在天也不冷了。 韩玉兰看着这幼稚的动作,忍俊不禁。 今天虽然猎物不多,但却得了个何首乌,收获大大的。两人说着笑着地回家去。 远远地看到自家门口黑压压地围着许多人。 这是出什么事了? “张奶奶,好多人上你家去。”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看见她就扑过来。 “唉,唉。”咋这么亲啊,是自己的亲孙子?也没有这么小的啊。 弯腰一看,是昨天给过他糖的小男孩儿。 “乖,真乖,改天还给你糖吃。”看起来空间里得放一些哄小孩儿的东西了。 小孩儿欢天喜地地牵着她的手往人群走去。 人群里,个个都背着个背篓,正听着张子淇很严肃地说:“不要挤,都排好队,这样快点!狗蛋儿,往巧婶后面站,不要站偏了。” 这孩子还真行。 院子里张铃看着秤,报着数。 地上是大儿媳、二儿媳、子依、子秋在挑拣送来的“地曲卷儿”。 一旁的破桌边是十二岁的张子浩,他一边拿着他爷留下的破纸笔,一边在记着。嘴里还喊着:“二木叔,三十斤半,二百四十四文 ,在这儿按个手印,给你钱。” 二木接过来,笑得滑稽极了。没有门牙的大嘴格外醒目,他的门牙是一次在镇南小码头扛包时,跌倒磕掉的,没钱镶治就这样了,当时扛一天包二十五文,不管饭。 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赚了二百多文,他都要高兴疯了。 “莲儿大娘,二十五斤零二两,二百零六文。”他挠了挠头,扯了下子淇,“是不是?子淇子佑再算算,零碎的不好算。”他小声地问。 “对。” “对。” 两人停了一会儿,在地上画完,异口同声地说。 “莲儿大娘,按手印,给你钱。” “哎呀,孩子们有本事,还能算账了,长大肯定能当大官。”她认为算账就会当大官。 “同子大伯,二十斤,一百六十文,按手印,给你钱。” 张同子手足无措地喃喃着:“不用按不用按,都是自己人。” 韩玉兰挤过去,看着这全员出动,全员参与的局面,满意极了。 这是他们昨天在饭桌会议上商量好的,铜钱也是她未雨绸缪地在酒楼和掌柜借的。 至于按手印儿,这个可是她的死结。 前世她的学生毕业了,领毕业证那天,一个学生托人捎信说他干临时工不好请假来。 她也心善,就叫了一个离他家近的另一个学生带回去,没签名没按手印。时隔三年,那个学生来要毕业证,她已经把这事儿给忘了。 给另一个学生打电话,不承认,死不承认,还埋怨、诅咒。 时间长了,她也没有留下证据。 只得和学生一起利用个人关系,往上边单位一层一层地跑,一层一层地说好话,给人家买水递烟的,最后和这个学生还闹得不愉快。 失败啊,相处融洽,亲如母子的师生关系,毕业以后,除了有事找你,其它不再往来。 更有甚者,工作一不如意,有人还觉得是你教得不好。 就像孩子觉得你的基因不好一样。 在经济社会,人情淡如水。 当然,也不尽然,有的一生都相处得很好。 吃一堑长一智,想远了,韩玉兰自嘲地摇了摇头。 “他张婶儿啊,你这几个孩子可真能干,不干是不干,一干不得了,我看着都眼馋。”一个老婆子看到韩玉兰就夸奖。 “是啊,是啊,你也给我们办好事了,你说这农闲时候,我们也没事干,整天净吃了。” “能给大家找点事儿,挣点小钱就好,我也没有什么大本事。”韩玉兰谦虚道。 “对了,铃儿说过了吧,每天就上午收。主要是还得洗,还得送。下午送来没时间洗、送,隔一天就沤烂了。”她实话实说。 “都知道吧?”她又大声地解释了一遍。 大伙儿看她急于讲清楚,也都笑着大声回答:“知道,知道。” 韩玉兰看到村长也在众人里,对着他笑笑说:“村长,您也来了?您看这样办行不行?” “行,行,你们想得很周到。”村长赞赏地点头应和。 韩玉兰和张锋把背篓背到屋里,把东西倒在吃饭的桌子上开始挑拣。 张锋找了张油纸重新裹了一下何首乌,放到一边。 “娘,这么多也不好洗呀!”老大张铃很负责任地跑过来问她。俨然像一个中层领导。“快收完了,已经有几百斤了,咋洗?”张铃有点发愁。 收完以后,堆了一院子“地曲卷儿”。 “找点人吧,洗一次十文,这又是蹲又是站的。” 接着又补充:“老大老二媳妇一起,再找十人就差不多了。” “怎么送啊?这么多,那得有多少筐、多少篓啊?”张铃有过送“地曲卷儿”的经历,十分为难。 韩玉兰想了想,对老大说:“你去给掌柜的说一说,让他来拉吧,多带点篓、筐。” 又皱着眉看着张铃:“以后多动脑子,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别一有事就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 说完不等回应就蹬蹬蹬地拿着东西到河边洗“地曲卷儿”了。 第13章 救人 不一会儿,俩媳妇儿找的人也到了。 人多力量大,待教会了那些人怎么洗,就快多了。 回来后,又和家人们在厨房里煮洗,最后韩玉兰把关,放到一个个干净的容器里,等着酒楼的马车来。 很快,老大领着人回来了。 掌柜的还亲自来,带着两辆马车,一大摞筐子,还有一杆大秤。 看着满头大汗的一家人,掌柜的很感动,连称呼都变了。 “老嫂子,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劳烦你们跑一趟,实在是太多了,没法送过去。” “无碍,我先把洗好的称重装起来。”掌柜的很高兴,这次东家又赚不少钱,那么多酒楼全部都上了这个特色菜,客人们反馈很好。 装完,扣出昨日的定金,掌柜的拿出钱感谢地说:“老嫂子办事可真利索,东家直夸你。”并约定第二天还在这个时候过来。 子浩看着剩下的铜板,还没有给村民的多,有些沮丧。 “不少了,这都是咱的加工费。等于咱买村民的东西,加加工翻一手赚的。” 这一说,孩子们也反过劲儿了,都说:“不少不少。” 子淇说:“商人就是赚的这种钱?一买一卖的,只不过我们费了点事,我们这和商人一样?” 张铃扭了扭眉,父亲这文化人的清高等级是下来了。 韩玉兰抿嘴笑了,“不说了,填饱肚子为好,人生来不就是过好日子嘛,跟你爷似的,那得有条件。 “都想想,接下来做什么,先做什么,后做什么。当然打扫卫生是必须的。” “吃饭更是必须的,老大,把今天猎的野鸡再杀一只。” 吃罢饭,在饭桌上韩玉兰就拿出了宝贝,大家骇异地围过来。 “看看这是什么,这叫何首乌!是名贵药材。生的呢具有解毒消肿、润肠通便的作用。炮制一下,能乌发,养颜美容。” “哇,像脱了衣服的小小人。”子秋先说。 “还是晒黑的人。”子依补充。 “嗯,它的叶子是这样的,看看,以后见了慢慢挖根。” “人参的叶子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子秋问。 “人参的叶子不是这样。人参的叶子一般是像手掌样的五片叶子,三大二小,有小叶柄,成熟的还会结小红果子。这样,这 样我在你爷的书中看到过图,后来就再没见到过。”韩玉兰边说边用手指在桌上蘸着水画。 “一会儿,我到镇上问问,看看值多少钱,合适了我就卖,不合适改天到县上去。”她补充道。 “娘,我跟你一块去吧?”老大赶紧说。 “这次让老二去吧。人家问啥个地方挖的他好回答。”其实是自己不想偏向。 “老二,换衣服,咱们一块去。” “我没有什么好衣服,就这吧,这衣服也不赖。”老二嘿嘿地笑着。 “若卖掉,给你们买衣服,这次你可要下力的呀。” “走吧,我浑身都是劲儿。”说着两只胳臂向上抬了抬,也只像两根瘦巴巴的棍子。然后放下胳膊把油纸包放在背篓里,背到肩上。 镇上的药店她熟悉,“吉仁堂”、“至善堂”、“德医馆”,原主为给张树山看病,没少去拿药。 两人到了镇上不用找,韩玉兰就提议:“咱们去‘至善堂’吧,店大药全,可能会给个实价。” “娘,店大还欺客呢,会不会骗咱?” “走吧,问问再说。”韩玉兰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觉。 一到“至善堂”就找赵大夫。 “赵大夫在吗?”她又大声地问,好像以此证明她是熟人。 “在,你……你看着很熟悉。是来看病的吗?”赵大夫问。 “我是东边张沟村张树山的媳妇,以前老带着相公在你这儿瞧病。这几年相公没了也就没有来。” “啊,张树山家的……,张树山可是个好人,有才,文化人啊,可惜了。我听说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赵大夫病人多,但一听张树山他印象深,那个病 人文绉绉的,很有礼貌,就是身子骨弱,经常来看病。接着就问,“你哪儿不舒服?” “赵大夫,我儿子在山上挖了一个药材,你看看能值多少钱?”说着把何首乌给拿出来。 “呀,这是什么呀?就像一个小人,没见过。”正瞧病的患者惊讶道。 “这是人参,像人嘛!” “我看不是,听人说人参像白萝卜,起码是白的吧。” “这是紫色的,不知道,让大夫说吧。” “……” 大厅里的病人也众说纷纭。 赵大夫一锤定音,“这是何首乌!”他仔细地又看了看,“这是一棵百年以上的,在哪儿挖的?” “在紫云山,潮湿的石缝里。”张锋急忙接口。 “哎呀,这更好啦,常年潮湿温润,药效加倍。” 看了看韩玉兰又说,“要说多少钱吗,咱们镇子紧挨着山,说缺也不缺。价格不高,最多二十两。要是在县里,会二十五两以上。” “赵大夫,咱们也是熟人了,既然这样我想去县上看看,不行的话,我再拿回来二十两卖给咱药堂,你看可行?” “行……”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一声尖利的叫声打断。 “大夫,大夫,救救我的孩子!” 惊得大夫差点把何首乌给震掉。 韩玉兰赶紧接过来,包好塞进张锋怀里。 转过来一看,一个妇人跪在赵大夫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哽咽着说,自己儿子吃小杏子卡住了,什么方法都弄不出来,孩子都快憋死了。 再一看旁边人抱着的小孩,可不,满脸青紫,呼吸困难,眼睛都要闭上了。 来了,前世穿越小说不是白看的,一定是海姆立克急救法跟着来了。 果不其然,赵大夫听完后也一筹莫展。这几年像这样憋死的小孩也有好几个。 “让我试试。” 一听试试,一看是一个村妇,那个妇人有点怨气,人命关天啊。又双眼含泪地祈求赵大夫。 “我们也没办法,让她试试吧,活马当成死马医吧。” 韩玉兰上前抱过孩子,让刚才抱着的人扶好孩子,她转到孩子身后,双臂环抱腰部。 摸到肚脐,默念着剪刀石头布,反复向后上方挤压。 一遍又一遍。 眼看着周围病人不忍心,不愿意,就要埋怨、咒骂她了。 “噗嗤”一声,一个小杏冲出来了。 孩子“哇”地一声哭起来了。 “好了好了!”医馆里顿时沸腾起来了。 赵大夫欣喜若狂,急忙拉住小孩把脉。 “没事没事了,我再给他开点压惊的药。” 小孩子哭着、揉着眼睛,夫人也喜极而埋怨起来,“宝贝啊,让你慢慢吃,慢慢吃,你怎么那么急呀!这眼措不见就出事了,啊?”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场合不对。马上过来跪在韩玉兰的脚前,“谢谢啊,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你救了我儿,救了我全家啊,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呀!”说话极度夸张。 拉着儿子也跪到韩玉兰面前,“给恩人磕头,谢谢恩人。”并诉说着,“今天我们店里收了一筐‘麦黄杏’,没想到儿子伸手就拿着吃,谁知道吃的急了就被卡着了。” 站起来,拉着韩玉兰,“走,去我店里去看看。” 原来她是杂货铺的老板娘。 听周围人说,夫妻两人忙于做生意,怀过几次孩子都没保住,将近四十了才勉强保住了这个儿子,孩子今年才四岁。 赵大夫也满脸惊喜,后又祈盼地说,“老嫂子啊,你这是什么方法?能不能给我说一下,这样能救很多人呀?” 第14章 美美的打算 韩玉兰本就没想藏私,这是好事啊,应该把前世好的急救方法传给药铺,会挽救很多人的。 她也不能说这叫海姆立克急救法,是一个叫海姆立克的外国人发明的救人方法。只能说:“赵大夫,其实很简单,六个字就能掌握。” “哪六个字,我拿个笔,记下来”说着就让药童去拿笔墨纸砚。 “不用不用,就是小孩子玩的游戏。” 然后对着大家说,“大家小时候玩过‘剪刀石头布’没有?” “玩过玩过。”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就是剪刀石头布,你们看。”她随手拉过来一个矮个子人,站在他身后,双臂环抱他的腰部。 “第一、比剪刀,用右手摸到肚脐往上二指距离。第二、比石头,握左拳用拳心对准肚脐上方,放到剪叉位置,不能把指头节对准怕损伤内脏。第三,右手起来张开像布包住拳头,反复向后上方挤压。直到东西冲出,解除孩子气道梗阻的危险。”她边演示边说。 完了甩甩手说,“任何人运用这种方法都可以救人。” “这么简单,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小时候见过一个老爷爷这样救人的。当时我们小孩们正在玩这个游戏,老爷爷说就是这种游戏方法。” 反正前世懂医的大神们也不知晓,自己就瞎说吧。 厅堂里的病患和大夫们开始模仿练习起来。 韩玉兰不再说话,和儿子趁着这个空档悄悄地出来了。 杂货铺老板娘一看抱着儿子也从“至善堂”出来了。 “恩人呀,走,上我家去,我们家就在‘好客来杂货铺’”。 “不用了,我们还要回家,一会儿怕天晚了,家人担心。”韩玉兰是真心不想麻烦人家。 “我家有马车,用马车送你们。” “真的不用,我们得回家了。” 老板娘见说不动,只能求其次,“大姐,你们家在哪儿,我和孩子爹改天去看看。” “不用,对我来说就是顺手一救,小事儿,不用记在心上。”她不是知恩图报的人,再说空间也要求她做好事。 老板娘无奈,只得千恩万谢地分开了。 韩玉兰本想到杂货铺看看,买点东西。这也没法去了,恐有泄恩之嫌,再说“何首乌”也没卖掉。 最后,走向粮铺,买了二十斤玉米面,十斤糙米,五斤白面,二斤黄豆。 她还想用黄豆生生豆芽试试呢。 到了包子铺,又买了十个素包子,十个肉包子,用油纸包了放到张锋的背篓里。 回到家,孩子们高兴地迎接她,个个兴奋地问“何首乌”卖没卖掉,听到没卖,也都黯然地闭嘴。 见此,韩玉兰笑着说:“别失望,会卖掉的,而且还会是高价钱。你们都洗洗,待会儿吃包子,一人两个。” “哇,吃包子了。”子佑又高兴地一蹿大高。 韩玉兰笑笑,到厨房里洗了洗手,出来从背篓里拿出包子分给了大家。 这一天累的。韩玉兰拿着自己的包子想回到屋里歇着吃。 但还想看看空间,应该有所变化吧,今天还救了个人。嘴里啃着包子,手上点着痣,心里念着“进”。 哇,空间地方更大了,显得上午扔进去的东西就一小堆儿,还乱七八糟。这一整理不又得花费很长时间,累死个老娘唉。 黄土地已经确定无疑了,扔进去的野草、野菜,根部正好在土地上的,已经活了,看样子已经生根了。 空气也多了,种了植物氧气也会增多,负氧离子会充满空间。 可是果树、竹子怎么种啊,粗壮的自己都扛不动。 空间有没有这种功能:安排好地方,说种就能种下去,说收割就能收割,说摘下就能摘下,就像这里边的东西说放能放、说出能出一样? 自己的空间自己说了算,要不试试? 挨着水池的种低矮的植物,越高越远离,种! “哗”这些东西像有生命似的都直起了头,然后按自己刚才的意念移动,根部自动进入土里。 惊得她包子都掉地上了,张着个嘴,呆若木鸡。 这小布袋,这小空间,还有这么厉害的功能,也没人给自己培训一下。那是不是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功能没解锁啊? 呸,呸,尘土都荡进嘴里了。 洗洗脸,喝点清泉水吧。 包子拾起来放到一边,洗了洗脸,又到泉水那边捧水喝。 这水清凉凉的,甘甜还带点清香。一捧下肚,疲惫全消,这是灵泉?这是灵水?太棒了!出去再试试。 趁着有劲儿,又有竹子,看能不能搭个竹屋。 摸着大粗竹子,心里默念,“在水池边上搭个小竹屋。” 一会儿功夫,水池边出现了一个小竹屋,韩玉兰欣喜若狂,激动万分。 接着竹床、竹架、竹椅、竹凳、竹席、竹篮竹框、竹筛子连扫把都有,凡是想到的念到的,都会造好。 竹叶到割麦子的时候拿出去当茶叶泡水喝。细竹枝围个篱笆养鸡鸭。 再养些猪,吃肉。养牛,喝牛奶。养羊,烤羊肉串。 再…… 正美美打算着呢,“娘,娘,我大舅来了。” 一声呼喊,韩玉兰赶忙出来,还一脸意犹未尽。 “你大舅怎么这时候来了?”眼看天就黑了,大哥这时候来是不是有事? “你看看去吧。”张锋急得声音都嘶哑了。 出门就看到一个穿着还算干净的中年男子用板车推着一个老人。这老人满脸腊黄,眼闭着,额头、胡子上都是血,肚子上还插个树棍,血流不止。 不用想,他就是爱护原主一生的大哥了。 “大哥,这是怎么了?我的大……。” 正想大哭,忽然想起这不是哭的时候。她或许能救大哥,“铃儿,端碗温水给我。” 她直起腰也跑向屋里,拿了个勺子,半路接过张铃端出的温水,伸手用意念注入灵泉水。 然后一勺一勺地喂进这个慈祥、善良大哥的嘴里。 边喂边问:“这是怎么回事?” “下午爹没事就上山挖野菜去了,上的高一点就碰到了野猪,爹看打不过就跑,慌不择路掉到沟里,正好下面有个尖棍。”侄儿弱弱地说。 “你爹为何不去山脚挖野菜?”韩玉兰疑惑地问。 “这个时候都没粮食了,山脚的野菜挖完了,就都去了深山边缘。这还是村里人听到喊声回来叫的。 小姑,天黑了,去镇上能找到大夫吗? 郎中说,必须得去镇上。这个棍子他不敢拔。”侄儿愁的不行。 “不能找也得找,找不到也得找,走,老大老二都去。”她决心要救治大哥,再停一晚,血流不止,天明大哥就会没命的。 “别花冤枉钱了,我不行了。”大哥勉强睁开眼,声音很小。 “爹,你醒了,爹醒了!”大侄子惊喜,“爹,爹,爹又昏过去了。” “别叫了,会没事的。”韩玉兰一看灵泉水有效果,就又用灵泉水洗了洗大哥的额头、下巴,还有伤口周围。 “老二,你先推着你大舅,你们走一会儿就换换。” 一路上韩玉兰不断用灵泉水涂抹、擦拭着大哥的伤口周围。 第15章 给大哥治伤 到了“至善堂”。 咚,咚,咚地敲门。 “谁呀?这么晚了,黑灯瞎火的。” “我,我是张沟村的韩玉兰,今天上午还来了,还救了一个小孩。”韩玉兰快速地自报家门。 “我找赵大夫,我哥受伤,很重。快!” 药童开门一看是韩玉兰,立马让他们抬着病人进来,自己跑到后院喊赵大夫。 赵大夫正好还没有睡,听言着急慌忙地跑过来。 药童也点了几个灯放在诊治处。 赵大夫先给韩玉兰大哥检查了一下,就准备工具。并用一个帕子塞进大哥嘴里。 让大家按住两腿和胳膊,又用布带子把肚子勒紧,开始拔棍儿。 血一下子窜出来,赵大夫马上用一个洒过药的帕子堵住,按了一会儿包扎。 韩玉兰心说不用消毒吗,也很怀疑肠子扎烂怎么办,估计他们也没办法。 这古代外伤的处理实在是太粗糙了。 大哥已经没知觉了吧?韩玉兰只能用沾有灵泉水的帕子,反复地擦拭着大哥的面部。 赵大夫包扎完,摸了摸脉象,开了个药方给药童。 “好啦,你们可以回去啦。如果没有扎住内脏,三天后再来换药;如果扎入内脏,那也没办法了,准备后事吧!”赵大夫有点如释重负,也有点不忍卒睹。 说完又看着韩玉兰说,“老嫂子,你那儿还有没有救人的法子?上午的救援方法特别好,像你哥这种的伤你有没有好办法?” 韩玉兰早就想说了,“有,想到了,但是我不会,也没见过。” 赵大夫眸子一亮,“什么办法?” “伤口那么大,只靠手挤在一起容易松开,不好愈合,能不能消毒完缝起来再上药?” “消毒?缝起来?”赵大夫疑惑不解。 “是的,女人生孩子时不是把剪刀在火上烤烤,包布、小孩儿的小衣服、尿布不都是在开水煮煮吗,这就是消毒。 至于缝合,就是把扯开的皮缝在一块,就好长住伤口了。” 说着用手往一起挤。 “你说的消毒我知道。但是缝合,有点像缝衣服,用在人身上还从没听说过。”赵大夫眯着眼思考着摇摇头,“我回去再想一想,以后有类似的伤者我就试试。” “我哥这种情况,回去怕不行吧,万一发高烧怎么办?”在前世,这样的重症要在医院住院的,护士也得二十四小时守护。 “我开的药里面有退烧的,烧了就再喝一次,少量多次。还可以用温水或酒多擦几遍身子。” 韩玉兰反正有灵泉水,她很相信,也不再多问。 估计在这儿和在家里都一样,一大群人在这里也不是事儿,就问了诊费和药钱。 拨开侄子给钱的手,从手心里抠出银子给了赵大夫。 唉,银子真不经花啊,留在外面的银子花完 了,明天得把那一百两银票给换成碎银。 “那赵大夫,谢谢你了,我们走了,那棵‘何首乌’,我到县上看看再说,咱们也不是外人,别生气啊。” “说到哪儿去了,你们慢走。天太黑,拿个灯吧。” 韩玉兰也没客气,接过了灯。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推着板车走了。灯光照的人影长长的,一走一动,挺瘆人的。 路上,韩玉兰就把大哥暂时住到她家的打算说了一下,回到家就先住到老三的屋里。 让侄子回家,免得全家人挂念,三天后再来一块去“至善堂”。 此情此景,侄子也无能为力,家里就剩几把黑面了,听小姑的吧。 扭头看着躺在老三床上衰老憔悴的大哥,韩玉兰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这可能是原主的情绪,她很爱她的大哥。 小时候,大哥总是处处关心她、维护她,好吃的给她留着,好玩的给她放着,出嫁前过的特别快乐。即使长大各自成家,大哥还老想着她,时常给她送东西。 这种手足之情使她永世难忘。 爹娘没了,大哥也老了。看着大哥满脸纵横交错的皱纹,她一阵心酸,我们都老了。还都一贫如洗,一事无成。 她不时地用灵泉水擦拭,瞌睡了,趴在床沿上眯一眯,接着还擦拭。 天亮了,大哥醒了。 看着床沿上睡着的小妹,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大哥,你醒了,还疼不疼?”她睡眼惺忪地抬起头。 “傻丫头,哪会不疼。这次我想都不行了,谁知又活了。”大哥微笑着说,“又能见到今天的日头了。” 韩玉兰看大哥有精神了,高兴地说,“我去给你做点稀粥去。” 到厨房见老大老二媳妇正在做饭,说道:“昨天买的米面都在我屋里箱子里,去拿吧,以后箱子不会锁了,若厨房没老鼠的话,就可以放厨房了。” 洗了把脸问:“其他人起了吗?” “都起了,吃完饭要去捡‘地曲卷儿’呢。” 粥,已熬好,韩玉兰也不用再另外熬了,先舀一碗凉着,开始给大哥煎药,当然加了灵泉水的。 吃完饭,喂完大哥,开始给大家分派活计。 自己留在家里守着,今天是去不成县里了,待大哥好点再去。 上午收 “地曲卷儿”,洗“地曲卷儿”,煮“地曲卷儿”,待酒楼小二来,基本清洗完。 老二带回来五只鸡两只兔子,留下三只鸡,剩下的全部卖给酒楼。 中午韩玉兰杀了两只野鸡,又摘了后院的青菜做了两大盆,蒸了一锅糙米干饭,又蒸了二合面馒头。 都很累,也很听话,不管怎样都动了起来。先让大家吃饭,休息。 她开始给大哥煎药。 待大哥吃完饭,喝完药,又让他喝了点灵泉水。 张铃看护着,她也要回自己屋里歇会儿了。 想进空间看看,结果挨着床就闭上了眼。 一个激灵醒来,马上去看大哥。还好,大哥没发烧,状态还可以。韩玉兰放心了,替换老大守护大哥。 第二天吃过早饭,上山的上山,捡“地曲卷儿”的捡“地曲卷儿”。两个儿媳妇留在家中照看家里,守护大舅。 韩玉兰和张锋带着“何首乌”去往县里。 松安县在紫云镇西北,离紫云镇50里,属平原。县城周围土地肥沃,所以松安县城繁荣富裕。 母子两人走到镇上,找到了去县城的站点,那里有很多车,马车、骡车、驴车、牛车都有,有的有顶棚有的没有。赶车的争相推荐招徕客人,车不同票价不同,马车快、稳,要每人三十文,牛车最低十五文。 韩玉兰想了想坐马车吧,快一点早点办事。拿出六十文,两人就上了即将出发的马车。 到县城一路上的地势是东高西低,下坡路,车夫的马鞭一下也没打岀去,马就一路小跑地到了县城。 交了每人一文的进城费就过了城门。 嚯,好家伙,县城就是不一样。两边商铺,鳞次栉比,街上人马,川流不息,这就是古代的城市,穿来不容易,今天自己要好好逛逛了。 第16章 迷路了 “娘,咱先找医馆吧,先把何首乌卖掉。”张锋先开言。 是的,县上眼花缭乱的,只顾着激动、兴奋的。韩玉兰马上接道:“去赵大夫说的‘至善堂’,镇上的是他们的分号。” 县上也有好几家医馆,他们两人就奔着“至善堂”,左问右问,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这个医馆。 进得医馆,药童上前问:“你们是看病还是抓药?”。 “小大夫,我们不看病也不抓药,是卖药的。”小药童听叫他小大夫,脸一下红了,心里美滋滋的。 “我们大医馆有固定的供药商户,不买散户的。”小药童据实以告。 “我是听紫云镇赵大夫说的,想见见咱们掌柜的。” 一听是找掌柜,又是赵大夫推荐的,有了几分好感 ,赵大夫他认识,在这里干了好多年,后来到了紫云镇开分号。 “好,你们先在这儿等着。” 当掌柜的出来看到何首乌时,很激动,百年何首乌,粗壮水润。正好昨天一个富太太药方里需要这一味药,可惜铺里的年份太少,药量不强。 “你这何首乌咋卖?” 这药材不是你们按市价说价钱,而是让我们来说,这个掌柜有点滑头。 “这是我儿在紫云山石头旮旯里好不容易挖出来的,水润饱满,百年何首乌。” “紫云山?赵大夫说的?这个滑头!他说多少了吗?”韩玉兰笑笑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好吧,既然是赵大夫推荐,按这里的价,我给你四十,你看可行?” 掌柜抬头询问。 “娘,咱再多问几家吧。”张锋也学能了,比老大还会做生意,韩玉兰心里想着赞赏地点了点头。 掌柜的一看,以为他们要走了,急忙说:“五十两吧,看在赵大夫面子上。”五十两用到那个药方里,他也赚大发了。 “行。”韩玉兰惊喜地抬起头,心道可能掌柜的误会了,当时她都有点心花怒放,老二这一插话吓到了掌柜,怕失去了好东西,马上涨价。这美丽的误会! “以后有什么好的药材就拿来吧,有赵大夫在,不会少给你银子。”掌柜的也想到自己太急于还价了。 “好的。” 货银两讫。 韩玉兰又给大哥买点上好的治伤药,把零钱放外面,整的塞进了空间。 来到了县上,不看看买点东西会行,何况手里还有点钱? “走,咱去逛逛,这一两银子你拿住,想买啥买啥。” “娘,咱不还得回去拾‘地曲卷儿’的吗?”张锋憨憨地说。 唉,这孩子,真实诚。“娘带你玩玩,回去别说。” “啊?好,听娘的。”老二这时心里喜滋滋的。 “木乎漩儿!”一下子爆出个地方语。 咳,咳,……张锋傻笑着。 逛、逛、逛就意味着买、买、买。先去布店,看看布匹,一问比镇上贵;到粮店,一问粮食,比镇上贵;再到糕点铺,更贵,来了一回县上,不能因为贵不捎点东西回去,买!一两银子买了一斤绿豆糕。 回去,想想不死心,钱是挣来的不是省来的,花。但是老二老在跟前这贵那贵的,哔哔哔的,唉,没办法,穷,让人变得抠搜。 “老二,你要嫌贵,就坐在这路边茶摊上喝点儿茶,饿了就吃点儿点心。我去转转,不买。” 安定了儿子的心,自己也省心。 转身心里便说,不买,看着吧,哈哈,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出来了,潇洒潇洒,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要是能偷,那我不是发了,每家东西都可进到我的空间里,但是不能啊,人家也是辛辛苦苦干下的,咱也是有良心的人。再说空间里进了负能量来的东西,是不是上天就把它收走了? 那店铺咱就可以挨个进。先进粮铺,白面一百斤,糙米一百斤,小米五十斤,绿豆二十斤,还有红薯呢,就是特少,在镇上怎么没见到,来它一百斤,黑面一百斤,玉米面一百斤。给完钱让老板装完直接放到后门口。 也不问价格,反正在老二眼里啥都贵。 老板看她这么爽利,心里高兴,这是来大户了,还是爆发户,一定得搞好关系。于是,就又多送了她二十斤红薯,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要账要回来的。并把装粮食的袋子都送给了她。 交接完,跟着老板到后门,韩玉兰装模做样地等了一会儿,就都收进了空间。 结果在后门这一条街迷路了,也不好意思再从粮铺穿到前街去。 不管了,这条街虽然偏僻,但也是一条商业街。 照例看到店铺就进,谁知这边的东西还比较便宜,于是,有用的东西就买,吃、穿、用的,虽然没花到五十两,但心里就一个爽。 另一边可苦了张锋。张锋左等右等,等不来他娘,都要急哭了。 韩玉兰逛嗨了,肚子也饿瘪了,才想到张锋。 迷路了,咋办? 往回走,凭着买东西的印象,一家一家地倒退,果真找到了粮铺后门,编了理由说东西落在前门口了,这才穿过去。 左右看看,就发现张锋蹲在墙边,急头怪脑、抓耳挠腮,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老二。” 张锋一听是他娘的声音,差点痛哭流涕地跪下来。 “娘呀,你是被人拐跑了?去这么长时间。”张锋嗔怪道。 “差不多吧,迷路了,不是碰到好心人还真找不到你哩。”韩玉兰很歉疚地笑着说,“饿了吧,走,咱去吃饭去。” “去酒楼吧,咱们有银子了。”她又豪爽地加了一句。 “贵,咱们去路边摊上吃碗面条吧。”哎呀,真是狗抬轿子上不得台面。不过这孩子是真会过日子。 最后找了一个面馆,一问肉丝面大碗十二文,小碗十文。 张锋,“娘,这么贵,要不,咱回到镇上吃,镇上的每碗少三文。” 韩玉兰,“这是县上,当然要贵了,你吃吧,又不是天天吃。” “老板,一碗多长点辣子。”这里竟然有了辣椒,她看着餐桌上一小碗红的说。 这是什么朝代啊。和前世平行架空的朝代? 又爽快地说,“每碗再多加三文钱的肉丝。” “好的,客官,您坐好。”小二走上前来又擦了擦餐桌。 端上后,很好看,有面,有肉,有辣子,就是没味。连吃惯她娘做的饭的张锋也是一脸嫌弃,“娘,还没你最近几顿做的好吃。还这么贵!” “那你说说,娘也开个饭馆?” 张锋:“行啊,就是太累!娘年纪大了,我不想让娘太累。” “累点没啥,只要你们能吃饱穿暖,奋发图强,积极上进,我就是累死也是高兴的。” 韩玉兰又开始了前世的老本行,循循善诱地说教。 慢慢来,有钱了让孙辈们去读书,承起他们爷爷的衣钵。 想到这里,韩玉兰满意地眯起了眼。 第17章 好像不是两个字 另一边,在村里,孙二婆子看着韩玉兰家买卖“地曲卷儿”发财了,在家里气的肚子疼。每天那么多人送地曲卷儿,路过她家门口,真想截胡,但又不会清洗,还听说韩玉兰那贱人和掌柜的签了有红印的协议,这油水一点也沾不上,急得她坐立不安。 正好吴燕儿来了,她被婆婆催着找鞋样儿催了好几次,想着孙二婆子家孩子多,肯定有,就过来了。 “不是跟着你大娘发财了,还做什么鞋呀!” 孙二婆子一见吴燕儿就讥讽起来。 “孙婆婆,看你说的,她家是她家,我家是我家,这你还不知道?不过我大娘现在真是有本事了,还能找来这种生意。” 孙二婆子一听有戏,这不是出气的办法有了吗。于是到里屋拿出鞋样儿,边递过来边小声地问:“你是说你大娘和酒楼掌柜的两人……” “我可没说,你怎么这样说呢,你……你……” 吴燕儿恼羞成怒,她想到哪儿了,她怎么这么坏!说着跺一脚就跑了。 孙二婆子在身后哈哈大笑。 转身拿着个鞋底儿就出去了,一边纳着鞋底一边找柳花枝。 …… 韩玉兰母子下午坐牛车回到镇上,又去买了二斤肉、几十个肉包子,然后步行回到了家。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些人指指戳戳,有人还低头嗤笑。 韩玉兰没注意到这些,一心想着大哥的伤今天怎么样了。 到家冲进屋里,用手摸摸大哥的头,还好,一直没发烧。 “你大舅的药都吃了吗?”韩玉兰知道上午很忙,害怕老大忘了,这可是大事啊。 “吃过饭喂他了。你们回来了,这次卖了吧?”张铃含着探询的目光。 “嗯,卖了,卖不少银子。”也没说多少。 她又看看大哥,大哥已经睡着了,皱着的眉头说明很不舒服。 她歇了会儿到外边洗了洗手,问了问山上绳套猎物的情况和上午收卖“地曲卷儿”的情况,满意的点点头。 “家里以后留两只鸡,或者一只鸡一只兔儿都行,你大舅得喝点鸡汤,再说孩子们也得补补。等再赚点银子就送孩子们读书去。” 两个儿媳正走过来,听闻高兴得眼眸全亮起来。 “奶奶,奶奶,人家说你……”子依已经懂事了,能听出好赖话,哭着说不下去了。 “来,来,看奶奶给你们买的啥。绿豆糕,县里最着名的“全香阁”里的糕点,尝尝。” 韩玉兰以为孩子高兴地哭了,忙拿出糕点哄哄。 “不是?这哭的还这么痛啊,咋回事?” 两个儿媳也莫名其妙。 刘凤月小声地问女儿:“依依,怎么回事啊,在外边跟人打架了?” “不是,是……是她们说奶奶的坏话,说和酒楼掌柜的……”哽咽着说不下去。 韩玉兰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笑话,我一个老太婆这么大年纪,人家掌柜又年纪轻轻的……哎呦,可能是有人嫉妒了,又没办法,就开始造黄谣了。不管它,不说也知道是谁。” 然后笑了笑说:“她们就是恨人有、笑人无,那是看着咱们家这几天赚银子了,就想恶心恶心咱。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不要被她们的话所左右!” 两个媳妇又被“雷”到了,这要是过去,婆婆立马卷袖踢脚冲出去干架。可是现在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发觉到媳妇们有所怀疑,韩玉兰马上更正,“人得学会改变,老是钻在那个鸡毛蒜皮的怪圈里出不来,呛死自己都不知晓。 我嗑过头以后,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想通了。忽然头上飘过两个字,那都不是事儿。” 老二媳妇王亚芬诡异地伸出两个指头,“娘,好像不是两个字。” 大家想笑,但还是很难受地憋着。 韩玉兰照住王亚芬的头上拍了一下,“这是重点吗? 这时大家才放开笑起来,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然后韩玉兰开始吩咐了,“晚上离睡觉时间还长,不吃点东西不行啊。凤月,你一会儿去热点包子吧,再熬点野菜粥。 亚芬去给你大舅和孩子们熬点肉粥。” 吃饭的时候,韩玉兰又进行了一番有理有据的说教,最后的结论是一天吃三顿饭,吃的东西以后放厨房,但不能偷拿到外边炫富或给人。 就这样又忙碌了一天,看了看大哥,又对老大交代了下注意事项就回了自己屋。 忙不迭地进入空间,看到自己买的东西,心里高兴,总算实现了点小小的购买自由了,明天有些东西该拿出来见见天日了。 看着前天种进去的植物长大了,绿油油的,挺高兴的。 用意念又把红薯种到地里,还有买的种子都各撒了点到泉池周围。喝了点灵泉水,疲惫消散,对空间的利用又作了计划,改天再买点鸭鹅放进泉池,再买点莲藕,再买点奶牛……想着想着有点困了,去床上睡觉。 次日醒来,想到昨晚在空间的想法太可笑了,买这买那,银子不够,一切免谈。赚钱,还得赚钱! 和两个媳妇做完饭,招呼大哥喝了药,就把粗布拿出来,“这是我买的粗布,带花的给咱家女的做,灰的蓝的给男的做,你俩分分,谁做啥。 对了,先给你大舅做一身。灰的,耐脏。” “娘,你啥时候买的?我都没看见。” 亚芬话一贯的多,韩玉兰看了她一眼,以后得想法让她闭嘴少问。 “昨天在县上买的,坐车回来的,就多买几匹,你没看见?” “哦,我做花的吧,大嫂,行吧?”她在想,我那会儿出去了吗?不问了,忙转换话题道。 “行,咋都行。”凤月是个实诚的。 “剪裁完剩下的做鞋吧,我看大家的鞋都露脚指头了。嗯,先做鞋吧,整天上山下河的费鞋,一人多做两双。”停了会儿韩玉兰又说,“别急,慢慢来。别累出病来。” 改变得一步一步来,首要的是身体得好。 看到子依和子秋都还在家里,就笑着对她们说: “咱们上山吧?子秋,再看看你爹昨天把绳套放哪儿了。” “奶,昨天我哥说有人动咱的绳套了,有一个还解开了,好像绾不成又放在那儿。”子依撅着嘴说。 “噢,猎野物的绳套迟早会有人知道的。没关系,谁想学就教他们。走,咱们去看看。” 三人背着背篓就出去了。 第18章 紫云山 奶奶啥时候这么大方了?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们边上山边小声议论着,不知不觉到了半山腰,这时的紫云山霞光万丈,韩玉兰弯腰拾了一根棍,一边左右甩着以防蛇虫,一边问两个小姑娘,“你们去过紫云寺吗?” 她们摇摇头,“听说寺塔很高,不敢去。”子依说。 “是很高,你们看,日光好像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其实那是它的高度遮住了一半光。听说那里过去还住过二皇姑,整天吃斋念佛。 北边的小山叫擂鼓台,住着个三皇姑。 西南有一个大山叫香山,住着个大皇姑。 这三姐妹小时候关系很好,但是后来他们家来了一个很帅的小伙子,三个姑娘都喜欢上了他,他就挑拨说,谁把她父亲杀了就说明很爱他,他就娶谁。 大皇姑说,没有父母就没有我,我宁愿当尼姑,也不杀父,毅然决然地去了香山寺。 二皇姑三皇姑也不愿意,相继去了东山的紫云寺和擂鼓台的庙宇。 原来这个帅小伙儿是邻国特意派来的,想杀死国王,灭掉这个国家。 现在估计紫云寺里还有二皇姑的旧物呢。” “咱们这个山还真是人家说的地灵人……人什么呀?”子依兴奋地说。 韩玉兰道 :“不是什么人杰地灵,而是山高林密,风清月朗,幽雅恬静。” “长大了,我非得去看看不可。”子秋说,好像这就是她的目标似的。 “哎呦……” 一不留神踩着一个滑溜溜的东西。 “这是啥呀,蛇,蛇,奶奶,蛇……”子秋大叫,声音都变调了 。 韩玉兰也怕蛇啊,一听到蛇,恨不得跑得远远的,但她是奶奶,赶紧把子秋拉到一边,拿着棍子就向卷过来的蛇夯去。蛇还不小,受到打击更是向前蹿,吐着长信子特唬人。 “你们跑远点,再远点。” 打七寸,打蛇打七寸,韩玉兰疯了似地朝着七寸的地方砸、夯,砸、夯,蛇不动了,她心还在跳,出了一身汗。 蛇头都咂得稀巴烂。 “呜……呜,吓死我了,奶奶。”子秋跑过来抱住奶奶哭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咂死了。以后上山难免不会碰着蛇的,不要害怕,碰到了记住打蛇打七寸,才容易打死。” “就像和人吵架论理,要往关键处,重点处说一样。” 用棍子挑了挑死蛇说,“这是一个没毒的菜花蛇,这么重,有四五斤呢,据说蛇肉很好吃呢,不要吧?有点可惜。 嗯 你们背过脸去。” 她把蛇用长草捆吧捆吧扔到她的背篓。 “平时你们在山脚下挖野菜,很少见,越往深山走,越常见,特别是这个季节,草木旺盛,山上蛇虫较多,出来一定记住带个棍儿不时拍打。 一般蛇在的地方比较阴凉,草木茂密,中草药也多,中草药……” 她突然蹲下来,往周围看,往外围湿润的地方找。 哦?周围是有几个像草药的植物,但她不认识。不认识的不敢采,是药就有三分毒,说不好还会出大问题。 何首乌,是她前世老家爷爷种的有,她认识。 人参,野山参她也认识,前世给学生讲课时涉及到这儿,她专门找资料看过的。 野山参常年生长在乔木、灌木以及杂草组成的针阔叶混交林和杂林中,喜欢阴凉的地方,怕强光直射,喜欢生长在腐殖质丰富 、排水良好的土壤中,这里正好是张沟村的沟水上游,潮湿温润,没有人类活动的干扰和破坏。 这不是野山参应该生长的所在吗?这个地方适合啊,她就一寸一寸的看,一点一点的找。 嗨,还真被她找到了。 像手掌一样的五个叶子,鹅卵形,中间的三片叶子大,两边挨着梗儿的两片叶子小,边缘有细锯齿,尽管现在还没有鲜红色的浆果,但这几个特征也完全可以肯定这是野生山参了。 噢,这是五叶的。还有四叶的、六叶的、七叶的。 两棵大的,周围有许多小苗。她把人参苗小心翼翼地移出来放进空间,用意念把它们都种到灵泉池边。 最后叫来了两个姑娘。 “子依、子秋,这是野山参,你们认认。” 她们两个立马跑过来,激动得都要流出泪来,“这就是人参?奶奶,这是人参?人们说很贵很贵,能治百病的人参?” 韩玉兰捂着嘴笑了起来,“它不能治百病,它是大补元气的,它可生冿养血、补脾益肺、安神益智。” 怕她们不懂,又说,“人特别虚弱,寒凉时,没劲儿时、快没气时用着比较好。 身强力壮,色正体胖时吃了说不定补过头了就上火了。” 前世她表嫂月子需补,结果吃的人参多了,嘴上全是燎泡,到卫生间拉屎都要哭一场。 “你们认认它的样子,能在什么地方生长,以后见了慢慢挖,挖出全株,就挖出了房子、挖出了田地。” 说着就笑了,把她知道的又给她们说了一遍。 然后都纷纷拿出了手里带来的镰刀、剜铲儿,开始由远及近地围着两棵人参挖了起来。 “奶奶,这棵小的挖不挖?”子秋像看小孩一样的护着它。 韩玉兰:“留下吧,太小了,记上记号,以后过来再看看。” 子依脱下外衣要包挖出来的山参。“奶,我出了一头汗,太热了。” 韩玉兰拿出帕子,“不行,用这个,山里看着热其实冷,别看接近夏天,也是容易得风寒的。” 笑着又说,“把两棵人参放到子依篮里,沾沾仙草的仙气。” 小孙女子秋也跑过来撒娇,“我也要沾沾仙气。” 唉,多说了一句话,麻烦了。“我这里只有一只帕子,仙草不能见天啊。” “奶奶,我还有一个帕子里。”子依赶紧说。 子依解了围,本来是开玩笑的,若没有子依的帕子,又会惹来子秋的一阵哭闹。 “现在晚了,咱们还上去不上去了?你大哥和你二叔说不定已经弄好了猎物。” 子秋看到放到她背篓里一个仙草,高兴地吸了一下鼻子说,“上,我要爹爹看看咱们的仙草,不,咱们的房子,咱们的田地。” 子秋脑子转得还挺快,是个聪明的小丫头。 正要上去,“奶奶,你们也上来了?” 是子浩,他们背着东西下来了。 子秋一下抱住了张锋。 第19章 儿媳发飙 “爹,爹 ,我们发财了,奶奶找到了人参!”子秋乐不可支,抱着爹爹就说。 张锋愣了一下,继而也激动地看向他娘,“娘,真的吗?这个山上好多年都没听说过有人挖到人参了。 听说有一种叫‘商陆’的植物很像野山参,那‘商陆’是有毒的。 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人参在过去人们的眼中地位很高,高不可攀,顶礼膜拜。要不有人会说,“人参伤人无过,大黄救人无功”。 他不相信他娘有好运气,就像不相信此山有人参一样。 “回家再看,看山参也是很有讲究的。再说篓子里有很多东西哩,不能乱翻。” 韩玉兰阻止了他。看着他们的篓子也是沉甸甸的,想来今日收获颇丰。 “今日猎物挺多的呵!” 听奶奶这样说,子浩撅着嘴哼了一声,“我们上去的路上见到有人也下套了,就是没套中。我们的在深山边缘,所以还可以。” 韩玉兰想了想说,“深山不要去了,危险。山脚的野鸡野兔也没多少了,过段时间再说。” “那咱就吃不到肉了。” “咱有钱了买肉吃,也不能把咱们置于危险之中。” 几个人边走边说,老远就看到那些送“地曲卷儿”的村民了。 回到家里,两个儿媳妇已经把收“地曲卷儿”的工具放到院子里了,他们便各就其位。 韩玉兰照例先去老三屋里看了看大哥,大哥气色很好。又让大哥喝了点灵泉水,到厨房端来了媳妇提前在火上煲的鸡汤,这才说到:“下午泽儿来了,我们一起去镇上‘至善堂’复查一下,再包扎包扎。” 大哥感激地两眼发红,这几天真是难为妹妹了,“小妹,这次不是你,我这小命就交代了,太谢你了。” “大哥,我是你妹妹,那几年家里穷,事多,不都是你帮我的吗?爹娘没了,就只有我们兄妹了。” 说着眼也红了,“再说谢谢什么的,我就不理你了。” 韩玉兰站起来往外边看了看,孩子们有条不紊地收着“地曲卷儿”。 有了这个买卖就有了活钱,家里就吃得比较好。 大哥回去以后吃的不好,肯定会影响身体恢复的。 接着说:“大哥,我觉得到镇上复查完,你回来还住这儿吧,你也看到了,家里不缺肉,起码吃得比你家要好,营养也跟得上,利于身体的恢复。” 是啊,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了,也没有这几天在小妹家吃得好,看来小妹家日子要过好了。 小妹说得也对,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韩玉兰把鸡汤递给大哥,“喝吧,估计一会儿泽儿就来了。” “你给我记错了吧,子浩?”突然一声高音传来。这是孙二婆子家老三的声音。“你就是这样给我们缺斤少两的,买卖个‘地曲卷儿’你就少这么多,赔我。” 他很想自己去镇上卖“地曲卷儿”,可是当他在家听他娘说,别的饭馆不要,只有“鑫福来酒楼”要,还只收韩玉兰家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他捡完“地曲卷儿”后,拐到家先称了称,是二十斤,到这里听子浩大声地说着记着十八斤,就吵嚷起来。 王亚芬一看是孙二婆家的老三,就知道是来找事的,“你嚷啥?吵啥?这是你的‘地曲卷儿’,拣下来的泥土和小的,称称有多少? 早给你们说了要大的、厚的,你这拣的是啥?如果不是我和大嫂拣出来,你想用这混进去呀?小家喂牛——操心不善(骟),以后不收你的‘地曲卷儿’。” 王亚芬通过这几次收购“地曲卷儿”,捡出来不少脏的、小的,很生气,经常嘴里嘟嘟囔囔的,正好想找个宣泄口,于是就大着胆子吼起来。 一听不收她家老三的“地曲卷儿”,孙二婆子就吵起来,“你为啥不收俺家老三的,人家也有脏的小的。”她好不容易劝说老三出去干活了,还碰到这样的事。 都知道她家老三是什么人,偷奸耍滑的,是想来占便宜的。 王亚芬吵他也是有底气的,“不收就是不收,你再说我连你的也不收,这是我们家的事我们作主。” 孙二婆子气得手指着她,“你……你,你个小贱人不讲理。”小贱蹄子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吵她,威胁她。 王亚芬也不饶她,“我咋不讲理,给着你钱你骂着娘,我小贱人,你是老贱人,死老婆子!” 孙二婆子伸出手想打她,可到底王亚芬年轻,用手一拨就挡过去了,且嘴里不停地对众人说,“ 还到处编排我娘,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想着是邻里乡亲的就不理你,要不告到官府你犯造谣罪。 幸亏大家都了解我娘的为人,也知道你是个心思肮脏的泼妇,都不理你。你以为你是老几啊!” 孙二婆子气得快不行了,她的老三想过来帮她,一看张铃,张子浩一群男子都在跟前,他动手也占不到便宜。 再说一般女的吵架,男的是不参与的,否则就扩大成家族矛盾了。 他就走过来拉住她娘,“娘,走吧 ,不收就不收,离了张屠户还吃不了连毛猪啊。” 孙二婆子已经卖过了也拿到铜板了,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气呼呼地随儿子回去了。 王亚芬顺势给她娘洗白,“刚开始我娘就说,突然有了生意,有人会眼红,肯定会编排她,只要能卖钱让大家都有点活钱,不理她们。况且酒楼里全是年轻人。咱凭的是咱的东西好,谁都不怕。” “是嘛,身正不怕影子歪。”有大婶附和着。 韩玉兰在屋里本想再见识见识儿媳妇的战斗力呢,结果刚开个头对方就蔫了,也就偃旗息鼓了。 后来听到儿媳妇的话更是感动。两个媳妇暖心得很。 嗬,都不用她出头露面,自证清白了。 她走出屋,来到众人面前补充道:“我家老二媳妇说得对,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谢谢大家相信我们。”她理直气壮又不失温和地说了几句就拿起菜筐、木桶,和那几个清洗“地曲卷儿”的妇人们向河边走去。 回来让两个儿媳妇做饭,蒸大米,野鸡炖干蘑菇,再贴一圈玉米面饼子。至于做蛇汤,还是她来吧,这东西做不好是很腥的。现在时间不够,晚上再做。 安排完就和孩子们去煮洗“地曲卷儿”。 待酒楼小二过来,又忙着过秤,搬上马车,顺带把猎来的野鸡、野兔儿也带着,然后送走他们。 这酒楼的生意还真不错,每天几百斤“地曲卷儿”,都能消耗完,可见其它菜呢,若家里或村里都种上菜供应他们,这不也是一个进钱门道吗。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又想到小二也是好人有好报啊,现在都升任做二级采买了,一级采买是掌柜亲戚,经常有事,这采买的事基本都是他干的。 真是个能干的小伙儿。 第20章 好得这么快 吃饭时有点空儿,韩玉兰拿出野山参开始普及。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她顺手把包裹着人参的帕子拿出来。 子秋举着手说,“我知道。”看到奶奶给她使眼色,一下子就捂住了嘴。 “这是我们的房,是我们的田,是我们幸福的源泉。” 嗬,把散文诗都飙出来了。 张锋早就想见识见识这棵野山参了,看看是真是假。 “娘,拿出来吧,别卖关子了。”他听人说过但没见过。 “好,大家都穿着看看。” 说着递给老大,老大媳妇,老二……传了一圈后到了她手里。 她指着野山参说,“人参地上部分分为茎、叶 、花、果,而地下部分则分为芦头、芦碗、主根、支根和须根。” 然后摸着叶子,“叶子像人的手掌,中间三片大二边两片小,边缘有锯齿,很细的,得仔细看,到秋冬季,上面还结有小红豆。 埋在土里边的白根像小萝卜,它才是最主要的。 上面的叫芦头,再往下一点的叫芦碗 ,这芦碗一年长一个,长得越密,说明人参的年龄越长。 不过不到三十年的人参,芦碗看不清楚。” 她指了指细长的白根,“这…这么长的是主根,是参体,又分顺体、菱体、疙瘩体。 看这里,是铁线纹,象铁线捆扎似的纹越多参越老。 还有这伤疤点,是须根的新陈代谢,新的长岀来了,老的根须腐烂了,留下个点,点越多人参的年份越大。 你们看这一棵有三十年以上,这棵有一百多年了。 那里还留了一棵小苗,已经记上记号了,过上一年再看,现在挖出来也不值钱。” 前世她备课查过资料,所以知道得较为详细。 看着老二又接着说,“至于老二说的可能有假,是的,有一种植物的根很像野山参,那个叫“商陆”。 它是有毒的,全身都有毒。 它的地上部分和山参大相径庭,不用辨别就认识,但是根很像,不过细看还是能分辨出。 它的根部也像个人形,但粗壮,主根圆圆的竹笋似向上生长,根须少且胖乎,整体颜色是米黄色或褐色。 最好区别的是不见芦头和芦碗。” 最后总结说,“所以,放心,这两棵是真的!” 说完,包好放进背篓,“下午正好到镇上问问价。还要带上那个死蛇,看看他们要不要,至少蛇胆还是很有用处的。 都吃饭吧。” 大家都处在兴奋之中,回味之后便开始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吃完饭,等了一会儿韩泽推着个板车来了。 一看父亲很有精神,“爹,这几天怎么样,还疼吗?” 韩丙奎面带喜色地说,“又闯过了一关,这一次要不是你小姑他们,我就要见阎王了 。吃得好,天天鸡汤。” 难怪小姑家天天杀鸡,他抬起了头看小姑。 说到这里,韩玉兰想起来了,“泽儿,是我们家锋儿刚研究出一种绳套,猎野物的。 这几天吃的卖的都是在山上猎获的。回来让老二教教你。” 韩泽一听,眼睛都亮了。这可是一门手艺啊,学会猎野物,吃喝不愁。 “太好了,小姑,咱林湾寨的山上野鸡、野兔乱窜,但跑得太快就是逮不住啊。” 看着张锋,更是惊讶。 “锋儿竟然能研究出绳套,真让我刮目相看啊,这脑子是咋想的,以后带带哥。”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你都准备好了吗?”说着,韩玉兰就又朝外面喊,“老大媳妇,你大舅的衣服做好了吗?” 正在洗碗的刘凤月赶紧抹抹手上的水,进到屋里,“做好了,我把线头再剪一剪。”说着去拿剪刀。 韩玉兰看看刘凤月做的衣服,针脚细密,线条板正,禁不住夸道:“老大媳妇这针线活儿,没得说的,真好!” 之后又想到王亚芬,“老二媳妇做的饭也没得说的。” 大哥笑了,“你这两个儿媳妇都是一等一的好,小妹你真有福。” 韩玉兰笑笑,拿着灰色的衣服,“来,大哥,我给你穿上,看看合身不合身。” 韩丙奎慢慢起来,“我自己穿,哎呦,还真好,正合身,谢谢你啊凤月。” 刘凤月羞红了脸,谦虚道,“大舅满意就好,还有鞋子呢。” 一穿好,韩丙奎感觉自己有劲了,也有精神了。韩玉兰更是不遗余力地夸奖道,“再把头发绾一下,大哥就成了我小弟弟了,年轻十几岁,哈哈。” 全屋的人都笑起来,韩丙奎心情一下子轻松了。 还是他们三个人轮换推着,下坡路好走多了,不到一袋烟功夫就到了“至善堂”。 赵大夫把缠绕的绷带解开,看到有的地方已经结痂,颇为激动地问:“这……这是在家又用什么药了?” 韩玉兰吓了一跳,“怎么了,赵大夫,是感染了?” 赵大夫嘴里喃喃地说,“这么快,这么快。”看到韩玉兰往前挤着看,解释道,“不是,是好得这么快,照这样情形,不出十天就能下地干活儿了。” 大家一听都长出一口气。 韩丙奎,“吃的好,养护的好,心情好,哪有不好得快的道理。” 张铃,“天天娘和我守着,鸡汤好药没断过。” 韩泽,“奇怪了,爹不光好得快,精神头也好多了,还略微有点胖。” 韩玉兰,“这是灵泉水的功劳啊。” 赵大夫又给韩丙奎包扎了下,写了个方子给药童。 “真谢谢你了,赵大夫,我大哥的命保住了,还好得这么快,让我怎么报答你哩。”韩玉兰满含感激地递上诊金和药费。 赵大夫收拾着东西,一边很有成就感地说,“做大夫的,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不用谢。回去以后还得好好地养着。” 大夫也没说几天后再来复查,是不是就要好了?韩玉兰心情大好,不免说起了八卦。 “上次何首乌的事儿,真是太谢赵大夫了,一听说我是紫云镇来的,那个掌柜就知道是你推荐的,价格给的很高,五十两。” 赵大夫猛地瞪大了眼,“五十两,可以呀,跟我们堂可是高太多了。 以后有什么好药还到那里去卖。” 第21章 人间美味 韩玉兰笑了,就等着你这句话里。 “是 ,今上午我就又在山上挖到了这个宝贝,您瞅瞅。”说着拿出来一棵野山参。 赵大夫一瞥,见是一棵大山参。马上转过头盯着韩玉兰,哎呀,不得了,这妇人的运气怎么这么好。这是百年野山参啊! 想着想着嘴里就说出来了,“你的运气咋这么好啊,这是百年野山参,紫云山上也是少见啊,留下来吧,作为‘至善堂’的镇堂之宝,价钱上我不会亏待你的。你说多少吧。 啊,不好意思了,你先到县上问问吧,低于一百两你回来给我。” 刚刚自己说过的话能食言吗? 韩玉兰觉得好笑,同时也觉得震惊。居然一百两以上。 “好,明天去县上看看。上午还打死了一条大蛇,足有四五斤,你要不要,不过前半截和头被我砸烂了。” 赵大夫又吃惊,好事咋都让她给碰上了。不过这个妇人胆子也太大了。 “烂蛇不值钱,就是那个蛇胆有用,我按一两银子收。” 韩玉兰喜不自胜,“好,你把它剥出来吧,蛇肉晚上我给孩子们做龙凤汤喝。” 赵大夫不知道蛇肉还能做成龙凤汤,就问,“蛇肉还能做成龙凤汤吗?” 韩玉兰心想,这古代人还没有这种吃法,蛇和什么搭配其菜名都有个龙字啊,莫非龙是皇帝的专属,普通人有所忌口? “就是蛇和野鸡在一块炖啊。先炒后炖,美味无比。 要不后半节没烂的送你,你把它截下来带回去炖来尝尝?” 赵大夫正有此意,本来想提出买半节的。可现在人家说送,有点不好意思。“那怎么行,我买吧。” “咱们都是老熟人,买什么买?你剥完蛇胆给我留点蛇肉就行了。 对了,你炖时一定得多放姜和胡椒,去腥增香。” 赵大夫美滋滋地挖蛇胆去了。 片刻功夫就掂着半节蛇出来了。 “老嫂子,谢谢你了,我今晚就做做试试。” 想不到这赵大夫还是个吃货呢。 “不谢,再采到什么东西还给你拿过来过过眼。” 这时,药童也过来了,递过来一个大药包。韩玉兰接过便告别了赵大夫。 走到街上,到杂货铺买了五十斤大米,一百斤白面,又买了半篓的肉包、馒头,另一背篓买了一百个鸡蛋,还给孩子们也买了点儿糖果。 快到家时,大侄子带着歉意地说,“小姑,我带着我爹回去吧,这几天一直在你们家叨扰。 你们家人多又得照顾我爹这个病人,我娘说不能太麻烦小姑了。 药费过几天我再给你。” “说什么呢,那是我大哥。再说我们现在不是有营生,有点活钱吗?” 快要分开时,韩玉兰说,“你爹还是留下来吧,起码我家的饭食上能见到肉,有点营养就好得快。 再说,家里人都出去拣‘地曲卷儿’了,你爹还可以在家看着门。” 接着想到野物,又说:“把你爹抬到屋里老三床上吧,还得让老二教教你怎么做绳套呢。” 于是,侄子很听话的和表弟们把他爹抬进屋里,他觉得小姑说得也对。 然后是老二拿几个绳头在院子里演示,周围一圈人在观看。这下子全家人都学会了。 韩泽已经等不及,说了一声就推着板车走了。韩玉兰本来还给他准备的有粮食呢! 晚上大家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龙凤汤了。 韩玉兰放足了调料,不腥不柴,炖煮时还加了十多个鸡蛋。 一看桌子上两大盆,鸡肉鲜香浓郁,蛇肉细腻滑嫩 汤计油光发亮,再加上一个鸡蛋,真是人间美味啊 一个个低着头,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吃美了,喝嗨了,回到屋,进空间去转一圈吧。 好呀,变化真大。空间扩大,远处还能看到山,只是雾蒙蒙一片,近处的植物也长高长肥了不少。 她看了看池边的小人参,都活了,用意念浇了浇水,活得更精神了。 进到小竹屋,粮食,杂物放的不少,贵重的东西倒是不多。再建个小竹屋吧,许是隔离的原因,竹屋里的东西会静止不动,放进去什么样子拿出来还是什么样子。 这太好了,以后需要就多建几个,反正空间里有的是竹子。 转着看了一圈自己的劳动成果,就出来睡觉了。 第二天,韩玉兰刚起床,就看到韩泽推着板车又过来了。 她皱着眉头问:“出啥事了?不是说好了你爹在这儿养伤吗?” 韩泽知道小姑误会了,忙解释:“不是,小姑,这是我昨天下的绳套猎的野物,你看两袋子,背篓装不下。” 想不到那边山上那么多野鸡野兔啊,“我的天,这么多,我们第一天才套中三只野鸡一只兔子。当时老二都高兴坏了。” 韩泽摸着头嘿嘿笑着,“可能那时都还不熟练。小姑,留下几只吃,那些我都拿到集市上卖了吧。” 韩玉兰想着到集市上零卖也不好卖,还耗时间赔吆喝,“要不这样,也卖到酒楼。‘鑫福来酒楼’分店多,肯定收的。 到中午酒楼小二来收‘地曲卷儿’时,和我们一起卖给他,价格嘛,野鸡是五十文一只,兔子是七十文一只,这都是市场价。 不论大小,不论斤两,不论公母。 你现在在家先陪着你爹吧。” “好,我听小姑的。”韩泽觉得现在他小姑说话很有条理,还很有分量,他都没法答话了。 以前小姑虽好,但那都是口头上的,拿东西是很少的,有也是抠抠搜搜,娘时常在他跟前抱怨,说一家子都对小姑好,可小姑老是来打秋风,也没见给她这些侄子们带点什么东西。 小姑家一有事,爷爷就带着爹和二叔来帮忙。 爷奶去世后,爹和二叔更是对小姑爱护有加。 看起来,是小姑家里穷,她心里一直亲着她哥哥们的。 吃完早饭,大家各干各的。 张铃和子淇去了山上收猎物。 韩玉兰跟韩泽又交代了几句,就和张锋去了县里。 这次去县上就和上次不同了,说他们豪气冲天也不为过。手里有粮心不慌,带着野山参好像带着个世界。 走起路来脚底生风,恨不能不坐马车一路飞到县上。 韩玉兰看着儿子这张扬的劲儿,时不时地瞪几眼。 第22章 我看看银票长啥样 下车交了进城费,一路直奔“至善堂”。 掌柜的看到韩玉兰他们,高兴地打招呼。前天他们卖的“何首乌”,他用到药里转手就赚了几倍,人家还千恩万谢的。这是财神爷到了啊! “大嫂子,你们来了,是卖药材,还是……” 韩玉兰也笑了,这称呼都变了,看起来掌柜的是赚到钱了。 “昨天又在紫云山上挖到点药材,想让您过过眼。” 掌柜的看到背篓也没多少东西,肯定是少而贵的药材。“这边来,这边来。” 领着他们到一个没人的看诊室。 韩玉兰便示意张锋拿出了一棵野山参。“你看看,还带着点泥土里,挖得很小心,参须没有断的。” 掌柜的拿着野山参放到眼前仔细端详,“嗯,不错,这是百年山参,挖的完整。” 这个掌柜的还是个近视眼啊,远一点就看不清楚了。韩玉兰心想,自己又找到一个小小的赚钱门路了——造近视镜,只是不知道哪里有琉璃。 张锋急忙问:“这个,值多少……”说到半截,突然不知道是说价还是说钱,或者是说银两。心里想还是不如娘,再一次佩服他老娘。 韩玉兰也想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等着掌柜的说吧,毕竟不知道行情。 “我最高给你一百二十两,你们看行吧?”掌柜的说完后看着他二人。 张铃看着他娘,征求意见。 韩玉兰闭着嘴停了一会儿,觉得也在自己的预期里,符合自己的心理价位,并且停了这么长时间掌柜的也没提价,说明也是市场价了,不会像上次,就说,“可以,你看看这一棵。” 这一棵有点小,其它的都还全乎。 掌柜的一看还有一棵,心想给价高了,随即拿着看看,“这一棵不到百年,至多五十两。” 韩玉兰很在行地指着这棵参说,“你看这芦头,这芦碗,这铁线圈,不到一百年吗?” 掌柜的愣住了,想不到这妇人还懂这些,“嗯,将近百年。两棵合起来给你一百八十两。” “二百两,下次挖到好药材还卖到你这里。”韩玉兰使出了在村里护孩子的架势。这可是二十两啊。 掌柜的再看了看这两棵野山参,难得啊,水润润的,还带着泥土的芳香,还是当地紫云山出的,虽觉价高,但还不舍,最后咬咬牙,“成交。” 韩玉兰拿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是通兑的,就塞进了手心,放到空间里。 张锋稀罕得不得了,“娘,我看看银票长啥样儿。” 看着儿子这丢人的样儿,怕人家笑话,就拍了他一下说,“回家再看。” 今天来的早,卖的快,有的是时间逛街了。母子俩先到种子店,看看有什么不同的种子。 一到店,老板便热情地问,“想要点啥种子,咱们县周围种的东西,店里都有。 玉米、黄豆、谷子,…… 玉米种子是三十文一斤,黄豆种子二十文一斤,谷子……” 老板不问自答,首先介绍起来。 “老板,我们买点菜种,再买十斤玉米种,五斤黄豆种。”红薯种子自己空间有,就不要了。 “这是什么种子,三角的?”韩玉兰在脑海寻找着前世爷爷种的庄稼,没见过。 老板见问,马上答腔道,“这是荞麦,耐旱,山地也可种,也是一种杂粮粗粮。这是代人家卖的,你要买,可以便宜的,因为是刚拿过来的。” 听前世奶奶说过,这东西很好种植,要是种在高一点的地方,旱涝保收,但吃着口感不是太好,糖分不高,很适合血糖高的人吃。 拿回去撒在山上也可以。 “二十文一斤,现在是推广期,明年就是四十文了。” 二十文,和黄豆一个价了,不便宜。但是想想荞麦可是旱涝保收的粮食,看天气这情形,万一夏季雨少,这也能产点粮食。 于是又买了二十斤的荞麦。 出得店来,又到铁匠铺,县上的铁器比镇上的贵了一点,但铁器精致。 让张锋留在外面茶摊儿看着东西,喝点茶,她亲自到铺子里。 好家伙,一进到里面,墙上挂的 ,地上放的,墙角堆的,全是铁器制品和边角料。 门口一个大铁炉子,窜着红红的火舌,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拿着大铁锤在“叮叮咣咣”地砸打着铁片,一个老板模样儿的在看着。 看到有人进来,带着一身腱子肉的老板咧开嘴笑着问, “大娘,想买点什么?” 韩玉兰立时就被这满脸横肉,一笑块块饱绽的画面吓着了,又一听“大娘”更心塞了,心里既惊吓又苦楚,真想扭头回去。 但看着门口放着的大锅蹭光发亮,薄厚均匀,很是中意。还有里面墙上挂着的小匕首,墙角堆着的小剜铲儿。算了,就用这些好东西来掩盖心里的不舒服吧。 “你这个锅咋买?还带锅铲儿?” 老板一听问价,热情地介绍,“这个锅是好铁铸的,三两银子,你听声音……”随手敲了一下锅沿,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太贵了,一口锅顶一家人两月的嚼头了。”韩玉兰嘀嘀咕咕地说。 “不贵,大娘,这是好东西,几十年都用不烂。要不,再送一个锅铲儿,你看重的锅铲儿,行吧?” 这一口一个“大娘”的,心里不舒服,你跟我比也没小多少,不过挺热情的,这一点还是很受用的。 “我再往里面看看,多买点,到时你给我多便宜点。” “好的,大娘请。”老板说着跟了进来。 又一口“大娘”,热情。想想不管自己大不大,人家自降一辈,对你也是尊重、尊敬。想到这里,心里顿时高兴,出来也有人尊敬自己了 。 两把匕首、四个剜铲儿、两把铁勺、三个铁锹、三个锄头,还有两把弩箭带了二十个箭头,又买了一个小锅和锅铲儿放到空间里,自己可以烧水做饭了。 加上门口的大锅,讨价还价,花掉了三十两银子。 韩玉兰拿着找回的七十两银子,心里高兴,这回好了,不用到银铺去换银子了,找零就换回来了,也没有手续费。 心里也很赞赏这个老板,人丑心不丑啊。 留下一些要带回家的,其它和上次一样,让他们跟着送到一个无人的巷子,等了一会儿收进空间。 回到茶摊儿,叫上儿子到铁匠铺,拿上要带回家的东西,租了辆马车赶回了家。 第23章 谁打的都不知道 马车走到镇上,走不动了。 车夫下来看了看说:“大娘,前面堵车,很多人,好像吵架、打架的。” 听车夫这样说,韩玉兰想下去瞅一眼,又考虑到车上的东西,就说:“老二,要不你下去一下让他们腾出一条道,让我们过去,咱带着这么多东西呢,不能停在这儿。” 张锋也想下去看看,八卦的心人人有,不能让娘去,万一又碰着嗑着又是事儿。 “好,你们就停在这儿吧。” 张锋站起就从车上跳了下去,直冲人群。 他要挤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在这大街上吵架影响过路。 “还书院的夫子里,把人家肚子搞大不管了!” “这个女的,人见人恨,嚣张跋扈的,夫子会看上她,我看是讹人家的吧?” “这样的女人赶紧处理了吧,在街上我看到就恶心。” “这个夫子也倒霉,出来碰到这事儿。” “不一定,也许想尝尝荤腥呢,哈哈。” “…………” 听到“夫子”二字,张锋急了,使劲儿往里挤。 “哎呀,我的鞋挤掉了,你干啥呢,急着投胎呀。”随即拳头就落到张锋头上、肩上。 “哎,哎,我的衣服,我的腰唉,这是哪来的小秃驴,横冲直撞的?” “流氓,登徒子!” 接着就是拳打脚踢,投掷杂物。 冲突中心转移,场面再度混乱。 “老三,老三……”张锋根本不顾这些,一个劲儿地往里钻。 当站到吵架当事人跟前,呆住了,傻眼了。 张锋:不是弟弟,一下子没劲儿了,蹲坐在地上。顿觉 浑身疼痛,满身是伤。 当事人:这是干啥的呀,来打架,怎么自己浑身是伤。 男女双方瞬间想到的是对方找人来讹诈自己的,息战,走人,争先挤出跑掉了。 张锋身上疼得难以忍受,勉强站起,手里拿着挤掉的一只鞋,一瘸一拐地趿拉着另一只鞋,慢慢地挪向外围的马车。 走到哪儿,哪儿的人都可怜同情地给他移开步。 真倒霉啊,真倒霉!告状似的,“娘,娘……” “我的儿,这是咋了呀?”韩玉兰正在畅想回到家儿孙们看到这么多东西的激动样儿,蓦地看到挪过来的瘸子,脸上红绿一片。 听声音,是儿子呀! “这出去一会儿就成这样了,不是让他们腾出一条道吗?” 韩玉兰转而恨向那些人,“大路是人走的,你们为什么聚堆闹事? 我儿子就让你们腾个道就打成这样,穷山恶水出刁民,民风不正!这样欺负人,不怕天打雷劈吗? 该死的,谁打的我儿子,不得好死!” 得找出凶手,告官赔偿! “儿子,谁打的,指出来,我不活剥了他!” 张锋疼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摇摇头苦笑着。 “谁打的都不知道?”韩玉兰恨铁不成钢。 车夫同情地上前看看,插话道:“先上车,到医馆看大夫。”扶着张锋上了车。 就近到了一个医馆,大夫说全是皮外伤,涂抹点药膏在家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韩玉兰问怎么回事,怎么连个打人凶手都不知道,张锋勉强咧着嘴笑笑说:“回家再说。” 韩玉兰百思不得其解,儿子不说,就只有回家了。 路上正好碰到酒楼小二的马车,看着满满两马车“地曲卷儿”,还有两袋子的猎物,韩玉兰停下给小二打了招呼。 “你们这是收完了?销路还可以吧?” 小二一看是她,忙停下车笑着回答,“大娘,你们回来了?买不少东西啊!”自己采买这个职位还多亏了这位大娘,以后要多多照顾他们家。 韩玉兰说:“是啊,你平常都是在哪儿买的菜?”她想给村里找条赚钱的门路。 “硬菜一般是固定商户送的,时蔬鲜菜是在集市上买的。怎么了,大娘,您也想送鲜菜?” 韩玉兰高兴了,张沟村离镇上这么近,让大家种点菜送给酒楼,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她马上把这个计划说给了小二听,每家都种的有菜,找个人专一给他们送去,既省事又不会中断。到了冬天,张沟村沟两边地势高住处底相对温暖,所以村民也会种些耐寒的蔬菜。 “太好了,我回去跟掌柜的商量商量。”小二激动地拍着掌说,差点拉着韩玉兰握手了。 韩玉兰想了想,不给掌柜的直接说不太礼貌。 “你先给掌柜的提一提,改天我去再说,行了还得签合同的。” 和小二说好后他们就马不停蹄地回家。不管行不行还得和村长说一说呢。 到家后果然如她所料,孩子们看到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高兴地跳跃起来。 “奶,这是啥呀,给我买的头花,还有姐姐的?” “奶,给我们买的啥呀?什么?糖葫芦,糖果。这是糖人,脚都化了,手也化了,哈哈。” 听着他们的笑声,稚子童言,让韩玉兰心里很幸福,这才是天伦之乐啊! “爹,你咋了,这脸,被人打了?”子佑一问,大家都看过来了。 “没事,已经涂过药了,大家搬东西吧。”张锋不好意思地说。 王亚芬也走过来仔细看看,满眼关心,“不轻,这两天你歇着吧,别沾水。” 韩泽也出来了,看到小姑家买这么多东西也很羡慕。走上前微笑着打招呼,“小姑回来了?” “唉,你爹咋样了?”韩玉兰喜笑颜开。 韩泽回了句,“没事儿,很稳定。锋儿这是怎么了,小姑,你们出去碰到事了?” 韩玉兰两手一摊,“我也不太清楚,他现在说话不方便,嘴不疼了再说。” 说完和大家一起往家里搬着东西。 完了给车夫结了车费,并再三叮嘱要小心行驶才转回家里。 今天正好村民卖完“地曲卷儿”回家做饭吃饭,省了很多口舌。 刘凤月把饭端到堂屋,王亚芬也端着一筐馒头进来问道:“娘,你们没吃饭吧?咱今天事多,正好吃得晚,大家可都饿了。” 想想就知道,光猎物得装好长时间,韩玉兰挪了挪凳子说,“都吃饭吧,我们也没吃。泽儿,过来坐这里。”又扭头问刘凤月,“你大舅吃了没?药煎了吧?” 刘凤月见问忙回答:“表哥都喂过了。” 韩玉兰再看看老二父子俩,一个卖力啃着糖葫芦,嘴巴红红的,一个嘴刚流过血,肿胀的嘴也是红红的。不禁哑然失笑。 “大家都吃饭吧,子佑,糖葫芦等吃完饭再吃,要不吃不下饭了。锋儿把馒头掰碎泡进汤里。” 第24章 操不完的心 吃过饭张铃把今天卖的钱都给了她,“娘,这是今天的钱,‘地曲卷儿’收了三百零二斤,加上咱家的,煮洗完给小二是四百一十二斤,共五两零三百五十六文。野鸡八只,我留家三只母的,兔子三只,我留家一只。这是卖猎物的四百一十文。” 韩玉兰接过钱,拿了三两,剩下的又给了韩铃,“给,这是周转资金,你拿着。” “小姑,我今天也赚了一两半银子,给你!”韩泽伸手往身上拿。 韩玉兰却笑了,她如释重负,多少年了,终于能帮助娘家了。 “给我干啥,你拿住,回去和孩子们一起去山上多猎点,留点给孩子们补补身体,攒够了把屋子修修。” 说到此,抬头看看自己的房子,唉,也该修了。 回头对张锋说:“现在嘴不是太疼了吧,趁大伙都在,说说,大家都应急着呢。” 张锋像会议上提名发言的新人一样,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也没啥,就是我在往里进的时候听到了‘夫子’什么的,把一个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姑娘找他算账,可能想讹诈他。那个夫子是学院的大龄青年,咱家锦儿不是在学院吗,老大不小了也没成亲。我就想快点挤进去帮帮,周围的人认为我是捣乱的,结果就成这样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完,大伙儿都捂着嘴笑了,原来搞了个大乌龙,这个误会可是付出了血的代价。 韩玉兰听罢却突然想起得看看三儿子了,不知道他在那儿怎么样,为什么二十四岁了还没考中秀才,是脑子笨,没有方法还是像他爹一样运气差。 “明天去看看老三吧,是不是没钱了。”大家此时都面面相觑,不是老娘一直偷偷给老三钱吗,现在居然光明正大了! 韩玉兰也不看他们,自顾自地说:“子浩、子淇,子佑都该上学堂了,子依 ,子秋也得学。 想学的,能学的,我就一直供,一直到举人,一直到状元。” 孩子们忍着心里的激动、高兴,看着这个最高领导者,说梦话,还是真话? 老二媳妇哆哆嗦嗦地问:“娘,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韩玉兰一下子坐正了身子,义正言辞道:“真的,下个休沐老三回来,就让老三给他们启蒙。明天我去先给他说一下。” 老大老二两口子满心欢喜。 老大媳妇更是喜不自禁道:“娘,您后天去吧,明天我先把老三的鞋子做好,您后天就可以带去了。您的,我已经做好了,一会儿穿上试试合不合脚。” 这个媳妇韩玉兰真没看错,话不多,活儿做得好。 “没事,我去看看他缺啥,在镇上买也可以,毕竟他是在书院里的,不能让人小看他,笑话他。”想想是不是自己说错了,又补充道,“不是说你做的不好,你做得衣服很好,针脚细密,布缝平整。” 刘凤月讪讪地说:“那也好,老三毕竟是在外面跑的人 。” 韩玉兰最后还是把一张银票拿出来让大家知道,两棵野山参卖了多少银子,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儿,不说出来就显得自己太独裁、太专横了。以后家里还是民主一点好。 “这是今天卖的银票,两棵合起来卖了二百两银子。” 她停了一会儿,看着大家都像大风中喝了凉气一样,一口倒噎气,一脸不可置信。不待他们改变表情就又说:“这是一百两的银票,那一张我换成了零的,还有七十两。这一马车的粮食,各种种子和这些铁制品把我们的积蓄都花的差不多了。” “这个花纸就是银票啊,以后我也多赚点花纸给奶奶。”子秋拿着花纸眉开眼笑,逗得奶奶也哈哈大笑,“好,我等着孙女给我挣花纸哩。” 接着看了看大家又说:“这银子不能动,过了麦收,农闲时我们得翻修房子,孩子们还得去书院。” 两个儿子和媳妇都点头称是,自从娘醒来后,家里运气这么好,肉不断,吃白面,还有银子赚,对娘的安排也口服心服。 老二身上有伤要休息,韩玉兰就让子浩和她明天去镇上,也是想让子浩提前看看书院的样子,见识见识书院的氛围。 这一天,大家是在喜悦中度过的,除了老二张锋。 睡觉前,韩玉兰进空间把种子种一部分,特别荞麦、红薯,浇浇水,自己又喝了点灵泉水,到竹屋规整规整今天买的东西,看了看各种植物的长势就出来了。 醒来这几天,几乎天天外跑,头都有点晕晕乎乎,身累心累,不是灵泉水自己一定撑不下来。 单就老三目前的情况她就着急,她有许多的疑问需要解开。 唉,操不完的心! 次日吃早饭,不见了韩泽,想必他是回家收他的猎物了。韩玉兰也没多问,到老三屋里看了看大哥,嘱咐了老大 几句,回去穿上新鞋就和子浩去了镇上。 紫云书院她还真没来几次,在子浩的引领下很快找到了书院。 郎朗的读书声声声入耳,侧目瞥到子浩满是羡慕欣赏的表情,心里一阵心酸,正是读书的年龄,是穷阻拦了他的前程,放心吧,我来了,占了你祖母的身体,就要负起你祖母的责任,努力让你们实现自己的理想。 书院大门紧闭,轻轻敲了敲了门,一个小书童开了扇小偏门,抬头注视着他们问:“你们干什么?书院重地,闲人免进。” 不等他们回答,小门“啪嗒”一声关上了。 韩玉兰只能隔着门说:“我是你们的夫子张锦他娘,来看看张锦。 一听是夫子他娘,而张夫子对他也挺好,小书童又打开门,“那你们进来到门房等一会儿,他们快下堂了。” 进去才发现门房里还有一个老者。“老人家好,我是张锦他娘,我来看看孩子,打扰您了。” 这位老者咳了几声说:“无碍,找张锦啊,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啊,可惜啊……”老人似乎说错了话,又慢慢地捂住了嘴咳起来。 韩玉兰却警觉起来,可惜什么?果然有猫腻,很想知道。即使老人不一定说,自己也要试着问一问。 第25章 老三张锦 “老人家,我们是乡下的,读书不容易,孩子是不是走歪路了?他爹去的早,家里穷,我也顾不过来,您老知道什么就说与我老婆子听,我会劝他的。” 老人看起来很不想管闲事,从眼神的不耐烦里就能看出,欲言又纠结,最后鼓足勇气才说道:“孩子是个好孩子,不知怎么喜欢和外面的纨绔子弟玩耍,偶尔不回来过夜,有时候过了子时才回来。年轻人啊,可别玩世不恭……” 老三,这是有想法了?好吃懒做,偷奸耍滑了。这种想法要不得,必须找出他的病根,给挖出来,掰正他的思想,“老人家,我知道了,我不会辜负您的,您放心吧。” 老人释然地咳着笑了。 下堂的铃声响了,奶孙二人都伸着头往外面看,片刻功夫小书童领着张锦过来了。 “娘,你怎么来了?您头怎么样了?我不是刚在家过吗?” 一下子三连问,还挺关心老娘的。 “嗯,想过来看看你,我这有两年没来了吧,你在这里可好?” 张锦有点莫名其妙,“我不是在家给你说过了,我过的很好,您不要担心。 走,到我的宿舍去。” 韩玉兰正想去瞧瞧,回头对老人笑了一下,就跟着张锦走了。 宿舍是二人一间,还有一个夫子没回来,这是书院给年轻夫子统一配置的。很简单,床、书桌、柜子,床里边墙上挂着他的长衫,洗漱、吃饭的地方在书院的生活区。 “下边你还有课没有?没有的话咱们去外边吧?” “好的,娘,没课了。我也好长时间没去外面了,我换个衣服,咱们走。” 好长时间没出去,会编瞎话了。这孩子真该敲打敲打了。 路过大门时,韩玉兰给老人打了招呼,谢谢老人家说真话啊! 一路上,韩玉兰都在斟酌着怎样说服教育张锦。 “老三啊,你考上童生多少年了?” “九年了,娘。” “那这九年里,你是脑子迟钝了,还是思想抛锚了?不会是破罐子破摔吧,我告诉你咱家这破罐子可摔不起。” “不是,不知咋的,娘,我一考试就紧张。” “是吗?要不,咱成亲吧,不考了。”韩玉兰想着自己以后要做生意,免不了要有个有才学有能力的人跟着。 “先不,考上秀才再说亲吧!”张锦很坚定道。 “那要有这个执着,就要一心一意地读书,思想不要旁逸斜出。”作娘的要敲打,更要加大力度鼓励和支持。 “嗯,娘,我会的。” “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你懂的。”说完又打了一针强心剂,“今年考不好就回来吧!” 张锦一下子站住了,愣在那里,以前娘说随便,现在居然下了最后通牒。 “我不能再犯像你爹的错误了,世上的路千千万,条条大路通罗马,一条路走不通时,就要去找另一条路。” 还没等张锦反应过来,又接着说:“以后一到休沐就要回来,开启开启这五个孩子,不能让他们成了睁眼瞎,行吗?咱们今天就去买点启蒙书和启蒙的笔墨纸砚。” 啊,明白过来了,老娘这是想放弃自己了,张锦顿感呼吸急促。“娘,你是想放弃我了吗?我不是不努力,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再说有时候饭都吃不饱,安不下心……” 韩玉兰知道他理解错了,忙解释:“不是,你误会了,咱家现在有钱,能供应你们了,这个力已经足了。” 有钱了?张锦记得前几天误以为娘不行了,还讹诈人家柳花枝5两银子呢!他有点不敢相信,“娘,怎么有钱了?难道地上出人参,天上掉馅饼了?” 韩玉兰哑然失笑,还真让他说对了,转过身来正要对他说。一旁的子浩却笑嘻嘻地抢着说:“三叔,我奶在山上还真是挖了两棵野山参,昨天去县上卖了二百两。” 张锦突然呆住了,又停下了脚步。 “真的吗,娘,娘?”这次他头都懵了,不会吧,这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矣!我的天啊,我都被这天上的馅饼砸晕了。 “子浩,子浩,哪是东,哪是西?哈哈……”张锦像范进中举似的走路都摇摇晃晃。 韩玉兰看着老三这疯癫的样子,忍俊不禁。 说道:“出息,还没子浩耐得住,成大事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你们夫子没教过吗?” 张锦再一次惊诧,娘还懂这些,认真地看着他娘,开玩笑地说:“娘,你是我娘吗?说的这么有道理,这么有文采!” 韩玉兰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背,“说啥哩,‘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你爹熏也熏会了,倒是你爹,考了那么些年……唉,不说了。”差点又掉马甲了,不过有他爹这个文化人作背景,还是好圆过去的。 是啊,他娘是聪明的,张锦一直这样认为。 他娘聪明漂亮,温柔大方有远见,若不是他爹的死给他娘带来巨大的打击,家里也不会穷成这样,他也不能再玩物丧志、蚁附蝇趋了。 “奶奶,我们去哪儿?”子浩提醒了他们,韩玉兰领着他们去了成衣铺,“先给你三叔买套衣服和鞋子,我们的是你娘做的。” 铺子里的衣服就是好看,衣袂浅带,熨烫平整,线条流畅,自然下垂。 “子浩,你说哪一套你三叔穿上好看?”子浩被问,像小大人似地指指点点,“这套,这套。” “好,老板,都拿下来试试。”韩玉兰从善如流。 选中了两套衣服和鞋子,让张锦当时就换上了身。 走出了铺子,看着儿子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禁感叹:人靠衣裳马靠鞍啊!老三真俊俏,等考上了秀才,奇货可居,说亲的人会踏破门槛的。 张锦领着他们又进了书铺,这里他熟悉,多少年了在这里买书抄书,亲自进里面和老板说了说,一会儿就抱出来一堆有点破旧的书和笔墨纸砚。 任务完成,又时至中午,韩玉兰领着他们到面馆吃面,本想到“鑫福来酒楼”吃饭,顺便把疏菜的事情落实一下,可孩子们嫌酒楼饭菜太贵,所以只能选其次了。 吃饭时,韩玉兰说起了昨天的事,二哥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张锦气愤填膺。 书院是有几个大龄剩男,但都安安分分,一腔抱负考秀才,考举人,是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想吊金龟婿而诬陷他们,进而连累到他,更连累了他哥。 “我回去一定把这事儿给山长汇报一下。” 第26章 给你当干儿子吧 吃完饭,张锦怀着激动和愤恨的心情回了书院。 奶孙二人又在街上逛了一会儿打道回府。 韩玉兰发现,子浩这么懂事,什么东西都不要,还是在她的一再坚持下,买了几根糖葫芦和一个小弹弓。 回到家,收卖“地曲卷儿”的活儿已结束,忙碌已过。韩玉兰有些羞愧地想,以后再出去要下午了,上午正是紧张的时候,自己老是出去有偷懒的嫌疑。 正要坐下休息,忽地一个声音传来,“子淇,子淇,你家来客人了,坐着大马车。”子淇的好伙伴小虎跑进来。 大家都站起了身,坐着马车的人,酒楼小二已经走了,这是谁? “哎呀,可找到你家了,要不是我问到酒楼掌柜,还得找几天里,赵大夫也只知张沟村。”一个中年男子欢喜地边进边说。 外面也已经过来了几个村民,看着马车互相询问,嘴里不时有议论声。 “这张家又有贵人来了,一个个的都是坐着马车来的。” “是不是有什么事,看着好像是好事。” “哎呦,还拿那么多好东西啊!” “张家这是发财了,要腾飞了呀!” “……” 张家人也莫名其妙。 这时马车上陆续下来了一个妇人和一个小孩,韩玉兰认出来了,是“至善堂”她救的那个小孩,忙上前说:“孩子好了?我说了,举手之劳,你们、你们这是……”。看着车夫往下拿东西,韩玉兰手足无措。 “我家强强若不是老姐,哎呀,我们家的恩人啊!好人啊”孩子爹语无伦次地感激着,差点给韩玉兰跪下来。 原来孩子那天确实惊吓着了,回来后发高烧,昨天才好点。 “恩人啊,我们来晚了,这孩子身子弱,三天两头的病,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养了,这不才好利索。” 韩玉兰让人端来了茶水递给了强强爹,强强爹又累又激动接过一饮而尽,嘴里还不断絮絮叨叨地说着感谢的话。 韩玉兰把他们让进屋里,“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啥?太多了,哎呀,孩子好了大家就高兴了。” 又听到刚才强强爹说的,马上改口说:“孩子皮实点好养,这三天两头的不舒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吃东西不干净?” 强强娘惭愧地说:“也许我们忙于生意,眼措不见他摸到什么,吃什么,唉!养个孩子这么难。 你们家这几个孩子都挺好的,葱秧似的。长的也都这么好看。” 看着自己家的几个排排站的孩子,韩玉兰心里也很欣慰,只是太瘦了,以后可得好好养养。 “唉,这几个孩子整天土里来泥里去的,上大山爬田埂的,也没管过,皮实得很,就是吃的不好,营养不够,看个个瘦的。”她说的也是实话,穷养结实富养弱。 强强娘和相公对视一眼,笑着说,“大姐,你是我们强强的救命恩人,不是大姐就没有我们强强,强强也是您的孩子,不如让强强认给你当干儿子,让他也给你养老送终出份力!” 韩玉兰心里“咯噔”一下,还有这种操作法,自己都多大年纪了。正想拒绝,子淇拉着强强过来了,“奶奶,这个小弟弟跌到咱洗菜的水坑里了,找找我弟的衣服换换吧?” “你弟弟的衣服肯定大,喊你二婶,先穿你二妹的。”韩玉兰看着这个不省心的熊孩子,心想我自己就有这么多孙子呢! 强强娘这时已经把强强拉过来了,嘴里还不停地说,“乖,你咋不小心点呢?”突然意识到自家孩子才四五岁,比人家孙子都小,认干亲不合适。 见韩玉兰没吭声也就不说了,只能自嘲地笑笑,“这年龄也确实相差太大,他爹,要不就算了。” 韩玉兰笑笑,知道他们的心意,“以后我会常看小宝的。小宝,你爹娘有空就一起来啊,多来和哥哥们玩。” 又说了会儿话,天也快黑了,他们一家三口坐上马车,离开的时候,强强娘还一再邀请,到镇上去他家玩。 一直说话,也不知他们送了什么。 老二媳妇赶紧到跟前说,“娘,带了三匹花棉布五匹灰棉布,还有两匹绸缎;一百斤大米,五十斤小米,一百斤白面和一百斤玉米面;还有这一摞碗和一摞碟子,还有这些小东西。嚯,真是开杂货铺的,都是我们需要的。” “他们真是有心了,都放里屋吧,不忙的话,咱们每个人得做几身新衣服。” 王亚芬屁颠屁颠地往里屋抱。 韩玉兰走到大哥那里,坐下来看大哥眉开眼笑,“小妹不愁吃不愁穿了,大哥心里高兴啊!”韩玉兰又给大哥倒了点水,加了点灵泉水,递过去,“喝点水,大哥,伤口处还痒不痒了,边上结的痂快掉了吧?” “嗯,今天就不太痒了,我觉得都能站起来走几步了,可是他们都不让我起来。”韩丙奎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这次真是太幸运了,扎得那么深,好得这么快。想回家养吧,怕反复,也就没再吭声。 儿子这几天只顾着猎野物,兴奋的脚都不挨地,今天一卖就推着板车回去了。 昨天卖一两多银子,今天一两多,还给家里留的有,以后这日子会越来越好。想到这儿,心里不免又感谢起小妹。 “大哥,明天泽儿回去把粮食拿回去点,再给我二哥家点,还有布料,让我大嫂给孩子们做几件衣服。” “布料就不用了,都是庄稼人,穿什么衣服不露肉就行,你们家孩子多。”韩丙奎真心这样认为,小妹家的孩子确实比他家的孩子多。 韩玉兰说:“我不是才买了几匹布料吗,那这样吧,给你和大嫂的,我二哥和我二嫂的,行吧?” 她想了想,也不能全给,万一他们有了依赖,成了习惯,就弄巧成拙了。 “好吧,你二哥生活也不富裕,明天泽儿来了,我给他说让他也教教你二哥家绾绳套,猎野物,就是再少也能让孩子吃上肉。” 韩玉兰笑了笑,为大哥这个大家长的胸怀开心,兄弟姊妹再亲有了外姓人,各成一家,又住得那么近,难免不会有龃龉。 大哥做得真像个大哥。 第27章 半夜惊魂 趁着两个儿媳妇做饭,她去了一趟村长家,把想收菜的事情先给村长通通气儿,两人商量商量其可行性。 毕竟还没问过酒楼掌柜的,更没有得到酒楼东家的确认。 回来时看到老大张铃,不知有什么事急匆匆地往家赶,韩玉兰马上喊住他,“老大,你干啥哩,这么匆忙?” 张铃显得很不自然地说:“没干啥,出去到地里转了一圈,看看麦子都黄了,停不了几天就可以收麦了。 饭也快好了,咱们回去吃饭吧!” “嗯,这几天忙的,好好歇歇,明天上午又得忙了。”韩玉兰不以为意地说。 吃完晚饭,一切收拾妥当。躺在床上,想起了老大走路为何那么急,不就是回家吗? 会不会在外有什么事,当娘的应当及时发现,及时解决,万一走了歪路纠正都来不及。 这几个孩子啊。 老大,天资聪颖,但好吃懒做装清高,偷奸耍滑心眼多,不怎么爱护妻儿。若不正确引导,会旁逸斜出。 老二,老实本分,踏实肯干 ,顾念兄弟情分,对妻儿好,就是分不清好赖人,好赖事。 老三,和老大一样聪明,总想出人头地,但没物质基础和精神基础。 三个孩子都很听话,很孝顺。 老大媳妇,本分,话不多,干的多,也很有才,衣服做的好,很爱孩子,就是闷葫芦不会哄人。 老二媳妇,性子直率,爱说爱动,会哄人,爱做饭,但做衣服差强人意。 几个孙子孙女都很正道,慧根深厚,不是像其他小孩调皮捣蛋,让家长操不完的心。 分析完,得出结论:原主也是个优秀的,只是生活压得她泯若众人,就像大雨浇湿了翅膀的雄鹰,扑闪几下就又趴在了水窝里。孩子只能躲在她的臂翼下躲得暂时的安宁。 这就好了,自己也可在原主的聪明才智的基础上奋发有为。 进到空间,看到一棵经常浇灌的苹果树结果了,她欣喜若狂,是不是勤浇灵水就成熟了,过几天就能吃到脆生生,香喷喷,甜滋滋的大苹果了? 浇,浇水……苹果树,梨树,山楂树,枣树;人参苗,何首乌苗,三七苗,黄芪苗;小麦,荞麦,红薯,各种蔬菜…… 出了满头大汗,累的瘫坐在池边的石头上,喝着灵泉水来缓解,嗯?不是可以用意识控制吗,自己怎么忘了用意念浇水呢,唉,空间功能还是运用的不熟练啊! 感叹之余,又试着躺到竹屋睡觉,里面有在县上买的席子,被子,只担心空气问题。 一觉醒来,一切如常,周围全是青枝绿叶,怎么会缺氧气呢,自己真是想多了。 出了空间,外面都是黑的,吔,这是又一天了,不可能!如果有个钟表就好了,这个时代也没有,研究起来是很麻烦的,自己也不会。 小布袋就是空空如也的小袋子,当初什么也没有。不能太贪心了。 是不是外面半夜,空间一夜?也就是说里面两天外面一天,或者里面十天,外面一天,等有空闲时间就试验一下。 又躺到床上,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起来吧,起来洗漱洗漱,活动活动筋骨,看了一下病号大哥,大哥正睡得香甜,还打着长长的鼾声。 然后去了厨房,准备做早饭的食材。 准备烧火时,旁边一大黑影,韩玉兰吓得脸色瞬时煞白,忍着“咚咚”的心跳扭头回看,是老二媳妇站到那里在瞪着眼看她。 “哎呦。”她拍着自己的心口,闭了闭眼蹲下了。 “吓死我了,你怎么悄无声息地过来了”她生气地埋怨道。 王亚芬也挺委屈地说,“娘,你半夜里起来干啥?我还以为咱厨房来贼了,粮食可都在这儿呢。要不是你扭头,我的棍子差点就砸你身上了。”说着还有点后怕。 韩玉兰这才看清她身旁有条大粗棍子,忙解释自己睡醒了以为天快明了,就起来做饭。 不等说完,王亚芬扔掉棍子提着裤子就向茅厕跑去。 看着儿媳妇跑走,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她认为的土,摇了摇头。 半夜惊魂。 再看看各屋,静悄悄的,算了,回去再躺会儿,要不又吓着人了。 这一躺,睡着了,等醒来,孩子们都吃过早饭各干各的去了。 老大媳妇起来看到准备好的食材,以为是王亚芬放在这儿的,也没再问。 吃饭时听王亚芬述说,摇摇头笑了笑,说道:“咱娘老了,觉儿少。” 韩玉兰垫吧几口饭,就背着背篓上山捡“地曲卷儿”,回来又和他们一起收洗卖“地曲卷儿”。 这些天,韩泽也常领着二叔和二叔的孩子们来卖野味,韩玉兰心里也十分庆幸和快慰。 能干的村民也发现了他们套野物的诀窍,也时不时地掂着野物回家,或到集市上售卖。 一天,酒楼小二来的时候,马车上还下来了掌柜。 掌柜的笑哈哈地说:“我也来帮忙了。”一边说一边帮小二 把罗筐拿下来。 “我听小二说了,你说的蔬菜供应,我们东家同意了,说就近能保持新鲜,挺好的,要是长期供应,咱得有个章程。” 韩玉兰郑重地答道:“那是,附近的“地曲卷儿”也捡的差不多了,收麦时人也忙了,“地曲卷儿”可能就供应不上了,但是家家户户种的鲜菜会大量供应。” 分析着近阶段的情况,她冥想着还有什么可供应的,这是个好机会,资金都到位了,这招商单位没准备好会行? “我去问问村长,看我们村还有什么特产?”说着让掌柜的歇着,自己快步地出了门。 到了村长家门口,碰到几个在纳着鞋底的妇人,“欸,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了,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韩玉兰心想,这些人肯定没卖过“地曲卷儿”,若到她家卖过,会没见吗?她半开玩笑地说,“哈哈,你们这些懒婆娘,不下地不上山怎么会见着我,你们是有吃的啊!” 一个和她平时要好的妇人认真地说:“你有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有,走,咱们去村长家说,是关于咱大家的。”韩玉兰一想,这些妇人也许会有什么奇思妙想,大伙儿在一起商量商量,集思广议,说不定还真能议出个特产呢! 第28章 笑出了菊花脸 大家一同来到村长家,把村长和他老婆吓了一跳,他们赶紧从条凳上站起来,村长媳妇手中的茶水都溅了一地。 这女人们是又吵架了?在村里女人吵架可是一霸,讲理讲不透,讲情讲不清,村里的矛盾纠纷次次离不开女人,特别是中老年妇女,那是棺材里骂人死不讲理,能把死蛤蟆吵出尿来,人家说女人能顶半个天,在他们村能顶多半个天。 “你、你们这是……”村长敛色屏气地刚问出口,韩玉兰就喜滋滋地说:“村长,我那天给你说的事,人家来了。” 村长媳妇脸色马上阴沉下来,居然敢背着我说什么事,人家都找上门了,哼,哼! “东家也同意了,不过我想,咱们村还有没有其它的特产,掌柜的亲自来,看能不能也卖点,增加咱村的收入。”说完欣喜地看着村长。 村长激动得手舞足蹈,满是皱纹的脸笑成了大菊花。 村长媳妇也阴转晴,把水碗递给村长,回屋拿凳子礼貌地让着韩玉兰和那几个妇人。 几个妇人也笑逐颜开,顺势坐下,也忘了纳手中的鞋底,七嘴八舌地献计献策。 “好说。咱那水沟的鱼、虾。” “鸡蛋。” “鸡蛋不是,鸭、鸭蛋,鹅、鹅蛋是。” “山上的枣,柿子,这些是吧?” “玉米,小米,哎呀,这是粮食,咱们再找找。” “……” “没有的话,咱可以种特产,饲养牲畜,养殖水产品。” “哎哟,还是人家玉兰,比咱想的周全,会读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村长一句话还没说呢,几个妇人和他媳妇就定了案。 村长到厨房喝了一碗水,出来擦着嘴说:“走,到你家见见掌柜的。” 于是一群人又转战到了韩玉兰家。 和掌柜商讨的结果是韩玉兰先着手收购村民的蔬菜,若是村里出产了好水果,养出了水产品,他们优先以高价购买。 皆大欢喜。 送走了掌柜他们,众人开始回家捯饬菜苗、着手养鱼虾了。 …… 又过了半月,“地曲卷儿”越收越少,猎的野物也少了。大哥的伤倒是好得很快,在儿子一次送野物时也跟着回去了。 村里许多人也学会了套野物,时不时的到集市上卖,野物是有限的,再猎只能往更深的山里去,很危险。 恰逢麦子也熟了,马上要收割,韩玉兰告诉村民和小二,“地曲卷儿”收购暂停一段。 开始收购蔬菜,和上次一样双方协商制定了收购的时间,质量,价格和一些彼此的要求。 韩玉兰就放手让老大干,也可以到村民地里收,有账本一天一算,她也趁势把自家的菜和空间里的菜一起拿出来,再等小二来拉走。 娘家大哥二哥家这一段也没少赚钱,都在打算翻修房子了。 麦收时,大哥二哥家的男人们都过来了,四亩薄地,一天就干完了,女人们都没下地的机会,只有在家把饭做得更好。 然后她带着孩子们到大哥二哥家收麦,人多力量大,在说说笑笑中几天功夫就收完了,她帮着嫂嫂们在家做饭,其中没少掺入灵泉水,哥哥和子侄们都觉得今年的麦收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麦收完,就各自回家晾晒,打麦,扬麦。 然后由村长带着各户拉着新出的麦子到镇上交粮,交粮数目是师爷和村长根据每家的土地和人数按比例定下的,韩玉兰家地少人多,所以常年入不敷出。 村里大多数人家和她家一样,交完粮剩下的立马再到粮铺卖掉,再买些黑粮杂粮,这样才能维持到来年,因此种麦子的整年吃不上白面。 这期间也让土地歇歇,然后犁镂锄耙,种上玉米、谷子和黄豆。 怎么不种水稻?虽然周围都不种稻,但这里有水啊,紫云山上的天池源源不断地往下流水,本村又地处沟中平原,气候温暖又湿润,不是和南方水稻的种植条件一样吗? 周围村落那是环境不允许,虽然地势低,但河水更低,且土地裸露在没遮挡的平原上,任风吹霜打,空气干燥,不易种稻。导致大米、糙米价格昂贵。 自己家的几亩薄田本就不肥沃,又是地洼地段,紧靠河边,还不如种点稻谷。 另外,东边挨着自家的那片荒地地势有点儿高,离水远,无人问津,如果种上荞麦是不是有收成? 有这么多孙儿,把宅子再扩大一下,盖成三进的院子,岂不美哉! 吃饭的时候,她把想法给大家说了说,鼓励大家踊跃提建议。 张铃不同意,生怕他娘浪费了种子耽误了地,摇摇头说:“算了吧,不用费事了,人家都没种,难道咱们能种成?” 老二也持怀疑的态度,“娘,从我记事开始,就没见过水稻,更不用说种了,我看不行吧。” 倒是老二媳妇对婆婆那是迷之相信,郑重其事地对着他相公说:“没见过就不等于种不成,咱娘说的对,咱张沟村只所以是沟,那就是两边高中间低,可我们这里中间又是平原,你们不觉得咱们这里冬天不是很冷,夏天不是很热,美得很吗! 所以,咱可以试试,四亩地两亩种玉米,紧邻水的两亩种水稻,你们看可以吗 ?” 老大媳妇憨厚地笑笑不知可否。 韩玉兰觉得王亚芬说的有道理,就说:“就这么办吧。” 买荒地和三进的院子大家一致通过。 第二天,韩玉兰和张铃带着在空间里荐放的点心就去了村长家。 村长媳妇看到是韩玉兰又来了,既高兴又嫌麻烦地从厨房出来,抹抹湿手笑着说,“张家的,你来了,哟,还拿什么东西啊!” 韩玉兰看着她变化的表情说,“我想找村长办点事,村长在家吗?”顺手把点心递给村长媳妇,“这是我在县上买的点心,拿来让大家尝尝。” 礼貌性地推攘了一番,村长媳妇接过便宝贝似地放进了里屋。 村长正好从外面进来,韩玉兰示意让老大说,以后出头露面的事得让儿子们干,锻炼锻炼他们。 第29章 买荒地 村长听完张铃的打算,吃惊地看了看她们母子,那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这娘俩是咋想的。 不过若是卖了也是给他们村里创点收,看起来他们卖“地曲卷儿”也挣了些钱。 于是示意他们坐下来并带点关心地问:“你们也知道那块荒地,种啥都不行,想买的话我们村西边还有好田,就是远点。” 当时的田地分成是这样的:如果不是个人的土地就是皇土,不购买的话谁种谁要上交百分之九十的粮,所以大多数人宁愿闲宁愿穷宁愿饿,也不愿动这些地,否则交不上粮就有牢狱之灾。 “这点荒地不是离家近吗,家里东墙还想往外扩阔,孩子们多,打算再盖几间房。”韩玉兰把想法说了说,反正以后一盖房大家都会知道的。 村长捏了捏没有胡子的下巴,眯着眼说:“宅基地和荒地的价格是不一样的。宅基地是五两银子一亩,不论好懒地,这是明文规定的。那片荒地我可以给你们算八百文一亩。” 随后进里屋拿出个小本本,指给他们看。 原来这就是他们张沟村的简易地图。 村长见他们意外,很自豪地笑着说:“这是我在咱们村转了多少遍手绘的图。” 村长媳妇也过来笑着抱怨道:“这是他的宝贝,整天不着家在地里转,家务活也不干。你说他他说干正事。”完了还虚?地捣了捣村长。 韩玉兰捂着嘴笑了笑。 村长拿着这个小本指指划划,又闭眼算算,最后说:“荒地大概有五十亩,你看一直到山脚了,扣除几亩宅基地,你看都要吗?” 韩玉兰道:“都要,扣除三亩宅基地吧,” 村长马上算出,“五十二两六百文,不过以县上师爷量的为准。” 韩玉兰当即给他五十五两,“多余的是您的茶水跑路费,明天不够的话,我再加。” 村长不好意思地说:“去了再说,至于什么费,就不必了,这是我的职责。” 天还早,村长当时就带着韩玉兰母子下了镇上,又坐马车去了县上。 房屋和土地买卖镇上是没权力的,连对坏人的裁办或坐大牢也是去县上,镇上只有督办的衙门。 很多事情要到县衙办,村长对此已经很熟悉,直接领着他们到师爷那里,说明了来意。 师爷拿出厚厚的图簿,拍拍上面的尘土,眼睛就要趴到上面了,才翻到了他们村这一页。 韩玉兰想,这里这么多近视眼啊,我是不是研究研究近视镜,前世的她从高中开始就戴上了厚厚的啤酒瓶底,一旦拿下就和他们一样。可是往哪儿找琉璃啊? 这时村长上前指指划划,师爷抬起头眯着双眼看向韩玉兰母子,像看傻子一样地说:“你们确定要这些荒地?那可是什么也种不成啊,买了就不能反悔了。” 韩玉兰点点头。 师爷也不再说什么,就写了两张契书,盖上了红印。 韩玉兰拿到契书就和张铃出来了,多少钱,村里和县上怎么分配那是他们的事了。 待村长出来,韩玉兰上前问:“村长,银子够不够。” “够,够。”村长面无表情地说了两个字。 “那村长,您想在县上逛逛吗?”韩玉兰试探地问了问。 村长哪有时间和闲钱逛街啊,连声说,“不逛,不逛。” 韩玉兰很想说,我想逛逛街,你先走吧,但村长是为自己办事的,这样太没礼貌了。唉,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啊,特别是手里多少有点闲钱的女人。 快中午了,他们在县上吃了碗肉丝面,就坐马车回去了。 以后东边一大部分都是自家的了,韩玉兰拿出两张地契兴奋的亲了一下,等种完秋就开始拾掇这块宝贝,周围也种一圈树,什么树呢?邻路的种上一排花椒树,那两面种上一排陈子树,也就是铁篱寨,西面和自家院落打通,也可用院墙隔开。 花椒树有针刺,小而密,且花椒可是很好的调味品,那是炒什么菜都可以用到它,特别是和辣椒配,麻辣麻辣,堪称绝配。它还能泡脚、敷肚脐等治很多病呢。 铁篱寨和橘子有点像,但酸死人不要命,它能治胃病,树身也长很多长刺,人不容易进去。 这两种植物前世很多人把它们作为篱笆围墙。 这块荒地地势略高,不存水,种耐旱的荞麦,那是旱涝保收。 不过当务之急是种玉米和水稻。 玉米好种,村民已经在点种。可是水稻自己两世也没见过人种,听说先育苗。 根据想象吧,是不是像生豆芽似的,得用水泡一下种子,拿出来天天浇遍水让它生芽,然后撒到好的土质上? 晚上到空间试吧,用空间灵水更有效。 今年剩下的几十斤麦子也不再换黑粮了,这就省了不少事。 两亩地也在张锋的带领下,五个孩子全上阵,一天就种完了。 现在除了张铃每天和孩子们一起收菜,择菜,等着酒楼伙计来,偶尔看看山上秘密地方的绳套,就不是很忙了。 不过韩玉兰想到自己的宏伟蓝图,心里还是很着急的。 接下来的几天她带着张锋和子浩、子淇,天天到山上找这几种植物,大小都挖。小的放到空间里育着,大的直接种到荒地边上。 当然也顺带找到不少熟知的中草药。成熟的晒干,小苗偷偷地扔到空间里。 只这些还远远不够,等秋天或明年春天再找,也可以到别处买点好品种的花椒苗和铁篱寨苗。 收完麦后,天也越来越热,他们不到中午都得下山,两个儿媳妇天天熬煮一大锅绿豆汤。 回屋进到空间,看到郁郁葱葱的庄稼地和各种苗木、草药,心里特别高兴,经过自己的努力,现在里面已经不是灰土土一片了。 喝了点灵泉水,恢复了些体力,用意识把几种树安排在竹林和果树之间,育好就要移出去,栽种的当然可以密集点。 再往池边看看自己育的稻苗,还可以,在灵泉水的加持下,几天功夫长了一指长,再有几天就可以下地了。 出去后得让老大和老二他们到那二亩田里垒渠沟灌水了。 第30章 跟三叔认字 下午,他们接到“指示”,就去垒沟渠进行灌水。 村民们这时候也没事,一传十地都来玩了。 这些人围在田埂上像看外星人一样,不晓得这是干什么的。 一听说他们要种大米样的水稻,都觉得异想天开,纷纷笑话讥讽他们。 “咱们这里自古就没有种这些东西的,这不是白扔大米吗?” “人家现在有钱,不翻腾翻腾,鼓捣鼓捣谁会知道呢!” “看看,行的话,咱明年也种。” “…………” 一时间,众说纷纭。 “奶奶说,不要被他们的话所左右,自己试验自己的。”听到他们的话,子浩喃喃着,其实也是给爹爹和二叔鼓气的。 他们干完活儿在人们的笑声中回到了家,张铃心里也犯嘀咕,土地那么虚,给水一灌,人进去不就陷进去了,怎么种啊!回家后把这种忧虑告诉了他娘。 韩玉兰也不知所以,停停再灌一遍,底下是不是就瓷实了?她摸摸头勉为其难地笑了笑说:“停个四五天再灌一遍。”到那个时候她育的苗也出四五个叶子了,完全可以移栽。 安排完那四亩薄田,开始拾掇她的荒地了。 她又来到村长家,其实这事她自己也可以办的,只是想把好事送给村长。 拎着一只野鸡,递给正纳鞋底的村长儿媳妇,说:村长,不好意思,又找你来帮忙了。” 村长儿媳妇掂着野鸡看着公公为难道:“爹,你看这。” “收下吧,铃儿娘老是可路数,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嘴上怪着心里美滋滋的,“啥忙,只要我能帮上,说吧。” “现在不是农闲时候吗,许多人这个时候都准备去镇上县上找零工了,我想我的荒地不如让咱村里没事的人去干,也不用去那么远了。” “工钱按镇上的工钱,一天二十五文,一天一结,不管饭。天也热了 ,早上早点去,早点下工;下午晚点去晚点下工,中间我熬点绿豆茶,你看行吗,” “您说话有威力,所以就来找您了,找一些踏实肯干的,那些偷奸耍滑的不要。” 韩玉兰看着村长说完,村长嗑嗑烟杆子高兴地说:“这好啊,你也为咱村的闲散人员找了个出路,我还得代表村里人谢谢你里,咱村多少年不遇的这等好事。” 韩玉兰戴着感激的表情说:“您也去啊,您是督工,就看看,转转,监督监督,和子浩一块发工钱,您也有工钱,三十文,行吧?” “唉,我就不要了,自己人就去看看。” “那可不行,说定了啊,明天开始,说定了啊,对了,让他们各自拿工具。” 说完,坐都没坐,和刚从厨房出来的村长儿媳妇打声招呼就走了。 其实关于找人干活,昨天吃饭时张铃笑眯眯地提议:让孩子们说那块地里埋的有金银,是过去两国交战时军人发的鼓励费,后来他们牺牲了东西就留在这了。放心不到两天地都给咱翻个遍。也不再出钱找人翻了。 好,动脑子了。她当时说,不过一旦他们知道真相,我们就没法在村里立脚了,还是出点钱吧。而且还得多出,还得让村长代劳。知道为什么吗? 孩子们都点了点头。 …… 下午老三张锦就要休沐了。 张锦在书院也有点烦躁,现在手头有点钱了,但不能出来社交找关系,院内有严明的纪律,无数双眼睛盯着。 院外时不时的有大户人家在门口转悠,目的大家都清楚,不是榜下捉婿,而是书院门口捉婿。 那些寒门学子,大龄剩男,颜高夫子可是潜力股啊。 休沐日特意穿上以前的旧衣服,背着自己用过的书和本,和学生一块涌出校门。 到街上前所未有地想给侄子侄女们买点东西,这是知道有钱了,就有亲情了,他不由自主、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子浩、子佑在嘻笑着迎接他,他也受到感染似地把背的衣服书本给了子浩,顺手拿出自己买的东西分发给孩子们。 他们今天下午都没出去玩耍,奶奶说过下午三叔要回来了。 吃过饭几个孩子都分别找学习用具:有上次三叔买的旧书旧本,笔墨纸砚,有自已存的烧火棍儿,有淘洗“地曲卷儿”时存的细白沙子,还有数数要用的小竹杆儿。 看到老三有点着调儿了,韩玉兰心里感到欢喜。 子依立马给三叔端来一碗奶奶给大家准备的绿豆水,子秋赶紧给三叔搬来一个小凳子。 “哎呦,还是我的两个大侄女,那是有眼色的很,我以后啊,只对我侄女亲,哈哈……” 子浩抿嘴笑笑,子淇和子佑撇撇嘴。 “这半月过得怎么样,不像平常吧?”韩玉兰看着他的样子猜道。 老娘神了,张锦皱眉微笑,“你咋知道?” “这用猜吗,人都瘦了。” “想想吧,开始怎样教孩子们,先从哪里下手。” 张锦无可奈何而又不得不装着无所谓地说:“那也让我洗罢手脸歇歇呀!” “歇歇,歇歇,哎呀,你快点,他们可是等半天了。”韩玉兰路过他时拍了一下。 孩子们这时个个正襟危坐在院中的桌子旁,这是事先大人们准备好的。 “那就先从认识自己的名字开始吧……”张锦洗罢手脸,喝完掺有灵泉水的绿豆汤,疲惫全消,便开始了他的家教课。 晚饭,为了庆祝孩子们学习生涯的开始,也为了迎接张锦夫子的归家,还有明天的大开荒,三个女人把饭做得特别丰盛。 小鸡炖蘑菇,鸡蛋炒地曲卷儿,肉沫茄子,干煸兔肉,油炸豆角条,醋溜白菜,外加玉米白面的二合面锅贴,还熬了锅小米绿豆粥。 老三吃着还咂叭咂叭着嘴,引得众人轰笑。 晚上,几个孩子非得在餐桌上用手沾着水练习,还名正言顺地说是三叔留的作业。 韩玉兰只得说,“行行行,我明天去镇上买点灯油。” 这个时候大部分人家都没有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灯是富贵人家的专有,镇上杂货铺的灯也是寥寥无几,灯油更是少得可怜。 大不了用一个破碗倒点植物油,用个棉线放里面露个头点着。 几个大人商量着明天开荒事宜。 睡觉前韩玉兰又进去看了看稻苗生长情况,浇了浇水,看着泉池周围绿油油的人参苗和何首乌,心里倍舒服。 再看那边的红薯地和荞麦地,像油画一样黄绿相间,真是好看!走过去蹲下来挖了一棵,下面已经结了核桃大的红薯了,拽下来洗了洗放到嘴里,嚼吧嚼吧,还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 再看看远处的果树,苹果、橘子、梨也熟了,就回竹屋拿个竹筐挑些熟透的果子摘下来,没法拿出去,只能先放竹屋。 有些蔬菜也都成熟了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拿出来。 总有机会的,出去睡觉。 第31章 我是来看看买油灯 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听到东边地里热热闹闹,张铃张锋赶紧拿着铁锹出去,韩玉兰和两个媳妇也拿着镰刀出来了。 村长正在安排,一人一段,石头捡出来扔到一边和杂草树根扔到一起,让板车拉走。 他们到了以后,又一块商量扔石头太远了,累!就扔成小田埂,形成一个个的田字块,这样一块一块地好安排种植。村长又很负责任地吆喝了一遍。 大家都知道怎么干了,张锋和村长在这里守着指导。 张铃收菜,韩玉兰和两个媳妇回家熬煮绿豆汤,灵泉水是一定要掺入点的。 干了一会儿,韩玉兰借口给孩子们买灯去了镇上,走之前又问了下夫子学子们需要什么,让他们安心教,专心学。 走到门口,想到买这些杂七杂八的肯定得去杂货铺啊,就去“好客来杂货铺”吧。 当时人家拿那么多谢礼,虽说是报恩,但咱也不能欠人家那么大的人情啊,也给他们送点东西吧,于是又回去到鸡笼逮了两只野鸡放进背篓。 一路到镇上,直接去了“好客来杂货铺”。 强强爹一见她就高兴地出来,拿个凳子让她坐下,并唤强强娘出来倒茶。 韩玉兰摆摆手说:“不用了,我还有急事,我是想问问你们这里有没有灯和灯油。” 看着强强爹探询的目光,她解释,“我孙子们读书,晚上留的作业,孩子们非得晚上完成,没办法我只能给他们找灯。”说完装作无奈的耸耸肩。 强强爹扭过头又大声催促媳妇,“茶倒好了吧,我出去到前街看看。”说着就走了出去。 强强娘端着茶不顾一路溅出来的热茶水,笑着快步走过来,“大姐,你可来了,我们就说过去瞧瞧您的。”把热茶一边放到柜台上,一边说着。 “瞧什么呀,好门好眼的,家里忙,出不来,这不,孙子们想读书,晚上还要练习,家里也没灯,我来看看有灯没。” 强强娘惊喜地看着她说:“读书好啊,孩子们想读书,这是好事呀!”然后又发愁地皱皱眉“强强那孩子不知道喜欢不喜欢读书。” 突然想到灯,“这灯大多数人用不上,咱们铺子以前进过,卖不掉,然后就不再进了。他爹这是去了别的杂货铺找去了吧。” 韩玉兰这才恍然大悟,刚刚还想强强爹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出去的呢,原来如此,强强爹也是个实诚人啊! 她回过头把背篓放到地上,从里面拎出野鸡,“孩子们在山上猎的野物,给强强补补身子。” “哎呀,大姐,这可使不得,家里什么都有。”强强娘推让着,十分感动。 “这又不费事,拿着吧。”强强娘也是个爽快人,不会弯弯绕,于是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想到自己一路上思考的事情,就开口说:“孩子们喜欢搞点小研究,到时候摸索成功了拿到你这里卖卖试试,行不行?提成,咱们合作。” “什么提成,合作啊,大姐,你只管放到铺子里,我给你代卖,又不会占多少地方。”说着把茶端起来递给韩玉兰,“不热了,喝点水,走这么长的路。” 韩玉兰也确实渴了,接过来就想大口喝,突然想到这是在外面,不能显得太没出息就又小口小口地品着喝,唉,你别说,这一品就品出了味道,清香扑鼻,回味香甜,甘甜醇厚,韵味无穷,最后还有点青涩味。 前世自己是个茶盲,喝个茶如牛饮,纯粹解渴而已。殊不知在口干舌燥,饥渴难耐时品茗,更能品出个中滋味。 不由得想起自己前世初就业为排解寂寞写的一首打油诗: 闲来无事看诗家, 装腔作势细品茶。 毛尖龙井浑不识, 日日网上乱涂鸦。 不论平仄,不讲?脚,喝不出茶味,看不出未来。不知说的是诗家还是自己,反正就是郁闷。 韩玉兰把空杯又放到柜台上,用手擦了擦嘴说:“这茶不错,是咱们当地产的吗?” 强强娘立即扬起了眉梢,欢喜地说:“是咱紫云山上的春茶,铺里才收的,听说是南方的人在这里试验的,结果移植到这里不生长象小灌木,生气了不要了,回去了,一个村民试着制成了,就卖到了这里。” “紫云山还有这东西,我回去上山也找找。”韩玉兰禁不住心里激动万分。 现在是春末夏初,制成茶还能喝。 强强娘站起来拿着茶杯就到后院续茶去了,韩玉兰忙制止她,“不喝了,你不用忙了。真不好意思,还得让强强爹出去找灯。” 强强娘嘴里说着没事的,一边往后院去。 一会儿出来一只手还拿着一包茶叶,笑着把茶放到柜台,把茶叶递给韩玉兰,“就是这茶叶,你看看,这是给你的。” “咦,这……”想想以后自己找到茶树制成茶,可以作下比较,就收下了。“好,我拿着,突然喝出茶味了,稀罕,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这时,强强爹也回来了,一手拿着灯,一手拎个罐子。 “大姐,咱们铺子里没有这些东西,卖不出去也没进,他们铺子是针对大户人家的,我知道肯定有。”强强爹言笑晏晏。 韩玉兰很是过意不去,接过东西道:“你看,再让你跑一趟,我本是要买这些的,我去就行。多少钱?”说着就想掏钱。 强强爹赶紧摆摆手,“我们两家有合作,不掏钱的。” 几人又谦让了一番,说道以后可能会合作,他们夫妻满意地点点头。 走出杂货铺,韩玉兰出了一口气,两口子太热情了,若不是说有急事,请了很多人开荒地,等着回家做饭,那就得留下吃中午饭了。 她直接到常买肉的地方买了二十斤肉,看到大棒骨和猪下水就问老板,“老板,这大棒骨和下水咋卖?”她本想着老板要送给她的,可是老板却说:“都是老熟人了,老嫂子,大棒骨二文一斤,这一套下水给我十文就行了。” 谁说这些东西在古代就是扔的,就是喂狗的。韩玉兰纠结着买不买,于是提了一句,“我买了这么多肉呢送给我算搭头吧。” 老板带着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她,“大嫂,大棒骨虽没有肉但它补人啊,老病弱残的都是买它补的,相当于吃药啊!下水除了猪肠,其它也是很好吃的。” 怎么这么精呢,这是在哪儿知道的道理?是不是人家说的有些老板杀熟不杀生呢?! 算了,少买点,以后到县上碰到便宜的再多买吧。 棒骨买了十斤,下水买了两套。 第32章 拼音用起来 租了个牛车,拉着买的肉到一个巷子口,让车夫停下,她到里边看看没人,便把昨晚准备好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放出来,然后叫了车夫。 “亲戚等不上我们,东西放在这儿走了,咱们装上回去吧。” 车夫也不疑有他,两人合力把东西放到牛车上,一路无语地到了张沟村。 到家时,好多人还在荒地里干活,无人注意到这里。 孩子们也到了学间休息的时候,看到奶奶回来了,还买了一牛车的东西,高兴地来帮着搬东西。 有大米、糙米,这些都是这里不出产,很贵的。有白面,小米,白菜、萝卜、茄子、豆角、黄瓜等新鲜蔬菜,有的后院也种的有,就是太小。 肉类直接放厨房,天热容易坏,就留够两天吃的,其它全放进空间。 唉,要不是怕掉马甲,她何至于这么来回折腾吗?! 两个儿媳妇也抬着两只空桶回来做饭了,韩玉兰一看空桶,知道大伙儿全喝完了,笑着问道:“绿豆汤够不够,不够的话明天再多煮一桶。” 老二家王亚芬看到牛车在家门口停着,猜想是婆婆回来了,肯定带回来很多吃食,心里甭提多美了,扁担上空桶滑到她脸前都没知觉,“娘,你回来了,买了没?” “当然,买了。”看着她的样子有点好笑。 “荒地里的人也该下工了吧,天看着是热起来了,不能再干了。” “嗯,我们回来时村长说了,让大家回去,下午申时再来。”大儿媳刘凤月也补充道。 “干了有多少?石头和杂草都按方块田摆了吗?” 王亚芬生怕落后似地抢着说:“是的,就按咱们商量的做的,不过有些藤蔓、树根可不好挖,有的人手上都勒流血了。” “还有这种事,下午带点药吧。” 两个儿媳妇把桶放下,洗了洗手准备到厨房做饭。 刘凤月心里嘀咕,咱家有药吗,前些时二儿子在外玩耍,嗑着了膝盖流血,硬生生地等血不流了凝固结痂。老太太最近爱说大话,做大事,算了,不提了不问了。 韩玉兰亲自处理猪下水,特别是大肠,先用草木灰,后用白面,可把俩儿媳心疼坏了。 不过只要这样没有了腥臭味,她们也是乐见其成的,双双闭嘴不吭,忙着自己手头的活儿。 饭好了,一看是他们爱吃的大米干饭,红烧肉,清炒小白菜,肉沫茄子,还有一大盆萝卜白菜大肠熬菜,一盆绿豆汤,孩子们放下书本,欢呼雀跃地叫起来。 “真好看。” “好看还好吃呢。” “馋猫们,吃饭了。” 一时间,孩子们的喜悦声、赞叹声此起彼伏。 韩玉兰看着他们活泼的样子笑笑说:“都吃饭吧。” 吃着饭,她简单地问问上午的情况,张锋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一遍,韩玉兰点头知道了。 然后看向老大张铃,张铃说还和过去一样,不过收到张二牛家的菜时,出了点小状况,青菜里面居然跑出个小青蛇,筷子长,小指头粗,当时自己就把它踩死了。 大家听到这里登时就不淡定了,饭也不是很香了,都在心里想着:万一小青蛇跑到屋里咋办?万一是毒蛇咋办?说着简单听着害怕。 韩玉兰也郑重起来,“你觉得是无意的还是人为的?张二牛这人平时咋样?” 张铃道:“张二牛这人还可以,平时也爱帮助人,很少跟人吵架,就是容易眼红,嫉妒心强。”认为他娘有点小题大做了。 韩玉兰抓住了他的后半句,立马说道:“不要收他家的菜了,这样的人,万一下次是一棵毒草呢,不管是不是他搞的鬼,出了事咱家可赔不起。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要防患于未然啊!” 张铃听罢低下头,他娘说得对,是他太粗心了,若不是他又整理了一遍,发现了小青蛇,拿到酒楼后厨那后果可想而知啊。 “明天找个理由说他家菜有问题,人家不收就行了。”看着儿子为难的样子,怕是这得罪人的事该她来做了。 “明天收菜时,我来说。”儿子这才如释重负。 吃过饭,大家去午休。 两个儿媳在家给全家做单衣服,韩玉兰熬煮绿豆汤,又顺便从空间拿出些绿豆来,佯装在镇上买的。 熬好后一一舀到三个大木桶里凉着,又洗了一篮子碗放着,一会儿要送到地里,又事先给子浩准备了一些零钱。 到屋里眯了会儿眼,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出来看到老三和孩子们都起来了,有洗脸的,有读书的,有练字的,有拿着小棍儿在苦思冥想的。 挺像回事的。 待韩玉兰洗完脸有点精神了就进到屋里看他们。 这时的小家伙儿们都围着老三,这个问,这个是什么字,那个问那个咋读的,另一个又问这个什么意思。 老三被问得晕头转向的,不知先回答谁好。 韩玉兰心想要是能自己看书读书就好。 自己,不是学过拼音吗,何不教他们拼音,让他们自已学,至于意思吗,“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有了自学,不是达到了事半功倍吗?! 于是走上前来,对着几个娃娃说,“你们爷爷过去教我一种方法,说是自己会了就能读书了,不用问别人也会。不过我学了一半,我先给你们说说试试?” “他说这是他去读书的路上,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教的,教的很快,他也没记全,好像是天书,还要我保密。我觉得还管用,用这种方法学了不少书上的知识,我教给你们试试,不过要暂时保密啊!” 她写了几个符号,然后发出了音,“啊,喔,鹅,……”。 并指着说,“你看这个和这个合起来读,是不是一个字音,和另一个合起来,又是一个字的读音。” “还有调,他说是声调,你听妈,麻,马,骂,共四个调,好记吧?” 她拿起老三破旧的《百家姓》,每个字头上都划了几个符号,又标上调,给大家念了一遍。 老三觉得有趣极了,“娘,你咋不早给我说呢?这么好玩又好记,要是知道我早就把书读完了,还用花这么长时间。” 韩玉兰看下他,“哼”了一声,那得我早穿过来呀,那你不成了大才子了吗! 她略有歉然地说,“那时候不是没学会的嘛,你爹也不敢教你,害怕是错的,那就误人子弟了。” “这叫拼音,有声母,有韵母,把它们拼在一起就是一个音。先教你们几个声母。” 第33章 他夹带一把曼陀罗 于是韩玉兰重拾老本行,教起了学。 教了六个字母后,立马想到全家都应该学,还可以和数字教学交叉起来,还可以运用到实践中去,多变换几种方式方法,让他们快乐地学起来。 当然不能忘记劳动,要劳逸结合。 学了一会儿就叫来了老大老二,说了她的想法,让老二找白灰做粉笔,老大找木料做黑板,做小课桌和小凳子。 酉时时,也就是下午五六点,他们全家都去了地里,有抬绿豆汤的,有提篮子的,有拿着锄头、铁锹开荒的。 大伙儿一看主家全家都来了,说明还是很重视的,忙嘻笑着过来接住他们。 “哎呀,我快渴死了,先喝点绿豆汤。” “你干几下呀,就想先喝。” “不管干几下,渴呀,又热又渴。” “咦,张大娘,这里边有糖,还挺甜里。” “别喝完了,还有我们呢,喝得多,尿得多,你不想干活儿了吗?” “放屁!谁,谁不想……” “你放屁,就说你的。” 本来是开开心心地说笑着,结果差点打架。 村长过来骂道:“喝你们的吧,还不嫌热,谁再说回家吃奶去。” “谁再说”,那不就光指打架的人了,指的人多了,吵架的人也不吭声了。 三大桶绿豆汤叽流咣当喝完了,有的人舒服地躺到地上说,“真得劲儿,也不饿了。” 村长又吆喝起来,“起来,不渴不饿起来干活儿,下午歇工时发工钱。” 一听下午发工钱,大家又拿起自己的工具起劲儿翻起了地。 韩玉兰来到村长跟前,手里抓一把荞麦,拿给村长看,“村长,这块地我想种这些,我等土地晒晒再撒下去。你看行不行?” 村长眯着眼仔细地看了看,“这是荞麦?我年轻的时候见过,咱们这里从来没种过,万一不出苗咋办?” 韩玉兰见他这么关心,也实话实说,“我也没见过,更不用说种过了,这是县上卖粮种的说是外边人带过来的粗粮,耐旱作物,要是一直不下雨还能收点粮食。” “至于咱这里气候适不适合种植,出不出苗,那看天意吧。若成功了,明年给村里留点种子。” 一说到村里,村长眉开眼笑,“行,行,那可太好了,你一直想着村里,真好,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咱们村就富裕起来了。” 要说这个村长还真不错,时时处处想着村里,但就是想不出好点子,以至于家家户户穷得叮当响。 韩玉兰谦虚了几句就去找老大张铃了,得回去拿钱分发给大家。 这块地有点大,又是第一天,规划、安排耗时较多,所以也没有开出多少。 张铃有点担心还有点埋怨地看着他娘,这得开到什么时候啊!干活的人要是消极怠工咋办? 这些人也真是,要是去镇上或县里打工,可比这要累的多,且钱也少。但他娘老是一意孤行,非得用村里人。 功夫不大,张铃有点不情愿地和儿子拎着一篮子铜板过来了。 村长按他记的名单开始发钱。 村民们手里拿到铜钱才觉得这是真的,心里似有愧疚,但还是特别高兴,明天一定得卖力干。 一些村民倒是喜笑晏晏地认为一天就好像玩的一样就挣到了这么多钱,明天还来。 村长这时候心里已经有数了,报名时个个乖嘴蜜舌,干活时没屎推尿,像干村里的集体活一样。 殊不知这是人家真金白银换来的,明天再干一天,不行的话赶走,他村长可丢不起这人。 韩玉兰疲累地回到家,看到俩个儿媳妇正在做饭,想到上午带回来那么多青菜,有东西可做,只交代了一句把一些菜放到水里凉着就进了屋。 儿孙们个个头也不抬地各自记着拼音,她突然想到让全家都认识字,学点算术,艺不压身,就说了一声,“吃完饭再教教你们的爹娘。” …… 另一边张二牛家。吃着饭张二牛郁闷得脸都要扭曲了,凭什么他们家吃肉我们家喝野菜水,我们都是从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孩子,在有些地方张铃还不如我呢,为什么处处压我一头,我喜欢的姑娘被他捷足先得,为他生儿育女,又为什么他先生两个儿子,而我是一个闺女?一个没爹庇护的人还胜过我父母健全爱护的人? 我就不信了,他还能成什么气候! 越想越生气,恨不能跑到他家一拳砸死他。 他把碗往一边重重地一放,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爹娘吃惊地看着儿媳妇,媳妇也莫名其妙,相公这一段时间情绪上阴晴不定,我哪里做得不好,自己已经十分小心地伺候公婆,养护孩子了。 当初人人都说他性格好,不爱说话,家里有一个大哥小的时候也夭折了,父母就把他稀罕得不得了,那是含在嘴时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掉了,对他言听计从。 现在只有一个小妹,过几年也该出嫁了,没有什么负担。 她才力排那么多说亲的嫁到了他家,谁知没有外部矛盾,倒是夫妻关系这么不和谐,动不动就给媳妇甩脸子。 走出门去的张二牛围着大树走一圈又一圈,也排解不了自己心中因嫉妒而产生的闷气,最后看到树根根部有一撮植物,便计上心来。薅一把曼陀罗嫩叶放进菜里,管教这一家吃不完兜着走! 有了出气的方法,心情好多了,拍打拍打衣服回去了。 韩玉兰一家吃完饭,都到院里院外溜达去了,俩儿媳收拾碗碟,擦拭桌凳,韩玉兰在旁边摆弄她的油灯,还别说,油灯既精致又好用。 一个小罐装油,上面一个铁盖,盖上面又一个翻着的大铁盖,盖中央一根空心铁棍,可调节长短。一簇棉线从空心铁棍中穿出,点上就行了,若掉下烧烬的芯渣,正好下面的大铁盖接住。 如果是自己做,肯定是一个烂碗,倒点油,再放一根粗棉线,想着她不由地摇了摇头。 天也黑了,大家都进屋了,看着桌上的新灯,都喜气洋洋,满面笑容。 终于用上油灯了,好像时间也变长了,人的生命也长了。 孩子们又当起了夫子,教授他们的父母。 从口形到手势再到字迹,教的耐心学的专心,两对夫妻本来就头脑简单,填点知识不就很容易接收了吗? 第34章 这汤真甜 然后韩玉兰又说了六个字母,听声音看口形记字母。 又因材施教地把全部声母教授给老三。老三下次休沐回来学?母,正好家里人也把声母学完了。 韩玉兰为自己的教学计划,课程安排感到熟悉且自豪。 明天老三就要去书院了,她还得给他准备点东西,这个时候也没有咸菜,酱豆什么的也没有,更不用说瓜酱了。 用烧火棍儿记在多出来的本子上,天热了可以做豆酱了。 衣服鞋子买过了,换个薄被子,家里也没呀,买吧,明早多做点锅贴吧,内衣拿走,还是给点钱吧。 唉,人都二十四了。 可再大的儿子也是孩子啊!从怀上他就开始操心一直到他老,当娘一辈子,操心一辈子! 晚上睡觉前又进了空间,这天大的恩惠和福利不用不是傻瓜吗? 自己种的瓜果都摘收在竹屋里呢,庄稼还是那么茂盛。 看一遍治愈一次。 从里面又拿出一些瓜果,准备明早给老三带上。看看其它也没什么可带的了,就洗洗上床睡。 一晚上糊梦颠倒:一会是爸妈在叫她,让她不断地看视频,一遍一遍地像叫魂似的让她烦得头痛;一会是学生们来报告说学生会扣他们班卫生分数,让她十分怀疑她提的班干部不靠谱;一会又是学生逼着她要毕业证的。把她焦躁、烦闷的不行,猛地一睁眼,是在自己的床上,头上出了一头的汗。 她定了定神,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好像有点急躁,百废待兴,没有理清头绪。老三那里物质上精神上也帮不了多少,心有余而力不足。 自己也考过学,知道只要掌握了学习方法,反复地加深记忆,就是不太聪明也是会通过科举考试的,这孩子怎么考到二十四岁呢? 尽管现在留在书院成了低年级的夫子,一个月二两银子,刚能顾住自己,可他两个哥哥这么大就有几个孩子了,他还没成亲,这样苦熬意义何在? 听到外边的窸窣声,知道是老三起来了,每次老三都是走很早。 她汲拉着鞋,绾着头发就出来喊张锦:“老三,你到我屋里来,把这些拿着。”指了指她昨晚为老三准备的小包裹,“里面是瓜果,还有五两银子,天热了,要吃好,一个人在外面千万要注意身体。” 又来了一番临别嘱咐,才让张锦背着东西走了。 她回头到外面洗漱了下,又出去到荒地转了转,第一天荒地的出活率不是太高,今天再看看情况。 回来就钻进厨房开始点火做饭,虽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但自己也不会盘剥、磋磨儿媳妇的。 一起做饭还利于团结,利于家庭和谐的。 两个儿媳妇看到婆婆起得这么早,也明白是送三弟的,每次都是这样,就赶紧洗漱洗漱进了厨房。老大老二拿着铁锹先到地里干了一会儿才回来。 吃过饭,孩子们不用下地,在家学习,韩玉兰趁早又教了他们点阿拉伯数字。 媳妇们洗刷完,又准备起绿豆汤,幸亏家里有井,否则别说煮洗“地曲卷儿”了,就连现在的汤汤水水去外边担水都要累死人了。 老大老二已经又去了东边地里了,村长说过,上午是辰时初(7点)到巳时末(11点),下午是申时初(3点)酉时中(6点)的。今天村民们都来的很早,按昨天分的段和片不用再说就开始干了起来。 他们两个和村长也是镏镏地边,看看石头和杂草扔的地方。 一个时辰后,婆媳和子浩就抬着绿豆汤过来了。 昨天韩玉兰本想万一有人饿了,打算蒸一笼小馒头拿过来的,但一看那么多人,一顿能吃他们两天,也就收锣罢鼓了。 “来,都过来凉快凉快喝点绿豆汤,歇会儿。” “张大娘,你这汤真甜。” “甜喽多喝点。” “张婶,我早上就没吃饭,单等你家的甜汤哩!” “是吗,那多喝点。” “不能啊,老是去尿,干不成活了。” “哈哈哈。” 说着笑着,几桶绿豆汤喝完了。韩玉兰看看进度,快超过昨天一天了,照这个速度,还是这三十多个人,五六天就干完了,她满意地和媳妇孙子回去了。 张铃也该收菜了,他也一手拿着装碗的篮子,一手拿着铁锹跟在后面。 这次韩玉兰也帮忙收菜,婆娘们背着菜过来了,一一倒在地上准备检查上秤。 张二牛媳妇也在倒菜,韩玉兰正想拒绝,突然发现菜里掉出来一把不同叶子的草,她走过去拾起来问:“这是什么?” 张二牛媳妇轻描淡写地说:“田埂上的草呗。” “你闻闻,这是一般的草吗?”韩玉兰把那把嫩叶放到她鼻下,她一下退了好远。 “这是草,你退什么?你是不是觉得这不是草?”然后拿给大伙儿看,“你们说这是什么?” 有人说,“不就是草吗?” 有人说,“不,这是那什……,花开得特别好看。” 又有人说,“是的,俺家外墙根都有,这叫什么……” 另一人立刻接着说,“叫洋金花,哎呀,是有毒的,整棵都有毒。” 这时又有人装着很懂地补充,“还叫曼陀罗,毒性很大,一般情况下在短时间内能毒死一头牛,人嘛……”看到韩玉兰的脸色就不敢说了。 韩玉兰这时候已经怒火万丈,拉着张二牛媳妇就去了工地上。 “村长,村长,我要告官,这蓄意害人是不是要杀头的。”这事她昨天就意料到了,不过她要把声势造大,以免以后还有人捣臊。 村长莫名其妙,“咋会事,咋会事?” 张二牛媳妇也挣脱着,“你疯了,我卖个菜怎么就害人了?” 韩玉兰手里抖着那把草,“你们看看,她来卖菜居然里边夹带着毒草,她们说这种草叶人一吃就会死。” 这时,干活的人都过来了,看到那把草叶纷纷说起来。 “这不是洋金花吗,有毒的很。” “我家石头缝里有一棵,我媳妇说看着花好看,不让薅,我给偷偷地拽扔了,这东西吓人,万一吃到嘴里人就死了。” “我知道这洋金花?,我媳妇她娘家邻居孩子就是误食了这种草死了,当时全家人哭声震天,一条街上的人夜里都睡不成觉。” 第35章 “闷头狗,暗下口 ” 韩玉兰再次举高了这把草,对着大家说:“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找来的生意,到时候酒楼吃死人了我全家都赔不起。 这东西大家都认识,相信她也认识,如今她把它夹藏在菜里面,是想害人的啊!” “我不知道咋混在菜里了,整天拔菜这是免不了的,没必要兴师动众吧?”张二牛媳妇强词夺理抵赖道。 村长也觉得这种毒草哪儿都有,难免不会误拔误放,张氏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正想开口息事宁人,只听韩玉兰又说:“咋天张二牛卖菜去,里面夹了一条“竹叶青”小青蛇,幸亏跑出来被人跺死了。 这是一计不成又来一计啊,我可没得罪你呀,啊?” 这时候人们的脸色就变了,想不到张二牛这个整天不吭声的闷牛还是个恶毒的牛。 “真是‘不叫的狗咬人’,‘闷头狗,暗下口’。” “可能是不知觉中得罪他了,阴险的很,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吧。”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韩玉兰看着村长说:“村长,这么恶毒的人不处理是不行啊,这是他们卖菜时发现了,如果没发现我也没捡出来,那后果……那后果不堪设想啊!”说着被自己的声调和想法所震撼,竟流出泪来。 村长还没碰到过这样的事,经韩玉兰这么一分析,也觉得很严重,于是说:“那就告官吧。” 张二牛媳妇一听不得了,忙跪下给韩玉兰和村长磕头。 “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想说这都是张二牛装好的菜,可是把张二牛供出来了,万一坐牢家里不是塌了天,还是揽到自己身上吧。“我拔菜时一慌张就乱拔一气的,谁知道有这种草!” “老二,你去镇上督办所告官。”韩玉兰对张锋说。 张二牛媳妇再次抓紧韩玉兰的衣裙,又腾出另一只手去抓张锋的衣服。“张婶啊,是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啊,呜,呜……” 哭的那是鼻涕一把泪一把,浑身颤栗,把地上也弄得脏乱不堪。 大家既同情又嫌恶,又纷纷地给她说起了好话。 “张大娘,你就放过她吧,看着好像她真不知道。” “我不信,昨天是毒蛇,今天是毒草,叫你们自己想想,啊?”韩玉兰也不依不饶。 村长也觉得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一旦告官,他这个村就出名了,就成了以后的反面教材。 遂板着脸说:“去叫张二牛和他的爹娘。” 马上一个村民就跑回了村里,片刻,张二牛扶着颤巍巍的俩老人过来了。 张二牛放开老人,走到他媳妇面前,恶狠狠地一脚把她踹到地上,“叫你干活小心点,小心点,你整天都是干啥哩!” 他在赌,赌他媳妇不会说出实情。可这时候人性也不能赌啊,又低下头不自觉中对着媳妇眨了眨眼。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了,谁不知道谁啊,她也不想被休,就又磨转头对着公婆磕头。 “爹,娘,您救救我,是我不小心弄乱了菜,夹进了杂?,结果是毒草。张婶要报官,您救救我,呜,呜……” 两位老人也满眼含泪哆哆嗦嗦地走到韩玉兰和村长面前,婆婆哀求地说道:“他张婶,村长,你们知道这孩子干什么都毛毛糙糙的,在家涮个碗都碗不净,我都说了她多少次了,唉,谁知这次更糟糕,草菜不分,弄得乱七八糟,居然还是有毒的草,吓住他张婶了,真是对不住了,我替她道歉。” 他们是一听说就着急忙慌地来了,明白了什么事,也忙不迭地一个劲儿道歉。 村长看着韩玉兰,期盼她开言。 演,戏演得真像!“那昨天的‘竹叶青’咋说?”韩玉兰寸步不让。 “张婶,那也是巧了,我这菜也没咋管过,可能小虫多。”张二牛带着几分心虚理亏地说。 “张婶,真是没啥意思,我和张铃还是光屁股玩大的孩子,好着呢,我会有什么心思,咱们两家关系处得还挺好。” 张二牛看到周围这么多人,也状似推心置腹,掏心掏肺地说。 村长也和起了稀泥,“嗯,你们两家关系是不错的,这两个孩子也是个老实的,这……”他不说了,期盼还带点狡黠地看着韩玉兰。 村民也打起了哈哈…… 韩玉兰见预期的效果达到,装着难为情的,都是看在大家的面子上才勉强嗫嚅道:“以后,我就不再收他家的菜,我也不会多给他打交道!村长,既然他家干活儿这么毛糙,以后有什么活儿也不要叫他们家人了。” 村长见她吐口,忙眼笑眉舒地说:“唉,好,好。”抹了抹头上的汗。 又对着那一家摆了摆手,“以后记住,干活要爽利,做人要正道,你们回去吧,都回去吧!” 几个人还有点不信地走了,一步一回头。 这回头不是依依不舍,而是记恨上了。不过韩玉兰也不怕,暗的总没有明的来得光明正大,舒心,爽! 这件事总算解决了,但是有些村民却幸灾乐祸,“结上仇了,以后不定会有什么事呢!” “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现在是胜了,以后说不定会输的。” 韩玉兰看看他们也不想多说什么了,难道害怕结仇就任人欺负吗?那是懦夫的表现。何况这是害人的大事,能大事化了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生活在底层的人就应该活的像刀子一样。 中午吃饭,大家都很生气,孩子们把饭菜放进嘴里放慢了咀嚼,韩玉兰就笑起来。 “今天这一仗是我有意打的,这也相当于给人家敲一个警钟,谁要是对咱家存有这样那样的心思,我们是不客气的。” “你们想想,同样的家庭,同样的人,一切相差不多还好说点,如果有一方突然强大起来,是不是另一方心里就不舒服,就眼红,就会说点乱七八糟的话,这就是遭人嫉妒了,所以以后我们尽量要低调,不要炫耀,否则还会有类似的事发生,还会有人使绊子,加害你。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好好吃饭吧,今天又给我们上了一堂生活生存课,是好事啊!” 大家这才点点头明白过来,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晚上进到空间,发现稻苗也已长出了四片叶子,说明可以移栽了。 她听人说插秧是一攥一攥的,她就把稻苗都拔出捆成一攥,放到地上泼上灵泉水,等着明天用。 次日,她叫上老二,说已经找人育好了稻苗去插秧,挨着水沟的两亩地已经灌过几次水了,底部也已经瓷实了,带着家人学着前世在视频中看到的样子干起来。 累死了,干了一会儿腰都起不来了。 第36章 “私塾”雏形 经过了张二牛这个小插曲,大家明白了要想生活好,不光自己要努力奋斗,还得防着别人使坏,当然自己还要立得正、站得直,洁身自好。 吃过饭,大家休息了一会儿,韩玉兰又带着儿孙们学拼音和数字,给他们布置了今天的作业,安排两个儿媳妇做针线活,就和老大老二去了地里。 上午的事没影响到大家的干劲,只是严肃郑重了不少,也许是村长又着重敲打了一遍。 韩玉兰他们一到就加入翻土的行列,自己年纪毕竟大了,只是象征性地干了几下,就这样手上就磨出了血泡,回家挑开包了一下,还想去地里,王亚芬赶忙过来说:“娘,好好包一下吧,用手帕把手包一下再去吧。” 嗯?韩玉兰想到前世工地上干活的不都有一双劳保手套吗,就坐在刘凤月的座位上比着手剪起了手套样子,刘凤月把绿豆煮上后,过来一看,“这是什么呀,娘?” “我想做个手套,这样干活就不磨手了,也不会再有血泡了 。” “那太好了,我也做,是五个指头都分开吗?指缝间作着有点复杂,把这四个指头放在一块行吧?我这就做做看。” 韩玉兰登时立起眉毛,是啊,这样更好缝制了,看起来人都会有奇思妙想的,只要略以引导,她的潜力就发挥出来了。她毫不吝啬地夸奖起来。 “哎哟,我老大家的真聪明,两种方法都行,你说的方法更快!”说完自己都觉得腻的慌,怎么像哄小孩儿似的。 三人又剪了些结实的粗布头,开始比比划划地做起来,待绿豆汤熬好,也做好了三双手套。 抬着汤水,拿着手套到地里后,大家伙见到感动的不得了。 “张大娘,你看我的手,血泡烂掉就要鼓脓了,血糊淋啦的。”一个后生抬起他的手。 韩玉兰心里一阵难受,心酸得不行,为了一口吃的,为了挣钱,把自己糟践成这样,还整天强装笑脸地找活干。 “这个你今天先用着,干起活来就不怎么疼了。回家让你娘多做几双。” 接着马上把那两双递给了老大和老二,慢一点她的同情心泛滥就给了别人,三十多个人呢。 然后一边往碗里舀着汤水一边说:“看看,这是媳妇们做的手套,戴在手上干活不磨泡,回家让家里给你们多做几双。” “太好了,今晚就让她们做,这几天我的手就磨的疼。”他们都很佩服和羡慕张家。 自此,村里又兴起了做手套潮。 路边也出现了扔掉的破烂的旧手套。 …… 如此这般 ,每天开荒、收菜、熬绿豆汤、学习。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好几天,老三也休沐回来了,一切也绾住了个攥。 老大老二主说,老三和子浩主算,媳妇和其他两个孙子孙女辅助,给这段时间的工作做了一个总结。 工钱花了近六两银子,收菜花七两多,卖菜得银十一两,从中赚取利润三两多,熬绿豆汤用去了八斤绿豆花去近二百文。 学习上,学会了声母的字母和发音,学会了十个数字,十以内的加减法。 然后,韩玉兰出了一些题小测试一下。五个孙儿全对,老大老三也对,老二错一题,刘凤月错两题,王亚芬错三题。 “根据测试情况,老大老二媳妇以后重点是算术,老二重点是发音。” “干干学学,劳逸结合,今天不学习了,给大家补习的时间,咱们大家种荞麦去,前边掏浅沟,中间撒种籽,后边用脚盖,三人一组,自由结合,我和子秋跑腿拿东西。” 韩玉兰按事先想好的安排着,子依走过来扯扯她的衣袖说:“奶奶,那荞麦要是不出苗咋办?”大家立马看过来,这也是大家所关心的。 “唉,只能望天收了,种荞麦就是怕过些时天旱。”瞥到自己这一“唉”,吓倒了众人,马上宽心地说:“没事,大不了不出芽,我们担点水吧,或者不管它,任它出不出!” 想了想这话不足以宽慰大家,笑了笑又说:“‘拾里麦磨里面,撒喽去他达那蛋’。就是付出点咱的劳力,咱只当锻炼里,松松筋骨。”又装作诙谐地耸了耸肩。 大家还是在看着她,娘(奶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这么豁达了? 无奈,干活! 老大和子浩干了一会儿便回家收菜,现在天气越来越热,按韩玉兰的要求,村民们也更改了种菜的品类,小青菜、豆角、韭菜、玉米菜、黄瓜、甜瓜、丝瓜,现在有的已经上架成熟了。 快到巳时(十一点)时,艳阳高照,天上好像掉下个大火炉,热的不行。于是回家,熬煮的绿豆汤已经放凉,只听“咕咕咚咚”的声音,结束了半天干活的燥热。 下午,几个孩子和婆媳们就不去了,三个劳力干到很晚才回来。 第二天在劳动的间隙又教了他们韵母,和二十以内的加减法,她发觉在精神世界匮乏的时候,学习能起到突飞猛进的飞跃,何况这一家还有文学渊源呢!村称“书香门第”。 这不,一教就会,一点就透。两个儿媳也不八卦说闲话了,彼此出题回答。 现在,家里俨然成了私塾学堂! 这不是一个私塾的雏形吗!猛然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形成了。 不如让儿子张锦回来办个私塾,那就省了让这五个孙辈去学堂了,在自己家学就可以了。 可这不是断了老三的前程吗?他不会甘心一辈子窝在村里当个夫子的,自己这样想是不是太自私,太对不起老三啊! 吃饭的时候她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及顾虑说了说,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和建议。 老三倒是很爽快地说:“学了这么些年,也没有什么成效,让爹娘大哥二哥供应着自己,心里有愧,愿意回来为家里出一份力!” 老大老二两口子不同意,学了这么长时间了,临门一脚却不踢了,不干了,太可惜了。 现在又不是供应不起,不能为了子侄而丢弃前程。 另外,也会遭人讥笑,认为三弟真是科考无望,江郎才尽,以后相亲也不好相啊! 不办吧,五个孩子上私塾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两个女孩去读书会碰到很多麻烦,也会遭人诟病。 自家略懂文化,也有祖辈留下的书籍,基本条件还是有的。 第37章 试验“肥皂” 最后韩玉兰提出个建议,开办私塾,张铃任馆长兼班头,自己是主讲夫子,张铃和张锦是副讲夫子。 张铃是她和夫君的第一个孩子,当然他爹也教了不少知识,五个孩子是学子,张锦时不时会回来辅导。 和村长提一下,谁家孩子想上,束修和镇上书院一样,要求拜师学艺。 现在在院里上课,待盖新房时顺便盖三间学堂。 也许是对新生事物的期盼,也许是大家都想改变现状,也许是急于学知识,大家一致表决同意。 韩玉兰和张铃又去了村长家,把自己的意思大致地说了一下,村长听明白后,那心里像吃了蜜一样,嘴上不住地赞扬,“好,好,我大力支持!不过是不是还得到县上报备啊!?” 韩玉兰没想到还有这些事,那得先到县上问一问。想想这一段时间还很忙,房子还没有建,等等再说吧。 “那我先去县上问问情况吧!”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村长也是高兴过头了,一副大包大揽的姿态。而韩玉兰倒想着是自己的事情,必须要亲力亲为了。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韩玉兰最后说:“那就等一段时间再说吧,现在先准备准备。” “好,我也问问人家,谁家孩子想读书。” 这个事就这样说定了。 …… 稻秧也插上了,成活率如何,得去看看,否则心里没数。 韩玉兰便和张铃又去了地里,种下的玉米已经出来一指高了,就是没下雨,蔫叭叭的,全靠地墒;稻苗倒是地里灌过几次水,事先又上过底肥,所以不但活了,还绿油油的,给人一种茁壮的视觉。 这两天荞麦也要种完,西半部她要种十几亩的红薯,红薯苗种下后浇水洇洇再用土埋住,以免大日头的被晒死。 种红薯有点费事,两天后再扒开,日头毒的话中午再略盖一下,晚上再扒开,天阴就不再盖了,如此十多天浇浇就不再管了。 接着就要考虑盖房的问题了。 晚上韩玉兰就开始构思起房子的布局,东边是自己的地,不要东墙,成一个开放式的,盖成厂房和学堂,门在东边,西边家里住,大门还朝南。 韩玉兰勾勾画画,画出了大概的轮廓。 看到划出的厂房,思考着做点啥营生呢,脑子里太多了,适合这个时代的也太多。 做豆腐,生豆芽;做卤味;做肥皂,香皂;卖脂粉,美容洗发的;卖调料;做扣子;与人合作做婴儿车;卖治蚊片,凡是古代没有的搬过来就行,毕竟是千百年来劳动人民总结出来的行之有效的东西,那可真太多了。 她斟酌再三,决定试验一下“肥皂”吧,这在穿越小说里也很多,虽然有点拾人牙慧,但它实用,还能带动亲戚自家,族人村民,是利己利人、利国利民的好事情。 其实这些东西自己也不会,前世自己是出校门进校门,从来没有进过社会这个大熔炉里摔打,只是在学习和写教案的间隙看点杂书小说之类的,全是纸上谈兵,没有实战经验。 那怎么办? 慢慢实验吧! 毕竟有这种想法,有这个思路,比起其他人好得多。 决定好之后,就进入空间,想再从空间里找些灵感。 “哇,真好看,真治愈!”韩玉兰再一次心花怒放,欢喜极了。 红薯地里苗子已经割完,只剩下秃秃的大红薯,过一段就又长出苗了。 荞麦地黄澄澄,种子还没成熟。 人参苗、何首乌苗长大了。 蔬菜地里一堆一嘟噜的瓜果喜煞人! 她喝了点灵泉水,又洗了洗脸,就去了远处的玉米地和竹园转。 玉米已经能吃了,掰了些放回竹屋,竹林里还有竹笋,挖了几棵放到竹屋。 又走到自己果园,摘了些苹果和梨子。 转来转去,还是自己亲手种的,从这些植物上也找不到什么十分挣钱的门路,更不用说办工厂了。 还是出去睡觉吧,明天还有活儿等着呢!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韩玉兰把计划的半成品图纸放到饭桌上,反正家里也没有食不语、寝不言的规矩,有事了吃饭时就成了开会,吃饭桌就成会议桌。 民主,咱美其名曰“民主”,行吧? 子淇这个小透明拿起放在手边的图纸,两眼专注了一会,摇摇头,“不甚懂。” 子佑也看了看,挤了挤眼,摇了摇头。不知是看不懂还是不敢说。 最后还是大人们说了说自己的意见,添加补充了一些细节,这个图纸才得以完善。 老三去了书院,除了婆媳们在家,其他全去地里种荞麦。 难得的清静。 韩玉兰开始实验了。 把家里的灶灰都扒出来,用细筛把草木灰过滤,滤掉大块的黑炭、石子等其它杂物。 舀了一碗灰倒进小盆,又倒了两碗水搅拌。 然后放在锅中煮开一会儿,盛出来倒进盆里静置,沉淀。 从空间里拿出以前买好的猪油,开始炼制,炼好后把猪油渣捞出来,火抽出来把油放凉。 又把竹子砍成一节一节的用水泡着。 第二天等他们走了后又开始了。 首先把放置一夜的草木灰溶液上边一层淡黄色清液倒进锅内,这个液体就是浓度较高的碱液。 然后往草木灰碱液中加入同等的猪油,并加热搅拌,一个个小泡泡不断往外冒,在很小心的情况下手上和脸上还是烹溅了不少,瞬时手脸上就起了小泡泡。 在水分蒸发的差不多了加入点盐,以增加肥皂的硬度,锅里的溶液慢慢地变得特别粘稠。 接着将溶液倒入那一节一节的竹子模具中,密封好拿到屋后边房檐下冷却凝固。 吃饭的时候,大家吓一跳,她的脸上手上都成了小米粒。 子秋走到跟前,拉着奶奶的手仔细地看着,“奶奶,疼不疼?抹点啥药呢?” 韩玉兰低头看着子秋,然后宽慰地笑道:“ 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她得想法做个眼罩和手套呢。 既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不如多用几种方法试验,哪种好用,成本又低,又安全就用哪种。 下午又让孩子们去沟里找贝壳,让老大张铃找找家里是否有酒。 第二天又开始了实验。 这一次先炼制猪油;接着制取草木灰水,用麦杆和杂草烧成草木灰,然后将草木灰加水烧开,备用;再处理贝壳,把几个贝壳,放到木头炭火上烧变色,然后放入石臼中捣碎成沫;再就是混合沉淀,把贝壳沫倒入草木灰水中,搅拌均匀,沉淀一夜; 还有一种是不用贝壳,而是加洒。 把碱水、猪油倒入锅中,边加热边倒入酒搅拌, 待皂化反应差不多时,加入差不多的清水。 然后加入热的盐水开始搅拌,静置一段时间,就见到淡黄色的沉淀物,这是肥皂,挖出装模。 太费事,也不安全。 第38章 “负心多是读书人” 接着的一天又开始实验。 这一次先炼制猪油;接着制取草木灰水,用麦杆和杂草烧成草木灰,然后将草木灰加水烧开,备用;再处理贝壳,把几个贝壳,放到木头炭火上烧变色,然后放入石臼中捣碎成沫;再就是混合沉淀,把贝壳沫倒入草木灰水中,搅拌均匀,沉淀一夜; 还有一种是不用贝壳,而是加洒。 把碱水、猪油倒入锅中,边加热边倒入酒搅拌, 待皂化反应差不多时,加入差不多的清水。 然后加入热的盐水开始搅拌,静置一段时间,就见到淡黄色的沉淀物,这是肥皂,挖出装模。 太费事,也不安全! 考虑到成本,还是选用第一种吧,但是安全系数有点低。 必须有护眼睛的东西以防止液体溅入眼睛,戴上手套保护手部皮肤免受碱液和热液的伤害。 手套已经有了,就是这护眼睛的东西吗,给两个儿媳妇说说。 加热时要小心控制加热温度,否则太热液体会飞溅或容器破裂。 搅拌的时候动作一定要稳。 工厂垒灶时一定得确保通风,能排放热气和有害气体。 虽然试验成功了,但是还差强人意,放在屋子后面阴干,摸摸硬度不够,还得在屋里放个把月。 两个儿媳妇兴奋地拿着半成品洗衣服,那白白的泡沫亮晶晶,洗到手上油光细腻,衣服上的脏东西揉搓几下就干净了,好用极了。 王亚芬满心欢喜地说:“咱娘这一磕碰到头,变得聪明不少。” 刘凤月笑笑,嘴上没说,心里疑惑:确实聪明了,难道这是磕一下的事吗? …… 这几天,天气比真正到了夏天还要热,韩玉兰为了让大家吃得好一点,急着把空间的东西拿出来,就频繁地去镇上,声言要买一些自己实验的材料。 自己的身体也在灵泉水的滋润下,健康了许多,大件东西也不用买了,所以每次都是自己去。 这一天在镇上买了粮食,买了制作面罩和手套的厚棉布,还在路上捡到了一个厚皮垫,可能是人家马车上掉下来的。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青菜,租了辆牛车往家赶,还没有出镇就看到前面围了一大堆人,车只能停下。 车夫下来往前面瞅了瞅,发现人围的密不透风,急忙回来对韩玉兰说:“大婶,前面走不通,我们绕到北边那个路吧,不过得转一大圈,这……这又到一个村里了,我这家里还有事,到时回、回不来咋办。”说话支支吾吾。 听话听音,韩玉兰看着他装着不想去的样子只能说:“我给你加一倍的钱,咱们拐弯吧。” 他们调头往北边的巷子走,刚走到向东拐的路口,突然从一家院门口窜出一个人,韩玉兰吓了一跳,马上意识到这是不是个阴谋,自己这几天来镇上是勤了点,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接着又扔出了一个妇人,后面便是厉声的咒骂:“贺翠凤!你当老娘是死的吗?在眼皮底下就偷人,真是不要脸,跟着你那奸夫,滚!”旋即妇人身上便飘过来一张纸。 门里边一个老女人和一个清秀男子就把门“哐当”一声关住了。 这个贺翠凤在外边痛哭流涕,拍着门,声音嘶哑地叫着:“娘,我没有;开开门,相公,你要相信我呀,我没有,我敢发誓!” 门内再无声响。 韩玉兰本不想看这个大瓜的,唉,太可怜!阴谋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贺翠凤。 一看那个窜出来的男人就不是她的什么相好的,现在早早跑没影了,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圈套。 同是女人,她只好下车走到妇人跟前,扯着她的胳膊劝说到:“妹子,别哭了,人家把休书都扔出来了,这是把你给休了,不是他家人了,哭也没用。” 贺翠凤不听便罢,一听就纂满了劲儿去撞墙,我的天啊,这家的墙还是石头墙,看起来这家还是比较殷实的,房子都这么结实嘛,这一撞不只死无疑吗? 韩玉兰这时拦是来不及了,急中生智拿起软皮垫便跑到墙边站定,随着“哎呦”一声,韩玉兰捂着肚子蹲下了。 蹲下前猛然想到自己咋想到这么个嗖主意,自己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能受她这死里一撞,罢了,罢了,撞死再穿过去! 贺翠凤怔愣了,怎么头不疼呢,而且墙也是软呼呼的。 一听韩玉兰“哎呦”的声音,顿感不妙,怎么又撞住人了? 本来今天就倒霉,相公要从书院回来,她高高兴兴地去做饭,刚做好饭相公的表弟就来了,他忙把表弟让进屋里,表弟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往里屋走,她莫名其妙地说:“表弟你干什么呀?有什么事咱在外面说。” 表弟不吭声把她拉到床边,把她摁在床上,她的相公和婆婆就回来了,一边还说着:“翠凤,饭做好了吗?” 翠凤吓得也不敢发出声音了,只能挣扎着想离开,她越挣扎表弟越来劲儿。 婆母二人听到有撕扯声就过来了,看到这种情景,拿起扫帚就要打贺翠凤,非说贺翠凤给她儿子戴绿帽子,要她儿子把贺翠凤给休了。 表弟看任务完成,一句话没说就跑了。 想想自己就这么蠢吗?这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 不管是巧合还是有预谋,这个大婶可是自己撞坏的。 她赶紧把韩玉兰扶起,“大婶,大婶,你怎么样?”自己不能临死还拉个无辜的陌生人垫背吧! 死是早晚的事,先把事情了了再说。 “大婶……” 韩玉兰疼得睁开了眼睛,她刚才拿着个软皮垫,下意识地想接住妇人的头,所以她疼是够疼的,但没伤着内脏。 停了一会儿缓过来劲儿扬了扬手里的软皮垫,“幸亏有它,否则我现在就要躺在医馆里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啊,被他们休还寻死啊?”韩玉兰本不想问,但自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不搞清楚状况那不白挨撞,白受疼了? 贺翠凤就生气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韩玉兰一听就知道是他们设的局,这在穿越小说里司空见惯,手段也不高明。 接着问:“你那渣夫叫啥?是干什么的?” “渣夫?”贺翠凤不解地问道。 “就是你那像人渣一样的夫君!”韩玉兰为她的单纯懵懂而生气。 “他是紫云书院的夫子,叫李安哲。” 这夫子们现在咋这么嚣张了,这媳妇想休就休了?这书院就没有规矩可言了?怎么为人师表! 韩玉兰现在全偏跑到设局上了,偏跑到人渣上了,她要问问老三这个李安哲是个什么样的人。 唉!“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闲事管到这里吧,自己也受伤了,看看贺翠凤也值得同情,算了,脱身回家吧。 第39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你怎么办?家是回不去了,先回娘家吧!你记住: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有那勇气死,还没有勇气活?死是最简单的事,也是世上最愚蠢的表现。”教师的说教特质又表现出来了,此时完全忘了自己也有些或多或少的抑郁,稍有不如意也会死的活的。 “那我……那我……”她微微一愣 ,想到自己的处境,立马泪如雨下。 韩玉兰也很无奈,劝慰道:“你先回娘家吧,只要有两只手就饿不死人。” 自己也无能为力,只好给她二两银子,说:“这些你暂时安顿安顿,我走了。”再不走,自己这善良的特性就脱不开身了。 把银子塞进贺翠凤怀里就上车了,回头看看,贺翠凤还在那儿傻愣着。 唉,世上的苦难千千万,她最怕的是感情苦,钻心,又说不出道不明。 回家的路上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尽管她没身处其中,但她看过了多少书,自己上大学时学的是中文,为完成课业看了多少古今中外的小说,凡是小说就很少不涉及到感情方面的,好像这些就是做菜的佐料,没有就没味,特别是辣椒,越辣越刺激,够味!那时自己看到此处每每哭的似大雨滂沱,痛心痛肺啊! 就业以后又看了许多穿越小说,多么羡慕、多么希望那没丝毫杂质的两情相悦、双向奔赴的爱情!但是事实呢,有太多的牵绊,生生把自己磋磨成了大龄剩女。 碰到这个贺翠凤,让她也很庆幸,庆幸自己穿过来就不会有这种事,还得了一大堆便宜子孙。 蓦地想到原主还有个女儿叫张绣,是不是也处在感情的熬煎中?她过得怎么样,自己还一无所知,过去是因为穷,互少来往,现在自己不是有钱了吗,毕竟是原主女儿,关心关心,去看看吧。 如果过得好,那一切都好,若不好的话那得想办法了。 回到家,家人把东西搬下来,她在一边结着车钱,车夫拿着铜板红红的眼睛看着韩玉兰。 嫌给他的钱少?这是事先说好的呀,得了两倍的车钱还少啊?还是看到她出手就施舍给贺翠凤二两银子,羡慕了,想多要? 亦或是被她救人的行动和施舍感动了? 车夫最后看着钱数完仔细地装到荷包里走了。 人啊,贪心不足蛇吞象。 不知是什么意思,这个车夫也是个感情敏感的,换句话说也是个事精,她摇摇头翘起嘴角进了屋里。 给大伙儿说了说啥东西,放到哪里就回里屋休息了。 这一休息就睡着了,梦里又是糊梦颠倒,乱七八糟。 一会儿喜悦,一会儿悲伤,就像在大海里划滑板一样,划到浪花高处,那是到了人生的巅峰,上面头顶天幕,脚踏万千花珠,一切唯我独高,唯我独尊!浪花落下,沉入浪底,旋涡黑洞,似龙潭虎穴,似虎口鲸肚,恐惧万分。 急切之中,隐隐又听到妈妈的唤声,心中稍有安慰。 “奶奶 ,起来吃饭吧!”一声呼唤,猛然醒来,汗湿满身。 起来换换衣服,走到外边,饭菜已经摆满了桌。坐下来还有点惊魂未定。 她要在饭桌上给子孙们再上一堂课,一堂别开生面的龌龊背叛的人性课,这些社会的丑恶面也要让孩子了解。 于是她把她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所做所想述说了一遍。 大家听后都唏嘘不已。 王亚芬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那夫子是不是被大户人家的什么‘书院门口捉婿’捉到了吧?许是得了什么好处就发生背叛的事情吧?” 韩玉兰正吃完饭擦着嘴,突然停下来,是啊,紫云镇怎么会有这么个风气。 那儿子在紫云书院教书是不是也有危险啊,万一有个瞎婆子瘸腿的看中了,甩钱打关系纠缠你,告官都没地方告。 不行,快点办私塾,让儿子回来吧。 想到这里,又联想到和老三双胞胎的女儿张绣了。 她看了看两个儿媳妇,很庆幸她们成为她的儿媳妇,然后长叹一口气,怏怏不乐地说道:“ 绣儿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如果遇到这样的男的,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们都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快,安慰她说:“放心吧,娘,绣儿不会这样的,她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是啊,一对儿女,应该是过得很幸福了。” “要不,娘,明儿咱们去看看她吧,现在荞麦也种完了,其它庄稼都长得挺好,也不用操心了。” 韩玉兰看着她兄嫂们还顾念着兄妹之情,甚是欣慰,“好,咱明天租个车去看看。” …… 再说张绣嫁给邻镇杂货铺老板的儿子后,就很少回娘家,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家里重担都是自己在挑,虽然家里做着生意,生活殷实,但自从有了媳妇这个免费的保姆,婆母就没手了也没腿了,啥事都让张绣干,美其名曰:学规矩,要么就是锻练锻练以后掌家的,听着好听,其实又繁琐又庞杂,累死人不要命! 自己伺候老的,还要顾念小的,又不让雇佣保姆,不买下人,越是做小生意的越是抠搜,精打细算。 这不,张绣一个二十四岁的青年少妇,活活儿活成了一个中年大妈。 正在家里戳锅攮灶,刷洗锅碗瓢盆呢,听到两岁多的儿子口齿不太清楚地叫,“娘,粮,外面来了好多人,两搭车,在咱家门口哩!”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个圆。 张绣吓了一跳,这是又出什么事了,人家都上门了?吓是吓,还得哆嗦着腿出去应酬,婆母这几年一有事儿,就跟缩头乌龟似地在里屋不出来,都是她出面调停。 当然了,要是好事了,兴奋,聒噪得很里。这不,婆母听到了,以为前日在杂货铺吵架的一家呢,耷蒙着眼就去里屋了。 张绣推着儿子让其进屋,自己抹抹手上的水,卷了卷袖子就出去了。 韩玉兰下车就按着原主的性情拿出一个帕子,大声地嚎起来,“绣儿,我的绣儿,你也不回去看娘了,啊?娘太想你了。” “娘带着你哥嫂子侄儿们来看你了!” 第40章 女儿张绣 好家伙,真是一家亲啊,全家除了张铃在家收菜,其他全来了,也不想想让人家中午咋做饭哩,还是有点抠门仔细的小生意人家。 噢,对,韩玉兰早想好了,都去镇上饭馆吃。 绣儿一见是娘家人,喜极而泣,抱着娘哭的秃噜到地上,也没看到来的都有什么人。 众人下车,看到这相拥而哭的姐妹俩儿,阿不,母女俩,也都揉着眼睛上前把绣儿拉起来 妹妹(小姑)怎么这么老,看起来生活不太如意。 张绣站起后又笑起来,“你们咋来了?走,我给你们做饭去。” “我们是吃过早饭坐车过来的,你就不用忙了,咱先进屋吧。” 韩玉兰说着两手拉着张绣仔细打量:和张锦有几分像,高高的鼻梁显得有几分英气,两只眼睛看到自己时炯炯有神,但这时又无精打采,脸色也比较粗糙苍白。头发虽然乌黑但不发亮,随便地用根木簪插着,着衣朴素不饰华丽,身上还有刚溅上的水渍。 她拍拍张绣的手,主人似的要进屋去。 张绣本来是要让他们进屋的,但一见母亲这么主动,有点怯意,昨天腰痛,今早院里屋里地都没打扫,母亲看后不是更心疼了? 但也不得不说,“走,进屋进屋。” 进得屋来,喊出婆母和小儿子,不免又亲家长亲家短地寒暄了一阵。 婆母也会说,一句两句地说绣儿在家里辛苦了,操劳了,堵得韩玉兰也没话可说了。 小儿子看着姥娘,舅舅舅妈们送来的东西堆了一屋子,惊喜地转着圈儿认真地瞧。 韩玉兰忙拿出糖果叫来小外孙,“我的小外孙啊,我的小乖乖儿,来,到姥娘这儿来。”听人说和人类的小幼崽打好关系,首先就是好吃的,其次是好听的,她就照着学呗! 张绣婆婆也是看着那堆东西眼睛都亮了,虽然自己开着个杂货铺,但当家的从来没往家里拿过东西,声言老这样是不会有利润的,慢慢生意就会倒闭,她也就不再有奢望。 今天看到亲家拿来这么多东西,能吃喝好长一段时间了。嘴也就更加甜蜜起来。 而张绣瞥到那一堆东西,则疑惑不解:家里这是有什么事?人来了还带来这么多东西,如果有大事,我也解决不了,这不是把我推到火上烤吗,若没有事,怎么会舍得花这么多钱给我买东西? 要不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近几年时间她也学得不往好处想呢! 韩玉兰看出了他们的心理,为不让她再往歪里想,就开门见山地说:“就是想你了,最近挣了点小钱,亲戚往来上也能走动走动了。家里人都想你,我就带他们都来看你了。” “这几年你都没回去,想着你就很忙,铺里家里的,你看看这几个孩子,你还认识不?”把几个孙子孙女叫过来和小外孙玩儿。 本来打算不让这几孩子来的,正是在家学习的好时候,天又热。 但孩子们吵着要来,儿媳妇们也说让他们出去转转,他们有的连镇上都没去过。 想想也是,好,劳逸结合,出去转转看看也好。就让老大张铃去镇上租了两辆牛车。 婆母又让张绣叫回了相公李宝民和女儿小丽,公公暂时守着铺子。 看着酷似女儿的小外孙女小丽,韩玉兰又抱着心肝儿宝贝儿地哭了一通,然后亲热地拿出事先准备的糖果和小玩意儿。 血脉相连的关系就是不一样。 女婿李宝民也是唯唯诺诺的一副妈宝男样,看着就是唯命是从,干不来大事的人,她也就放心了,这样的人翻不起大浪来,除非爹娘特别的孬种! 女人们在一起是不寂寞的,彼此互相述说着不见的相思和过往的高兴、快乐以及糗事,一会儿亲家,姑嫂就说笑成一片。 孩子们也开心地在俩小姐弟的指引下外边跑跑、院里闹闹。 中午了,亲家母便让张锈去买菜做饭,韩玉兰看着她婆母也没站起来要帮忙的架势,还不是自己女儿得受劳,自己的女儿还是自己心疼。忙说:“不用做了,人这么多,你做到啥时候,累坏了我还心疼你,咱一会去镇上的酒楼吃。” 看到亲家这样明目张胆地让女儿干活,也不说自己帮手,心里也是不舒服的,想试探刺一刺亲家,闺女在我家就一个宝,到了你家就成了一根草! 婆婆装着听不懂地奸滑一笑,半开玩笑地说:“那感情好,亲家成了富翁了!” 韩玉兰恨不得一拳砸烂她的脸,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平时也不知怎样笑里藏刀搓磨女儿呢。 好在女儿现在儿女双全,平时干的多,多少有点发言权。 到了酒店,女婿换成了亲家公 ,女婿还是很孝顺的。 见到亲家,亲家公又是一番寒暄。 这个老头是张树山在一次科考时结交的。 当时是他去府城进货,正好碰到急匆匆赶路的张树山,已经走过去了,听到张树山在叫他,扭头一看,张树山崴脚了。 他就好心地带上了车,一路上免不了闲谈几句,彼此就知道了你家有一儿他家有一女,且年龄相当,就这样彼此立下婚约,相距也不是太远,相约科考后回来订婚。 回来后和韩玉兰商量,韩玉兰也考虑到是一门好亲事。 待女婿上门相亲,年轻少壮,文质彬彬,女儿也挺喜欢,就这样早早地订了婚约。 看着亲家公说话、办事是个实诚人,韩玉兰也就放心了。至于亲家母,唉!婆媳天生是敌人,又没生又没养,整天处在一个笼子里,想想也是,维持个大面就不错了。 吃饭时,小孩子们一桌,那是热闹的乐翻天。 大人们这一桌也不遑多让,基本都是女人在说,男的就亲家公和不善言辞的张锋,无非就是多吃点多吃点。 一会儿亲家公就擦着嘴出去了,回来后接着吃饭,偶尔也提到以后要制作的肥皂问题,韩玉兰答复制作出来可以运过来卖点试试,不过已经给紫云镇的“好客来杂货铺”交代过,不愁没销路。 饭罢出来时,韩玉兰去结账,掌柜的说已结。 韩玉兰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好吧,她把钱给女儿,已经说出去的话不能食言。 下午天热人多路远,他们又在镇上租了两辆牛车,没再拐到家就走了,临走偷偷留给女儿二十两银子。 看到自己的亲人过得还可以,了了娘的心事,大家干什么都会神清气爽的。 第41章 用盖那么多茅厕吗? 每天大家还是在学习拼音和算术。 下一个阶段应该是声母和韵母的结合,然后把先前学过的字上标注音。 让大家闲时学习,忙时找时间复习。 平静、规律的生活还是挺快的。 这天,她突发奇想,想在白天试验一下她的空间。 放只活物进她的空间试试能不能生存,她慢慢走到放野鸡的笼子边,突然伸手抓住一只鸡,叫声“进”,但野鸡惊慌之后呆愣着小鸡眼看着她,毫无变化,且两眼交替的瞪着她,好像在讥笑她,“你能耐吧,我自岿然不动!” 韩玉兰只得无奈地缩回了手,看起来活物还是不能放进去。如果不是植物多,空气不再稀薄,说不定自己也不能待长时间的吧?! 还得努力。 不对,前几天不是救了那个叫贺翠凤的女人吗,空间应该又大了,或者又解锁了什么功能,晚上进去看看,不过很明显没有解锁进活物的功能,遗憾啊! 不用想了,想的再多,不如去做。 还是按计划,脚踏实地的来吧。 旋即召集儿子儿媳商议盖房的事。 马上到了夏季,雨水就要来临了。如果不抓紧时间盖的话,个别房间有可能会漏雨,甚至会坍塌。 盖房势在必行! “老大再把图纸画两幅。一幅拿给匠人看。” “既然盖房就盖砖瓦房,老大明天咱们俩去镇上或县上问问盖房盖得好的匠人,问问砖瓦哪里有卖的,或者包给人家盖房的班子也行,省事。” “老二两口和你大嫂,你们在家看看哪里该清理 就清理下。” “至于饭食上,能包饭的包饭,不能的咱们叫上你二婶和他们的老大老三媳妇。” 说是商议,现在成了一言堂。 张铃很服从地从他屋里把图纸拿出来,蹙着眉指着一处,“娘,这里我有点看不懂,你说这个茅厕吧,怎么还拐个弯?” 韩玉兰看看就笑起来了,“这个茅厕外面是洗澡的,里面是方便大小号的,中间隔个墙是闻不到气味,外面的洗澡水还能冲洗一下里面的粪池。” 张铃恍然大悟,“那用盖那么多茅厕吗?” “学堂男女两个,工厂男女两个,家里也得男女两个带澡堂。是多了,但到时候人也多啊!” “地下水道还得统一到一起,都流到粪坑里,再在上面撒上土,以后就成了肥料了。” 这一说大家便清楚了。 上午,韩玉兰就和张铃去了镇上,先去了“好客来杂花铺”见见强强爹娘,打听一下盖房子的匠人。 强强爹就是紫云镇人,对镇上的事相当熟悉,听到这事就哈哈大笑起来,“大姐,你可是问着人了,我媳妇她大哥就是干这个的,他带着一帮人专一给人盖房打井,不过他们的活儿好,可能要的价贵,我到时给他说说少要点。” 韩玉兰很惊讶,一问就问着人了,便直接了当地说,“那咱去问问吧?” 强强爹当然同意。 强强娘催促道:“你快去吧,说不定现在在家呢,去晚了可能又出去干活了。” 于是强强爹领着他们母子俩到了他大舅哥家,看到大舅哥正穿着衣服想出去呢,强强爹马上拉着他把来意说了一下。 大舅哥姓杨,因为经常带着一帮人转战周围盖房打井,所以大家都叫他“杨班头”。 杨班头一听是外甥的救命恩人家盖房的,高兴地接下来。 随后他们在一起详细地商谈了砖瓦工钱问题:杨班头带着人过来,吃饭上自己开伙,上门,上梁时主家做两顿饭。其它这一班人马全包。 韩玉兰拿出了图纸,杨班头一看,这么多啊,茅厕多而复杂,不解地问:“能给我说说这是干什么的吗?” 张铃上前指着图纸又给作了详细的讲解,杨班头才明白过来。 “这个宅院大,房间多,有点复杂,繁复的地方到时咱盖着说着。这砖瓦也用的多,有的木料还得上山砍伐。” “这样吧,我拿着图纸再看看,算算得多少钱,明天再给你们报价。” 韩玉兰看着杨班头也是个干脆利索人,立马说:“行,你需要什么,给我们说,那我们就回去了。” 真是穿越者运气好,初来乍到,遇到了何首乌,又碰到野山参,现在盖房又遇到了杨班头,老天没有亏待自己,自己也不必怨天尤人,好好地珍惜现在,享受当下,以喜悦之心迎接每一个清晨,以淡然之心送走每一个黄昏吧。 第二天一大早,杨班头和另一人就来了,进到堂屋坐下,杨班头就把图纸打开,指指划划。 最后决定先盖东边的学堂和工厂,然后家人挪过去再把这里的房子扒掉重新整改修建。 有屋了给他们准备两间住,以防下雨,吃不用管了。 自家再准备五个小工。工程大概三个月。全下来一百六十八两,收个整数一百六十两。 盖新房历来都是耗钱的,韩玉兰认为太贵又觉得人家仗义,不过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 杨班头高兴地拿了五十两的定金,说明天就是好日子,回去召集人马,早饭也没在这里吃就带着人走了。 不是很复杂,韩玉兰就让老二家搬到老三的屋里,子秋和自己住在一起。 既然是全承包,就不用找小工了,家里人就够用了。不够的话让他二叔带着儿子顶上,或者娘家大哥二哥和侄子们都可以排上。 不影响大伙儿的正常学习,现在孩子们能互相出题测试对方了,而且还给家里两个老大难也补课测试。 然后就是用细细的烧火根儿在旧书的字体上注音。 早上对着书大声地朗读,彼此互相监督纠正。 韩玉兰看着此情此景,欣慰地笑了,自己终于在超越了肚饱的基础上有点用处了。 这里没有手机,平板,也没有图画书,诱惑娱乐的东西几乎为零,读书就成了他们的全部快乐,这种效率可想而知,快、准,流畅。 两个儿子和儿媳也在做自己本职工作的间隙学了不少知识。声母韵母已经学会,二十以内的加减法口算也已学会。 当绣儿走娘家回来时,看到这种场面和成效,羡慕极了。恨不能常住娘家不走了, 韩玉兰看在眼里,计在心上。待机会成熟她会让外孙女来的,毕竟是原主的血脉。 第42章 帮他百次不计恩,一次不帮就记恨 中午收菜的时候,酒楼小二带来个消息:最近天热,来酒楼吃饭的客人不多,菜收的多了送到各处酒楼坏的多,掌柜的说,尽量少收或者不收了,给你们说一声, 知道了,那就是变相的不收了。 韩玉兰表示理解地道:“好,那你明天就不用来了,我给村民说一声。” 这个理由又让她想起了怎样制冰的小说,没见过,也没法自己实验或告诉别人,只是知道利润极高,太招人眼了,真弄成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嗨,和酒楼东家合作,这个可以行! 于是又喜形于色地说:“行,你回去吧,等以后有什么好主意、好生意我还会和东家合作的。” 小二刚看到韩玉兰不高兴的样子,就懊悔答应了掌柜的话,为何这得罪人的大事让自己干?且自己当时又为何答应?这时看到她脸现喜色就觉得人家没介意,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心里也就缓和了些,帮着张铃把菜篓往马车上装。 然后带着歉意上了马车。 韩玉兰正扭头回去,突然脑子一激灵,现在不是好机会吗,难道要等到天冷? 马上又对着他加了一句,“让你东家过来一趟吧,我刚才又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制冰的硝石她不知道哪儿有,若酒楼东家找的话肯定好找。 以他的身份来制冰,肯定没有什么风险,尽管自己也不知道东家是啥人,身份高贵到何种程度! 天气还没到真正热的时候,到时候大户人家需冰量是很大的,和东家合作即使一成的分成自己也能赚很多钱的。 山上现在是去不成了,树木茂密,草杂蒿长的,人进去是很危险的,路两边是没什么东西的,哪怕是小路两边也被人踅摸了多少遍。 下午她就去了常卖菜的几家,说掌柜的交代以后就不收菜了,咱们自己种的就自己吃吧,天太热了,菜运到各酒楼都烂了,尽量委婉地给人家说清楚。 有些家庭点点头倒表示理解,有的家里听到后,虽然不太情愿,但事实就是这样,也只能如此了。 但有的家庭就不行了,“要我们菜的是你们,现在不要了又是你们,那我们地里种了那么多菜咋办?还是按照你说的种的!我们能吃完那么多吗?”韩玉兰听着这些抱怨心里很不舒服,但她也无能为力,换位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勉为其难地问了一句,“你们家种了多少?”那个刀子嘴的妇人本来就是村里直爽的人,说话不拐弯,但每每说的话都有道理。 “我家后院种了有一亩,另外挨着村的田里也是。”哦,是了,她家相公有长穰(rang )病,身小体弱,不能种庄稼,每次都是她家卖菜卖的最多。 她既怨恨她说话不好听,又同情她的不顺际遇,算了,还是帮帮她吧。 “我们家明天盖房子,匠人自住自吃,我给他们做饭的说说,买你家的菜,你就不用再到集市上卖了。” “不过不要给别人说,他们人少买不了那么多,要是都去了,没法办!” 那妇人脸色才略有好转,仍低着头说了一个字:“行!” 唉,帮他百次不记恩,一次不帮就记恨,你真心待他,他却不知好歹,一颗真心换寒心,让人心酸,让人心碎,这就是人性啊! 回家的路上,韩玉兰感慨万分。 晚上吃饭的时候,又是韩玉兰发挥的时候,她把这件事生动形象地说了一遍,目的在于教育孩子们“升米恩,斗米仇”、“帮难不帮懒,救急不救穷”的道理。 孩子们一个个木着脸若有所思。 …… 第二天一大早,大路上来了一队人马,有拉车的、有扛着锹的,有拿着粗绳的,个个粗衣破衫的,但脸上洋溢着喜悦,他们就是来盖房的一班匠人。 村民们不知道什么事,也都过来了,七嘴八舌: “来这么多人是干啥的啊?” “看那架势是盖房子的,谁家呀?” “是张铃家吧,你看他在前面等着呢!” “是哩,是哩,张铃家现在可是大发了。” 张铃也不理他们胡乱地嚼舌根,直接接住杨班头肩上的镐头“杨叔,真早啊!” 让着他们到家坐下歇歇,杨班头说:“这活儿啊,赶早不赶晚,我们现在就垒灶做饭,院里有井是吧?”说着就往井的地方看,做饭时离井近一点方便。 家里人起来也忙里忙外的,紧张得忙不到路数上。 杨班头见状笑笑说:“大姐呀,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用上你们了我们再叫你们,我们这些人都是吃过饭来的,习惯了。” 大家这才安下了心,做饭吃饭。 吃完饭,随着他们安排,该丈量丈量,该清理清理。 韩玉兰还特意给班子里的厨师说了买菜的事。 过了几天,杨班头就找到了张铃说,需要小木料了,张铃和张锋就找一些关系好的几个人上山,这个活比较累,又是拉,又是锯,又是拖,工钱给的高,中午还有饭,顿顿见肉。 韩玉兰负责采买,两个媳妇负责做饭。孩子们说好的有事叫,没事在屋里学习不出来。 待东边工房和学堂盖好,匠人也该回去休息三四天,也让房子晾晾,主家要搬进去。 韩玉兰就请了所有的匠人们吃了一顿,当天她可是买了半扇子猪肉,为感谢他们的活儿好,也为了盖房暂告一段落,几个妇人和厨师合力做了一顿好菜,蒸了两大锅白面馍,又蒸了一大锅干米饭。 虽然只有一大锅菜,可那都是肉啊,再加上她们准备的调“地曲卷儿”、拌黄瓜、凉拌野菜、凉拌豆角和一个卤猪下水拼盘。就是忘了买酒水,就喝他们煮的竹叶茶。 这一顿大家吃的可是肠满肚圆,一个个哼啊嗨地走出来,回家去。 一周后,他们全家都搬到了东边的房子里,这边腾的干干净净,韩玉兰又带着两个儿子在村里找了些年轻人扒房子。 管饭,工钱和开荒一样。 傍晚的时候,所有的房屋都夷为平地。有用的没用的都一堆一堆地摆放着。 全家人满怀希望地迎接下一阶段。 第43章 “捉婿”的风俗害人不浅 这几天,又恰逢老三张锦休沐,他是急于回家测试验证自己的拼音,本该高高兴兴地回去,可又听说镇上李员外的胖闺女又在门口踅摸,正在外面呢! 镇上崇尚学问,崇尚有知识的人,本无可厚非,但这个校门口“捉婿”的风俗,倒显得十分丢人,一,有钱女哪里就找不到男人了?二,搞得书院夫子人人心慌,人人自危! 张锦太想回家,不知自己的拼音是否过关,不知娘还会教出什么新玩意儿,娘这一出手教出来的东西有趣又有用。 他抓耳挠腮,摸摸头又摸摸下巴,可惜没有胡子,若有的话也会拽掉好几根。 最后想到了办法,顺着墙根走,像那些不想读书整天拿着个棍儿顺墙根敲打的学子一样,也拣了根棍儿顺着墙根左右地甩挑。 走着走着,嗨!还真让他给发现了秘密:原来靠近墙角的污水流出处比较大,还是个狗洞嘞,很明显有人有狗从这里经过,毕竟靠中间的尖石上还留有狗毛和布丝儿呢,在透墙风的吹拂下还一飘一飘的。 不管了,先过去吧,幸亏小包袱不大一下子就塞过去了,然后他也慢慢地爬出去,还不忘掖裹掖裹自己的长衫。 出来后心旷神怡,心清气爽。 他弹了弹长衫,拍了拍小包袱,接着背到背上就顺着墙根的小路走出去。 哦?这里已经形成了一条蜿蜒的小路?!回头得给山长说一下,万一学子偷着出来出事了怎么办? 不行!这一说不也暴露了自己,另外自己以后也不方便了。 正在一边走路一边纠结着,突然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这人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拿着个棍儿在拨弄着杂?。 “你没长眼啊,没看见这么个大人吗?”那人先发制人地吼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没注意。”张锦一个劲儿地道歉。 撞住人家了,不免要关心一下啊,“大哥,你这是在干啥?”张锦小心翼翼地问。 “不干啥。”说完觉得多一个人找不是更好吗,接着说:“找人。” 张锦突然憋不住想笑起来,人那么大在墙根的话不是一眼就看到了吗,何用个棍拨弄? “这……这?”还没待说完呢,那人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接着又解释道:“你不懂,是找血滴,昨天我家主子受伤了,带着伤失踪了,我到处找,找了一夜了。” 啊?找受伤的人,与自己无关,还是走吧。 那人扔下棍拉着他,“咱俩一块找,我在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你说他会去哪里?” 怎么一个不是本地人,还伤着失踪了?这肯定不是好事,还是快点离开吧,否则会惹祸上身的。心里设想一番就想不管了。 无奈那人拉的紧,他只好问:“你不是镇上的?那你们来这儿干啥?还受伤丢了呢!” “不是,我们主子来找熟人,被一个胖傻妞瞧见了,拉着他非要嫁给他,主子吓跑了,我也在后面跟着跑,结果我撞到树上晕过去了,醒来后就不见了主子,只看到墙边流了好多血,我想顺着墙根的血迹找。” 那仆人眼含泪水说着拨弄着草。 走不了了,跟着找吧! 他们顺着污水流出流入的地方又认真仔细地搜索,在狗洞穿来进去的,外面流入的小河沟里没有,又进入院内。 顺着污水走到夫子伙房后,果然有一个人趴在地上,头上有血迹,这仆人还没走过去就想大声嚎哭,张锦马上捂住他的嘴,“你知道这是哪儿吗?书院!走,抬我宿舍!” 仆人一愣,疑惑地瞪着大眼睛,一会儿默默地点头,背起他的主子跟着张锦走。 开了门两人把他主子的脏外衣脱掉扔到地上,又扶着放到床上。 张锦这才看清这主子十六七岁的样子,眉目还没脱稚气。 这是偷跑出来玩耍的孩子啊! 他倒了点温水喂进这主子嘴里,又吩咐仆人给伤者擦脸。 慢慢地主子睁开了眼,冷峻的目光四下打量着,当看到仆人时,眼光略微有些暖意,“三逃,这是哪里?” 三逃把他醒来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主子,你咋跑到人家书院食堂后啊?” 这个主子羞赧地遮着半边脸说:“我跑时撞住了墙,头破了也晕晕糊糊,闻到一缕饭食的香气就从一个小门里爬进来,……” 三逃没敢说那个小门是狗洞啊! 张锦在一旁接着说:“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我带你们去医馆看看?” “不用了,我缓过来了,这里是哪里?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李寒智,府城人……” “少爷!”还没说完就被三逃打断。 李寒智本来一股脑把自己介绍完哩,以示自己坦率真诚,来感谢恩人。 张锦用空拳头捂着嘴,装着咳了两声笑着说:“我叫张锦,是这紫云书院的夫子,这是我的宿舍。” “现在书院休沐,都回家了。我也是要回家的,你们……”张锦只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李寒智有点为难地说:“那我们能不能在……” “不能。这两天书院没人没伙儿。”张锦猜出他要说什么,马上打断他的话。 三逃沮丧地说:“少爷,咱去找表少爷吧?” “我弄丢了他的地址,当时还是别人给了我一个纸条,我也没细看。”李寒智垂头丧气,满脸后悔。 三逃抬眸望向张锦,哀求道:“夫子,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身上又都是伤,你看,给我们找个栖身之地吧。” 唉,书院门口这“捉婿”的风俗害人不浅! 张锦想了想道:“要不,你们跟我上我家去,在我家也可以养伤。” “好啊 ,好啊!”李寒智高兴地叫着,这时候也不像个伤者了。 决定好,三逃扶着李寒智跟着张锦就走出了书院门。 院门口已经没人了,他们顺利地走出了书院,看着两个伤者,张锦只得租了一辆牛车,慢慢腾腾地回到了家。 从车上下来,大家还以为三叔买了一车东西呢,准备过来搬,可是接着下来的是相互搀扶的两个伤病者。 “这是怎么回事啊,三弟?”王亚芬看到首先开言。 张锦抻了抻在车上龌着的长衫,面无表情地说:“碰到了两个伤病者。外地的,没地方去,我就带到咱家来了。” 说着简单,但现在家里乱七八糟,长枪短棒的,正在盖房子,不回来帮把手,倒带回来两个病人帮倒忙,王亚芬很无语,对这个不靠谱的三弟翻了翻白眼。 众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韩玉兰只好在盖好的厂房里给他们匀出两间,招呼大家把东西拿到别的房间。 床有但少,就用旧木料又搭建两张临时床。 第44章 我叫陶三,主子说那你就叫三逃吧 当问清了来龙去脉,韩玉兰深深地同情这主仆二人,也为镇上这一风俗所不齿。 但这两人的身份不明,心里还是有所忌惮的。 不过,遇到这样的事,自己也会这样处理的,就不再怨恨儿子了,反而为儿子善良担当的品性而自豪。 她快步到临时厨房舀了半盆水,加了一些灵泉水,端到那个屋,并让老三再去倒点茶水。 先让他们主仆洗一洗,头上还有血迹呢。并告诉他们可以把碰伤的地方洗一洗,这毕竟不是手术,灵泉水完全可以洗好。 茶水端来后,在冷凉的过程中,韩玉兰又顺势加了点灵泉水。 三逃饥渴难耐,不待晾凉就喝起来,诶,还甜丝丝的。“大娘,你家的水真好喝,是甜的。”喝完还用手擦擦不停咂着的嘴。 然后慢慢扶起已躺到床上的李寒智,把水端起喂进他嘴里,一口喝下,李寒智睁大了眼,真的挺好喝,就伸出手自己端着喝了起来。 喝完还不忘说声,“谢谢大娘,能不能给我们做些稀粥,实在是又饥又渴又累的。三逃带钱了吗?” “带了,少爷,但是我撞晕后醒来就没有了。”李寒智真想踢他一脚,没有了还说带了。 他只得苦笑着说:“大娘,我恐怕一时半会儿不能走,走前我托人捎钱。” 韩玉兰摆摆手说:“孩子,你们既然和我老三有缘,就别说钱不钱的,只管住着养伤,只是我这里正在盖房子,乱鼓叮当会影响你们,不嫌烦就行。” 和这些孩子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孩子虽然看着顽皮,但从说话来看,不是坏人家、恶人家的孩子。 就这样主仆两人就在家里住了下来。 此时南半部分的教室内,学子们已经在房间里严阵以待了。 韩玉兰先来个摸底测验,拼音一张卷,算术一张卷。 主仆两人觉得家里这么安静,连一块回来的张夫子也不见了,三逃就悄摸摸地出来看看。 一看不搭紧,但见一家人齐集在一间房里写字。 他摸了摸又有点晕的头,这是农家吗?怎么像学堂!而且一家男女老少都在写,不,老太婆在监考。 他吃惊地吓了一跳,立马跑到主子跟前汇报。 李寒智闻言也觉得很奇怪,待身体好点问问,估计这不是什么秘密吧。 不过这一家确实不像普通的农家,盖房子怎么是这样的,像军队的营房,又像书院的学堂。刚才喝的水也是甜的。 应该多住些时日,弄清楚事情说不定还对父亲大人有帮助的。 在孩子们测验的时候,韩玉兰在厨房做了几碗小米粥,并盛出来在锅台边上晾着。 一会儿,他们陆陆续续把两张纸放到前面的桌子上走了出来,小孩子们还个个伸了伸懒腰,好像是多重的体力劳动,压得他们腰弯了似的。 韩玉兰吩咐孙子们把粥分别给那主仆二人送去,而自己则是端了一碗到学堂里,看到张锦还在那里做,就把粥端了过去。 “做完了吧?完了把这碗粥喝了!”她关切地说。 几个大人也快做完了,他们都是抽空学的,也没有孩子们学的快,年龄大记不牢。 做完以后都把卷子放到了桌子上走出了教室。韩玉兰边让张锦喝粥边问他那二人的来历。 张锦喝着粥,咂咂嘴,勉为其难地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急着回来,一个伤,一个护伤,也没仔细问,只知道仆人叫三逃,主子叫李寒智。” “你这孩子,不知道底细就带回家,办事这么毛糙。” 韩玉兰不满地用卷子纸在他头上甩了一下,张锦看着他娘,玩皮地吐着舌头笑说:“当时我不是没办法了吗?我知道我娘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肯定不会不同意的,所以就带回来了。” 这帽子戴的,这花儿插的,这好话说的,让韩玉兰哭笑不得。 “慢慢问问吧,不过,问也不会说,出来混的人都不说实底,只要没恶意就行。” 韩玉兰只能自我安慰了。 张锦喝完粥拿着空碗出去了,韩玉兰拿着桌子上的卷子看了起来,基本都做对了,因为家里忙,时间有宽限,就是书写不规范,尤其是老二张锋。 吃饭的时候,韩玉兰评讲了这次的试卷,先是大力地表扬了几个小孩子学得快,准确率高。 然后是赞扬儿子媳妇在忙乱中抽出时间学,坚持得好。最后针对每个人的不足着重地详细地加以评说,让大 家既高兴又意识到了自己的短板,从而加以重视。 那二人暂且不能加入他们的饭局,吃饭都是端到那个屋的,病人嘛。 吃完饭让大家看完所有人的卷子,以加深印象和知晓别人的缺点,从而取长补短,使自己的学习有的放矢。 韩玉兰就到了他们主仆二人的屋里,问长问短:饭食行不行,可口不可口,就像一个乡村大妈一样拉家常。 听说仆人叫“三逃”,就笑着问怎么叫三逃,三逃就说:“我姓陶,在家有四个男孩,我排行老三,叫陶三,我爹养不活我们,老大老二能给他干活了,他不舍得卖,小的人家怕养不活不要,就把我卖了,我当然不愿意。 卖一家我跑了,再卖再跑,最后卖到主子面前,主子待我好,我就不跑了,逃了三次,我又叫陶三,主子说叫三逃吧,好记!” “哈哈,你主子也挺幽默可爱啊,这个名字是不会忘的。” “你们是从京城来的?听着像京城的口音。”韩玉兰开始“循循善诱”。 三逃不敢说,但想想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就犹犹豫豫地说:“不、不是,我们是从府城来的。到这里本想找人,但还没找到人里,就被一个员外郎的胖闺女看上了,非得抓到她家成婚。” 韩玉兰又是忍俊不禁。 想了想又问:“你们找谁呀,我可以打听打听。” “您肯定不认识,他是我主子的表哥,叫陈子康。地址丢了,我只听见酒楼,不知是在酒楼里,还是开酒楼里。”三逃想说说也是白说,不过能增加他们身份的档次,也说明他们不会赖账。” 韩玉兰一听,眉开眼笑,说道:“巧了,我还真认识一个年轻的酒楼东家,说不定这几天他还会来呢,到时你们看看是他不是。” 第45章 冰,可是紧俏货啊 第三天上午,张家真来了一辆豪华的马车,盖房的匠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向马车看来。 “我的个乖乖,这一家还和贵人有关系,我说怎么这么大手笔。” “不知道这些人来是好事不是。” 他们都在心里腹诽猜测着,眼睛却直愣愣地盯着看。 掌柜的先下车。 迎面的不是工人们热火朝天的火热场面,而是看着自己那木呆还有探询的目光,还有院子里的杂乱无章。 他也有点呆愣了。 停了一会儿,他拨开挡着自己的树枝微笑着问站在泥堆旁的工人:“主家在哪里?” 工人指了指东边,还没等具体说,掌柜的就大步地向东边走去。 东家陈子康也随着越过石头砖块跳到东边,没有人。 一会儿出来个三逃。 陈子康一下子愣住了,指着他道:“你、你不是三逃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又逃到了这里,显然他是知道这个仆人的来历的。 三逃又惊又喜,差点走上来抱住他哭了,“表少爷,还真是表少爷!我们来找您,结果……结果,没找到还都受伤了。” “怎么回事,你们少爷呢?”陈子昂惊愕而又意外。 “少爷在这个屋里呢!” 陈子康急忙道:“快,带我去。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走着说着问着,不待回答就已经进到了屋里。 这时候李寒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人年轻,又有灵泉水的加持,连韩丙奎那样重伤的老爷子都能好,何况这个轻伤! 李寒智看到表哥,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腰,喜极而泣,百感交集,“哥啊,表哥啊,亲表哥啊!”地喊个不停。 其他人看这情形也不敢劝说打扰他 待喊了一阵儿,李寒智才把缘由一五一十地述说了一遍。完了还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这儿的女子这么彪悍嚣张! 他第一次偷跑出来就遇到了这样的事,真是当头一棒啊! 陈子康笑了笑温和地说:“谁让你到什么书院门口呢?那儿就是个是非之地。上边还说这个地方崇尚学问,人人都喜欢夫子和学子呢!” 拍了拍表弟的头说:“吃一堑长一智啊,长见识了吧!我舅舅怎么会放你出来呢,你是偷跑出来的吧?” 李寒智讨好又娇嗔地看着他说:“我想到你这儿玩几天,你别跟我爹说啊?谁让他天天让我在家不让出来,读书啊读书的闷死人了!” “别说,我在这里可高兴了,从来没有的高兴。他家孩子们也多,这个不来玩那个来,我一点也不寂寞,吃的饭菜也比家里的好吃。” “对了,你来这儿接我的?他们打听到你给你捎信了?这儿的大娘她说可能认识你!” 陈子康只能笑笑,觉得这个妇人真不简单,啥事都叫她碰上。 遂点点头,道:“没捎信,但她知道我这几天要来,可能不知道我是你表哥吧。” 然后就听到韩玉兰事事带笑的声音,“我说东家和掌柜的来了,去哪儿了,原来是找到表弟了呀!” “这孩子还是很乖的,只是在家太憋闷,想跑出来玩,只没想到外面的世界很大,也很乱。啥事都有,啥事都可能碰上。叛逆期啊,得有防范心理。” 陈子康感激地一再说谢谢,他会和舅舅说的,一定会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 “那倒不必,碰到了,就要帮一把。”韩玉兰淡然地说。 “说说咱们的正事吧,我找你们是想合作一桩生意。” 然后由最近的天气到人们的需求,再到高端的冰,说下来口干舌燥,最后两个字:制冰。 陈子康由震惊、惊喜到接受,“冰,这个季节可是紧俏货啊!硝石好办,问题是怎么制成冰?” 韩玉兰说:“谁说不是哩,我在他爹的书中看到后就想试试,但一直没条件,也不敢。我就是想实验一下,你看行,咱们就办,不行我也就不试了,不知有危险没有?” 陈子康两个指尖在课桌边上下轻敲着,眼眸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猛地睁开眼,“行,我先找硝石,今天就送来。三天后我来看结果,然后我们再议!” 商谈的事情结束,陈子康就要带着那主仆二人走,李寒智还不想走,这是他一生中多么美妙的体验啊,不走。 掌柜的和陈子康好说歹说,答应过两天身子好彻底了再来,才劝通了李寒智。 下午,果然陈子康派人送来了一大包硝石。 韩玉兰和媳妇们在厨房开始试验。 其实这实验难度不大,就是用一个盆子扔几小块硝石,这一盆子就冻成了冰,但就是硝石拿不出来了。 她又用大盆里套小盆,小盆里扔几块硝石,冻好以后再设法取出小盆,小盆的冰化完后硝石还可以重复使用。 她很想把实验过程中的冰拿给孩子们和工地上的匠人用,但是又怕人多嘴杂,出了问题,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第三天,东家和掌柜的来了,又带来了几筐的硝石。 韩玉兰和张锋把他们领到李寒智曾住过的屋子,进屋瞬间哇凉,墙边放了几盆冰,陈子康和掌柜脸现喜色: 这是试验成功了? 然后弯腰看看洁白晶莹又光亮湿濡的寒冰,不由得喜出望外。 “好,好,真好!”陈子康不住地称赞。 韩玉兰本打算和他们再商讨商讨生产、销售和分成问题。自家只管生产,其它由他们负责。 可是自家周围水源不足,穿来到现在还没见过一滴雨呢,今年大旱与否还未知,遂改变了主意——凭方子合作。 然后把自家的生产条件和顾虑说了说,不卖方子,而是合作分成,他们也理解认同,这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所以最后以二比八分成,自家可以用但不可以再售卖。 张铃张锋觉得少,耷拉着脸也不吭声。 张铃:娘老是这样,独裁、专制。 张锋:娘肯定有她的想法,合理、合情。 韩玉兰看出了两个儿子的心事,讳莫高深地摇了摇头。 签好了协议,韩玉兰把她昨晚写的选址、厂房设想、运输以及销售的方案等资料交给陈子康。 “这些你作为参考,紫云镇是这一带的水利枢纽,水是不缺的,但千万要干净。” 陈子康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在商界摸爬滚打好多年。 由于是庶子,也不是很爱读书,父亲有了前面两个爱读书的儿子撑门面,对他也爱搭不理,顺其自然,想经商就给了他点资金扔到商海里不再管了。 前几年屡屡碰壁,失败加倒闭是他的代名词,父亲是真的不管他,他哭爹叫娘地在家里装可怜,母亲才当掉自己被赏赐的首饰让他作周转资金。 置之死地而后生,让舅舅给他找了一个可靠的掌柜,他要涅盘重生! 在掌柜的帮助和扶持下,一气跑到他们看不见的偏僻村镇办起了酒店、酒楼。 这几年他看准时机又在周边其它乡镇开了几家,已经进军县城。 眼光独特,手段狠利,办事果断,当然也赚了不少钱。 当初一听是消暑的冰,他兴奋的三天三夜都没睡好觉。 冰,有纳凉的,有吃的,特别是自己的酒楼那是大有用处。 第46章 门墩上的魔咒 他很想买下这个方子,但一来人家不卖,二来自己最近扩大生意,也没剩多少资金。 “两成”也不是很高,所以很顺利地答应了合作。 他诚心诚意地一再感谢,“谢谢大娘,如果制冰过程中若有不懂,还望大娘指导!” “那是 ,那是,其实很简单,一学就会。” 待送走二人,回到屋里,看着两个儿子那不解不满、不甘不悦的不得劲儿表情,韩玉兰温声解释为什么分成是“二比八”。 制冰,技术含量不高,但很费人力物力还容易泄密;目前家庭成员主要任务是读书,没有人手;肥皀工厂要开办还需要人员。 制冰这东西最暴利,弄不好会很麻烦的,比如阴谋、官司甚至丢命。 这一说虽解释清楚了,但也吓住了他们,皆噤若寒蝉。 这件事过去后,大家就把它忘了,继续到工地上帮忙。 在读书上韩玉兰又给他们加深了内容,同时也让他们边玩儿边干边学。 工人们按步就班地按计划推进着盖房工程。 张家人也按自己的想法过着自己的日子。 有一天,突然人撵猪叫的,声音很大。 大家立马冲出屋子,却见子依手里拿个棍子一边撵猪,一边大声地说着:“我叫你拱地,我叫你拱,到处都拱得乱七八糟,叫你拱,这会儿精神了!”累的呼呼吁吁,还在一个劲儿地叫。 大家看着她,禁不住笑起来,她这是跟猪杠上了,好容易上点膘的小猪这时候也很有精神,上蹿下跳的,还不住地嘶叫着。 都莫名其妙,小猪卧在自己的临时猪圈里,碍着子依什么事了,这大兴示众的。 原来是善良惹的祸! 天不下雨,一直艳阳高照,人勉强过得去,动植物受不了,小猪在临时猪圈里也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要死不活的。 子依路过时看到心有不忍,想到自己屋里这么凉快,也想让它凉快凉快,就把它赶到不住人的屋一角,放上一盆冰。 猪是凉快了,但它也马上活泼起来,在屋里乱拱一气的,甚至拱到子依的脚。 张子依赶它,它跑着,猪叫她骂,成了人猪大战。 他们制作的冰不敢大张旗鼓地拿出来用,但是看着在盖房的工人们也心有不忍。 韩玉兰有时晚上会倒进井里点冰,每天熬煮绿豆汤时用冰镇着,还时不时地从空间里拿出点东西,说是自家种的或是从镇上买的。 匠人在他们家干活儿,还时不时地吃上新鲜的蔬果,热了过来喝口冰凉甘甜的绿豆汤,浑身都得劲儿舒坦,他们都说比在家里歇着都舒服。 家人这个热天可是过的再凉爽不过了,都不愿走出屋门。 傍晚时分,王亚芬很想看看新房盖得怎么样了,就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屋,走到正盖的主屋看。 谁知从凉快的屋里走到闷热的外边,头也变得恍恍惚惚,还没走到主屋,就晕在了还没做好的门槛上,闭眼前又迷迷糊糊地瞥到一辆马车在往外拉东西…… 匠人们可吓得不轻,忙喊来了主家,韩玉兰分析这种情况是他们贪凉,屋里冰块太多,温度太低,出来后一下子进入火炉里,冷热温差太大,导致的头晕,或者说中暑。 请来的郎中也是这样说,并开了点降暑的药。 王亚芬醒过来后,摸着头想了想晕前所看到的,又摇了摇头不再说话,那是自己眼已晕花的幻影吧。 晚饭是老大家刘凤月和韩玉兰做的,韩玉兰还专一给王亚芬做点清淡的饭菜端过来。 看着婆婆这么关心自己,想着自己现在真是掉进福窝里,心里幸福极了,以后一定要把婆婆当成亲娘,不,比亲娘还亲! 说到亲娘,就把心里窝着的事倾诉给娘,就道:“娘,在我晕倒之前看到咱的门墩上有辆马车在往外拉东西,这是什么征兆?” “什么?”韩玉兰大吃一惊。 她想起了前世她舅爷家,就是奶奶那很富裕的哥哥家,生意兴隆,官运亨通,奶奶常说舅爷家心善,经常救济老弱病残,盖房时匠人给他家在门墩上刻了马车头朝里屋。 舅奶夜里睡醒总看到马车往屋里运东西,舅奶喜不自胜,就把这事偷偷告诉了奶奶。 看起来这个魔咒自古就有,自己虽然不太相信,但这是往外拉的,心里不免膈应。 “还有什么?”韩玉兰迫不及待地问。 王亚芬看着她摇了摇头,觉得事情可能重要,吓得也不敢多说了。 韩玉兰放下碗就去了匠人处,叫了杨班头走到一角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述说了一遍。 杨班头气得目眦尽裂,他们出来干活最忌讳这些,但也不能大张旗鼓地抓凶手,有损主家名声,只能顺藤摸瓜,想定之后稳了稳神儿对韩玉兰说:“大姐,放心吧,我一定找出这个罪魁祸首。” 匠人和主家也没仇没冤的,怎么会下这样的黑手?于是又提醒道:“大姐,咱有得罪的人没?我得多方调查,这可是砸我饭碗的事情啊!” 韩玉兰把最近别人的红眼嫉妒和以往和人家的啐嘴吵架如实地说了一下,“不过……还有个老宿敌,她是村里我孩子爹的仰慕者……” 是不是柳花枝找人干的?这可是缺大德的事,她不会不顾她的孩子而坏良心。再说一个村住着,她除了和她不对付,吵骂得难听,其它也没发现什么黑心歪尖的。 而且做这个局是要花钱的,她现在没钱。 韩玉兰蹙眉深思。 是那个张小菊?把她耽误成了老姑娘嫁个老男人,又成了寡妇。她心中愤懑不平,要来报复? 她摇了摇头又否定掉,“她出嫁后我就没见过,听说她成了寡妇就没回过村。” 现在张树山也没了,她不会再回来捣乱,那几年真把她气得不轻,就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人家有妻有儿还一门心思去勾引,张树山亮明了观点她还是我行我素,唉!一想起那个张小菊她就头疼。 杨班头也挠了挠头,这可难办了,红眼嫉妒的人太多了,又不是在明处。 仰慕者,都是宿怨。 还真不好找。 但是问题出在匠人身上,主要还是内部,必是他们有联系! 这种事又不能大张旗鼓地查,虽然有这样的线索,但也是很为难,自己是个盖房子的糙汉子,怎么能查案啊。 韩玉兰看出他的窘迫,安慰他说:“不要声张,我也和匠人没多接触,没有恩怨,这你大可放心!” “咱们可分析匠人们的社会关系,再想想谁主管这一项的。顺着蛛丝马迹不就查出来了?” 杨班头瞬时如醍醐灌顶。 立马就把老李头叫出来,一问三不问就问出了是他徒弟从山上张家进的石货,而且放的时候自己去喝绿豆汤了,回来徒弟就放好了。 徒弟和张沟村的村民特别是那几家有什么关系? 也不敢再请他徒弟出来,怕打草惊蛇。 第47章 异口同声:不能报官 然后就是石货的来源处山上张家,这个张家和张树山家的张家,不同宗不同族,也没什么仇怨。 那他和同村的谁家有联系? 好像他家里的一个媳妇是隔壁孙二婆子大媳妇妹妹,一次他们送客人的时候听到的,孙二婆子的孙子还一口一个小姨的。 韩玉兰也不是律师,但她看过这方面的小说,只要不动着大人物的蛋糕,案子是好破的。 这时候就可以叫出小徒弟了。 还不待大家开口,小徒弟就吓得手脚哆嗦,师傅一句“你知道石墩上有图案吗?”他“噗通”一下子跪到师傅跟前。 “师傅,我错了,当时我不愿的,怕砸了咱的牌子,他说给我二两银子,正好我娘吃药的药费是二两,吃完了就没钱买药了,我就接了。” 还饱受委屈地伸出两根指头说:“我发誓,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他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了。” 老李头一脚把他踹倒,气得眼眶都要冒出血来,想他老李头干了一辈子匠人,怎么临老了惹出这一身的臊,成了这谋财害命的帮凶。 这盖房的魔咒有很多道道儿,也有很多说法,不管你信不信,大家都认为你是个坏良心的王八蛋,是个十恶不赦的坏种,做这种事的人是要下地狱的。 他怎么收了这么个糟心玩意儿当徒弟呢,当时只觉得他可怜,很孝顺,要帮一帮他,结果却害了自己。 韩玉兰看着这师徒俩儿,打心眼里鄙视他们。决定吓吓他们,道:“报官吧,利用魔咒来害人的凶手,不多见,我想县太爷乐于接这种案子的。” 结果三个人都异口同声地说:“不能报。” 杨班头讨好地说:“大姐,这事你甭管了,我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的。” “天热,你先回去吧!” 杨班头都这样说了,她也知道他一告官,损失的不只是他们,也有自家的名声。她只好默默地回去。 第二天天快黑时,杨班头过来了,心里有事,也没感觉出来主家屋里气候的异常。 手里拿着十两银子,带着满脸的歉意走过来说:“大姐,真是太对不起你了,想不到会出这种事。我又让大家仔细认真地检查了一遍自己所干的活儿,再不能出一点纰漏。” “这是我们今天去山上张家讨回的公道,我们中断了他们的石料供应,张家当时就打断了他家老三的腿,并把媳妇也赶回了娘家。据说隔壁家老大怕你们的房子又高又大,压住他们的气,不能出人头地,就和媳妇想出了这个损招,并拜托他的妹夫。” 说着把银子放在桌子上,还不断地叹气,“真是个教训啊,人家说‘细节决定成败’,体会深啊!” “门墩已经调换了,我也把班子里老李头师徒俩儿给开了,干活儿的人多的是,又找了人补上了。” 没待韩玉兰说话,他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唯恐表达不完自己的意思。 韩玉兰瞧着他诚恳的样子,心想也不全怨人家,自家也是招人眼红,招人恨啊! 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对心思龌龊的人,你防也是防不住的,咱们只能谨言慎行,不能给他们留下可乘之机;再一个就是努力让我们自己变得更好更强大,使他们不敢在我们面前兴风作浪;若有这种情况我们一定抓住机会,一击毙命,让他再没有使坏的机会。”这话好像对杨班头说的,更像是给自己说的。 杨班头一下子站起来,拍着手敬佩地说:“大姐,你说得太好了,你就是那佛……对,活佛!” 韩玉兰羞愧地笑着说:“不是佛,是哲人,是爱说那些‘放到哪里都正确的话’的人,我是搬人家哲人的话。” “以后我们确实要远离这些小人。” 杨班头还是站着搓着自己的手,心里赞叹,说的太好了,真是人家说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只听韩玉兰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还好知道的人不多。” “好,好,那我走了。”杨班头也满意地点点头出去了。 虽然是盖房的一个小插曲,但是弄不好关系大着呢,听说工匠们在盖房时待与不好就会在房子上打歪点,有的塞个纸条,有的填点慢性毒药,有的在屋顶放个墨线或墨斗,再施一些咒术,使主家在睡觉时老觉得风雨飘摇。这就是有名的“匿物主祸福”巫术,她前世的一个爱好者总结出八十多条。 也不是什么光鲜的事情,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这件事就过去了好几天。 立门上梁的时候,韩玉兰又是买了半扇猪肉,买了四副猪下水,又买了两个猪头和十只猪蹄,当然了两副猪下水和四只猪蹄放进了空间,又从空间带出来很多菜掺入集市上买的菜中。 野鸡野兔家里养的有,孩子们还时不时的趁着凉快去山上看看。 主食白馍和大米干饭,大锅肉菜和六个凉菜,大盘是卤猪头肉和猪下水拼盘。 除了工匠和自家,还请了村长夫妻和张树山的二弟一家,以及和他们关系好的四五个人,摆了五桌。 不用说大热的天,他们还都是吃的滚瓜肚圆,连剩菜都很少有,二弟妹还一再地说,若缺做饭的让她和老三媳妇来,走时还在厨房顺走了两根黄瓜和一只鸡腿。 梁一上,下边的进程就快多了,虽然房间多,但还是不到七天就竣工了。 东院西院还挖了两口井。 “哎呀,怎么忘了订家具!”和杨班头结完了尾款和打井的款后想到了这事,韩玉兰拍着自己的脑袋不住地唉声叹气,觉得自己真是老了,脑子糊涂了,怎么没想到呢,儿子孙子们也不提醒自己,看起来自己要放权了。 杨班头看她自悔的样子笑了,道:“没事,我回去让镇上家具厂的老李来一趟就行了,按你们的要求让他量好就能做了。” 韩玉兰感激地无法言说,只能一个劲儿地说:“太感谢了,谢谢你又帮了我的大忙!” 临走,韩玉兰又给杨班头封了个大红包。 杨班头笑笑收下了,“这,这是对我工作的认可,这红包我得收下。不过那件事上还是有点对不起大姐。”又歉意地略点了点头。 韩玉兰笑着宽慰地摆了摆手。 第48章 牙具试用成功 骄阳似火,闷热难耐。 工匠们没有拉下进度,提前完成了任务,韩玉兰很开心。 耗时二个半月,耗资一百六十两,崭新的农家三进院和学堂、工厂竣工了。 又加了四十两的两口井。 后续还有很多小活儿要拾掇,这几天也不会闲着。 接着就是请人暖房,这是这里的风俗规矩。 吃饭时大家一致决定:等一切弄好,搬家的时候再请人暖房!又分配了房间,各自又计划安排自己屋里的家具摆设。 第二天家具厂的老李来了后,大家都跟在后面,每到一个屋就有屋的主人决定样式和多少。 然后到学堂订了黑板、讲桌和课桌。 老李和助手测量、记录。 韩玉兰统统选成中等偏上的木料,交了二十两银子的定金,就单等满意的家俱了。 张锋领着子侄找白灰做粉笔,韩玉兰自己找黑漆油黑板。 一切有秩有序。 …… 孙二婆子家,当她听说老大媳妇的妹妹和妹夫因为老大的主意而被撵回娘家,被打断腿,气得咬牙切齿。 恨儿子不和她商量自作主张,恨隔壁不讲情面让她丢人破账,恨不得……,紧接着儿子就向她要钱,说妹夫他爹要十两银子赔给人家,这钱让咱家出,否则人家就要告官。 而且妹夫又断了腿,需要不少的治疗费。 孙二婆子一下子崩溃了,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孩子们,拿起身边的扫帚就夯在老大身上,不解气的一连夯了四五下,打累了,扔掉扫帚,坐在地上哭嚎起来:“该死的,你要毁了全家啊,这可怎么办啊!” 嚎一会儿又不死心地对着隔壁骂道:“吃相那么狠,吃死你们,走路嗑死你们,憋在家里热死你们,该死的一家人!”就想到一个“死”字,再骂也骂不出新鲜词来。 可惜韩玉兰家没有搬过来,离得远,否则又是一场丢人的骂街大战。 见没人劝她,没人管她,她又转过头来看着老大,怎么这么蠢呢?不想好就敢跟人家斗? 唉!斗不过了,实力悬殊太大了!蚍蜉撼树。以前势均力敌的时候还可以说说骂骂,吵吵打打,渲泄一下自己的不服气,可是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反而掉进了坑里了。 她无精打采地哼啊嗨地回到里屋,毫无力气地躺在床上。 安生吗?这口气咽下去吗?不能! 走着瞧!她又狠狠地捶着床板。 …… 一大早,天气闷热,韩玉兰早早起来,站在外边洗漱,用一头儿砸碎的小柳枝戳进嘴里,苦涩难闻,不小心咽下一点,更是难受,可它是当时最好的清洁牙齿工具,至多再沾点碾碎的盐巴。 这要是有牙刷和牙膏该多好! 想是想但不会做啊,前世老家的邻县就生产有牙膏,她仔细地想,使劲儿的想。 一个学生的家就在牙膏厂,开学来还给她带过来的有牙刷牙膏,当时她还笑着分发给办公室的同事,“刷刷你们的牙齿,口齿伶俐点,好好讲课。” 摸过用过就是不会做。 不行,我还是试试吧! 毕竟见过用过,凭想象也能做成吧。 先是牙刷吧。 事先在买肉时从屠夫那里要了点猪毛,回来煮煮洗洗晾干备用,又在小竹片的一端扎了小洞,将猪毛一点一点编进小洞里,又用剪刀剪齐,成了。再让孩子们修修边吧。 牙膏有点难啊。 小布袋儿空间要是能传个网该多好!不会了就上网搜。 她拍着自己的头,又笑起来,贪心了,有个储物袋就不错了,经过自己的努力成了有灵泉水的空间,这就很好了。不知足就是贪了,安慰起自己来。 牙膏不就是起到磨擦牙齿的作用吗,只要没毒和香料甜味混合一起能使牙齿洁白干净就行。 粘合剂就用蜂蜜和甘油,甘油从熬制肥皀时就能得到。 其它的粉状物用木炭粉、竹炭粉,或者让张锋找的石灰粉,只要是碱性的,但量必须少之又少。还可加入盐、薄荷、金银花等。 在一个专一的房间,韩玉兰可劲儿的鼓捣,连饭都是王亚芬送来的。 最后竟然成功了。 虽然不比前世的效果好,但好歹也比柳枝粗盐洁牙好多了。 鼓捣出来后,就招呼家人们都过来试用。 子浩看着这绿茵茵黑乎乎的粘状物,往后退缩着不敢用。 子佑也是用指尖点了点放在鼻子下闻闻,撇了撇嘴。 张铃则是站着皱着眉。 王亚芬倒是跃跃欲试。 韩玉兰想,还是自己来吧,自己生产出来的自己知道,她用自制的牙刷剜了一点牙膏就放到嘴里刷起来,还带了一嘴的白沫。刷完夸张地“啊”了一声,演出自己的麻凉劲儿。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大家便纷纷地用牙刷蘸起了牙膏,“哇”清凉极了,他们那惊艳的表情说明了她的实验确实成功了。 张铃睁大的眼睛还没落下就赞扬:“娘,这味道真好 ,香甜,还麻凉!” 张锋也附和道:“娘,咱多做点拿去卖吧?” 现在,孩子们的思想胆子大多了,有这种想法就很好,起码不会认为做生意丢人,到哪儿都饿不死了。 不是以前的不想不动,好吃懒做又死清高的样儿了。 大儿媳刘凤月也腼腆地抿着嘴笑,生怕一张嘴好闻的味道就跑了似的。 子淇带着满嘴的白沫走到奶奶跟前含糊不清地说:“奶奶,这些东西叫沙、啥?” “噢。”用了半天还没说是什么呢?就看着满嘴白沫的大家说:“这是牙刷,这碗里的是牙膏。这东西用着是不是很好用?”大家说不成话都点点头。 “好用就对了,这些东西做起来有点麻烦,所以要卖的话也是高端的,贵,主打有钱人用。”大家双目炯炯有神地点点头。 他们现在只剩下佩服和崇拜了。 卖给有钱人?贵?那是不是以后他们也有钱了?子秋高兴地跳起来。 是啊,连有钱人家有时候一说话一张口就露出了大黄牙,张铃身有体会:一次在集市上看到一个胖老板带着仆人买东西,仆人没买对东西,这个胖老板气得呲牙咧嘴,正好露出了他的大黄牙,尽管和他的大金链子相应呈黄,但也掩盖不住他丑恶的嘴脸,还有那满口腐败的黄酸臭味, 张铃离得近,当时胃里就一阵抽搐蠕动,恶心得想呕吐。 第49章 意外得牛宝 现在好啊,牙也不黄了,嘴巴也不臭了,给人说话也不会不好意思了,起码口腔健康卫生,一个人的门面能拿出来了,就像娘嗑破头后的家庭卫生一样,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另外,亲吻个人也不尴尬了。 张铃不由得“嘿嘿”笑了。 试用完毕后,韩玉兰收到一大溜的彩虹屁,放了吧,自己该干嘛干嘛!但全家人都用牙刷牙膏清洁牙齿这是一定的了。 叫来了两儿两媳,商讨开业事宜。 肥皂厂先开业,搬家请客那天就招工,先亲戚本家人,后本族本村人,亲疏关系要搞清,否则会让亲人不齿,外人嘲笑。 管理层论人品、看能力,十天后从所有人中选拔。 工资待遇每人每月二两,半月歇一天,节日农忙带资休息,每月有奖金,每年有福利。若有偷奸耍滑、偷工减料的开除。 自家的工厂,老二家的负责。 韩玉兰和张铃暂里负责销售。 在家具没送来前,安排好要请的人,省的到时手忙脚乱的, 本来考虑到就是个暖房,请请村里人就行,但又计划那一天招工,人来的多,省事。 那些外面的人以后要经常打交道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否则会让他们落个便宜怪。 到镇上问了问啥时家具完工,然后定了好日子,送来的第三天请客。 算了算,“好客来杂货铺”的强强一家该请,还要请酒楼掌柜和东家以及小二,杨班头,卖猪肉的以前常打交道提过这事,以后还要打交道的。 书院老三的山长和同事们要请。 村里不用说,全村也就二百多口人。 对了,张绣家,还有嫁到山里的大姑家,还有嫁到邻镇商人的二姑家。娘家,两个儿媳的娘家。 韩玉兰让孙子写了拜帖请柬。 这几天分头送亲戚去本家。 韩玉兰和大孙子要去邻镇她小姑子家送信的,这个小姑子以前是家里最小的,而相公又是最大的,年龄相差也比较大,所以长兄如父,自小大哥小妹关系就好。 嫂子来了后,爱屋及乌,彼此关系也亲如姐妹。哥哥去世后,小妹哭得死去活来。 后来据说,怕睹物伤悲,家中事情也多,就不怎么来了。 一大早,天气闷热得不行,韩玉兰穿了个短袖打了把伞,子浩黑黢黢的身上套着短衣短裤,头上戴个瓜皮帽。两个人不伦不类的打扮惹得同村人见着捂嘴笑。 太阳就像一个玩皮的热火球,从紫云山东边一下子跳出来,从两人的身后照来,催着两人快步向镇上走去,刚到镇上就看到一个老汉拉着个老牛往屠宰的地方去,老牛肚子大的出奇,这不是快生小牛了吗?怎么还要宰杀? 她忍不住就问了一句:“老哥,这牛……” 老汉一听就流起了泪,低着头叹了口气,道:“这是我的老伙计,老了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只长肚子不长肉,最近草料也不吃了,没办法昨天我去衙门报备了一下,今天就拉来了。” 说着不舍地又看了看老牛,用脖子上围着的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和泪。 韩玉兰也心情沉重地跟着他,其实她现在还有点窃喜,来到这里终于能吃上牛肉了,不过牛太瘦了,也不会有多少肉。 况且那些达官贵人说不定早就排好队等着呢! 众所周知,牛是这个时代重要的劳动力,任何人若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私自宰杀的,否则是有牢狱之灾的。 心情沉重的老汉回头一看,她还跟着就不解地说:“大妹子,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送它一程,老哥,……是什么病啊?这……怎么这么大的肚子!”她是害怕买回去吃,一想到病死的牛,吃着心里也不美气。 有个说话的人,又是谈论他的老伙伴,他心里有所安慰,就说起来了,“兽医说,它肚子里好像长了个大疙瘩,灌了多少药都化不开。我……” 韩玉兰马上想到,一个大疙瘩,是不是牛黄啊,就是牛的胆结石,那可是牛宝,在前世那就是天价之宝,就马上说道:“老哥,我家孩子们多,肉估计吃不上也吃不起,能不能我把下水都买走?肚里有病是不是要便宜点啊?” 说着已经急不可待了,就从空间里拿出二两银子给了老汉。 “老哥,你也别难过了,我先把下水定下来,若有肉的话到时我再买点肉。” 张子浩全程像个隐形人一样,这时看着老汉似接又不接的样子,逆向帮腔道:“奶奶,那下水很脏的,还有病。”奶奶曾说过,身边人搞价时,可以这样逆向帮腔,引起对方急于出手的急切性而道出底线。 若他奶奶听到,会给他头上来一凿儿的,“那得看对谁呀,傻小子!” 老汉一听,是啊,“好,好,到时你别嫌弃啊!” 两人跟到屠宰场。 大大的场地血水横流,蚊蝇遍地,处处散发着恶臭的气味,在这久不下雨的炎炎夏日,简直就是目不忍视,耳不堪闻啊! 子浩扭头想走,韩玉兰拉住他,和他一起往前走,并时不时地帮老汉推推车。 到了一个大台前,屠夫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韩玉兰奶孙俩就往远处的树下站了站,脸朝外看着外面的玉米地。 站了有一个时辰,老汉就过来了,脸上是汗泪交加,推过来两个篓子。 “大妹子,这是你要的下水,屠夫说,可值六两,我想把心肝拿走,就给我五两吧。” 韩玉兰扒了扒里面的肠子肚子,没看到那个大疙瘩,就问:“那个病疙瘩呢?”差点说我的牛宝呢。 “那个是病灶,屠夫扔到那边了。”老汉指了指那边的一堆垃圾堆。 韩玉兰立马跑过去,手摸到那个大疙瘩放进空间,抬眼看到远处几只大狗正向这边跑来,好险啊! 她抹了抹头上的汗。 回到这边,又问老汉买了些牛肉。 和定金一起共花了二十两银子,老汉惊诧了。 韩玉兰马上解释:“我家最近有喜事要待客。”说完让子浩在这瞅着她租了辆牛车来。 去小妹家没去成,倒得了便宜买了牛肉。 第50章 乔迁宴 回到家,两个媳妇又惊喜又疑惑。 韩玉兰也不解释,让她们拿出盆来开始洗下水。 牛下水比较大,比猪下水好洗多了,一会儿三人就用绳子都吊在了井里。 韩玉兰赶紧进到屋里,门一关一拴,喜不自禁地进入空间,要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她从竹屋里拿出竹筐,把那个大疙瘩放进去端到泉池边,用小刀轻轻地拉开外面的皮,哇,里面金光灿灿,这不是牛黄是什么?! 她欣喜雀跃,心花怒放 ! 她慢慢地把牛黄剥出来,这可是牛宝啊,最好最贵的中药!它清热解毒、抗炎化痰、能开窍改善心功能。 遗憾的是疙瘩口那部分是皮肉。 她想想这里也不会吃,是不是也是一种药,先放在这里吧。 她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狂喜,出来后还是面带喜悦。 吃饭的时候,大家还是很诧异,她便说:“多少年不遇的牛肉啊 ,咱今天买到了,不值得高兴吗?” 大家点头称是,纷纷说道:“值得,值得。” 晚上出去送信儿的都回来了,韩玉兰进厨房做了一顿大家没吃过的红烧牛肉,可把孩子们馋坏了,在她喜形于色的渲染下,大家也觉得这牛肉像天上的龙肉一样佳肴美馔和殊滋异味。 第二天接着送信儿,是两个儿媳妇到娘家去,并带了同样的瓜果、糕点,还有一小块牛肉。 小姑子家派了张铃去传信儿。 他们走后,韩玉兰把井里的牛肉和下水放进空间保鲜。 过了一周,镇上家具厂的老李带着几辆牛车的家具来了。 陆陆续续那么多辆牛车,张沟村还从没有过。 小孩子追着叫,大孩子高兴的跳,搬家具的,看热闹的,张沟村沸腾了。 “咱们还没见过这么多家具的。” “是嘛,还有学生的课桌,看来他们真的是办私塾啊!” “哎呦,还有三个梳妆台呢,这肯定是三个婆媳的。” 外面的人羡慕的嘴都闭不住。 待结完余款,送家具的走出老远了,门口的人还在那儿说呢。 他们决定,明天安排妥当,购买食材,后天好日子搬家,请客。 暖房请客这一天,差不多一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这一天一大早,全家人加上昨天就来的大舅二舅家的表哥们,就开始搬一些细软和吃喝拉撒的日常用具,其实除了家具其它的都是小件的。 摆放好,客人也来了,主人开始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先来的是强强家三口和杨班头,他们运来了好多好看的碗盆碟筷,还有油灯蜡烛,全是实用的东西,可把韩玉兰稀罕紧了,忙把他们让到待客厅,由村长接待。 然后就听到了哈哈的笑声,“这么大的院子啊,房子盖的漂亮!”这时镇上的屠夫来了,张锋笑着把他请到主屋。 老三的山长和同事也都来了 ,当然手不会空的,笔墨纸砚是少不了的,张锦和韩玉兰恭敬地请到待客厅。 村民们都安排在院子里,不过有许多人都在院中各处转着看。 大哥二哥家也都来了。 两个儿媳妇娘家当家的也带着小孙子来了。 大小姑子、绣儿也开心地回到了娘家。 新家热热闹闹,人声鼎沸。 一墙之隔的孙二婆子家,个个则是气愤填膺。 虽说家里也有去人,那是为遮外人眼 ,以示自家也是和善之人,但这半月来的节衣缩食,困顿潦倒不都是拜隔壁所赐,为了那十两银子和山上张家老三的医药费,还有老大媳妇娘家无尽的说道侮辱,她们面子没面子,银子没银子。 想到这里,孙二婆子跑到厨房,拿出一铁锅,又到院子攥起一把劈柴的铁斧,就狠狠地敲起来。 “铛,铛,铛……” 东隔壁瞬间停止了喧闹。 接着就是孙二婆子大媳妇的高音:“娘,娘,锅烂了,你咋把咱的锅砸烂了啊?” 孙二婆子低头一看,哎呀,自己咋没想到这儿呢?那是自己吃饭的锅啊! 既气又羞就躺到地上,装晕过去了。 家里人七手八脚地把她抬到床上,找起了郎中。 东边张家。 众人又恢复了说笑。 最后来的是特别烧包的李寒智和他表哥,还带掌柜和小二、三逃四人,李寒智还很夸张地让小二和三逃抬了一个屏风,他走在一边介绍:“这是屏风,上面绣的是‘鲤鱼跳龙门’,希望小朋友们和他三叔都能及第成名,凡是在这儿学习的学子都品学兼优、学业有成。” 说完自己率先鼓起了掌,年轻人也激动的嗷嗷叫着鼓掌,年龄大的也拍手称快,甚至有的感动得热泪盈眶,好像是对他即将入学的儿子说的。 韩玉兰忙招呼人把屏风抬到待客厅,并热情地问长问短。 毕竟像照顾自己孩子一样的照顾他几天,已经感情深厚。让站着的其他人都有点吃醋。 今天这顿饭,韩玉兰可是倾尽全力打造。 有鸡、鸭、鱼、兔,一头猪,一只羊,还有十多斤的牛肉。 空间里的瓜果蔬菜全推出来,又请了“鑫福来酒楼”的厨师,她可是答应给厨师一个招牌菜菜谱的——剁椒鱼头。 搬家饭,乔迁宴上每桌十二菜,四个凉菜,八个热菜,象征着四平八稳。白菜,红烧肉,剁椒鱼头,汤圆,饺子是少不了的,寓意也是财富、团圆、和睦、幸福、吉祥之类的。 桌椅是镇上租借的,这时有专门出租宴宾用的桌椅,昨天他们拉了好多趟。 好在今天天阴,大部分都可以坐在院中,本来韩玉兰他们把遮阳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按规矩,族长带着张铃他们这些主家男丁们给祖先祭拜,再和村长及村里那些德高望众的男性长辈给过路神仙祭拜,又说了些吉祥的话,张铃也带头重复承诺了一遍,这些步骤才算做完。 村长和张铃站在主屋门口看看天,约摸是正午了,宣布开宴,正要开口,几个小孩叫起来:“又来了一辆马车,快接啊!” 他们俩面面相觑,张铃也不知道还有谁落下了,韩玉兰也出来了,三人一同朝大门口走去。 车一停,下来了一个略显风霜的中年人,布衣打扮,身材微微发福,却并不臃胖,反而给人一种稳重之感;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浅浅的痕迹,却难掩其昔日的风采,下得车来,身姿挺拔,举止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与自信。 第51章 招工 张铃正在愣怔中,村长忙拉着他跪下来,“拜见县令大人,大人万岁!”村长是认识县令的,尽管在县上县令训话时他都站在最远的角落里,但咨询私塾事宜时他可真真地到过跟前说过话的 。 县令?韩玉兰也忙拉着张铃跪下,尽管她很不情愿,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还没给谁跪过呢! 嘴里也喊着:“大人万岁。”心里却有点忐忑,县令来干什么?我没犯什么错啊?!是谁想在这乔迁宴上出幺蛾子背后捅了自己一刀? “呵呵,都起来,我今天冒昧地来,一是想来蹭口饭尝尝咱村的乔迁饭”然后扭头招呼搬出两坛酒。 张铃接过来看着他娘,韩玉兰示意搬去主屋。 “二是会会故友,喏,那个姓李的小朋友。三是想给你们村长一个回复。”县令和蔼可亲地说完了他的来意。 村长一听有他的事,更加热情,立马走到跟前伸直一只胳膊,作出请的姿势。 院内的众人一听说是县令来了,都诚惶诚恐地跪下,县令和蔼地摆摆手,“家宴,家宴,都起来吧。” 看着桌上摆着的菜式,心里高兴万分,他治下的村民如此富足,他也心满意足了。 进到待客厅,齐唰唰地人都站起来了,问候的问候,让座的让座,他笑笑谦让道:“今天我可不是以县令的身份来的,大家同坐同坐。” 然后瞪着李寒智又笑着嗔怪道:“你小子,来了也不给我说一声,要不是师爷听说,你要是在我辖下出事,你父亲还不骂死我呀?” 大家也哈哈笑起来。 李寒智心想我跟你熟吗?我都不认识你。只能装着玩皮地说:“我想给你们个惊喜的,想不到成了个惊吓。” 大家又哈哈地笑起来。 对于不熟悉又给你高一级的官员,是要谨言慎行的,只能用哈哈笑似傻非傻、似懂非懂的表情敷衍过去。 饭虽好,但吃得有点憋屈。 到后来就三三两两结合,边吃边喝酒。 外面的人就不同了,哎呀,这是百年不遇啊,听都没听说过这么好的菜,想装回去吧,怕丢面子,同桌人还没吃完呢,再说也没什么可装的器具呀。 算了,吃,吃到肚子里,反正家里人都来了。 两棵白菜萝卜换来的! 酒,喝。我一个女人一生中还没喝过酒呢,哎呀,这酒怎么这么个味,又辣又苦,这就是男人们趋之若鹜的酒吗?我怎么没喝出香和甜呢? 奶奶的腿,骗我,骗我! 喝得晕晕乎乎的大婶大娘们算是长见识了,涨知识了。 回去还得家里子孙们扶着走。 结束时镇上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县令该说的该讲的该答复的也都说了,也攀上了知府家,以后办事、升职啊走个私路也有个小门路了。 东家表哥和强强爹娘在饭桌上也有人自告奋勇地说罩着了。 皆大欢喜! 只苦了书院的山长,院门口的捉婿现象搅得他夜不能寐。 曾给县令诉过苦,今天又说了一次,而且还有李寒智这个鲜活的例子。 县令还是说无可奈何,他也没办法,还从另一方面说是尊师重教的体现,大家都心系教育,喜欢敬佩夫子呢。 至于扰乱夫子正常生活和工作秩序,他会毋庸置疑地吩咐下去,约束监督那些人的。 结果还是一样! 山长和张锦的同事们也是无奈 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唉,就不该提这事的,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看今天宾客盈门、熙熙融融,大家欢聚一堂多高兴啊!再看今天吃的菜,什么剁椒鱼头,以前都没见过,中午他自己都吃了大半盘,以后得问问咋做的! 等他们都走了,李寒智主仆二人才出来,他们是在出门的时候,李寒智突然不想走了,对表哥说要住住新房,沾点喜气,好开启他的新征程。 没等表哥劝说,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反正他在这里熟悉。 陈子康只得回来给张锦和韩玉兰歉意十足地交代,再照顾一下。 这样长不大的孩子,太随性,不稳重,你是绑不到身边的。 由他吧,回去给舅舅回个信儿。 村长这里也是很高兴的,今天可出尽了风头,村里只有自己见过县令,且为了这件事还亲自跑来给他回复,骄傲、自豪,这就是人说的‘祖坟冒青烟’了吗? 而且这件事经县上研究,同意了,并表扬了他们村和他这个村长,说他胸怀宽广,一心为村民,是个好村长。 看着大门旁边桌子上的红纸,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怎么没叫县令看到呢,他们村张家又要办厂子了。 是什么肥皂厂,他挠挠头,肥皂没见过,好像是洗衣服的,和皂角一样。 现在就是招工,让报名的。 是的,按张家的规定,大姑二姑家各来一人,大舅二舅家各一人,两个儿媳妇娘家各来一人,二弟张水江家的张钊过来,同族中来四人, 此次共招十六人,除了这些亲族,还有五个人的名额。 看了看张铃手中拟就的名单,居然还有个五十多岁的老汉,韩玉兰不明白了,想来干活的人这么多,年轻人都用不完,怎么选上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她看着张铃,默不作声地指了指单子上的名字。 张铃瞬时涨红了脸,嗫嚅道:“是他女儿专程回娘家给我交代的。” “还没开始干就走私情?当初看不上咱,现在看咱生活好点了,就上杆子爬了?你有心没有?这事要是让凤月知道了,免不了要心生隔阂,家里还怎么心往一处使,团结向上,积极进取? 前几天你鬼鬼祟祟地不着家,是不是她回娘家了?别傻了,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不要我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教了吧? 死心!赚钱!教育孩子!成长自己!否则你将一事无成。” 张铃羞赧地点点头,用笔删去了这个名字。 每个人在感情的道路上都不顺畅,过去了就过去了,留下的痕迹褶皱暂放到心中的一个角落,吃饱不饥时熨烫熨烫可以,但千万不能影响你用以谋生的道路。 这孩子何时去掉他这种小私心。 招够十六人,就要培训、分工。 这么多亲戚,住宿吃饭都是问题,不能累坏两个媳妇啊! 办工厂赚钱就是为了享受,这不能遭罪呀,违反了自己的初衷,成了钱的奴隶,这不对 。 韩玉兰想了想,买人吧,尽管自己很不适应这一法规,但没办法的情况下也要入乡随俗。 杂活儿和商业机密是很需要这些人的。 手里有钱心不慌。 征求了村长和族长的意见,最后在村中选定了五人,没选上的当然心里难受,有的撅着嘴生气,有的说些风凉话。 村长就把韩玉兰说好的理由和下一个厂子筹办的事情告诉了大家,那些人这才带着期待的心情回去了。 村长也很心塞,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吃着人家的肉骂着人家的娘,没良心!看来温声细语的开导有时是不行的,人品思想的转变有时也需强硬的态度。 送走了客人,家人个个累倒在新床上。 韩玉兰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问:“今天虽然不是太热,剩下的饭菜送给他们没?你大姑家,你二叔家?” “娘,菜肉都吃完了,没有什么可送的了。”刘凤月遗憾又温声地笑着说。 王亚芬鄙夷地撇撇嘴接道:“待客厅的人一出去,小孩们一窝蜂地跑来了,还有村里的几个快腿妇女。” 第52章 执念是痛苦的根源 听到这里,刘凤月捂着脸接道:“大人小孩儿个个滚瓜肚圆地移出来,那谁还抱着肚子出来了。哈哈”说着自己率先的咯嘚咯嘚地笑起来。 “西头王赖子他媳妇,我还以为她怀孕了呢!”子依接着说,大家又觉得很可笑,真是太没出息,太没脸了。 韩玉兰满意地看着三个儿子说:“今天办得还不错,没出什么大事,大幺蛾子!亲戚朋友村民都请到了,最值得可贺的是县令也来了,办私塾的手续也办好了。” 大家又都喜气洋洋。 “工也招完了,再有几天他们都背着行李过来了,人多了事也就多了,咱们得好好培训,还得好言好语,这可都是亲戚。” “我打算明天去县上买几个人,老大你和老三去镇上买个车吧,牛车或驴车都行,主要是来回去镇上接东西。孩子们给猪打草的时候也多多准备了。” 王亚芬马上接着问:“镇上不是也有牙行?县上买人有点贵吧?!” 韩玉兰看看她说:“是贵了点,但技术好,离原家远,事少。比如,找两个厨师,饭做得好,镇上说不定还没有的。该把你们从厨房里解放出来喽!” 两个媳妇笑着点点头,很感谢婆婆对她们的关心、关怀。 太累了,大家早早地洗洗涮涮就上床休息了。 韩玉兰要看看今天空间变化没,这个小布袋儿也是随着自己的成绩而变化成长的。 一进去,果然周围没了边界,雾蒙蒙的,隐隐约约有大山的轮廓。 灵泉的细流也变宽扁了,看来水是变大了,变多了。 瓜果蔬菜今天已经摘完,现在又长出了新的,而且比之前的还要多,还要稠密。 没有什么现代科技和狠活的东西,有的只是凭自己的双手来建造,凭自己的努力来维护。 再瞄一下牛黄,心里咋这么熨贴呢!明天到县上“至善堂”估估价,合适的话就卖掉。 先卖一点试试水,不行,不是完整的是不是就掉价了? 要不整个拿出来,不行,财不露白,万一“至善堂”拿不下透露给别人怎么办? 干脆不卖了,不行,拿在手里自己也没什么大用,还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取之于老汉,那是老汉不知道牛的病灶就是极好的中药,那我这算不算“欺骗”? 哎呀,这三个“不行”把自己满足的心理给破坏了,本来好的心情现在是愁肠百结。 好了,要是卖的多的话,可以帮帮那个老汉,不行,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告我? 哎呀,又来一个“不行!”,纠缠来纠缠去的,循环往复! 没有了追求,有了又担心! 再纠结,睡不成觉了,明天怎么去县上? 出去,睡觉。 刚一出去,透过大方格窗户,瞥见西南角柿子树上飞下一个黑影。 柿子树和槐树是张树山过去苦心经营,看了多少书找了多少地方才得来的两棵树,盖新房扩新院时他们特意保存下来的。 看着这两棵树,全家人都觉得是一种温暖。 韩玉兰很想大叫一声,把他吓跑,可又想看看他想干什么,他是谁。 她也蹑手蹑脚地拿着大棒子站在门后,从门缝里往外看。这个黑影哪里都没去,偏偏去了新盖的厨房,今天待客,杯盘碗碟,出出进进的,都知道厨房在那里。 如果是拿点剩菜什么的,也无关大局,不追究也行。但要是在水缸里撒点毒药什么的,就不是麻烦这么简单了。 她悄悄地出了门,往厨房移动,她不想大张旗鼓,她要慢慢抓现形。 快到跟前时,果然如她所料,那个黑影撒完东西去翻厨柜,她举起大棒大喝一声,棒子就夯在了那黑影身上。 同时几个孩子也醒了,本就是夏天,不用穿什么衣服,都一咕噜下床跑到厨房,昏昏苍苍中看到一个人抱头在地下蹲着。张锋点着了灯端过来照,是张二牛。 张二牛一看来了这么多人,“噗通”一声跪在韩玉兰面前。 “婶子,我错了,我不该来厨房偷你家的剩菜。”他低头扭曲着脸说。 韩玉兰看着这死不改悔的张二牛,不想给他多说什么了,直接吩咐张铃,“去,叫村长。” 凡事只可原凉一次二次,没有三次四次。 当村长来了后,一听事情有点严重,他再也不敢说情什么的。关系着人命问题,又派人叫来了族长和一些德高望重的人。 张锋拿来了绳子把张二牛给捆绑起来,当时就拽着去了镇上,随行还有一背篓,背篓里装着当着大家的面从缸中舀出来的一桶水。 到了镇上,人证物证都在,有村长、族长和主家,还是昨天县令吃过宴的一家。 督办所立马把人送到县上,关进大牢。 人的执念是多么可怕,明知不可违却偏要违。 “执念,是痛苦的根源。”执念太深的人,注定要被执念所毁。因为他想不开,看不透,放不下。 张沟村。 一听说张二牛给人下毒,被送进大牢,张二牛的爹娘就哭喊着来到韩玉兰家,他们昨天也来吃桌了,也很羡慕张家,但也没有儿子那样嫉妒成恨啊! 他们跪在张家门口,是忏悔还是让大家可怜他们?也不说,只一个劲儿地哭。 刘凤月俩媳妇拉到一边,他们就又过来哭。 韩玉兰恼了,“要哭回你家哭,我家还没死人哩!上次当着村长的面怎么向我保证哩,啊?!” 老两口也不反驳,继续哭。 等到村长和族长回来了,对着他们大骂一顿,说什么,子不教父之过,孩子这个样子不是你们宠溺娇惯的吗? 又回头怼起了张二牛媳妇,“你也是的,不管着相公,晚上去哪里都不知道,也象惯小孩子一样地惯着他,他已经是孩子爹了。” 最后毫不客气地赶着他们,“滚回去,别在这儿丢人了。” 村民也都纷纷议论着走开了,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张二牛可能有病,中午在人家家里吃了山珍海味,晚上就要毒死人家,这正常吗? 韩玉兰晚上在空间胡思乱想了那么长时间,后来精神又高度紧张,早就顶不住睡觉去了,管你外面鬼哭狼嚎,我要进梦乡了。 第53章 张锦的秘密 韩玉兰昨晚在空间胡思乱想了那么长时间,后来精神又高度紧张,早就顶不住睡觉去了,管你外面鬼哭狼嚎,我要进梦乡了。 但是睡也睡不好,又是恶梦连篇,一会是土黄相间的大老虎要来了,一会儿是妈妈对着自己过去的照片吼叫着自己,一会儿又是老天说自己虔诚向善给她个金手指,一会儿是奶奶在上天安慰她,让她好好生活,一会儿是父亲叫她吃她最爱的酸菜饺子,一会儿是一个穿着黑熊皮的贼在偷她家东西…… 大白天睡觉,她居然惶恐又惊惧。 醒来浑身水湿,胸口十分难受。 吃饭的时候,王亚芬看着婆婆无精打采的,便伸手摸向韩玉兰的头,韩玉兰吓了一跳,“干什么,你?” “娘,你是不是发烧了?”王亚芬关心又疑惑地问。 刘凤月也投来关心的目光,接道:“这段时间娘太劳累了,都是我们没本事,啥事都得娘操心。歇歇吧,改天再往县上去。工人不是过两天来的嘛!” “诶,本来今天都有事,出了这个事只能往后拖了。” “不过,昨天和今天阴起来了,好像要下雨,下雨后田里的事情就多了,咱们还是在下雨前把这些事做了吧。” “我不碍事别担心,睡一觉就过来劲儿了。” 说完慢慢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一会儿,李寒智主仆欢天喜地地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嫩瘪的玉米穗,嘴里还嚷着:“贼人送县上了?哎呀,我第一次见这样的人,昨天还跟你勾肩搭背哥儿俩好的,晚上就下起了黑手。 啧啧啧,还从来没见过。” 三逃忙纠正,“第一次见,还从来没见过。” “嗨,你……”李寒智回头用玉米须甩了他一下。 哎呀,坏了!忘了这两个小祖宗。 王亚芬立马站起来,“坐这里,坐这里。”然后离开座位去了厨房,把锅里剩的全端出来。 “不知道你们上哪儿玩去了,给你们留的还在锅里温着呢!”王亚芬喜笑晏晏地说。 韩玉兰抬眸微微弯了弯嘴角问:“以前在这儿只顾养伤,也没出去玩玩,现在没事了可以沿着沟看看,但要注意安全,草中有时会有蛇虫什么的。” 停了下,想到人家也不常来,又接着说道:“张锦有课去书院了,想玩让他们谁陪你们都行。” “太好了,谢谢大娘,那麻烦你们了!”李寒智也不客气,吃起了看着一般却有着特别风味的饭菜来。 边吃还边说:“昨天我表哥没找到机会给你说,让我转述,咱们的冰在县上、府上大卖,表哥还想在京城护城河边开个厂子,供应京城里的大户。”说着低着头又喃喃地补充,“表哥也给我一成的利。” 然后仰起了头,“当然了,府城这一块的销售我负责。”说着嘿嘿地笑起来。 “以后我出去玩再也不向我爹要钱了。这事我爹也知道,他支持我,规定我必须得读书。说读读,玩玩,什么劳什子‘劳逸搭配,脑子不累’!” 鼓着腮帮子一边咀嚼还一边得意地笑。 韩玉兰不禁佩服起这个知府大人,教育有方,不囿于死读书,读死书。不歧视商人,鼓励孩子自食其力。 当听他说快一个月了,到时他会把分红拿来,韩玉兰高兴起来,给他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期盼着又一项的红利。 吃完晚饭,韩玉兰在东院看看就回自己的屋了。 人多就是好,你一言我一语的,让她暂时忘掉了上午睡觉时的不舒服,缓解了她近段的疲惫、困倦和烦躁。 睡不着再进空间,看着自己打下的自然江山青枝绿叶,一下子治愈了。 躺在冰凉的竹床上,悠然自得。 尽管瓜果这几天基本摘完,小的还没有成熟,但有灵泉水,喝一口泉水,洗一把脸,凉丝丝的,心里惬意、畅快! 翻翻自己竹柜里的银票,看看身旁的牛宝,想想制冰的红利,财务自由,吃喝不愁! 与此同时,紫云书院的张锦躺在床上像翻洛馍,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今早从家里回来,走到院门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有人藏于此地捉婿。 万幸一路顺畅,直达他的宿舍,还没有进屋,眼前就飞过来一个纸条。 纸条是同屋的夫子扔过来的,他说是她给的,同时还挤眉弄眼的,张锦一下子脸红了,就象刚谈恋爱的毛头小伙子的羞涩样儿,抓住纸条看起来,每个字的每一个笔画都没放过,稚嫩的字迹就象一朵花,幻化成一个明媚大眼,高鼻梁,小巧嘴,像桃子一样粉嫩的鹅蛋脸。 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也是说要嫁给他的人,从他考上童生时她就大胆地用她那小巧嘴盖过章的人,从此以后,他的心给贴上了封印,对任何女子都提不起兴趣。 母亲还以为他一心要考秀才,先行放下儿女情长,也没有过度地催促。 殊不知这个女子能大胆主动示好于他,也能勾引比他强的人。 在他备战科考的时候,她县上的表哥来了,还带着他的朋友,一个高高大大很俊俏的小伙子,一同到紫云寺游玩。 商人之子,衣饰华丽,潇洒帅气,她又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父母也喜欢,同是商户之家,门当户对,又过了及笄之年,不出两月就嫁到了县上。 张锦听闻,茶不思,饭不想,睡不着,四肢乏力,犹如行尸走肉,整日浑浑噩噩,无法深入读书。 但又怕辜负母亲和哥哥们的期望,就这样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好在有父亲的童生神童的威名所在,书院山长又怜惜人才,考虑到他的家庭情况,让他半读半教来完成他的梦想。 但是钻进爱情里的人是不好出来的,明知人家嫁人,他还不甘放手,时不时到人家门前转转,不想放弃自己的美好爱情而甘于痛苦。 而对方嫁过去却不曾想是一个家暴男,常常生意不如意就拳打脚踢,喝酒买醉后劈头盖脸、左右开弓地打她,她受不了这种挨打受骂的日子就会偷偷跑回来。 看到张锦就抱着他痛哭流涕,捶胸顿足,哭喊着自己错了。 在张锦的百般慰藉下,获得短暂的温暖和温存。 第54章 写上,万一活了你再要 每见到一次,张锦就像偷情一样地兴奋刺激,当看到这个纸条他恨不能亲上几口,然后把它嚼烂咽到肚里。 同屋的夫子是对方的邻居,是张锦专门和人调到这屋的。 那个夫子看到他这样,带着怜悯的神情看了眼他,然后摇摇头去了教室。 今天张锦有课,他把纸条叠好放进衣袋里,拿着书本高高兴兴就去教室,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天他的课讲的是清楚明白,又妙语连珠,妙趣横生,言语之间幽默诙谐。 晚上睡到床上还在想着,为什么不是今晚见面呢?有什么大事,是不是她要和离嫁给我呀…… …… 翌日,韩玉兰和张锋没吃早饭就去了镇上,在路边摊上对付了一下,就找个马车去了县上。 直接去了牙行,县上的牙行比较大,各种买卖都有,人啊,土地啊,房屋啊,牲畜啊,只不过各有一片儿,办公在一块的。挺集中的,妥妥的古代行政大厅。 一进院,许多人手里拿着个牌牌儿就过来了。 “你是来办什么的,买房的?” “你是买人还是买地?我们这的人都是……” 不用问就开始介绍招揽起客人来。 韩玉兰指着手里拿着人牙子的牌牌儿说:“想买几个人。” 一下子围上来几个人,韩玉兰挑了一个看着实诚的小伙子说:“就你吧,你给我服务吧?” 这个小伙子羞得红着脸说:“荣幸之至,我叫张虎,您叫我小虎就行。我是刚培训过的,其它的我还不会,只会诚心诚意地按您说的办,大娘!” 挺会说的,韩玉兰道:“走,咱们往那边看看去。” 边走边给小虎说着她的要求,会做饭的两个,会赶车的一个,会做绣活的一个。 “好,您先坐,我去内院去找,不过,大娘,有技术的可能会贵点。您先喝点水。”他亲自倒了两杯茶放到桌子上。 片刻,从内院出来了几个人,从眼缘上看,她已选中了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干净利索,是一个寡妇,婆婆要给小叔子娶妻,便把她给卖了。 平常做绣活卖钱维持家用,所以自称为绣娘。 一个会做饭的说,她三十岁,在大户人家就是厨师的,大户家犯事了,所以把他一家三口发卖了,相公会种地,但有时也赶赶车,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要买就要买一家,单个的她不会去。 韩玉兰想想点头说可以。 又对小虎说:“我主要是找做饭的,要不我进去挑一挑吧?” 小虎有点为难,培训的时候说过不准客户到里边的,怕发现什么问题。不过这是他第一单生意,他要努力一下。 “我去问问我们的头儿,您等一下。”他快速地跑向里边,一会儿就出来了。 “大娘,大哥进来吧。”他欢快地说。 怪不得不让外人进呢,一进门一股难闻的味道直冲鼻腔,里面两边墙往外盖成了半坡扇的房屋,东边关着男的,西边关着女的。一个个像羊圈一样,前面是栅栏门,从外面就能看出里面的情形。 一看到外边有人来,他们就认为是大户人家要的人多,所以都争相跑到栅栏处供主家挑选。 还没挑到人,就听到一个极高的声音传来,“大婶,是我,紫云镇的贺翠凤。” “贺翠凤,这个名字有点熟悉。”韩玉兰努力地想着。 贺翠凤这时扒着栅栏着急地说:“婶,我是被书院那个夫子休的贺翠凤,当时是你救了我。”怕大婶想不起来又加了一句,“我想死撞墙撞到你身上的那个。”看着她努力在帮她回忆。 韩玉兰“啊”了一声,拍了拍头说,“你呀!怎么在这里?” “我弟把我偷卖到这里的。”贺翠凤气愤怨恨又可怜巴巴地说。 韩玉兰明白过来,感情娘家弟弟也不是个好东西,怕吃他的饭就把她给卖了。有这样的娘家,难怪她当时要寻死呢! 但自己也不是个圣母,救了一时不能救一世啊,就温言温语地解释:“我想买个会做饭的妇人,每天给十多个人做饭的,你会吗?” “会,会,我会。”贺翠凤迫不及待地表达自己的渴望,在这里吃不饱睡不好还要干活,稍有差池就要挨鞭子抽,身心遭到巨大的摧残和侮辱。 她亲眼看到有的人不听话被活活地打死,然后被偷偷地拉走。 于是韩玉兰说:“好吧。”回头对小虎说,“让她出来吧,我认识,救过的人。” 小虎正要开门,忽听得东边一声惊呼,众人往外边散。 韩玉兰往那边瞥了一眼,吓了一跳,一个手脚用铁链锁着的人被人扔出来,可能是死了,要拉走。 韩玉兰问小虎,“这人咋回事,还戴着铁链,重刑犯不是都在牢里吗?” “不是,他身上有功夫,卖到这里后,他不服管教,才戴上的。可能是身上发炎了病死的。”小虎低声说道。 “我能不能看看。” “已经装到车上了,晦气!”他说着就拿钥匙开了贺翠凤那个房间的栅栏,把贺翠凤给拉出来。 韩玉兰已经向装尸车走去,掀开上面的破烂布,看到一个十分英俊的小伙儿,鼻子高高的,嘴唇坚毅,嘴角还有点血丝,她伸手放在他的鼻下,又用他的手指按了按他脖子上的大筋,松了一口气,没死! 过来和小虎他们一起去外面的大屋。 大屋桌子后面一个中年人毫无感情地说:“挑好了,几人?” 韩玉兰点点头,道:“四人,三女一男。” “这个小孩儿不是吗?”他意有所指地问。 韩玉兰笑着低头说:“这是他们的小孩儿,太小了。” “小也是人,过几年就是会干活的大孩了。这样吧,小孩算二两。”这个类似会计的中年人还是不让步。 “我们这里都是明码标价。三女会手艺的熟手三十两,男的十两,共四十二两。” 他寸步不让,小虎又是新来的说不上话只能在跟前干着急,挠着头讨好地尬笑着,他也急于做成这第一单生意啊! 只是韩玉兰抓住小孩儿这事讨价还价。 最后只能说:“要不我把里边那个死了的人拉走,看看会活不。” 中年人想想这个老太婆真难缠,反正是个死人,行吧,他就随便摆了摆手。 韩玉兰生气地道:“送的。写上,万一活了你再要。” 第55章 给他买一身棉布的回来 那中年人却“噗嗤”一声笑了,想不到老太婆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行,写上,写上。” 韩玉兰扭头给张锋说道:“出去租个牛车。先把那个人拉到‘至善堂’看看能不能救过来。” 透明人张锋言听计从,立马转身出去。 待银货两讫,不,银人两讫,换了契书,写上名字按了手印,小虎又跑到那边县上备了案,满头大汗地回来把新契书交给了韩玉兰。 送他们出来,小虎还带着歉意地微微弯着腰笑着感谢,“大娘,下次有什么需要的还来找我,我现在是刚来,以后就熟悉了。”言外之意没有搞下价来很不好意思。 韩玉兰没说话,只是像对待孙子一样地拍拍他的肩,就给刚租车回来的张锦招手。 张虎领着他们到偏门,和其他人合力把已经去掉手脚铁链的人抬到牛车上。 车夫不同意了,怎么是一个死人,那多晦气啊,伸出手拦着不让上车,韩玉兰忙掏出一两银子。车夫这才不情不愿地不吭声了。 韩玉兰又在大家不知不觉中拿出个竹筒,在那人的嘴上滴了几滴灵泉水,然后又掰开他的嘴倒了一大口,他居然咽下去了。 牛车猛一走动,那人的嘴又微不可察地动了几下,手也握成了拳头,这些都被韩玉兰目不转睛地观察到了,看着手脚去掉铁链的地方已经血脓模糊,一定是重度感染了。 又给他灌了几口水。 到了“至善堂”,掌柜的还认识她,高兴地正想问“又有什么好货”,一下子呼啦啦来了一群人,还抬着一个不会动的人,忙喊道:“那边,那边,手术室案子上。” 他还有点奇怪,也没听到他们叫喊,一般重病号来时就有人大声地“大夫,大夫”地大叫。 医馆里每天病人多了,掌柜的已习以为常,又问起韩玉兰,话还没问出来,韩玉兰就指了指那个被抬进的人,“这个病人是我的人,你看看还能救活吗?” 掌柜的这才大声喊着大夫,一同快步走向那边。 韩玉兰手里还拿着竹筒,剩了一点的水,干脆又一下子倒进了病人嘴里。 “你给他喝的什么水?不管用,别喂了!”大夫说。 韩玉兰唯唯诺诺地“哦,哦”了两声就拿出去扔了,其实是扔进自己的空间了。 夫子剥剥擦擦,看看按按,又让人把他脱光,只听得大家“嚯”“哎呀”的叫声,她们这些回避在外的女人听的也是胆颤心惊,想必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吧。 一炷香的时间,掌柜的和大夫出来了,大夫阴沉着脸瞪着韩玉兰咕哝道:“还没见过打成这样的,唉……”欲言又止。 “能救活吗”韩玉兰小心翼翼地问。 掌柜的也心情沉重地说:“按说都是皮外伤,内脏和骨胳好像没问题,回去要养个年儿半载的也许会好。” 听言韩玉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没有信仰的人也开始祈求佛祖了。 大夫递了一张药方过来,韩玉兰随手给了贺翠凤,“你去取。” 然后给了张锋十两银子,说道:“你带他们去我们去过的成衣店,每人换一身粗布短挂,一双鞋。”又用下巴呶了呶那边,“给他买一身棉布的衣服回来。” 张锋让那几人喊上贺翠凤坐上车走了 。 韩玉兰交了药费,又买了几小罐子外伤抹的消肿消炎的药膏,大夫又给病人浑身抹了一遍。 最后又交了十两的诊费,换上了张锦拿回来的棉布衣服抬了出来。 走太远了,掌柜的还摇着手说:“记着,有好药材还送过来啊!” 啊呀,韩玉兰一拍脑袋,立马转身,怎么就忘了,让掌柜的看看牛黄呢。 摘下张锦的背篓,让张锦他们等在树阴下,她又拐回来走到掌柜的面前笑着说:“我咋忘了,今天来的目的除了买人,就是找你啊!” “那都是你买的人?我说呢,都是木呆呆的,衣裳褴褛。” “是啊,那个病人是他们给打死的人,准备拉出去埋的,我摸一下脖筋还会动,就想着救救。” 掌柜的感动,崇拜得看着她,并伸出大拇指,“女菩萨,女英雄啊,大格局!” 韩玉兰笑笑不忘目的地说:“说到药材,我还真有,碰到了一大块牛宝,你想都想不到的。” 然后反客为主地说,“咱们进去说。” 一进到布隔间,韩玉兰就从背篓里拿出了那个牛宝,掌柜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这是牛黄,宝啊,真是宝!” 韩玉兰信心十足地,“估估价。” “无价之宝!”玄然忘了自己该是买家。 片刻想起,自嘲地笑了。 “这个,这个,京城里的人才能买起!”之后他低声说道。 韩玉兰想了一会儿,说:“我把它切开呢?” “切开就不值钱了!”掌柜的急切地说。 “那我咋换成钱啊,我得卖啊!”她皱着眉头。 掌柜的又说,“我把话传出去,有的是有钱人来买,你先放到这里也行,你拿回去也行,但要保存好,一有人上门,我就带人找你。” 韩玉兰马上答应,“行,我拿回去吧,我能保存好,你放心,成交后,我给你抽百分之五的手续费。” “太好了,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也给你宣传出去。” 双方虽未交易,但都很高兴,韩玉兰双手一捧,放进了空间,故意动动背篓的遮盖物就出门了。 张锦带着疑惑询问的目光看着她,她笑笑说:“一点药材的事忘记问掌柜的了。” 县上毕竟离家远,张锦又租了一辆牛车。 到了镇上,正好是吃中午饭的时辰,又在肉丝面店里每人吃了一大碗,还给几个男的买了一个烧饼。 然后到了粮食铺,张锦又听娘的话,买了一百斤白面,一百斤玉米面和一百斤大米,五十斤小米,五十斤绿豆。 到了布店,又买了二十匹粗棉布和几匹细麻布。满满当当的一车东西,就坐不下人了。 除了病人和那个小孩,其余的人都是走着回了家。 尽管回家一路上坡,但他们吃得饱,路又近,几个人一起彼北介绍认识中就到家了。 第56章 寄托着起名者的无限期望 一走到村西口,村民都围上来了,热情地打着招呼:“这是你们买的牛车,还两辆?” “这人也是你们买的,哎呀,不得了,张大娘真有本事!” 不待主家回答,众人便开始自说自话起来,似乎这样才能表达出自己的羡慕。 韩玉兰他们“诶,诶”着就走过了他们,回到了东头他们的家。 孩子们一打开门,看到奶奶领着一大群人回来,知道是奶奶买的人,就高兴地一蹦一跳地领他们进了家门,两辆车也在前院停下了。 习惯性的大家搬起了车上的东西。 韩玉兰没有看到张铃、子浩和子淇,就问起来:“他们还没有回来?忘了到镇上时应该去牲畜市上看看了。” 王亚芬也笑着说:“可能他们在那里挑选的时间长,一会儿就回来了,还得吃饭呢。” “哦,我们这帮人都吃过饭了,不用等了,你们快吃吧。”韩玉兰说着,把那几个女的领到后院,安排了屋子。 让她们洗洗换衣服,休息休息,缺啥少啥过几天就知道了,到时再说再买也行,毕竟现在是夏天,一切好办。 她打算让贺翠凤当家里的厨娘,知根知底的。 其它几人还不知道叫什么呢。 老大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啥事了吧? 家里人谁出去她都在家担忧,总觉得会出什么事似的坐卧不安,恨不得逢事都要亲力亲为。 到门口看了几次,还是没回来,她越发地急躁,便给儿媳妇交代了一下就去村西头等等。 大概有两盏茶的功夫才看到镇上方向有黑影,越走越近,她往前移了几步,看到一辆马车,心里又失望了。 待马车到跟前,“腾”的下来一个小子,一看不正是自己的大孙子子浩吗!惊喜地抱着他。 “这、这是买了辆马车?” “不是,奶奶,是骡车,非马非驴,是骡车!” “骡车好,骡车好啊!” 这时张铃也下车了,“娘,我看着这个骡子很好,就买下了,又让人家配了辆车,装的东西多,你看多宽敞!” 韩玉兰拍拍骡屁股, 结实着呢,高兴得眯着眼睛笑,欢喜得很。 可是一看车上,怎么躺着个老三? “老三,买辆车你就这么累吗?还躺在车上!”到上边一看,老三的脸上这是咋了? 她惊诧道:“老三,你、你这……” “娘,我……我,我这是被人打了。一言难尽,回去再说。”他不能不说实话,那是他最亲的娘,晚上再跟她说。 韩玉兰的高兴劲儿一下熄灭了,忧心忡忡。 到家,大家都围绕着骡车看,也没人注意张锦,张锦就下车溜进了他的房间。 韩玉兰也没心情关心骡车这件事,走到张锦屋里去。 当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韩玉兰义愤填膺,怒不可遏。同时又恨老三恋爱脑,不识时务,固执,甚至想说,执念深的人没有好下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娘,以柔是个好姑娘,她是被骗了,我要救她!” 韩玉兰紧闭双眼,按捺下自己的气愤之情。 睁开眼对着老三脸上的巴掌印和身上没完全拍掉的大脚印,心疼之余又怫然不悦。 瞪着他恨恨地说:“你、你……你三观不正,你不识时务,固执己见。”接着又指着他说,“你没看到张二牛的下场吗!他就是太固执,执念太深!!!” 张二牛已被判刑,恶毒但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判了三年,去外县石矿劳动改造。 经审讯他下毒的原由竟是光屁股一起玩的玩伴儿现在竟然比他过得好,他不服。 多么荒唐啊! 当村长把这事儿告知村民时,村民一片哗然。 现在老三竟然也是这样,怎不叫她痛心疾首,这样不吸取教训的人怎么会为人师表,给学子作表率! “一周不能出门!”韩玉兰下了最后通牒。 出门后气得浑身哆嗦颤抖。 突然想到这是原主的情绪,自己代入太深了,竟想成为真正的母亲,不由得自嘲地想笑。 走到厨房,用碗舀了点水,倒了些灵泉水,叫来子淇给他三叔端过去。 自己则去了后院,后院里住着几个女子,那个病人也暂时安排在后院由她们照顾。 韩玉兰又倒了些灵泉水让她们喂给那个病人。 回过头问她们都叫什么,那个会做衣服的寡妇说:“到了这里,随主家起名字吧,”贺翠凤和那个孩子娘也笑着附和。 “你们的名字要是好听,用了这么多年了还用吧,不用在换了。”她想遵从她们的意见。 贺翠凤首先开言道:“我不想叫这个名字,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想到以前所受的侮辱和痛苦,我就会悲伤、难过,甚至恶心。” “那你想叫什么?说来听听。” “跟您姓,名字您随便起吧!”贺翠凤梗着脖子说。 “那就叫韩晓翠吧,还是你的名字,平时叫你小翠,行不行?”韩玉兰征求地问。 “好。我记住了,挺好听的。”韩晓翠笑着应道。 “你哩?”她又转头问起了那个绣娘。 “我叫张绣,我爱做衣服,我就不改了吧。”绣娘有点尴尬地说。 韩玉兰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你的名字还非改不可。” 大家都愣住了,不是说可以用自己的名字的吗? “因为我闺女就叫张绣,在一个家里不会有重名重姓的。你叫‘绘’吧,绘画的绘,在一张白纸、一块净布上绘出各种各样的图画,和‘绣’的意思一样,寓意很好。”韩玉兰解释了原因又起了个好名字。 张绣在嘴里揣摩着“张绘,张绘”,突然抬起头笑着说:“好听,比我原来的名字还好听,张绘,张绘。”一连说了几次。 那个一家子的男人说:“我们就不动了吧,我叫李清安,媳妇叫周向琴,孩子叫李云虎,小名小虎。” “好,这名字挺好的。那外边那个先叫“大虎”吧,等好了看他叫什么。”韩玉兰解决了一件事,如释重负。 名字虽是一个符号,要顺口好记,但它寄托着起名者的无限期望。 有了名字,人们才能正常有序地交往。 第57章 儿孙自有儿孙福 晚饭的时候,几个女人都过来了,韩玉兰便重申了一下她们的分工。 小翠就和两媳妇一块做起了饭。 吃完饭韩玉兰派李清安照顾两个病人。专一倒了两盆灵泉水,让他用这水给“大虎”煎药,她又把这水端给了两人。 上床睡觉时,她明明困极了,但想到张锦的事情,他的奇遇、他的感动、他的恋爱脑、他的执念、他的不识事务、他的不通透,头都想疼了,也想不出个解决的所以然。 最后不知不觉,混混沌沌地不知道了。 天亮后,她起来先到张锦屋里看一下,这孩子还在睡觉,身子绻缩成了一只虾,她一阵心疼和心酸。 深感自己知识缺乏,无能为力,要是一名心理咨询师就不迎刃而解了吗? 她一生最佩服的就是真正的心理咨询师,能看透人的心理需求,从而对症下“语”。 前世在电视上看到在世界级的体育比赛上,当一个举重运动员已气竭力尽时,心理老师上去在他耳旁嘀咕了几句,他“嗷”的一下子举起来了,获得了观众的一片赞叹! 她当时就羡慕佩服得站了起来,能指挥他人超常发挥的人让她由衷地敬佩! 可是现在自己却无能为力,无奈之余又抱怨起张锦自己心里不够强大,没两个哥哥省事,既而又怀疑起读书让人胡思乱想,是不快乐的根源,甚至质疑起自已极力主张办私塾的初衷了。 她自嘲失笑地摇摇头洗漱去了。 明天做工的人都要来了,食宿得提前准备好,食宿的地方在学堂和工厂之间,五间,厨房和吃饭的地方是两间,住宿学子一间,工人两间,都是上下床铺。家具厂师傅想得很周到,做得也很精细。 做饭的家伙什儿是原先他们家老的,只用再买个特大锅了,领着几个女同胞仔细地看了一遍,查漏记缺,然后就带着周向琴坐着李清安驾驶的骡车去了镇上。 尽管镇上的铁器粗笨价格又高,韩玉兰也不想费事了,直接五两银子买了店里最大的锅,其它的零里八碎又买了点,又到集市上买了肉蛋蔬菜就回去了。 考虑到东边有点开阔,也得有人瞅着点,就找张铃张锋商量东边再盖两间供李清安一家住,起码东院的安全有保障。 …… 晚上狂风大作,人们期盼已久的雨还是没下来,大有刮到紫云寺上的可能。 大家纷纷走出家里,祈祷老天爷快点下雨,有的人大声地呼号,有的人小声祷告,有的人则跪在地上嗑起了头,甚至有的人癫狂地奔走相告,“下雨了,下雨了!”。 多少天没见过雨了,尽管张沟村的沟里有水,但两边地里的庄稼需要啊。 可是,天上的风刮着刮着就往东边跑了,西边又微微露出些许白云。 大伙儿又失望地低下了头,有的人还号哭起来。 韩玉兰家也不例外,大家的心情忽高忽低的不平静。 但最不平静的要属张锦了。 尽管大哥给他请了假,说他因家忙又得了风寒,这两天在家不能出门。 但他很想去镇上看看周以柔,柔儿又一次遭到家暴挨了打,说她相公生意一不如意就打她,投进他的怀里嘤嘤啜泣。 正当他安慰哄劝时,她弟弟和相公跑过来。 他想走,而她却紧紧拽着他,嘴里哭着说:“我怕,锦儿哥哥,救救我,救……” 他心软了,不再走,和她一起面对,指着人家相公怒道:“你这狗东西,养不起媳妇就不要养,整天家暴打骂算什么男人!” 那个人笑着又使尽蛮力,“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又一“啪”,打在周以柔脸上。 回转身狠狠地踹了张锦一脚,嘴里还不停地骂着,“你麻屁想给老子戴绿帽子吗?用得着你管吗?我打死你个鳖孙!”说着又嚣张地挥起了拳头。 周以柔的弟弟也拳脚相加地报复到张锦身上,周以柔一看这会把人打死的,就拽拉着那俩人走,她弟弟还不忘回头又补了一脚。 他站起来像疯子一样地就要追赶,后边还有很多人追着看。 子浩子淇也好奇地跟在后面,听到人们指指戳戳地说着八卦,一下子蹿到了绊倒的疯子前面,扭头一看是三叔,忙搀扶起拍打着他身上的土,子浩在这等着,子淇叫爹爹把骡车牵过来。 被停在跟前的八婆们骂骂咧咧,子浩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引以为傲的读书人三叔,也会办这种丢人事! 车来了,他们不顾周围人的啧骂,木着脸把三叔扶到车上狼狈地离开了。 三叔是下了二节课后偷跑出来的。到了书院门口,张铃只好进去给他请了个假。 无语,生气,一腔热血喂了狗! 看到大哥的表情,张锦想大哥一定失望透顶吧,可他就是喜欢周以柔,若不是自己家里穷,以柔怎么会违背心意嫁给她不爱的人,是自己没本事啊!现在家里有钱了,娘对他们孩子们都那么好,生怕孩子们受委屈,肯定会让他把以柔娶回来的,一定不 会嫌弃以柔是成过亲的。 他躺在床上一味地自责和后悔,又无能为力,自卑到地底下了,甚至郁闷到想自杀! 外面的风啊,叫啊,他充耳不闻,就这样直直地躺在床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韩玉兰也愁肠百结,狐疑未决。 感情的事情是很头疼的。理不断,情还乱。老三,唉……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去空间看看,饱饱眼福,聊以自慰。 进去喝了点灵泉水,找了一圈没有成熟的瓜果,只能挖了一个红薯洗了洗放进嘴巴嚼。 红皮白瓤的生红薯嚼着甜丝丝的,暂时缓解了她纠结的心情。 空间变大了,里边的东西没在增加,所以就显得空阔,还得往里边种东西。 种什么呢,除了买种子,还可以往山上转转,看看有没有稀奇的树木。 还得再试验一下活物能否带进。 出来后坐在桌边写起明天要培训的内容。 第二天一大早,亲戚们选中的工人就来了,有两个小孙子作向导,领到他们的宿舍。 周向琴也上班准备在那边做饭,两口子也是勤快人,在东边荞麦地边沿还整理出一块菜地,东院厨房旁边有水井,浇菜也是很方便的。 吃过饭几个人就过来了,因为做肥皂,当初在厨房试验的时候,家人都见到过,有的还亲自参与过。所以有相当的经验。 不过韩玉兰还想流水线作业,关键的配比由二儿媳和张锋来干。 第58章 “我想喊你娘” 她拿着表格,一个个都询问认字不认字,无一例外不认识,然后按表格一项一项地问答,孙子孙女在一旁记,最后筛选出干哪个行当。 比如:收草木灰带搅拌沉淀的三人一组; 买猪油的带洗好切好两人和处理油渣的一人,以及炸猪油的三人,这是一组 混合一起搅拌的四人,成形装模的和开模修饰装竹箱的三人,这又是一组; 三组人员分配是三,六,七。 组长负责协调与其它组的联系。 到时统一工装,统一标配。 工资待遇招人的时候已经说过,每人每月二两,半天歇一天,节日农忙带资休息,月月有奖金,年年有福利。 若有偷奸耍滑的,偷工减料的开除。 张锋两口子负责,并兼任经理和账房还有混合配比。 开厂子也得大吉大利,他们去镇上看了个日子,是初八,中间还有三天时间。 这时候就让这些工人给李清安盖两间房吧,大家买砖的买砖,买瓦的买瓦,到山上砍木料的砍木料。 吃完饭闲暇的时候工人们就学习他们即将要进行的业务,还帮助李清安两口子在东边翻菜地。 人多力量大,东西凑齐后,两天半时间两间房子就建成了。家具以前现成的,房子晾一晾就能住了。 初八这天,村长族长都来了,张铃放了一挂长长的鞭炮,引来众多小孩儿拾哑炮,整个村子热热闹闹。 第一组草木灰已经泡上,第二组已经就位,韩玉兰和张铃他们忙着给村长族长村民倒茶递烟。 村长笑得合不拢嘴,村民也没见过这阵仗,嘻嘻哈哈地看喜奇。 待他们都走后,一切按部就班的按所学而做,主家来回巡视作指导。 “大虎”在小翠和张绘的精心照顾下,在韩玉兰灵泉水的特效治疗下,再加上自己也年轻,醒过来恢复得很快,已经能下地走路了,伤口也在结痂愈合。 听到外面的鞭炮声,犹如天籁之音,想不到自己还能重见天日,而且还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关爱,这种感觉很美好。 就像夏天里的冰那么凉爽,又像冬天里的火那么温暖。 想想从记事开始自己就是孤零零一个,为别人办事,听别人吆喝,被别人奴役,没有自己的感情,没有自己的存在,只有无尽的打骂,为了不饿着不冻着,按他们的要求拼命练武,像僵尸一样指哪儿打哪儿,稍有不如意就被打得皮开肉绽,临了还被杀被卖。 当听到子佑子依喊奶奶时,他也想喊奶奶,当张铃他们喊娘时,他也想喊娘。 当韩玉兰到他屋送水时,他就真地喊“娘”,让韩玉兰吓了一跳。不只喊娘,他还跪下来声泪俱下地说道:“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亲娘。” 韩玉兰知晓他是感恩心切,低头笑着把他揽在怀里说:“你有亲娘,她要是听到了该不高兴了,是吧,别哭,别哭,男子汉有泪不轻弹啊!”弯腰替他擦泪。 “大虎”哭着笑起来,“我没哭过,原来是这个感觉;我没娘,原来在娘跟前是这个感觉。” “我没有家,以后这里就是我家了,我没有名字,一生都是代号。” “那你也姓我这个韩吧,叫大虎吧,虎虎生威,山中之王,谁都不怕,行吗?”她同情又怜悯地问。 大虎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的武功这么好,以后我出去的话你就跟着我吧,平时护着家里的安全,教教孩子们武功,行吗?” 大虎又点点头,算是应允。 “好,那你继续休息,把这碗药喝下。” 大虎端起碗咕咚咕咚喝完,把碗放桌上,看着韩玉兰。 韩玉兰被看得尴尬,道:“你老看我干吗?” 他真诚地说:“我想喊你娘!”用十分渴望的眼神祈求着。 反正张家孩子们也都是便宜孩子吧,多一个也没什么,韩玉兰爽快地答应道:“行。” “娘!” “唉。” “娘!”大虎一下子抱住她,那种爆发的热烈的还带着男孩撒娇般地情感瞬间传遍了她全身,那是一种被信任的温暖的感觉。 “唉,唉,唉,表达情感放到内心也行,傻孩子!”韩玉兰也激动地摸着这个漂亮孩子的头发。 大虎听到“傻孩子”,也害羞地松开了手。 作为孩子,那就得听娘教导了,她这个惯于利用师长和母亲身份的教师就有用武之地了。 “虎子,以后有什么事或者心理有疙瘩解不开的就和娘说,以后我虎子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口吻从“大虎”变成“虎子”了,这亲切感一下子就升级了。 “唉!好。”大虎还沉浸在喜悦之中。 “那等你完全好了就挪前院吧,这里以后女子住比较安全。” “好。” 和韩大虎的一番话结束,韩玉兰心情畅快多了。 出来后想到执拗的老三,真是不敢比啊,人比人气死人,命比命气出病,老三这孩子真是吃饱不饥了,“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肥皂厂开始了,她又做起销售计划,写起了营销方案。写好后叫来了子浩子淇,交代了要办的事情,就让李清安驾着骡车送他们。 先是到镇上“好客来杂货铺”给强强爹娘,然后是去他们小姑家给小姑,让他们定到哪天来。 忽然想起这几天没有见到那主仆二人,她拍着自己的头蹙眉懊恼,怎么当时就答应留下这两个爱玩的主儿,这要是有什么事可怎么担当了起呀?! 碰到正往厨房去的王亚芬,就问起了这件事,才知道他们去了镇上。 “他们那天走的时候好像给你说过了,说过两天再来,这两天家里太忙了,他们帮不上怕成了累赘。”王亚芬带着探寻的目光笑着答,好似在问你怎么忘了。 “唔。”韩玉兰长抽了一口气 ,如释重负。 王亚芬进到厨房还在小声地喃喃:“看起来,娘真是老了,操心太多了。” 韩玉兰没听到,她还在等米下锅,等银子周转呢!但愿下次他们会带着制冰的分红来。 第59章 “紫云塾馆”开馆大典 由于事前准备充分,所以肥皂厂按步就班的运行着,有点小小不然的事情张锋两口子就地解决。 韩玉兰和张铃就开始着手另一件大事。 办私塾。 先和村长族长商量,其实是打招呼,因为一切的决定权都在张家。 韩玉兰又去镇上看日子。 张铃在村里张贴招生事宜。 刘凤月拿着抹布在教室里擦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哪里不干净,婆婆说学堂以后让他们两口子负责,她能负啥责? 她只会开开心心地干活,以前她就是这样,婆婆和相公让叫干啥就干啥,不动脑光动手,尽管有时和亚芬比也觉得不公平,但胜在心净,自己也甘之如饴。 这一下子背负着重担,心理有点承受不起。 不过婆婆又鼓励她说,有张铃在前边行,她跟在后头做就可以,会算账又认字,心灵手巧,大胆地去做吧,最后婆婆还信任地拍了拍她的肩。 是啊,每次测试,不管是认的字还是算术,她都比亚芬测的分高,说明自己真的是心灵,衣服做的好,家人穿着她做的衣服,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说明她手真的巧。 只是自己老不自信,说个话怕说错,惹人笑话,所以整天不说话,也不想搭理计较王亚芬的叽叽喳喳,倒是显得妯娌俩琴瑟和谐。 以后自己既是半个账房又是半个夫子,学子不会的也可以问她,抹着桌子想着未来不觉自己的脸红起来。 张铃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禁开起了玩笑:“咦,做个当家的就像怀了第二春,要不……”伸手摸了下她的红脸蛋。 刘凤月的脸更红了,拨了下他的手,嘴里含羞低语:“不要脸,去!”扭着身子想跑,又回头瞄了一下相公,见他戏谑地眯着眼笑看着自己,捂着脸跑走了。 张铃难得地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崭新的讲桌课桌,经过媳妇的手擦拭得更加明亮可鉴,心里美滋滋的。 韩玉兰回来了,风尘仆仆进到教室就说:“初十,十全十美吉祥日!八方来财,处处来福,风生水起,大展宏图。” “明天,行!!!”张铃皱下眉眼,重重地说出“行”,他觉得离得太近了,似乎还没准备好。 韩玉兰看他这样子,笑了,说道:“早就准备好了,哪一天都行,今天也可以!”不过又开了个玩笑,“今天也行,现在也行,对于咱们来说,每天每时都是好日子。” 张铃放松了,娘真会排解他紧张的心情。 又给村长族长打了招呼,张贴通知,村里几家有报名的晚上让孩子们去告知。 远处的就不说了,亲戚不会见外。 再说本身是为了自己的几个孩子,又不是以赚钱为目的,少而精吧。 晚上,老大五口人在屋里又研讨了一遍开馆的流程,确认无误才去睡觉。 第二天吃过早饭,张铃父子两人拿着鞭炮走到门口,挂到大门两边,辉映着门上用红绸盖着的匾额。 等全家人都出来了,外面也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先是胸戴红花的张子浩走出来:“今天是我们私塾开馆大典!”大家都开始鼓掌。 “首先有村长张太爷讲话!”又是鼓掌。 村长敲敲空了的长烟管,递给旁边的媳妇,咳了两声走到子浩刚站着的地方。 “这个,大家伙,咳,乡亲们:张家给我们办了一件大好事,咱们的孩子们以后不会再是文盲了,诶,这个,我们要感谢他家,拥护他家。 这是我们村的大好事,连咱村里的祖宗知道了都会笑的。”说着自己倒热泪盈眶。 “感谢他们,大家鼓掌!”再一次热烈的掌声。 村长走了回来。 子浩又上前说:“下面有张家族长张老说几句!” 族长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又转向门口施了一礼说:“后生可畏啊,想不到临老了,咳……能看到我的子孙办了这件造福万代的大事,我感谢你们,感谢韩氏为我们张家做出的贡献,谢谢!”摆了摆手下去了。 子浩又上前说:“下面有学堂馆长发言。”又是鼓掌。 张铃上前双手抱拳施礼,然后大声地说道:“大爷大娘,叔叔伯伯,张沟村的父老乡亲们:你们好! 首先祝贺我们张沟村的私塾学馆开馆,这学馆叫紫云塾馆,因为我们是喝着紫云山的水长大的,早上起来的第一缕阳光是从东边紫云山上照下来的,紫气东来!”大家拍着手看着天,没有阳光,是阴天,连着几天是阴天了,笑着继续拍手。 “我娘说,人若不识字,就像睁眼瞎,像傻瓜,永远走不出咱们的沟,那就没法儿发展,没法富裕,会永远沿袭着前辈的春耕夏作,看天吃饭,向天要雨,朝地要苗的日子,她过够了 ,要像我爹一样读书,能知道天底下很多东西。” “她读着我爹留下的书,教我们认字,教我们算术。后来她说,一花开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要让大家都学起来,由我们来教基础的,由三弟张锦抽空回来教授高级的,才有我们这个私塾学堂。” “读书的意义我不多说了,大家都明白,希望你们都眼光放长远,为了孩子们,为了下一代读书吧!” 大家的掌声更高更大更热烈地响起来,这是他们发自内心的赞同和拥护。 子浩的声音又大了,“下面是我奶的揭牌仪式!”给奶奶搬了一个大桌子,扶着奶奶上去把红绸揭下。 “哇!”大家发出惊艳的叫声,“紫云塾馆”四个烫金的大字闪耀门楣。 大气,恢宏,牌匾的右下角还有小小的红落款和印章。 子浩解释,这是县令大人的手笔。 大家又是倒吸一口气,张家真的不得了了。 然后是大家簇拥着村长族长和韩玉兰进到院内,茶水、糖果已经备好,子浩来不及分发就开始撒了起来,大家笑着抢着,特别热闹。 他们散后,大家才移步教室,本来想把匾额挂在教室门上的,可是人们一来,就会打乱肥皂厂的秩序,就放在了大门上。 有课程表,上课就有了规律。 可这一切和现在的张锦无关, 第60章 开始了她的拼音启蒙 张锦在屋里听着外面的闹声,烦的要死。 他苦思冥想地在计划着怎样解救她的柔儿。 趁着人多喧闹,他还不如出去一趟,和柔儿商量一下。又怕被娘知道让她失望。 从后门出去,幸亏当时娘采纳了他的建议,北边墙角留了一个小门,不至于产生人为的狗洞。 换个简装的衣服,拿个长衫就走了,悄无声息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不见了张锦,韩玉兰的心里雷霆万钧,但表情还是若无其事。 “去了书院。” 永远叫不醒一个没睡着的人。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锦就回来了,他没见着周以柔,人家已经去了县上。他只能又给了同屋夫子一个纸条。 张铃和韩玉兰已经给学子们开始上课,先学拼音,自己的几个孩子学习启蒙书籍,同时辅导刚来的学子。 韩玉兰看到张锦回来,也没多言,只说按顺序这五个孩子应该学到哪儿就从哪儿教起。 学堂分了甲乙两班,甲班是五个孩子,由张锦带着,其余家庭成员也可随时去听。 韩玉兰还创造性地把枯燥又抽象的拼音字母连成了一个故事,增加了它的趣味性。 于是便开始了她的拼音启蒙。 她给孩子们讲:她小时候听奶奶说,紫云山西边有很多神奇的洞,其中一个有着特殊的魔力,能够召唤事物,让人心想事成。 人们叫它拼音召唤魔法洞, 一天,一个老尼姑和她的信徒在谈论这个洞的时候,被一个小樵夫听到了。 这个小樵夫很想找到这个洞,但他找不到啊,怎么办? 多方打听,才知山下各村小孩们的童谣就是拼音歌,一首首都学会了就能找到这个洞,于是它各村找,各村听。 听完后,自己也记住了,还没爬到山上脑子里就出现了这个洞。 孩子们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韩玉兰,听的那叫一个认真,恨不得亲自去紫云山看看。 然后她又道:“他进了这个洞啊,里面有好多宝石。其中有二十三个韵母石,二十三个声母石。四个四声石。” “韵母石,有单一的六个叫单韵母。”她随手写了六个单韵母。 “还有八个双的,叫复韵母。有前鼻音韵母五个,后鼻音韵母四个。” “还有四个是四声石,它们能发出四种高低不同的声调,特别好听。你们听”一个字她又发出了四个音。 “你只要依次把声母石、韵母石和四声石组合一起,就能进行召唤,让你心想事成。 不信的话,学成你就试试?” “哦,旁边还有十六个整体认读音节石,也是五彩斑斓,很好看的杂宝石。” 原来读书这么好玩儿啊,真有趣,几个孩子觉得好像是听故事,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王亚芬路过时听到了,觉得有趣极了,就站到那里多听了会儿,然后撅着嘴嘟囔着,要是娘早这么教,她就不会有错的了,那时她可是费了好大功夫。 又一天,镇上紫云书院捎信来,让张锦上课。由于他请假,替他上课的夫子家有事也请假了。 韩玉兰不得不放张锦走,走之前让他给甲班布置了很多作业,先让甲班学子自学。 张锦刚一进学院,夫子们都指指戳戳,酷似乡野村妇的八卦样儿,碰到了都对着他笑笑,有的还说两句“风寒好了”。 没走多远就跟别人谈论“风流好了”。 他去教室上课,学生也似在轻蔑地笑他。 提问时学生也爱答不答的。 吃饭时也觉得厨师给他打的饭又少又馊。 张锦简直崩溃了。 以前也得过风寒啊,也没有这些反应啊?是不是同屋夫子传出去了?还是自己的心理问题? 上了两天课,实在上不下去了,再上就要说错话讲错题了。 还没等山长找他,他就去找了山长,提出了辞职。 山长听他说的理由也挺充分,现在家里还有一个班在等着他呢,勉强挽留了一下就放他走了。 晚上,张锦背着他的铺盖卷一个人灰溜溜地回家了。 走到半路还在回头看自己的书院,自己十五岁考上童生,那时候英雄年少,是何等的风光啊,爹娘以他为傲,哥哥们干活身板都是硬的,山长亲自允诺他到书院半读半教,又是全家的自豪! 可是现在他怎么有脸回家啊! 他索性把铺盖卷放在田埂上,自己坐在上面,看着这条路。 这条路他走了多少年?好像从记事开始就从这路上走,开始是接送爹爹,后来是自己,拿着集全家之力积攒的银子奔波在这条路上,想赌个好前程的,结果却输的一塌糊涂、一败涂地。 功不成名不就,恋人也跑了婚姻也耽误了。身体不壮实农活也干不成。 自己就是一个失败者,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张锦这时极度自卑、自虐! 到了后半夜,天上零星地滴起了几滴雨。 张锦也不再天愁地惨,悲天悯人,背起铺盖卷回家。 敲门的时候,大虎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问了几声方知是张锦回来了。 “三少爷,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大虎疑惑地小心翼翼问道。 张锦装着很大气不在乎地回答:“突然不想干了就回来了。” 肯定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但是主子家的事还是少打听。接过铺盖卷送到张锦的屋里。 第二天,天上由小到大地下起了雨,村民们都高兴地走出家门,冒雨嬉戏着。 有的仰脸喝着雨水,有的东跑西跑发着疯癫,有的甚至跪在泥地上朝天磕头。年少的在雨中蹦跳,年老的看着雨水笑嘻嘻,一片热闹欢庆。 韩玉兰也很高兴,来到这里还没下过雨呢,听人说大旱就有大涝,不过,自己也不是气象专家,平时也不专注天气预报 。 说到旱,张沟村也没有到吃水都缺的地步,反正地势有点低,沟中一平原嘛。 但是涝起来就有点危险,若山上的大池溃崩了,那水会顺沟而下,会把村庄一抹而去的。 她找到村长,把她的担忧给说出来,村长思忖半天,然后咂咂嘴说:“你说的在理儿,不过大家现在正在高兴呢,不想扫他们的兴,明天再说吧!” 韩玉兰默默地拿着雨伞回来了。 第61章 洪涝救灾 吃早饭时,她把她的忧虑说了下,提醒孩子们要小雨绸缪,居安思危。 张锋像发现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头说:“娘,一会儿我和李清安去看看咱的稻谷地,多挖几条排水沟。” 张铃也说:“我去看看东边的荞麦如何,玉米地也得挖沟。学堂里,乙班让甲班学子先教着。” “乙班有我里,你去吧。”韩玉兰咽下一口饭说。 吃完饭,正要上东院,韩大虎跑过来,拿着手中荷包,“娘,这是昨晚三少爷掉下的荷包。给你,你给他拿着吧。” “三少爷,张锦,他回来了?”韩玉兰蹙眉沉思状。 “嗯,后半夜,背着个铺盖卷。” 韩玉兰接过荷包去到了张锦的屋里,看到张锦还在沉睡,两个眼窝深深地下陷,便知他这段时间受到的感情折磨有多深,心酸的同时也感到可气和无能为力。 放下雨伞,把荷包放在他床头上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只有自己心里排解、调整。解铃还得系铃人啊,别人…… 她模模糊糊地记得前世电视上一个高级心理咨询师曾处理过这类事情,她就随手在桌上的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学会放手,自我反思,冥想,倾诉,写日记,运动。 最后又添上一句话,专注于积极的、有兴趣的事物。 她尽力了,也释然了。 当她中午满脚泥泞,疲惫不堪地回来时,张锦带着红红的眼睛等着她。 她凝视了他好长时间才开口,“回来了!”然后才想起没放下伞,便合起来放到门后边。 “下午上课吧,甲班在等着呢。” “诶,娘,我……我辞职了。” “知道了。” 没有责备,没有斥骂,张锦已无地自容。 吃饭的时候,孩子们都兴奋地问:“三叔回来了,我们有人教了。”子秋还用筷子对敲着,随着声音欢快道:“太好了,太好了!” 大家都笑起来了,韩玉兰也附和道:“都给我使点劲儿,争取明年考上童生、秀才。” “好,奶奶,我要给你考个状元回来!”子秋大声地嘻笑着说。 “看我们子秋的志向!”韩玉兰笑着给子秋夹了块肉。 在饭桌上大家就是这样快快乐乐地一边开玩笑一边吃饭,氛围和谐融洽。 张锦也回应地笑笑吃起了饭。 大雨好像给张锦的心绪伴奏似的,一直滴滴答,哗哗哗,不过丝毫不影响全家的生活读书秩序,该干嘛干嘛。 可是镇上可不同了,那里地势地洼,水流交叉,水都冲到了那里,附近几个村庄也受了灾,出不来进不去,村民们爬墙上埂,有的在树上,有的在房顶,哭爹叫娘,督办所早就汇报给县上,县上也是遍地水汪汪,自顾不暇,只能回以自救。 镇上的衙头就找到几个相对较高的几个村,告知村长有下面几个村亲戚的去救济,没有的按人头交现成吃的。 韩玉兰的两个儿媳妇的娘家都在那些村,且亲戚套亲戚。 所以报给村长后就开始准备了。 做了几大锅玉米面野菜粥,又烙几大筐的二合面饼,加上几盆白菜萝卜炖肉菜。 弟兄三个和李清安大虎以及家在那边的工人扛的扛,抱的抱,抬的抬,背的背,踩着泥泞路向西进发。 分发的还算顺利,只是到一家亲戚时,被亲戚邻居截胡去了一半,导致另一亲戚家不太够,被亲戚讥讽了几句。 回来时张锦的蓑衣绳扣断了,又上坡滑倒,差点掉沟里,碗也烂了几个。 个个气呼呼,脏兮兮。 韩玉兰见此宽慰道:“可能人在饥饿、死亡面前都会这样吧,别生气了。”给他们烧热水让他们洗洗,劝他们休息。 第二天雨还在下,不能不考虑自救了。 村长听从了韩玉兰的建议,派了几个年轻人加固看守山上的大水池,告知各家要密切注意自身安全和财产安全,防范杜绝一切危险的事情。 救助还在进行中,大家都觉得这是个憋屈的事,既脏又累得要死又落不到什么好,人家还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好在接下来天晴了,大家都开始扯绳子晒衣褥,心情也如天气一样神清气爽。 又投入到了工作学习中。 一天 ,李寒智主仆来了,高高兴兴地低声告诉韩玉兰:“婶子,咱们的冰卖的可好了,你猜卖了多少银子,你能分多少?” 卖冰,可是暴利,不会少喽,但自己也不会去查他们的账本,给多少是多少吧,不过东家也不是会克扣的人,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摇摇头。 李寒智“啪”的一声把一叠银票豪气地拍在桌上,“看看,婶子,您咋这么聪明哩!以后再有好事可要想到侄子啊。” “八千零五百两。” 韩玉兰蓦地瞪大了眼,她想到了会有很多钱,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钱。 但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分,见钱眼开,她平静了下心情说:“这是夏季,冬季可能就会不好卖了。” 李寒智又神神秘秘地说:“这还是扣除了和京城权贵打官司的费用。” “婶子,你不知道啊,那些人看到我们的生意好了,就栽赃陷害想霸占,若不是我父亲和姑父站出来,官司就败了。” 韩玉兰正想问怎么回事,张锦过来了,主仆二人立马站起来走人,说和张夫子玩会儿去。 其实他是害怕这个老太婆吓坏。 韩玉兰拿着那一叠银票,感慨万分,有钱人的钱真是好挣,但却也艰难险阻。 …… 肥皀凝固好了,路也干了。 看着白中泛黄,黄中又白的肥皀,韩玉兰满意极了。 这时候强强家和女儿家约定的时间也该到了。 按事先安排好的,每次平均分配,且营销方法也写好放在筐上。 写好的协议也在韩玉兰的手里。 果然快中午的时候,两家都到了,一家一辆马车停在了院里。 强强爹娘带着强强,女儿张绣带着儿子和公公一起来了,他们都作为亲戚带了礼物,韩玉兰苦笑着请他们进屋。 “快坐快坐,家里什么都不缺,带这么多东西干啥。”说完就后悔了,好像你家里有,嫌弃人家的东西似的。 强强娘笑着说:“虽说强强没认成干儿子,可是在我们心里,那是比认的亲儿子还亲的亲戚啊!”说着就笑起来,拿出了他们铺子里收的苹果、梨。 说笑了一会儿,韩玉兰就带着他们看肥皀。 当他们见到这个肥皀,还有点稀奇,白白的,黄黄的,油脂状,摸上去不湿不腻且很硬,长方形,拿在手里,很合适。 韩玉兰给他们演示了一遍洗涤过程,大家都惊喜地自己也开始洗起来。 结果是抹布们都干干净净! 第62章 有趣的拼音故事 他们都很高兴,绣儿还搂住她娘说:“娘,你咋这么聪明啊,还能制造出这个东西。” “这是你二哥给我的启发。”拍着绣儿看着张锋笑着说道。 强强爹就想签协议,韩玉兰摆摆手制止他说:“吃过饭再说,饭快做好了。” 张绣转头看看嫂嫂们都在这里,用怀疑的眼神在问,谁做呢? 王亚芬看出了小妹疑虑的心思就道:“放心吧,有厨子。” “嗯,我在县上牙行买了两个厨子,这不就减轻了你两个嫂嫂的工作量了吗,还能腾出手来干点别的。”韩玉兰也低声解释。 还没等张绣开言,公爹就笑着看着绣儿说:“家里也该去买个人了。” 强强娘也若有所思地附和道:“是啊,我们干这行的太累了。” 这时子秋带着强强和小表弟满头大汗地冲进来,“娘,娘,他俩儿逮小野兔,被母兔追赶,强强还差点跌倒。” 王亚芬抱着子秋。“哎呀,小疯子,不会带他们到别的地方玩儿?” 小表弟也跑到娘亲跟前撒娇道:“我想要小兔兔!” 韩玉兰看着两个小孩子,道:“好,好,你们俩一会儿记住,吃完饭让你子秋姐给你们逮,随便挑!” 绣儿嗔笑道:“娘,你就惯着他们吧!” “孩子们都喜欢小动物,而且兔子生得快,好几窝呢!”说完就一只手牵着一个孩子,嘴里还说着:“走,吃饭去喽。” 吃完饭,韩玉兰和张铃留下来和他们看协议,其他人则离开了。 她只要工厂出厂价,其它零售随他们,不过都是自己人,最好市面都一样,价格是有点高,但那是因为整个大朝就他们独一份。 “这是我的营销方案,你们可以再想点儿点子。 若卖的不好可以送回来,我会派人去远地方卖的。我的工人里边还成立了销售组呢。” 签完了协议,她把筐子上的纸张拿给他们看。 两家很高兴这种方式,虽然生意人讲究的是价格,但人家说了卖不了返还厂家,这不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了吗! 最后都愉快地接受建议而去,当然了两个孩子都不舍地抱着自己的几个小小兔子。 有了营销方案,两家在自己镇上的杂货铺里可劲儿地宣传,不到两天,每家二筐的肥皂就卖完了。 第三天都又来了,而且还碰在一起,欢喜地说着各自卖肥皂的经过,孩子们也抢着来,声称姐姐要带他们去荞麦地里抓蚂蚱。 张绣家来的是一家四口,女儿也来了。 女儿虽说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儿,但是重男轻女的家人没把她当小孩看待,整天在铺子里跟着帮忙,回到家里也跟着帮忙,生来就没有出过镇子,小时候也没到过外婆家,说是怕到乡下不干净会生病,其实是怕麻烦。 平时还总被奶奶脑补,她生在她们家是多么的有福,让她得多干活,小小的手上就有了茧子。 这次是在韩玉兰的一再坚持下,才让小外孙女来的。 本该是美好的童年,却裹足在那个小杂货铺里,且是多年不见起色的杂货铺。 上次回去,张绣就和公爹商议去了县上牙行买了两人,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男的干看门搬货担水劈柴一些杂活儿,女的洗衣做饭扫地伺候婆婆。 张绣就有点闲功夫了,要顾着杂货铺的进出货和孩子的学业。 张绣兴奋地给自己的娘亲说着回去后的变化。 而强强爹娘回去也买了一个老寡妇,看家做饭带孩子,承诺养老送终。 肥皂是每天都有到日期的,筐上记的有晾晒凝固时间,两个月左右是最好的。 所以这次他们装好就走了,孩子们玩兴未尽就留在了这里,两个小姑娘也答应负责。 韩玉兰看着外孙女小丽正是学习的年龄,就把她塞进了乙班学习。 两个小男孩儿在野地里跑疯了,玩嗨了,在他们家人再来拉货时,也不愿意回去。 韩玉兰只好在他们玩够时,也塞进乙班的后墙边,但必须答应她的条件。 你别说这两个顽皮的孩童是听故事编故事的高手,见到家人来了就扯着讲拼音的故事,闹得家长都不好算账了。 “娘,你听:小樵夫找到了‘an’、‘en’、‘ in’、‘ un’、‘un’ 这几个前鼻音韵母石。 这时候‘an’出来说它的魔法是、是……对是让植物生长,让花朵开花,让树木茂盛; ‘en’说它能让动物快乐,让鸟儿歌唱,让小鹿跳跃; ‘in’说它能让水流动;下面,下面是……” 他摸摸头,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接着说:“‘un’说它能让火光温暖; ‘un’说它能让受伤的生物恢复健康。” “哦,我知道了他们都有本事,你是不是……”强强娘说。 “你听我给讲,不要打断我。”强强一下子用小手捂住了他娘的嘴,听他说哩。 “一天小樵夫说:‘咱们魔法洞东南角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黑洞,它正在慢慢吞噬这个洞的土地,我请求你们五个一起合作,用你们的魔法来解决这个危机。’ 这五个宝石决定一起行动,首先‘an’让周围的植物迅速生长,形成了一道绿色的屏障,接着‘en’让动物搬石头和泥土加固了屏障,然后‘in’让水围绕着屏障流动,形成了一条护城河。 ‘un’点燃了火把照亮了整个区域,让黑洞的黑暗无处藏身。 最后‘un’施展了治愈魔法,不仅治愈了因黑洞而受伤的生物,还让黑洞本身开始慢慢愈合。 经过他们的努力,黑洞终于被完全封闭并消失了。 小樵夫大大地表扬了他们,说他们团结合作,共同保护了他们的家园,并赋予它们‘拼音五杰’的称号。” 小强强磕磕绊绊地说完,手还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强强娘惊呆了。 她的强强能说这么多话,而且基本上能把故事给叙述完整。 哎呀,不得了,她的儿子还是个读书的料呢!赶紧扯着找他爹。 和强强爹商量能否让强强来读书,强强爹想了想说:“太小了,没有自理能力,让人家给咱看护小孩呀?” 强强娘含着希望的眼光看着强强爹,道:“强强要是个读书的天才呢?不是埋没了吗?这么聪明的孩子到哪里找去!”到最后声音就变成嘟囔了。 由希望变成了失望。 强强爹看着她笑了笑,那是他的老来子,宝贝疙瘩,不想让他过早受罪。 “回去再说吧。”他低低的声音。 家里很忙,说不定客户已经围着店铺呢!他在考虑着是否再买一个人,已经忙不过来了,这是他多少年没有碰到的,也是他梦寐以求多少年的夙愿。 第63章 震撼 肥皂大卖。 新出的好用玩意儿,如春风拂柳般,迅速在市面上蹿红。这肥皂模样精致,去污力强,泡沫细腻得好似春日里漫天飞舞的柳絮。 虽说价格不菲,却引得众人趋之若鹜,供不应求。 达官显贵将其视作珍品,买来馈赠亲友。 一时间,从小小的县城,到繁华的府城,甚至听说已流入京城的高门大院。 周以柔夫家在县上也是做生意的,看出肥皂卖的好,算盘珠子在心里拨得噼里啪啦响,深知其中有暴利可图,便急切地四处打听这肥皂的货源。 一番探寻后得知,这好用的肥皂来自紫云镇,于是迫不及待地打发周以柔回娘家,想从那里一探究竟。 周以柔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张锦的身影,觉得此事交给他办最为妥当。 回到娘家,来到隔壁夫子家。 说来也巧,夫子恰好将写好的纸条递给她,周以柔展开一看,心中暗喜,这不正是瞌睡时送来了枕头嘛!面上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娇滴滴地央求夫子再去约见张锦。 夫子抬眼,目光中满是厌恶,冷冷说道:“他不会来了,他辞职回家了。” 心里暗自腹诽,要不是你这水性杨花、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女人,他怎会在书院待不下去?真是红颜祸水! 周以柔察觉到夫子的不友好,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只能拿着纸条,灰溜溜地离开了。 但她并不甘心就此罢休,眼珠一转,想到了找乞丐帮忙。 她出门给了街边乞丐二文钱,那乞丐得了赏钱,立刻像嗅到骨头的小狗般,撒开腿去打探消息。 没过多久,乞丐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给了她确切消息:镇子东边有个张沟村,肥皂就是从那里拉回来的。 周以柔听闻,心中一喜,张沟村? 这不就是张锦所在的村庄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次日清晨,周以柔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换上一身鲜艳的罗裙,踏上了前往张沟村的路。 到了村口,她轻移罗裙,下车向村民打听张锦家。 “他家呀,最好找了,村里房子最新最好,门头上还有县令题字的牌匾。”村民们热情回应,手还夸张地指着,那语气满是炫耀,好似在说这就是村里无上的荣耀。 周以柔顺着指引来到张锦家门前,正巧碰到韩大虎在倒水。 韩大虎最近伤势渐好,想着教教学堂里几个孩子练武,哪怕先让他们扎扎马步也好,刚训练完,出了一身汗,正在洗漱。听到有人叫张锦,手一抖,差点把水泼到周以柔身上。 “等着。” 韩大虎匆匆把水倒掉,转身关上大门,快步走向主屋,向韩玉兰禀报:“娘,外面有个漂亮的少妇找三少爷。” 韩玉兰心中一沉,瞬间猜出可能是那女的。 即将平静的心湖再起涟漪。 唉!若两人真有情,自己是否该成全?可那女的是有夫之妇,若真有什么可能,也得先和离,身份干净才行。 见一见也可以。 “大虎,把她带进来吧。” 韩玉兰叹了口气,声音中透着无奈与疲惫,她真不想掺和这种事,可又躲不过。 还没等她整理好情绪,周以柔就满脸笑意、左顾右盼地走进来,边走边问韩大虎:“张锦家可真好,这是几进啊?” 那模样,眼睛滴溜溜乱转,透着精明与不安分。 韩玉兰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她,只见周以柔浓眉大眼,鹅蛋脸线条柔美,红红的嘴唇好似刚熟透的樱桃,鲜嫩欲滴,乌黑的头发盘在耳后,确实生得一副好模样,只是眼神过于灵动狡黠,一看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三进。” 韩玉兰在一旁简短如实地答道。 “哎呀,这也有人。” 周以柔听到声响,扭头看到韩玉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鄙夷的笑,没看到斜刺里还有一人。 韩玉兰本就想看看这个让儿子心心念念的女人,见她如此态度,心中不免有些不悦。 “你是张锦的……” 韩玉兰试探着开口。 “朋友。” 周以柔抢答,顿了顿又补充道,“最好的朋友!” 那语气,带着几分炫耀和优越感。 韩玉兰见她这般,立刻改变了交谈方式,先入为主地问道:“你叫啥呀,我咋没听说过?找他有事吗?” 周以柔瞥了她一眼,答道:“我叫周以柔,我来是想问问你们村肥皂的事,见不到他,问你也行。” 韩玉兰眉头微皱:“肥皂有什么事?” “不是,我家是县上做生意的,想问问你们村谁家做肥皂的,进点货或者买他们的配方。” 周以柔直言不讳。 韩玉兰语气坚定:“那可让你失望了,他们不卖配方,销售这一块也与别人签订了协议不能改了。” 这确实是实情,韩玉兰也不想与她多费口舌。 “是吗?不会吧,我在这儿等等张锦。” 周以柔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似乎认定张锦会为她破例周旋。 韩玉兰心中涌起一股厌烦,冷冷道:“他上课去了,到中午才回来。”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周以柔觉得这家人态度冷淡,远不如张锦对她那般温柔体贴,心中恼怒,看了韩玉兰一眼,恨恨地扭头就走。 心里想着,还不知道是谁呢就敢这样跟她说话,等见到张锦,定要他好言好语地哄着自己。 中午,学堂放学。 张锦像往常一样回家吃饭,刚放下碗筷,就被韩玉兰叫到屋里。 韩玉兰神色关切,详细询问他在书院辞职的缘由,又将今天见到周以柔的种种情形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 最后,韩玉兰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要想看看周以柔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不如这样……” 张锦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一试了。 过了两天,书院的同事们听闻张锦近况,特意前来探望。 之前张锦乔迁时他们都来过,所以这次很顺利就找到了他家,其中还包括那位曾帮周以柔递纸条的同室夫子。 众人来到张锦授课的甲班,观摩他上课。 只见张锦授课方式独特,不再像传统教学那般费力教学子认字,而是着重讲解内容。 还有隔壁班传来学生们大声朗读拼音的声音,借助拼音认字,大大缩短了老师领读认字的时间,众人惊讶得合不拢嘴。 回想起自己当年求学时,为了认字背书,读得口舌生疮,在夫子面前背错音还会挨板子,而眼前这些小娃娃却能轻松借助拼音看字读音,实在是幸福太多。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班级里居然还有女孩子,这在传统书院中可是离经叛道之举,可在张锦这里,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和谐。 且在短短时间里,甲班学子已经学完启蒙书籍,正准备进军《四书》《五经》。 要知道,这可是他们书院低年级好几年的课程啊! 众人心中满是震撼,深知这种教学方法的妙处,决定回去后向山长汇报,也要在书院推行。 甚至有的夫子心生向往,觉得在这里任教,远胜于那毫无生气的书院里混日子,恨不得立刻辞职来投奔。 告别时,同屋的夫子趁人不注意,悄悄把纸条装成拉手的模样塞给张锦,心中暗叹,这是最后一次做这种“拉皮条”的事了,实在是丢人又可耻。 以前总以为是成人之美,如今看来,这其中的情感纠葛太过复杂,只希望这次能有个了断。 而张锦,紧紧握住那张纸条,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自己与周以柔的感情,即将面临一场严峻的考验,这场由肥皂引发的风波,究竟会将他们的命运引向何方,他也无从知晓,只能怀揣着忐忑与期待,等待命运的裁决 。 第64章 咋记不住呢? 私塾里,乙班的二十个孩子,就像二十颗不同的种子,在知识的沃土里各自发芽生长。 他们资质参差不齐,进步的速度也大相径庭。 有的孩子已经能熟练地在启蒙书上标注读音,沉浸在探索知识的乐趣中;有的孩子则才刚刚跨出拼音认读的第一步,还在努力适应学习的节奏。 看着孩子们的差异,韩玉兰明白,只有因材施教才能让每个孩子都绽放光彩。 于是,她经过仔细观察和考量,在饭桌上和几个孩子商量,从这二十个孩子中精心挑选出八人,成立了丙班。 丙班的这八个孩子,各有各的故事。 其中有韩玉兰的两个侄孙,韩子寒和韩子淼。韩子寒是韩泽的儿子,韩子淼则是二哥家的孙子,他们的父亲都在私塾隔壁的作坊里做工。 二儿媳的侄子王季也在这个班里,他的小叔同样在这儿干活,一家人都对王季寄予厚望。 此外,还有村长的孙子张志勇,他有着村里孩子特有的质朴和机灵劲儿;老族长的两个曾孙,他们身上传承着家族的稳重;以及另外两名普通村民家的孩子,虽然出身平凡,却对知识充满渴望。 韩玉兰把这八个孩子当成了宝贝,决定给他们 “加餐吃小锅饭”。 她白天耐心地给丙班孩子额外授课,晚上还在灯下为他们精心准备独特的学习资料。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让这些孩子在来年二月的童生考试中崭露头角,从而扩大私塾的影响和知名度。 这段时间,私塾外的世界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韩玉兰研制的肥皂大受欢迎,两家杂货铺不间断地来拉货。 随着肥皂的大卖和业绩的不断提升,空间也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原本如珍珠般点滴落下的灵泉水,渐渐汇聚成潺潺细流,又从细流演变成扁平的粗流,如今更是像开闸的洪水,往外汹涌地哗哗流淌,也不知道那多余的水最终流到了哪里。 泉池当然也扩大了一倍,周围的人参苗和何首乌苗也在灵泉的润泽下,变得愈发粗壮,生机勃勃。 韩玉兰深知灵泉水的神奇功效,它不仅能治愈伤病,还能强身健体。她想,既然能强壮身体,那对孩子们的脑力肯定也有帮助吧。 于是,她常常趁人不注意,在厨房门口的水缸里加入灵泉水。 从此,学子们的饭食,几乎都用这蕴含神奇力量的灵泉水烹制。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无论是学堂里日夜苦读的学子,还是在工厂中忙碌劳作的工人,都像被注入了活力,没有一个因病请假的,个个身强体壮,精神饱满。 …… 晨光熹微。 韩大虎身姿矫健地站在学堂前的空地上,声音洪亮地督促着学子们练武。 自身体痊愈后,他便挑起了学堂武术夫子的重担,每日都要求学子们早早起来习武强身。 韩玉兰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喜,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当即要求全家早起的人都跟着去练,让大家都能强健体魄。 中午时分,一家人围坐饭桌准备吃饭。王亚芬心不在焉地端着菜盆走进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子佑眼疾手快,赶忙接住菜盆,关切地提醒道:“娘,你怎么了,小心看路。” 韩玉兰也注意到了,随口说道:“累了?累了以后就不要进厨房了。” 王亚芬晃了晃头,用那刚端过菜盆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解释道:“不是,昨天听三弟一节课,有几句话就是记不住。”甩了甩还有点烫热的手,苦笑说,“我是不是很笨,这脑子咋也让不住。”又指了指旁边的子秋,“还不如子秋的脑瓜灵。有一次同时学几个字,她记住了我还没记住。” 子秋听到这话,歪着头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小小的骄傲。 王亚芬见状,狠狠地白瞪了她一眼。 遂又对韩玉兰似撒娇又似认真地说:“娘,我是不是老了?我是不是特别蠢笨?” “瞎说,你才二十多岁,正是大好的年华,只是家里杂事多,想得多,哪能和小秋比啊。” “不过古语也说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否则人类咋进步啊!” “奶奶,啥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直安安静静,没什么存在感的张子淇突然开口问道。 韩玉兰听到这话,先是一惊,随后脸上绽放出笑容,“俺的子淇也能问问题了,好,很好,知识也叫学问,就是学着问着,有问就能学到知识。” 张子淇受到奶奶夸赞,脸一下子羞红了。 大家看着他,都抿着嘴笑。 自从开始读书,张子淇就像找到了一把开启新世界的钥匙,把往日的沉默寡言蓄积的力量都倾注在读书上。他认真听讲,认真书写,认真练习,笔墨纸砚数他用得最多,进步也数他最大,成绩也数他最突出。 韩玉兰捏起身旁张铃胳膊上的一块衫布,耐心解释道:“这是青色,是用一种靛青的颜料煮成的。这种颜料是从蓝草中提取的,咱紫云山上就有,结果它的颜色比蓝草还要深。寓意就是它比母体还要强。” 听罢,大家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转而看着王亚芬笑。 张子依不以为然,她附和二婶似地站起来,也痛苦地描述自己在学习上遇到记不住知识的困扰。 她说:“我在读《三字经》时,别人都能快速背下,自己反复读,颠三倒四就是记不牢,当时我非常沮丧和自我怀疑。” 她揉了一下眼睛继续说:“前天晚上,我独自坐在书桌前,面对书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一次次努力去记忆,可那些内容就像调皮的小精灵,刚记住又溜走了。当时我就感到 孤独和无助,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质疑,但又不甘心放弃,很痛苦,不断在矛盾中挣扎。” 这次大家都没有笑了,可能是大家或多或少都遇到过这种情况,个个紧绷着脸,在思考着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解决。 韩玉兰也在想,深层地想,该如何能让家人和学子们更高效地学习,尤其是在记忆知识这方面。 在灵泉水的加持下,怎样才能把孩子们的记忆力提高上去呢? 她使劲儿地想,没有书,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她只能凭借着自己朦朦胧胧的印象,想前世看过的如何增强记忆的书,想找出几种方法帮助孩子们提高记忆力。 第65章 记忆术 晚饭后,韩玉兰坐在书桌前,一边思索一边认真地写起了教案。 她先从人经常遗忘的现象开始思考。 学到的知识容易忘,那得采用一定的办法不能忘。 其一,时间长容易忘,那就及时复习。可采用五步法:第一步是马上进行复习,第二是24个小时后,第三是7天之后,第四是1个月之后,第五是3个月之后,通过这样的方式把短时记忆转化为长期记忆。 其二,采用位置效应。人们往往两头的内容好记,中间的易忘。那就把重要的内容放在开头和结尾。 其三,心理因素导致的遗忘 ,那就转移注意力,减轻心理压力对自己的影响,还可以做些标记来辅助记忆。 其四,对于其它因素导致的遗忘,那就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找出对应的方法。 接着,韩玉兰开始考虑是否讲一些记忆术? 记忆术,就是能快速记住和回忆的方法。 她觉得首要的是让学子们保持良好的睡眠,让大脑得到充分的休息和恢复,这样才有助于提高记忆力。 然后让学子反复练习,多用、多练、多重复,毕竟熟能生巧。 再就是结合私塾的特点,可以让学子们反复地无声背诵,在心里反复默念,以此强化记忆;也可大声背诵,那就要在空旷的地方或独自在房间里,大声朗读需要记忆的内容,让耳朵和嘴巴同时参与记忆。 另外,她觉得保持读书的注意力和兴趣也是关键。 为了让学子们明白,她还要在课桌上做实验:在大家面前放两样东西,一件是喜欢的,一件是不喜欢的。结果显而易见,对于喜欢的东西,大家肯定很感兴趣,也会着重观察,最后肯定会记住喜欢的东西,而记不住不喜欢的东西。让大家想想其中的道理是什么。 但她更重视的还是关联关系,用已知的关联知识来记住刚学的知识,通过事物之间的联系来进行记忆。这样很容易加强一个人的记忆力,就像 “2字像个鸭,走路呱呱呱” 。她清楚地记得前世电视上,几个学生进到水果店2分钟,出来后要说出每种水果的价格,几十种水果几元几角几分,有的学生都说得分毫不差。记者问怎么记的,他们说的大多是关联法, 所以要运用多种感官,眼睛看到的一切图像,耳朵听到的一切声音,闻到的、吃到的等都可作为记忆的联想物。 写到此,她还觉得不够充分,关于记忆方法,还得适合孩子的情况,适合的才是最正确的。 “娘,喝点茶吧,已经很晚了,喝完休息吧!”王亚芬端着一杯水过来了。 看着桌上那几张纸,密密麻麻的都是字,不禁羡慕地说“娘,这都是你想的,哎哟,真叫我自惭……什么,你那天说过的。” 韩玉兰不答反笑了,这个儿媳妇还有逗人的天赋呢! “休息!东边日头一大堆呢,今天用完明天还有。”她伸了一个懒腰。“你也早点睡吧。” “呃,我都睡了一会了,尿憋醒了,看到你屋里还亮着灯呢。” 韩玉兰怔住,皱皱鼻子,也不想去喝那杯茶了。摆摆手说:“去休息吧。” 第二天吃过早饭,韩玉兰又拿起了纸笔,眉头蹙起,脑子在不断地搜索回想前世各种记忆的技巧和方法。 她想到了分组组合法。 记得有一次,班里的学生要背诵一篇很长的课文,大家都愁眉苦脸。 韩玉兰便教他们把文章分解成一小段一小段,每小段前面画个小1、2、3,就像把一大串珠子拆成一颗颗小珠子,分别去记忆。 对于议论文,就把论点、论据和论证过程分开,各个击破。 相反,组合加工也很有用。她想起前世曾经见过的一位演说家,在台上滔滔不绝,脱稿演讲许久都不中断。原来,演说家会把自己要表达的观点和内容,牢牢地固定在脑海里,演讲时又像珍珠一样一个个串起来,组合成一个观点鲜明,内容充分的大文章表达出来。 还有讲故事法,也属于组合的一种。就像孩子们学拼音的时候,通过一个个有趣的拼音故事,就轻松记住了所有的拼音字母。 韩玉兰认真地在纸上写下:“分组组合法,记长篇文章或复杂概念,分解成小组记忆;组合加工,强化记忆,讲故事辅助记忆。” 抄诵法也给韩玉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村里有些贫苦人家的孩子没钱买书,只能靠抄书来学习。他们边抄边诵读,嘴里念着,手里写着,那些知识就像刻在了心里。“抄一遍胜过读十遍”,她深知其中的道理,在纸上郑重地写下抄诵法。 这个不难理解,寒门学子基本都是采用这种方法,因为他们抄完还可以卖书赚钱来维持自己的学业。 接着,韩玉兰想到了地点记忆法。 她回忆起自己曾经为了记住要买的东西,在脑海里构建了一条从家到集市的路线,把每样要买的东西“放”在路线上的不同地点。比如,家门口放着要买的盐,村口的大树下是酱油,集市的摊位上是蔬菜。这样,沿着脑海中的路线走一遍,要买的东西就全记住了。她快速地在纸上记录下来,还画了一个简单的路线图来辅助说明。 时空记忆法也十分实用。 晚上睡觉前,她常常会回想自己一天的行程,按照时间顺序,从早上起床,到上午去田里干活,再到下午去邻居家串门,所到的每个地方都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这样不仅能记住一天的经历,还能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有条理。她写道:“时空记忆法,将记忆内容与特定时间、空间联系,晚上回忆一天行程可加深记忆。” 首字记忆法也能帮助人们更快地记住文章内容。 她想到,在教孩子们背诵古诗的时候,可以把每句诗的第一个字用彩色的笔画出来,或者画成有趣的图案。这样,到这些色彩和图案,就能联想到整首诗的内容,背诵起来就轻松多了。她在纸上精心地画了几个简单的图案,旁边标注着对应的诗句。 位置记忆法也让她眼前一亮。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看书,会在书页的周围画上一些和内容相关的插图。比如,读到描写春天的段落,就在旁边画一些花朵和绿草。这样,再次翻开书的时候,看到插图就能想起书中的内容。她认真地在纸上描绘着这些插图的样子,并写下位置记忆法的要点。 情景记忆法同样有效。 韩玉兰想象着,如果要记住一篇描写战争的文章,可以在脑海中构建一个战争的场景,士兵们的呼喊声、硝烟弥漫的战场,把文章中的文字都融入到这个场景中。这样,原本枯燥的文字就变得生动形象,很容易就记住了。她在纸上写下:“情景记忆法,想象具体情景,融入记忆内容,使文字生动便于记忆。” 对比记忆法也是个好办法。 韩玉兰想到,在教孩子们认识汉字的时候,把相似的字放在一起对比,比如“己”和“已”,“戊”“戌”“戍”。找出它们的差异,就能记得更牢固。她还想到,把相反的概念放在一起,如“黑”与“白”,“大”与“小”,通过对比,加深记忆。她在纸上写下这些例子,还画了一些简单的标记来突出差异。 口诀记忆法更是让孩子们学习变得轻松有趣。 韩玉兰想起小时候学乘法口诀,“一一得一,一二得二……”简单的口诀,让孩子们很快就掌握了乘法运算。她还想到,可以把一些复杂的知识编成口诀,像历史朝代顺序,“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她兴奋地写下口诀记忆法,并在旁边列举了几个常见的口诀。 …… 写着写着,韩玉兰实在想不起来其他方法了,“江郎才尽了吗?不行,得换个思路。”她用手抵住额头,努力地思考着。 第66章 深度记忆术 她决定到自己的空间去转一转,把希望寄托在空间里。 一进入那个充满生机的空间,满眼的青枝绿叶扑面而来,韩玉兰顿时心旷神怡。 再往里面走,湿润茁壮的人参和何首乌让她神清气爽。她伸手捧起泉水喝了一口,清凉甘甜的泉水沁人心腑,心中的疲惫和困惑一下子都消散了。 突然,关于记忆的补充方法涌上心头。她迫不及待地出来,继续写道:“记忆的简单窍门、具体策略及实际训练。 窍门: 一是 保证自己能够从各种活动中获得乐趣。二是要对事物和活动保持强烈的动机。 策略: 一要根据具体的情况来确定具体的记忆策略。二要选择最适合自己的记忆方式。 训练: 1、找准自己一天内高效率记忆的时间。2、交替训练法。学一会儿文章再学一会儿算术,再运动一会儿。3、自测法。定期进行自我测试,可以发现自己的薄弱环节,有针对性地进行复习和强化记忆。4、切换记忆场景。在不同的环境中学习和记忆,因为不同的场景会给大脑提供不同的刺激,有助于激活更多的神经元,从而加深记忆。5、早晚各背一遍。晚上及时复习当天的内容,次日早上起来再次背诵,能够加深印象,让知识记得更牢。” 韩玉兰根据自己的联想和想象,终于完成了这份记忆教案。她满心欢喜地在饭桌上拿出让家人看。 教案传到张淇手里时,他如获至宝。他一直渴望找到提高记忆效率的方法,这份教案就像是一把开启智慧之门的钥匙。他迫不及待地亲自抄写了一遍,边抄边背,还在日常生活中不断实践。 他按照分组组合法背诵课文,用首字记忆法记住老师讲的重点知识,通过切换记忆场景来学习不同的科目。 渐渐地,张淇感觉自己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学什么都快了不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成绩也突飞猛进。 韩玉兰看着孩子们因为这份教案而发生的变化,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她知道,这些记忆的技巧和方法,会像星星一样,照亮他们学习和成长的道路。 在韩玉兰精心整理出记忆术教案后,家里和学堂都悄然发生着变化。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几个孩子的书桌上,他们正运用韩玉兰教的早晚背诵法,复习着前一天所学的《孟子》。 朗朗书声在房间里回荡,而不远处的学堂外,韩大虎习武的呼喊声、与学子们的应喝声,相互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活力的乡村乐景和晨景。 王亚芬也在厨房忙碌着,一边准备一家人的早饭,一边在心里默默回顾昨晚记住的菜谱,这是婆婆特意给她交代的,她要用情景记忆法记住。 她想象着在热闹的集市挑选新鲜食材,再按照步骤烹饪,每个细节都在脑海中清晰呈现,没想到真的就把复杂的菜谱记住了,做出来的饭菜也格外美味。 早饭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韩玉兰看着大家,笑着说:“这记忆术啊,你们可得好好琢磨,不同方法适用不同情况。就像学徒跟着师傅学木工,那些复杂的榫卯结构,用分组组合法,把每个部件和拼接方式分开记,再组合起来,肯定能记得更牢。”大家听了,若有所思地默默点点头。 饭后,韩玉兰来到学堂,准备把这些记忆术传授给更多的孩子。她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台下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清了清嗓子说:“孩子们,今天咱们接着深入学习记忆术。” 她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地图,讲解起地点记忆法的进阶用法。 “咱们之前知道在脑海路线上放东西来记忆,现在呢,你们可以把一整段知识和一个特定地点紧密联系。 比如,把历史朝代顺序和咱们村里的各个地方对应起来。村口那棵老槐树,就代表夏朝,它是咱们村最古老的存在,就像夏朝是历史的开端;再到村里的老井,它见证了无数岁月,就好比商朝,有着丰富的故事……这样,你们在村里走动的时候,就能顺便复习历史知识啦。”孩子们听着,眼中闪烁着新奇的光芒,纷纷在脑海中构建起属于自己的记忆地图。 接着,韩玉兰又拿出一本破旧的书,上面有些简单的插图。“位置记忆法也有更多巧妙之处。你们看,这书页旁边的插图,不仅能帮你们记住内容,还能通过联想拓展知识。 比如这幅画着鸟儿飞翔的图,旁边写的是关于天空的文章,你们就可以联想鸟儿为什么能飞,它的身体结构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样就能从一个知识点延伸到更多相关知识,记得更全面,理解也更深刻。” 这时,台下的一个孩子举手问道:“夫子,那对比记忆法在记算术的时候怎么用呀?”韩玉兰赞许地笑了笑,回答道:“问得好!就像加法交换律和结合律,a+b=b+a 是交换律,(a+b)+c=a+(b+c)是结合律,把它们放在一起对比,找出数字位置变化和运算顺序的差异,再通过实际的算式计算来加深印象,就能记得又快又准。” 为了让孩子们更好地掌握,韩玉兰组织了一场记忆比赛。她给出一段复杂的文章、一些算术公式和历史事件,让孩子们运用所学的记忆术在规定时间内记住。 孩子们有的闭上眼睛,用情景记忆法在脑海中构建画面;有的在纸上写写画画,用首字记忆法和位置记忆法辅助;还有的小声念叨,采用抄诵法加深印象。 比赛结束后,韩玉兰对表现出色的孩子给予了表扬,同时也鼓励大家继续努力。 “记忆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精通的,需要你们不断练习、实践。就像练武一样,日复一日,才能运用自如。” 傍晚,韩玉兰回到家中,看到张铃正在院子里一边踱步,一边背诵着一篇文章,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一段用情景记忆法,想象自己就在那个场景里……”韩玉兰欣慰地笑了。 她知道,这些记忆术已经在孩子们心中种下了求知的种子,未来,他们将凭借这些方法,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得更远。 第67章 最强记忆术 韩玉兰在学堂传授记忆术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塾馆里弥漫着一股浓厚的学习氛围。 这天,韩玉兰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看着手中孩子们交上来的作业,上面满是他们运用记忆术学习的成果,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时,子秋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本算术书,一脸苦恼地说:“奶奶,这些算术题的解题思路我老是记混,怎么办呀?”韩玉兰接过书,思考片刻后说道:“秋儿,咱们可以用对比记忆法。你看这两道题,虽然看起来很像,但一个是路程问题,一个是时间问题。你把它们的已知条件、所求问题和解题步骤都列出来,对比着看,找出不同点,这样就能记得清楚啦。”说着,韩玉兰拿起笔,在纸上为子秋详细地演示起来。 子秋看着奶奶写的步骤,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奶奶,你真厉害!”韩玉兰摸了摸子秋的头,笑着说:“这记忆术啊,就是要多琢磨,多运用。你看你背文章的时候用情景记忆法不是记得又快又好吗?学算术也一样,把抽象的知识变得具体形象。” 午后,韩玉兰来到甲班学堂。 今天她打算进一步拓展孩子们对记忆术的运用。 她问:“《诗经》我们学到哪了啊?” “风,雅,颂的区别。”子佑举手答道。 韩玉兰微微笑着说:“那它们的区别是不是就像春天的花,夏天的麦,秋天的果?” 大家正在思考。对呀!子淇一下子就站起来说:“我知道怎么记住它们了。用二十四节气。” 韩玉兰惊愕道,“啊?是吗?你说。” “‘风’是各地民歌,对应立春到谷雨的播种季,像《关雎》里的‘参差荇菜’,就种在春分的池塘边。《颂》的祭祀诗要配冬至到立春的节气。 《雅》中的《小雅·采薇》对应清明,其中‘薇变作止’指发芽,‘薇亦柔止’是抽条……;《大雅》多是史诗,用夏至到冬至的节气来记忆,比如《生民》讲后稷功绩,对应芒种插秧;《公刘》写迁徙,对接霜降收割 …… 《周颂》该配大雪,堆雪人时正好背‘丰年多黍多稌……” 张子淇侃侃而谈。 韩玉兰惊诧。“二十四节气你也知,谁教你的?” “没人教,那次我听到村长和族长老爷爷在商量啥节气种啥庄稼时记下的。” 子浩大眼瞪小眼的,“那次我也听到了,但是没记到。” “那《论语》有没有好办法快速记忆?” 看看下边没人吭声,韩玉兰开始往深处引导, “能不能用我们的多维感知,比如眼、耳、鼻、口、舌、身、意来记忆?这叫七窍记忆法。这是一个老中医对比出来的,他说中医理论中的‘七窍通天地’说,恰为《论语》记忆提供了更为精妙的方法论。 目观《学而》,以天地为书斋 《论语》首篇《学而》,讲求学之道。记忆时不妨将目窍与自然万象联结:观春日桃李竞放,便记 "学而时习之" 的蓬勃生机;视秋叶飘落归根,便悟 "吾日三省吾身" 的澄明心境。 耳闻《为政》,以世音作钟吕 《为政》篇论治国安民,其声律可通于耳窍。听春雨润物无声,可记 "为政以德" 的潜移默化;闻秋风掠过松涛,便悟 "道之以德,齐之以礼" 的刚柔并济。明代王阳明在龙场驿闻山涧轰鸣,顿悟 "知行合一",正是将《论语》精义融入耳闻的世音之中。 鼻嗅《里仁》,以芬芳证仁心 《里仁》篇讲仁德修养,其馨香可通于鼻窍。嗅兰草之清幽,便记 "里仁为美" 的高洁;闻艾草之辛烈,便悟 "择不处仁,焉得知" 的警策。 舌尝《述而》,以五味喻教化 《述而》篇记孔子言行,其滋味可通于舌窍。尝茶汤之回甘,便记 "学而不厌,诲人不倦" 的醇厚;品青梅之酸涩,便悟 "不愤不启,不悱不发" 的辩证。 身触《卫灵公》,以金石传薪火 《卫灵公》篇多论君子之道,其质地可通于身窍。抚青铜器之斑驳,便记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 的铿锵;触古琴之丝弦,便悟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的深沉。 对于《大学》的背诵记忆,有没有好的办法? 子浩说:“三叔说让我们背诵下来,我就把注音标上去,大声的有节奏的诵读。反复地读,感受其节奏之美,在潜移默化中加深记忆。” “我是读着想着,想象自己置身于古代学府,与先哲对话,感悟其中的智慧,沉入其中让记忆更加深刻。”子依低着头说。 子佑说:“我是将《大学》的内容转化为生动的场景。例如,记忆 “齐家” 部分,想象一个温馨和睦的大家庭,长辈以身作则,晚辈恭敬孝顺,家庭成员各司其职,共同营造良好家风,以此场景对应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 的论述,使抽象文字变得鲜活可感。” “我是把《大学》中的理念编成故事。对于 “诚意”,可编一个故事:某人想要做好一件事,起初心浮气躁,总是做不好,后来他真诚对待,摒弃杂念,终于成功,借此故事加深对 “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 的记忆。”子秋大声地说。 最后子淇说:我是抓住了《大学》的核心,它的核心在于 “三纲领”(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与 “八条目”(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三纲领” 是终极目标,“八条目” 是达成目标的具体步骤。理解了这一核心架构,就能像掌握了地图,各部分内容在其中各安其位。 且呈递进关系,便更易理解与背诵。” “嗯,都很好,子淇在于把握核心脉络,剖析文句内涵。子浩在于反复诵读法;子依在于沉浸式诵读法;子佑在于场景联想法;子秋在于故事联想法。 都很好,只要适合自己,能快速记忆。” 不过我还想到了几种方法,第一个是框架辅助法,就是 梳理《大学》的内容提纲。 以开篇的总述为纲,依次列出 “三纲领”“八条目” 等要点,每个要点下再细分具体阐述。背诵时依据提纲,由大框架逐步填充细节,如同搭建房屋,先立梁柱,再砌砖瓦。 第二个绘制图表:制作图表来呈现《大学》的结构关系。可以用树状图展示 “三纲领” 与 “八条目” 的层级关系,以及各条目之间的逻辑联系。直观的图表能帮助你从整体上把握内容架构,强化记忆效果。 第三个巩固强化法。按照一定的时间间隔进行复习。每次复习不必逐字背诵,可采用快速浏览、重点回顾、尝试默写等方式。 第四个是实践应用法。将《大学》的理念运用到生活中。当面临选择时,思考 “止于至善” 的要求;在自我提升时,践行 “格物致知”。对,下一步要着重实践应用法,要通过这种方法加深对内容的理解,强化记忆,让经典融入生活。 晚上睡觉时,她心里还是热乎乎的,回想着今天在学堂上引申发挥,心中充满了幸福感。 她知道,这些记忆术不仅让孩子们掌握了知识,更激发了他们对学习的热爱。未来,她还会继续探索更多的方法,帮助孩子们在求知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本章参考了网上《四书》《五经》记忆中的几种方法) 第68章 超级记忆术 是的,实践应用法。 通过实践,不仅能加深对内容的理解,更能强化记忆,让经典融入生活。 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学子们凭借着自身的智慧和不懈的探索,创造出了许多实用的实践应用记忆法,并为传承知识、开启智慧奠定了坚实基础。 在张锦所处的紫云书院,有许多学子就会巧妙地利用院内的场所来辅助记忆。 紫云书院在辖归县制成为紫云镇时就设立了,那时地面宽广,县衙重视,彼时的“三角堂”繁荣富裕,这又是人们心中崇尚的向往的文化所在地,所以设计建造的特别有文化味,有着错落有致的建筑布局和清幽雅致的读书环境。 张锦在饭桌上说:“我在背诵经典古籍时,往往会将书中的章节与书院的各个建筑对应起来。”他洋洋得意地传授着,眼里聚集着一种奇妙而又荣耀的光芒。 他说,他把讲堂对应开篇的重要论述,仿佛师长在这里传道授业,讲解着书中的核心要义; 他把花园中的亭子对应书中描写自然、抒情的段落,想象着在亭子中感受着微风拂面,品味着书中的优美词句。 他把藏书阁对应书中的典故和知识储备部分,如同藏书阁中琳琅满目的书籍,蕴含着无尽的智慧。 回忆时,他好像漫步于书院的各个角落,相关的知识便如泉水般涌出。 子淇也敲敲筷子站起来,生怕别人不注意他似的,开口说道:“我背书时也用过这种方法。” 停了停,便开始长篇大论了。 子淇自从读书就变得越来越大胆开朗。 “我背诵《论语》时,我把孔子的话挑出来,把各个学子的话挑出来,然后再把它们联系起来。 我把家里的房间作为地点线索,将每个人说的话与房间里的不同物品对应就记住了。 然后把待客厅的椅子对应说这些话的起因,卧室的床对应说这些话的发展等。当需要回忆《论语》内容时,在脑海中依次走过各个房间,看到对应的物品就能想起相应的段落。 引出了这个话题,韩玉兰也仿佛回到了前世自己记背诗词歌赋的时候…… 她背诵王维的《使至塞上》,当读到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时,她也是这样联想到自己曾经见过的壮丽山河,还有听闻过的边塞故事。 将诗句中的 “大漠” 与奶奶家附近的沙地联想起来,想象着在那广袤的沙地上,奶奶家那一缕孤烟直直地升起;把 “长河” 与家乡的河流联系起来,仿佛看到夕阳在河面上洒下金色的余晖。 这样一想,诗句不再是枯燥的文字,而是一幅幅生动的画面,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中。 是啊,历代的学子们运用这些实践应用记忆法,在艰苦的学习条件下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为中华文化的传承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这时子秋揉了揉眼睛,低声附和:“我也用过这种方法,当时我背《三字经》时,背了几遍都不会,我哥在一旁还笑我。” 说着撅着嘴,眼睛狠狠地瞪着张子佑。 “不给我说方法,只一味地让我死记硬背。哼!当时我都想打退堂鼓了,不想读书了。” “啊?一点挫折都吓到了?这还是我聪明的小孙女吗?我不相信!”韩玉兰故意逗她。 “真的奶奶,外面的人都说,女孩儿家家,长大也是嫁人,戳锅攮灶养孩子,读哪门子书啊,白糟蹋银钱和粮食。” “那是她们没有远见,没有见识,不知道进步,有这样想法的人世世代代没有出头之日。我们小秋啊,可是做大事的人,有本事的人怎么会和她们一样?又怎么会为那些人的鼠目寸光,闲言碎语所左右,是吧?” 小秋“咯”的就笑起来。 这时,张铃也看过来,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韩玉兰催促着儿子。 “我想,这记忆的实践应用法不错,咱们是不是再练练,嗯,我说的是拉出去练练。比如,上山记那些树啊、草的;到杂货铺记那些乱七八糟的物品。让他们根据所学的方法‘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看谁记的又多又准确。”张铃吭吭哧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啊,这样还增强了他们的记忆兴趣,更好地探索和利用好这些记忆方法,以后我们的教学也就事半功倍了。” 韩玉兰这一说,大家都极力拥护和大力支持。 于是当时就派人到镇上杂货铺给强强爹沟通商议。 第二天清晨,旭日渐升,光辉满途。 韩玉兰带着一群朝气蓬勃的学子,背倚朝阳,往西直奔镇上的杂货铺而去,他们要在那里研讨和练习记忆的艺术。 一进杂货铺,受到强强爹娘热烈欢迎,端茶递水特别热情。 “麻烦你们了,这不是想着咱这里东西多,很适合训练学子们的记忆术,过后因打搅没卖出多少东西的损失我们补上,咱们毕竟是做生意的。”韩玉兰有点歉意地说。 “大姐,说哪里话,我邀请还邀请不来里,这是给我做个活宣传,昨天我还和强强娘商量,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们评出来的前一二三名,我还要拿出彩头,进行奖励。” “哎呀,我在家怎么没想起来,只是想着是个训练,没想着是比赛。”韩玉兰惊喜不已。 “来,强强,站这边。也受点教育。”强强娘娘大声地喊着强强,周围围满了人,有想买东西的,有路过的,有专门来看热闹的,纷纷投来了稀奇的目光。 学子们在杂货铺门前,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等着张铃和韩玉兰训话 韩玉兰示意张铃讲话。 张铃清了清嗓子,开言道:“今天咱们就在这杂货铺里,用地点记忆法和情景记忆法来一场比赛 ,也叫特别的训练。这里边的商品很多,也很杂。” 说到杂,大家笑了,那真是杂乱无章。 “昨天老板把一部分商品都动了些位置,写了价钱,今天咱们就先训练这两样。我带的有沙漏。”他伸手举了举像纺锤一样的沙漏。 然后让学子分组排队进去。前门进后门出,出来时韩玉兰在后门分别给每人一张纸和一个一头已经烧碳化的小木棍儿。 外边的人们窃窃私言,有的还大声地说,“看谁记得多,记的对,这真是没事找事。” 有人不同意了,“小声点儿,就是考学子的记忆力呢!” 可他的声调也不低,强强爹刚想制止,韩玉兰摇摇头,在嘈杂的喧嚣声中记住内容,靠的是定力、内力和稳重性。 学子们都出来了,把在外边记的答卷一一交给夫子。 韩玉兰、张铃和强强爹拿着强强爹事先准备好的一张纸比对。 结果是张子淇记得最多,位置和价格对的最多,接着是张志勇和张子浩,再接着是王季,村民的孩子和韩子淼。 在大家的鼓掌声中强强爹颁发奖品,并让获得者介绍经验。 张子淇说:“我是把要记住的东西分组,一组放我房间,二组放到学堂,三组放到待客厅。然后价格吗,我就用谐音和情景,比如盐是吃的,食的,10文。碗,圆的,边上得有筷子就是6文,镰刀能砍死鸭,所以27文。就这样记住的。” “啊,是这样记住的,想的还挺蹊跷的。” “就你的脑袋,装的全是饭,能想啥,还是人家。” 众人唏嘘。 接着是张志勇。 “我是把商品当作我身体的一个部件,比如锅是我的嘴在第三排,锅里有个勺子,900文,油,油灯,亮的是我的眼在第一排,滴出一大滴灯油,像6,6文。” 又接着是其余四个孩子。 语罢,周围响起一阵爆炸性的掌声。 然后就是“这些孩子们不简单,我看都能考上状元。” “状元只能一个,还得是钦点,都能当上大官,这才不错呢!” 也有不和谐的声音,“搞啥噱头呢,不在学堂老老实实读书?” 大家便都怒目相向。 韩玉兰才不管这些,又总结了几句,感谢了强强一家热情周到,才带着学子回去。 中午,学子们满脸红光,兴致勃勃地边走边论,“今天的训练真有趣,以后要是多来点就好了。” 韩玉兰转头看向他们,眼中带着笑意:“你们今天都很认真,表现得很好,给我们塾馆争光了,继续努力!” 和他们走在一起,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好想变成男的在科举的路上一决高下。 而今天在杂货铺里的实践应用记忆训练,也会成为他们心中最珍贵的记忆 。 这些方法,会让学子们在知识的海洋中汲取更多的养分,不断前行。 第69章 哄骗配方 紫云镇那窄窄的街道上飘落着蒙蒙细雨,路上的红石板湿滑湿滑。 韩玉兰和张锦母子俩这一天便早早地来到了镇上。因为今日是纸条上的约定时间,那次同事走时偷偷塞给张锦的约会条是这样写的,“想你,十五日上午见一面,老地方见。” 他们走进“老地方”——茶楼,张锦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已经皱巴的纸条。 二楼临窗的位置能俯瞰整条大街,对面“鑫福来酒楼”的鎏金招牌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掌柜的。” 韩玉兰将一两银子放在紫檀柜台,“二楼那个临窗的雅间。没有要事不用打扰。” 掌柜的会意,用长柄铜钥匙打开雕花木门,一时檀木香气混和着雨丝的凉气扑鼻而来。 张锦打了一个寒颤顺着坐了下来,韩玉兰巧妙地把门留了个缝,然后走到窗户前,透过雕花窗棂往外看。这个雅间正对着他们的“老地方”。 “一会光听不说话,按捺住自己的性子。” “嗯。” 过了约摸有两炷香的时候,大街上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周以柔穿着蜀锦缠枝莲纹裙,金镶玉步摇在细雨中晃得人眼花。她身边的男人穿着笔挺的银灰色长衫,腰间玉佩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比打伞更耀人眼目、惹人注意。 周以柔示意男的不要进茶楼,男的又指了指大门口。 周以柔进得茶楼,派头十足地大声问:“掌柜的,有人来吗?” 小二赶忙走过来问:“小姐,那边都是人!您找谁?” 周以柔不满地说:“你们掌柜的呢?” “东家找他有事,出去了。”店小二哈着腰赔笑。 她哼了一声就哒哒地上楼了,看着虚掩着门的雅间就笑了。 "哐当" 一声,雅间的木门被她撞得全开。 韩玉兰透过门缝看见周以柔的脸瞬间煞白,她精心描绘的柳叶眉拧成麻花:“人呢?” 然后又怨气满腹地走下楼。 那个男人笑了,笑出了公鸭声,走过来用力地揽过她,“周以柔,你当那穷酸夫子会来?” “会来,还早着呢,我给他说的是中午,这里还有饭呢,他最中意这里的饭菜,比他家里的可好多了。” 韩玉兰轻蔑地扫视了下张锦,张锦不好意思又有点委屈地说:“那个是他相公,上次我就是被他打了。” “你还想和他一起吃饭!?”男的大声质问。 她嘻嘻笑着反搂过相公的胳膊,“哎呀,你还吃那个乡巴姥儿、土包子的醋啊!我那时候不是没见到你,逗着他玩玩吗?” “如果我是个男的 ,他就是一个小妾,小情人,上不得台面的,你放心吧,相公,这次我们把配方要到手,我就和他彻底断了。你看他那个熊样儿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美得他!” “那你说,配方要不过来咋办?” “放心吧,我有的是办法,” “什么?”相公瞪着吃人的眼。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会给你丢脸的。”周以柔推着她相公到外边。心里有点发毛,还有点埋怨。 “怎么还没来,要不,你先去外面,等我把配方哄过来你再来揍他一顿!”她给相公出主意。 他相公道:“我不走,他来又要抱你!” “哎呀,你先出去,他要来了一看到你在这里,咱们的大事就办不成了。” 她一边推着他一边解释说:“要不是上次就拿到手了,碰到了一个死老婆子,说话可不好听,我气得张锦都不想等了,立马回来了,这次一定得拿到。” 张锦这边怒火中烧,气得心肺都要炸出来,抬脚想出去。 韩玉兰按住了他的手。 “光知道生气不行啊,也许她是在她相公面前说的假话呢?也许她是为保护你?这也可能是个天大的误会呢?” “是啊,几年的相爱难道几个月就转变了?”张锦有点懵了,他娘还是吃的盐比他喝的水还多啊,有经验,还是得听他娘的,马上平和了心态。 “这样吧,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就说来的匆忙,没找到配方,说啥都可以,就不提配方,看她怎么办。” 张锦迫不及待地就想出去。 “这样不行,等她相公不在跟前,否则还会挨打,要不,你们到这个雅间。” “好。” 周以柔刚把她相公推出去,一扭脸发现张锦在跟前。 “你干啥里吓我一跳,你从哪儿出来的,来了多长时间?”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张锦笑着说:“刚来,去了一趟茅厕,回来就看到你了。你怎么不去雅间呀,在这里让人看到了,咱们两个的名声都不好了。” “没关系,我才不怕呢,反正是成过亲的人了。”周以柔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张锦揽着她向楼梯走去,“那不行,成过亲了也是我的人。我怕,我在乎,很在乎!” 看着周以柔那鄙视的眼神一闪,他的心也像针刺了一下的痛。 眼角瞥了一下大门口,又炫耀似地搂紧了周以柔。 进到雅间,周以柔着急慌忙地询问配方在哪里。 “别急,你不是说想我了吗?那都是小事,我们先亲热亲热。”说着嘴就凑了上去。 周以柔用力地拿手抵抗着,“配方呢?看到配方让你随便亲!” 张锦也停了下来,“配方重要还是我们的感情重要,难道你不想和离了?我们可是相亲相爱八九年了。” “相爱八九年又如何,不治饥不解渴,还没有金钱来得实惠。” “你是这么想的?那我们曾经的海誓山盟又算得了什么?那你为什么要找上我这个穷书生?”他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眼前的迷雾,直视周以柔的灵魂深处。 他的语气有不解,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仿佛是在询问,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就是想要配方,它才是实实在在的,它是我通向幸福的阶梯,感情这东西只不过是过眼烟云,只有手中的钱财才是真的。” 张锦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曾经那个与他共赏月升月落、共话桑麻的女子,竟会变得如此虚伪,如此爱慕虚荣。 他苦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与无奈:“原来,我们的爱情,还敌不过你心中的配方。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张锦也并非强求之人。只愿你日后莫要后悔,莫要忘了,这世间还有一种东西,是用金钱与权势永远都买不到的——那便是真心。” “再者,我也不妨告诉你,配方我没找到,什么也没带。” 说完,转身,步伐坚定地走出了那间充满回忆的雅间,留下一段即将成为过往云烟的故事。 走到对面叫上母亲下了楼。 “你、你……” 周以柔抓起茶盘里的青瓷茶杯摔在了地上。 出来后的张锦脸涨得通红,脖子的青筋像蚯蚓一样胡乱地动着,韩玉兰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锦儿,看清了就放下。” 张锦不知是气极还是痛苦之极,抓着自己的头发使劲儿拽,仿佛要把他的屈辱薅掉,又好像把他的青春绾个纂。 外边的细雨像配合他的心情一样,不大,但湿衣裳,湿粘让人难受。 回家后,张锦像病了一样,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一天,然后开始了两点一线的生活,课室、住室、住室、课室。 韩玉兰不理解,这就是失恋的状态? 不管了,他今年也二十四岁,也是大人了,相信自己能缓解。 第70章 记忆术初见成效 每天,韩玉兰都雷打不动地进行着她的实践应用记忆术的训练。 在每节课的教学中,她都秉持着“少讲多练”的理念,如同一位智慧的引路人,给予学子们充足的时间,任由他们凭借自身的优势、自己的特点与自己独特的记忆方法,在知识的广袤天地里自由探索、学习。 这般 “无为而治” 的教学方式,恰似一阵清风,吹进了传统教学的沉闷课堂,带来意想不到的高效。 测试成绩揭晓,那令人满意的结果,如同璀璨星辰,照亮了韩玉兰的心,也坚定了她继续探索的决心。 然而,这段日子于韩玉兰而言,着实劳心费神。 每一个教学细节的斟酌,每一次对学子状态的关注,都如重负压在她肩头。 若不是那神奇灵泉水的助力,她恐怕早已身心俱疲,难以支撑。 所幸,努力终有回报,如今初见成效,众人皆受益匪浅。 其中,王亚芬、张锦以及甲丙班的学子们感受尤为深刻。 王亚芬有点受宠若惊,为了改善她的记忆力,婆婆专门设了这门课。这份关怀让她倍感温暖。她不敢有丝毫懈怠,日夜钻研,用心揣摩记忆术中的规律,边学边用,还积极地给韩玉兰提出许多合理化建议。 而张锦,去掉感情上的赘负,一心一意地用功,记忆术更使他如虎添翼,锦上添花,自我感觉学识上有了大大的进步, 讲课时,脑海中各种相关信息如潮水般涌来,口齿伶俐,斐然成章。 一个人褪去了执念,转变了兴趣,就会觉得轻松自在,天变宽了,世界也变大了。 张锦就是这样的,慢慢地走出了自己封闭的心理暗扉,见到了外面明媚的阳光,也开始变得豁达开朗,说话也妙语连珠,谈吐如流。成了真正的风流蕴藉,才高气清的儒雅夫子。 同事们来与他玩,和他相聚时,无不为他焕然一新的状态所折服、所吸引。 他们听闻并见识了塾馆的新法教学,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心荡神摇,纷纷半开玩笑地试探塾馆是否还招聘夫子。 待众人离去,饭桌上,张锦笑着提及同事们想来任教的玩笑话。 听在耳中,韩玉兰心中暗自思量。 如今塾馆的夫子,只有张锦功名在身。如此一来,不仅塾馆名号难以远扬,自己苦心孤诣钻研的新方法也如困在牢笼,难以传播。永远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怎么能影响改变他人? 她闭着眼,边思索边说道:“咱们的教学方法已见成效,大家都深有体会。可如今塾馆有功名之人稀少,明年春季,夫子们都下场应试。” 说罢,她目光转向正在吃饭的老大老二,郑重道:“作为夫子,需有功名傍身,方能更具说服力,你二人也一同参加!” 稍作停顿,她又道:“时间尚早,让学子们也全力以赴。” 言罢,韩玉兰转头看向王亚芬,道:“简单说说肥皂厂这段时间的账务。” 王亚芬冷不丁被提及此事,心中一惊,婆婆这是要查账吗?嗫嚅道:“我没拿账本。” 韩玉兰神色如常,夹起一口菜,说道:“说说大概赢利多少。” 王亚芬见韩玉兰不像正式查账,这才战战兢兢地回答:“还没给工人们发月薪,发完扣除工装费,大概有八百两。” 韩玉兰微微点头,咽下口中的菜,说道:“从现在起,学子们的所有食宿费用全免。都是自家亲戚,让他们心无旁骛地学习。” 然后手肘支着头,轻按太阳穴看着王亚芬,“列个表,一目了然。” “我就是列的表。” 王亚芬回应道。 “那几个仆人也得发钱,一个月八百文,咱们一个月二两银子,小孩儿一两,这是月钱,可行?” 这次,她目光扫过众人,虽似征求意见,可语气却不容置喙。 众人纷纷点头,继续低头吃饭。 韩玉兰接着说道:“哦,还得再请个管家。这样就少了我们很多事。 学堂专注学问,属精神层面,现在不会赚钱;而肥皂厂是商业经营性的,财富积累层面是赚钱的。以商养学,以学促商,二者相互联系又各自独立,得有个总体规划,找个专业之人来管理。” 她侃侃而谈,众人却只顾埋头吃饭。 这、这场面成了她的一言堂,她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无奈地摇摇头,也低头吃起饭来。 不得不说,小翠做的饭食极为可口,尤其是韩玉兰教她做的菜,色香味俱全。 饭快吃完的时候,李寒智主仆二人又登门而来。 还未到一月,难道是来分红? 只见李寒智像个小孩子般急切地说道:“婶子,你可得讲信用!” 众人刚起身欲走,看到他们来,又纷纷坐下,王亚芬赶忙去添了两副碗筷。 “这又是咋了,听说什么了?说我不讲信用?” 韩玉兰对这种没大没小开玩笑、又随心所欲来去自由的纨绔子弟,既无奈又厌烦。 李寒智撅着嘴,娇嗔道:“我说有啥好事给我说说,结果我娘的铺子买了几块肥皂,让我问问是哪里出的,一问才知道是咱家的。” “哎呦,那天人家进货的时候你也在这儿啊,那还是第一批肥皂。” 韩玉兰哭笑不得。 李寒智听闻,坐直身子,瞪大眼睛,问道:“真的?” “我娘说,肥皂特好用,现在都传到京城了,让我问问也进点货。” “那不早说,已经给人家签订了协议。”说着给他们主仆各夹了一块肉,她真把他们当成了自家的熊孩子。想想那两家是亲戚,现在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 有知府大人罩着,像京城卖冰一样,那不省事多了,现在老百姓干什么都不容易啊,树大招风! 想到这里她就说道:“不过可以给你匀出一些。” “真的吗?太好了,大婶,您真是菩萨心肠。这下我娘也不会数落我只知道贪玩了。”他脸上重现欢颜,语气中满是欣喜。 韩玉兰咽下最后一口饭,顺了顺脖子说:“自己人,不必客气。你找个时间来拉吧。” 张锦在一旁,目光流转于这主仆二人之间,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浅笑。 第71章 授他一渔 吃完饭,小翠来收拾碗筷,韩玉兰顺势说:“小翠,一会儿掂壶茶过来。” “好。”小翠收拾完儿狼藉的碗碟就出去了。 过来的时候鞋上粘着什么,绿绿的很不好看。 李寒智一直看着,这里的仆人这么没规矩,不讲究。 韩玉兰本想给他说话,瞅着他一直瞧着一个地方,也顺着看过去,这才发现小翠的脚上粘了一些牙膏。 突然想起何不把牙具销到府城,进而京城? 喝着茶就和李寒智闲谈八卦起来。 “你娘有多少铺子啊?” “府城有四间,京城有两间,都是我娘的嫁妆铺子。” “她自己亲手经营,还是找人啊?” “她不会,都是我外公给她的掌柜做的。” “都做什么生意啊?” “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两个杂货铺,一个卖布的,还有一个酒楼,一个客栈,一个脂粉铺,都不怎么赚钱,不过能供应我爹的开支应酬。” “你外公家是大户人家吧,给你娘那么多陪嫁。” 李寒智“嘚”地笑出声,他知道外公家给的不少,都被爹爹挥霍了,爹爹娶了五房小妾,给他生了四个妹妹三个弟弟,一个庶弟才两岁,一个小姨娘听说又怀孕了。 还有一个庶姐大他两岁,整天家里七哭乱叫,他都不想在家待。 姨娘一个比一个漂亮,钱也一个比一个会花,母亲为了自己这个儿子忍辱负重,用嫁妆和铺子来维持一大家子的运转。 韩玉兰转换话题,“我想租你娘一个铺子,卖一样东西,或者我们合作也行,她以铺子入股,占个几成。” 又想了想说,“干脆让她来一趟吧,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李寒智根本不喜欢她这个话题,他不喜欢经商,要不是每次出来玩,爹娘给他的钱不够花,他才不纠缠在里边的。 正好看到张锦要去东院,当下就说:“好的,我回去给我娘说说,现在我要去找锦哥儿玩了。”嘴角一翘蹦蹦跳跳就出去了。 韩玉兰摆了摆手,其实人家早跑没影儿了。 她还在想,万事未雨绸缪,一个小小的负面事件就能把普通老百姓绊个要死,她要事先找个大腿抱,找个保护伞。 正想着,一声叫唤让她吓了一跳。 “大嫂啊,我活不成了,呜呜……人家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得管管我呀!”二弟妹扯着高音哭着就到了跟前。 “老大老三说不管我了,老二有钱就让老二管!” 韩玉兰烦得要死,这是眼见张钊发了点钱了吧,这二弟妹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忍着性子问:“怎么了?别哭,说清楚!” “做饭的时候,我就说多抓点米,俩媳妇一个瞪眼一个犟,怼我说‘家里没米没钱,你去找老二吧,老二不是有钱吗?’我说她们反天了,燕儿就打我,你看,大嫂,你看。”说着挽起了她的袖子。 确实有个红印痕,但那也不能说明是打的呀。 “水江呢?他不知道?”韩玉兰瞪着她,心想又来找事。 “他看到了,拿着锄头不吃饭就出去了。”她气呼呼地说。 “唉,是揭不开锅了吗,钊儿也是自己下力挣的钱,又没在家里吃饭,媳妇也没回来。还是攒点钱把他媳妇和孩子接回来吧,老在娘家住也不是个事儿,钊儿心里也苦。”韩玉兰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大嫂,大孙子在学堂,钊儿在厂里,我也不想给你找麻烦,可是,可是,这、这媳妇们……” 她嗫嗫嚅嚅地说不全。 “我知道了,她们是闲的慌,那就给她们找点事吧!我想想,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 其实她早就想帮帮这一家了,单个人有钱有人翘,众人拾柴火焰高嘛。这不就发生了。 二弟妹听闻大嫂可能有办法,便揉着眼睛道着谢走了。 唉,贫贱人家万事哀!饥饿争吵泪满腮!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没有什么大本事,那咱就小济一下,授他以渔吧! 到学堂看看,到工厂瞅瞅,再去地里看水稻和玉米,玉米已经抽穗,稻谷已经泛黄,过几天就要割稻了。 荞麦开了一地的小白花,纯纯的,柔柔的,芳香四溢。心里那点二弟妹的糗事而引起的不快也消散了。 看着满地的白花,不由得想起了白居易的诗,“独出门前望野田,月明荞麦花如雪。”这诗好像是为她写的,心里倍爽。 她觉得在所有粮食作物中,荞麦的花是开得最好看的。 待荞麦收获,她还要大大地利用和宣传它的保健作用。 回到家,熊孩子李寒智跑到她跟前:“大婶,我已经给我娘捎信了,要她亲自坐车过来。”没等答话就一溜烟儿跑走了,他要听张锦咋“记忆”呢! 按张锦的方法他试了试,果然灵验。 挺好玩的,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也不想去表哥那儿。 第二天吃过中午饭,还没等二弟妹来,不知道家里又有什么事绊着,她就亲自去到二弟家。 好长时间没来过了,这一来看到的是歪巴着的茅草屋,黑黢黢的门洞和亮晃晃的门边,那亮光是手经常摩蹭的滑光。院里也是鸡屎遍地。 也许是常看自家的高屋大瓦房吧,觉得这个家待着就让人窒息,全然忘了自己刚穿过来时的情景。 “大娘来了,坐,坐。”大侄媳妇用衣袖擦了一下小板凳拿给韩玉兰。 想倒水,茶壶摇摇是空的,韩玉兰看出她的窘境忙说:“不渴,别忙了。” 这时家里人都过来了,个个带着渴望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韩玉兰直截了当地问:“想不想下力干活儿。” 女人们眼都亮了,“老想,老想!” 看着她们个个迫切的样子也不绕弯,就说:“我想了一个生意,我的厂不是有大量的油渣吗,每天都卖着呢,你们可以买点,再掺点萝卜干啊,其它菜干啊,野菜啊,做成包子卖。” 燕儿的笑容慢慢落下,接着问道:“那要是没人买喽那咋办?” 是啊,这是他们都想说的,大家都睁大眼看着大娘有什么对策。 韩玉兰笑眯眯地说:“这得靠吆喝,靠宣传!没试试怎知道不行?” “咋吆喝,咋宣传?”二弟妹又皱起了眉头,老大媳妇也苦楚着脸不吭声。 韩玉兰也没法解释,最后说:“到那一天我跟着你们去!” 最后借给他们五两银子的买面钱就离开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 一家人怀着犹豫不决、忐忑不安的心情送走了韩玉兰,扭头回家商讨。 第72章 包子大卖 第二天,早早地听到了敲门声,韩大虎披上衣服开门问:“谁呀?这么早。” “大虎,我呀,开门,我来叫我大嫂哩!”不等大虎往里面传,二弟妹就走向内院。 “大嫂起来了没?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她边走边喊,把个乡野村妇的愚昧粗野不礼貌表现个够! 韩玉兰由于昨晚进了趟空间,成熟的瓜果诱惑她吃得多了些,睡的比较晚。当她从睡梦中听到叫声起来,以为还是在梦中,惺忪着眼睛披着衣服就出来了。 打开门一看是弟妹,打一个哈欠说:“二弟妹,这么早啊,几点了?你们都准备好了?” 二弟妹愣了一下,“几点了”什么意思?不是该问什么时辰吗? “大概卯初二刻(5:30),都准备好了。”二弟妹略显兴奋地道。 韩玉兰定了定神,走到井台边洗漱,洗完有点精神了就指了指前面:“走吧。” 二弟妹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 到了二弟家,韩玉兰捂脸苦笑:像搬家一样,有两捆柴火,一个炉子,一个两篦笼,一口铁锅,几个背篓里是和好的面和一些面粉,用猪油渣拌好的包子馅还有两桶水。 二男三女严阵以待。 韩玉兰尝了尝馅料点点头,看了看挺齐全的,指了指水多了,放下一桶。 于是一群人挑的挑,背的背,浩浩荡荡下到镇上。 到集市上找到他们事先商量过的地方,放下东西安营扎寨。 做包子的时候,韩玉兰亲自下手,皮擀的外薄里厚,放上馅料,用三个指头绾花似地捏了十八个褶,几个女人学她的样子也捏起来,男的倒水烧火。 天色慢慢亮了,东边的太阳也正一蹿一蹿地偷窥人间的繁华,还不时露出羞红的脸,窥视这一劳碌的人家。 第一锅熟了的时候,正好集市上也来人了。 掀开盖子,热气混合着香气瞬时冲出来,人们一喜,这里也有卖包子的了,真香! 一些人就围过来,看着白白胖胖的大包子,很是稀罕,但看的人多,问的少,没钱买看看也饱。 这时韩玉兰就大声地吆喝起来:“唉,卖包子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瞧一瞧看一看,又白又胖的大肉包,一个都管饱。” 边上人就问:“多少钱一个 ?” 韩玉兰用手一指弟妹继续喊:“包子香,包子美,皮薄馅大多滋味,肉包鲜,菜包翠,咬上一口流口水。快来买呀,今天开业有优惠!” “老板,买一个尝尝。”有些吃货不等答话就把钱递给了二弟妹。 二弟妹先用洗干净的竹叶包一个递给他,然后算了半天的账,韩玉兰一口说出在找的零钱,二弟妹也不想了,就给人家拿零钱。 吃货拿着热腾腾的包子就往嘴里塞,烫得他嘶哈嘶哈地张着嘴。 嘶哈几口后,嘴里就含糊不清地说:“今好起,今香啊!” 众人纷纷笑起来,也开始掏起了钱,一时间摊子周围围满了人,有人伸手,有人等,有人大喊大叫在催中,热闹轰轰,杂乱无章。 韩玉兰又叫:“新鲜出炉的大包子,肉馅香,素馅鲜,一口一个赛神仙,吃饱管你不想下顿餐。今天开业有优惠,但是都要排成队!” 大家又都笑着说:“好,好,排成队。说的真好,跟唱曲说书的一样,” 韩玉兰笑笑用手当喇叭:“卖包子喽卖包子,白胖的包子煊软香嫩,买几个包子带回家,全家老少吃的笑哈哈。排好队,有优惠!” 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就停下来歇会儿,和她们一起包起了包子,放到笼篦的时候还整理得特别好看。 二弟妹看到了,教育起二个儿媳妇说:“你看看,你大娘真是心细,这都是心劲儿,都得学。” 两人笑着点了点头。 韩玉兰又吆喝了一会儿就对二弟说:“水江,弟妹,我回去了,回去后我把吆喝词写下来拿过去,照着喊。” “大娘,别写了,我们不认字。”燕儿擀着面皮说着。 是了,她忘了,村里人认字的很少,哪像她自小父亲教,嫁过来相公教。 “那以后让孙子晚上教教你们,还有这算账。”这是对着水江和他媳妇说的。 水江憨憨地笑着说:“好,好,听大嫂的。” 韩玉兰走出集市,到金香阁糕点铺买几斤糕点,放到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走出铺子,迎面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正在殴打一个老婆婆,嘴里还污言秽语地骂道:“你这老不死的,让你买盒点心都买错,你还有什么用,你这个老 ……滚!”手打不解恨,还用脚踢。 老婆婆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瑟缩着肩膀委屈地嘟囔:“你说要这样点心的。” 那女子又抬起脚要踢她,韩玉兰见状上前拦住了:“再踢就踢伤了 ,回……”回去还没说完就看到地上的人这么熟悉。 只不过脸上皱纹由向上挑变成了向下拉,声音也由恶狠狠变成了委屈巴巴,这不是小翠的前婆婆吗? 真是报应!区区几个月,她也成了这样的小媳妇样。 那婆子见有人帮她,就一把扯住了韩玉兰的裤角。“救我,好心人!”呜呜哭起来 那华丽女子不干了,“你谁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韩玉兰笑笑,“你是谁呀,当街打骂老弱,看你穿的挺好,心咋这么狠。” 华丽女嚣张起来,“管你什么事,她是我的下人!” 韩玉兰也不想理华丽女的狂吠了,低头扒掉下面抓着的手,拍拍老婆婆的肩对她说道:“你现在成了奴才?哎呦,你算计儿媳妇,逼死儿媳妇时没想到吧?苍天有眼,真是报应,活该!” 然后哈哈笑着走了。 剩下的人都目瞪口呆。 不过华丽女一会就反应过来,死命地踢着小翠的这个前婆婆。 这个前婆婆发出一声声的惨叫。 韩玉兰听到也不再回头,这样的人就是欠教训,欺负小翠的时候,她没设身处地的想想,自己或者自己的女儿受磋磨会怎么样,欺软怕硬,咎由自取。 也不想再买东西了,她要快点把这好消息告诉给韩晓翠。 第73章 寓教于趣,寓教于乐 韩晓翠听完,不置可否地笑笑,她已经把这一页翻过去了。 此时的她心里已经没有善恶了,自从恩爱的相公和视为亲娘一样的婆婆算计她,自从娘家爹娘和弟弟把她卖到牙行,她的心已经死了,不,她已经死了。 她似看破红尘一样,万事不放在心里了,只好好地做饭,研究饭食,来渡她的劫,来修她的练,不再想红尘的七情六欲。 这样也好,世人都被情所困,直教人生死相许,让人欢喜让人恨! 韩玉兰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放下了也好,恶人自有天收。” 韩晓翠笑眯眯地拿着茶壶去了厨房,韩玉兰突然觉得她笑起来是那么好看,就像花儿一样。 中午二弟家的大部队回来了,个个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吃过饭二弟两口子都来了,还没进屋二弟妹的大嗓门就传到屋里了。 “大嫂,我们都回来了,卖的可快了!回来后我们把钱倒在桌上都去数,除去成本,可能净赚六百文。 今天有点乱,以后就清楚了。还有……” 她嘟嘟嘟地只管说,也不管人家在干什么,听了没有。 韩玉兰递给她一杯水,说:“喝点水,今天很累吧?” 她这才恢复过来,“是渴了,也不……”没说完咕咚咕咚,一杯水成了半杯。 她尴尬地笑笑说:“真是,做生意还是行,就是不会算账,有时候会多找给人家钱。嘿嘿。” “让你大孙子晚上回去教教你们。” “好,好,好,那个你那个吆喝的顺口溜写下了没?写好了让孙子拿回去教教我们。还有我们攒够钱再还你钱啊!” “不急,包子再多弄几个菜样,还可做桶稀粥配着卖。”韩玉兰想了想提示道。 “太好了,我回去就给她们说。”说完不待水江说几句她拉着他又急匆匆地走了。 韩玉兰想,只要有活干,只要有钱赚,谁还有时间来吵架,世上的烦恼都是人闲造成的。 刚坐下想休息一会儿。 娘家大嫂和二嫂两人各拎了一篮子菜来了,“小妹,下午没事,我就和你二嫂来看看你。” 二嫂也接腔道:“是啊,你整天忙的,我们好久没见了,那次割麦时见过一直到现在。” “还拿了那么多菜干啥,我们这里还缺菜吃吗?” “这些都是你哥我们在田边种的,你大哥说,你们这里人多,就在田地边上也种成了菜,整天浇水侍弄。” “唉,我大哥都不会闲一会儿吗?” 说着韩玉兰把他们让进屋,坐下。 小翠就把茶水端上来,放到桌上,顺手拿过菜篮送到厨房。 喝着水韩玉兰讥讽她们,“你们除了送菜,还是想你们的儿子、孙子了吧?嘿嘿,我还不知道你们?说想我了,哈哈。”她狡黠地对她们开玩笑。 她们只好尴尬地点点头,姑嫂之间她们最清楚。 二嫂说“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怎么样,病了没?干活累不累?吃饭上我们倒是不用操心的,毕竟有你这个小姑在的。” “嗤,不放心领走啊!”她白了二嫂一眼。 这个二嫂最是非,当初大嫂和娘婆媳俩相处融洽,是二嫂嫁来以后不是这事就是那事,老是和大嫂各种比,比穿衣,比吃饭,比受宠,就是不比干活。 人精话多爱占小便宜,要不爹娘最后几年也不会让她们分家。 “你们来了,也在我这里看看吧,现在变化可大了。” 她站起来领着她们出去,站在荞麦地里远远看看工厂和学堂。 因为有规定上班上课期间,外人是不能进的。 在书院夫子的提议下,下雨后他们又在荞麦地里圈成了两块,工人学子们吃完饭休息的时候在李清安的带领下垒好了院墙,几处都有小门相通。 学堂外边辟了一个大大的操场,便于韩大虎操练学子,工厂北边又加盖几间作为牙膏厂,东边辟了一块休闲娱乐晒被的场所。 “慢慢的都各成一块,互不干扰。” 韩玉兰领着嫂嫂们一边说,一边指给她们年看,互相八卦一些村里最近发生的事儿。 等饭的时候,两个老太婆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儿孙,各个思念得泪水涟涟,儿孙们却是一脸茫然,莫名其妙:这是来赚钱来读书的,怎么让她们看来是受罪的? 韩玉兰皱皱鼻子出去了。 现在吃的穿的和过去比实有天渊之别,韩泽瞪了两位老太婆一眼。 又对他娘说:“你看我和三弟穿的,都是小姑家绣娘统一绣的,我们在这里虽是干活,其实就是享福,比家活儿轻,工钱还高,你们还担心啥,真是老糊涂!” 大嫂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就是想你们了,这么长时间了,这么近也不回去看看。你爹也想你们。我给你二婶一说,她也想来,我们就来了。” 二婶也接着说道:“在你小姑家我们还担心什么,就是想你们了。” 她是最近才和大嫂关系好点,妯娌俩以前老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起龃龉,现在小姑给两家儿孙找到了好的出路,心里也高兴了,不自觉的想凑到一块说说话。 大嫂本是个实诚宽厚之人,看到她想过来就主动邀请她,她则受宠若惊屁颠屁颠地跟过来。 她看到儿孙们过得这么好,又和大嫂和好,心里啊就像吃蜜了一样甜。 吃过饭,韩泽就把她们送回去了。 …… 书院里,几个夫子回去后就来到了山长的小院里,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在紫云塾馆的所见所闻反映给山长。 山长沉吟片刻,说道:“张夫子的娘还真不是个一般女子,有才华,有见识,上次乔迁宴时我就觉得她很了不起。 见到县令也是大方得体,没有乡野村妇的唯唯诺诺,现在的教学方法还这么新颖独到,什么拼音,什么深度记忆术,超级记忆术。过两天我也去瞧瞧,听听课,看看效果如何。” 一个夫子忙接着说:“我也去,当时我就想再去听听。” “我也去。” “我也想再去听听。” 几个夫子都争相着要跟山长去,山长见此更是想早点去见识见识。 多少年了,自己都是沿袭着先辈的传统教学方法,教学,学教,死记硬背,循规蹈矩,从没越过雷池半步,也一直认为读书就是这样,“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下苦功夫是不会有好成果的。 突然有这么一种方法,寓教于乐,寓教于趣,这就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不,是教育界的注意。 第74章 教育无小事,事事皆育人 过了两天,山长带着夫子几个来“见识”时,韩玉兰正在上课,张铃接待了他们,听说他们来是想听听拼音和记忆术时,张铃直接把他们领到了乙班。 丙班的学子们已经学完了拼音,正在读各自注过音的《千字文》。 而乙班拼音已经学到了尾声,张铃给娘说明了山长他们的来意,韩玉兰大手一挥:“让他们进来吧!” 教室后面又临时加了些凳子,韩玉兰邀请他们进来,然后继续讲课。 说是讲课,其实是在玩游戏。 学子们用自制的竹片,一面写着拼音,另一面写着汉字或词语。 学子可随机抽取竹片进行认读,也可以用竹片玩拼音接龙的游戏,这样既增加了学习的趣味性又有学子的互动性。 玩着 玩着山长和夫子也想参与。 韩玉兰又给他们拿了一些竹片,让他们也这样玩。 一会儿功夫,韩玉兰开始检测学到的拼音,一问一答,然后测试。 规定时间老师统一收,这样来提高学子的学习速度。 山长发现学子们写得这么快,一看用的不是毛笔,而是很小的烧火棍儿,笑了起来。 这火柴棍儿你别说,还真省事,不研磨,字迹不显了再换一根。 土办法大用场! 接着又到丙班,这里没夫子,八个孩子在《千字文》上注音,山长进去,他们都没抬头,各自在做着自己的作业,有的还边记边读着音节。 山长没有再打搅他们,默默地带着人走了出来。 然后是甲班,张锦正在教五个孩子几种记忆方法,让他们哪样适合自己就灵活地运用。 黑板上是几种方法的罗列,黑底白字很醒目,而且一看黑板就成了学子学习的思路图。 这在书院里是没有的,张锦这是知道的,怪不得不再回去教书。 这里这么先进,这么独到、新颖,学子哪有学不会的道理? 山长扪心自问,自己对书院想尽了一切办法,可谓殚精竭虑,但是方法陈旧,没有创新。学子们循规蹈矩,墨守成法,按着传统的方式读背,稍一懈怠,所学皆忘,要么,测试时不知灵活运用,才导致成绩平平,每年考上秀才的寥寥无几。 突然见闻到这种新颖的教学方法,使他耳目一新,哪有不激动万分的。 他立刻回头跟张铃说:“我想和你们商量个事!” 张铃也明白他要商量什么,就说:“走,到待客厅去,我娘可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哦?你娘知道?”山长惊喜地问。 张铃微笑着点头,“我娘一看这种方法行之有效,就想把这种方法传播出去,发扬光大,这样学子读书就不会那么吃力了。 我娘说,我外公我爹爹就是吃了笨办法的亏,以至于一生都在童生这一步裹足不前。 其实他们满肚子墨水就是倒不出来,学了一辈子最后遗憾终生,无所建树。” 山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走这边小门,直达待客厅。”张铃说着伸手指路,张锦扶着山长,后边跟着那些书院的夫子们。 到了主屋门口,山长就迫不急待地开了言:“哎呀,韩夫子啊,我今天太激动了,这是我有生以来……”还没说完上身就向下栽,张锦赶紧把扶的胳膊往上提,这才勉于山长被门槛绊倒。 “慢点,慢点。”韩玉兰听到声音也忙站起来走过去搀扶,毕竟山长上点岁数,年龄大了。 待山长稳定后走过来坐下,韩玉兰把茶递过去。 “先喝点儿茶定定神。”韩玉兰淡然地道。 这时张锦和张铃也给过来的书院夫子们倒茶端水。 “韩夫子啊,今天的所见所闻,真使我耳目一新啊!”山长喝口茶说道。 下首坐着的夫子们也微笑着点头。 韩玉兰故作不知地道:“山长说的是……?” “这种有趣的教学方法!”山长若有所思地看着茶叶。 “哦?指的是拼音吧!”韩玉兰道。 “不止这些,还有张锦教的记忆术!” 韩玉兰笑笑没开言。 “这就是淮南王刘安说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于渔,’有了这种方法,真正体现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的好处,引导他们对读书有兴趣,他们就会深入进去,靠自学也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不过这也很能考验夫子的水平,虽然教给学子少了,但少而精,语言、方法要浓缩成精华,俗语说的,‘给学子一碗水,你得准备一桶水’,这是对夫子的一种考量!” 山长停了停,似还有什么要说,但不说了。 韩玉兰还想听他高屋建瓴的见解,他却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声。 默了一会儿,夫子们便开始发表起自己的独得之见。 山长含着赞许的目光对韩玉兰说:“你这种方法好,我也要带到书院实验,行吗?” 最后两字是带着征询的口气问的。 韩玉兰被夸得有点脸红,谦虚地说:“还没出成果,不知道结果如何,就怕误人子弟。若可以,传播出去那是我求之不得的。” “张馆长也给我说了你创建这套方法的苦衷和动机。我很佩服你!” 说到这儿停了下,擦了擦脸上不明显的汗,山长顺势又说道:“我也真是汗颜啊,一辈子搞教育,也没出什么成绩,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韩玉兰也有点赧然汗下,心想这也是自己前世所用,有点拾人牙慧! 她站起来,叫来小翠,安排做饭。 有张锦在,他们也坦然地不再推却。 吃饭的时候,一个夫子问:“我看丙班的学子比乙班的成绩好,为什么排在第三?” 张锦笑着说:“这是从乙班中挑选出来的优秀者,若是排第二,那原先的成了最后,会影响他们的情绪的。” 韩玉兰也微笑,“嗨,只是一个次序。” 山长不禁起敬:“细微处见真章,小事中见格局。”伸出了一个大拇指,教育无小事,事事皆育人。 这时一个夫子眼尖,看到了小翠,用筷子指了指小翠,一块饼子噎在喉间说不出来了,他是想问“这是嫂子!这不是李安哲夫子的媳妇吗?他为何在这里?” 但他不敢问,他知道李夫子弃妻另娶,所以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韩玉兰却看得真真的,以后会杜绝这种事情发生的,遇到紫云书院来人,她不会让小翠再出头露面的,以免加重小翠的深创巨痛。 不过,看样子,小翠不以为意了。 吃完饭,韩玉兰、张铃和山长商讨,等他们学完,有成效再传送至书院。 回去的路上,有人就默默地想着“跳槽”之事,有希望的所在谁不向往? 第75章 二嫂的憋屈 再说二嫂回到家里,思绪难捺,小妹家现在过得这么好,是不是得抱住这个金大腿啊,晚上是千思万想,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小妹家怎么突然发了?是不是公婆偏爱小妹,留下有什么秘诀,金钱是不可能有的,有的就是秘方,比如,套绳,肥皂配方等。 小妹这一生也太好了吧,婚前有爹娘哥哥宠着,婚后有相公宠着,现在吧又有秘方喂着,而我……,唉!命比命气出病,人比人气死人,自己聪明能干怎么就遇到个死鳖孙。” 想着想着一脚把相公踢到床下,二哥宠妹但不宠妻,他和大哥一样是根深蒂固的。 在睡梦中被人踢到床下,无异于谋害亲夫,当下二哥就站起来一巴掌甩过去。 “你个死婆娘,想死啊?无缘无故的你踢我干啥?”又是一巴掌。 二嫂争辩:“我也不知道,我睡着了做了个梦有人要害你,我使劲儿地踢他。” 二哥惺忪着眼睛听明白,原来是做梦。 他也是讲理的,道歉了两句就又睡了。 二嫂睁了个大大的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看看这个相公,自己的尾巴还没有翘起来里就被拍下去了,这是过的什么日子。 本来等翘起来后,自己要求到小妹家去,挣点工钱,穿着好看的统一服装,吃着顿顿有肉的饭菜,离开这个干啥都捉襟见肘的家里,可现在,唉…… 她都快郁闷死了,以前吧,都一样也没什么希望,现在生活中有了一点亮光,她何不朝着亮光走去? 不安分的心湖就在小妹家吃了一顿饭又开始骚动、波澜起来,她迷之自信地认为以她的聪明才干肯定在小妹家能大显身手的。 准备了两天又拎着一篮菜,谁都没说就来到了韩玉兰家。 韩玉兰刚送走书院的夫子们,远远的瞥见二嫂拎着一篮子青菜往这边走来,她夷然不屑地笑了,她这二嫂她最清楚不过了,当初不是她闹,她爹娘也不会让她分家,这是来了一次闻到了荤腥就又蹿来了。 她快走过去几步,接过二嫂的菜篮子,笑着开玩笑:“二嫂啊,我家人多,吃的菜也多,你要这样送,你不累,我二哥还心疼呢!” “他心疼?哼!”二嫂边哼边把篮子给了韩玉兰,伸了伸弯曲的胳膊随韩玉兰走进院子。 韩玉兰把菜放下,把二嫂让到屋里,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说:“先坐下歇歇。”然后把剩茶剩水端走倒掉,二嫂忙用手按住她:“这茶就行,这茶就行!” 韩玉兰只好说:“二嫂,我给你换点新的。” “我想尝尝茶叶水啥味,人家都说又香又甜,难道比糖甜,比肉香吗?” 说着端起人家剩下的茶水就喝起来。 韩玉兰哭笑不得,道:“不用,你走时,我给你送两包,你在家仔细品尝。” 二嫂喝着水瞪着韩玉兰言语不清地说:“我呜响走了,窝要跟里作工,窝不久了。” “啥?” 二嫂咽下口水,郑重其事地说:“我要跟你做工。”她向着厨房和后院一指,“做饭缝衣服我都会,我在你家就做这些。” 韩玉兰气噎喉堵又疑云满腹。 但还是笑笑说:“我家不缺,现在正好。” “反正我不想回去了,我要向你学,也想挣大钱!”仗着是嫂子,她有点死皮赖脸了。 韩玉兰无语了,沉默了半晌,抬起头说:“好,你来吧,那让你儿子和你孙子回去吧,我需要公平!” 二嫂一听,顿时气愤地指着韩玉兰道:“我就是想在你这儿干活,你何至于这么无情?” 她说着哭着,最后坐在了地上。 “我不想在家,钱你二哥拿着,整天干不完的活,像猪狗一样,好不容易熬到婆婆这份上,还没人听我的话。 你二哥还稍有不如意就打我骂我,我这一生都毁在他手里了。 我不回去,哪怕在这儿吃糠咽菜我也不回去。” 韩玉兰明白了,二嫂这是被前世说的puA了,是啊,二嫂刚嫁进她家时那么水灵,脸蛋漂亮,条板匀称,又聪明伶俐,可二哥硬生生地贬低压制成一个矮胖的唯命是从的老太婆。 她记得她和娘一说二嫂的好,二哥就:“唉,她哪有那么好,……”开始以为二哥这是欲扬先抑,为了自己媳妇的名声还走迂回战术呢,可后来就没听到过二哥对二嫂的褒奖。 二哥,真有你的,你这是压制术,贬低媳妇是为了抬高自己吧! 她懂了,二嫂这是窝了一辈子的豆芽菜见到一线阳光要伸腿直腰茁壮成长了。 但是她这里确实不需要,而且,二嫂后来把她的聪明才智都转化成了事精儿。 头疼,又是个大难题。 心理上,感情上的事情最不好解决。 再说,娘家还有大嫂呢,她不容二嫂来搅乱她的家。 于是有点心虚地语重心长地说:“二嫂,不是我不愿你来,你看我也是极力在帮你们,还有大哥家,我得一碗水端平吧? 你小妹多大能耐你还不知道?这是刚有点起色,难道还让我落入没吃没穿、家徒四壁的深渊里吗? 你心里不舒服我知道是我二哥的事,我只能给他讲讲道理,你们还得互相理解,互相爱护,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相敬如宾,琴瑟和谐,鸾凤和鸣。” 二嫂带着泪痕瞪大了眼睛,小妹啥时学会讲大道理了,哪次不是回娘家哭唧唧地撒娇卖萌,让两个哥哥宠溺得言听计从,好吃好喝地一个劲儿往她家搬? 不过,她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 她站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土,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然后难受地说:“我也能干好话,可是在家里干的再好都没人认可,我憋屈啊!” 说着又流下了泪。 韩玉兰看她能听进去劝,就走到她跟前,揽着她学着原主在哥哥们面前撒娇的样子:“二嫂,我知道你嫁进韩家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劳苦功高,可是我二哥,唉,咋说里……他不会哄人。 他这人你比我还了解,就是实诚得太很了,榆木疙瘩一个,心里想的嘴里说不出来。 他是不是也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家,难道还有花花肠子?如果这样我可不依!” 韩玉兰显出愤恨的样子。 第76章 突然醍醐灌顶 二嫂赶紧摇头:“这、这倒没有,他就是一根筋!” “唉,两口子过日子也很难啊,若互相猜着心思过日子,那是不行的,是不是二嫂?” 她又抱了抱二嫂。 “我觉得要互相敞开心扉,有啥说到桌面上,对的坚持,错的说出理由,这不心里就顺了?” 看到二嫂满眼希望,她就过去坐到自己的凳子上继续说:“你们儿孙满堂,老夫老妻了,还怕啥?不是我说你,二嫂,你要立起来,家里不管谁违逆你,你就大声地说出来,吵他们。” 二嫂点点头,狠狠地。 她继续道:“不要委屈自己!” “嗯!” 听到二嫂出声了,她欣慰地笑笑道歉: “刚才我也说得太绝对了,若有啥合适的活儿我会想到你和大嫂的。爹娘去世后我最亲的人,不就是娘家两对哥嫂吗?” 二嫂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小妹啥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想想她说的话也是这个理,但还觉得没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过听到小妹说有合适活儿会想着她的,她也就释怀了。 “那、那小妹可得记着啊!”她表现出也和小妹从前一样的生完气撅着嘴,一副“只好这样”的样子。 接着站起来擦擦脸去倒篮子里的菜。 韩玉兰说:“二嫂,你歇会儿,我去倒。” “小妹,萝卜白菜我嫌太沉,我就拔了些芹菜、胡萝卜和小葱,你们吃完我再拔。”她释然了,声音也明朗了。 韩玉兰捂嘴笑笑说:“太累了,不用了,我东院的李清安也种的有,你到时给我留点种子就行。” “好,那我走吧,今天有点丢人,让小妹笑话了。”她羞红着脸说。 韩玉兰拍了拍她的肩说:“我是谁啊,是你小妹,亲妹妹,还给我客气,以后有什么事就给我说。” 想了想指了指头又说:“学识能改变命运,道理能改变头脑,我读书多了就懂得多了,你的孙子淼儿现在学的可好了,争取明年给你拿个童生、拿个秀才!” 二嫂一听满心欢喜,孙子要数她这个奶奶最亲,他使她这棵不想活的枯树又发了新根,孙子就是一根绳,时刻牵着奶奶的魂。孙子是她的希望,也是全家的未来。 此时的她满血复活,不是年龄大了,她真想像少女时代蹦蹦跳跳着回家了。 是啊,读书能改变命运,知识能改变人生,小妹说的多好,孩子即使不能功成名就,但学到肚子里的东西是会化成血肉的,助你克服一切困难。 我说她现在咋这么能干呢! 她说让我格局大点,鸡毛蒜皮的事都是小事,不要计较。 格局是啥?她说是肚量、眼光! 二嫂突然拍拍脑袋,醍醐灌顶了。 …… 学堂里。 张锦回到教室,想着山长和夫子们的羡慕、称赞,不由得自豪起来。 再不是被人戳脊梁骨的可笑之人。 再不是被人同情的可怜之人。 若不是娘,他还在执念的小胡同里钻牛角尖,什么思念,什么恋爱通通见鬼去吧,白白地浪费了他几年的青春! 从今以后自己要封闭这根筋,一门心思科考! 看着自己的五个子侄,心里欢喜。 除了二个侄女要做些女红,书上内容记得不牢固,其他人都是背得滚瓜烂熟。 自己也利用记忆术,找准自己的特点,背起书来也是突飞猛进,现在掌握的知识别说是秀才了,觉得就是举人、进士也能考得。 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找书,找历年来的科考真题及不同的答案。 吃饭的时候,他把他和甲班每人的读书情况在饭桌上说了一下,提出了自己想到府城或京城找资料的想法。 韩玉兰思索了片刻道:“现在还不到时候,等我把牙膏厂办起来后,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一方面找肥皀、牙膏的销路,一方面拜访文人雅士、学流派别,找寻一些提高学识、增进科考的资料。” 接着又补充道:“这可是个大事,不只是你,还有他们几个。”她用眼看了看几个孩子。 “还有书院的那些学子们,有时候如果猜着哪个大儒的题目,那就更不得了了,状元都能拿下。” 低头吃饭的一圈人都抬起了头,呆呆地看着她。 “都看着我干什么?确实。” 嚼着米粒,转换话题又说道:“牙膏厂的厂子有了,下一步招人!” 有了第一次招人,这一次要轻松多了。张铃也不敢再出幺蛾子了。 和村长商量了一下,这次主要以村民为主,男女不限,若没选上还有下个工再选。 贴上招工告示,村长一吆喝,村民们都来了。 听村长一说,大家都喜形于色。 觉得这次收这么多,都是在村里招的,肯定会有自己,也不争不抢,很有秩序的排队报名。 选了二十名,十四男六女,不供应吃住。 定了干活时间: 上午是从早上辰时过半(早上8点)到午时过半(12点),休息一个时辰后,继续上工。 傍晚酉时过半(晚上6点)下工,每人每月有二天休息时间,工资待与和肥皀厂一样。 村民们听罢很激动:“中午吃饭还能歇这么久。” “我之前在镇南边码头上扛大包时,吃饭只给两刻钟时间。有一次饭还没咽下去,把我噎得差点过不来,就这还得继续干活。” 另一个接着说:“早上天不亮我就得下到镇上,晚上天黑得看不见路才能下工,我都差点掉到路边的沟里。” “一月休息的两天和假期还能带薪休息呢!” 被选上的村民觉得这待遇实在太好了,自己真是占了大便宜了,以后真得好好干 。 张锋做着岗前培训。 韩玉兰和王亚芬一起找原料,竹片啊、猪毛啊,木炭粉、竹炭粉、石灰粉、蜂蜜、甘油、薄荷、金银花等。 有些不好找的找专业人士定购,有些好找的就找一些村里的困难户,让他们上山找或者自制。 特别需要定制的是牙膏的外包装,这里没有铝皮,只能用小罐子。 她坐上李清安驾驶的牛车,找到“好客来杂货铺”的强强爹,先看看他们铺里有没有很小的小罐子。 “有,但是特别粗糙。” 第77章 荞麦熟了 她满怀期待地递给他事先画好的图样。 仔细看看这精致的图样,强强爹赞赏地抬起头说:“好看,精致小巧,估计能做,但太少了,费事,量少的话肯定会很贵,我得问问经常给我供货的师傅。” “好,你就说,要是可以,我会长期让他供货的。先做二十个吧,行了,我们到时就签个合约。” 眉头一皱,眼一眯,她突然又想到了一点,“要淡青色的,罐子那个兰草根上最好冠以我的名字。” “对了,自己的牙膏得有个自己的牌子,那就叫“兰草牌”吧。” 强强爹哧地笑了,开玩笑地说:“大姐处处留芳名啊!” 韩玉兰也笑了,知道他不是在讥笑她讽刺她,遂说道:“防止假冒伪劣嘛。” “这几个罐子我要是看着行,就要大量制作,我还有个小窍门,保准别人防不了。” “什么窍门?”强强爹疑惑的眯着眼睛问。这么小巧了,还有窍门。 “保密!”她狡黠地一笑。 强强爹说:“大姐,小技巧多了,肯定会贵。” “到时候咱们再搞搞价。量大价优嘛。” “行,我找他说说。” 事情搞定后,韩玉兰便坐上李清安的骡车往回赶。 到家,张锋已经分完工,分出几人补充到肥皂厂,其它几人按照分工,在胸前都带上了小牌牌儿。 有牙涮部,内含竹饰工,专一负责刮削竹片、竹条制作牙涮柄和竹盒; 有毛涮工,负责涮洗猪毛,最后用药水过滤,药水就是韩玉兰事先放好的灵水; 编织工,负责给竹片扎小洞,编织; 最后是修饰工,主要负责剪裁修饰,装盒包装,这些是面上活,既轻快又重要,需要精细艺术化。 韩玉兰每到一个地方,先示范,教会他们,然后到下一步骤。 最后到了牙膏部。 先看原料工,专人负责搜集、保管木炭粉、竹炭粉、石灰粉,还有韩玉兰事先准备好的药水。 专人搜集、购买、保管那些蜂蜜、甘油、薄荷、金银花和盐。 接着是合成工。 最后是封装工。 韩玉兰一一教会他们,让他们各干其事。 先期准备做二百套。 …… 蝉鸣在老槐树枝桠间渐渐喑哑,夏末的风裹着荞麦的焦香掠过田野。 韩玉兰望着远处荒地,有点焦干的荞麦秆在风中簌簌作响。 此时已经到了夏秋交迭时节,天气不是那么热,但有点闷,昼夜温差大。 下过一场透雨后,又有近一月没下雨,天干物燥,地里的庄稼,特别是荞麦该收割了。 往年此时,娘家哥哥们早已带着儿孙赶来帮忙,今年也不例外。 大哥韩丙奎正蹲在地头,粗糙的手指捏碎干枯的荞麦粒,“这荞麦该收了,再过几日麦粒就要蹦壳了。” 为了收庄稼,前两天工厂和塾馆就一起放假了。 “爷爷,这两天早上没露水,还不能进地里。要不割着蹦着,会掉很多的。” “嗯,子寒比爷爷还明白,那就先收其它的,荞麦一有霜露咱们就下地收割。” “大哥,回去吃饭吧,割不成先收玉米吧。”韩玉兰提醒。 “好,先回家。”子寒扯着爷爷站了起来。 以前夏收和秋收都是和娘家大哥二哥家合作,人多力量大,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地就度过了农人最忙的阶段。 这次,大哥又是早早地来看庄稼何时收割,然后就带着儿孙们来了。 两亩地的玉米一眨眼功夫就干完了,连杆子都背到荞麦地边做围墙,春末的时候花椒树和铁篱寨树只移栽了一部分,要想围满得等到来年早春,现在先用玉米杆围上吧。 稻子也割完了,放在学子操场上晾晒,脱粒。 然后转战娘家,大哥二哥的土地多,干了四天才干完,女子们在家里剥玉米、晒玉米。 有了霜露,男子们又早早地在露水未干前就拿着镰刀进了荞麦地。 村里的放假工人们自家收完秋也拿着镰刀来帮忙,村长也来了。 虽说地面大,但有一部分种的是红薯,又架不住人多,两天就收拾干净了。 村长捧着荞麦仔细地瞧着,放到鼻子下闻闻,又拿了几粒填到嘴里嚼嚼,嗯,是这个味,清香味甘,还有种淡淡的苦涩味。 但是它不挑时不挑地,很适合在这里种植。 “铃儿他娘,这种子给咱村留点。”布满老茧的手掌摊开着,黑褐色的荞麦粒在掌心里来回滚动。“让他们拿玉米换,五斗换两斗。” 韩玉兰笑了,“两斗换一斗就行。我让孩子们筛出一些饱满的留下来做种。” 又看着老村长征询道:“这块地是荒地,我准备过几天还种荞麦。荞麦是四季都可以种的,也没有重茬之说吧?” 村长想了想说:“不能种了,你难道没听说‘谷种豆,吃肥肉,谷种谷,蹦着哭。绿豆茬,要发家,荞麦黑豆是冤家。’ 我想荞麦不能重茬,有大量病虫害,土地还板结。” 韩玉兰为难了:“那种什么,能种越冬菜不?" 村长蹲下身抓起把土,土块在指缝间簌簌碎裂:“种萝卜、白菜、菠菜、香菜最好,再撒点草木灰。” “行!” 韩玉兰当即就决定全部种上越冬蔬菜,如萝卜、白菜、菠菜、大蒜什么的。 秋收完了,韩玉兰站在东院的场地上。看着新收的荞麦、玉米在月光下泛着银白光泽。她忽然想起李寒智,那个说要带母亲来剪彩的年轻人,算算日子该到了。 她还想往府城租他娘的铺子呢! 去镇上见到掌柜的要问问了。另外,冰的一月分红也过了几天了。 “清安,明儿去镇上。”她转身对翻晒粮食的李清安道,“先去杂货铺,看看强强爹那小瓷罐子烧制得怎么样了, 第二日,骡车碾过红石路,直接停到了“好客来杂货铺”门口。 进去,见一个陌生的小二在招呼,想来是强强爹雇佣的人,看起来铺里生意不错,都用上人了。 便上前问了问肥皂还有多少,然后顺手拿起货架上的小罐子,把玩细看,基本符合要求,和她画的差不多,就是字迹不太清晰。 “哎呦,大姐来了,喝水不?”强强爹一贯地热情。 “不喝,就是来看看烧制得怎么样了。”韩玉兰拿着罐子,面带喜色地说。 “大姐,你看这个罐子还可以吧,只是我觉得字有点不清。”强强爹实诚地说。 韩玉兰又看了看瓷罐,道:“嗯,釉子挺好的,细腻光滑,就是这个字,可能是烧制时掉色。” 然后抬起头看着强强爹说:“哪天我见见师傅,再加点内容,防伪的小妙招儿。” “好,明天他就会来,你明天来吧。”强强爹说。 办完了这个事,韩玉兰就让李清安驾着骡车驶向酒楼。 那个小二菜买看到了,知道是韩玉兰的骡车,马上笑容满面地迎接:“大娘,你可来了,这么长时候没见,可想你了!” 亲热地想过来搀扶。 第78章 矮、胖、黑 韩玉兰也笑容满面地说:“这一段是没过来,也挺想你们的。” 小二回头对李清安说:“你把骡车拉到后院吧。” “不用,我们不多停。我有点事见完掌柜的就走。”韩玉兰忙解释。 “那好。”小二应着就把她扶到楼梯口,大声地喊道:“掌柜,韩大娘来了。”然后伸出一个请的手势。 韩玉兰回头:“你忙去吧。”便上了楼。 到了她第一次来的那个房间,看到刚在桌上写东西站起来的掌柜。 掌柜的热情地道:“大姐,坐”并倒起了茶。 “不用,我就问一个事就走。” “什么事?” 韩玉兰这才说起李寒智这么长时间没来,问东家在这里没有。 掌柜的摸摸后脑勺,不肯定地说:“东家前些时在这里,他小表弟好像,好像家里出了点事,也不太清楚。” 韩玉兰霍然睁大了眼睛,脑子里瞬时出现了李知府家被查抄流放的画面,还多少与冰有关系。 她机械地问道:“什么事啊?” “好像是家里的事,他娘被禁足了,他也被他爹拘在学堂里读书。”掌柜的不疾不徐地说。 韩玉兰倒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 “噢……那东家来了,你给我捎个信。我有生意要和他合作。” “好的,快来了,这都到月底了,还得盘账里。” 韩玉兰走出大门,只觉得昏昏沉沉,忙把手指装着擦嘴的样子伸进嘴里,吸吮点灵泉水,才恢复清明。 好事多磨呗!不想了。 出来坐上骡车就回家了。 刚到家二弟妹就拎着一篮子菜过来了,“大嫂,你是去了镇上?” “你又摘菜了?你们家人也不少,不用再往这里拿了。生意现在咋样?”韩玉兰也笑着问起来。 自从包子做起来,这个二弟妹一改过去的抠搜样,也会时不时地送些菜来。 “红火着呢,现在做得熟练了,也快多了,也有老客户了,前些时秋收,没得去,他们还在问呢!。 我给你说啊,孙子教会我那吆喝词,喊得顺溜多了。现在那顺口溜在集市上可流行着呢,到处都是喊的,一到集市,就跟唱大戏一样。哈哈” 韩玉兰也笑起来。 小翠过来接过菜篮送到厨房。 弟妹兴奋地说:“燕儿又想了几种馅料的,还有甜的,还有用酸菜做的馅。” 咳了一声又激动地说:“你二弟说,过几天把房子翻修翻修,要不冬天怕顶不过,也弄成砖瓦的。” “好,挺好的,到时让钊儿回去帮忙。” “不用不用,家里那么多人呢,也包给人家。”二弟妹阻止并解释道。 看到小翠拿着空篮子过来,顺手接过就想走。 韩玉兰拿出点心放到她的篮子里,说道:“这是我刚从镇上买的,拿回去让孩子们也甜甜嘴。” 二弟妹也不耐让儿,“好,那我走了,大嫂。” 韩玉兰摆了摆手算送她了。 看着她屁颠屁颠地回去了,摇摇头笑了。 邻居、妯娌真是两好搁一好啊!按着原主的性子,会“抗战”到底,我吃肉你连汤都不能喝。但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又没有多深的敌我矛盾,年龄大了也看开了,释然了心里也舒服了。“予人玫瑰,手留余香”。 不过像隔壁这样狠毒的一家,她是不会和他们和谐的,这是他的底线。 晚上吃饭的时候,韩玉兰把找李寒智的事说了说,张锦说:“平时听他抱怨嘀咕着说,他爹根本不喜欢他娘,只图他娘的身份和嫁妆。” 王亚芬说:“他娘啥身份?” “好像是什么京城的定北侯府的嫡女,嫁给他爹后第二年,外婆也病逝了,姨娘扶正,又过了几年外公定北侯也死了,庶舅世袭了侯爷,但是个纨绔,几个庶舅庶姨也是立不起的。”张锦一边吃一边说。 “咦!贵人啊。”王亚芬羡慕地道。 韩玉兰瞥了她一下,她笑着伸下舌头低头吃饭。 张锦又说:“一次睡迷糊了,听他说,他庶舅也稀罕那些嫁妆,他娘是外婆的独女,唯一的嫡女,其他都是庶的。 外婆强势,倾其所有嫁女儿,又利用金钱权势给女儿看中的寒门进士跑官,最后他爹李进士到了我们府城当个通判。” “噢,那她娘真是低嫁了。不过只要幸福就行。”韩玉兰若有所思地说。 张锦噗嗤笑了,还呛得咳嗽起来,大家都抬起了头,捏着筷子看着他,他??手,示意让大家吃饭。 子浩关心地递了一杯凉白开水。 他接过来喝了一口,漱了漱口吐掉,又喝了一口才咽下,缓解了喉咙里的酸涩。 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有一次我听三逃偷偷地说,主子的娘占三个字。” 大家又暂闭了吃饭的嘴,个个眼睛盯着他。 他笑起来:“你们看着我干吗?想知道哪三个字吗?” “三叔,哪三个字,你就说出来吧?”子秋急不可待。 张锦想逗逗她:“你猜?” 几个孩子争先恐后地说起来。 “高、富、帅。”子依故意戏谑地眯着眼笑。 “那是说男的,女的应该是白、富、美!不过三叔你刚才不是说丑,那……那应该是矮、穷、丑喽。”子秋说。 “人家是知府太太,还那么多嫁妆,穷?”子浩反驳说。 子秋脸一下子红了,辩驳道:“我不是话赶话顺着姐姐说的吗?只要相反,没想到别的。” 张锦正经起来:“子秋,你这样不经脑子地答题可不行啊,要是测试,你就不过关!” “我知道,这不是玩的吗?”子秋一看三叔夫子严肃起来,就撅着嘴嘟囔起来。 冷不防地听到子淇说:“是矮、胖、黑。” 大家突然都停下了筷子,求询地看着张锦。 张锦点点头。 韩玉兰适时地表扬,“淇儿这是金口玉言,轻易不开口,开口就直中要害。好,有当官的潜质。” 子秋接着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韩玉兰又转而看向子秋:“你说的也对,是这个意思,但用在这里不是太准确。” 那五个大人看着小孩们讨论的这么热闹,都不想插言,继续吃着饭。只是想着李寒智这么帅的小伙儿他娘怎么会矮胖黑? 这时旁边的子浩低头问着子淇:“怎么不是矮瘦小呢?” 子淇答:“矮瘦小能使人想到‘小巧玲珑’,那是机灵可爱。” “那要是矮瘦白呢?” “那使人想到白白净净,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病态美!” “噢……我明白了,你是这样分析的。”想想不对,子浩又接着反驳:“那黑还给人一种健康美呢!” 子淇吃着饭的头抬起来给了他一个白眼。 第79章 二嫂抑郁了? 大人们还在想着李寒智被拘在学堂里,多可怜! 韩玉兰则想,要是让李寒智到这里来读书,就会释放他的天性,快乐多了。 他娘矮胖黑也好,白富美也罢,只要人品好,就是一个靠谱的人,就是好人。 现在居然被禁足,怎么和她做生意搞合作呢,看来这个大腿不好抱啊! 要不,想个办法救一下,让她在家里立起来。 他爹虽然是知府,但也是个渣男,怎么利用完人家了就这样对人家? 想到此她道:“明天张锦跟我去一趟府城吧,看看情况。还想和他娘合作呢!” 张锦:“行,明天你们几个,用你们自己摸索出的记忆术背诵《尚书》。” 要去府城了,给那个“矮胖黑”拿点啥呢?第一次见面应该给人家一个好印象,这样才能抱上这个大腿,做好自己的生意。 人家吃喝不愁,可能就稀罕新鲜的吧。晚上到空间里看看。 当进了空间,惊住了。 空间又大了不少,可能是与自己努力办牙具厂有关。 放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远处的竹子一片连着一片,自己育的花椒树苗和铁篱寨苗也长势很好。 各种水果也不分四季了,摘下一批就又长一批。 再看看近处的荞麦,黄叶红梗,花一样好看。 脚边的红薯,又长大了。收了种,种了长,长了收,层出不穷,这产量没得说的。 想到红薯的产量,比外面的任何庄稼都高,待荒地上的一出产,会不会吓住他们。不过它本就是这里的种子,生产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异议的吧。 可作为开路先锋,上报给县上,抱紧金大腿! 人参和何首乌也该派上用场了。 翌日。 她和张锦坐上骡子去了镇上。 到了杂货铺,强强爹和烧窑师傅已经在等了,看到他们来,强强爹热情地介绍起来,同时也夹带着对双方的吹捧。 然后商讨起她的防伪密招,在小瓷罐内壁烧个字,师傅说太麻烦,韩玉兰另加钱,每个加半文。 师傅一听虽少但架不住量大啊,就答应了下来。 韩玉兰又给强强爹抽取半文,一个小瓷罐五文。 强强爹推却无效,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办完事,去府城。 经过县上的时候,看到贴着招租的房子,觉得地址可以,但价格太高,作罢。 吃了点云吞面加火烧,继续上路。 傍晚到了府城,找了个客栈住下,然后下楼吃晚饭打听知府所在地。 次日辰时,李清安留守客栈,母子两人就去了知府所在地。 到了门前,两个大狮子威风凛凛,甚是吓人,可能是威严的象征吧,张锦哆哆嗦嗦有点怯意。 门口两个守卫见村妇要闯进来,大刀一横:“干啥?这里也能随便进吗?” 张锦吓得就往后退,韩玉兰则不卑不亢地走过来说:“我找李知府,我是松安县紫云镇的韩玉兰,” “这里是办公重地,有私事到家里去。”守卫毫不客气地公事公办。 韩玉兰抬起头,仰着脸目中无人似地说:“是很重要的事,关于他儿子的,我必须见到他。” 装的越像越逼真,越能骗过去,越是畏畏缩缩,不敢上前,他们越是怀疑。 两个守卫在一起嘀咕了一会儿,一个守卫就跑向内院,片刻回来,道:“知府正在和人商讨大事。你也不必等了,走吧。” “大哥,我们是……”张锦还没说完,就被守卫喝声吓住了。 “走,没听见吗?” 韩玉兰拦着张锦只好后退了几步,想着怎么再进去,后来又一想,莽撞了!一个大官能见我们吗? 回去再做打算吧! 回到客栈,叫上李清安,退了房子,坐上车在城里转悠,看见有的房子出租,问了问租费,挺贵便回。 来的快走的疾。 来个府城混了个寂寞,一个乡村人来到大城市真是两眼瞎啊,下次来必须带个向导。 唉,无功而返啊。 这几天郁闷极了,事事不顺心,该来的不来,不该来却纷至沓来。 娘家二哥二嫂心生隔阂,互砸碗筷,一个说对方多事老生是非,搅乱家庭;另一个说对方不理家事,请吃坐穿冷暴力。 大嫂劝解无效,也被圈进去了,说大嫂偏向二哥。 大嫂无奈不再多言,任你们吵,任你们闹,任你们砸破脑袋挤出脑。 可这时二嫂却不吵不闹不想动了,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只想哭泣。 想想觉得未来生活无助、无望,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只觉得疲惫不堪,心情郁闷,精力不集中,连做饭都无法专注。 自己生到这世上是干什么的,爹不亲娘不爱的,找个相公吧还不关心自己,经常言语上压制自己,让自己的做人尊严降到了地底下,这和死人不是一样吗?还不如死了,那也不会想来想去的难受。 可是,死了就不会活了。如果人死还能复生的话,她已经死过几次 了,现在真是生不如死。 躺到床上挺尸吧,浑身不是痒就是痛,也找不出具体哪里痛痒。 烦啊……累。 累啊……烦。 导致后来就不想下床,不想说话,不想吃饭,也不想出门。 每天早晨从一睁眼开始,也不知道这一天怎么过,躺在床上,或呆坐着,脑子净想点不如意的负面事情,就这样慢慢地耗着时间。 当韩玉兰听说后,还以为二嫂又在闹脾气。 “上一次都说好了,等我想到好点子了就告诉她,她怎么这样不懂事理?她这是在逼我啊。” 侄媳妇笑着辩解,“不是,这一次好像病了,问她,她也说不出。只是老想死,还……” 侄媳妇把她婆婆的症状描述了一番。 “她这是抑郁了?不该啊。”韩玉兰思忖着。“你公爹啥反应?” “我爹还是老样子,不吭声。该吃吃,该干干。” “他也不去安慰你娘,比如送点饭、请大夫什么的。” 侄媳妇摇了摇头。心说爹的脸更皱了,更冷了,好像大家都欠他几斗黑豆钱样儿。 “你娘这可能是病,这病有可能很难治,需要你们大家配合,让她情绪好,睡得着觉。还得请大夫瞧瞧。 也就是吃药加心情好才能痊愈,否则家里永无宁日。” 侄媳妇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走,我去看看。” 第80章 试做羊肉荞麦饸饹面 路上,韩玉兰一再地问:“你爹在家吗?” “在,在的。” “这十有八九是你爹的事,是你爹的原因。” “我爹也没干什么呀,整天就是吃饭、干活,话也不多说。” 韩玉兰站住了,“就是他这不说话。” 一个爱说话,一个闷驴子,两个拴不到一个糟上,咋不尥蹶子踢槽。 又不是青梅竹马,谁也不服气谁。更不会屈尊降贵地讨好对方,哄着对方,明白事理地把婚姻经营好。 一到林湾寨就看到二哥肩上扛着锄头,手里拿着篮子往地里去。 “二哥?” “小妹来了。” “啊,我有点事,别去地里了,回来吧。” 小妹的话那就是圣旨,二哥脸上也有了喜色,连忙回转身随她们往家里去。 隔壁的大哥大嫂听到小妹的声音,知道小妹来了,也拿着果子过来了。 进到屋里,韩玉兰就叫二嫂,“我听说二嫂不舒服了,我来看看。”随手把点心放在了桌子上。 “还有大哥大嫂的,给,大嫂。” 大嫂有点惊喜,“我们也有啊,阿,好。” 侄媳妇满脸疑惑,走时没见小姑带点心啊。 这时二嫂在里屋不得不起来,“小妹来了?我也没啥事,就是心里很不得劲儿。” “我听说了。这心里不得劲儿是一种心理病,而且还是不好治的病。” 二哥鄙夷地接话说:“啥病,吃饱不饥了,闲的慌,人闲生是非。” “这就不对了,二哥,不饥了,有钱了,不是好事吗?” 大嫂马上也揽过话茬,“就是因为有钱了,你二哥想喝点小酒向你二嫂要钱,她不给,你二哥就讥讽她、还骂她!” “你二嫂也是个抠嗦的、会过日子的人,一个钱掰成两瓣花,咱家里不都得这样,细水长流嘛。” 作为大嫂,每人一耙子,不偏不向。 ”我听三侄媳说了,我估摸着我二嫂这是得了抑郁症,是心理上的,轻度的,明天二哥你到镇上‘至善堂’找赵大夫,抓两副药吃吃,看能不能过来劲。” 又对着二哥,“二哥,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当然也得我二嫂自己能想通。” “我?”二哥不解。 “嗯。”韩玉兰开始怼二哥,目的是让二嫂好受点,病也好快点。 “夫妻之间不知道经营,不知道哄着你的人,二嫂嫁到咱家就是你的亲人,可以说比咱爹娘还要看的亲。爹娘现在走了,不管你了,可你的媳妇永远守着你,给你做饭缝衣,给你地里家里干活,给你生儿育女,还给你暖被窝。” 大嫂笑起来,韩玉兰也笑笑说:“我说的不对?” “对,对!” “你看我二哥,我大哥是不是也这样?我二哥的脸常常拉的跟驴脸样儿,苦大愁深的。每天都是一张苦瓜脸,你又不是老地主,大老板,要管下边的人,装着一副威严的样子干啥?” “我二嫂来的时候,活泼可爱,爱说爱笑,爱跳爱闹,生生被你的这张苦瓜脸、冰块脸给苦坏了,冻住了。” 二哥不服气想反驳,但这是他最喜欢的小妹说的,算了,忍下吧。 “我在树山的杂书上看到,‘日出东山落西山,喜也是一天,悲也是一天’何必不让自己开心地过完每一天,只要你的内心是快乐的,你就会快乐地度过每一天。不生气,任何时候你都要愉快、明朗、积极、勇敢地掌握好你的心舵。” “我没有不高兴,我就是这样,不爱笑。”二哥还是反驳了一句。 “人家快乐,是把微笑当成了一种习惯,而你整天不自觉的把烦恼、忧郁当成了习惯,阴沉着个脸让家里最亲的亲人看,她们心里不难受吗?这就应了树山书上说的‘积行成习,积习成性 ’”。 二嫂这时也耐不住性子问:“啥叫‘积行成习,积习成性 ’” “就是我们可以从平常的行为举止入手,培养那种让人羡慕,使人容光焕发的快乐习惯、快乐性格。在你生气或郁闷的时候,不妨‘强迫’自己换一种愉快的表情,再愉快地坐起来,然后愉快地看看四周。 像这样模仿快乐的表情,可以在大脑皮层上激发相应的脑电波。” 她揉了揉了头皮,然后继续说:“久而久之,这种让自己‘假装’快乐的训练,就会变成一种条件反射。这样,你接下来的‘假装’快乐就会越来越来自然,更重要的是,它还会越来越真实。” “哦,这样啊。” “阴沉、生气会让你消沉、失控、患病,这些都是破坏我们团结,破坏我们身体的坏因素。明白了吧,二哥?” 她朝二哥呶了呶嘴,“以后可得对我二嫂好点,多笑点。” 二哥点了点头。 “我二嫂这也是积习成病,你明天去抓药吧。” 不想再给他们评是非,论输赢,就转移话题说:“我想让你们做生意,生意还是来钱快点,但是你们得给我保证,再不要内耗吵架,快乐地做生意,快乐地生活。” “而且两家合在一起,让儿孙们也动起手来。” 两个嫂嫂立刻喜上眉梢,异口同声地说:“什么生意?” 韩玉兰这时卖了一个关子:“明天中午就知道了。” 二嫂心里想着是什么生意,就忘了再纠结自己事了。 “明天上午都到我家吧,还得你们干呢,就是有点累。” “累咱不怕,都是干惯了活儿的人。”二嫂说。 第二天一早,二哥二嫂就去了镇上“至善堂”抓药。 他们回来的时候,韩玉兰正拽出一袋荞麦,让他们磨面,自从人口多起来,韩玉兰就让李清安在镇上买了两套石磨,磨面、磨豆碾碎个啥可方便了。 韩玉兰故意不用牲畜拉磨,让他们三个干,二哥也觉得自己是个男的,主动推起了碾杠。 在小翠的帮助下,完成了筛箩。 然后是和面,墒面,她把空间里羊肉也拿出来煮肉,准备食材,全程让她二哥站在旁边看。 又找了个粗竹子,剖成两片,在其中一片中间凿了几个小窟窿,洗干净。 待锅里水开了,把竹片放在锅上开始摁面块,下来的就是粗面条。 由于荞麦面粘性大,摁一会儿再蘸一下水。过了几滚捞出放凉水里冰一冰,再捞出来撒点葱花、香菜,夹几片羊肉加点红辣子浇上羊肉汤,一碗热腾腾的羊肉荞麦饸饹面就做成了。 孩子们也下学了,闻到香味都围了过来,个个垂涎欲滴,手指都想跃跃欲试地动一动。 一碗碗端到饭桌上,不用催,不用说,个个都开始“嘶哈嘶哈”起来。 第81章 看到了刚贴的招租小纸条 “别嘶哈了,都动筷尝尝。”韩玉兰首先打破了这种局面。 “真好吃,嘶哈。”子秋烫得一边嘶哈一边说。 子依也不遑多让:“太好吃了,香掉舌头!” “香辣!” “好吃!” “真香!” 一片叫好声。 “这要是卖的话,一碗能卖多少钱?” 二嫂看出了商机和韩玉兰的目的就问。 韩玉兰扫视了一圈大家,但笑不语。 大家便开言了。 “我觉得该十五文,上次我去镇上吃的肉丝面,没有几根肉丝就要十二文。”王亚芬说。 子浩喝了一口汤说:“十六文,咱这是羊肉汤做的,香。” “咱要是薄利多销的话,十五文,肉要是少一点就十四文一碗就可以。”张铃沉思片刻说。 韩玉兰点点头:“荞麦在别的地方可能很多,但在我们这里是奇缺货,贵点也没事。咱们算算成本就知道卖多少钱合适。” 最后你一言我一语,成本加上人工费合起来有十文还多,就决定要卖的话就十六文。 荞麦是新鲜物,略一宣传就能卖出去。 她看着二哥说:“二哥,你看行不行?” 还没待二哥说话,二嫂抢先一步回答:“行,行!” 看起来二嫂急想走出家门,已经急不可待了。她郑重地道:“这需要人多,咱们三家合作。租个门面,谁干谁有工钱,三家入股,利润分成,责任分担。” “啥意思啊,小妹?”二嫂又发问,她觉得小妹正经起来还蛮庄重的,有点不适应。 “是这样,开个店按一百两算,我拿四十两,你们一家三十两,利润也是四三三分成。谁干谁有工钱,没干没有工钱,但是也分红,这叫入的干股。” 大家都作沉思状。 最后纷纷点头:可行! 选定人员:大哥家老二韩柱两口和大嫂;二哥家两个女儿已出嫁,儿子韩根在肥皀厂,几个孩子还得儿媳妇照看,只能是他们老两口。 前期韩玉兰和二嫂跟柱儿买东西,租房子。大嫂和三个媳妇在家练习,尽量做得好吃。 二哥两口子拿出了家里所有的钱十六两三钱,缺十三两七钱先借用韩玉兰的。 大哥家拿出十一两八钱,也是先让她垫上。 晚上韩玉兰画了些图样,这些她最清楚,前世可没少吃饸饹面。 关于原料,押面条的机器架子她不知看过多少遍,所以驾轻就熟地的一蹴而就。 翌日。 她带着二嫂和柱儿就去了县上,镇上做的粗糙,东西不齐全。 到了她第一次买锄头镰刀的地方,拿出了图纸让老板看,老板不明所以,“这是什么呀?会做是会做,但它有用吗?” 韩玉兰讳莫如深,“只要会做就行。”又补充了一句,“必须得光滑,不能有小刺和粗糙。” “这太简单了,不用说什么。”老板很自信地道。 见老板这么胸有成竹,信心百倍,韩玉兰他们又定了大勺子、漏勺、钩肉的长铁钩和一些小碎的东西。 到集市上的羊肉铺子买了些羊肉,一旦生意做起来就要长期购买,所以老板也给了个优惠价。 东西买全,赶回镇上租门面。 几个人坐着李清安驾驶的骡车在镇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愣是没找到,又进了一趟镇上的牙行也没查到。 整个紫云镇都没有一块适合的好地方吗?难道开个饭馆还要开在犄角旮旯里? 苦苦寻找了五天,终于在闹市口看到了一个刚贴上招租的小纸片。 韩玉兰大喜过望,揭下纸片就去找房主。 房主也是做饭食生意的,肉丝面,他们以前还来吃过。 昨天接到老家捎来的信,说是爹病重,让他赶紧回去,他想这一回去会耽误很长时间的生意,他娘也老了,不光照顾爹还要照顾娘。 这饭馆是他们夫妻用多年的积蓄才置办的,这是他们的全部家当,放这也是放,没有人气也会放坏,先租出去一年还能吃个租费,若老家出现什么情况,再说卖的问题,无事的话回来继续经营。 韩玉兰一听是这个理就点了点头。 但是一问租费一月十两太高了,房主说:“不高了,这儿正是闹市口,临街是三间门面,我后院还有两间是住的,当然我东西要占一个屋,院里还有水井。” 二嫂在一旁着急道:“是不是太贵了,咱们能租起吗?” “如果不是家里有急事,我不会租的。”看韩玉兰有点为难,他咬咬牙又说:“这样吧,我这里的东西你随便用,但不能损坏,押金上写着,损坏的照价赔偿,这样行吧?” 房主已经够仁义了,她也不能太小气,看了眼二嫂和柱儿,然后轻拍桌子: “可以。” 两人遂写了租约,一年为期,先给半年租金六十两和四十两的押金,共一百两,这些韩玉兰先垫上。 签好租约到督办所按了个红印,就算完成。 房主说明日他们就走,现在开始收拾东西放到后院一个屋里。 租到了店铺,三人兴高采烈。 正至中午,韩玉兰让他们在家中吃完饭,就一起回到娘家,她要看看大嫂她们怎么做的,还要把租房的事情说一下。 第二天早早的,柱子两口和二嫂就来了。 他们带着买来的东西去了镇上。正好房主已经把该带走的都装好了车,又给韩玉兰他们叮嘱了一遍,才把钥匙递给了韩玉兰。 “你放心吧,我们会把店铺保护好的。生意也会红红火火的。”房主听罢既放心又不舍地,摇摇头苦笑着离开。 这是有多不舍他的铺子啊,这一家人也不是果断利索的。 由于店铺是正在经营的店铺,所以不用多费劲的打扫,只是把自己的一套行头安置在厨房就可以了。 把临窗的灶台扩大,换上大锅,放上饸饹铁架子,案子改成自己带的大案子,放上几个大盆。 其它房主留下的小锅小灶没动,可以做些小菜。又把全屋包括锅碗瓢盆全部用热水擦洗一遍。 门上贴了一个告示:明天此店改换“羊肉荞麦饸饹店”,试营业三天,八折优惠! 然后他们就到集市上寻找订购所用食材。 饿了,自己先试吃。 回到店里,他们洗的洗,涮的涮。抱过来从家里拉来的柴火,点火做饭。 先炖煮羊肉,再让柱子坐压饸饹,美美地吃上一顿。 第82章 吃了一碗当神仙 打开店门和窗户,那加着不同调料的羊肉汤,热气加香气扑鼻而来,惹得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观望,又垂涎三尺,围过来询问:“这是什么吃食啊?” “啊?换人了,改成什么店了?”不认识字的看着告示就问。 有人大声地念:“这是什么羊肉荞麦合各店!” “不对,合落店,那个念‘落’音。”有人纠正道。 “问问老板,啥店不就知道了?”有人提议。 “老板,老板,你们这是什么店啊?” 韩玉兰抹着手出来说:“羊肉荞麦饸饹店。荞麦在我们这里少有的,这是秘制特色小吃,好吃着里,不信,吃一碗试试,还没开业,八折优惠!” “闻着都这么香,肯定好吃!”有人说着就跃跃欲试。 有不差钱的吃货就上前:“给我来一碗吧,先说好不好吃不给钱。” 韩玉兰笑笑说:“放心,你这是我们试吃的第一碗,优惠,就不要钱。” 这个吃货高兴得手舞足蹈。 其他人也想效仿,韩玉兰说:“不行啊,他是我们店里第一人,第一个支持者,理应免费。” “不过我们店里有规定,每一百碗免费,有小票作证。” 大家的兴趣突然高涨起来,“那我们数着,到一百碗或者二百碗再来。” 韩玉兰也微笑着从善如流:“好的。” 别人戏谑地说:“那要跟你样都等的话,你永远也吃不到。哈哈……” “那今天八折优惠是多少?”有想吃者问。 “十三文。”韩玉兰答。 “好,给我做一碗。”那人大声地说,语气中满是勇气和豪气。 给这二人端出来,大家的眼睛都瞪大了,红绿黄白散着片打着漩,油黄黄亮闪闪煞是好看,红的红油辣子香而不辣,绿的香菜大葱脆生生的可爱,白的葱白和淡黄色的荞麦面条,上面还有几片羊肉片,单单色相上就很诱人。 再看一个吃货吃的摇头?脑,腮鼓汗流,嘴角上的油腻也顾不上擦就想分享。 另一位挡住了他,只一句话,“美味极了。” 大家便纷纷掏钱,韩玉兰每次都写个数字到两张纸片上,一个给内厨,一个给客人。 然后按号给饭。 客人们觉得这种形式很新颖,都稀奇地瞪着眼睛等着叫号。 中午的五十碗卖完了,有人还在往里面进,韩玉兰忙解释:“五十碗定完了,没有材料了。” 进的人说:“匀匀不就匀出来了吗?” 韩玉兰微笑道:“那都没味了,不好吃,我们要把好质量关的。客官明天早点来。” 进的人只好悻悻地出去了。 这样每天五十碗,二嫂就不懂了,首先发问:“小妹,客人来这么多,为什么不多做点呢?” “这还没开业呢,先让他们饿着点,这叫‘饥饿销售’。”韩玉兰故作玄虚地眨眨眼。 二嫂也不知“饥饿销售”是什么意思,嘴里嘀咕着,待以后慢慢就知道了,老是问有点丢人。 试营三天,吊足了吃客的胃口,也调整了一些不足的地方。 第三天初八,辰时半(8点)开业大吉。 先是强强爹运过来两个大瓷瓶,放在两边,众人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好看? 接着是“鑫福来酒楼”送了大匾到门口,上写着“福运鸿昌”,可能是书法大家的手笔,上面还有落款和红印。 巳时整,柱儿放起了鞭炮,人们都围了过来,不知道的人问“这是又开一家饭店?” “是什么面,昨天吃了,很好吃的。” 左右店铺的邻居都出来观看,小孩有的还大胆地捡哑炮。 韩玉兰和柱儿搬梯把门头上匾额的红绸给拿下来,大家才看清上面的字,并念出来。 “羊肉荞麦饸饹店。” “饸饹面是什么面呀?” “不知道,要不咱去尝尝?” 这时韩玉兰开腔了。“各位父老乡亲,今天我们的‘羊肉荞麦饸饹店’开业了,为感谢大家,今天八折优惠!” 这时一个小孩子拿着个快板大声地说唱道:“荞面饸饹浇上羊肉汤,汤头辣子吃着分外香,面长均匀口感又筋道,汤鲜味美吃个净光光。” 喝口水又说起来:“饸饹面呀以前没见过,荞麦长在紫云山西坡,浇灌的是紫云山池河,面条筋道滑而又不濡,真材实料手工制作,羊肉大片辣香似火,一碗二碗吃着不错,再来一碗肯定乐合!” 有人听完伸出个大拇指:“说的真好!” 他又打起了快板:“不是光我说,好赖凭吃客。肉片大,羊汤鲜,吃了一碗当神仙。” “好,当神仙去!”大家热闹哄哄地涌向店堂。 韩子淼歇了一会儿,累死他了,昨天被他奶奶薅出来背他姑奶写的顺口溜,本来在学堂几天没回家了,一回来想休息一下的,谁知是这差事。 他本来想装懒不想干的,一看顺口溜,又一读,觉得好玩多了,都押韵,有趣啊,别说今天姑奶奶说还给他三十文工钱呢,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现在他也不觉得羞,越唱越有趣,越唱越有劲! 店堂里,几个孩子都来了,两个媳妇和老二也来了,有记号拿号的,有暂时当小二的,有负责凉菜的,柱儿是雷打不动地坐在架子上压饸饹面的。 尽管客人多,但服务人员有条不紊,安排得清楚明白。 韩玉兰招呼着强强爹和“鑫福来酒楼”的掌柜到雅间,村里的人没邀请,因为这也是娘家人的生意。 掌柜的说:“韩娘子真是能干,这个小吃食都能想出来。有本事,李某佩服之至!” 韩玉兰脸红了一下笑着答:“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这不是娘家二哥二嫂到我家吃面,说好吃让我出来开个店,我想我有那么多荞麦,不如做成面条试试,结果大家都说好吃,就开了这个小店。” 强强爹也说:“大姐是个有才能的人!” 韩玉兰哈哈笑起来,“啥才能,不都是糊口饭吗?” 这时子秋在外面叫起来:“奶奶,你看谁来了?” 韩玉兰站起来说:“他们一会儿就会把凉菜端上来,我去看看。” 出得门来看到是穿着督办所衣服的人,他们? 韩玉兰马上想到他们是不是找事的,事先忘了给他们上供,昨天还想到了,但又想自己的店只是一个小面店,别人怎么会看得上? 心里想着,她还得带着职业笑脸打招呼:“官爷,里面请!” 第83章 住手,没王法了 前边那个像头儿一样的抱拳祝贺:“祝贺老板,生意兴隆!” 韩玉兰放下了心,不是找事的。 那个人喜笑盈腮,“我是督办所的李正路,奉县令之命来庆贺老板开业大吉的。搬上来。”手一指,后边两个人抬了一个大匾额。 “谢谢,谢谢!”这可是个宝贝,它可是个靠山,吃饭的混混儿一看就害怕。她真的打心眼里高兴和感谢。 “里边给你们留的有位置,请!”韩玉兰说。 李正路一惊,然后就是一喜,接着手一摆,带着几个下属就到里边的雅间。 毕竟是小店,店堂简陋,饭食简单,又是在一个角落隔开的雅间,韩玉兰有点看不过去。不过这一顿大家还是吃得很饱。 头儿李正路临走还饭饱意足地说,简便又快捷,好吃又实惠,以后他们都是常客了。 韩玉兰也回以欢迎之至。 中午的饭时已过,顾客稀稀拉拉没几人了,大家开始吃饭,饭是王亚芬做的,大家都吃得清爽可口,这几天吃饸饹都吃腻了。 吃完饭,韩玉兰简单地说了说今天的收入。买多少东西,花多少钱,加上大家的工钱,暂时都按三十文算,然后是卖了多少碗,扣除那些钱,让子秋算。子秋一下子就说出了今天净赚二十一两三钱。 算账是家里每人都会的,且是列表式的,这样大家一目了然。 晚饭时理应还有生意,但是大家太累,以后天长日久,细水长流的。所以就让大家回去了。 只留柱儿两口子住在后院那个屋里,店堂里还有两个雅间暂时住住人还是可以的。 开业第二天,二哥二嫂和大嫂很早就到韩玉兰家,他们又带上子秋一块去了镇上。 在镇上路边摊简单地吃了一些早餐,就去了店里。 柱儿二口子已经把昨天记下的鲜肉和鲜菜买回来了,她们就开始择的择,洗的洗,收拾停当,一些早饭吃晚的客人就来了。 “哎呀,昨天人太多了,只闻香,没吃味,今天早早地来,能吃一碗特鲜的。”客人一来就嚷起来,“早上都没吃饭,已经饿了,快点啊。” 韩玉兰笑着说:“你这是第一个,一般我们压一次是十多碗,不攒够是不压的,不过今天你是特例,先给你压。”说着喊起了柱儿。 “柱儿,他是第一个,是没吃早饭就来的,先压吧,先准备十碗的量,一会儿还会有人早来。” 韩柱压面,韩玉兰写号收钱。 “开业三天八折,第四天恢复原价十六文。”说着把找的零钱递给客人,“今天还是十三文。” “老板,开始做了没?”又一个上门。 韩玉兰笑着应:“开始了,你是第二个。” 就这样陆陆续续的,人越来越多,这一天就又忙了起来。 由于事先准备充分,所以干起来也有条不紊,顺顺利利。 下午回去前,子秋又把账念了一遍,比昨天赚得还多了二两,大家都很高兴。 连着去了几天,生意走向了正轨,该放手了。 突然店里来了一个油腻大叔,腆着大肚腩,呲着大黄牙,还用一个小棍儿在剔着牙。 还没坐下就问:“你们这儿谁是老板?” 一看就是想找事的,几个女的都在厨房不敢出来,韩玉兰笑着说:“我是,客人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不敢,我就是看看你们交多少保护费。”说着在店里转着圈地看。 子秋见来者不善,就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韩玉兰脸沉下来了,“保护……费?那倒不用了,我们是正经的生意,上交的有税费,有督办所保护的。” 那人一听不上套,剔牙的小棍儿一扔,立马现出满脸块块饱绽的横肉:“督办所是督办所的,我的是我的,这一片归我管。” 说着伸出手:“你们店生意好,一个月二两银子。”然后下巴一翘,进来两个拿着大棍子的喽啰。 “也不打听一下我是谁,不给的话我就砸!”顺势又把脸翘到天上,只留鼻孔蔑视着人。 韩玉兰看着那像长颈鹿似的黑脖子说:“哟,你是谁,我听听再说给你多少钱。” 旁边一个喽啰把脸扭到县城的方向说:“我家张爷是县太爷的大舅哥,在这一片谁不知道,乖乖地交出保护费,保你正常做生意,否则……” “否则什么,否则不让我做?” “对,否则把你这个店砸得稀巴烂!”张爷更嚣张了。 韩玉兰瞬间对县令鄙视了,但还是若无其事地笑笑说:“不可能吧,没听说紫云镇有县令的大舅哥啊?” “少啰嗦,每月二两,给不给,不给就砸店!”张爷显然没耐性了。 韩玉兰心想,子秋还不带人来,时间好像拖不下去了。心里急但嘴上还是说着:“我们小店开起来多么难,你还想剥一层,难道大盛国没有律法了吗?” 那些人已经开始砸桌椅了。 二哥和柱儿也出来了,“住手,没王法了!”二哥拿着一个大勺子就过来了。 喽啰一看还有人反抗,拿着棍子转身抡起来,一下子甩到二哥腰上,二哥“嗷”的一声倒下了。 “二哥,二哥!” “二叔,二叔!” 张爷一看要出人命,事情闹大了,“走,改天再来,反正这保护费一定得交!” 嘴硬心虚地要带着人走。 “上哪里走,可找到你们了!”是督办所头儿李正路的声音。 张爷一看是督办所的李正路,忙改成笑脸说:“是李爷啊?我们听说这里的饭好吃,也来蹭点饭!” 李正路看着眼前的烂桌坏椅,指着说:“这是蹭饭的还是蹭椅的?” 张爷看反驳不了,不过有妹夫的后台也不怕,就摸着脖子说:“蹭椅蹭……” “抓起来,残害百姓的蛀虫!”张爷“椅”字还没说完,李正路身边的小督办就一把抓起桌上的抹布塞进他嘴里。 柱儿也找来绳子给了小督办。 李正路看着一群人围着一个老头在喊,忙说:“快送医馆。”就带人走了。 韩玉兰第一时间也是想送医馆,但马上想到她的大哥,就叫二嫂端温水。 水一来她背过身用意念催动着灵水快来,一会儿转回身喂给二哥。 二哥腰正痛着的,喝完水忽然来了一股热流掩盖了疼痛。 柱儿就背着他去医馆,他在背上说:“不是很痛了,你放我下来走吧。” 柱儿坚持。 第84章 小姑娘,真机灵 一行人到了医馆,就找大夫。 赵大夫一见到韩玉兰,心里就高兴,但还是紧张地说:“这是咋了?快快,放到那边床上。” “我二哥被人打了,你看看,这里,腰部。”她突然想到开业那天没得邀请赵大夫,有点讪讪地说。 赵大夫检查了一番,按着二哥的每个部位问:“这儿疼不疼?” “不疼。” “这里?” “不疼。” 赵大夫抬起头对韩玉兰说:“问题不大,回去歇歇就行,我再开点活血散淤的药。” 二哥也说:“是勺子挡了一下,轻多了。” 然后又是柱儿背着二叔儿往回走。 临走的时候赵大夫对韩玉兰说,“听说你手里有牛黄,脱手了没?” 韩玉兰笑笑,问:“你咋知道的?” “嗐,医界都知,但不知是你这里,太大拿不下。” 韩玉兰笑笑说:“我得走了,改天再聊。” 回避了这件事,扶着二哥就离开了。 回到了店里,大嫂她们已经把砸烂的桌椅换掉,打扫干净了。 都过来询问怎么样?二哥摆摆手说无事,让她们不要担心。 韩玉兰笑着对子秋说:“这次多亏了子秋机灵,跑去督办所叫人了。” 子秋娇羞地笑着答:“奶奶不是说了,遇事要冷静,多想对策。” “你能想到找督办所就很好了,我都想不起。”大舅奶不知是衬托子秋的聪明还是真这样想的,把子秋高兴地像吃蜜了一样。 二嫂想着相公没事了,也笑起来:“看起来,我们真是老了,脑子都赶不上小孩了。” 柱儿媳妇也说:“看起来,有点文化就是不一样,你看子秋算账多快,咱们一天都磨拢不出的她一下就说出来了。” 大嫂听懂了,这是儿媳想让她女儿学习,就道:“咱要有条件也让几个孙女学学算账,哪怕学几个字认识自己名字也行,总归不是睁眼瞎了。” 二嫂点点头:“等挣点钱再说,女孩也要有本事的,你看咱小妹。” 大家一致地点头微笑。 傍晚的时候,督头李正路来了。 他说那个姓张的送到了县衙,被打了二十板子扔到牢里了。 韩玉兰说:“他不是县令的大舅哥吗?” “嗐,县令也是受害者,估计这次这个地痞是出不来了。” “呃?县令怎么也是受害者?” “说来话长,这一家也不是个安生的。” 然后李正路嘟嘟嘟嘟地把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全给嘟噜出来 。 原来这个张家是县郊的一个庄子上的,一家子好吃懒做,好逸恶劳且偷东摸西,骄横跋扈,小错不断,大错不犯,父子都坐过几次牢了,什么也不怕了。 但只是坐一次得受一次罪,且损失较大,就想出个门儿。 他纠结了几个混混儿,出钱侦探县令的出行。 一次有消息称县令到一个镇上视察,回来较晚,他们就埋伏在山弯处。 这边蒙脸一劫,掳走县令,那边父女出动,救了县令,且女子脱下衣服包住县令,躲过了蒙脸人的追踪。 不得已县令只得纳了那女儿为妾,这边父子才走上了“康庄大道”。 他们也知道做的事不光彩,不在县上玩,专跑各个乡镇骗人骗钱。 刚开始打着县令的旗号也骗了不少钱,后来传到县令那里,县令就开始调查。 夫人也通过内宅手段查到了他们骗婚找靠山,想发家致富的罪证。 这次正好,把他们一网打尽,送进了大牢,休了小妾。 然后督头李正路拿出了10两银子,道:“这是砸坏你们桌椅的赔偿和伤者的医治费。” 韩玉兰接了过来,又拿出二两递给他:“这是兄弟们的喝茶费,去到县上的路费。” 看他不接,又说:“拿着吧,这次要不是你们来的及时,我这店里不知会毁坏到何种程度。” 李正路接了过来:“那谢谢理解和支持!”然后回头来找,“那个小姑娘呢,真机灵,要不是她直接找到我,还得耽误时间呢。” 韩玉兰说:“那是我孙女,子秋,谢谢你叔叔!” 张子秋从厨房出来大方地说:“谢谢叔叔!” “你孙女真不简单,长大了可是有本事的。”李正路夸奖道。 “是的,我也不谦虚,现在店里的账都是她算的,今天她舅奶还夸她,大家一天才能算出的账她一会就算好了。”韩玉兰也毫不讳言地夸起来。 子秋不好意思地站在她身后拽着衣襟:“奶奶……” 韩玉兰笑起来:“实话实说嘛,今天要不是你机灵跑得快,咱店里还不成什么样子哩!” 天也晚了,李正路要回去。 韩玉兰挽留说:“吃完饭再走吧。” “这也不是中午,你们晚饭还是饸饹吗?你们店里的这个饸饹真是好吃。” “哈,晚上还真没有,明天中午你们所里人都过来,我请客谢你们的。”韩玉兰尴尬地说。 “好,我记住了,明天安排好位置。” “一定。” 李正路走后,大嫂几人也把晚饭做好了,吃完后柱儿媳妇让他们早点回去,剩余的她来收拾。 人多上坡,他们几个走路回去,说消消食,骡车上只有二哥躺着。回到家后又给二哥提了点灵泉水,才让李清安把他们送走。 充实又烦乱的一天又过去了。 本想给学子们上课,看起来饸饹店没走上正轨她是上不成课了。 翌日。 二哥来不成了。 大嫂、二嫂和她的儿媳妇早早地来了,这里就是他们的一站。 韩玉兰只得喊起子秋又一块去镇上。 在外边小摊上吃了早餐,又给柱儿两口子带点,就步行去了店里。 看到柱儿两口没有买齐的东西就又去集市上购买。 中午的时候,果然李正路带着他的属下来了,韩玉兰他们先把荤素凉菜端上去,柱儿就开始压面。 当他们吃得满头大汗时,韩玉兰突然拍头,哎呀,忘了,请人吃饭是要有酒水的,赶紧找李清安。 此时李清安已经走了,他一般是把他们送到店里就返回,家里还有很多事情。 虽说家里离镇上不远,但家里人多,拾掇个菜地,买个菜肉,在厨房给媳妇打个下手什么的,整天也是忙忙碌碌,根本没想到买酒这些事。 第85章 穷家有愁,富家有忧 “子秋,你去强强家买点酒,快点啊。” “好的,奶奶。”子秋接过奶奶给的钱就一溜烟地跑走了。 一会儿酒回来了,韩玉兰忙给他们倒酒,李正路喜欢的揉揉子秋的头说:“小秋是吧?这孩子真好,机灵又勤快,好孩子啊!” 然后又给韩玉兰摆摆手,”我们下午还要忙,喝多了耽误事,大婶,不用倒了。” 韩玉兰歉疚地说:“哪有请人吃饭没有酒的?我这店里也得上酒了。” 那些督办们也附和着说:“对,对,无酒不成席嘛!” 被他们的头儿翻了一顿白眼。 知道说错话了,他们都缩缩脖子,伸伸舌头笑起来。 韩玉兰看着他们也随之笑了起来,他们的关系还挺好的。 正说笑间,“鑫福来酒楼”的掌柜来了,后面跟着东家。 韩玉兰一见,简直热泪盈眶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东家! 掌柜的也和李正路认识,互相打着招呼,坐进了雅间。 他们虽是政商关系,联系密切,但在此时也不能过多闲扯。 李正路他们刚好吃完了饭,说下午还有公干,就叫上他的属下离开了。 二嫂很有眼色地来收拾了碗筷,并倒了几杯茶端过来。 陈子康来了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在京城有点事给绊住了,没有及时地回来算账。”他随手拿出了一本账册,“你看看,这次除了……” 韩玉兰把账册推过去摆摆手,“不用说了,东家,我相信你,你辛苦了!” 此话一出,陈子康眼睛红了,只想掉泪。在京城做生意真容易也真难,要不是还有点家世,他可就坐不到这儿了。 “啥也不说了,既然相信我,这是分红,一共是一万六千两。”他把银票推到韩玉兰面前。 韩玉兰也很知足地捏起几张递过去:“这是辛苦费,我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暴利面前定有狂徒’。高利润必伴着高风险啊!” 陈子康猛不丁地握着她的手,激动道:“大娘说得太对了!谢谢大娘的理解。”然后看着他的手,一下子放开了,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韩玉兰毕竟年纪大了,也不在乎,反过来拍了拍他的手说:“东家,不,孩子,在外一切以安全为主,钱是为人服务的,没了人什么也没了。” 陈子康凄楚地点了点头。 在相互推攘下,陈子康接了过去。 韩玉兰看他心里不舒服,在收好钱后马上喊人重新端上饸饹面。 他们本来是吃过饭来的,但一看肉、菜、面油晃晃的,顿时又有了食欲, 嗦起了面。 吃了半碗,韩玉兰叫停:“吃的多了不舒服,改天再吃。”饸饹面刚吃前半碗特别好吃,后半碗吃饱了就会觉得油腻,当然饿的话,吃完还想舔碗呢。 放下筷子,韩玉兰问起李寒智的事情。 陈子康先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说起来:“舅舅这次也气狠了,关系到子嗣问题他不会手软的,自从大表哥夭折后,他特别重视这方面。” “原来寒智还有一个哥哥啊?”韩玉兰问。 陈子康停了一会儿说:“是他大姨娘生的。舅母没过门时就夭折了。” 噢,那就不可能是李寒智的娘害的。 “大姨娘是他的青梅竹马,一儿一女,儿子两个月时,他考中了进士,被现在的舅母看中,想嫁他。 大姨娘不愿意,差点被休,儿子也疏于管理,病死了。 后来舅舅娶了舅母生了寒智。 为了孩子,他又娶了几房小妾,又生了几个儿子女儿。 这次是他最小的一个孩子,还在娘胎里就掉了,矛头指向了舅母。 所以舅母被禁足,寒智在学堂不能外出。” 大宅内斗不会这么简单吧。 韩玉兰想了想自己的目的说:“我本想租你舅母的门面,或者和你舅母合作,寒智说你舅母很高兴就是准备来的。” “我在家里等到现在,就是让你舅母来考察考察,那这……” “要不,我见她一下?拿着东西让她看一下?” 陈子康也很想接这个生意,但是想想他的家里,他拼死拼活,低三下四,操心劳肺地在外边受罪,家里的人用着他挣的钱还小看他,鄙视他,糟践他娘。 他有时都想脱离这个家庭,但他娘说一辈子了就是为了他,千万不要做傻事。 他可以积攒人脉,但不想再做无用功! 想到这儿,低声说:“行啊,后天我回府城,一块吧。” 韩玉兰求之不得,忙说:“好,我准备准备。” 送走陈子康和李掌柜,韩玉兰特别高兴,不只是得了这么多钱,主要是能见到合作对象。 不过想到知府夫人,寒智娘,又黯然神伤,心中不免流露出不忿和惋惜。 唉!穷人有穷人的愁,富人有富人的忧。 村中穷人吃不饱,穿不暖,每日为了生计奔波忙碌,从事着最辛苦、最繁重的体力劳动却依然难以摆脱贫困的枷锁。对生活的无力感和对未来的迷茫,如影随形,让他们的内心充满了忧愁。 而富人,看似拥有了一切,实则也有着自己的忧愁,财富带来了物质的充裕,却未必能带来心灵的满足,整天患得患失。他们在财富和权力的光环下,看不到自己,分不清真假,难以分辨身边的人是真心相待,还是另有所图。连自己都成了假的,他们的忧愁不比穷人少。 寒智娘如此,知府大人何尝不是如此! 穷愁富忧,人生百态! 回到家,她就开始准备一些土特产:什么干菜,什么别人送的腊肉,当然还有她空间里的新鲜瓜果。虽然不值钱,但主打一个少见。 又专门到厂里带了一百套牙具和一箱五十块肥皂。 第三天,她让李清安把饸饹店里的人送去后,回来又带上她和这些东西去了“鑫福来酒楼”,陈子康正在吃饭,见到她就让着吃饭。 韩玉兰他们彼此也熟悉了,遂摆摆手说:“你吃你吃,我在家吃过了。我给你也带了四十套,你每天早上用着试试。”说着让李清安拿出一个用竹子编的小箱子。 陈子康:“呃,刷牙的?” “嗯,比盐好用多了。” “好吧,那这多少钱?” “送你的,你呀,别老想着钱!”说完笑起来。穷时想钱,富时讲情。 吃完饭,收拾了一下,坐着东家的马车他们就一起去了府城。 第86章 我靠实力,你靠人脉 到了府城,陈子康就去府衙见了舅舅,说说京城里的形势和母亲的苦楚,最后一言以蔽之,居大不易! 李知府对京城也是望而却步,想跑动跑动去到京城晋升一级,又把控不了对自己利害的局面,想到妹妹为了他忍辱负重二十多年,还在苦坑里熬着,心里似万箭穿心。 最后只能问一句:“你刚才说的啥?一个老太婆想和你舅母做生意?不会是骗子吧?” “她是寒智救命恩人的娘,很有本事,办私塾,开厂子,咱们的冰生意就是她想起来的。”陈子康有点生气地激昂道。心想,什么骗子,舅舅当官当的已经这么谨慎了? “哦?还没得亲自感谢过人家呢!”他拍拍头。 陈子康这一点很看不上他舅舅,现在有钱有权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了,人家救了他儿子,他还置若罔闻,好像应该一样。不,好像救他儿子还是福气呢! 小妾倒是今儿娶一个明儿纳一个,左拥右抱的,享尽荣华富贵,为了自己的权钱降妻为妾,娶高门大户的丑女为妻,送自己的亲妹妹去给京城老侯爷当妾,为自己铺路。 心里千万蔑视,但嘴上还得恭维说:“舅舅真是平易近人,礼贤下士,老太婆肯定高兴万分。” “哈哈,给我戴高帽子吧,她人在哪里?” “就在外边,我想让她和舅母见见,看能不能合作做生意。” “那你带她去吧,我还有公事要办。” 他不想和乡村老太婆打交道。 韩玉兰在马车里等得都快睡着了,车夫才说:“公子出来了。” 韩玉兰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看到满脸笑容的陈子康。 “可以见了?”韩玉兰惊喜地问。 “嗯。” 韩玉兰伸了伸了坐麻的腿,“那咱走吧。” “嗯。” 车夫这才一甩鞭子,驾着马车向知府的家驶去。 其实也并不是很远,在富人区这边,离府衙是最近的。 到了门口,守门的认识知府的亲外甥,一下车就上前施礼,“公子来了,知府在衙门当值呢。” “找我舅母。” 公子一撩衣襟,就上了台阶,忽然想起韩玉兰,又回身扶着她从车上下来,一起上了台阶。 韩玉兰还没看到知府家大门是如何威武呢就进去了。 在陈公子的带领下直接到了门上写着“栖梧苑”的小院。 “舅母,舅母,我来了。”陈子康欢喜地叫着。看这表情 ,听这声音,他与舅母关系还是不错的。 “是康儿来了?”接着是两只胳膊抱住了陈子康,原来陈子康生来就不受家里待见,自小在舅舅家里住,舅母对他特别好。 “康儿,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舅母不忘问正事。 “我给你带了一个人来,是表弟救命恩人的娘。”陈子康说着回身挽过韩玉兰。 “这位大娘叫韩玉兰,她在家乡开厂子、办学堂,咱们的冰生意也是她试出来的。”他兴奋地介绍。 大眼一瞧,知府夫人确实黑胖矮,这时的她满脸堆笑,一笑遮百丑,只见她笑着过来握着韩玉兰的手:“韩大姐,我一接到智儿的信就想去,这不,家里又出了点事走不了了。让你久等了,真是抱歉!” 说着脸上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又羞于开言的样子。 韩玉兰拍了拍她的手,像大姐姐一样语重心长:“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没事,我等着你呢,这不我就来征求你的意见来了。” 几句话把知府夫人感动得无以为言,只觉得是知心姐姐来了呢。 “走,咱们屋里谈。”挽着韩玉兰的手就进屋,独留陈子康在院里风中凌乱。 他不甘寂寞地嚷道:“还有我呢,舅母。” 舅母回头嗔他一眼,“呿,让梅香沏茶!” 他只该去厨房叫梅香倒茶水。 茶还没端上,就听到屋里嘻笑晏晏。 陈子康正要进去,一个小孩突然窜过来,跑到屋里指着桌上的一把扇子霸气地道:“母亲,我要这个!” 这把扇子一看就是夫人正在用的,放到桌上了。陈子康走过来,拨拉他的手:“寒聪,那是你母亲正用的,去外面玩,这里有客人!” 李寒聪一看是他表哥,手腿扑腾起来:“表哥,我想要,我姨娘说今天太热,要是有把好看的扇子就好了。我知道我母亲这里有。” “不行,让你姨娘买去!”陈子康严肃地说。 夫人伸手想拿给他,有客人在,他要是闹起来就不好看了。“小孩家家,不懂事,给他吧,”脸色有点难为情,尴尬地笑笑。 “不行,舅母,这明显是给他姨娘拿的。”他这一解释,夫人尬红的脸要滴出血来。 陈子康巴掌一举,李寒聪哭嚷着跑了。 嘴里还骂着:“死表哥,死老太婆,我跟娘说打死你们。” 夫人怕韩玉兰听到,故意装咳大声说:“这是三儿子,他姨娘把他惯得没样儿,他爹还说几个儿子中就他懂事、听话又聪明!” 韩玉兰动了动脸上的肌肉勉强笑笑。 陈子康撇撇嘴不吭声。 韩玉兰想转换话题,突然想到带来的东西没拿过来。就说:“乡村野地也没什么好东西,我准备了点干菜腊肉让你换换口味。” 陈子康赶紧出去:“我咋也忘了呢!” “大姐,喝茶。”夫人一点架子也没有,根本不像个知府夫人。 “你也喝。”正说着,陈子康和车夫就抱着东西回来了。 韩玉兰忙蹲下介绍,这个干菜是什么,那个是什么。最后拿出了肥皂和牙具。 “这才是咱们今天要着重谈的东西。”然后让梅香端来点水,拿个盆过来。 “肥皂我就不用试了吧?” “嗯,大家现在用的就是这个。” “好,你看这,是洁牙的,这个是牙刷,小罐里的是牙膏。”韩玉兰说着演示起来,“不光干净,还有香甜味,你们试试。” 一时屋里响起一片唰唰声和洗涮声。 然后是个个呲着牙,对比谁的牙白,接着是呼气,连气都是清香的。 一个声音随着呼气出来了 :“我要做,我要合作!” 这个带点娇嗔的声音一出,其他人都退出去了,知道这是夫人要谈正事了。 “好,我本想不合作的话,我就租你的铺子哩。”韩玉兰笑着说。 夫人也真诚地笑起来,“大姐,不瞒你说,当时儿子来信一说,我就想参与了,现在一试这么好,我更要参加了。” “你说,咱们咋合作?”她有点急不可待了。 “咋合作?”韩玉兰摸着头考虑,以前老说合作,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件事。 “你说!”她把球给扔回来了。 夫人想了想说:“东西什么的都是你的,我就出个地方卖一卖,相当于进你的货,咱们三七分吧?”说完又摇了摇头说,“不行,太多了,二八分吧!” 韩玉兰听了寒智娘的话,觉得她很实诚,是个靠谱的合作者,不像个斤斤计较的奸商,难怪他儿子老说她不会做生意,铺子不少,挣钱的不多。 她考虑了一下说:“我本想咱们五五分成的,但是听你刚才的分析,也在理,我不会让你吃亏,销售这一块你全权负责,我出主意和方法。咱们四六分,你四我六,你看行吗?” “太多了,大姐,我没出啥力呀!”她好像对亲姐姐说的一样。 “销售这一块也很难,牙具咱全大盛朝都没有,定价肯定贵,还都是与贵人们打交道的,有些人和事我是玩不转的。说白了,就是我靠实力,你靠人脉!”韩玉兰直截了当地点明,她发觉对方不善动脑子。 “噢,你这样说也是啊,跟她们打交道也是得玩……”她指了指脑袋。 两人相互看下笑起来。 第87章 一把好牌让她打得稀巴烂 合作达成,写协议。 叫来了陈子康。 陈子康是这方面的老手,问清合作的条条款款,一蹴而就。 双方按了手印,改天送到衙门。 这时候她应该带着韩玉兰去看看她的铺子的,但她还想着禁足这件事,说:“我可能去不了,我、我被……” 陈子康立马醒悟道:“我已给舅舅说过,他知道这回事。” 寒智娘这才出了一口气,带着他们去了府中心的铺子。 “府城我有四个铺子,你看看哪个行就用哪个。” “好,看中后咱们还得装修,肥皀就不用摆了,到京城再合在一处卖。” 陈子康瞪大了眼睛,还有肥皀,他可是知道肥皀卖的有多红火,但自己现在要掺一脚是不是晚了? 一路上,寒智娘不好意思又喋喋不休地诉说着她被冤枉的事情。 她说她相信相公是相信她的,要不就会休了她。 她说大姨娘始终对她存着敌意,她儿子死了,后来不又生了个儿子?这一次就她说得最厉害,简直让她没翻身之力。 又说最小的小妾是抢来的,也许不想要孩子,或是想玩几年里。 其他的姨娘们都是在看笑话,有的还时不时地帮倒忙,还以为她看不出来呢! 相公的姨娘小妾们都受着她的恩惠,要啥给啥,缺啥拿啥,怎么还这样不知足呢? 走一路说一路,到最后还有点沾沾自喜,她知道那些女人们羡慕嫉妒恨她但又没办法她,相公对她好,相信她就够了。 韩玉兰简直无语了,心想这个恋爱脑你真是生得好啊! 不知苦中苦,一直人上人。整日甜中甜,不知有坑陷。 可是一旦失去了优势,那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先看了府中心的铺子,是个卖绸缎布匹成衣的二层小楼,掌柜的整理的干净利索有条理,楼上是绸缎和成衣,一楼左边高档衣料,右边是粗棉麻布类。 小二忙着倒茶,韩玉兰摆摆手就带着他们出去了。 “这个地方很好,很适合布庄的生意,别动了。”韩玉兰提建议。 寒智娘发愁道:“但是这个店也不赚多少钱啊!” “那可能是销售方法不对,以后我想想办法。” 寒智娘带着星星眼抿着嘴笑:“太好了,拜托大姐了!” 韩玉兰笑笑随他们到其它铺子瞧瞧。 最终选定一个不算偏僻的杂货铺,是十字路口往一般中产区的拐角。 说起来这个杂货铺卖的东西可真叫杂,顶端的,低级的啥都有,而且摆设也杂,没个章程。 但是特点就是大,韩玉兰计划辟出一块专一卖牙具,它本来也是属于杂货的,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贵人们出入,东边再开一个豪华的门面就行了。 寒智娘还有点肉疼,这个铺子每年还是交上来最多的,家里大部分花销都是靠这个铺子。 “怎么了,是不是这个铺子收益好?” 寒智娘点点头。 “那说明掌柜的有两把刷子,是个有本事的,咱们装修完还让他干。” 寒智娘又点了点头。 确定了铺子,装修就让寒智娘负责了。 晚上已是回不去了,就考虑装修方案吧。 回府后,韩玉兰就住在寒智娘的栖梧苑。 陈子康就回到自己的家了,他虽说家在京城,但常年在外,在哪个地方他都偷偷购有房产。 吃过晚饭,她们就商量着怎么装修,修成什么样子,又对大门外观进行了改动。 寒智娘对她别具一格的设计十分赞赏,很佩服她这方面的才能。 以至于晚上睡觉时也要求和她住在一块。 “那不行啊,知府大人来了怎么办?”韩玉兰开玩笑地说。 寒智娘黯然神伤,撅着嘴说:“不瞒你说,大姐,他多少年都没来过栖梧苑了,就是要钱也是让小厮来找我。”说着就呜呜起来。 她是有苦无人说无人诉,家里人多都是想要她的钱,她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但有什么办法,她喜欢李承安,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但是心里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埋怨和不甘!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漂亮,那怪她吗?她的祖辈都是以打仗为主的粗野之人,祖父给老皇帝镇守北疆,打败了多次北狄来犯。皇帝封他为定北侯,后来父亲世袭,母亲也是北方的将门之女,自小舞棍弄棒,偏偏她,遗传他们的丑陋但没有遗传他们的彪悍,生性率真纯良,不愁吃喝,善良过分到懦弱。 逮着一个可倾诉的人可劲地哭述,韩玉兰也是无奈了,起了一手好牌让她打的稀巴烂。 哭着哭着没音了,也算没救了,这心咋没……了?还是心大? 韩玉兰心里吐槽着吐槽着也进入了梦乡…… 次日,韩玉兰就在准备走的时候,知府的随从来了。 她让寒智娘领着韩玉兰去见他。 韩玉兰觉得可笑! 且不说自己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就是他夫人的客人他也要亲自关照问候一下吧,居然去见他? 好吧,人家是官,她是民。 那边他夫人正高兴的欢天喜地的,又是抿头发又是整衣服,可能觉得相公把她从禁足中解救出来了吧。 还一边兴奋地向随从打听相公的饮食如何。韩玉兰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跟在后头。 到了李知府所在的厅堂,韩玉兰略施一礼,道:“见过知府,叨扰了!” 李承安一见,正喝水的手差点把茶水都抖出来,好像是吓一跳。 其实是意外,太意外了!这哪是乡村农妇啊,也不是什么老太婆,外甥误我啊! 只见这妇人一身周正的衣服,不华丽也不清素,配着雅淡的头饰,平静又睿智的目光格外的有气质,这完全是个有知识的文化人啊! 和他那些妖冶艳丽,搔首弄姿的女人们不同,这是一个清新脱俗另类的存在! “说哪里话,本该带着犬子去谢谢你们的,哎呀,我就是脱不开身,事情太多了!”他把杯子递给了他的夫人,指着四方凳说:“坐,坐。” 韩玉兰不想和他多说话,就推辞说:“不坐了,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事情也基本办完了,我该走了。” 他这才站起来,“贱内的事情她知道我是不管的,有什么事直接找她,处理不了的给我说。” “好的,那我告辞了!”只要有他这句话,即使他不出面,光名头罩着就不会出什么事。 这次他送出了门,还一再地说,有什么事来找他。 第88章 一个老夫子来了 寒智娘叫来了自家的马车,把一些要送给韩玉兰的礼物都搬上了车。 韩玉兰推辞一番成效不大,也就随她了。 顺手把昨天画的装修图拿出来,指着说:“早上醒来,我觉得这个地方不合适,想给你说,也没时间了。你看看能不能这样。” 寒智娘看了看,“挺好的。”接过来递给了梅香。 “我过几天再来,直接到店里,这几天你按照图纸找人修就行。” 韩玉兰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 寒智娘不相处不知道,谁知这么善良,天真又可爱,像个小孩子的心性。一点也没有知府夫人的高冷和心机。 寒智娘这时有点难为情地低下头,不敢说,韩玉兰看出她心中的顾虑接着说:“禁足不怕,就说为了赚钱你要出去办事!” 寒智娘又点点头,对她依依不舍。 回来的路上,韩玉兰在想,人啊,不能“等”、“靠”,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宠爱她的父母去了,她爱的相公又这个样,留着她地位和性命已经不错了,如果自己不立起来,连她儿子都可能会遭殃。 一路顺畅地到了家,车夫帮着卸车,韩玉兰一看竟然有那么多好东西,有两匹绸缎,四匹粗布,还有许多碎布头,这好像是她的布庄昨天送来的。 另外还有糕点之类的小吃。 她这一趟好像是去打秋风的,羞赧极了。 回头让大虎领人到堂屋歇一会儿,喝点水。 车夫笑着掂出了自己的水壶说:“老夫有,车上经常备着呢!” “那坐屋里歇一会儿吧。”韩玉兰热情地招待。 车夫却说怕天晚了,他坐在车上也不累,经常这样了。 韩玉兰只好又让大虎和小翠抓了几只野鸡和野兔,她又在空间摘了一篮子水果和一些新鲜蔬菜,放到马车上才让车夫离去。 这两天在陌生的地方跑来跑去,心力交瘁到自己屋里躺下休息一会吧。 可张铃和张锦又过来了,看着他们娘那疲惫的样子不忍开口。 最后还是张锦说:“娘,县师爷介绍一个老夫子过来了,说是京城的。” “想到咱们私塾教书,还带了妻子和孙子孙女。”张铃也接道。 “什么情况?”韩玉兰猛地起了床,坐起来。 张铃一只手捏着嘴好像想咳又咳不出来的样子,声音嘶啦低沉:“好像他在京城因和他人观点不合,得罪了人,儿子儿媳都没了,没办法只得带着一家四处流浪,到了咱县,有人听说他有学问就推荐给师爷。” 韩玉兰看看他说:“师爷就推荐到咱这里来了?” 两个儿子都点了点头。 “那吃完饭,我见见他们吧。”韩玉兰有气无力地说。 突然又直起来问道:“啥时候来的?别人知道吗?在哪吃的饭?”她多少有点担心。 张锦看着他哥,像在问他娘有这么紧张吗?张铃一一回答。 韩玉兰摆了摆手让他们走了,她得休息好,重又躺在床上,伸展四肢,脑子放空。 晚饭时,子秋来了,叫道:“奶,起来吃饭吧,你下午回来了?府城很好玩吗?” 韩玉兰睁开了眼,天已经昏暗了。 吃力地坐起来,“奶哪是去玩的啊,府城有几条大街奶都不知道。奶是去办正事去了,也没时间给你们买礼物!” “我都这么大了,要什么礼物!”说着搀扶着奶奶走了出来。 用完饭,张铃带着娘到了后院,“我当时想把他们带到东院来着,可是想想那一家有点来路不明,还是暂居后院吧。就把他们安置在了过去大虎住过的房里”。 “嗯,你考虑得很周全。是得这样,万事小心没大差,谨慎点安全。” 张铃得到娘的认可,嘴角不由得翘起来。 他们到后院的时候,小翠已经把饭菜端过来了。 自从家里有了下人,韩玉兰就给他们分拨粮食和蔬菜,李清安一家和做工的以及学子们在一块吃;大虎、张绘他们三人在后院吃。 一见主家来了,他们都站了起来,韩玉兰忙抬手按了按:“你们吃,我找夫子问点事,你们先吃,我到院子里转转。” 然后就出来到了院子里,闻着周围的花香,甚是满意,这些都是张绘和小翠种的草本小花草。 等到来年春天,她该准备点好的花木,比如桃树、葡萄以及一些月季花。再搭个葡萄架和紫藤架。以后后院就成了个小花园了。 吃完饭,三人都陆续地出来。大虎走到跟前说:“娘,我去倒点水吧?” “不用,都是刚吃过饭。” 他便顺手递过来几个凳子就出去了。 初步印象,夫子一家不错:穿着还可以,起码没有补丁。看着夫子老两口也是一脸正气,很有文化素养,虽然年纪大了,显得苍老,但有股文人气质。两个孩子倒也有精神,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们。 韩玉兰打招呼道:“老先生好啊,我叫韩玉兰,是家里当家的。听犬子说,你们是京城人士,国子监夫子,想到此处体恤民情,偏安一居。” 夫子看看自己这风尘仆仆的装束,笑笑,“我叫侯承哲,今年五十八了。原是国子监的夫子,我呢,有点耿直,不愿为五斗米折腰,和其他夫子因为政见不合,便被陷害。你看看这,弄得家破人亡,听说您办的有私塾,我就携家带口地来投奔!希望您能收留!” “什么投奔啊,收留啊,能请到您这大儒,我求之不得,很欢迎您加入!” “不过,我们这里的孩子基础都很差,还得您老多费心了。物质条件虽然艰苦,但自然环境还是可以的,有什么缺的少的给我和孩子们说。” “只要顺心,我什么都不怕。”用脑子吃饭的人一般都是这样想的。 “好。那这两个孩子?”韩玉兰看着这两个小孩。 “呃,这是我两个孙儿。孙女是大的叫侯贝贝,七岁;孙子是小的叫侯宝宝,五岁。他们的爹娘也因我而去了。”他红红的眼睛看着两个孙子。 又谈了一会儿,韩玉兰就站起来说,“那你们今晚先好好洗洗休息吧,明儿再说教课的事。” 出来后,韩玉兰特别高兴,正是想瞌睡里递个枕头,她不熟悉这个时代的科举制度,正想带着张锦出去以游学的名义寻找大儒呢。 真是有金手指好啊! 第89章 转一圈心下满意 回来后三人商议,让夫子教授甲丙班,两班可以时分时合。 聘用月钱是二十两,孙子孙女可以就近入学堂,就暂住在他们现在住的地方。 此时的甲班“三百千”已经学完,丙班才刚接触。全是些基础的知识,夫子教起来那是小菜一碟。 侯夫子十分满意。 于是他们便落脚到了这里。 他翻出自己随身带的旧书,让甲班的学子边抄书,边诵读,边学讲,边记忆。 张锦也转身为学子,边随甲班学习,边教乙丙班。 韩玉兰回来的几天里也时常去学堂教书,看各班进度。 乙班学子们边抄书边注音,从而加深记忆。 拼音都已掌握,张锦又到县里买了些“三百千”和大量的笔墨纸砚,花去了一百多两银子。 侯夫子呢,闲暇下来就拿着锄头、镰刀去荞麦地边儿种菜去了。 其实荒地东半部已经种上了各种越冬蔬菜,以备冬季学堂和厂子人员的吃菜。 两个厂子按步就班地进行着,两个杂货铺几乎是三天来拉一趟。 有的人很想亲自来和厂家签订合约,韩玉兰都婉拒说:“可以和他们两家谈,我们有合约的。” 牙具厂生产出的产品,不求数量只求质量,不做买卖只管库房堆积。 一天早上,她突发奇想坐着送大嫂他们的车来到了镇上,想看看二弟家的包子摊。 看到一家人忙忙碌碌。包包子的手忙脚乱,吆喝的口干舌燥。整个集市上唱喝声此起彼伏,甚是热闹。 “生意还可以啊!”弟妹抬头一看,就站起来,“大嫂,吃个包子,豆沙馅的。” 韩玉兰忙示意她别站,“我只是看看,你们干你们的,又加了几样?” 燕儿擀着包子皮,笑嘻嘻地擦着脸说:“一共六样了,不敢再多了,多了顾不过来,就这我们还得换着包。” 大侄媳妇也说:“今天这六样,明天那六样,哪样卖得好了重做。”一看妯娌脸蛋上的面就指着笑起来。 燕儿也抹起来,谁知越抹越多,大家都哄笑起来,她也笑出了泪水。 婆婆赶忙拿出帕子笑着给她擦掉。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挣钱不多,图个乐呵!不再是头碰头恶语相向或白眼互翻,这是不是也叫幸福? 拿着侄媳妇给的包子就去了“羊肉荞麦饸饹店”。 店里大哥在看店,大早起吃饸饹的人不多,所以其他人随着骡车去了集市。 二哥的腰还没好利索,在家养着。 大哥就顶替着来了,他说这么大个店只有一个男的太少,他要镇店。 “还要镇店!”韩玉兰重复着他的话笑着进去转了转,很正常,很干净,就也坐下来和大哥聊天。 大哥说,你那荒地是不是怕荞麦重茬,不种了,我的地都种成荞麦,你二哥也都种。 韩玉兰说,可以。估计村民也有很多人要种,他们已经换走了不少荞麦种。 大哥说,没荞麦了,我们这个店就不好开了。 韩玉兰说,没事,明年的荞麦肯定比今年多。 大哥说,别说这荞麦面这样一做还挺好吃的。 韩玉兰说,不光好吃,还能治病。 大哥猛地站起来,“还治病,治什么病?” 韩玉兰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激动啥里。说道:“血液中有一种成份叫血糖,低了高了都会头晕,乏力,不舒服!” “啥?血里还有糖?那不是血很甜吗?”他咂咂嘴没尝过,谁会喝血啊。 韩玉兰笑笑,“我在书中看到,血是由很多成分组成,糖是其中一项,人吃的东西好了多了,这一项就会高,反之,就会低。” “吃这种荞麦多了,血糖就不会高,一般是富贵人家吃着好。”韩玉兰解释道。 “那你说我们吃这还不好了?瘦弱的人不能吃?”韩丙奎吃惊地说。 韩玉兰摇摇头,“也不是这样,瘦人也有得这病的,这还叫消渴病。” “啊,原来是消渴病,不敢吃,还是多吃?”他了悟,他知道消渴病,听说撒的尿都是甜的,吃的多还很瘦。 韩玉兰觉得笨死了,说了半天大哥一句就点到道上了,糖尿病。 “对,多吃,那叫糖尿病,它能治糖尿病。还可以……” 正聊着,一群人回来了 ,扛的扛,抬的抬,一窝蜂地涌进了店里。 接着就是忙碌的又一天,择菜,洗菜,切肉,煮肉,人多热闹,干着说着笑着,正应了别人总结的“累并快乐着”。 子秋也站到了她的账房位置开始翻账本。 羊肉捞出晾凉,切了一盆的时候,有吃客来了,一个,二个,慢慢地来多了。 柱儿开始压面,大家看着柱儿坐在杠子上很稀奇也很可笑,不熟悉的稀客围着锅台看,熟悉的常客习以为常,坐在最好的位置上等着。 然后是统一着装的“小二们”端出一碗碗像花一样的饸饹面,排在后面的人瞪着眼看,哈喇子都想流出来。 往后厨看,那是一溜的白大褂白帽子,内外两重天两样人,这是韩玉兰要求的让张绘给他们设计缝制的。 单服装韩玉兰和张绘就想了一天,加圆边的,绣商标的,什么料子,什么颜色,能不能加个荞麦花等等,一个工装设计得像一个大牌礼服那么考究。 所以,一进到店里,马上给人一种爽心悦目的感觉,吃着饭心里也是舒服的,谁不想来啊。 韩玉兰看着这种操作比她前世的饸饹店还要干净整洁,心里满意极了,凡事按自己的想法来了,自由、自在、自得其乐。 不是自己不会干,而是没有钻进去,一旦深入其中,也是会干好的。 她又转了转,店里人各就其位,没有什么她可帮忙的,便又吩咐了下午可以早点回去,还得用石磨磨荞麦的。 回去的时候她没有坐车,二三里路,走走,权当散步,天也不太热了,以前她早上锻炼还跑过二十里路呢,虽然上坡走得比较慢,但一路那秋收后的景象还是很美的。 放眼望去,蓝天白云,远处是蓝黄的天际,收回视线,近处是大片大片的黄土地,偶尔还有几块没有割掉玉米杆的玉米地,那路边的几棵野菜倒显得特别青翠,特别珍贵。 路上有行人,或单个、或几人,都快步地走过,还有几句匆匆路过之人留下的话语。 “亚芬这小妮子敢这样对我娘,我非把她撕了不可。” 第90章 韩玉兰出离愤怒了 “亚芬?自己的二儿媳。”韩玉兰思忖着,不觉加快了脚步。 亚芬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心还是好的,尽管之前有点懒,可现在也勤快起来了,又识字又会算账,虽说家里的人都会算账,但家里的账目让她负责,会不会出什么事吧! 进到西路口,就有个小辈媳妇催促她:“张婶,快点吧,好像是你媳妇她娘家人来了,来势汹汹,可能要吵架!” 不会吧,难道是真的,自做起生意来,她尽量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每个亲戚都来一个做工的来一个读书的。 到了家门口,已经围了许多村民,他们本就羡慕又眼红,但现在不是他们嫉妒的存在了,人家已经走远了,再不是以前都齐头并进的时候,已经歇了看笑话和讽刺的心了,一看到媳妇娘家来人吵架,八卦的心又上来了。 来的人那是个多,韩玉兰觉得没多大时候呀,刚才在她赏秋弄文,对着土黄菜绿一番感叹的时候,才约略是她们经过。 她没法挤过去,就在外边听一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是老几媳妇娘家啊?” “老二,说话的那个是她姐,那个,那个还有那个是她两个哥和嫂子,还有爹娘。” “这么多人是干啥的呀?” “别吭声,肯定比大戏好看。” 韩玉兰看了看这媳妇,是西头塔子媳妇,她平时对她还是不错的。 这时里边传来了声音:“你就这样对咱爹,越富越抠还说话不好听。” “咱爹可说了,每月的孝敬钱不给也得给,断亲,没门!” “家里的小子都来上学,难道爹娘白生养你了,呵,家里有钱了,就想上天了,不管爹娘了不说,连侄子们来上学都不行?” 又听到一个苍老的女音:“三妞啊,让你哥家的孩子们都来上学吧。” 这是亚芬她娘的声音。 她爹就比较粗暴:“不听就打,打死算了,没用的贱丫头!” “爹娘,你们说什么也不行,我娘说了,每个亲戚家来个做工的,再来一个读书的。”王亚芬据理力争。 “谁是你娘,你娘在这里呢!”老头不讲理的斥责。 周围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人心不足蛇吞象。” “是啊,我要出个这样的亲戚高兴还来不及呢,还想把所有的好处堆他家。又要钱又让他们孩子读书。” “问题是她闺女又不当家,是她婆婆当家的。” “他们好像是看着婆婆她娘家帮上光,开饸饹店做生意了,是不是也让她婆婆帮助呢?” “你这一说我想起了,是不是王亚芬让娘家来闹的?” “对,你看,娘家明知她不当家,闹闹也白闹,为啥还来,就是让她婆婆不好看呢,给她娘家找出路的。” 韩玉兰不想听这些闲言碎语了,就上前挤着说:“让让,让让。” 大家瞥见是她回来了,就自动地往外边挪。 亚芬娘家人一看她婆婆回来了,都不吭声了,只是一个劲儿看爹娘。 韩玉兰瞪了王亚芬一眼,然后朝亲家说:“亲家来了,屋里坐,亚芬,你咋都让他们站在院里呢?” “娘!”王亚芬委屈而又无奈地叫一声。 她爹马上开言,“你娘在这儿呢”,她娘赶紧拉住他。 “进屋,进屋。”韩玉兰伸出手让着。 这一进屋,外边的围观者就慢慢地散去了。 韩玉兰一进屋就坐到主位上,指着凳子让着亲家“坐,坐。” 然后叫小翠:“小翠,上茶。” 王亚芬的哥嫂姐们就站在门口,进也不是,站也不是,坐吧没凳子,十分尴尬。 韩玉兰和颜悦色地问:“亚芬回娘家又气着你们了,给我说,到了我家不只是我儿媳妇,也是我闺女,你想想,跟你们时间长,还是跟我生活的时间长?” 她娘哪见过现在这么有气场的韩玉兰,嗫嚅着不敢说话。 她爹强打精神说:“我们生养她十几年,她不得孝敬?还没说里,她说给过了,再要她说断亲!” 她爹恨不得把理由说充足,说充分。 韩玉兰笑笑说:“给了吧,亚芬,我每次年节礼道都给儿女们分配的有礼物,有交代。” “孩子们多,事情多,想到的我尽量公平公正,不管是媳妇娘家,还是闺女婆家我也是一视同仁。当初儿女相看时,我都特别注重这些,决不要奇葩家庭里的奇葩女奇葩男,亚芬既是他们自己相中的也是我相中的。我很高兴,想着一定当闺女看待。” “亚芬思想正道,积极向上,不贪心,不稀罕别人的东西,不多要婆家的也不多要娘家的,我真得感谢你们生养个好闺女。” “人是个有思想的人,生她的时候,她什么也不知,大人也不知她想不想来人世就强硬地把生下来,但是生了她咱就有了责任,把她养好,否则,上天也不会给我们赐子孙了。” 一听到这,她爹点点头,似乎是受教了, 知道是这个理就更说不出来。 “话说回来,在她混沌不知时咱把她生下来养起来,并不是剥削她让她不好过,若这样还不如不生,是吧?” 亚芬爹娘机械地点点头,又听着不对劲,什么叫还不如不生,要点东西就是剥削她? 正要开口反驳,只听韩玉兰又问:“亲家这兴师动众地来这么多人是弄啥里?”她说话尽量接地气点,不想拽文。 亚芬爹想,说了这么多云里雾里,不是不要给她找麻烦吗?看着儿媳们给他使眼色,他破上了。 闭着眼直截了当地说:“我们今天来有两件事,一是让亚芬每月给我们二老孝敬钱二两银子,然后是让她哥哥们的孩子和姐姐的孩子来读书。” “你几个孩子都是这样做的吗?”韩玉兰生气了。 亚芬爹梗着脖子道:“那会一样,亚芬现在不是有钱吗?有两个工厂和学堂!” 韩玉兰已经出离愤怒了:“那是我的!” 想屁呢,我说了半天原来是对牛弹琴,她站起来,谁也不看地走了。 亚芬爹还在后面说:“我们要的也不多,只要孩子们都来读书,亚芬每月给二两银子的孝敬钱……” 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一屋人面面相觑。都看着他爹。 她爹恼怒地一拍桌子,“不同意我们就不走了,就住在这儿吃在这儿!” 第91章 再不走就告官 兄弟们也开始担心起来,事情僵在这儿可不行啊,便纷纷埋怨起王亚芬来。 “三妞,这就是你嫁的好婆家?整天回来说你婆家这好那好,这点小事都办不了?” “哼,还是爹娘的好闺女呢!” “死妮子,这、这让你爹整得多没脸!我真是养了个无用的闺女,早知有今日,倒不如……”她娘也恨恨地抱怨。 听着娘家人一边倒地数落埋怨,恨不得把她给吃了,或者一指头捣到地底下,王亚芬彻底崩溃了,“嗷”的一声跑出了屋。 一盏茶功夫,王亚芬的弟弟和分到丙班的侄子王季背着包袱过来了。 “爹,我每月交给娘手里的钱没到你手里?我的月薪是一个铜板都没留,在这里管吃管住不要钱。你还想怎么着?”弟弟劈头盖脸地质问起爹来。 老大不愿意了:“你怎么说话里?还想斥责爹?” “给了钱就有了仗势。哼!”老二媳妇也皱着鼻子说。 老三家的儿子王季就发起了飙:“你们是想着我要考上秀才了吧?想逼着我回去?我没日没夜地读书,还不是为了我们王家?” “走吧,我也不考了!死在老王家这一窝里,反正脱生在老王家算我倒霉,还不如死了算了。” “走啊!你们是看着我没要束修不拿吃住占便宜了,也想来占,是吧?” 老大一巴掌打过来,嘴里恨恨地说:“谁想占便宜,这就是你读的书教你的?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这样跟爷奶说话呢!” 今天老三家没来,也没脸来,自个儿子还在这里读书呢。 老四没成亲,当时让他来做工就是让他赚点钱娶媳妇的。 亚芬爹看到这样子,双手捂住脸无言流泪,都说多子多福,这怎么成了多是多非,多灾多难啊! 当时安排这两人过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怎奈老大一家老二一家整天闹幺蛾子作妖。 今天更是听信了二儿媳和大女儿的话,说亲家母给她娘家开了一个什么饸饹店,天天人满为患,那是挣钱挣的手软。 他脑子一热就带着家人来了。 平时在村里这个架势就能把人给唬住,从没吃过亏,今天咋不灵了? 亚芬娘还愣在那儿呆若木鸡。 大姐在一旁不停地说:“你富了,帮帮亲戚又如何,不知道三妞咋想的。” 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在对着条几上的花瓶嘀咕:“这瓶挺好看,就是不实用。” “富人们也不知咋想的,要这花瓶干什么!” 这时,老四还在赌气地说:“走吧,爹,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我回去到县上打工去!就没人说了。走啊!走!” 整个屋里这两人在嚎叫,那几人在抱怨,还有些在沮丧地唉声叹气,媳妇们好像事不关己地看笑话。 老两口却难为的一下子老了十多岁。 韩大虎上完课回来了,走到门口说:“我是守门的,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不请自进就是贼。” “请你们出去,不出去的话我就告官了。” 老二一听来了精神,“去告吧!我们到我妹妹家走亲戚,还犯法了?”他来之后一直没说话,一直让他媳妇在前面说,想当老好人的。这时候觉得有理了就大声地吵嚷。 “不欢迎,家里没人,不经允许,鸠占鹊巢,即为偷。”韩大虎义正言辞。 老二顺手拿起一个小凳子就砸向了他,他可听妹妹说了,看门的是个练家子,自己不到跟前拿个凳子砸还是不吃亏的。 韩大虎手一伸就接住了凳子,反而放脚下咔嚓一下,凳子就啐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人家把你晾到这里,还用这个练家子来吓唬自己,你还能怎么办? 眼看着中午了,吃过饭再走吧,可是小翠进到厨房就在里边锁上了,他们刚才是看到的也听到了里面的锁门声。 韩大虎看着他们,手又一挥,“走吧,看在亲戚的面上,我和主家说说不追究你们了。” 亚芬爹站了起来,大家一看也都走出了门。 “哼,改天再来。”亚芬爹背着手先走了。 “哼,三妞,看你怎么回娘家!”大嫂说。 “哼……” 他们都哼着走了,有两个人在后面叫,“爹,我咋办?”,“爷,我咋办?” 二嫂看着他们:“哼,该咋办就咋办!” 不行,老三家儿子东西一放,就跑到他爷跟前,拽着他爷:“爷,我咋办?馆长让我跟着您回去。” “那你就回去!”他的气不打一处来。 像逼宫一样把主家逼得不能回去,他们还有脸回去吗?只能一脸埋怨生气地跟着大部队回家。 韩玉兰觉得这事不算完,回到家气呼呼的把王亚芬叫到屋里:“说说吧,怎么回事?” 王亚芬哭咧咧地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我大姐今天回去了,和二嫂一起撺掇的。 大姐给我说过几次想让她的两个儿子来读书,二嫂也说过,都被我拒绝了。谁知今天拉着爹娘一块用孝道来逼我!” “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韩玉兰阴沉着脸想听听有没有“试”字。 王亚芬哭天抹泪,“我说,不行,娘说亲戚们一家一个,都是亲人,拉扒一下公平。” “她们怎么说了?” “她们说家里孩子多,不试会行?” 果然是试探她的,韩玉兰气极反笑。想试探她的底线,哼,给她们脸了! 又想到村民说的话问:“你又给她们说什么话没有?” 王亚芬蓦地瞪大了眼,她是聪明的,一下子就听出玄妙,她摇着头哭得更是哽咽难鸣。有也不能说了,何况没有?! 她抬起右手伸出一指,指着天呜咽着说:“我发誓。” “好了,好了。以后少多嘴,谨言慎行。出去吧!”韩玉兰虽有点不太相信,但是是最亲的家人,不再追究。 王亚芬长出了一口气出去了。这一关过去了,张锋这一关呢,他可是老实人,她给家里戳下个这么大的窟窿,他心里没有刺吗? 果然,中午吃饭时,小翠把菜一一摆上后,没人伸手动筷。 都看着韩玉兰,张锋更是把头低到最下边,韩玉兰也不想说什么拿起筷子:“吃饭吧,今天的饭有点晚,都饿了,有事以后再说。” 大家这才开始拿起筷子,整顿饭吃得是鸦雀无声,沉闷至极。 张锋更是草草吃了几口就出去了。 这件事他知道的时候,娘已经过来了,拉着他不让他露面,当时他气得拳头狠狠地砸向墙壁,指尖都流出了血。 第92章 乱成一团的王家 下午大家都沉浸在这种气愤之中,尤其是子佑和子秋,外祖家这么奇葩,他们也跟着丢脸。 他们甚至怀疑是娘爱显摆,在外祖家炫耀了什么!才使外祖家羡慕、眼红。 晚上吃饭的时候,韩玉兰才发言:“现在咱们家不说是福裕了吧,但比以前强多了,周围就开始羡慕嫉妒恨。张二牛、隔壁那家不是这样吗?今天是亲戚,他们更有理由,打着亲情的旗号想分一杯羹,分就分吧,但是他们触及到了我们的利益,把我们推到风口浪尖上就不行了。” “今天这事,我不能同意,触及到了我的底线。对这些动辄要钱养他们的自私行为,我是不会姑息的。这是第一次,第二次我就要送官,咱们督办所和县衙不是没人。” “对于亲戚,虽然是亲人,但没生活在一起。感情再好,也抵不过现实。越是善良,被欺负的概率越高,碗米恩,担米仇,你长期给一个人好处,不要他归还,假以时日,他就赖上了你,认为你应该给他好处,万一哪天你不给了或者他又要多了你没给,就结仇了。好事做尽,必有灾殃!” “所以不要炫富 ,也不要哭穷,交往要有个界限,做事要有分寸。” “另外,镇上的饸饹店是股份制,大头是咱们的,谁去干一天有一天的工钱,跟咱们的工厂是一样,不是给谁开的。” 最后又毫不客气地要求了一下:“咱是一个家,一个整体,要团结一致才能赚到钱。如果谁吃里扒外,胳膊肘朝外拐,我决不姑息!” 没人吭声,只有她一人说。 “小富就这样,那大富呢?若过分善良不分你我,那我们永远都趴在这土地上喘气吧!” “吃饭吧,谁有什么想法和建议一会说说。” 大家都默不作声地吃起饭来。 晚上。 韩玉兰就把老二一家叫到她屋,说道:“估计这两天你娘家人还会来,而且还可能会……或者更会……,你们说怎么处理?” 子秋说:“把他们打出去,我们断亲。” 子佑说:“告官。” 亚芬只一个劲地哭泣。 张锋说:“娘,要不我去再说说咱家的情况?让他们理解?” 韩玉兰摇摇头。“那对于穷怕了的人来说不管用,说不定你也会回不来了。” “那咋办?”张锋也是气恨得抓挠自己的头发。 韩玉兰想了想征求王亚芬的意见:“亚芬,你最了解你家里的人,你说说?” “我也不知道。”王亚芬泪雨纷纷地哭着说。 “要不这样?…………”韩玉兰说出了自己的主意,最后强调大家要配合好。 大家这才如释重负地走出了屋,但还是心存疑惧。 他们走后韩玉兰气愤交加又激忿填膺,只好进入空间,喝了点灵泉水,吃了点瓜果,看着满眼的青枝绿叶,心里好受多了。 出来躺到床上,尽管不愿想这些事,但是还是多多少少影响到她,她也是特善良的人,吵架撒泼什么的自己也不擅长,这件事最后应该怎么处理,想着想着…… 回到了医院的病床上,好像爸妈也在跟前,嘴里叫着她的名字,手里拿着汤匙。她看着爸妈,心里有很多话要和爸妈说,“爸 妈,我没死,我穿越了,我遇到了一个问题咋解决啊?”就是张不开嘴,开不了言。 最后又昏昏噩噩地睡着了。 翌日。晴天。 大家的心情好了很多,各自按部就班的干着自己的事。 王亚芬娘家却似被乌云笼罩。 老四躺在床上哼啊嗐的,老三儿子则是摔盆砸碗,亚芬爹娘已经两顿没吃饭了,气得也不知道饥饿,看着大女儿给做的两碗糊糊一点食欲都没有,其他孩子则是看着糊糊眼馋得很。 老大老二一家回来就钻进自己屋里,谁做饭啊,粮箱的钥匙还在娘身上带着呢。 老三家虽然没去,但一看到好好读书的孩子都受连累被撵回来,也是气得在屋里指桑骂槐,想到堂屋质问公爹又不敢。 “不行,我还得把亚芬叫回来,不成的话就让她和张锋和离。”当爹的说道。 当娘的也是恨恨的,但想想女儿确实在那个家里不主事,回来了连饭都吃不上,家里又得平添一个人吃喝。 而且,女儿有钱了,还会偷偷给他们点,这是他们的希望。 于是就对老头说:“不能这样,张锋是好的,要不我们让他们分家,这样亚芬还可以照顾一下咱们家?” “那要不分家呢?况且这个家就是那个老妖婆子说了算,分家也不行。”大女儿走过来说。 “你都是嫁出去的妞了,泼出去的水,少掺和家里的事!”当爹的大声斥责她,“若不是你在这儿鼓捣,会出现这种事吗,你看看你弟弟你侄子现在成什么样了。” 这时老三媳妇也出来了,指着大姐就开骂:“早就嫁出去的女儿了,来搅和什么?你想让你儿子们读书你咋不直接去找亚芬,撺掇着全家人去,把我儿子和四弟给撺掇回来,你美了,啊?” “我怎么会知道他们这么不好说话呢?”大女儿也力争。 “好说话你怎不自己去求呢?”老三媳妇气极走上前来啪的一下,一巴掌甩在大姐脸上,“你算老几,让爹娘听你的话,我儿子马上要考秀才了,又不用老王家一文钱,你咋就这么坏呢?” 她突然灵机一动,急急地跑到二老跟前就跪下了,声泪俱下: “爹呀,你糊涂呀,当初你们搬指头数来数去就你这个孙子聪明,才力排众议让他去读书,又不让咱王家拿一文钱,而且你孙子也很知读书,嘴读烂了也不吭声,被挑到了丙班,你不是不知道的,马上要考秀才了呀?” 亚芬爹一愣,是啊,自己咋这么糊涂呀,亚芬就是一个金疙瘩,这是天上掉下来个金疙瘩呀,被他当作土坷垃砸啐了。 三媳妇还在哭诉:“要是指望咱们家,千代万代也培养不出一个有学问的人啊!我的爹啊,你想想啊!” “好了,你爹没死呢!”亚芬娘一声大吼,似关闭电门,所有人的小动作都静止了。 第93章 丑八怪长脑子了 亚芬爹闭眼思索了一会儿,摆了摆手,“你们该干嘛干嘛,我自有主张。”又指了指大女儿,“你也回去吧,不要肖想不该肖想的人和事。” 大女儿惊愕地抬头看了看她爹。 大家也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灶房和屋里的打砸也停止了声音。 大女儿看看自己,又看看周围注视着她的人,瞬间明白了,这是爹嫌恶了自己,放弃了自己。羞愤的拿起她来时带来的篮子,又不忘把自己拿来的菜和鸡蛋也装进去,气鼓鼓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亚芬爹闭着眼不理大女儿的反应,此时他像打了强心针一样有了精神,睁开眼招呼着三个媳妇做饭,他隔天要去亲家,老三媳妇说得对,为了孙子,他要把脸抹下来装进兜里去求亲家。 老三家盼着他第二天就去,他还是觉得太打脸了,哪有刚吵完就低头的,没个台阶下也太…… 经过了这一天的深思熟虑,痛定思痛,第三天他带着四儿子和孙子就去了张沟村。 可不巧的是韩玉兰没在家,她去了府城。 家里人都不敢作主,王亚芬更是冷着脸不怎么理他,他勉强吃完了中饭,想把孙子和儿子留下,张铃婉言谢绝,说等他娘回来再说,闺女和女婿也是这样说。 无奈他又带着孙子和儿子回去,他相信亲家会让他们回来的。 也有几天了,韩玉兰要去府城看看门面装修的怎么样,就带了一百套牙具上路了。 这次没让李清安送,熟门熟路,带个人也不方便,而是自己背了个背篓就走了。 到了镇上,东西放到空间里乘坐多人坐的马车,省事多了。 到了府城,找到杂货铺,装修已接近尾声。 早有人告知了寒智娘。 寒智娘见到好就直接询问:“大姐,你可来了,你看看装的怎么样?” “还可以,下边一格再大点可放筐子,然后小门关起来。看不出来不是更好吗?” 两人又共同巡查了一遍,说了一些要改动的地方后,商定了开业的日子。 她拿出背篓里的一百套牙具,说:“这一百套是半送半卖的,主要是你的好姐妹,那些豪门阔太们。” 寒智娘突然想到自己最近得了两盆别致的菊花,嘿嘿笑着说:“大姐,我开个赏菊会吧,召集那些个贵妇们来赏菊,一来宣传咱们的牙具,二来搞个相媒大会,三来也使贵妇们有个相熟交好的机会,你说行不行?” 韩玉兰惊讶:“这方法好啊,可是你能把控住不能,吃饭不吃,尽量少事。” “那不是有你在吗,大姐?!”她撒娇地挽住了韩玉兰。 “那好,后天吧,今天明天你就送请柬。后天咱订牙具和肥皀,大后天咱们把东西拉来分发。” 韩玉兰想了想还是在府城不做肥皂生意,怕影响到那两家。 “算了,肥皂就算了,肥皂咱到京城再说。” 晚上就宿在栖梧苑,两人开始计划安排,然后寒智娘发号施令。 后院的姨娘小妾们又不安生了,幺蛾子频出不穷。 最小的小妾哭哭啼啼地要李知府给个说法,别的人也虚情假意地要真相。 李承安气急败坏地来到栖梧苑:“让你禁足的,你怎么敢出来?反了天了!”说着跨进屋内。 看到韩玉兰,一愣:“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是的,大人,我和夫人合作赚钱的事才刚开个头,这是怎么了?” 一说到赚钱,李承安哑火了,全家可都靠着夫人赚钱呢,于是说:“无事,无事。行进到何程度,需要我帮忙吗?” “无须,只要您大力支持就行。”韩玉兰道。 李承安睁着大眼看着她,几近谄媚地笑着说:“支持,支持。” 然后对着夫人说:“全力配合。”走到近处眨了眨眼说:“你还在禁足中。” 寒智娘抿着嘴不理他。 李承安又恶狠狠地瞪着她说:“那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说完就离开了栖梧苑。 眼看着寒智娘羞愧难耐、气结于胸,要秃噜到地上,韩玉兰马上起身扶住了她。 这件事至今还没有结束,已经好几天了,这是钝刀子锯人啊,残忍! 亏这个恋爱脑坚韧,不,她是无脑! 有大把钱,养着这些人,反而被这些人折肘夹腕,能的他们,便宜他们了,吃屎去吧! 韩玉兰忿忿不平。 她扒在寒智娘耳朵上嘀咕了几句,寒智娘瞬间感动得一下握住了她的手,“大姐,大姐。” 然后无言凝噎,只有泪涟涟。 次日一天,摆花的摆花,送柬的送柬的,其乐融融。 晚上,寒智娘把李承安的三妻四妾们都叫到大堂里,然后去叫了李承安。 “姐妹们,老爷就在此,咱们都知道老爷最注重子嗣,爱护子嗣。关于小五落胎这件事,你们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让老爷有个判断。”寒智娘很郑重地说。 姨娘小妾们觉得很奇怪,以前这个丑八怪畏畏缩缩的,话都不敢说,整天就只眨着星星眼看夫君。 今天怎么了,居然一本正经地说起话来。 大姨娘说:“我的丫鬟说那天她见到梅香在小厨房里鬼鬼祟祟的,晚上小五就疼痛难忍落胎了。” 小姨娘也附和着说:“我的丫鬟也见过春兰去过药店。” 其他几个姨娘也唯唯诺诺地想说不敢说,好似极力明哲保身地看着寒智娘。 李承安冷眼看着寒智娘:“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来人,家法……” “慢着,这样拙劣的手段只能骗骗老爷,既然说到梅香和春兰,那就让她俩过来说说。”寒智娘叫人请她两个丫鬟。 其实她俩就在外边站着呢,进来后跪下听候审问。 “老爷,这是我的丫鬟,我回避,你问吧!”她给足了李承安的面子。 李承安“嗯”了一声,问起了梅香:“你那天为何在小厨房里?说实话,否则不是发卖就是打死。” “嗯,我知道。”梅香一点不惧。 “那天是大姨娘的大丫鬟跑到栖梧苑对我说,我的主子在小厨房正在和人吵架,让我快去帮忙,我就去了,到那儿以后没人我就回来了,谁知是大姨娘找主子要东西,主子去了库房。”说完站了起来,看着大姨娘。 大姨娘想说什么,李承安阻止了她。 春兰你说:“我是去过药店,还是仁和堂的,去给夫人买了治脚癣的药膏,有记载的,可以去查。” 小五也来了,听了后还是哭哭啼啼,毫不可怜。 “老爷,还有一个人证,能否让他上来?”寒智娘又突发惊雷似的说道。 还有,大家都面面相觑,丑八怪长脑子了? 第94章 赏菊会 片刻,一个小厮才低着头进来。 跪到地上,颤抖着声音说:“老爷,夫人,我是小姨娘院里劈柴的杨六,我平日里劈柴老见大姨娘来这里玩,也没在意。小姨娘出事那天,我砍着了手,就在柴房里包扎,又见大姨娘来了。怕她们见了说我偷懒,就往里面挪了挪。 谁知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内容,小姨娘说你不该来,让小丫鬟拿来就行。大姨娘说没事,那个丑八怪笨着呢!”杨六说到这里看了一下夫人。 又接着说:“又听到了大姨娘说不疼,喝完就掉了,小姨娘说谢谢大姐了,我真不想生孩子。大姨娘说千万要保密,不能让当家的知道,否则我们都活不成。” 说着自己就哆嗦起来。 “你骗人,是谁让你说的,啊,我知道是那个丑八怪吧?!”大姨娘咆哮起来。 寒智娘怒火中烧,气涌如山,指着大姨娘,“你,你……”说不出话来。 梅香赶紧给她捋顺堵着的胸口,她才长出了一口气,苦笑着说:“我这丑八怪也真是笨,你吃着我的喝着我的,反过来想把我弄死,你好恶毒啊!” 越说越气,“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毒妇!”说着就要追打大姨娘,同时狠狠地瞪了李承安一眼。 “都闭嘴!”李承安也气愤,想不到自己堂堂一知府家里居然是这样的,她回瞪了寒智娘一眼:“这就是你给我管的家?不让我有后顾之忧吗?” 寒智娘被他这倒反天罡,倒打一耙的一手又给气笑了:“我给你管家,是你管家还是我管的家?你这些莺莺燕燕是我给你娶的吗?” 她气极而泣,但还是讽刺地笑着,指着大姨娘怒瞪李承安,“她们一个个想害死我,想取代我,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李承安,你……你真行,你颠倒黑白的本事我算见识了!” “滚,都滚!”李承安大声呵斥。一些妾室早就想离开了。 “李承安,你想和稀泥呀?这么大的事让她们走?”她讥讽地看着李承安,同时也不忘那些姨娘们,“都站住,既然老爷说是我管的家,那么我就要管到底了。”她恨恨地说。 “大姨娘谋害子嗣,陷害主母,仗二十,打入地牢。小五姨娘残害李家子嗣,仗三十,打入地牢。” “你?!”李承安气指寒智娘。 寒智娘梗着脖子:“我怎么?惩罚得太重了?惹残害子嗣的事情传出去,你这个知府还有什么脸面?” “唉,家门不幸!”一甩胳膊出去了。 寒智娘心里高兴了。 “来人,行刑!” 听着她们的惨叫,她虽心有不忍但也觉得她们罪有应得,而且逐渐兴奋起来。 她让所有妻妾们看着,宅斗是残忍的,是你死我活的。 她让看守看好地牢,一个苍蝇过去都要给她说。 回到栖梧苑,她一下子扑到韩玉兰的怀里:“姐姐,我赢了,我胜了,我把她们打入地牢了。” “下一步呢?”韩玉兰问。 嗯,不是为她高兴吗?怎么还有下一步?她坐起来,郑重地思考着接下来的措施。 “家里的人员安排上,管理上,财权上,我都要亲自过问,我要牢牢抓住钱和权!” 韩玉兰握了握她的手笑了。 人自身立起来了,什么都不怕了。 …… 第三日就是赏菊会,之所以不叫赏菊宴是因为不准备饭食,但备有许多糕点和新鲜的瓜果,这些少不了韩玉兰的手笔。 吃过早饭,一些美妇打扮得娇柔艳丽的都陆续地来了,同时还带着含羞带怯的少男少女们,真像园中那些菊花花骨朵。 大门口和花园门口都有穿着统一服装的小厮和丫鬟带路,有引导有接送,别具一格又整齐划一,没看到花都能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待看到菊花更是让人惊讶得合不拢嘴:居然还有墨菊和绿菊,从来没见过。 季节上还没到秋天里,虽然只是个花骨朵也能猜得出盛开时那娇艳美丽的状貌。 但大多是当地当时的名花,尽管有的家里也有几盆,但毕竟品种较少,这可是知府家的。 有专一一个园子的花,任其观赏,时不时地还能在花丛间看到一个小桌,桌面上是一盘盘新鲜的水果,看着说着笑着又吃着,真是惬意! “这花真好看,你是哪家的啊?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张员外家的张夫人。” “小姑娘真漂亮,你们也来了啊?!” “啊,你是刘通判家的刘夫人啊,有时间没见你了!” “这是你家小子啊?真俊!我们家里的是姑娘,你看,过来芳儿,叫姨好!” 她们说说、吃吃、笑笑、闹闹就到了门口。 她们从花园南门进,北门出,门口是几盘酸桔子,由丫鬟分发给他们。 他们还以为是最好吃的果子呢,争相啃咬。 谁知果子苦涩难闻,纷纷显出怨愤的模样,唉!被主家给逗弄了。 韩玉兰带着丫鬟赶紧上前解释:“这是原始的苦桔,没经过任何的改良,但是它能祛火败毒,养颜美容。” 一听养颜美容,怨气稍消。 接着看到韩玉兰又拿出牙刷和牙膏让她们刷牙。 “刷一刷牙,嘴里就好闻了。” 那些贵妇小姐小哥们心知这是在知府家,不会有事的,便拿起来在一旁学着韩玉兰由上到下、由里到外地玩耍起来。 果然嘴里清香好闻,纷纷上前询问这是什么。 然后韩玉兰就是一番解释,着重强调全大盛国就她这头一份,若有也是过几天她要到京城去卖。 那些不差钱的小姐们就立马围上来要购买。问这问那,最后确定在东街和西街的交叉路口处,每套三两银子。她们还觉得有点便宜,对不上她们的身份。 唉!只能让丫鬟去多买点了! “咱们可以订点,全家用,用完再来买。”韩玉兰提醒。 于是她们说,丫鬟记。说到口干,记到手软! 最后夫人出场了。 “你们都好啊,我们都是爱花人。”先给大家拉近距离,有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切感。 “前几天有人从海外给我捎回来两盆没见过的菊花,墨菊和绿菊,我怕养不好,就先让大家欣赏欣赏,你们见到了吧?” 众贵妇们都笑着说:“看到了,看到了,真是以前没见过呢!”其实她们有的还想说,也没见到你呢,只听说丑,但不知道这么丑! 第95章 是不是要杀人灭口 她好像也意识到了别人的目光,接着说:“物以稀为贵,虽然不是什么红花粉枝,但是它娇贵,高洁,还能治病呢!” 大家听闻立马扬起了眉角,瞪大了眼睛想知道能治什么病。 寒智娘却转了话题,“见识了贵菊,也相交了朋友,多好!” 这时梅香出来了,“各位太太小姐小哥们,花丛中的食物吃好了没?好吃不好吃?” “好吃!”小姐们大声地叫。 梅香问“吃饱了没?” “吃饱了 。”小姐们又大声地回答。 “那好,我们的赏菊会到此圆满结束!” 贵妇们知道这是逐客令,带着孩子们也心满意足地陆续离开了。 一路上,贵妇们还想那两盆罕见的菊花和知府夫人。 小姐们想着花丛中的美食,有点流连忘返。 小哥们则是纯粹好玩特别是那刷牙一幕。 人走完,梅香春兰摆上饭,寒智娘精疲力尽地问着韩玉兰:“大姐,咱们这算成功了吧。” 韩玉兰满意地笑了,“有了不少订单,我以为定价有点高呢!谁知小姐们还认为低,掉档次。 她们还不好意思来,说让丫鬟们来取,那咱就给她们送过去。对了,聘一小厮当外卖员吧!” “什么是外卖员?”春兰问。 “就是专一给她们送货,只要订单上超过了一定数量的,比如十套或二十套的客户,我们给她们送到家去。”韩玉兰耐心地说。 寒智娘马上说:“五套吧,五套都十五两银子呢,多的话外卖员不安全。” “行,行!夫人想的周到。”韩玉兰表扬她。 她羞红着脸嘟囔:“是妹子。” 韩玉兰:“哦,妹子,妹子!” 初战告捷,大家都很高兴。准备着明天回去拉东西和装东西的筐子什么的。 韩玉兰突然想起,这东西都是富家人用的,包装一定得好看,又和寒智娘商量着外包装用何材料。 她画了两幅图,一个是细竹编制的,很精致小巧,一套一个;一个是木制的,上面印着兰草,这是商标。 猛地想到加上寒智娘的名字更好。“妹子,我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加在上边会更好!” “是吗?我姓秦,叫兰英,我爹说他想让我像我娘一样兰芝英发,英姿勃发,兰心蕙性。”说着捂着脸笑起来。 韩玉兰也笑起来:“真是的,不过我们两个都有个‘兰’字,真应景了兰草,高洁清爽。 ‘绿叶青葱傍石栽, 孤根不与众花开。 酒阑展卷山窗下, 习习香从纸上来。’ 这是我出生时爹爹正在窗下读书,就给起了这个名。”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咱们两个的爹都是希望我们的一生美好、幸福,生活的高洁、大气、上流,哈哈哈。”秦兰英笑的忙挽起了韩玉兰,她怕笑跌到地上。 “好,这就是咱们的‘兰’,不管到哪儿都是一个‘兰’。”韩玉兰大手一挥,就这个商标了。 兰英很激动,这时候的她是那么地美,哪里是丑八怪!韩玉兰捏了捏她的脸,“小兰妹妹,我是大兰姐姐。” “对,以后你就是大兰姐,我是小兰妹!”哈哈哈哈,前所未有的高兴。 这时梅香走过来,说道:“夫人,看守地牢的人来了。” “叫他进来吧。”秦兰英又恢复了原先的严肃。 “夫人,那两人在地牢一天没吃东西,昨天打了二十板,血淋淋的,我怕死了,能不能请个郞中?大姨娘的孩子正在大人的房里。”看守进来说道。 “行。” 那人拐头就跑。呃,是不是有阴谋? “梅香,你去看着先。”她吩咐。 “是。”梅香快步跟了上去。 片刻,梅香回来扒在兰英的耳边说了些话,兰英说:“无碍。翻不起大浪。”也就不管了。 韩玉兰看着她,她耸耸肩说:“无外乎李承安想救他那两个小妾。” 然后自嘲地笑笑说:“她们一直认为我很笨,用那么拙劣的、漏洞百出的手段来对付我,我会看不出来?!我在侯府长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 说着自己又笑起来:“吃过猪肉,还很少见过猪走的。” 一会儿,另一个看守跑过来,“夫人,大人带着大小姐和二少爷进了地牢。郞中也来了。” “嗯,知道了。继续盯着。” “好。”看守又很快地跑走。 回过头来跟韩玉兰说:“这都是李承安惯的,不,是我给她们惯的,养一窝想害我的畜牲!” “她们受到了惩罚,不提她们了。咱们休息吧,休息好,明天看看你家的工厂去。”她说着就拿起了一套牙具。 第二天天亮了,也没见有人汇报来,那些看守可能又被李承安收买或威胁,这些都是小事了。 对了,那个杨六得找来,虽然自己也是用钱收买过来的,但也有把柄在自己手里,也好用用。 派春兰去找,好大一会春兰回来了,说没找到,有人见被管家派出去了。 韩玉兰说:“不好,是不是杀人灭口了?” 秦兰英马上紧张起来:“去,找管家来。” 管家来了,说杨六被派出去有公干。 “谁派的?哪里的公干?”秦兰英迫不及待地连声问。 管家张口结舌。“是、是大小姐让他到乡下的庄子上拿东西的。” 秦兰英有一个嫁妆庄子就在府城近郊,府里的孩子在家待腻了就会去庄子玩玩。 “快,把他找回来,我找他有事。”秦兰英急道。 “好,我这就派人。” “你自己接。接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这话就很厉害了,管家从前天晚上的事之后就有点害怕夫人了。 他立马找车追人了。 “去!你也跟在他们后面。”她扭头跟后面的小厮说。 “想不到这些孩子们也有这心思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唉……”幸亏她穿到了农家,虽然穷点但糟心事少了。若是来到这样的家庭,以自己现代正直的头脑怎么死的都不知。 “大姐,咱们晚点吧,反正今天是拉不回来。今晚就住你家了。”秦兰英说道。 “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当天回来里,只不过咱走点夜路罢了。”韩玉兰顺着说。 秦兰英是想,带着杨六放在韩玉兰那里,拉货送信也方便,谁知大女儿已下手了,看来这个丫头要嫁出去了。 因为是庶女,她高不成低不就的,挑来挑去成了剩女。居然还为她娘打抱不平?! 真是不平还好说,可是现在……不是在助纣为虐吗?难道在家里还想占有一席之地吗? 第96章 大姑娘真是不能留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小厮带着一瘸一拐的杨六回来了,还有管家。 管家这时一脸歉意地低着头,以前他很看不起夫人的,认为她是个草包,钱多人丑脑子傻,任人欺凌老挨骂。 可是刚才居然还找人跟着他,这是不信任他,他有了被炒鱿鱼的担忧。 不等小厮说,赶紧上前卖好,“我们在路上碰到了杨六,他的车翻到沟里了,车夫和马都没了,只有杨六被砸在车下,还好,只是脚砸伤了,其它没什么事。” “是吗?”秦兰英瞪着他。一瞬又改成和蔼的笑脸说:“你去忙去吧,我找他有点事。” 管家“呃呃”着点着头走了。 秦兰英又转头看着杨六。杨六缩了缩脖子说:“管家说,大小姐的东西落在了庄子上让我去拿,没有车,我就在门口叫了一辆马车,走到深沟旁,觉得车夫很往沟边走,我提醒了几句,他不听,我就想跳车。 谁知刚跳下,车就砸过来了,我攀着车沿身陷车箱里就滚下去了。” “你没看到车夫和马吗?”秦兰英问。 杨六摸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只顾看车沿里,没看其它。” “好吧,你的腿还是脚怎么样?”秦兰英低头看着问。 “没事,没事,是到最后沟底的时候,头晕了脚伸出来,车邦砸住了。要不是他来掀开车箱,我说不定还在里面呢!”说着指着小厮嘿嘿地笑着。 真是杀人于无形啊!韩玉兰听得心惊胆颤。 这个大姑娘真是不能留了。活生生的一个年轻人都敢害死,那以后嫁到人家去……想想害怕,细思极恐。 “好吧,你去洗一洗,你一会儿跟我们出去一趟拉东西。”秦兰英说。 “好。”说着小厮搀扶着他去洗漱。小厮还扭头看着夫人,好像在企求让他也去似的。 韩玉兰拍了拍秦兰英的肩膀,说道:“任重道远,需要姐的话给姐说,起码有个商量出主意的人。” “谢谢,大姐!有了你的帮助,我这几天已经很高兴了。” 一盏茶功夫,杨六已经洗好,穿戴好衣裳出来,他们坐了两辆马车就出发了。 一路无话,都在闭目养神,回味着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 第一辆车里的人是这样,杨六坐的那辆也同样。中午都没停下吃饭。 下晌,到了县城,韩玉兰问:“饿坏了吧,咱们下车吃个饭吧。” 秦兰英捂着咕噜叫的肚子还坚持说:“大姐,你不是说镇上你家的饸饹面好吃吗?咱到镇上再吃。” 韩玉兰便笑话她,“那得饿多长时间啊,你听你的肚子都在抗议了,我下去买点火烧儿垫垫肚子。”说着就下车到路边买了十多个火烧,分给后边车上的几个人,然后上了自己这辆车。 水,车夫都带的有,所以吃的干了喝点水还是可以坚持的。 傍晚的时候,到了镇上。 家里的人正好要走,看到韩玉兰带着人回来了。他们马上又去集市上买点人家剩下的食材。 好饭不怕晚,人多做事快,没等多少时间,一碗碗红彤彤,青白翠绿的羊肉荞麦饸饹面就端在他们面前。 秦兰英初见大声地嚷:“哎呦,这是什么呀,这么好看,看卖相就很好吃。”说着就往嘴里炫。 韩玉兰给她大哥大嫂二嫂介绍:“这是寒智娘,我们的知府夫人。”大家都搓着手笑了,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呢,不,是这么大的官夫人。 这夫人多可亲啊,像自己的亲妹子,就是有点丑。 秦兰英拿着筷子,嘴里嚼着面条,呃呃啊啊地摇着筷子,点着头。 韩玉兰明白她的意思又说:“这也是我妹子,也是你们的妹子,她叫兰英。” 秦兰英才又点了点头。 韩玉兰又说:“没事,这都是自家人,我的大哥大嫂,二嫂,我侄儿,侄媳妇。”指着他们。 “呃,这个是我的小孙女,张子秋,别看她小,啥都会,算账是张嘴就来,‘三百千’会背会写。”韩玉兰夸奖着自己的孙女。 “子秋,叫夫人,不,叫奶奶,也不,叫姨奶。”韩玉兰引导着。 子秋羞怯地叫了声:“姨奶好!” “呃,呃,好,好!”吃着就要捋袖子摘镯子。 韩玉兰立马按住:“要给的话,你可给不完,我有好多个孙子孙女的。” 大家笑起来。 这可真是“矮、胖、黑”啊,不过对人好,不摆架子,可亲可爱,那就“瑕不掩瑜”哈哈,子秋想着,昨天才学的这个典故。 吃完饸饹面,李清安正好也来接他们,三辆车一同回去张沟村。 一下车,孩子们都很高兴地围过来了,大人们也下车走进院子,韩玉兰一一给秦兰英介绍,把个秦兰英稀罕的,都是长得这么好看,个个识文断字又有礼貌。 小翠端茶上水,大家喝着茶说着话,好不亲热。 秦兰英没有一点陌生劲儿、违和感。 一会功夫,刘凤月进来说:“娘,摆饭吧?” 韩玉兰看着秦兰英和其他的几个人,“没吃饱的咱们再吃点吧?” 几人摆摆手说:“吃的可饱,不能再吃了。” 韩玉兰才对凤月说:“忘了给你们说了,我们在镇上吃过饸饹面了,你们在厨房吃吧。” 休息了一会儿,韩玉兰带着他们去参观东院的牙具厂、肥皀厂和塾馆。 当秦兰英听到学子们嘴里发出咿咿唔唔的读书声,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背书,甚为奇怪。 韩玉兰看出了她是什么意思,便道:“这是在记书中内容的。” “不是背书啊?”秦兰英终于问出了声。 韩玉兰就挑重点的给他们解释了一下,“这是学子们利用记忆术在记忆学过的东西。” “那也不能这个时候呀,这是用来休息吃晚饭的时间。”秦兰英疑惑。 “这是根据自身的记忆特点来记忆的,比如:时间、地点、空间等,哪个有利就利用哪个来记忆学习。”韩玉兰又解释。 “有效果吗?”秦兰英问。 韩玉兰答:“这个问问你家寒智就知道了。” “他也知道?怎么没跟我说?”秦兰英先是惊奇后又觉得遗憾不好意思。 “他还说好想到这里来读书,可是走了以后再也没见过他,原来被他爹拘在书院里了。” “呃,这要是有效果的话,那真是事半功倍啊,孩子们都会这样读书了。能靠自己来自学多好啊!” “到明春县试,府试时才能见分晓呢!”韩玉兰说。 “那我们寒智能不能接上啊?”秦兰英心里担心。 第97章 翻身农奴把歌唱,能唱着唱着哑了? 韩玉兰低头考虑了一下说:“府城的学校当然要好了,师资力量强,学子素质高,家长也配合,经济条件优越,比我们这里强多了。” “再说,我们现在正是实验,学子都是零基础,一张白纸,他们的程度还参差不齐。” “那等明春结果出来再说吧!”秦兰英 一锤就给儿子定音了。 回到家韩玉兰想到包装的事情,让张锋给一起来的小厮和车夫安排住宿事宜,就和秦兰英到村里会手工编织的张二爷家。 张锋那不成熟的编织手艺还是偶尔跟着张二爷学的。张二爷是族中老人,喜爱孩子,一手特好的编织手艺,不管是软的绳线还是硬的拉条竹篾,到他手里就会飞一般地灵动。孩子们爱去看,他有时也会教两手。 敲门进屋,看到的是满屋的条条绳绳的,张二爷老两口都准备睡下了,听到了叫声起来开门。 点灯看到两位贵人,仿佛是天上的仙人下凡,忙跪下磕头。 “二叔,是我,玉兰。”韩玉兰忙搀扶着他起来。 “玉兰啊,你们是有什么事?”张二爷问道。 韩玉兰就把想让他编织小小玩意儿的事情说了一遍,并拿出了她们昨晚画的两张图。 张二爷就着灯光看了一会后说:“能做,就是太费眼。”他又看了看他的粗大的手指头。 “没事,你也可以找点能干细活的人当徒弟,或者来帮忙。一个小箱我给你二文钱你看行吧?” 一提到钱,张二爷那粗黑的脸都有点红了,不好意思地说:“太多了,这不就像玩的一样吗?不要钱也行,就是得上山找细竹条儿。” 老实的张二爷一辈子没做过生意,觉得做生意赚人家的钱有点像手伸到人家口袋里偷钱。 “二叔,不多。就像你说的还得找人弄材料。不过一定得给我做好,做细致,我要卖到府城里的那些贵妇小姐们手里的。先订一千个。” 韩玉兰又做了一次强调,“这样吧,二叔,你做好后我来看看,然后给你定钱。” “好。” 这样说定,她们就走出了那低矮的茅草房,回去路上,秦兰英还唏嘘不已! 生活在底层的人真是连猪狗都不如,她庄园里的猪狗都比他们过得好,但她这时不敢说出口,只能捂着嘴装咳。 韩玉兰还以为她呛住,回头问她:“怎么了?” “无事,走吧!”秦兰英这才直起头跟上了韩玉兰的步子。 走着走着,韩玉兰突然停了脚步,她想到了那个木盒子,应该再找找村里的李老倔头,他会木匠,但因年轻时有一次出外做活,掉沟里腿摔断了,后来成了残疾,不良于行,没了收入,家里过得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韩玉兰有心帮帮他,但不知道他手艺如何,听说还倔得要死。 太晚了,改天再去问问吧。 晚上,秦兰英和韩玉兰睡一个床上,秦兰英像见到亲人一样有说不完的话,这几天她都把几年的话给说完了,韩玉兰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一下,有时是随着她说几句,有时是开导几句,就这样秦兰英都感激不已,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静待花开终有时”的感觉。 第二天,天很好。 东边的日头冉冉升起,由红红的大脸盘慢慢变成散放着光芒的大明球,也不是太热,不冷不热的春秋天正美。秦兰英真不想走,想到紫云山上玩玩。 但是家里还有很多事,这个主母刚刚才翻身农奴把歌唱,怎么能唱着唱着哑了呢?绝不能! 这时小厮和车夫已经把牙具全部装好,家里是一套没留。 韩玉兰又趁车给她带了一些肥皂,可以自家用和亲朋好友用。 杨六留下来了,作为销售方代表参与牙具厂事务,也算是给她们双方跑腿的吧。 韩玉兰把他们送到县上,又说了一遍重阳节那天,秦兰英可是要来给牙具厂开业剪彩的,秦兰英欢喜地点了点头。 韩玉兰下了车就和子秋到了县衙,她是有意在锻炼子秋,让她见见世面。子秋也乐得一蹦一跳的。 到了师爷那里,先感谢他的帮忙请到了大儒,简单说了侯夫子的事情,又问牙具厂的厂批,师爷说早批下来了,随手翻着桌案找了出来。 原来在古代办厂子也是要办报批的,虽说是走个形式,但也是要多少交点厂税的。办批肥皂厂的时候经人提醒也是这个过程。 韩玉兰这才想起没带礼物,转身到外边一下,就在空间里拿出了几套牙具。 “这两套是送你的,这两套是县令的。”递过来的时候顺便说了用法。 师爷感动的无以复加,一再地说:“谢谢,谢谢,我还没见过的。” “自己琢磨出来,可能会不对口味,慢慢我再研究。”韩玉兰谦虚道。 “太聪明了,太聪明了!”师爷乐的不停地说。 拿到批文,拜别了师爷,韩玉兰又在街上想法背着子秋一通地买买买,放在空间里,在需要的时候就能用上。 牙具拉走了,心里也清爽不少。想到有一次见到牙行的张虎,曾经给他说过有管事人才的话给她递个话,可是那时怎么没给他地址? 到了门口又是围上来一群人,她直言找张虎,众人才悻悻地散去。 见到张虎,便是一张感激的笑脸,“大娘,我记着呢,就是没碰到熟练的,其他都是生手,只说会就是没做过。” “还要谢谢你,我上次给你说完,忘了给你说地址了,即使有你也不知道到哪里给我送信儿。”韩玉兰照实说。 “我知道,紫云镇那个羊肉荞麦饸饹店不是您的吗?我还去吃过呢!我们这的人也吃过,太好吃了,也都知道您!”张虎嘿嘿地笑着。 不曾想自己成了名人。看起来店有名了,她也跟着出名了。 “好,下次你再去大娘给你打折!” “那感情好。” 说笑了几句,韩玉兰想既然来了,不如看看,即使生手也可培养成熟手嘛! 正要和张虎说要看看里,突然来了一长串的人,之所以说是一长串,是因为都绑着一只胳膊,一个个地进了大门。 第98章 又买人 子秋吓得立马躲到韩玉兰身后。 “别怕,别怕,这可能是罪人家属,你看还有小孩呢!”她轻拍着孙女的头安慰她。 张虎看到这情形,漫不经心又有点小喜悦地说:“十天前,东家到京城去了,不知是接这批罪犯家属的。这下好了,大娘,说不定真有你要找的这类人。” “我去看看。”说着韩玉兰就拉着子秋跟随着这串人往里冲。 “大娘,大娘,你慌啥哩,还得造册定价好多事呢!”张虎在后面大声地叫喊着。 这时,韩玉兰一扭脸瞥到个穿长衫的中年人,文质彬彬的,看着很睿智,似管家模样。就挤到跟前开问:“先生,你做过管家吗?你是管家吗?” 中年人很瘦弱,有种文人气质,虽然被绑受辱,疲惫不堪,但眼神透着一分隐忍、坚韧和刚毅。 她就认准他了,不是管家让他当管家。 “我是主家的夫子,主家受难,我们都被发卖。”中年人颓丧地说。 “夫子,好,好,我家有私塾,到我家当夫子吧!”她大喜过望,已经迫不可待了。 张虎在一旁拉着她的衣袖悄悄地说:“大娘,不能这样,搞不下来价呢!” 啊,她这才明白,这里是买卖人的地方,心里不禁酸楚起来,唉,好好的人……“这万恶的旧社会啊!”最后飙出来一句这样的话。 好,她就在这待着。 等那串人上完手续被赶到里边的时候,她立刻走上前去,说要买几个人。 牙头儿说:“这些人老贵了,他们是从京城进来的,不用培训都知道规矩的。” “行,我先挑几个,我以后就会成为咱们的常主顾的,不认识我吗?,我是紫云镇饸饹店的老板。” 她又拿出了两套牙具,“见过这吗?我在府城买的。通融通融!” 买个人还得贿赂,稀了个奇。但是她怕好用的人是牙头儿专门留给哪个员外的,那不就不能等了吗? 牙头儿接过来看看,听说过没见过,倒真是稀奇。 再说卖给谁不是卖啊,那几个大户反正现在也不晓得,那就等着吧。 “行,你挑去吧。”他大手一挥就进了他办公的地方。 韩玉兰这才在张虎的带领下开始挑人。不过不是挑的,是从他们相熟人之间打听出来的,居然还有一个女夫子,女夫子带着一个小女孩。 还有个厨子,管家是有,但是是一个又矮又瘦的中年人,据说是那个罪户之家的副管家,这次是和他媳妇一起的,儿子一家在府城就卖出去了,韩玉兰真有点饥不择食了,那也行! 最后又挑了一个会功夫的丫鬟,作为她的贴身丫鬟。 挑完后她站在前面发言:“能挑上你们,是你们有技术有本事,你们只是际遇问题才被卖,不要自卑。 我呢,家在山沟,是个农妇,没什么能耐,有什么话就直说了。我肯定不如你们原来的主子钱多权大,但是日子会过得很安宁。 我办了两个厂子一个私塾,眼下是吃穿不愁。 你们呢也不是我请来吃闲饭的,是要发挥你们的专长的,如果觉得活累、条件差也可以不去,就留在这儿。 如果想去就和我一同到那边签定买卖合同。” 听了这一席话,这些人倒是觉得新主子挺实诚的,没人退缩,没人留下。 他们不约而同地一起来到大厅签合同处,还是那个好像主管会计的人,上前数着人头,眯着眼说着男的多少钱,女的多少钱,韩玉兰根本就没细听,随便,不差钱! 不过,最后听到那人嘴里说:“这个小女孩算搭头,不要钱。” 一听送的,韩玉兰本能的出于礼貌要说声谢谢的,话到嘴边不说了,上次那个李清安家的孩子还要她一两银子呢,不谢了。 张虎在外面租了一辆牛车过来,子秋指了指他们的衣着,“奶奶,买衣服吗?” 这些人穿着还可以,毕竟是在大户人家出来的,衣服虽然脏了点、旧了点,但毕竟没有补丁的,没有烂掉的。 韩玉兰揉了揉子秋的头发,对这个善良的孙女摇了摇头,“他们的衣服好像是统一的工装制服,样式好看,布料也好,现在不用买,到家后让张绘做吧,也要统一好看的。” 看着张虎一呼哧两喘的跑前跑后,忙里忙外的,韩玉兰又不吭声地多给了他二两银子。 “大娘,我有提成。”他推搡。 “拿着吧,你是个实诚的好孩子,我喜欢你,以后干不下来了,就找我。” 张虎感激的热泪盈眶。 当他们一车人来到紫去镇饸饹店门口时,大家都目瞪口呆。 子秋立即跳下车,给大家叙述了买人的经过及结果,少了韩玉兰的口舌之劳。 二嫂又对小妹的大手笔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哥吸着旱烟袋嘿嘿地笑着。 他们没进店,直接回家,上坡的时候,几个大人很有眼色地下车走。 还没到家,村民们就已经跟来了,他们觉得好奇,张氏又买了这么多人,怎么养活他们? 他们七嘴八舌的问,韩玉兰摆摆手算是给他们的回答。 韩大虎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出来后也是吃了一惊。 看到这么多人,赶忙把他们领进院里 小翠也忙着添水烧饭。 洗漱完毕,吃晚饭。 大虎和张绘给他们安排了暂时的住宿问题。 翌日。 天不亮那些人就起来了,第一次用上肥皂洗脸、用上牙刷牙膏刷牙,新奇的不得了。 觉得这里的生活也不亚于京城,到这山沟里来还赌对了。 那个厨子是个男的姓叶,以前大家都叫他叶厨。头天晚上就和小翠一起做饭了,做得还挺好吃。早上一起来就又进了厨房。 两个夫子,韩玉兰也把他们带到东院学堂,当他们看到学子的读书状态大为吃惊,不知对错和好坏。 然后就是几个夫子相见,两个都听说过侯老夫子,以前就为夫子的遭遇深感不平,现在竟成了同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也很是荣幸。 管家也要上岗了,韩玉兰让他们两口子住在侯夫子隔壁,并把家里的账务分配都收拢过来,每个人负责的内容告之于他。让王亚芬把新型的记账方式也教会他。 人员配备的也差不多了,然后她就叫来了三个儿子和管家,提出按劳分配的原则给大家定工钱,已经定好的除外。 管家说他姓章,文章的“章”,以后可以叫他章管家。 根据他以前在主家的惯例,家庭成员是有月例的,然后多少一一地摆上来,让新主家参考。 最后定出:每月大人十两,小孩三两。 每季度由韩玉兰和王亚芬及子淇一起查账。 第99章 这是站错了队 日子就这样不急不慢地过着,韩玉兰一家负责着两个工厂的生产,秦兰英,强强爹和女儿张绣家负责销售,有条不紊。 计划严谨,措施得当,也没有出现什么差漏。 王亚芬的四弟也在他爹多次恳求下恢复了做工,侄子王季也来复课了,只是跟不上丙班,调到了乙班。 亚芬爹也一再保证,不会有任何要求,也不来打扰他们,让他们安心做工和读书。 天也凉了,马上到重阳节了,韩玉兰让张绘又统一给大家做秋装,不再给学子做了,只管吃住和学费。 现在有了真正的、学识高的夫子,所有人都很有信心这一届学子一定能考好。 九月九日,这一天迎来了知府夫人的马车,他们走在村西头的时候就有许多村民在等候,秦兰英心里十分激动,也十分高兴,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乡一样。 看着这些纯朴、憨厚、实诚,带着一脸土气的村民,她觉得很亲切,很接地气,再也没有在家里那种整天呆着脸子玩心眼的样子,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哭,随心所欲地笑,随心所欲地说,自由自在,开心快乐! 她下了车,给村民们打着招呼,亲切地拍拍她们怀中的孩子,又让梅香给他们拿来了糖块和糖豆。 她上次来转的时候,虽然天晚了,但正是村民们不吃晚饭又不能早睡的时候,三三二二在街上玩,看到这个妇人这么丑但又这么和蔼可亲,互相寒暄过了几句,以为是韩玉兰的亲戚。 当听说是知府夫人,都大吃一惊,又敬佩又崇拜。 自己是三生有幸,还能见到知府夫人,所以听说重阳节她要过来,大家都高兴地去迎接。 村民们一直把她迎进韩玉兰家,才不舍地站在门口。 想不到李寒智和陈子康也从车上下来了,跟来的另一马车还有酒楼的掌柜和小二等一干人。 掌柜的搬着巨大的花篮放在韩玉兰家门口,工厂重地,是闲人免进的,若开业完,呼啦啦一群人进到工厂乱作一团,那是不行的。 和前面一样的程序,由张子浩主持,先介绍欢迎知府夫人和陈子康李掌柜他们,然后是村长族长讲话,他们讲的时间比较长,既有鼓励、支持,又有敲打。 这一次工人们可全是本村村民,并且有男有女。所以他们是真心诚意的、纯粹诚挚的鼓掌欢迎。 接着是张锋,因为是张锋负责这两个厂子。 最后是秦兰英和韩玉兰剪彩。 大家在轰鸣的鞭炮声中回到堂屋,小翠和那个功夫丫鬟小青把茶端上来,桌子中间是准备好的点心、瓜子等零食。 中午,韩玉兰摆了三桌大餐,村里的村长族长陪着知府夫人、李寒智、陈子康和掌柜,不分男女坐在一块,主食是一碗饸饹面。 饭饱酒足,其他人离开后,秦兰英对韩玉兰说:“大姐,我思虑再三,觉得还是让寒智留下来读书,他喜欢在这里,他表哥也在这里,又和锦儿相熟,学识相当。” 说着热切地看着韩玉兰,“在府城,你也知道家里的情况,影响他读不好书。” “那……”韩玉兰是想说安全问题,她可担不起这个责啊! 秦兰英仿佛知道她说啥,直接地说:“我才买了一个武功高强的练家子,也留在这里保护。” 说着她就八卦起了京城的事情:原来她京城世交杨定伯伯,也是个侯爷,他儿子犯了事。 起因是和相爷走得近,相爷几次忤逆皇帝,皇帝气极但没办法,自己又年轻,相爷树大根深,光学生和支持者都遍布整个大盛国,明眼人都看得很清楚。 皇帝只能慢慢削其根须,或等着他死。 这一次是侯爷儿子犯事,人证物证都在,相爷也保不住他们,就放弃了他。 “哦,这是站错了队!”韩玉兰想到 了当官难,难当官,古今都是一样的。 杀头、坐牢、流放、发卖,是一样都不少,相好的人自顾不暇,再说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就这样呼啦啦地人没了。 松安县一个牙头儿比较钻营,听说了后立刻到京城接手了这批犯人,有本事的就被京城和府城挑走了,其他就带回来了。 秦兰英听说后,让管家高价半路上截获了六个有本事的人,还带回了相熟的几个丫鬟婆子。 这次送过来这个武功高强的人是保护儿子的,也是保护大姐全家的。 知道了原委,韩玉兰也说:“是不是我送你走那天啊,我正好碰上还买了两个夫子、一个厨子、一个管家和一个丫鬟。” 秦兰英拍拍头说:“哦,就是那一天,我到家就没停,一听管家说,就让他去路上截胡。” 看着韩玉兰,又有点遗憾地说:“我要是知道你也有这种打算,我会多选点给你带来。噢!不对,我还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人呢!”说着自顾自笑起来。 韩玉兰把茶水往她跟前推了推,“喝点茶。” 秦兰英喝着茶聊着闲话,“你说这人,昨天还高高在上,呼奴唤婢的,今天就成了阶下囚,变奴成婢了,更惨的是那些走在流放路上和去见阎王的人。 当官难,难当官,一不小心就玩完儿。” 说着兀地抬起头,“大姐,我要是有那一天,你千万要收留我和寒智啊!” “傻瓜,说什么呢?闭嘴吧!”韩玉兰前所未有的瞪着她嗔怪道。 她伸伸舌头有点玩皮地说:“我就是那么一说。”她低头脸红起来,自己也太口无遮拦了,秃噜嘴。 一会儿又抬起头愤愤地说:“李承安这人渣也不是好货!”她想起了为了他的官运,他找了多少垫脚石,她是一个,大姨娘是,他亲妹妹也是!还有那些他送出去的漂亮小妾。 她又含着期待的目光看着韩玉兰,韩玉兰也明晓了她会有这个想法,轻轻地点了点头。 说道:“就让寒智在这读书吧,说不定明年会给你考个秀才呢!” 秦兰英这才转忧为喜,“那就放在这吧,反正李承安也不稀罕。” 韩玉兰这才问起了她回去的事情。 她轻描淡写地说:“回去后,那两个妾都被李承安放出来了,在自己院里卧病不起,我整天忙着铺子里的事,没再多问。只是调整了一下各院侍候的人。那些小妾们还不知道憋着啥招儿呢!我也不怕,随便,大不了断了她们的吃喝。” “呃,铺子西边的杂货我按你的方法摆放,很清爽,就是……” 第100章 格局大呀,我甘拜下风 “就是什么?”韩玉兰猛地瞅着她问。 “就是不像杂货铺了,有点像布庄,人们进去以后觉得不习惯,第一句话都是在问‘贵吗’,哈哈,一整理就贵了?” 韩玉兰也笑起来了,“客人也是认为杂货铺得杂呀,殊不知找个东西得耗费半天时间。” “不过让顾客自己挑捡着拿他们需要的东西,他们还是很新鲜,很高兴的。前两天都不敢去,这几天去的客人就多了,也不需要小二多说,提着小篮子就去捡东西,到门口柜台上算账。” “东边的牙具,这几天主要是给人家送货,自己来买的不多。” 韩玉兰说:“这是还没打开市场销路。” “什么路?”秦兰英不解。 “销路,就是销售的渠道,一旦大家都知道了,很好用,大家会争相来买。”韩玉兰解释。 “喔,是这回事。”秦兰英了然。 “你们今天就不要走了,我家里是三进院子,后面一进都是客房,有的是地方住。明天我带你去紫云山上玩玩吧!”韩玉兰邀请道。 秦兰英欢喜若狂:“我就是不想走了,但他们得拉货啊,已经给客户说过了。” “他们明天走吧。” 于是镇上的东家、掌柜等人在村长的邀请下,到村长家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村长还高兴地来韩玉兰跟前邀功。 “我和东家也签了协议,重拾送菜的生意,我现在就给村民说种菜,你有时间了给他们指导,冬天种啥菜,怎么种,这任务就交给你了,哈哈。” “好,我会的。”突然想起了村里的李老倔头,这么长时间了她都忘了。 她就问:“村长,咱村李老倔头的木匠活怎么样?” “啊?你想找他做家具?他好些年没出山了,家里穷得没有一根棍怎么做啊?”村长也好奇韩玉兰怎么问起他。 韩玉兰笑笑说:“我知道,不是,想做点小玩意儿来帮帮他!我也能卖钱。” 村长瞠目。 停了一会儿又问:“你想做玩具?” “不是,村长,我没说清楚,就是那牙具不是要有包装吗?我想让他做些小木匣子装牙具呢!”韩玉兰解释。 村长一听眉开眼笑,“玉兰啊,你一心一意想着村里,胸怀宽广,格局大呀,我甘拜下风!”说着两手一握,像学武人似的在胸前?了?。 这四不像的动作让韩玉兰和秦兰英笑弯了腰。 他也不自然地笑起来,然后说:“这个后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是倔而是一拧头,干啥认死理儿,他也不老,和你家老大也大不了多少,只是他这性格像个老头,所以都叫他李老倔头。” “你刚才问啥?他的活儿?没说的,木工活是一流的,有人还说他的腿是同行嫉妒他给他下的绊呢!找他没说的,就是看他愿不愿干!” 韩玉兰一拍掌:“太好了,我就不用再到远处找人了。一会儿就去。” “去吧,去吧!咱村有了你,这水也活了,流的也欢畅了。”哼着小曲背着手走了。 韩玉兰叫了韩大虎,让他领着车夫和小厮出去转转,她就带着秦兰英及各自的丫鬟去了李老倔头家。 路过张二爷家门口时,看到院里是一堆堆绿竹叶,有的已经摊开晾晒,准备当烧火的引柴。 “二叔,你可以把竹叶弄干净了送到镇上药铺,问问收不收。老怯火了!”韩玉兰在外面喊着。 二婶忙站起出来迎接:“进来,进来,你二叔编迷糊了,都没听出你的声音。狗剩儿,去给你大娘她们倒茶!” “不用,不用,我们是到李老倔头家里的,路过这儿,看着这竹叶扔了多浪费呀,收拾收拾也能卖钱的。”韩玉兰笑着说。 “玉兰呀,你咋懂那么多啊,也是从书上看的?我就说让孙子好好在学堂读书,多学点知识懂点道理!”说着哭唧唧地感激的眼泪就要从眼屎上冲出来,韩玉兰赶紧打住。 “我走了,要不就太晚了!”甩开手大步地往西头走。不走的话又要说半天感激的话。 张二爷家已经送来八百多个小竹箱了,到后来熟练到箱上边都编上花了,越来越好看了,当然 每次王亚芬都检查得仔细不能有毛刺,否则会扎住人的,钱也是当时清的。 据说张二爷家现在都吃上了大米。可把左邻右舍羡慕坏了,奈何自家没有手艺。 韩玉兰一行人到了李老倔头家,没法下脚。和当初韩玉兰家有过之而无不及,鸡飞鸭叫,污水横流。 韩玉兰站在门口就叫起来:“家里有人吗?” 没人应声,也许是鸡飞鸭叫的声音太大,掩盖了她的声音。 她又大声地叫:“家里有人吗?” 这才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谁呀?” 一抬头看是韩玉兰,她不陌生:“张大娘,是你呀,你咋来俺这腌臜地。” 韩玉兰一看,这还年轻着哩,她还以为六七十岁的老妇人呢! “你家李……”怎么称呼呢,不能叫李老倔头啊! 那妇人也看出了她的窘境,就大声地喊:“李娃儿,张家大娘有话找你说。”回头到屋门口,对着里边说:“是张铃家的张大娘。” 一会儿从里屋出来个一手拿着马扎儿,一手拄着个棍子的“老头”。 若不是村长说过,韩玉兰真以为是一个老头,这哪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啊。 知道了名字,她就好说话了。 “娃儿,大娘找你是想找你帮个忙。”韩玉兰尽量顾忌他的自尊心,和颜悦色地说。 李娃儿苦笑了下,用手抹一下自己那皱脸说:“大娘,我这个样子还能帮您什么呀?” 韩玉兰嗔笑着:“什么样子,我家铃儿可说了,你要不是腿断了,就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手艺那么好,白白地浪费了。” 李娃儿惨笑:“以前的不提了。” 韩玉兰觉得话有点偏,跟前站着这么多人呢!赶紧转到正题上:“是这样,铃儿说你的木匠活儿是一顶一的棒,我呢,想做一些木盒子,用来装牙具和肥皂,你看,这样的你能制作吗?” 韩玉兰把图纸从袖子中拿出递给李娃儿。 第101章 紫云山风光旖旎 李娃儿一看,面露喜色,他特别喜欢做这样的小玩意儿,不过现在,他看看自己的手。 “要是前几年这些是很好做的,但是现在你看我的手。”他把他的大蒲扇摆在了韩玉兰面前。 这双手到处都是茧子,粗糙不堪,但韩玉兰却问道:“你在家做饭吗?” “不做。” “劈柴吗?” 他妻子就是刚才那妇人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劈柴。这是他走来走去拿棍子和凳子磨的。” “哦,那没事,手只要养养就好,我那里不是有肥皂吗?晚上洗干净抹上油腻的东西包住再睡觉,过不了几天就过来了。”这是她在电视上看过人家手模的手就是这样保养的。 李娃儿听说能养好开心地笑了,“只要手好,我就能做好!”满是信心。 “那你看工具了什么的,需……”还没说完就见李娃儿摆摆手说:“不需要,工具都在,而且保护得比我的手还好。” 韩玉兰这才放心了,很是满意地说:“你做十个给我看看,再给你定价格,原料没有的话我让我家人给你找。” “十个?好。木料有她和孩子找。”他十分自信地指了指他妻子。 妇人激动的翘起了嘴角,然后使劲儿地点了点头。这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她喜不自胜地想邀请她们进屋坐,但看着自己脏乱差的家里,也不敢多说了,只有嘿嘿的笑。 “我们也不多停,我带她们出去转转。”韩玉兰也不想给她们彼此介绍了,徒增李娃儿两口子的紧张。 她这一说,妇人也顺水推舟地不再让了,笑着送她们出去。 韩玉兰带着秦兰英她们从西头转到东头,然后又从沟底向上走。 天还早,她就一直领着她们走到那个人参上系着记号的地方。 “这就是人参,大的已经拔掉卖钱了,这是小的好像有五个年头吧,不值什么钱,我就把它留在这儿,只有我和两个孙女知道。” 秦兰英很惊讶,“人参长这个样子啊,见过用锦缎盒装着的,没见过正在生长着的,这有药效吗?” “有,但是药效不大,所以留下来让它继续长。”韩玉兰说。 “真稀奇,大家都来看看,别的地方有吗?”秦兰英在四处逡巡。 “这里符合人参生长的条件。”然后韩玉兰吧啦吧啦地把以前给儿孙们讲的那一套又给她们复述了一遍。 “噢,怪不得人参这么少呢,它的生长环境这么苛刻啊,所以才物以稀为贵。”秦兰英叹道。 回来的一路上,韩玉兰又给她们讲述儿孙们是怎样用藤绳套野鸡、野兔的,羡慕的她们都跃跃欲试了。 到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她们个个还带着兴奋劲,意犹未尽。 李寒智见他娘这么喜欢这里,就说:“娘,要不,咱们也在这里买所宅子,或者在村里盖一所?” 一语惊醒梦中人,秦兰英高兴得恨不能马上买一所。 但转念一想又叹了口气,“我是稀罕和你姨在一起,若你姨去了府城或京城,在这里买宅子不是没什么意义了吗?” 韩玉兰笑了笑说:“我到哪里也得回来呀,这是我的家,家乡,故乡。” “是啊,那咱就在这紫云镇买一所宅院吧,正好我表哥也在这里。”李寒智一听这话便又来了劲。 于是就这样定下了,明天李寒智就要到牙行找房子了。 晚上,秦兰英还是和韩玉兰睡在一起,又是有说不完的话。 她发觉和大姐在一起,心里透亮,心清气爽,心旷神怡,不由得多说了很多话,而且也不是全由着自己说,有时不经意间,大姐会接上两句,要么是点拨提醒,要么是高屋建瓴地总结,这也促使她越说越多,直至说到睡梦里…… 次日醒来,秦兰英还在笑,伸了个懒腰,就去洗漱。刷去满嘴的泡沫,一抬头看到韩玉兰指指点点正在安排着中午野餐的事宜。 她走到跟前,有些羞涩地说道:“人多就如那乱麻一般,着实有些麻烦。” 韩玉兰微微一笑,“人多才热闹哩,就像那百鸟争鸣,多好!” 吃过早饭,叮嘱了小厮和车夫几句话,送走了拉货的车马,带着丫鬟,保镖和叶厨师,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上山了。 他们个个手里拿着个棍子走着敲打着,不时有蛇虫倒霉。 当太阳高悬在天空中央时,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紫云寺。 这座寺庙坐落在山腰处,周围环绕着茂密的树林,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进得寺来,他们上了香,跪拜许愿,在功德箱里投了钱,待尼姑的木鱼停下,就走了出来。 在山的深处,那个练家子和韩大虎围猎了一只傻狍子和几只山鸡、野兔。 在部队在山的最高处“安营扎寨”,砍平了小树,造出了个小平原,铺席而坐。 叶厨师和丫鬟们寻找山泉清理洗涮野物。 一会儿伴随着缭绕的烟雾而来的是烤肉的鲜香,叶厨时不时地撒上一些调料,肉香扑鼻,焦嫩可口。 秦兰英和韩玉兰吃着烤肉,看着远方,十分快意。 山的北面和东面有一条大河环绕。像皇姑娘娘脖上的银链,闪闪的发着光,中间偶尔还有几个小沙岛,大的绿树成荫,草木茂盛;小的一片白沙,浅浅的水窜溅其中,招来水鸟翩翩起舞,多像那银链上镶嵌着的灵动又华美的宝珠。 秦兰英眼迷心荡,韩玉兰也是第一次站高远望,坐拥旖旎。 秦兰英回首问韩玉兰:“大姐,你经常来吗?” “哪有,食不果腹,哪还有心来此观景?来紫云寺也是家里有事,许愿还愿罢了。”是的,张树山没了的时候,原主倒是经常来此许愿,可惜,只许愿而没有还愿。 “真美!等寒智定下宅子,我们要经常来,也可在这儿盖个小木屋。”她用脚定了定站着的地方。 “那感情好。”韩玉兰也向往。 秦兰英趴在她耳边低声细语:“这是咱们的秘密,我准备。”思索了一会儿又说:“名字我都想好了,叫云顶阁。” 韩玉兰看着她那么可爱活泼,莞尔一笑。 有趣的灵魂胜过好看的皮囊。 在她们欣赏山川、畅想未来的时候,李寒智在镇上也购得一处宅子。 这宅子很大,四进的,很符合他们的身份,挂在牙行已经有两年了也没卖出去。 牙头一听有人想买个大宅子,高兴地拿出本子来推荐,并花言巧语地说,这家人都去了京城,房子太大没人买,还不想分割卖。想看的话现在就可以看。 年轻人,有钱又冲动,他恨不得马上就签约。 第102章 她要是不买,我买了 宅子是在紫去镇的东北,坐北朝南。东边是标准的紫云山麓,正北还有个小山包。所以这个地方原主人选得十分好。 牙头儿还在耳边喋喋不休,“这个地方风水好,主家儿子考上举人就搬到京城去了。”他也是看出李寒智像个学子。 李寒智满意极了,但他此时没钱。 他不想找表哥,他怕父亲知道此事,会有麻烦。只能和母亲商量。 所以没到表哥处,和三逃就去了饸饹店。 张沟村。 晚上吃饭的时候,热闹又温馨! 热闹的是中午吃过烤肉后,几个人说消消食又去深山打猎了,回来的时候有野猪野狍子野兔野鸡,居然还有个小狼娃儿。 当然这个就成了韩大虎的专属了,他要喂养它,像小狗一样地在大门口看守门户。 他们把那些东西扛到家,便忙活起来,剥皮的剥皮,刮毛的刮毛。两个大食堂也忙碌了起来,腌的腌,炒的炒,炸的炸,吃不完也能放,反正现在天也不热了。 晚饭是稀粥配肉菜和饼子,又给没吃到烤肉的烤了野鸡野兔。 李寒智也是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油汪汪的。 不过他还没忘把那个重大的事项汇报给娘。 秦兰英听完又看着大姐,征询意见说:“大姐,要不咱明天看看去,这里的物价我还真不太清楚。” 韩玉兰点头应充。 第二天一早,韩玉兰就和他们一起到了牙行,等着牙头拿了钥匙就坐着马车去了宅子处。 宅子处确实很幽静,离镇中心有一段距离,适合爱清静的人住。 进到院子,也确实宽敞顺眼,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但就是觉得哪里有点诡异。 听牙头儿说原房主已经离开两年了,怎么觉得还有烟火气息?院子也没有那么破败,牙头说他们经常来打扫。 看完说起价格,牙头儿一口五百两,说是原房主说的,这可是四进院,二十多间房子,还有水井和菜窖。 “这房子没什么问题吧,好像有人经常在这儿。”韩玉兰有点怀疑。 “是,刚我不是说了,我们经常来打扫,这也是我们行里仅存的宝贝!” “价格不能少点吗?”秦兰英也觉得可以,但是作为买主不能不说话啊。 牙头儿可怜兮兮地说:“这套宅子放到我们手里两年了,我们是急于出手,所以一点钱都不想赚,以后再也不接手这样的大宅子了,买家太少了。” 其实原房主说二百五十两都可以卖的。 韩玉兰到处转着看了看,当看到井沿时,有绳子的勒痕和大脚印,她蹲下抠了抠井沿的泥巴,大家也都注意到这边了,牙头儿说,打扫得要取水,那是他们的脚印。 他咋知道我看的是脚印? 她拾起一块石头扔到井里,没有听到噗通声,反而是像扔到地上的声音。 “咋没水啊?”韩玉兰问。 牙头儿:“两年了,可能干了。” 李寒智伸头看看:“呀,里边还有个洞,我下去看看。”他很好奇。 秦兰英忙瞪了他一下,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万一有个什么蹊跷呢? 李寒智见此也伸伸舌头作罢。 “有没有再大点的,好一点的?”秦兰英觉得应该找个洁净的宅子比较好,毕竟自己也不常来。 牙头儿讨好地说:“夫人,这是最好的了,房主已催我好几次了,最后一次说我要卖不出去就回来砸我的牙行呢!” “要不,我给他降价,四百两,只要不砸我的店。”牙头儿哭唧唧地说。 好家伙,降价一下降一百两的,从没听说过。 韩玉兰开玩笑地说:“三百两,她要是不买,我买了。” 牙头儿一听,还有这操作,虽然又少了一百两,但自己还赚着一百两,两眼骨碌碌一转:“行,成交!” 韩玉兰捂脸赧然。 话都说到这儿了,秦兰英只好同意,一行人便出来到牙行办手续。 韩玉兰觉得好笑,提醒秦兰英说:“我也是冲动,觉得一下子能降一百两,我就再降一百两,谁知……唉,你要是觉得不行,我买了,真的。” 秦兰英说:“其实我也看中了,要搞价的话也不会搞这么多的,得谢谢你呢!”拍了拍大姐的手。 就这样买了一处宅子。 接着听韩玉兰的话,暗暗地请了风水先生看看,找了道士念了念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超度超度。因为毕竟两年没住人了。 韩玉兰又让大哥找了一些短工,把院里清理了一遍。 秦兰英和李寒智又在牙行买了一些人,然后是购买家具,被褥之类。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第二天挖井的时候,真的有个洞,工人们顺着洞往里边整修,发觉这个洞通到主屋的内室,最后从床底下出来了。 而且井底还挖出有人骨。 原房主可不是个老实本分人啊! 这可把秦兰英母子俩隔应透了,但既然买了也经过了道士念经超度,也就要求知道的人密而不谈,填埋了深井,又在厨房门口挖了口井,并垒好了井台,小孩也不会轻易爬上去的。 一切就绪,神不知鬼不觉地,他们在这里也置下了家业。 第三天,秦兰英主仆带着李寒智主仆回去了府城。 此时的韩玉兰也有了购宅子的心动。 经过他们母子购房的流程,觉得简单多了,比自己那时找铺子要顺畅。 于是,闲下来就和大哥二哥商量,要是买个宅子,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来回的跑了,而且也快到冬天了,刮风下雨,天冻地滑的。 大哥二哥当然同意,但是所赚之钱不够买房啊。 韩玉兰就说:“我来买,但要说成是三家卖饸饹买的,这样大家可以毫无顾忌,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的在这里住。” 两个哥哥感激涕零。 过了最热闹的饭点,韩玉兰就和两个哥哥一起到了镇上的牙行,找了个牙人,说了自己的诉求。 牙人拿出个大本子寻找起来,发现都不是很理想的地方。 “牙头儿那里还有本子,有的好资源他都留下了,我去问问。”牙人说。 片刻,牙人和牙头儿一同出来了。 牙头儿一看是韩玉兰就笑了:“哎哟,老熟人了,前几天不是还跟人一块买宅子呢,今天来是买人,还是买宅子?” 韩玉兰也打着哈哈,做生意的真是会说,特别是做这种生意的,“宅子。” 几次买人都是去县上,镇上还真没打过交道。 牙人说笑着翻开从牙头儿那里拿来的大本子,按韩玉兰的要求又找了几遍,不合适。 咋轮到自己这里,这么难呢?韩玉兰有点抓耳挠腮了。 第103章 绑人绑出个麻烦 韩玉兰懊丧极了,怎么自己寻房买宅这么不顺呢! 当初铺子就是这样,一连找了五六天,现在有了这个意向了又没有,唉! 牙头儿笑了,“不急,往年的我还留的有,小二,你去我屋里把架子上方那个本子拿来。” “大姐,我留下的都是好的,放在外面早就卖没了。” 韩玉兰明白他说这话的目的,笑笑没吭声,都是商人还不知道说话的技巧,按世面上说,都是千年的聊斋,谁还不知道谁啊。 本子拿来后果然有两处符合要求的。 这次牙头儿就先提价,“这个靠镇上的是两进院二百三十两,这个有点离镇中心远,但是个三进的,三百两。” 听着这些价格,两个哥哥两腿哆嗦,差点挪不动脚走不成路了。韩玉兰笑着拍拍他们的肩。 牙头儿用店里的马车带着他们几个开始转悠。 先看镇上的两进院,有井有车棚,九间房,就是有点逼仄。 再看远一点的,三进明显大多了,十三间房,就是远、贵。 和两个哥哥商量,都没有门面,还是贵多了,韩玉兰想了想,没门面做不成生意,只要是镇上住的远近也无所谓,人多房间少的话不行,就决定远一点的。 然后就和牙头儿搞价,最后以二百四十两成交。 大哥又请人整理,二哥买家具,清理出的旧物件大哥拉回家,韩玉兰每个房间添被褥。 几天下来,就是一个崭新的完整的家了。 当韩家女士们住进去的时候,觉得像是进了天堂似的,那嘴就没个把门的。 大哥二哥也很明理,偶尔还让家庭成员调换调换,比如,大嫂和泽儿媳妇换换,二哥和儿媳妇调调,让她们明白自己的优势和在哪方面的重要作用。 全家人齐上阵,整天来往于家、韩玉兰家和镇上,现在镇上有宅子了,车夫李清安也清闲了不少。 日子就这样在农闲时不紧不慢地过着。 这一天中午,店里正热闹的时候,村里一个后生风风火火地跑来,抓住了大哥韩丙奎的胳膊。 韩丙奎正在收碗,抹布刚放到餐桌上擦试,吓了一跳,一看是邻居家小子黑蛋,忙说:“蛋儿,我让你二大娘给你做一碗饸饹面,先吃再说。” “大伯,韩大伯,快……快……”黑蛋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气。 “慢点说,慢点说,蛋儿,你别吓大伯,先喝点水缓缓。”韩丙奎急道,不知道什么事,自己都急得不行。 大家也围了过来。 喝了一口水后,二大娘给他拨拉着胸口,他这才缓过劲来说道:“我韩二伯在家晒暖儿里,甜丫儿自己跑出去玩,等了一会儿,二伯出来找,找不到,到处都找不到,然后问我们,我们也没见,就一起找,也找不到。” 看到甜丫儿娘,大声地说:“嫂子,我们都找了,就是找不到,二伯说让我来叫你们回去找。” 甜丫儿娘闻言差点倒下,她就调换了两天,公爹就把孙女看丢了,她又气又心疼,工装都没脱就跑出去了。 大嫂也很生气,赶紧让柱儿出去租牛车,带着老二家回去。 路上赶上了黑蛋和甜丫娘,顺势上车。 柱儿看着车夫有点不情愿,还一再地嘟囔,掏出一把钱放到车夫手里,车夫这才甩起了牛鞭。 路途也不是很远,若不拐张沟村走直路的话,只多有六里,可是路凹凸不平,他们却觉得生生走了百里路。 韩家所在的村子在张沟村的东南四里路,叫林湾寨,虽然三面都是山的山湾里,但这里出过名人,过去一个将军姓林,有人说是土匪头儿的,曾落脚过此地,搭墙筑寨,接着把家小也搬到这里,丫鬟仆女还有夫子等一干人挤满了小山湾,但很有秩序。 老的经常聚在一起商议,年轻的筑寨在小平地种庄稼,小的在学堂读书。 当地土着人的小孩也在旁边看,后来林将军说让他们也进去读书,虽然时间不长,但至今林湾寨文化氛围很浓。 后来林将军走了,他带来的人也陆续离开了,但他留下的墙寨,读书的风气还在,且影响颇大。大家为了纪念林将军,把他们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叫林湾寨。 这个寨子虽然相对不是很穷,但压不住平地突然冒出个人尖儿,有的人特别是有点龌龊心思、有点言语不和曾斗过几句嘴的人就想蹦跶两下。 看着韩家要富起来了,不光儿子孙子有出息,女人们也会赚钱了,就开始使坏了,想把这个冒出的尖尖踩下去。 恰好柳花枝的外甥女也嫁在这个村里,平时没少听她大姨的撺掇,说张沟村韩玉兰的坏话。 这个女的本来就好吃懒做,家穷嘴贱,蔫坏蔫坏。 一次在村里编排外嫁女韩玉兰时,遭到二嫂的呵斥和责骂,便记恨在心。 一次在碰到衣着得体的韩家女人们说笑着去往镇上,又是嫉妒得管不住嘴说了些讽刺话,惹得二嫂又是一顿怼。 连她们给韩玉兰送点菜,这个女的也不停嘴的在村上说上几天。 今日半晌她肚子饿就出来转转,看有没有可吃的,远远看到一个小女孩独自在外边玩,一猜就是韩家的小孙女。 她突生歹念,把她卖了以解怨仇,也能得几两银子。 她左右看看没人,蹲下去一把捂住小甜丫的嘴抱起来就往家走。 甜丫儿才三岁,还有点小,但这时候的小孩偶尔会干大人活,有大人的思维,要不古代的女子十四五岁就出嫁了,十七八岁不出嫁就成了老姑娘。 她哭,哭不出声;她挣扎,身小力薄的没劲儿。也猜不着是谁,她干脆不动了,任她把自己抱到哪儿,也许是玩的呢!想着她还笑起来了。 这个女人觉得奇了怪,难道这小妮子比自己还赖还皮吗? 抱到家里放到柴房,想撕一条布绑住小丫头的眼,伸手去撕甜丫的衣服,结果衣料好,厚实耐磨撕不动,气得她骂道:“小小丫头都穿这么好,哼,快不得好了,小贱人!我让你奶奶那个老贱人哭死!让你那个姑奶奶后悔死。” 又撕了几下撕不动,就换成撕起自己的来,“刺啦”一声倒是很利落地撕下了一缕布,绑到了甜丫的眼上,她以为绑住眼看不到她就不知她是谁了。 “婶婶,我想尿了。”甜丫儿叫嚷着,蒙着眼她也不害怕啊。 “你知道我是谁?”女人道。 甜丫说:“知道呀,你是杏儿婶。” 李杏一听,都知道我是谁了,我还卖个屁呀,说不定自己以后要坐大牢,自己还不想死呢!这咋办,这绑人还绑出个麻烦! 第104章 傻逼,人头畜鸣 再怎么也不能这样去死啊,她喝点水定定神,然后从屋内到柴房,再从柴房到屋内,来回徘徊了几次,犹豫再三,有点害怕。 这咋这么难受,腿也越来越哆嗦。 唉,没有那勾勾嘴就不能吃那瓶里食,自己没那能耐就不能发大财。这卖人的事弄不好是要坐牢的。 她越想越害怕,自言自语,“这咋办,这咋办?” 算了吧,放了吧。 又一想她奶奶的鳖孙样,在大街上敢辱骂她;她姑奶奶在张沟村是那样欺负她大姨,她心又不甘了。 “要不,给我大姨弄去?”心情稍微放松点了,可到了柴房门口又驻足了,“路上不是又有人看到了吗?” 心揪到了嗓子眼上,她又搓着手开始来回地走。 最后,她一跺脚一皱鼻,回屋里拿出个小玩意儿,到柴房解开了甜丫儿的眼。 “婶婶给你玩的游戏刺激不刺激?给,再给你个这玩玩。”她哄起小甜丫。 小甜丫懵里懵懂地被绑被放,眼睛被勒得好疼,揉了揉看不清路,就坐在墙角凸起的石头上继续揉。 家里可急成麻团了。 一车人下来就齐哭乱叫地找人,有人还去找了村长,村长浑不在意,咱们村会出这事?文人多,知理懂事的多,就是饿死了也不动人家的小孩。 村长对韩家的事,也有点带搭不理的,你富了就不想想村里人,不想想我,我是一村之长啊。 听说你妹妹还给村里给族里办很多事呢,你们家,哼,人家还不是眼红了才把孙女抱走! 你现在有事了才想到了我,想得真美! 但作为村长我还是敷衍地找找吧。 这时韩家人男的都去了远一点的沟沟崖崖找,女的就在村寨坑洼和茅厕找,找了一遍又一遍,翻了一次又一次。 惊动的全村人都行动起来,村长说咱们寨子很安全的,先不要告官,那样咱们村的臭名可要出去了。 天晚了,就在人毫无希望,不得不告官时,有人看到了甜丫儿。 这时的甜丫儿,头发乱乱的,脸上脏脏的,两只眼睛凸凸的又红又肿,脖儿梗上还耷拉着一个布条。 奶奶立马把她抱起来,检查身上有伤没有,儿媳妇还在嘤嘤地哭着。 “哭什么里,找到了就好!”奶奶一边走一边斥责着儿媳妇一边还哄着孙女。 “不怕啊,咱们回家,回家再说这是怎么了。” 另一边的那个李杏,一看全村人都在找,觉得这个事闹大了,自己捂是捂不住的,等她相公林驴儿回来,她先给他跪下认错,然后把自己的怨恨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 林驴儿也参与了找孩子,亲眼看到韩家人的焦急,无奈和无助,一巴掌甩到李杏的脸上。 “你平时懒散惯了我不说你,你居然还能生出这种恶毒的心思来,你让我怎样出去见人?我打死你!”说着又伸出了巴掌。 李杏用手挡着,大声地说:“这事已经发生了,你叫我怎么办,我就是当时特气她奶奶骂我,我才有了那种想法,我不是放了她吗?你打吧,打死算了!” 真杠上了,林驴儿也没办法了,放下了手。 李杏还在嘟囔:“不是因为家里穷吗?我就说她奶奶一句,那贱女人居然骂我两句。今天是因为我饿得狠了才想到这个法儿。” 几年的夫妻了,还有孩子,也不能休了她。林驴儿想想是这个理,都是穷闹的,穷使她差点没了底线,就叹起了气。 “相公,我错了,咱们能不能先找村长说说,咱们这样这样……”好吃懒做的人一般都是嘴上会说的人,她的一番话得到了她相公的认可。 于是两口子相跟着到了村长家,村长还为村里出这种事而生气,那小孩的眼睛明显是用什么绳子勒的,孩子只知哭,也不说话。 两人到了村长家就跪下,李杏承认错误道:“村长,我错了。我当时是想给她们开个玩笑,也报复一下那个韩二婶骂我的仇。” “那一天,我看她拎着一篮菜出去,我就说了一句,二婶富了,菜都不想吃了,她就把我骂得狗血喷头。” “今天看到她孙女一人在那儿玩,我想让她着着急,谁知道……” 村长气得一烟袋锅甩到她跪着的脚边,“你想得简单,咱村差点上了黑榜成了人家讥笑的村了,到时小辈们找个对象都不好找了,林驴子,你是咋管你婆娘的?” 这林驴儿是当初林将军走后留下的人的子孙,不知是多少代的子孙,也不知那人是林将军的下人还是用人家的姓氏。 不过既然姓林,他就一直以这姓为傲,谁都看不起,啥都不想干,能用嘴的就不用手,能站着的就不用走,能坐着就不用站的主儿 不能受一点委屈,更不用说侮辱了。今天实在没法儿了。 林驴儿想用磕头和道歉过关,“是,是,以后我一定管好她,这些婆娘们的事儿,唉!”最后一唉 ,抬起了头,是啊,这是婆娘们的事儿。 “村长,婆娘们的事儿最麻烦,您能不能给他们说说,需要什么赔偿我们认了。”林驴儿说。 村长一听“认”了,又生气了,好像不是他们做的一样,他“认”了! “既然你们认了,你们自己去吧,话说清楚就行了,我是没那个脸。”他不想跟他们丢人,如果人家听到“认了”二字,不把他们打出来就算好的了。 李杏还想再求,林驴儿就站起来说:“那我们去了,村长。” 村长不想尽心地帮韩家,他偶尔也有李杏的想法。但他也不想帮李杏。 林驴儿有点怯场,出去后回头对她说:“你去吧,我随后就到。你去的话,任他们打骂出出气,你只当没听见一样,让赔偿你也要答应,咱没钱赔不就得了,他们还能怎么样?” 李杏闻言觉得有道理,于是雄赳赳气昂昂地亲赴战场。 林驴儿摇摇头,骂声:“傻逼,人头畜鸣!” 韩老二家正为孙女被虐成残而气愤填膺时,看到李杏来了。 这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这不是欺负了人家再来嘲笑吗? 甜丫儿娘到厨房抽了一把锋利的刀就冲过来,其他人叫喊着冲过来阻拦。 李杏一见大事不好,麻溜地跑出了大门,“救我,相公!” 甜丫儿娘已经冲出来了,两人疯一般地往家跑。看热闹的人在后面指指点点。 村长看这两家是不会坐在一起说清楚这前因后果了,就向村民摆摆手说:“这事儿是李杏做的,她说跟孩子做个游戏,散了,散了。” 便跟着韩老二一家进了院子。 坐到凳子上,村长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第105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声音平静地说:“刚才那两口子去我那儿了,道歉说她喜欢这个可爱的娃儿,本是跟小娃儿玩游戏,谁知大家认真了,你看这事闹的。” 他磕了磕烟袋锅,又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刚才她看闹的这么大,知道这个玩笑开大了,先到我那里认错,再来向你们赔礼道歉的,被你们赶跑了。” 韩老二家咋也不相信,说:“一会儿柱儿找到牛车,我们到镇上‘至善堂’让大夫瞧瞧,这眼睛都成这样了,是玩游戏?” “唉!婆娘们的事儿,牵扯到孩子,让孩子受罪。”村长又说。 老太婆不同意了。 “这是婆娘们的事吗?这是报复!这孩子是为了我而受罪的呢?!” “上次我给张沟村我小妹家送点菜,那小女人说我舔着脸巴结人家,上赶着当牛做马,我不怼她吗?平时我又没招她惹她,这叫什么事呢,你说?说你你该怎么办?还是小辈怼长辈,你说呢,村长?” “她大姨是我小妹村里的,稀罕我妹夫,欺负我小妹,差点把我小妹气死,这些大家都知道吧,还不甘心,到这里还说我小妹坏话。” “至于这一次操的什么心,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撕下自己的衣服来绑我孙女的眼,想让她瞎,还是不想让孩子看到她,她好发卖?” 真还别说,韩玉兰二嫂是聪明的,一语道破真相。 “村长,你说说,她为什么问我孙女,听出她声音了,知道她是谁吗?当我孙女说是她时,她就解开了我孙女的眼,说是玩游戏的?她可从来没和我孙女玩过,别说是游戏了。” 村长也觉得这样的推理是对的,但是还想婉拒,不想让他们告官,“咱是团结友爱的村子,这、 这……” “再团结友爱,但毕竟是个村,是个大村,哪里没有几颗老鼠屎呢,村长也不要太担忧,这也不是你的事,更不是你的教导不对头,而是他们本身就是坏的,若不惩治,以后说不定会给你鼓捣个什么大乱子呢!” “比如:放火,杀人,还有这次的贩卖孩子!”她好像已经给他们定性了,就是卖孩子。 村长吓得毛骨悚然,“前景不妙”啊! 他站起来,“我不管了,先把孩子的眼睛治好吧。”他沮丧又失望地离开了,他觉得自己当这个村长太窝囊了,太无能了。 二嫂也气闷,还有好多话没放出来呢,村长就走了? 柱儿回来了。 “二婶,咱用板车吧,东头韩叔家的牛车不在家,咱们先到我小姑家,再换乘骡车。”柱儿沉声道。 忙里忙张地放上被子,抱出甜丫儿,一家人就跟着柱儿快速去往张沟村。二哥本想也去,二嫂狠狠地瞪了他两眼。 她家不重男轻女,反而对女孩还要更好,家里人都认为,当个女人太不容易了,要格外保护和宠爱,韩玉兰就是例子。而韩老二竟然如此这般不经心。 到了张沟村,韩玉兰也坐上了车。 一路上她听着嫂子和侄媳妇的诉说,直接去了镇上的督办所,一群人则带着孩子去了“至善堂”。 在包扎之际,韩玉兰与督头儿李正路来到,询问伤势之后,李正路便率领下属直奔林湾寨而去。 林湾寨,家家都在议论这件事,有的人不以为意,就是闹着玩的;有的人觉得李杏这家人就是坏的狠,是报复;有的人说以后不能搭理这种有恶趣味的人;有的人倒趁机教育孩子不要独自在外面玩,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李杏两口子却是在家里抱怨:抱怨村长不愿替他们说话调解,抱怨韩老二一家不近人情,小事要搞大,抱怨村民不给他们说两句好话。 说着说着,李杏抱怨起林驴儿不给她好生活,让她想出这样的恶点子,抱怨林驴儿不理解她,让她整日生气,受人欺负。 抱怨来抱怨去,就抱怨来林驴儿的一巴掌。 李杏不活了,躺到地上撒波打滚,演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 突然门被踢开,“谁是李杏?” 两口子目瞪口呆,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想不到韩老二家真告官了呀? 他们看到还有跟来的村长,似有点希望:“村长……”村长缓缓地摇了摇头。 没有早睡的村民跑来看热闹,亲眼目睹他们被拴着去了镇上。 隔天林驴儿回来了,他说他要休了李杏,说完进家就不再出来。 韩老二家没人回来,韩玉兰让她们住进镇上的宅子,好生给孩子养伤。 而韩玉兰的学堂里,又增添了一门至关重要的课程:安全教育课。 她要敲响“安全”的警钟,让生命之光照耀每一个角落;她要让“安全”成为明亮的灯塔,为学子们照亮前行的道路。 主讲夫子当然是她,她把她知道的学子未来可能要遭遇的人身伤害和心理伤害都一一剖开来,揉碎了,再缝合,治愈。 讲给他们,要有自我保护意识;讲给他们,遇事要冷静应对,积极寻找有利的机会解决。 连那些京城里来的夫子都耳目一新,这不光是教学子知识,还教了他们怎样做人和做人应注意的事项。 这是智、德、体、美、劳全面发展啊! 府城里。 李寒智的书院转换也是困难重重。 知府大人李承安不同意嫡子转学,一是转到乡下丢人。二是嫡子转走,他没了把握控制权的绳线。三是正妻这个财政来源可能会肥水外流。 所以,他要利用手中的权牢牢地把握住自己的钱。 李寒智三番五次地找他娘诉苦,说在这个书院想要考中秀才,简直比登天还难。可父亲却总是推三阻四,说要容他再斟酌斟酌,还说自己如今忙得不可开交。 秦兰英也是无可奈何,心中暗自思忖:“若是韩玉兰能在身边就好了。”对,下次拉货时一定要给她去封信。 果不其然,小厮拉货回来,带回了消息,只不过是口信。 小厮悄悄地告诉她三个子“大姨娘。” 她百思不得其解,“大姨娘”是什么意思? 等李寒智再来时,她就把这个“球”踢给了儿子。 李寒智想了想说:“是不是从大姨娘身上下手,杀她?骂她?不至于吧?!” 秦兰英?了?头说:“让她对付你父亲!” “你是说……”噢,两人都如梦初醒地拍起了头,明白了,是让她来劝说李承安。 秦兰英站起就去了大姨娘的院子里,大姨娘所在的院子比秦兰英的要大,墙边还都种着各种菜。 屋里摆设很朴素,但也很整洁。 大姨娘还起不了床,上次的惩罚可使她失了元气,偷鸡不成还蚀把米,正恨得牙痒痒的,想如何对付秦兰英的,秦兰英就上门了。 她扭头不理她,任她说什么。 秦兰英坐下直截了当地说,作为主母,还是有钱的主母,用不着拐弯抹角地来婉转。 “寒智不想在府城书院读书了,想往乡下读,跟我们闹别扭呢!老爷非让他在这里读,说要保护几个弟弟。” “寒智觉得自己孤单,想让他二弟跟他一块,你看呢?”说完站起来就走了。 大姨娘年龄大,她曾是李承安的结发妻,李承安还是听她的话呢。 第106章 真正做到了授人以渔 果然第二天,李寒智高兴的一蹦一跳地来到栖梧苑,说他父亲同意了。 “还说什么了没?”秦兰英也很惊喜,大姐的三个字真管用。 李寒智喜滋滋地坐到椅子上,抬头笑眯眯地看着母亲:“你怎么知道,他说老二寒忆就不用去了。我当时还有点怀疑,他怎么也去?原来是……” 秦兰英撇撇嘴笑了。 她只是在大姨娘那里略动了点心思,就达到了目的。 她只要说带上老二,大姨娘肯定不同意。只要老二不去,随老大去不去的,再者老大走了,老二不也就清静了?不会挨欺负了,何乐而不为? 李承安,这个渣男,我算看透你了。这么多年,我算是为你做嫁衣,当作工具被利用了。 心里不免又生气又酸楚起来。 当初自己究竟是如何喜欢上他的呢?难道真如大姐所言,在婚姻里,谁先爱上对方谁就吃亏吗? 而李寒智也不与娘多言,转身回去收拾行装和书籍,带着三逃如脱兔般跑了。 秦兰英倍感伤感,儿大不由娘啊,他这一走,独留娘在这里饱受折磨,如那孤苦伶仃的浮萍,只能孤军奋战。 李寒智到了镇上自己的宅子里,稍作整理,便迫不及待地去酒楼拜托表哥准备入学所需之物。 次日清晨,他就和三逃如那离弦之箭一般,向着张沟村疾驰而去。 带着备好的肉条、芹菜等拜师礼,恭恭敬敬地递上束修。 韩玉兰见状,不禁忍俊不禁,“哎呀,你这也太客气了,自己人还讲究什么束修啊。”说罢,她大手一挥,宛如那慷慨大方的仙圣,“这些班级你可以随意挑选。” 于是李寒智便与张锦及五个孩子,确切地说是三个孩子,成了同窗。 错过了安全教育,让三个孩子又给复述了一遍。 更可笑可贺的是“紫云书院”也来了三个夫子。 一个夫子是张锦的同屋秦夫子,他来过了三次,虽然当初有“拉皮条”的使命,还有书院门口捉婿的担忧,但从来过的三次中,对比塾馆的学风、读书技巧方法、周围环境以及可口饮食上,他特别钟情这里,喜欢这里。 他跟山长说了几次,也辞了几次,山长苦口婆心地也劝说过几次,无奈他心意已决,也就随他去了。 另一个是张锦同头课的杨夫子,两个人当时负责两个班,那是琴瑟和鸣,你替我上,我代你讲,配合得天衣无缝,难怪看守大门的老大爷那时对着韩玉兰唉声叹气。韩玉兰当时也恶心地意想,难道老三是断袖? 自从好友走了以后,他是纷纷扰扰心乱乱,事事不顺如愿愿,常思童生少时间,到时如何交卷卷。 一听说同事辞职来张沟村读书教习,便也来了。 还有一位纯粹是被逼无奈,家里鸡飞狗跳,本来想有人捉婿捉到他是好事,有人供他读书科举,前途一片光明的,谁知是一个善妒小气的母老虎,实在没办法了才跟着来了。 韩玉兰一听名字:秦夫子、杨夫子、李夫子李安哲,这李安哲的名字咋这么熟悉呢? 她想起了曾问过张锦这个李安哲人品如何,张锦当时说什么来着?对,他说现在不都是家里供不起读书,千方百计地找门路让人供吗?还什么情不情恩不恩的。 她当时一下子气愤郁闷就不想再问了。 记起来了,他是小翠的相公。 遭瘟的渣男,报应吧,兜兜转转还是过不好。人品不行!不能让他见了小翠,否则又纠缠不清了。 然后和馆长张铃一同见了这三人,张铃答应了前两个的要求,并且说,边读边教,每月五两银子,管吃管住。 至于李安哲,韩玉兰郑重地说:“李夫子,我直言不讳地说,你不适合当夫子,人品有待提高。” 李安哲有点恼了,“婶子,何出此言。我……”这是人格侮辱啊。 韩玉兰一摆手打断他,然后摸着自己的胸脯接着说:“说不好听的话,我这里现在还是疼的。” 大家都抬起头,莫名其妙。 “你休你前妻的时候,是我救的她,当时她要撞你家的石头墙,我跑过去用身子挡着,她活了,我却惨了。” “你是娶了小娇娘,你妻子却被父兄卖到牙行。这些你不会不知道,或者说你就没关心过,没过问过,说明你的心不是肉做的,这样的人我敢要吗?” 李安哲本来是恼羞成怒的,听到这些,羞得抬不起头来,不再争驳,灰溜溜地退出了待客厅独自走了。 小翠看到也只当没看到,对这些她早已释怀了。 这两人也暗自拍拍自己的胸膊,幸亏自己立的直、站的正,人品过关。 他们被分到乙班教书,同时还要着重学习拼音和深度记忆术。 现在有八男二女十位夫子,其中三位有科考任务。韩玉兰和张铃把夫子们又重新分配了一下,制订了新的课程表。 侯夫子,韩玉兰,买来的周夫子负责甲班,张铃和新来的杨秦二夫子负责乙班,张锦负责上下调节和丙班。女夫子姓吴,大家叫她吴夫子,负责德、美育和女孩子们的女红,韩大虎和秦兰英送来的那个武功高强的秦大强每天上一节课,韩大虎是乙丙班,秦大强是甲班, 除了甲班夫子,所有夫子闲暇时都要到甲班听课。 韩玉兰琢磨着,等到来年春天,让她的两个儿子都上场去试试,若能考上个童生,那便有了资格,再去教导学子,也就能说得过去了。 在甲班,侯夫子虽不常露面,但学子们的学业却如那芝麻开花一般节节高。 这其中,韩玉兰以新颖的教学理念拔得头筹,周夫子则在算术和推理方面技高一筹。 韩玉兰着重强调利用记忆术读书,将读书的意义和做人的道理阐述得淋漓尽致。 侯夫子讲课不多,主要传授理解和写作的方法,真正做到了授人以渔。 韩玉兰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要知道,人家可是国子监的夫子啊,这水平,真是高! 吃晚饭的时候,好几天没上课的子秋疑惑地看着奶奶,“今天一上课,李寒智也在课堂上,奶奶,他也来了?” “嗯。他不想在府城读书,觉得咱们这里好。”韩玉兰说着还诡异地笑了一下,“他到我们这里来,可是费了好大劲儿。他娘施了巧计,他父亲才答应。” 子秋又说:“那个侯夫子讲得真好,几天没回来听课,这一去听,还真能听懂。” “也可能是我孙女聪明。”韩玉兰开着玩笑说。 张子秋羞赧又自信道:“可能是吧!” 子佑看着妹妹这么大言不惭,撇了撇嘴。 刚用完饭,就听到骡车回来了,还听到了二嫂的声音:“慢点,慢点下。” “哟,这是好了,想回家里?”韩玉兰问。 “嗯,小孩子,爱疯,在镇上不出门,出门也不认识人,急的呀,早就想回来了。”二嫂说。 “我们刚吃过饭,我让小翠再做点,你们吃过饭再回去吧?”韩玉兰就准备叫小翠。 第107章 一千个“哈姆雷特” 二嫂忙用手拦住她,“我们是吃过饭回来的。我们还坐着骡车走呢,拐家里就是给你们说一声。” “噢,好的,歇歇,明天让我二哥去吧!”韩玉兰言道。 二嫂突然回过头来,既高兴又解恨地说:“忘了,那个什么李杏好像判刑了,半年。让我说判死她鳖孙里。” 又走到韩玉兰跟前附耳低语:“就是想绑走卖掉的,后来咱孙女听出了她的声音,她有点害怕了。还说她这种出气的想法都是受了她大姨柳花枝的影响。” “啧啧。真是一窝坏人!”韩玉兰恼怒地咂咂了两声。 这种恶毒的人都被我们碰到了,以后真得多加小心! “坏人自有天收。走了,再耽误会儿,天就黑了。”二嫂说着抱着孩子上了车。 “还没和孩子玩呢就走了,真是的。”韩玉兰说着,二嫂的车已经走了。 回过头教育儿孙们说:“千万要低调,也千万不要小看那些想糟践你的人的智商。你看看你二舅娘,二舅奶挣点钱嘚瑟的,遭人嫉妒,让人记住了吧?当然也有柳花枝在旁的怂恿。” 边说边往屋里走,“那些人啊,到了穷凶极恶的地步。” 晚上休息的时候,想起了自己的空间,最近一段时间,事情多了倒是遗忘了。是好还是不好呢? 进去一看,嚯!好家伙,又扩大了,外边灰蒙蒙一片看不到边界,眼前的植物也小了不少,这是怎么了?走到近前,蹲下来一瞧不是小了,而且又长大了,这是地面大了,显得东西小了。 参照物不同罢了。 地里的红薯又成熟了,荞麦也已半干,玉米、小麦这些不搭界不同季的作物也同时熟了。 再往远处看:这一茬的竹子茁壮得表皮的白毛都硬了,山上的各种果子正在长大。 韩玉兰就用意识把该收割的都收割,本该继续种下去的,只是听村民说,地得晾一晾比较好,就停下来了。 找个时间到县上或到府里,再处理一批,拉回来或是卖掉。 再看看金光灿灿的一大坨牛黄,高兴之余也有点担心,没人买得起?宣传得多了会不会遭人觊觎? 我的人身安全啊! 快点出手,怀璧其罪! 她摇了摇头,杞人忧天,无谓的担心,不想了,去看我的人参何首乌。 人参和何首乌好像萌娃一样向她微笑抬手,她顿时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出得空间,心情愉悦。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一阵嘈杂的吵闹声惊醒了,主角是两个学子。 少年气胜的两个学子谁也不服谁,谁是谁非非得要夫子判断,大早起起来就要往后院里冲。 有学子拉着,劝道:“夫子都还没起呢,上课时间再说。” “我一直憋到现在,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张志勇老说他对,他哪里对了?你们都跟他一伙儿,我就让你们看看,有时真理是攥在少数人手里的。” 韩玉兰听出来了,这是她二哥家孙子韩子淼的声音,她麻溜起来,披上衣服就跑出来了。 “怎么了?这么大声的嚷嚷,人还都没醒呢!回去!”韩玉兰训斥道。 韩子淼看到她咧着嘴就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昨天我和张志勇在读书,他说、他说……”哽咽了半天韩玉兰才听明白。 孔子《论语·阳货>里有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两人对这句话有了分歧,互不相让,到最后有点不死不休的味道。 韩玉兰根据自己的理解给他们作了解释,都对,也都不对,也算是给他们和了稀泥吧。 跟着来的其他学子就不明白了,到底谁的正确啊?一个个地摸着后脑勺,疑惑不解。 韩玉兰说:“这不是算术,不是对就是错,它是语文,语言文学,明白吧?算术不是黑就是白,但语文就像我们平日生活,它还有别的颜色,有灰的、蓝的、红的、绿的,赤澄黄绿青蓝紫,是不是?” 韩子淼擦把脸,露出得意的神情,蔑了一下张志勇,听他姑奶继续说。 “比如这句话,顾明思义,就是只有女人和小孩不好养啊。你们能说它不对吗?”接着分析道:“女人和男人不同,她得穿衣打扮得花钱吧?身体弱爱有病得花钱吧?小孩小,不能自理得大人操心养着,养不好还经常有病很花钱吧?那你们说这句话说得对吧?” 咳……咯咯,传来一声笑,韩玉兰回头一看是侯夫子,尴尬。 原来侯夫子听到声音是学子的,就料定是与学术有关,因为在这个学馆里不会产生些鸡毛蒜皮的生活小事,他们都知道这么优越的学习机会来之不易。恨不得一天当作两天用,怎么会这么无聊吵嘴呢?! 侯夫子宽和地笑笑,“继续说。”伸了一个继续的手势。 韩玉兰也就顺坡下驴地讲起来:“当然了,语文还有个“文”,那就是文学。文学嘛,那得联系上下文来释义,比如这句是不是还有上下文?” 学子们就开始背起来:“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韩玉兰继续说:“我们不能断章取义,要把它放在语言环境中去理解。不能直接说亲近他们,他们就会无礼;疏远他们,他们就会报怨。” “至于女子和小人,是指什么呢,大多人说品德低下的人没读过书的野人,还有人说是孔子的老婆。养就是供养,照顾的意思。” 这时侯夫子也接道:“有人还说女子中间应该断开,女指“国主”的宠妾,子是他的儿子,小人是他身边的近臣,说明国君没有一个相信的。” “不过还有一种说法是‘女’是通假字,通‘汝’,你们二三字。是指你们这些人。” “文学的东西不好定义,如果碰到这类题,我们首先想到当今需要什么,就译为什么就行,不要再发散思维了,耽误时间也抓不住重点。” 哦,大家都点点头,明白了,有争议的问题这样办! 这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千个观众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人就有可能有一千种不同的看法。 学子们释然去离开了,韩玉兰笑着说:“这种问题在《四书》、《五经》里还真不少。你这一语定乾坤。” 侯夫子无奈地耸耸肩,转而说起那三个童生来。 第108章 不能兼济天下,帮帮还是可以的吧 “三位童生都勤奋异常,今年必定能够高中秀才。只是他们太过拘谨,就像被束缚的雄鹰,难以展翅高飞,思想也像陈旧的古钟,固守着昔日的观念,我生怕他们把乙丙班也教得如此保守,尤其是方才学子们争论的问题,更使我忧心。” “无妨,他们有我们的教导,自会将这种举一反三的理念传授给乙丙班的,不要忘了,他们乃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比我们更为年轻呢。”韩玉兰毫无忧虑之色。 “如此甚好,甚好。”侯夫子连声应道。 难道他的眼光竟不如一介女流之辈,莫非是他年事已高,心态也保守了不成?日后还是多听听他们的课,再加以指导吧。 “那我便先回去了,用过饭后,我还有课要上呢。”言罢,转身低头沉思而去。 这就是学术气氛,韩玉兰打心眼里为这种浓浓的学院氛围而高兴。 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何愁教不出几个有才学的人? 对了,还记得以前小学校里闹的沸沸扬扬的鸡兔同笼的算术题,也可拿出来让大家举一反三的思考了。 于是用完早饭她就让丫鬟小青把周夫子找来,扔给他这个题目让他们发散思维去吧。 她要去林湾寨去看看了。 林湾寨。 既有欢乐也有忧。 韩玉兰,这个原主的前半生就是在这个寨子中度过的。这里有她的爹娘,他们用无尽的爱呵护着她成长;还有她的哥嫂,对她关怀备至,宠溺有加。 在这里,韩玉兰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和小伙伴们一起在田野里奔跑嬉戏,追逐着蝴蝶和蜻蜓;跟着爹娘去山上采摘野果,品尝大自然的馈赠。每一个日子都充满了阳光和欢笑。 然而,有时候她也感到十分忧愁。收成不好时,全家的生活困顿;自己年长没嫁听到的闲言碎语。 但最令她不解的是村里到现在还像一潭死水,毫无发展,家家户户还是那么穷困潦倒。 和小青两个人步行来到林湾寨,看到的是没人搭理的寨中村民,还有远远就要避开的婶子大娘。 她没有多想,不理就不理吧,自己也没有必要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和小青两人说说笑笑,旁若无人地进了二哥家。 二哥因为在家时把孩子都守丢了,绵了几日,也愧了几日,儿子从肥皂厂请假回来也没理他,他更觉得对不起人,所以接着的几天都是早早地去饸饹店帮忙。 作为甜丫儿哥哥的韩子淼听说后也是十分气愤,想拿着东西回家和那家人干架。 韩玉兰早有预料,以学业为重,你一个小孩子起什么作用的劝说按住了他。 韩子淼很明理,虽说停了下来,但心里的急头怪脑使他不断出错,不断给人抬杠,人家都快说他是“杠子头”了。 甜丫儿是他们家最可爱的人,最要保护的萌娃了,就如她的名字一样,她在家那全家都是甜的,比两个姑姑可香甜多了。 “杠子头”不能回去,甜丫儿爹也回厂上班了,二嫂这个隔代亲的奶奶代替了母亲,在家里带着玩耍。 一见韩玉兰来了,二嫂欢喜地笑着说:“你这大忙人来这里干啥,家里都好,没事!”随手搬了个小凳子,又给小青指了指另外的小凳子。 韩玉兰坐下后温柔地揽过甜丫儿,摸着她的头亲切地说:“冷不冷,这是姑奶给你带的糖块。” 甜丫儿甜甜地叫了声,“姑奶奶好!” “好,好,俺甜丫儿真乖。” 然后笑眯眯地拍着甜丫儿,对二嫂道:“这次多亏了甜丫儿机灵,会说,才唬住了那个女的。唉!有惊无险啊……” “谁说不是呢。你还别说,咱家的女孩儿都聪明,你看你家的小秋。” 韩玉兰一听话扯远了,马上转过来:“不过这次与柳花枝也有很大关系,当然也与你快嘴、嘚瑟有点关系。这一点上,你得承认,不是她也会有别人眼红。” 二嫂诧异的瞪大了双眼,咋听着不是那味儿,便想站起来辩解。 韩玉兰示意她坐下分析道:“以前都没出现这种事,还不是他们穷,咱们家也穷,都一模一样,现在咱突然冒尖了,他们心里就不平衡了,那不说风凉话吗?那不想压一下你吗?以求他们心理的平衡,你敢说村长没这想法?” 二嫂这才静下来,想想也是。 “当她吃不上饭,饿得要死时,她不也想各种门道吗,别人没有,只能找有的人咬上一口,出出气也行。这就是人性,他要寻求平衡!所以咱得低调,谦虚,一旦咱们走的远了,他们够不着了,也就甘心了,这也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二嫂想想还是忍不住辩解了两句:“我都知道。但是,也不能老憋着,太窝囊了。”嘴里嘟囔着。 “好了,不说了。”她又拍了拍二嫂,然后大声地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咱这山不穷,水也不恶臭 ,怎么会有刁民呢?” 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头说:“是这儿的问题。” “要不,我找村长谈谈,抽丝剥茧说不定会有点出路。到时咱就不显山露水了。” 她没有大能耐,不能兼济天下,但帮帮原主从小长大的村庄还是可以的吧?! 二嫂头摇得像拨浪鼓:“没用的,这个村长太无能了,自己都富裕不了,还说村里?而且他还有点心思不正,老想摆村长架子,但没村长的能耐。想想都烦死了。” 是了 ,这个村长自己还住着土坯房,孩子们穿的破破烂烂的,更不说读书学习了。 村里文化气氛浓,是那个将军留下来的余息,至今村里没有考上秀才的,最高的就是韩玉兰的父亲是个童生。 由于将军在的时候,村里还是比较富裕的,走了后许多人想当这个村长,已经争到头破血流的地步了,村里几个德高望众的老人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轮换制。 这个村长就是轮换来的。 到他这个时候,已呈强弩之末之势,村中村民墨守成规,不思进取,村长也是敷衍塞责,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韩玉兰想到处理甜丫儿这事,村长竟自私自利,和稀泥了事,实在不愿过问村中诸事。 二嫂还在碎碎念,“村里这个样子,你管它干啥哩?这个村长,我想起来就生气!” “唉!这也是我的家啊,我从小长大的村,能出点力就出点办吧。再不能穷到出现恶性事件了。”韩玉兰痛心疾首道。 第109章 致富门道 好不容易说服了二嫂,便来到了村长家。 看着低矮的茅草房,破旧的院门,一阵心酸,“村长、嫂子在家吗?” 村长和大哥一样大,也有五十多岁,儿孙满堂,但口多粮少,家里比较拮据的。 “谁呀?”屋里出来个女人,随着声音看到来人,先是一愣接着暗喜,脸上的皱纹立马堆到了眼上,豁牙露齿地笑起来,“兰子啊,你回来了?你大哥在屋里呢,进来吧。” 村长媳妇人长得不咋样,但脑子管用,说话能说到点子上,有她在家事情就好办多了。 “兰子来了,坐,坐。”村长说着还把凳子挪到了韩玉兰身边。 韩玉兰知书达理,对村里人很好,所以回到娘家村人都不小看她。 村长思忖,李杏的事已尘埃落定,她来干什么?“是不是林驴儿的事,搅得你们家都不得安宁啊。” 点上烟袋锅,抽了一口烟继续说:“县上已经给李杏判刑了,唉,这女子以前还挺和善的,人家拉车上坡还知道在后面推一推,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恶毒呢?” 村长媳妇也进来了,找了个凳子坐下,边听边打开话匣子:“还不是太穷,人又懒又穷,饿的太狠了就想吃人。” “嫂子说的对,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村里若不改变这个“穷”字,今天出了个李杏,明天还有王杏,后天张杏……” 嫂子“噗嗤”地笑了,村长却一下子站起来了,惊喜的瞪大了双眼。 都知道韩玉兰是个有本事的人,办的厂子多,一个吧是巧合,一下子办了几个,那就说明她是有大能耐的人。 今天来一定是帮林湾寨的。 忙满脸是笑地指着妻子,“去倒点茶,用我放在抽屉里边用布包着的好茶叶。” 韩玉兰摇了摇手表示不需要。 “村长大哥,我也没什么本事,就是擅于顺着事儿想事儿,由这事想那事。书上叫推理、联想、研究。” “咋推理,咋研究?”村长把烟杆往桌沿上磕了一磕,直接盯着韩玉兰问。 韩玉兰猛地看到面前的大黑脸,吓住了。就这么急切知道吗?她用手?了?,村长才明白有点失礼,往后靠了靠笑着又问:“你研究一下咱们村该怎么办?” 韩玉兰有点羞恼地觉得可笑可气,无礼无脑!但还是按自己的想法说起来。 “咱们村这么多文化人、能人,咋不想想,咱们村有什么优势,再充分地利用起来。 首先从咱生活的食、衣、住、行上考虑,哪方面是多而好,即使没有但有条件咱就让它有。比如咱村三面环山一面有水,山上的、山下的、水里的,都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 “这样吧,我不多说了,你让咱村有头脑的人哪天都来你这里,商量优势,怎么利用。也可以让村民在家里发动家人的聪明才智想点子,然后你把提交上来的汇总起来,我再来挑一挑。” 村长激动地想跪天跪地:“好,好,我一定办到,到时我到你家找你,你可真是咱村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这就去办!” “不急,这事得让村民慢慢地想。”韩玉兰提醒他,不要有三分钟的热度。 媳妇也笑他,老头子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急性子。 不过这些他们以前也想过,但大多都无疾而终。 既然玉兰说可行,那就再试试吧。 “肯定会有人反对,但要相信主流,相信积极的思想和建议,其它反对的、消极的可以不听或忽略不计。”韩玉兰给了他一个定心丸。 回到二哥家,二嫂还在等她,准备看她的笑话呢。 韩玉兰看她那幸灾乐祸、不相信的样子,便咧嘴一笑道:“说好了,其实村长也想把咱村搞好,就是这里没想到。”她指了指头。 村长确实是个不太聪明的人。 她想说的其实还有,若都把精力放在发家致富上,谁还冒着杀头坐牢的危险去干犯法的事呢。 闻言,二嫂心里的气也顺多了,自从去饸饹店干活,她也扬眉吐气起来,不再那么郁闷了。 只是还得要儿媳妇在家守着好,自己本就不是宅女,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 彼此又说了会儿话,和甜丫儿玩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回来的路上,远远地瞥见李寒智,便上前关心的询问:“寒智,适应这里的学习环境,学习方式了吗?” 看着李寒智微胖的脸,不禁想笑,合着这小子把精力都放在吃上了?相对于府城的饮食,这里的饭菜要新鲜多了,就是肉蛋也是村里人新送过来的。 村里人现在也学能了,一般吃食的东西都不再去集市上卖了。早早起来去赶集,有时候还卖不了,张家这么多人,每天要消耗很多食材的,所以都不约而同地当天产的当天就送来,价格还公道,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这小子有点贪吃了。 李寒智没想到韩玉兰会看着他微胖的脸,只是笑吟吟道:“适应,适应,不只适应,你看我的肚子都大了。”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饭也好吃。” 韩玉兰“噗嗤”笑了起来,然后捂嘴正色道:“别光想着吃,也想想你的记忆特点,有的人是饿着的时候记的东西最快。” “是,是。我是吃饱的时候记的东西最牢!”李寒智嬉笑道。 “真的吗?”韩玉兰诧异地问。 记忆学上说,吃饱饭时,胃肠道的消化和吸收需要大量血液。大脑就容易出现缺血缺氧,导致大脑疲惫犯困,最不容易记住东西的。难道他是反其道而起作用,真是倒反天罡! 韩玉兰不想纠结这么多,就随口说了句:“不管什么特点,你要抓住它为你所用,多记东西。” 想了想又提醒道:“你们四个,可以一块切磋讨论,明年一定要拿下好成绩!可不要输给那些还没考过童生的毛孩子们。” “是,我们已经在努力了!”说完就跑走了,他怕教他的夫子,就像所有的学生怕见老师一样。 韩玉兰笑着走进家门。 解决了一件事儿,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又想到自己所在的张沟村,也采用这个办法行不行?尽管现在村里有一部分人吃穿不愁了,但是大部分人呢? 自己也不出什么大力,就用用自己的金手指,对,毕竟知道前世的一些致富门道,现在就是指点指点。 唉!自己也不是很圣母,特伟大。 而是在这个时代,不可能“百花齐放春满园”。 偏你这枝花也独放不成,还没有初成蓓蕾,众人就打着漩儿地拽着你,让你开不成。 县上处理了张二牛、李杏,接着还有其它李二牛,张杏…… 只能借力打力,让他们想办法解决! 用过午饭,她又施施然地来到了张村长家。 第110章 压水井 把和林湾寨村长说的话又和张村长说了一遍。 “想门道嘛,只能靠大家,给村民下达一个死任务,充分利用他们的脑袋瓜想办法,然后咱们汇总,找出切实可行的办法。” “没条件哪怕是创造条件也要能实施的办法。” 村长理解而又欣慰地点点头:“嗯,这也是没门的门啊!好,我明天和族长商议召开村民大会。” 韩玉兰又办成了一件事,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回到家觉得很可笑,自己整天都是干的什么事?忙里忙外的尽是给他人做嫁衣,像村长一样。人家村长每月还有几百文铜钱呢! 不对呀,我这是做好人好事,不光是为别人,更重要的是为了自己。 韩玉兰心里两个小人在干架。 晚上睡觉时,无缘由地做起了梦,梦到妈妈高兴地叫着她,问她有什么好事,怎么笑起来,她说没笑啊,但就是发不出音,急得她满头大汗,一睁眼天还黑着,却再也睡不着了。 索性去空间看看:进去照旧是满眼的绿,远处是星星点点的红和黄,那是水果。她用意识把它们收进竹屋,自己也进去吃起来。 出来时,“啪喳”摔了个狗吃屎。忍着疼痛往下一看,是一个大铁器。 咦,这是什么东西?啥时候扔进来的? 这个东西形状很像压饸饹的机子,是不是那时铁匠铺里做坏的压面机? 左看右看又像前世奶奶家里的压水机,就是在灶房门口的压水井。 你别说把这个铁东西改成压水机还可能有用处。 想想它的工作原理。 活塞儿没有胶的,那就用老婆子们纳的鞋底子试试。 上边和压饸饹机一样,就是下边和机子里边,不好办。 拿出笔凭着脑子中的记忆画着各部分的零件,嘴里还咕哝着:“让镇上的铁匠做外壳,县上的铁匠做里面的小零件,嗯,一是怕他们也会批量生产,抢了自己的优先权;二是他们手艺不同,粗糙和精细不同,有时细节决定成败。” 天亮了,韩玉兰吃过早饭,就带着小青去了镇上和县上。 镇上的铁匠还以为是制作压饸饹的机子,一口答应,当拿到图纸听到韩玉兰的说明,只说了一句:“婶子,这是修改版啊。比上次的还要难点,不过也熟悉了,好做,不加钱了。” 韩玉兰乐得他自愿,笑笑说道:“那就后天拿吧,不着急但要打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到了县上铁匠铺,把零件图纸拿出来,铁匠也不多话,按照图纸打就行了,也省了韩玉兰解释了。 和以前的说词一样,韩玉兰又让李清安和小青在巷子里把她从空间堆出来的东西装在骡车上晃晃悠悠地回去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拉货的凑巧挤在一块都来了,拉肥皂的两家也都是熬不住儿子的哭闹把他们给带了过来。 小孩见小孩那是分外地开心高兴,一见面就手拉手地跑去找姐姐玩了,大人们也是微笑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章管家叫来了几个工人,开始装货,清点数目。 完毕,银货两讫。 往回赶的时候,孩子们没玩够。 韩玉兰也力邀他们在家吃饭,女婿李宝民却兴致缺缺。 府城拉货的说有点远,要先走了。韩玉兰知道去府城半路吃饭有多不方便,要提前做饭让他们先吃。 杨六也在一旁想打听一下府城的事情,极力说服他们。 李寒智也来了,和大强他们坐在一桌,彼此说着自己所在地的奇闻趣事。 什么听说那家丫鬟爬床升了小妾,什么和乙班一个学子爬树掏鸟蛋;什么听说哪个员外死了,他的妻妾把东西卷吧卷吧跑了,害得兄弟们去告官,什么村里晚上特别黑,害得他晚上不敢出去撒尿尿在鞋里面等等, 边说边吃,很是有趣。 李寒智很想听听家里有没有事,特别是他娘的,拉货的说夫人几乎天天巡铺,家里的不太清楚。 另一桌是大人和小孩儿,特别是张绣的女儿小丽,一见到爹爹和弟弟来了,那是高兴万分,课都上不下去了,只是家里好像很忙,娘都没来。 她爹有点木讷,不爱多说话。她就一个劲儿地给她爹和弟弟夹菜,看得外婆韩玉兰都有点吃味。心想怪不得人家说,外孙是狗,吃了就走;外孙女是白眼狼,长大之后赶姥娘。 韩玉兰观察女婿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想多问,只是催促强强也快吃,也给强强和小外孙夹了几筷子肉菜。 肉足饭饱,他们也该走了,女婿说:“娘,让丫头先回去两天吧,天慢慢冷了,她奶和娘想给她做几件衣服,也让她学学。 ”他低头说道。 小外孙女这么多天了,也想回去看看,就瞅着她外婆,“外婆,下次拉货时我再回来,行吗?”她可怜兮兮地祈求道。 韩玉兰摸着她的头道:“可以,你又不参加科考,不管在哪儿都要勤学苦练就行。” “唉!” 三个小朋友又都高兴地挤在一辆马车上叽叽喳喳地走了。 韩玉兰也不加多想,回头忙自己的去了。 她现在一门心思想着的是压水井。 她以前讲课翻过这方面的资料:压水井最早就出现在宋代,不过那时候人们用的是木质的压水井,后来才出现了铸铁压水井。 她奶奶家用的是老式铸铁压水井,在爷爷奶奶生活的那个年代非常流行,几乎家家院子里都能见到。 小时候的压水井来回压几下就可以出来水,每当奶奶用水,自己总是迫不及待地跑到压水井旁,先用一碗水倒进去作为引水,然后握住手柄,一下一下地用力压起来。刚开始有点费力,但次数一多也许有了惯性,就顺多了。 当清澈的地下泉水从出水口“哗哗”流出来时,别提多高兴了,那好像是快乐的源泉。 但是一到冬天压水井会被冻住,必须浇上热水后才能用。 那时候就觉得挺神奇的,压水井是如何把水压上来的?为什么有时还需要先倒点水进去才能把水引上来? 第111章 人多点子多,必有成果 记得当时讲解还给学生在黑板上画了三幅图。 学生一看很新奇,有学生就举手问,凡是地下流动的液体都能抽出来吗?比如石油、地热流体、岩浆还有在压力差作用下会流动的天然气? 自己那时还鼓掌表扬了他物理学得好。 又在下边走道上举例,像在磕头一样的抽油机,全世界运用的就是这个原理。 这些原理能不能讲给现在的学子? 唉,在这个重文轻理的时代,生产力十分低下,人才的精力都跑到嘴上打嘴官司去了,物质经济基础就成了遗憾。 傍晚,林湾寨的村长带着两个年轻人来了。 一坐在韩玉兰的大瓦房里,他们便局促不安。脚下是砖铺地,墙面是洁白的石灰墙,头顶是瓦片里子。清爽干净又大气。 想想他们村,虽然也有砖瓦房,但砖落土掉,一股破败的酸腐气。两个后生低下了头。 喝着茶,村长把寨里村民的想法叙述了一遍,“你看,我们商议的结果就是这样,你筛选筛选 。” 韩玉兰一直认真地听着,思考着。最后乐呵呵地笑了。 看起来,人多点子多,集思广议,必有成果。 她仔细审视着他们归纳的这几条。 一、二、三、…… 表情严肃认真,仿佛一位严师在逐条指点着学生的作业,与他们深入分析。 “天上飞的:各种鸟类,那都是禽肉。麻雀虽小但多,可用网捕,可用弹弓打。” 村长点着头。 “地上跑的和长的:这是主要的。山上资源比较多,靠山吃山,成立打猎队和养殖队,这条列的好;成立野菜,药材采集队,这个得请郎中教教那些是药,那些菜;成立果子养护收集队,这条不错,能做到;成立农产品加工队,比如磨面、卖绿豆茶、腌咸菜等,这个也可以;山上树多,可以烧炭卖炭,这个估计有难度,没师傅不行。还可以成立一个木材加工厂,比如打家具还有盖房用的梁檩等。” 两个后生笑了,有的是他们的主张。 “水里游的:养鱼、虾、鳖等水中动物,水生的会吃的植物,比如莲藕、水芹等。这个也行,不过得摸索经验。” 说到这里,三个人都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怎么实施。 看着三人都沉默不语,韩玉兰若有所思地说“这样吧,我画个表,你们回去让每个人往里面填写,按表上的内容去执行,这样责任到人,大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有了办法,三人抬起了头,面露喜色。 说实话,这些人也就是太懒了,不是手懒而是心懒,不想思考,以前还有将军等人给他们操心,现在没了主心骨就这样摆烂在这儿了。指一堆吃一堆,做事不动脑筋,只干死活,不会举一反三。 韩玉兰让小青给她拿来了纸和笔,就动手画起来,这三人是认字的,但表儿这东西没见过更没画过,都凑过来羡慕地看着。 韩玉兰大笔一挥,先画了几个横杠,又画了几个竖道,然后在第一个方框里画了两条斜杠,再填上字。上边那些方框呢,就分别写打猎队、养殖队(负责人);采药队;木材加工队…… “对啦,给负责人都加个“长”字,就跟村长、县长似的,官儿不大,好歹也是个领导,得鼓励他们起带头作用。” 她画着说着,又在竖格里填上人名,“让这些人根据自己的本事来挑。” “然后就是找人培训,培训完了就开始干。” 韩玉兰边想边说边写,感觉自己就像前世下乡扶贫的工作队队员,挨家挨户地登记,查漏补缺,努力奔小康。只可惜当年自己没去下乡,要是去了,现在肯定干得更出色! 三个人看懂了,也觉得简单了。纷纷挠头叹息,“自己咋没想到呢!” 明白了,如获至宝般地拿着这个表,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去开会实施。 韩玉兰叫住了他们,“还得挑五六个能说会道的人,男女老少不限。” “姑,这是要干啥哩?”一后生停下脚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地问道。 “搞宣传,卖这些东西呀。” “好,是。”村长如捣蒜般点头,心中不禁对韩玉兰的周到想法钦佩有加。 “在这吃过饭再走吧,也不差这一会儿。”韩玉兰见到了晚饭点,极力挽留。 “天晚了,吃完饭就会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山路可不是好走的。” 韩玉兰也不勉强,经过这一启发,虽然没有说出具体的活计,但她想村民们也不是个蠢笨的,一定能商讨出行之有效的办法。 她就可以放手不管了,也算对得起原主在林湾寨十余年的养育之恩了。 趁热打铁,吃饭时她又把这件事放到了饭桌上,就像一道精心准备的菜肴,让众人品尝。 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大家共同思考和讨论这个问题,从而集思广益,进一步完善她的构思。 另外,还想把这种构思方法教给儿孙,让他们也从中受到一些启发。 果不其然,大家赞不绝口,“娘,给咱村长也说说呗。”王亚芬很热情。 “亚芬好心,善良。”王亚芬受到表扬得意地笑了。 于是用完饭,她便带着张锋去了村长家,把她下午讨论的过程和最终方案给村长说了一遍,村长要是有心的话,也会照此行办的。 没有具体的项目,只是大概的构思、思路,也犯不着是什么抄袭。 以后要干什么,想办什么作坊,还得村长和村民定夺。 “太谢谢了,玉兰,时时刻刻想着咱们村。”不管村长怎么感谢,自己心里轻松多了。 当李清安过了几天把压水井的半成品拿回来时,韩玉兰兴奋极了,她用一些破鞋底试着来回抽动几下,又到镇上找到了铁匠,说清了用途后,铁匠粲然一笑,“你不早说清楚啊,大婶?!” 这一句大婶叫得她很不好意思。她有点羞赧地说:“还不知行不行,弄不成了人家会讥笑我异想天开呢!” 铁匠倒是胸有成竹地说:“别说,大婶,我看这种方法可行,而且还有流行的趋势。要不,咱们合作吧!” 韩玉兰一听有门,也可以成立一打井队,可以和杨班头合作。 “你别说,还真行,那我找找认识的打井队。”她不想让杨班头没了饭碗。 “以后都在我这里定作,我做成成品给你,不再卖与别人。”铁匠含着希望的目光看着她。 韩玉兰突然满怀信心。 和铁匠说好,出来后就去了 “好客来杂货铺”。 当强强爹把大舅哥叫来,杨班头高兴地想拉着韩玉兰的手感谢,但看着自己粗糙的手,甩甩笑着说:“哎呀,大姐还老想着我们,让我们怎么感谢!” 于是韩玉兰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两人在一起商量了人员、价格和分成后,就去了县上拿压水井的零件。 第112章 我都快成病症了 果不出所料,县上做的就是精细。 拿到手后和镇上的外壳很合契,正好,铁匠还想出了一些好的材料来作活塞儿。 打井中的人员名额有两个村长的儿子,这事得给村长说,必须和村长打好关系,他们有一定的号召力和影响力。 “大姐,我又算了算,一个井八两,扣除成本,利润几人分。” “我就不要了,活儿都是你们干的。”韩玉兰真心不想掺和。 杨班头直率地说:“若是别人的话,那技术股都要占五成呢!” 韩玉兰想想也是,勉为其难地伸出一个指头,“一成。” 杨班头还想说什么,最后点点头,“行,行,行!” 第二天一早,杨班头便带人和工具到韩玉兰家的后院里开始了试验。 选了一个地方,先挖了一个坑然后倒水,浸得差不多了再挖,再倒水浸,反复了几次,就向下砸铁管,这可是体力活,年轻人轮换往下砸。 等待出水是焦急的,当他们安上东西,往下一压,大家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出水口,恨不得那水一下窜到自己脸上。遗憾的是,没有水。 试,再试,修改,再试。几次后出水了,勉强算成功了。 大家高兴坏了,再也不用怕掉进井里而心惊胆颤。 几位匠人又研究摸索出了耐磨的材质,出水就多多了。 从此以后,这几个人游走乡里开始做起了压水井的生意。 …… 又到了杂货铺来拉货的时候了,强强爹早就拉走了,张绣家却迟迟没来。 韩玉兰有点坐立不安,这是有什么事了吗? 绣儿这闺女是最小的,应该和母亲是最亲的,可那几年没来吧是鉴于家里穷怕婆家不高兴,这最后几次都没来,不能老说忙吧、穷吧? 女婿李宝民是个妈宝男不管正事,但家里不是也买的有仆人吗?不会真的有事吧,连小外孙女也不来了。 这做娘的操不完的心,不管男孩女孩,当娘的啊自生下孩子就要操心他到老。 连着两次没来,韩玉兰坐不住了,她要亲自去看看。 只是就在这一天女婿带着外孙外孙女来了。 外孙还是活泼可爱,女婿还是那种不温不火,但是外孙女就不同了:眼睛是肿着的,左脸上好似有巴掌印子,有股怏怏不乐想瞌睡的样子。 “我的乖乖孙,这是咋了,这么不高兴啊?是不想来外婆家吗?”韩玉兰故意逗她。 “不是的,外婆,我急着来。可是,娘她……”小女孩急着辩解,一看她爹在拿眼瞥她就欲言又止了。 韩玉兰看出了破绽,就托词让他们先装货去,领着两个外孙到了屋里。 “咋回事,给外婆说说,谁打的你?”韩玉兰哄着外孙女说。 小丽听外婆问,“哇”地一声憋不住就哭起来,“娘,她、她不回……家,咳……,我叫她回,她就打……我。” “不回家,那她去哪里,不是在杂货铺吗?”韩玉兰不解地问。 “不是,她……,她和一个男的、的在……”小丽哽咽着说不出话。 韩玉兰明白了,是女儿出轨了。 从外孙女断断续续的话语里她明白:绣儿在铺子里时,有个男人经常去买东西,一来二去两人看对眼了,绣儿就不回家了,最后竟住在了外边。 这糟心的丫头,真丢人! “你和弟弟先在外婆家住着,我去你家看看,她怎么敢打我的乖乖孙,我去给你报仇。啊?不哭了。”哄好了外孙女就让小翠看着她们,她去找了女婿。 “我都听小丽说了,我去你家看看。”韩玉兰直接就对女婿说道。 “娘,你不要去了,去了事情会更糟糕!”李宝民低着头说,说到最后就成了喃喃自语了。 “走吧,咱们在路上再吃饭吧!”随后坐上了马车,和他们一块上了路。 邻镇镇上酒楼的一个包间里,张绣正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吃饭,男子边吃边说笑,那狎笑声不时传到外面,惹得隔间的食客骂声一片: “吃个饭还堵不住他的嘴,声音多大!” “一男一女,好像是偷情的,女的都不敢出声,你听听。” “这样无素质的人,真讨厌!” 男子想站起来怼回去,但张绣却扯着他:“别管他们,我们吃我们的。过几天咱们离家出走,去到远远的,谁也不认识我们,过我们自己的幸福日子。” 男子脸上现出惊诧怔忡之色,而后又笑着说:“好,好,都听你的。” “嗯,到时我把杂货铺偷偷卖掉,我们去过我们的幸福日子去!”张绣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对着男子时不时地偷笑一下。 这顿饭一直吃到客人都走了,他们才下楼。 回到杂货铺,看到娘坐在那儿。 张绣惊讶出声:“娘,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难道整天就忙成这样,回娘家拉货都不回了,铺子也不守了,你干什么去了?”韩玉兰看到她就沉着脸连珠炮似地问。 张绣涨红着脸低声说:“我、我就和客户出去吃个饭,谈点货物的事。” “真的吗?那孩子给我打成那个样子,也是谈货的事?你就是这样当娘的?动不动就打孩子,知道的会说你是没教养,不知道的说你是恶毒的娘,是我这恶毒的娘传下来的!”韩玉兰气愤地想打她一顿。 这是在杂货铺,公爹也不好意思地说:“亲家,咱回家说吧,这里还得做生意的。” 韩玉兰这才意识到这是公众场合。 回到女儿家,韩玉兰一把拉过张绣到她的屋里,这个屋还是上次来的时候来过,那时的张绣疲惫中透着无奈,怎么没几天就变得如此胆大妄为! 要想解决问题还得找出症结所在。 “怎么回事?说说,怎么会虐待孩子?”韩玉兰既然要想让她说出来,就放低了声音问。 “我不是真心打孩子的,是他们教唆她说我的,骂我的。”张绣生气地辩解道。 “你女婿一切听他爹娘的,他爹娘说东他不往西,叫干啥就干啥。我说买点什么东西都不让我买,生怕我花钱,我看到街上有流行的花衣服,想穿,给他说了几次不同意,更不用说好吃的了。 看着手里卖东西的钱我也不敢买,怕当天的账对不上,到家又受到公婆的啰嗦和斥骂。” “整天吊着脸子也不跟我说话,你说不爱说话吧,那是对外人,对我也整日吊着脸子,好像对我有多不如意!” “是,我现在儿女双全,就用他们来拴住我,什么也不能想,哪儿都不能去,为了这个死干、干死,明说是为孩子们干的,其实是伺候他们三人的。” “我有好多想法都无人与说,我闷在心里就要成神经病了。我看到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在我面前嘻笑晏晏,当然心里高兴了,心里一下子就舒畅了,我怎会不抓住?” 说着涕泪泗下,委屈得哽噎难言。 韩玉兰一下子抱住了绣儿:“我的孩子,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怎么不和娘说呢?你要知道,世上最亲的人应该是娘,是娘把你带到世上,娘永远是你的依靠啊!” “娘,我都快成病症了,突然见到一丝亮光,有了救星,我怎会不追着去呢?”张绣发自内心的给娘呐喊。 第113章 我想要离家出走 这又是一个二嫂型的人,但二嫂经过这段饸饹面馆的历练,已经放开了,不再自我闷想了。 可女儿张绣一直在铺里做工,不是没见过人,没见过世面的。 也许是以前压抑得太很,已经麻木的没有反抗能力。现在有点觉醒了,觉醒的是有了底气,有了娘家福裕能帮忙不丢人的底气! 若娘家帮不了她,她说不定就一直不甘地沉沦在生活的地底层,受着婆家人的磋磨。 “这个男子不是太优秀,但他给我透了个冲破牢笼的缝隙,我想透透气。”张绣还在不停地诉说着她的委屈。 公婆想找个任劳任怨的儿媳,女婿想找个自我奉献的媳妇,媳妇也想过自己的人生,这就是人性。 “我也有我的人生,现在他们都躺在我的身上吸我的血,我不甘心!”她歇斯底里地吼着。 正屋里的几个人听到了,都过来看看怎么回事,但看到张绣情绪激动,便站在门边听着。 “娘,你说这样的日子能过吗?我现在就不是个人,是个只能干活的牛,牛还啥也不管,吃饱了只一个劲儿的干,而我呢?是驴也该给把草吧?”她继续咆哮。 “谁管我这些,不给我沟通的权利,整天这样不吭不哈,要么是怒目相向,要么是用孩子拿捏我,而孩子也开始对我指手画脚了,你说我不打她打谁?” “那也是你没教育好,你还怨别人呢?”韩玉兰忍不住怼她一句。 “我有时间吗?谁不想和自己的儿女在一起说说笑笑、和和美美?整天疲惫不堪有点时间只想躺下,还有闲去亲他们,和他们玩吗?”她意识到外面有人听,声音就更大了。 “你们不是想着我出轨了吗?是,思想出轨了!是我主动给人家示好的,行了吧?我贱,我是贱人,我甘愿!杀猪的时候,猪还挣扎里,还要声嘶力竭地大叫里。” 她声泪俱下,边哭边诉:“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我大逆不道,但是谁理解我的苦,连儿女都认为我得为他们一辈子当牛做马,稍有不当就想抱怨,摔碗砸盆,我不打她打谁?” “为了他们,我没提出和离,大不了等他们长大了我被休,你那榆木疙瘩女婿他爱怎样就怎样吧,一辈子长不大,靠爹娘就靠吧,看他老喽还咋靠?” 门外的人皆是心里一揪,后半生不妙啊! “我也要让他们想想,一家人要是耍心机,不务实,欺负媳妇,看他们心里好受不?不是娘你来,我都想要离家出走了,冲破这种藩篱,寻找自我。”她把心里想的全说出来了。 “你就不怕丢人,让孩子以后咋做人呢?!你怎么会这样想?”韩玉兰还在启发她,让她都说出来,心里就好受些。 “我还怕什么!没有一分钱的支配权,没有一句可心的话语权,过得不如牛马,还说什么丢人?丢就丢吧,孩子不是有他爹和爷奶吗?再说以后还有后娘哩,儿女自有儿女的命,我已经不想管了。” “你难道破罐子破摔吗?”韩玉兰吃惊地问。 这时门外的女婿一下子推门进来跪在韩玉兰面前,也哭着说:“娘,不能啊,我就是不会说话,我其实……其实”说不出来了。 这时,婆婆也进来了,她是很知道怎么说话的,知道此时不是自己辩解的时候,就拉着张绣的手说:“绣啊,以前是我的不是,不要动气。你说的都对。” 又对着韩玉兰说:“亲家啊,我还是把他们当作小孩看待,没想到他们也是大人了,你看你看,这闹的。” 韩玉兰说:“孩子大了,就应该让他们像小鸟一样放手让他们飞,你是让他们有自由呢,还是牢牢攥在手里?” “作为娘当然是要他们好好过日子,不想介入他们的生活,谁不让孩子好啊,咱能跟孩子一辈子吗?咱走了,以后还不是他们过日子吗?” 韩玉兰睁大了眼睛惊讶道:“亲家这不是个明理的人吗!咱都是为了孩子,就不要干涉孩子了,让孩子他们自己过吧!” “我这孩子我了解,不是什么坏人恶人不堪的人,是心里解不开这个疙瘩。先让他们另外住,过过他们的二人世界,这个别扭劲儿说不定就过来了。” “至于你们二老,现时不是有两个仆人吗,不碍事的。”韩玉兰拍拍亲家的肩。 公公虽没进来,但始终在外面站着呢,他也听出来了,要想解决这件事,只有这样了。 唉!他忽视了家庭的友爱团结,只想有钱过好日子有吃有穿就行了,谁知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搞得家宅不宁。 他走回正屋,还能听到儿子那笨嘴笨舌的言语。 “我以后把精力都放到你们娘仨儿身上,你放心,我不会再像过去一样漠视你。绣儿,我离不开你们娘仨儿,不要弃我而去。” 婆婆也呆了,自己儿子也会说两句,自家老娘还在跟前呢,怎么说把所有精力放到她们娘仨儿身上,不要娘了,这是他说的话吗?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要儿媳妇不生气就行。 “试试吧,出去买个宅院,租个的话别人知道了会笑话。”韩玉兰和亲家母商量。 亲家母点点头,“我应该放手了,以后的日子是他们的,我老了,不管了。”说着站起来走了。 韩玉兰这才严肃地对女婿说:“孩子老婆是你的,你就这样置他们于不顾,非弄得妻离子散就好,一切就看你的。好多事情也不是一个人的原因。” 然后又对着女儿说:“心里有疙瘩就给相公说,这是你以后厮守一生的人,你有想法不给他说就这样那样的,想毁掉这个完整的家?” 女婿也在一旁一个劲地道歉,并保证说:“娘,绣儿,我就是拙嘴笨舌,不会说话,有点自卑,但我的心是忠诚的,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对绣儿好的。” 韩玉兰对着张绣说:“不要再胡扯八九了,行吗?” 张绣点点头算是认可。 “这几天你情绪不稳定,你们先出去走走吧,到府城逛逛,那里不是有咱牙膏和肥皂生意吗?就说去巡视。还可以到山上玩玩,爬爬山进寺庙拜拜佛”韩玉兰出主意道。 第114章 小翠被打 晚上韩玉兰住下了,又和张绣彻夜长谈。 这一次,她不再指责谩骂,而是用温暖的话语和理解的态度,慢慢地打开了女儿的心门,让女儿尽情地倾诉内心的痛苦和困惑。 韩玉兰不多说话,而是耐心地倾听,并给予了正确的引导和支持。 张绣在娘的关爱和引导下,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决定重新审视自己的这段婚姻,好好对待孩子,努力修复和相公之间的关系。 韩玉兰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慢慢地放了下来,才睡了几天来的第一个好觉。 女婿晚上也和他爹娘谈了很多,最后说想去府城看看肥皂卖的怎么样。 爹娘理解地点头同意,并开始给他们准备东西。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们一起走出了家门。 他们先把娘送到了张沟村,然后再去府城。 小丽看到她娘来了,开始还不敢到跟前,怯怯懦懦的,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 韩玉兰示意绣儿过去安抚。 张绣看到这种情景,心里愧疚极了,主动走到小丽跟前,蹲下温柔地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脸说:“还疼吗?那天是娘不对,没控制好情绪打了你,以后不会了。” 小丽闻言哇的一声哭着投进了娘的怀里,儿子也在一旁撇着嘴,想哭又不敢哭的,绣儿拿出了一颗糖塞进了他的嘴里,他这才转忧为喜笑起来。 她又拿出一颗给了小丽,小丽看着她娘怯怯地接过来。 夫妻二人又和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怕到府城天黑,没吃中午饭就走了,“娘,我们走了,你放心吧。”说着话,眼里噙满了泪。 韩玉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还在难受。绣儿这几年也确实受苦了,只是没有醒悟过来一味地熬,一旦醒悟倍感难以忍受。 唉!不是有很多两口子互相的熬,熬到相互屈服,互相妥协,熬到身心疲惫,婚姻才算稳定的吗? 这个难受的熬的过程就是一个修行的过程。 她记得从前看过一段话,是说婚姻的。读过之后,她觉得难以做到,就对结婚顺其自然了。 这段话是这样说的: 平时所谓的风平浪静,不过是心宽似海;所谓的岁月静好,不过是内心平静。 等你理解了人性,接纳了现实,宽恕了对方也放过了自己,婚姻才算是走上了正途。 幸亏自己穿过来就没了对方,相对安宁平静多了。 阿弥陀佛,她双手合掌地庆幸着。 转回身看着两个孩子,可怜可亲又幸运。 可怜的是小丽的脸,父母不亲不爱,孩子受罪; 可亲的是原主的亲宝宝,亲骨肉; 幸运的是两个人可能会和好,孩子也会重获幸福! “外婆,外婆,爹娘去府城啦,他们说给我带好吃的东西。” “还给我带发卡。”外孙们纷纷伸着双手跑过来,边跑边喊。 “好,好。”然后对着小丽说:“娘给你道歉了吧?以后也不要气娘,你们对她好了,哄得她开心了,她就不会跟你们生气了,更不会打你们。”韩玉兰语重心长地说。 “嗯,我知道了,外婆。我以后要让娘高兴!”小丽这时也像个大人似的说。 “真乖,走,咱们看看中午饭吃什么?”韩玉兰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厨房。 厨房里,叶厨正在切菜,小翠也在和面,中午阳光充足,小翠的半边脸是又胖又亮,看得分明。人说厨师大多都是胖的,果如此言。来了几个月小翠就吃胖了。 小丽嘴甜:“小翠姨姨,今天中午吃面条吗?” 小翠一扭脸对着小丽答道:“是的,小丽还想吃什么?” 韩玉兰猛然发现,小翠的那半张脸是小的。她走到跟前仔细地看看,这半张脸不是吃胖了,而是肿了,而且还隐约能看到是巴掌印。 为了不让他们一惊一乍,她笑着对小翠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小翠知道被主家发现了,但还是洗了洗手跟着出来了。 “这脸是怎么回事?”韩玉兰直接就问。 小翠低着头伤心道:“李安哲打的。” “你们不是没有关系了吗?怎么还有来往?”韩玉兰疑惑不解。她知道小翠把以前的一切都放下了。 “他……”小翠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给主家说了一遍。 原来,李安哲在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整日里那个富家女不是骂他无能吃软饭就是吵他娘是无用的死老太婆。 最近更甚,能在他面前让丫鬟甩他娘,不说饭食吃的好赖,这种侮辱他实在受不了,就想起了小翠的好。 当他上次看到小翠在张沟村,他就想到了再来试试,那两个同事还不如他呢就留在那里教书,薪资还那么高。 至于女主人说正好碰到他休前妻,那也是偶然,再说谁不想往上走,妻子不能生育,又被富家女捉婿捉到。这些都不是他决定的,他也是无奈。 想到这里,他也不管嗷嗷叫的母亲,披个长衫就来到了张沟村。 这次来他谁也不找,就直接找小翠,要小翠帮忙让他来到紫云塾馆教书。 当见到小翠,小翠连理都没理他,平静地看着他。他还以为小翠还想和他复婚,心里耻笑着,嘴上却说:“翠凤,到时候我就住在这里,咱们还是夫妻,说不定我们还会有孩子呢!” 小翠看着他,冷声说道:“我叫小翠,是这里的厨娘,我不认识你,你走吧。” “什么厨娘,什么小翠,你是我的妻子,我让你给主家好好说说,让我来教书!”说到最后,那恶狠的样子韩晓翠还是很少见到的。 “我不认识你,我要忙去了。”小翠说着就想绕路走。还没绕过去就挨了李安哲狠狠一巴掌,随之的便是恶毒的咒骂:“不要脸的骚蹄子,跑到这里发骚!” 韩晓翠惊呆了,他以前不会骂人啊,还骂的这么不中听! 看了看他,压下怒火,也不与他争辩,就离开了。 正好大强路过,就盘问起他:“你是谁?你找谁?你怎么进来的?”三连问问得李安哲无法回答。 再留下不走肯定会吃亏的,便灰溜溜地溜走了。 “你做得对,不与这种穷凶极恶的疯狗斗,但也要狠狠地捡痛处扎他两句,若当时你看到大虎和大强来了,说声让他们打他一顿出出气更好!”韩玉兰气愤地说。 第115章 爱是相互的,是双向奔赴的 小翠顿时瞪大了眼,是啊,当时自己怎么没想到呢?看起来还是道行不深,还像以前一样一味的忍让、忍受,瞬间后悔不已。 “好了,以后他再来,就叫大虎他们,你就别出面了。” “嗯。”小翠忙后悔不迭地低头应着,回去继续和面。 中午吃的是炸酱面,花椒、辣椒是自家荒地种的,小翠和周向琴花了好大功夫摘回来的,洗晒捣碎用油盐调制而成,而且油不少,所以特别香。 再加上叶厨师的厨艺,这顿炸酱面吃的是孩子们个个捂着肚子喊撑着了,大人们也连连说太好吃了。 下午,村长来了,连连夸赞韩玉兰的办法好,并不停地拍着脑袋瓜,“人的脑子还是很好用的,就像吸水的帕子,挤一挤拧一拧,水就出来了,不拧永远不知道多少水。” 停了停又说:“像这压水井,压一压,就能把水给压出来。你看,这是我压出来的,不是,汇总起来的纸条,上面的想法千奇百怪,各种各样的都有,有的没办法实施,有的略微创造一些条件就能完成。你看看。” 韩玉兰接过村长递过来的纸条,顺着上边往下看,不禁对村民的智慧所折服,这奇思妙想的,阿是想象力,还挺丰富和大胆呢,而且实用价值和经济价值都考虑到了。 “村长,我们就选这几个切实可行的,好办的来做,等有了钱就往大里、远里想。” 村长一看,她挑选的几条和自己选的差不多,都是从村里的实际情况出发。 比如:利用他们处在沟中小平原的优势,几面避风,可以冬季种菜,搞大棚菜;可以搞竹子编织,可以利用紫云山流下的水资源,在沟旁挖几个大池,养鱼虾;可以在沟的下游两边种稻子、莲藕,窝苣等当地少见的水生植物。 不谋而合,村长满意地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他们又商定,妇孺可在家种菜,也可搞些种菜的大棚。 男子趁农闲,一部分挖池塘,一部分上山砍伐木材备用。 韩玉兰可到府城购买稻种和莲种。 其它分工和工钱分配就是村里的事情,由村长和族长他们商量。 村长带着筛选好的方案回去了,走时还笑哈哈地回头感谢。 …… 她也确实该到府城去看看了。 牙膏销售如何?肥皂是由女儿家二批过去的,流通如何? 不久,张绣和他的相公回来了。 她兴奋地往下边拿东西,儿子女儿看到他们回来,纷纷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含着期盼的目光看着她,好似在问,我们的礼物呢? 张绣哪有看不出来,笑着捏了一下儿子的脸蛋,“哟,瓷丁丁的,说明这几天在外婆家过得不错啊!” 很宝贝地把给他们买的礼物拿出来,两人开心地拿到外婆跟前显摆去了。 张绣看着开始还有点担心现在全然放下心来的母亲,神秘地扶到一旁悄咪咪地低声说:“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猜我见到谁了?” 韩玉兰觉得很搞笑,你见到谁我怎么会知道? “娘,我见到我爹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很像很像!” 韩玉兰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孩子,你是不是想你爹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出现幻觉了吧?”她摸了摸张绣的头,“没发热啊!” 她拨了下她娘的手接着说:“我问了问附近的人,说那个人是那个饭馆的张老板。再问他叫什么,那人摇摇头也不知道。他也姓张啊!是不是爹当时被人救了?” 韩玉兰沉思下来,努力回想原主那时是怎样听说和处理的。 “那时是隔壁村他要好的同窗来报的,村里几个人包括你二叔他们都去找了,说只看到一滩血和一只鞋,看着有拉扯的痕迹,说可能是野兽拉走吃掉了。” “我当时就哭晕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后事还是你大哥和你二叔他们办的。” “我醒来后就在床上,是你外婆和大舅在喂我药里。” 张绣循循诱导般地看着她说:“那会不会有人救了?又会不会我爹他失忆了想不到家了?” 韩玉兰低头想了想,又抬起头说:“有可能,你爹他一辈子心善,会不会真的是被人救了,但失忆这种事,怎么会……” 他不相信。但又不能不信。 她前世的邻居大哥,在一次喝酒时不是突发脑出血,做了个微创,醒来后什么人都不认识了,伺候的亲人也不知是谁,只能说出他小时候的玩伴,后来有了意识但说不出来,经医生测试说是名词性失语症。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韩玉兰知道张绣思父心切,从小爹爹待她最亲,常说这是他的小棉袄,最小还是女孩儿。 她拍拍女儿说:“我这几天正好也要去府城去办事,我去看看。” 张绣才放心下来,又说了他们在府城几天的经过。 他们几家需求的量比较大,“以后让他们直接在这里拉?” “不妥!若这样的话,他们就会隔过去你们这个代理。”韩玉兰若有所思地说。 张绣点点头,“是的,那我们还送货?” “价格保密,你们送货或是他们通过你们来拉都可以。”韩玉兰一再地告诫。 见女儿迟迟不说到自己身上,急了,“你和女婿怎么样了?”韩玉兰瞪着她问。 张绣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说:“还是那样,不过他现在会说多了,会哄人了,出去买东西什么的他都抢着掏钱,逛街走路什么的他都让我远离人流,他走在人流那边。” 这几天是她成亲以来都没感受到的关切和爱护,她的要求也不高,这样就让她倍受感动,甚至觉得这就是爱意爱情,好像是刚成亲时的蜜月似的,小小的幸福了一下。 “嗯,知道关心你爱护你就很好了。当然你也要爱护他,爱是互相的,是双向奔赴的,这才是两口子过日子的样子!”韩玉兰很欣慰,理不辩不明,情不通不亲,。 最后走的时候,带走了哭闹着要随他们走的儿子,女儿倒不想走,“我想留下来,想和表姐学女红。” 第116章 顿悟了 牵扯到书籍购买和历年试题参考一事,韩玉兰决定带着侯夫子和张锦一起去府城。 侯夫子在府城也有老友要见,所以欣然应允。 他们打算在府城多待几天,又去问了问李寒智有什么话什么东西要带的。 李寒智倒是笑了笑说,经常和母亲互通信息,镇上的家里有专门的信使。 韩玉兰不由闷笑,这孩子长大了,想的倒是挺周全的,还留有后手呢! 他们去镇子集市上买了一些新鲜的特产,韩玉兰又从空间里带出些时蔬瓜果坐上骡车就上路了。 到了县上,大略地看了看街两边有没有出租门面,一直心心念念想把店开到这里,还是没机会。便利索地通过了县城去往府城。 路上,看到许多人背着包袱好像也是去往府城,韩玉兰随口说道:“现在农闲了,这些人就去城镇做工,忙了再回来,一看都不歇着。” 李清安看着携家带口的,接着道:“这好像不是去做工,你看有人还带着老人和孩子。” 侯夫子仔细看了看也开口道:“是不是他们那里有旱灾了,自从那次下过一场大雨后就没再下雨,有的地方可能又旱了,过不下去了。” 这一说,韩玉兰真的意识到,这北方确实是,整年都不怎么下雨,要么就是下个不停。幸好紫云山周围有大河,附近地下水丰富,能养活人。 这里看着挺平坦,是平原,但用水还得指靠下雨。 “府城没事,府城周围有几个大水库,且大河流经府城,每个大城镇的选址都得与水有关。”侯夫子又说。 他在国子监就是个博学、有主见的夫子,说话直爽,也得罪了很多人,为此赔上了儿子儿媳,若不是提前出来,说不定小命也丢了,幸好把孙子孙女和妻子给带出来了。 他知道他要好的朋友在这个府城,他想看看外面的风向,蜗居的时间够长了,他毕竟还有孙子孙女。 韩玉兰听他这一说,也觉得天气没什么问题,但朝廷和外族呢?希望没有天灾人祸,风调雨顺吧。 下午的时候,他们到了府城,先找了个客栈订了几间房,李清安也把骡车赶到客栈的后院,由小二精心地喂养看管。 由于打算在此多停几日,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一时,所以他们到客栈洗了洗,就到大堂用饭。其中大堂的客人南来的北往的,操着各种腔调,说着些京城和天气之类的事情,烦杂没头绪, 他们坐了一天的车,也不想打听什么事,早早地就休息了。 次日,吃过早饭他们就各奔自己的目的地,韩玉兰先让李清安把他们送到知府家门口,把礼物拿下来。 侯夫子伸手帮着拿,韩玉兰笑笑阻止道:“这些带你朋友处,你们多年没见,少了礼物不礼貌。” 侯夫子淡然,“我们是老朋友了,什么不拿也没事。”老爷们好像都是这样,不重视这些礼节礼物。 韩玉兰还是留了大半车子东西让他们离去 知府门口,门房已经认识了韩玉兰,很快便去禀报了。 秦兰英手握帕子带着梅香笑意盈盈地迎接出来,“哎哟,我想姐姐了,姐姐就来了,真是心有灵犀!还拿这么多东西啊!”说着指挥仆人把那些特产和瓜果搬进府中。 张锦还以为礼物太少了,没眼看,觉得他娘有点抠门太小气了,可是往后边一看一大堆,奇了怪了,这也不是太丢人啊! 韩玉兰哈哈笑着随秦兰英走进了家门。 韩玉兰知道秦兰英是随性人,也没客气的说明了来府城的目的。“我呀,一来是想看看咱们的牙膏卖的如何,二来是替村里买点稻种和藕种。三是有一个小秘密,连张锦也不知道。”最后是低低地跟秦兰英说的。 然后又抬高了声调说:“寒智你放心吧,他没事,我来的时候还专门问过他了,他说没事,问他娘好就行了。” “这孩子,也不说想我,儿大不由娘啊!”说着又揽着韩玉兰的胳膊笑起来。 他们进了夫人的栖梧苑,放了东西,秦兰英就安排做饭,几人便坐下边喝茶边说话。 说到历年试题卷,秦兰英说:“我认识一个夫子,造诣很高,他那里肯定有,我写封信让小厮带着你去问问。” “那太好了,夫人,我正找不到人呢!”张锦摸着头憨厚地笑着。 “叫姨。”秦兰英嗔道。 “呃,姨!”哈哈哈,秦兰英笑道,“这孩子跟我生疏了。” 韩玉兰忙调侃:“读书读傻了,以后都叫姨!” 张锦笑哈哈地喝起了茶。 一会儿,秦兰英到里屋写了一张纸条,拿出来给了小厮,并交代了几句话,让小厮领着张锦去了书院。 坐下来就和韩玉兰说起了牙膏生意,“按照你给我的表儿,我都是按时给大户送去,散卖也有,但一般老百姓买的少,还没形成气候。我想你可以再生产出不同口味的牙膏,价格拉开档次,较便宜的我放到杂货铺卖,但出货都从这里出。” 韩玉兰沉思了一会儿,“你这种想法好,这也是我第二步要走的。” “肥皂是咱闺女送来的,也挺好,只不过还有几家有点竞争,若是咱一家垄断会更好。”秦兰英小心翼翼地看着韩玉兰说。 “这个不好办,这是以前他们找的销售商。再说,一旦垄断,双方都存在危险性,特别是他们已经尝过甜头了。” “哦,我也没想那么多。那什么时候咱们开拓到京城去?其实肥皂和牙膏我也当作礼物送了一部分给闺蜜和相熟的人家。 ” “你看时机成熟吧。”韩玉兰想了一会说。 “什么时候成熟?等到孩子们科举以后?” “不,之前吧,以后的话时间太长了,靠前一点他们也有个落脚的地方。我们两个还都在,” “行!大姐想的周到。”秦兰英很佩服的附和着。 “你家里这段时间没事吧?李知府他……”韩玉兰有点惴惴不安地问。 问到家里,秦兰英笑起来,嘴里却说着:“那就是一场大戏,深入其中会痛苦不堪的。但置身事外,作为剧外人,旁观者看看也挺新奇的,一种生活调节。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心理,能和你喝着茶说说笑笑。” “看开了,看开了。顿悟了,真好!”韩玉兰连连赞叹! 第117章 什么是“无为而治”? 然后,她就把她回来这一段的奇葩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渣夫最宠爱的小五孩子没了,原本他心里很不好受,但一细查是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又是他降妻为妾的大姨娘与之商量着来的,那气愤可想而知,正好秦兰英把她们都打了一顿扔到了地牢里。 秦兰英为了生意走了之后,在孩子们的苦劝和痛诉之下,他放了她们上来养伤。 养伤期间,大姨娘又熬不住那个宠妾小五竹马的一再缠求,就答应了他来看小五一眼。 原来那个小五是有未婚夫的,且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快要成亲时,女方家突然出事了,就去未婚夫家求救,未婚夫家也没办法只好到亲戚大姨娘家来,沾亲带故的想让李知府帮忙。 忙是帮了,但李知府也看上了小五,就把小五恩威并施地带回了府城,成了“小五”。 大姨娘本就是心机女,凭着几分姿色,使手段嫁给了当时还是穷秀才的李承安,后来李承安考上了举人、进士,又被外貌丑陋心地单纯直爽的秦兰英看中,无奈被夺取了正妻的名份,她怎么会心甘情愿,恨李承安,更恨秦兰英。但是李承安已是一州知府,秦兰英财大气粗,后台硬。 就这样她像待吃的豆芽一样一直窝憋着。 小五来了也好,他们可以站在统一的战线上,所以时不时地来点后宅小动作。 可是这次却是踢到铁板上了,谋害子嗣,罪不可恕! 李承安在外边可是铁腕手段,在家里他对大姨娘可是有愧的,对小五他拆散人家也是不光彩的。所以也没强行做绝。 两人合谋算计主母,但主母现在跳身事外,不理她们那一套,而且还名正言顺地缩紧开支,开源节流,使她们更加捉襟见肘。 现在竹马一来,小五更是痛哭流涕,收拾东西想随之逃跑。 大姨娘又矛盾了:跑了与她何益?挨一顿打不说,说不定这次命还要玩完的;而且就算逃过一劫,在府里也没了同盟,日子更是难过。 最后她决定保护自己吧,自己还有儿女。于是,她就派人告发了小五,同时把那个竹马自己的亲戚从后门推推搡搡地送走了。 知府回来后,又让人追上竹马打了顿解了气,又把小五一下子掼到床上不理了。 知府一肚子气没地方撒,瞪了大姨娘一眼就去喝酒,喝完就让小厮带着去了常去的地方。 秦兰英既然置身剧外,就不想纠缠这些事,也不找人查了,一心搞自己的生意。 近些天,秦兰英清静多了,省事省钱省力气,家里也特别安静。这也是秦兰英求之不得的。 韩玉兰笑了起来,“这也是变相的‘无为而治’吧!” 秦兰英睁大了探寻的目光,“什么是‘无为而治’?” “就是有些事情你不去刻意地做和说,它自己自然而然地就解决了,就像是一把沙子,握的越紧沙流的越多,不握了反而不怎么流了,你有没有这种感觉。”韩玉兰说。 秦兰英手心朝上一握一松,惊喜道:“是啊,你不用劲儿了,不在意了,就好多了,真是的!这比顺其自然更胜一筹!” “是啊!就不说那个顺字。自己该干嘛干嘛!” “大姐,这是不是佛中说的有所悟啊?”秦兰英为她的联想惊异。 “我也不甚明晓,但你只抓住最主要的东西就行。”韩玉兰提醒道。 “唉!”秦兰英高兴了,干什么都有兴致了。 两人又闲扯了些别的,就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了,韩玉兰还在担心着张锦去了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哩,就听到梅香说客人回来了。 小厮他们匆匆忙忙地进了院子,“夫人,我们回来了,那个夫子看到是您的信,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问候了您好后,就给张客人找了几套试卷,还说以后科考他也可以做保。” “还给您写了一封回信。”说着递到了秦兰英的手里。 秦兰英接过了信,一边拆一边说:“这事你办的很好,赏!下去吧。” 梅香就拿出了一个小荷包给了小厮,小厮高兴地接过施一礼飞奔而去。 张锦这才有说话的机会。“这个秦夫子很和善,看完了您的信进去就拿了一摞子试卷,我挑了些没重复的带回来了。” “好,只要有用就好,这是历年考秀才的试卷?”秦兰英这才想起问了起来。 “是的。” “那好,明年你们几个考的呀?” “四个。” “呃,希望都能考上。” “借姨吉言。” 这时厨房也端来了饭菜,他们边吃边说,重点说了李寒智前段时候有点耽误,现在正在恶补记忆术。知道运用记忆术来学习了,过完年他就能熟练地掌握,以后科考个举人,进士那是不在话下。 秦兰英听到这话心花怒放,那可是他的希望。 吃完饭也不休息了,带着娘俩就去了铺子。看到牙膏所剩无几,韩玉兰想到了秦兰英的建议,回去还得一番研究,努力在年前多制作几个品种。 由于心情好,秦兰英提议出来逛逛,他们三人还有丫鬟小厮就在街上闲悠。 深秋了,但天也不冷,蓝天白云,街边偶尔一两棵大树,树叶也在凋零。树下铺了一层金黄色的树叶,这些萧条的景象在秦兰英的眼里看着也是很美的。 连旁边关门的店铺门上一条红布也美的,它怎么也像他们一样那么悠闲的飘动。 韩玉兰也看到那个红布条,还用诧异的眼光寻问,门上怎么贴个红布条,像敌战时的暗号。 暗号?是不是这间铺子有问题, 暗娼?不可能啊,现在的青楼红楼什么的都是合法化,没必要这样啊! 秦兰英让小厮去看看,小厮不得不胆战心惊地上前问询,张锦也跟上来助威。 敲门,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白胡子小老头探出了头,“客官,我们这里不做生意了,店家都已经搬走了。” “那你们这里贴个红布是干啥哩?”张锦问。 小老头一看伸手把它拽掉,“啊,那是主家搬东西时不小心挂上了,东西太多,慌里慌张的。” 张锦苦笑:“搬个家这么慌吗?” “唉!”小老头欲说还休。 第118章 针砭时弊害全家 他唉了一声,“主家生意不好,这房子要卖了,让我在这里看门。 ” 大家如释重负,虚惊一场! 韩玉兰一听要卖,心中一喜,看了秦兰英一眼,就上前问起来,“大叔,他这房子打算要多少啊,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小老头看她们也不象什么坏人,还带的有丫鬟仆人,可能有那能力购买,便说:“看是可以,但卖多少我不知道,主家已经给牙行说好了,只能去问牙行了。” 然后就领着他们一行人进了里面,这是一个二进的院子,外面是门面铺子,做生意真的是挺好的。里面住人,厨房水井一应俱全,可能是走的急吧,现用的家伙什还有,一些可用的家具也有。 看着像是老房子,一些门廊的柱子都磨得明晃晃的。 韩玉兰心里满意极了,何不把饸饹店开到这里?也顺带开个肥皂牙膏店? 想好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和秦兰英他们走了出来,秦兰英嘴里还在说着太小了太小了。 转了一圈后,他们也乏了,就要回客栈,秦兰英不依,非得让大姐住她家。 无奈让张锦自己回客栈,她跟着秦兰英又去了知府大院。 韩玉兰说她有意购那座宅子,秦兰英还认为太小。 韩玉兰说:“主要是做生意,就做那个饸饹面,你看行吗?” 秦兰英不反对了,“要是做生意还可以。重点都是在前面,地址也可以,离我的杂货铺近。” 另一边侯夫子坐着李清安的骡车左问右问,终于找到了朋友吴澈的住址。 当门童禀报是侯承哲来访时,他觉得不可能,同时又觉得万一、或许呢?! 但若是侯承哲,那为什么走投无路时没来找自己呢?那时还听说承哲一家满门灭口,他曾悲愤填膺、悲痛欲绝,准备上京料理后事,管家扯着他不让走,说家里有亲人等着他呢,亲人?他立时就停下了脚步。 不想了,是真是假见了就知。 “请。”他的声音里带着惊喜。 来不及等,自己便大步走了出去,一看到真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好友,抱着他喜极而泣。 “你没死,你没死,太好了!”他说着捶打着侯承哲。 侯承哲半开玩笑地说:“我没死,你不高兴吗?哈哈,差点死。半年多了,终于见到你了。” 吴澈松开了手,“走,去我书房,说说怎么回事,当时我说让你跟我一同来这里,你还非留下,你看看你看看。” “唉!不说了。”侯承哲一看是让他到书房马上说,“我还给你带的有东西,你让人把吃的东西拿下来,安排好我的车夫,那可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不是租的车。” 吴澈扭头安排人手去,嘴里还说着:“看起来你现在过的还可以,还能给我送东西呢!” 到了书房,小厮倒了茶就出去了。 “说说吧,当时让我忧心如焚,想着遇到困难你应第一时间找我,可是你没来,说明你已经……”他有点说不下去了。 侯承哲唉了一声说:“我是想找你,但也会把你拉下水,何必呢,我一个人就这样了,怎么还要害你?” 当时他们俩儿,在国子监时就由于敢言直谏而着名,吴澈受不了一些人对家人的骚扰,就毅然决然地带着家人离开了。只剩下侯承哲孤军奋战。 “你走后,那些人还像过去一样表面对你竖大拇指,背后给你捅小拇指,后来小拇指变成了刀子。” “最后一次,我又针砭时弊,有点深刻,提到了裙带关系,也没指名道姓,就触怒了一些当权者,这才想把我赶尽杀绝。” “我意识到不对,学子也来给我报信,我们全家就想离开,可是外面已经有人在监视了,我儿子媳妇把我麻晕找人送了出来,为了麻痹外面人,他们毅然在家里与不时来的人周旋,等到晚上,他们就……” “事后,学子偷跑出来告诉我的,我想回去,他们说后事他们偷偷处理,让我们不要担心。”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就装乞丐来回躲藏,现在终于有了一个稳定的地方下来教书。” 然后,就把女主人韩玉兰如何有见识、如何有才能说了一遍。 “她虽然是农妇,但见解不俗,方法得当,还独创了一些我们想不到的自学神器,拼音识字、记忆术还有算术上的加减乘除的口诀等等。我很佩服她,觉得在那里教书心里也特别舒畅。” 吴澈听完,心往向之,笑着说:“你还很少有佩服的人呢!看起来这妇人真有本事。” 说着又给侯承哲续上了一杯茶,还一边说着:“我倒还真想见识见识,她在哪里? ” “这次她还真来了,在我来之前她去了知府家。”侯承哲道。 吴澈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还认识知府?手眼通天啊!” “现在和知府夫人是闺蜜,知府的儿子也在她那里读书。”侯承哲轻描淡写地说。 他接过茶,呷了一口继续说:“我们来还有一个任务是找历年来的科举试卷,不是押题而是看看那种类型。” “这不是你的拿手强项吗?还用找别人?” “我那也不能以偏概全。再者我不也想见见你,让你知道一下我的现状吗?!免得你老认为我不在人世了。”说完看着他哈哈笑起来。 “我给你找点,但是我也几年没接触这些了,不想提了。我当时都想把它们都烧掉!” “别!年轻人的强盛代表着国之强盛,未来是靠他们的,我们就是给他们指路的,这些引子少不了。” 吴澈站起来进了里屋去翻找。 第二天也就没管客栈的几个人,韩玉兰就带着梅香和小厮去了牙行。秦兰英跟着去,韩玉兰说她去是有钱人的存在,估计搞不下来价,还是让丫鬟和小厮一起去,一来他们知道地方,二来也可以狐假虎威啊! 说完就搂着秦兰英大笑起来,秦兰英一想,她说得也对,就不再要求跟着去了。 坐上秦兰英安排的马车就去了牙行。 第119章 买藕风波 到了牙行,小厮上前昂起头趾高气扬地问:“你们这儿的头呢?我们要买房。”周围坐着办公的人抬起头翻了个白眼,然后就继续干自己的事去了,丝毫不顾及客人的到来。 这哪里是牙行呀,这还怎么卖东西抽取费用? “谁负责卖房,我们是知府家的。”这一喊,正好过来一个主管,热情地招待着说:“怠慢了,怠慢了。夫人,公子,这边请!” 他根本就没看清是啥人,就胡喊八喊起来。 韩玉兰觉得这样的服务态度真是可笑,怎么和县上的牙行大相径庭呢! 请大家坐下后,小二倒了茶,主管拿出几个本子让韩玉兰他们看。 韩玉兰说:“不用看了,那个茂源街路北的商铺加住宅房,这里登记了没?” 主管开始翻看簿子,用指顺着查,一会儿抬起头说:“还真没有,不知是在东家那里还是别的牙行。” 韩玉兰转头回看小厮,小厮说东街和南街还有两个牙行。 主管马上站起来说:“稍等,我去问问东家。” 牙行里,一般是有点蹊跷的人或物,材料都会在东家那里,买卖时一再核定,确保没什么争议才敢出手。当然好的人和物他也会顺势把持以谋取高价。 一会儿,主管汗涔涔地跑过来,“夫人,那座宅子有,但是价要的有点高,要不你看看别的铺子?”随手又翻开了簿子。 韩玉兰也心有不甘地瞧了瞧,老觉得那座宅子合适,也许是先入为主吧,晚上睡觉还在想着这座宅子怎样安排,激动不已。 最后抬起头瞥了主管一眼说:“那个宅子要多少钱?” “五千!”主管用帕子抹抹脸上的细汗。 “那只是个二进院啊,他怎么敢要那么高?”韩玉兰眨了眨眼思索,“真是蹊跷,可能是不想卖,留着以后再住呢!” 一语提醒自己,当时那个老翁也说不知道,在牙行登记了。 她也不想要了,就随便在簿子上找了几处,说到时来让主管领着看看。 主管带着讨好的表情连说:“好,好。” 没有看好,韩玉兰也不沮丧,因为她本身就不是打算来买宅子的。 正好张锦也赶过来了,说侯夫子昨天宿于朋友家,只李清安回来了,今天事情不太多,只是看房就没让他过来。 于是他们就一起去了集市。 人多不太方便,就让张锦和小厮他们去买稻种,而自己带着人则去买藕种,现在买不太合时节,但便宜啊,她有空间保存。 秋天正是藕农挖藕的时节,这在南方是大量上市的,但是在北方若不是府城,还是较少出现的。 到了集市,果然看到不少人在卖莲藕,韩玉兰直接走到一老人面前,“老哥,你这藕咋卖的?” 老头一听有生意上门忙热情地说:“三文一斤。” “我买的多,上千斤,能不能便宜一点?”韩玉兰慢慢搞价。 “那两文吧。” “我想买点藕种,你这里能挑出来吗?” “能,能,挑这些,”说着老头就分拣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选藕种应该是这样的,直、光滑没伤病,还要看它的芽头,你看这样的这样的,越大越好!不过这样要贵点。” “老哥,我每斤多给你加两文钱你看怎么样,你还有没有。” 老头一听,这相当于又卖一斤了,当然同意,“好,好,我家有点远,这些卖藕的都是俺村的,我让他们挑挑送过来。” 韩玉兰一听,真好,瞌睡来了递个枕头,“好吧 ,老哥,你按这样的标准给我收一千五百斤送到前面的巷子里,我家里人会来拉。 ” 说完拿出了钱,“我先给你定钱,五百文。”然后又拿出五十文递给他,“这是你的手续费。我再买点别的,一会过来。” 说完就带着一群人逛集市去了。看见种子就买点种子,看见什么好玩的东西就买下来回去送人。 咦!还有卖红薯的,卖家说是地瓜,那不是一回事吗?这回好,荒地的红薯就更有出处可说了。 西瓜,南瓜种子,都有了,以后再也不会自己只能在空间里偷偷吃了。 她们像蝗虫一样,走到哪儿,吃到哪儿,不,买到哪儿,哪怕多余,送到知府家里也有人吃,反正是吃的东西呗! 走到了头,拐回来就有一里路了,干脆出来走外街,当到达那个巷子时,莲藕还没拉来,她派小丫鬟去问。 马上和张锦他们买粮种的人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怎么还没拉来。是没租到车吗?真该也让李清安来了。 一会儿,小丫鬟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小丫鬟一边喘气一边说:“夫人,他们不卖了,说藕种卖的太便宜了。” 韩玉兰气笑了,这老头看着老实巴交的,怎么还会出尔反尔,耍起了江湖骗子那一套了。 这是她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不能置之不理。 于是她又带着人去了卖莲藕的地方,这次看到的不是那个老头,而是一个像当家人样的中年汉子,边上还有几个卖藕的人。 韩玉兰遍寻那个老头也没看到,就问:“吔,那个卖藕的老哥呢?” 那汉子不答反问:“刚才是你想买一千五百斤藕种?” “是的。”韩玉兰答道,看到架式那些人想要打架,心想买个藕至于吗? 那汉子又说:“你买藕,是种的吗?” “不是种的我会买藕种?怎么了?你父亲又不卖了?”韩玉兰是故意说成是他爹的,管你是不是,先当一次儿子吧! “他不是我父亲,我是种藕这个村的村长,藕种是我们大远从南方运回来的,才刚种了一年。”他介绍说。 “那又怎么样!你们卖,我买的,和你从南方运回来,种了一年有关系吗?” 村长边上的人就想聚在韩玉兰身边,大有围起来打一顿之势。 “有,我们村很穷,这是集全村之力才买了点藕种,指望种藕村民们能填饱肚子呢 ,若是你们也种了,而且是大面积地种,莲藕的价格不就下来了,我们咋能赚钱?”村长也很直白,周围一片“就是,就是!” 韩玉兰还吓了一跳,她还以为买个藕种买错了的。忙解释道:“这你们大可放心,且不说我们吃的,要种也是种在六七百里之外的村里,丝毫影响不到你们。” 周围的人这才大出一口气,韩玉兰顺势赞扬了一番这个村长:“你真是我见过的为村民着想的第一个好村长,相信你们村一定能好起来,” 第120章 我们老板品位高 面对这样的好村长,韩玉兰不妨多说了几句:“遇到这样的好村长,我也想帮帮你们。”她从丫鬟的篮子里拿出一块红薯对着村长和其它人说: “见过这个东西吗?它叫红薯,也叫地瓜。” 藕农们围着看了一看,纷纷说:“这个咱们的山里也见过,这会吃吗?” 韩玉兰笑了笑说:“它不光会吃,还很好吃,生熟都会吃。”她用手拨啦拨啦红薯皮,又用帕子擦了一下,“咔嚓”一声咬掉了一块嚼嚼咽了下去,“这个红薯外红里白,生吃甜丝丝的,熟吃面甜香,还饱腹治饥。” 大家都看着她,想听更多关于红薯的事情。 “它也最好种,一棵苗或秧子放在土里就结出一堆果实,一年四季都能吃,那边有卖的,放到地窖里,明春再拿出来种。” 这一宣传,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去买。 村长一声吼,大家停了下来,他派了两个人拿着篮子去买,然后对着韩玉兰抱了抱拳说:“老婶子,得罪了,我这就让人给你挑藕种。” 接着又说道:“老婶子,我叫钟用,是府城南边十里路的钟家村人,你有什么需要或者是种藕上不知的事儿都可以来找我。” 韩玉兰也自报家门,“我是松安县紫云镇张沟村的韩玉兰,我来也是看看有什么种子买一点。” “啊,紫云镇?听说大家喜欢用的肥皂就是紫云镇产的。”钟用惊喜道。 韩玉兰莞尔一笑,对他说:“那就是我们生产的,但我们不卖,有专一的杂货铺售卖。” “那我能去看看吗?我也想把我们村弄好。”钟用有点羞怯地说。 “好啊,就冲你一心为村民的大公无私的精神,我就十分欢迎你。”她一不小心把前世的词语都用上了,唉!深入骨髓了。 钟用觉得这个老妇人不一般,说话就和一般人不同,很欣赏很佩服,“我把这批莲藕卖完就去瞧瞧。对了,等到种莲藕的时候顺便指导指导。”说完自己就有点说大话似的笑起来。 “好,大概在春中或春末吧,到时欢迎到来。”说完结了余款带着一群人就离开了。 买了这么多东西,大家都累得步履蹒跚的,韩玉兰说,“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到那边巷子里看看来了没?” 梅香还想跟着来,韩玉兰阻止她说:“没事,我看看就过来。” 梅香和其他人只能作罢,东倒西歪地坐在外面的台阶上休憩。 韩玉兰到了巷口,一看已经送来了两车,她让村民小心地搬下来并说道:“你们走吧,我家人一会儿就过来,” 村民不放心地想一起等,韩玉兰摆摆手说:“没事,你们忙去吧。” 村民只该离开。 待看不到他们,韩玉兰手一摸,把一车的莲藕送进了空间,用意识种进了池塘。 还有一车她又用空间装着,到了巷子口拿出放在地上,她坐在一旁休息着。 已经很晚了,小厮找到了这里,看到韩玉兰一个人,正想埋怨梅香她们,一看她们那里一大堆东西,个个累得东倒西歪,不禁笑起来。 “夫人,都搬上车吧?” “噢,还有那边她们抱的东西。”韩玉兰指了指那边。 张锦也过来搀扶着他娘站起来。 “唉!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逛个街都累!”边站边喃喃着说。 走到车边掀开帘子一看,好家伙,买了那么多的稻种!大伙儿只能腿着回去了。 车夫赶着马车,由张锦领着把粮种和藕种卸到了客栈,回来的时候正好和她们碰上。 回到知府大院,见到秦兰英。 笑着把事情给秦兰英复述了一遍。秦兰英皱着眉头思忖,“那么小的宅子为何要那么贵?是不是不想卖,有什么猫腻?” 然后又不在乎地说:“那么多宅子,你就看中了那一座?我再给你碰碰。” 韩玉兰苦笑一下,“不是非要不可,起先也没打算要宅子,而是先入为主,买不到心里有点疵。”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心一意想购买的东西,但价格搞不定,要吧心里是疵,不要吧心里还是疵,也不是为了一点钱,就是心里不舒服! 秦兰英有时也有这种感觉,不免说了声:“我再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我今天给村里买了些稻种和藕种,都在客栈,晚上我得回那里住,那个侯夫子昨晚也没回来,不知道何事绊住脚了。我还担心着呢!” “你呀,就是个操心的命,好,今晚可以过去,事办完了再过来。”秦兰英嗔怪道。 吃完晚饭,秦兰英便派车把韩玉兰送回了客栈。 到了客栈,看到张锦和李清安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闲扯。 瞥到她回来,都直起了身子,说道:“回来了?” “嗯,休息好了,咱们出去逛逛吧?”韩玉兰瞅着两人很无聊的样子。 “娘,你不累?”张锦问。 韩玉兰笑笑:“我歇过来了。”其实她是喝了点灵泉水才恢复了元气,逛街是很累人的。 两人便开始穿鞋收拾。 韩玉兰领着他们两个一路走着说着到了张绣说的那个“悦来饭馆”。 张锦说:“娘,我们又不饿,来这里干什么?” “我有点饿了,看到这里有个面馆,想随便吃点。”韩玉兰漫不经心地说。 这时,里面出来一个小二,“客官,想吃点什么?” 韩玉兰问了问两人吃什么,他们都摇了摇头,表示什么也不想吃。且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我吃一小碗面吧。”她对小二说道。 然后对着这两人歉意地笑笑说:“我真的有点饿,吃饭的时候不饿吃的少,倒是现在饿了。”她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又解释了一句。 小二对着厨房大声地说了一声:“一碗肉丝面!”然后就掂了个茶壶过来了。 趁着小二倒茶的功夫,韩玉兰开始问起来:“这个店还挺有品位的,你们老板是女的吧?” “不是,男的。” 韩玉兰装着很惊讶:“那一定是年轻人,爱干净,有洁癖!你看这店里规整得多有档次!” 小二骄傲了,“我们老板是个读书人,有文化,品位高,这里面的字画都很有意思。” 第121章 恨得都不想认他了 “哦?你们老板是秀才,举人,若是这样那还开饭馆?” “都不是,他是老童生,他让我们在这里干活还教我们认字。”小二说得骄傲和自豪。 “哦?他叫啥啊?”韩玉兰问得有点突兀,小二一下子闭住了嘴。 那两人也听出韩玉兰好像在打听人。 韩玉兰忙解释:“这样有品位的人开店肯定有很多人来光顾吧,吃饭的人多吧?” “那是,宾客盈门!”说完小二自己也笑起来。 “这么别具一格的老板真少见!他是啥老板啊?”韩玉兰不忘她的使命。 “你们说的是张老板啊!他确实是。”这时进来一个中年大叔附和着说。 韩玉兰捂嘴笑着说:“你好像很了解他。” “那当然,张老板人心善,他的饭馆还像学馆,好多学子的启蒙都是在这里完成的。”这个人洋洋得意,引以为荣。 “我儿子已经成了童生,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在这儿吃饭,遇见了张老板,我儿子看到玩伴读书了非闹着去,没办法家里没钱啊,正在我一筹莫展又羞愧难当的时候,张老板说先在他这儿启启蒙也行,我儿子这才越读越好,还考上了童生。” 韩玉兰愈听愈比照愈觉得是张树山无疑了,但一个在山里失踪的人怎么会跑到府城来呢? “噢?那这个心善的张老板叫什么?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呢!”韩玉兰装着惊喜地问。 这个中年大叔摸摸后脑勺,“叫、叫什么山的?唉,平时老叫他张老板,还真不清楚他的名字。” “那真是做好事不留名,活雷锋。”说完她就后悔了,怎么把前世经常说的给秃噜出来了。自己只该自嘲地笑笑。 “什么,什么雷锋,还是活的?”中年大叔不解了。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我在书上看到一个人经常做好事,只是、只是最后也……”她想说“牺牲”,怕他们听不懂,她又得费劲八岔地解释;说“死”了吧,好像又是对她心中好人的亵渎。 “呃,说到底他就是好人!”韩玉兰一句话概括。 这时又进来一个吃饭的汉子,他一听说的是张老板就开始插言,“你们说张老板啊,这人不错。”他伸了一个大拇指。 “有时候我忘了带钱,他说让我先吃了再说。心善啊!我就爱到他这儿吃饭,有时家里做好了饭我也不想吃就想来,心里舒服!” 肉丝面端上来了,韩玉兰也不再问了,就吃起来了。 一边吃面,一边听着这些客人的谈论。 “张老板人好,就是婚姻糟糕。” “谁说不是呢,张老板有时候都不回后边,住在前店。我儿子跟着他读书时,他辅导我儿子,很晚了也不回去,后来才知道他住在前店。” “唉,老夫老妻了,有儿有女了,还这样,这一点张老板做的我可不理解。”说着还摇了摇头。 “都有外孙了,女婿也经常来帮忙。儿子下学了也过来。” 张锦和李清安茫然地听着他们的议论,陪着韩玉兰坐在店里心慵意懒,百无聊赖。 突然张锦站了起来,走到墙边看着一首诗的落款,他看不清楚又向前了两步,又用指头擦了擦,抠了抠。 韩玉兰也奇怪了,抠什么呢,难道还能抠出个三室二厅的一套房?! 只见张锦急急地走过来,低声对她娘说:“娘,我觉得那个落款好熟悉,想不起来了,你吃完也看看。”然后开始思考起来。 韩玉兰心说,如果是的话,你熟悉就对了,你爹整天教你你能不熟悉吗?!只是天塌了他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但是他有儿有女是什么意思?继女继子?生的儿女?还都有外孙了! 想着吃着,又恨恨地吃了一大口,结果噎得说不话来,咳起来。 张锦还以为他说的话惊到了他娘,忙给他娘拍背,“你慢点吃,娘,我们也不急。” 韩玉兰停下了,还剩半碗,不吃了,她本就不饿,正好指了指碗中她咳出的碎粒。 张锦大声地喊:“老板,结账!” 小二揉着白毛巾出来了,“唉,客官您吃好。” “你收钱?你们老板呢,”韩玉兰问。 “老板接孩子去了。” “孩子几岁了,还用接?”韩玉兰故意问。 “六岁了,今天老板娘他们一家都出去游玩去了,老板没去,在家看店里。哈哈。”说完就笑起来,好似这样才跟客人熟练。 “好吧,给钱。”韩玉兰拿出二十个铜板给他。 小二接过后又数出两个铜板递过来,“肉丝面是十八文。” “噢,好的。”韩玉兰接过找还的钱就招呼张锦和李清安离开了,知道了这个地方过两天再来。 路上,张锦问:“娘,你为何要到这里吃一碗肉丝面?” 韩玉兰倒神神秘秘地反问:“你不是也说那个落款很熟悉吗?它像谁的笔迹,你学了这么些年还想不起来?” 张锦思索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怀疑说:“看着像我爹的笔迹,难道、难道他没死?他在这府城过日子?” 韩玉兰这才把张绣说的事情告知了张锦,张锦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爹不会不要咱们的,若是他的话,那一定是他失忆了,或者有不回来的苦衷。” “唉!这一切都是未知,只有见了他我们才知道。”韩玉兰矛盾极了,是找还是不找,是认还是不认,她都这么大年纪了,孙子孙女好几个,还南里北里找相公,人家不知道的说找人,知道的会笑她一大窝子了还寻老公。 再说她也不是原主,她可不想什么张树山,张树河呢!纯粹是出于好奇和想了了儿女们的心事。 回到客栈,张锦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了,他想要当面问问他爹为什么不要他们一家,跑到府城来。他知道他娘为了他而变成什么样了吗?他知道没爹的孩子在村里怎么过的吗?他知道没有他,哥哥读不了书而自己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吗? 他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但更多的是抱怨和不平,甚至到最后是浓浓的恨,恨得他自己都不想去认他了。 在恨中慢慢睡着了,若不是李清安叫他,他还不知道没吃晚饭呢! 第122章 路上有官兵在盘查 翌日。 侯夫子早早的就回来了,带回来一摞的试卷,可把张锦稀罕得不行。 张锦抱着那一摞试卷,就像抱着一个可爱的娃娃,不忍放到房间。 侯夫子和韩玉兰看着他那书痴样,都不自觉地笑起来。 吃过早饭,他们便去了街上,书还没买到,韩玉兰还要再看看房子。 刚走到街上,就听说昨天一些妇人带着孩子去附近山上秋游被土匪绑架了。 这是大事,闹得府城人人皆知,个个惶恐不安。有些人也不敢去大街了。 韩玉兰不禁心里一阵窃喜,想那李知府又该忙一阵子,秦兰英也该安宁清静一段时日了。 小人物也够不着操心大人物的事,只觉得好姐妹舒爽了,自己也心安了。 他们一行径直去了府城最大的书店。 说最大的书店真是名不虚传,书店有三层楼,连侯夫子都说书店够宏伟气派,大大的鎏金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临安大书堂”几个大字,门口的石阶下两尊石狮子栩栩如生,威武得好似此处是衙门。 进到店里那真是金碧辉煌,一般学子是不敢进来的。也是,能读得起书的起码都是有钱的,里边的书也不会便宜。 不便宜,但是它全呀,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 而且一楼分门别类的全是学子们的书,二楼才是地理、杂记 、话本之类的杂书,三楼是东家的住室和高级点机密的书,如秘史,科举时政。有时还做做读书人的品书会、赏诗会场所。 每个府城基本上都有这样的书店,据侯夫子说,过去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光顾这些书店,去寻一些他们需要的书籍。 韩玉兰倒是很想去二楼瞧瞧,但是夫子和张锦都在一楼,自己也没带丫鬟只能也随着他们挑书。 在经书类那里,他们挑了一些书,又走到历年状元进士有注解的书类旁挑了几本,侯夫子就提议去二楼看看。 正合韩玉兰之意,上了二楼,韩玉兰看看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书,更没有名着之类的书,突然一个念头产生了,不如自己把《西游记》《水浒传》等名着复编出来,那可就赚翻了,赢嗨了,但这个时候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再说几大名着自己也没记住多少具体细节。 她拍了拍自己的头哑笑。 最后,韩玉兰挑了本大儒游记之类的地理杂记,算是了解一下此时此地的物理地理概貌吧。 回头一看,他们两人也抱了一堆,好家伙这些书痴们啊! 到了门口收费处一算账,三百多两,这里的书真贵,不,古代的书真贵! 搬到李清安的骡车上,接着顺街转。 韩玉兰心心念念又兜兜转转地来到茂源街路北的商铺加住宅的房子,边看边给他们介绍她到牙行的经过,猛抬头又发现门上贴着一个红布条,这倒引起了韩玉兰的注意,这个红布条是专门贴上去的。 为什么呢? 韩玉兰现在是彻底关注上这座宅子了,这座宅子问题大呀!可能是咱老百姓不敢触及的,是什么窝点,还是什么敌特联络点? 她以前看电视电影时就有了经验,敌人来了把窗台上的花搬走,或者放上一盆花作暗号。有时是门帘,扫帚、衣服等五花八门。 这是做地下工作者的专利。 她也不上前问了,更不想领着他们参观提建议了。拉着他们就走,她要在走之前给秦兰英说一说,让知府时刻注意这所房子。 她担心莲藕买的少,这次带着自己的车,便又和他们一起到集市上。 村长他们的藕还没卖完,大远就热情的打招呼,“婶子,你来了,藕种还不够?” “嗯,我想大老远地来了,带回去不够就不好再来了。”她笑笑地指着那莲藕说,“况且来了你们也卖完了。” “是的,是的,那婶子,今个儿你打算买多少?”村长跟着亦步亦趋地说。 “和昨天一样吧,能不能凑出来,凑不出来就少要点,可不能有烂的,病虫害的。” “那是,你放心。”回头大声喊着一个后生,“大力,去,你把每家能做藕种的挑出来,让二狗子称,你记,然后搬过来。” “好的。”叫大力的后生看到大客户来了高兴得一蹦一跳地走了。 这一次直接装到骡车上。 不一会儿就装够了,韩玉兰递上银子。 村长接过提醒道:“婶子,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点,那边的山上下来些土匪,听说昨天绑走一些秋游的豪门大户家眷。” 他又靠近了一点小声说:“我们来的时候,路上有许多官兵在盘查。也被带走许多人。” 韩玉兰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官府用这种方法,来往的客商和老百姓不又要倒霉了。 韩玉兰习惯性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其实思绪已经飘到回家的路上了。 道了谢,他们就回了客栈。 任务已经完成,怎么回家呢? 她和其它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去知府家问问秦兰英,而那三人也可在侯夫人的带领下去茶楼酒肆去打听一下土匪的情况。 其实前天秦兰英在家里见到李承安的第一时间就说了茂源街北边的那所宅子,不过不是有问题而是让他找找人问个实价。 既然想卖为什么要那么高的价。 李承安当时觉得她是多管闲事,买卖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作为堂堂一州知府怎么会掺和这种小事? 不过秦兰英也说了,让他找个熟悉这行的人,他也就勉强应承了下来。 当韩玉兰来的时候,她还觉得她有点急,就那个又小又破的宅子,搁不住这么迫不及待地凑热闹。 当韩玉兰凑到跟前悄声说了房子又有红绳的消息,并把自己的怀疑分析了一下,秦兰英赞同的点点头,也觉得是有问题,便又派人秘密地通知了李承安,说了他们的疑虑。 李承安不大相信胸大无脑的秦兰英,但是他通过外甥的描述和自己的观察,还是比较相信韩玉兰的。 他立马通知了巡检司,派人秘密进入这所宅院察看,暗中监视周围动静。 原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外面寂寥无声,后院却有人在喝酒。 两个人,声音也不大,只是隐约地听着他们喝醉酒说着醉活:“这次老大可是要发大财了。” “闭嘴,醉了就睡去吧,注意咱们的任务!” 第123章 下车,留下买路钱 “我们什么屁任务,还不是把我们扔在这危险的地方给他卖命!”一人嘴里咕哝着睡觉去。 外面的人悄无声息地摸了进去。 到了桌子前,喝醉的那人朦胧地以为是同伴,随口说:“让你睡觉去咋又回来了?” 话一落,突地觉得脖子一凉,酒醉就吓去了一半,忙说:“伙计,别吓我,咱们是一路人,我是山上……”还没说完就被人用桌上的抹布塞住了嘴,绑了起来。 进里屋的那人也同样被绑了起来。 连夜审讯,得知他们是专门来收赎金的。人质都被掳到山上去了,具体在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为什么选中这所宅子,他们更是不知道,只说这是二当家的让他们到这里来。 怎么联系,他们说二当家的直接来。 这些人居然和山上土匪有联系,那就说明城内还有据点,万不可掉以轻心。 府城那些家眷去秋游的豪门大户们,都围在府衙周边,绑匪勒索的银两太多,他们只能依靠州衙了。 这事惊动得京城都知道了,消息比知府送的快报还要快。 上级部门也派来了得力的捕快帮助破案。 李承安也急头拐脑,抓耳挠腮。 抓住两个虾兵蟹将也不济于事,不过知道了他们的一个据点,还能从这个据点顺藤摸瓜。 这个据点听秦兰英说是韩玉兰发现的,说明她有高度的警惕性。问问她,是不是这个案子还有点希望? 急病乱投医,顶着两只红肿双眼的李承安急忙回到家找秦兰英。 到了栖梧苑,正好韩玉兰也在此,心想这妇人知性有头脑,说不定还真有点办法。 而且非常时期,她也算变相地参与其中了,便毫无保留地把案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韩玉兰说:“咱们不能等他们找来,那样太不确定了。或许他们一会儿一个地方的让那些富豪大绅疲于应付,到时他们会把矛头对准州衙,抱怨府衙。” “那有什么办法 ,那两人一问三不知,就是两个小喽啰。”李承安也犯难道。 韩玉兰想了一会,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并这样这样地安排着。 秦兰英一下子抱住她:“不行,大姐,太危险了,万一暴露了那该怎么办?承安也派不进人呢!” “没事,我既然出这个主意就是不害怕,到时我能脱身的。”韩玉兰拍拍她,让她放心。 李承安也捏捏太阳穴站了起来,“只能这样了,辛苦您了,事成之后,必有厚赏!” 秦兰英撅撅嘴:“谁要你的厚赏,我要大姐的安全!” “那当然,我会派个武功高强的女子扮作你的丫鬟时刻不离你身。”李承安保证道。 “这还差不多。若大姐掉根头发,我拿你是问!”秦兰英恶狠又娇嗔地说道。 韩玉兰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而李承安则是苦笑一下默不作声。 回到客栈,韩玉兰告诉他们明天可以走了,道路已经通畅了。 三人激动、高兴,来了这么几天,在客栈也憋死了,还是在自家和亲人在一起好。 晚上睡个好觉,明天还要长途跋涉。 韩玉兰则把门栓一插,就进入了空间,把明天需要的东西,匕首、迷药、毒药、水果等都放到趁手的地方。 “哎呦,自保的东西备的太少了,来府城怎么忘了去药店去看一看呢,自己没有武功,可以多备一点迷药之类的,况且空间里还有一块大宝呢,怎么也没想到出手呢?”自己在空间里边走边说,反正又没人听到。 还选择了一旦有危险就要躲进来的地方,自己能躲了,那个丫鬟怎么办?唉,又操心起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承安还若无其事的,何况她,一个小老百姓! 第二天,他们把购买的东西都装到骡车上,退了房准备走。 此时,秦兰英坐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过来了,而且又给韩玉兰送来了一套华丽的服饰让她穿上。 其他人含着疑惑的目光看着她,怎么回个家还穿那么好吗? 韩玉兰高兴地换上了新装,坐在了秦兰英的马车上,给后边骡车上的人说:“咱们的车坐着有点挤,我先坐这辆马车上。” 骡车上的人面面相觑,挤吗?东西是买的多,但是也不挤啊!往里边一看,车上的东西确实不少,但也能坐下个人吧。 记得买了那么多的稻种和藕种,怎么看着少了?不过当时全装上了呀?! 也许放的整齐,他们也不再多想,李清安驾着车跟在前面马车的后面就上路了。 马车上秦兰英介绍说:“这是朱小丫,扮作你的丫鬟,她可是武功高强的人,在一次武功比赛中还得了第一名。”拍了拍韩玉兰的手说,“你就放心吧!” 韩玉兰感激地看了看朱小丫,点了点头。 到了城门口,秦兰英趁着兵士盘问就下了车,由于最近土匪的出没,进出城都有兵士盘查,闹的街上人人惶恐不安。许多人到了城门口就会打退堂鼓。 为了不连累无辜之人,“丫鬟”亲自驾车,练家子一般都是多面手。韩玉兰特别佩服。 “丫鬟”驾着马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做着应战的准备。 韩玉兰表面平静,其实心里还是紧张的。 她不时的掀开车帘往外看,那往后一点点移动的连绵群山,还有上面的蓝天白云,以及路两边红彤彤的果子,这美好的景致若心中无事那可真是叫人流连忘返的。可是现在却被这土匪打上了无所谓的印记。 走了大概有百十里路,突然有一杆长枪挡住了去路,马车停了下来,后面的骡车也停了下来。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个结巴结结巴巴地说, 这原始又蹩脚的“劫路词”从结巴的嘴里一出,让朱小丫憋不住大笑起来了,在车辕上就指着他们说:“你个结巴是练口才的,还是路霸劫匪?滚开!” 另一个生气了:“说对了,我们就是劫匪,下车,留下买路钱!” 李清安忙跑过来:“兄弟,我们就是过路的,也没带什么东西,不值钱。”笑着掏出二两银子,递了过去。 这个土匪掂了掂银子,再看看李清安的穿着,料定也不会有什么油水可榨的,老大可是说了,最近几天不要在外边惹事生非,坏了大事拿命偿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转头笑着对韩玉兰这辆马车说:“看人家多识时务,过去吧!”一挥手让骡车从马车的边上过去了。 韩玉兰喊道:“小丫,给他二两银子。” “你、你们不行,你、你们明显有钱,得一百两。”结巴结巴着。 第124章 这就是他们的巢穴了? 韩玉兰下了车,“我们怎么得一百两啊,多长个头还是多长个脚?” 结巴上下打量着她们,哆哆嗦嗦地指着她们,“你、你、你们穿得好!” 韩玉兰有点想笑,装作可怜兮兮地说:“我们这儿也是人家送我们的,小哥儿,二十两,我向前面的那辆车借点,到下路口家人来接再还给他们。” 结巴看着那位:“大、大哥?”那位点了点头。这在他们的预计范围内。 韩玉兰也是有考量的,是多不可能,是少还得纠缠。 韩玉兰快步走到骡车跟前,跟他们说了这是和知府他们的合作计划。 张锦立时就不干了,气愤又担忧地叫:“娘,你、你……”其他人也如此。但更多的是佩服,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没事,丫鬟是武功高强的人,后边还有许多官兵,而且有的官兵昨晚都已经埋伏在这周围了。”韩玉兰安慰他们。 张锦这时挣扎着要从骡车上下来,“娘,我去,你不能去!” 韩玉兰推搡着他说:“正是因为我是个老妇人,才能麻痹他们,你去只能弄巧成拙,坐下,你要不听话的话,那会适得其反的!” 这边的两个土匪看着好像他们在打架,笑着说这妇人不自量力,任谁都会给钱吗?钱要这么好要的话,他们老大也不会计划了半年才实施了这次大绑架。 那边的母子俩还在拉拉扯扯、生拉硬拽,韩玉兰脚一跺:“行了,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们不要管我,我背后有官府和你姨的支持帮助,你们放心,一直到家。 我可能还会在这里几天,就这样吧,你们快走,路上有人拦要想法躲过去。” “那行吧,你自己要小心,不要担心我们。”侯夫子最后拍拍张锦说,“我相信你娘,她是个有本事的人,也能逢凶化吉的。” 他又对着前面摆摆手,“清安,咱们走吧,路上快点。” 韩玉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也有点担心,担心远去的人,更担心接下来的自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最后一甩头,甩掉自己刚才因伤感想流出的眼泪,从空间里顺出一两银子,步履维艰地踯躅回那两人跟前,“只借到一两银子。” 她把银子递到那人前面。 “我不信你没带钱,再耽误功夫我就要搜身了。”他啪地把那一两银子打掉。 结巴赶紧弯腰去拾,嘴里还嘟囔着:“一两银子也是银子。” 朱小丫唰地从前边的座位上飞下来,一把长剑搁在那人的脖颈上,结巴惊慌失措,韩玉兰看准时机学着韩大虎教的,一手刀砍向他的脖子,结巴歪歪扭扭滩在地上。 那人也觉得大势不妙,忙讨好地笑对朱小丫:“误会误会!你们走你们走。” 朱小丫拽着他:“上车!” 上车后朱小丫把他们绑得结结实实,然后驾车到一个偏僻的山湾,面对着一个大水池。 这两人看着大水池,哆哆嗦嗦地下面放出了黄汤,瞬时传出一股尿臊味。 韩玉兰料定了这两个是十足的怂货,这就好办了,按着事先计划好的就开始问了…… 问完后,在他们身上各绑了两个圆蛋蛋,并故意在他们面前演示了一遍。 “这东西你们不能动,一动就炸,只有我会拆。听我的。也别想控制我,没有那金刚钻就不会揽那瓷器活儿。” 她拉开圆蛋蛋的引线,引线就嘶啦响起来,还冒出火星,她故作担心地看看四周,嘴里还嘀咕着:“就里声音大,别让人听见。”然后扔到水池,激起一些浪花。 那两人已经吓得两腿发颤,瑟瑟发抖。 其实那两个圆蛋蛋是硬泥蛋蛋,捣了洞倒了点油塞了个线,演示时扔出去的那个也是。 只不过引线是剪成小条的细布泡在李承安派人送来的硝石里,晾干后卷吧卷吧,起火的是她事先准备的打火石。 这都是她昨天就准备好的。 看起来起到了作用。 “走,上车,按我的要求做,不然的话,你们随时会粉身碎骨!”韩玉兰强硬地说。 两个人拼命地点头。 她便示意丫鬟给他们松绑。 那人坐在朱小丫身边带路,结巴就留在了韩玉兰身边。 他们左拐右拐,在一个四面都是高山的凹盆地形中,有一个流水的地方,边上浅水区能过一辆车,车过无痕,他们想的还真是刁钻! 再走就是一片宽阔的小平原,还别说,这个地方有点像张沟村,只不过张沟村的小平原是紫云山的池水由高处流下来,在村里形成个小潆洄后又流到开阔的紫云镇,而这里是一个洄水窝,转了一个圈才从另一个方向流走。 这个平原靠水处有个大门,毕竟浅水区就是一条路。 里边山脚盖着一排排的茅屋,有的茅屋上面还冒着袅袅青烟,说明有人还在做饭。 这就是他们的巢穴了? 当看到从浅水区驶过来一辆豪华马车,茅屋的人都出来了,其中一个还恶狠狠地说:“快四,你怎么把马车驶到这里?” 原来那个人叫快四,快四笑着说:“二哥,这可是个大……”用嘴比了一个“肥羊”。意思很明显是不想让她们回去了。 老二也看到了漂亮马车,心想以后出来进去坐着这样的马车也很气派的。 “好,好好,快四辛苦了,进屋歇着吧!”老二给他伸了个大拇指,走到马车前,掀开帘子往里看。 这次的美妇太多了,他都看花眼了,而且这个还上点年纪,他都有点无动于衷了。 “下来吧,我们这里很美,让你游个够!”老二奸猾地狎笑着。 韩玉兰则怒目而视:“我是回家的,你们把我拉到这儿干什么?你们老大呢?让他来见我,我要让……”还没说完就结结实实挨了老二一巴掌。 “我们老大是你能见的吗?这可不是在外边,还这么嚣张!”摸着自己打痛的手接着说,“这一辈子我最恨这些不可一世的富人们了,吃着百姓的,喝着百姓的,还欺压着百姓。” 韩玉兰听到这话不由得高看了一眼这个土匪老二,虽然她的脸还特别疼。 不对,他们打着对老百姓好,其实一肚子坏水,表里一套内里一套,抢来的还不是老百姓? “快四,快四!”快四立马跑出来,“二哥,你说,把她也关进那个洞里吧,都是一类人。” “去吧,这个丫鬟留下。” “好嘞。” 正合韩玉兰之意,这是她求之不得的。 这时三当家出来倒水,儒雅的一笑问道:“快四,又来一个?” “是的。三哥,我送那边去。”说着就带着韩玉兰出去了。 老三看着这个女人的身影那么熟悉,心想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第125章 便宜了她,全收进空间 韩玉兰被送到对面,小河那边山上的一个大洞里。 门口有看守,和快四互相打着招呼:“又来个肥羊?你的功劳可真大,月底你的奖金会很多的。” 快四苦笑又装着骄傲地摆摆手,继续押着韩玉兰往里面进。其实彼此的身上有一根线连着呢! 越往里进,恶臭味越浓,且孩子们的哭闹声,大人们的呵斥声,女人的尖叫声混成一片。 韩玉兰不知是捂鼻子呢,还是捂耳朵。 好在,洞的上面还有从岩石缝里透出的光,要不那会是黑糊糊一片。 快四把她领到这儿,就说:“你看到这里行吗?” 韩玉兰点点头,解开了那根线,“想法儿把那些人引走,或都引到一边。”快四为难地道:“这……” “想办法,立功赎罪。否则……”韩玉兰指了指身上便坐了下来。 按计划,她的任务就是带着这些人出去,不掉人,不离队。 她开始找那些大胆的、能说上话的富太太们攀话,告诉她们,要自救,分组行动。 那些人当然不相信她,她就拿出秦兰英来说事。“我妹妹是知府夫人,大家都认识吧,她本来要来的,但是她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怕完不成任务,我就替她来了。” “如果不相信,也不打紧,现在还有比出去更重要的吗?以后见了知府夫人就知道了。” “我们现在饿得走不动怎么办?前天到现在只喝点水。”有夫人说。 “夫人猜到了,让人找了内应弄了点吃的分下去。”她从空间里拿出了早上夫人放在马车里的饼子,“给她们说,不要吭声,放心吃。” 几个夫人觉得这个新来的妇人靠谱,就分发下去,悄声地说吃饱后有人救我们,到时有劲儿跑路。 这时外围也顺着车辙印和韩玉兰一路上撒的草木灰也找到了地点。 正在山顶山腰还有河边草丛里部署着。 而朱小丫在大院里也在与他们周旋中摸拢位置。 不幸的是,朱小丫的行动被老二看穿,他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丫鬟没一点怯意不说,还东瞅西看的,起了疑心。 “看什么的,往前走。”使劲儿地推搡朱小丫。 会武的人对肢体运动有本能的敏感,这一推搡她就本能的抵抗,开打起来。 她也是有恃无恐,平时她一人能打过好几人,连她的师兄师弟都很佩服她。 但她没料到又来了几个土匪。 这些土匪整天也是过着刀尖上的日子,每天不是操练还是操练,而且迷药毒药、蛇虫毒害无所不练,再厉害的人也难抵几个这样的人,她低估了他们,最后被牢牢地捆绑。 那些人这才意识到拉回来的是两个祸害,马上召集人去对面的山洞。 这边官兵已经进入山洞,制服了看守,正在按韩玉兰的队组有序地出来,看到那边又过来人,官兵们立马去迎战。 韩玉兰意识到朱小丫可能不抵,否则怎么会过来这么多人。便随着官兵去到大院,有空间在,有武器在,说不定还可以帮一帮她。 看到她往那边跑,官兵队长拉也拉不住。只能叫来人保护她。 她穿过官匪混战的空档,跑到大院寻找小丫。 官兵早已有一队人马在捣毁这个窝点。 韩玉兰见此大喊:“找人,找朱小丫!” 众人便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找、打斗,她突然想到会不会在隐蔽的地方。 她径直跑到最后也是最高的那个房子,在上台阶的时候她有种预感,这会不会是土匪的总巢?那肯定会有很多小洞,说不定还有金银珠宝呢,自己是不是发财了?但愿脚下是空的。 进到房间,里边果然豁然开朗,地方之大俨然像个大厅,周围有很多小内间。 没看到人,她就找里边最隐秘,也最有档次的里间。 嗐,里边只是有一个华丽的床,想必这是老大奢侈荒淫之地,据说宝贝大多藏在床下,她走上前掀开一看,果然如人言,他的金银珠宝就在床板下面,先收进空间在说,反正这是不义之财,空间土地也不会减少。 床板放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秘道,握拳顺着墙壁敲打,实实的,确定没有便走出来。 一个一个里间进,在一个里间发现了许多粮食,不问不想直接收,只是还应留个一两袋,要不官兵来后会怀疑的。 在一个里间发现了他们的兵器,不多,留下几件,其余全收。 在一个内间的墙壁上终于敲响了空音,她便四处查看怎么进。若找不到她就想用刚才收进去的武器砸开。 正在想着,没注意差点被什么绊倒,一看是突起的撅子,挺光滑的,她用脚一踩,滑开了一个梯口,这又是什么装置? 她慢慢地顺着梯子下去,呀!她一下子捂住了眼,下边是些扯皮露胯的女人,看面相都挺年轻的。 那些女人看到她下来,麻木的神情有了点讥笑,有人还恬不知耻地说:“嗨,又下来一个,和我们争生意哩!” 韩玉兰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对那些毫无生气的人说:“走,跟我上去,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可以回家了。” 刚才那个女的又笑道:“家?这里就是家,我们哪里都不去。” “快点,都上去。”韩玉兰不理那女人,催着旁边那些女人。 那些女人找衣服的,找包袱的,有找簪子的,有找项链的,乱成一团。 韩玉兰还在喊着:“快点上,排着,别挤。”眼睛看着每一个人,一个人跑到一个洞穴拿出了一个小匣子,大家一看就争起来了。 韩玉兰说:“停下,我先拿着。” 一个女的说:“这是我们伺候人的奖赏。由上面快头儿保管,谁伺候的好就奖一件的首饰。” 韩玉兰嗤之以鼻:“真肮脏!快上去!” 再在地下待一会儿,她估计都要吐了。 上去后,当初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不走了,等她们走的略远一点,她突然钻到一个房间,韩玉兰也跟着她,看看她有什么诡计。 原来这里是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的所在地,满满的一屋金碧辉煌,那女的一边拿一边说:“只有我知道,老大只带着我来过,咱们拿出去平半分,你也拿。” 韩玉兰说:“你拿吧,多拿点,不过是东西宝贵,还是自己的命宝贵?” 她这一说,那女的停下了,她拿了几件贵重的首饰和几块金子就走了。 便宜了韩玉兰,手一摸全收进空间。 第126章 相公竟然是土匪三当家! 正要出去,听到外边嘈嘈喳喳地几个人过来了,韩玉兰赶紧进入空间。 听到外边的人在叫骂:“东西哩,不是都在这里吗?” “是不是在别的房间?” “不会,这个房间装着抢来的好东西,大家都知道的,怎么会是别的房间?” “大哥,二哥,那些女人都跑了!”好像一个土匪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喊道。 “一定是她们偷走了,她们知道这里有东西,搜!她们跑不多远。” “可外边都是官兵,我们出不去了。” “奶奶个腿儿,这是谁走漏了风声,我要是查出来不把他剁成肉泥喂狗我就不是娘养的。”老大气急败坏,恶狠狠地说。 “大哥,别说了,快想办法走吧!” “走!” 韩玉兰想不到在空间里还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以前也没试验过。 现在他们都走了,她可以出来了。 估计那些女的也是躲起来了,心里不禁为她们祈祷,千万别落到那些人手里,否则尸骨不存。 走到大厅,突然听到一女的声音。 糟糕,真的被发现了。她有空间,她要去救这些女人。 寻着声音找到那个房间,只见几个人在看守着朱小丫,朱小丫被捆的像粽子一样蜷缩在墙角,旁边的几个人还在淫言浪语,“跑不了了吧?还想救人!哼,还是让我的身子来救救你这个小娘子吧?” 一个人说着,眼睛瞥到了正走来的韩玉兰。 “三哥,又来一个女的。”这个人一声叫喊,大家都往外看。 老三一下子头痛起来,忙用手捂着头,嘴里怪叫:“你,你……” 韩玉兰走进屋就从空间顺出一个大刀,在屋里乱砍起来。 那个老三这时突然惊喜地叫起来:“玉兰,韩玉兰,我想起来了,我叫张树山,我的家……” 在他叫的当口,韩玉兰已经砍伤了几人,那几人也是训练有素的人,只不过没注意一个老妇人,一门心思在看着他们的三哥,待身上胳膊上受到一击,痛疼的时候,才猛觉来者不善,纷纷站起来逼近。 小丫也喊:“婶子,不要过来!” 穷凶极恶的匪徒这时也反应过来,抢过韩玉兰手中的刀反手砍向韩玉兰。 老三眼看也没法解释,刚恢复记忆就发生这样的突变,他咬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抱住了韩玉兰。 刀已经下去了,张树山痛得大叫一声,土匪也大吃一惊:“三哥!” 韩玉兰翻身一看,是一个熟悉的人,刚才隐约听到说,他叫张树山,这几天一直在找张树山,这个名字还是呼之欲出的。 张树山,原主的相公,怎么会在土匪窝?还是土匪三当家!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张树山扭曲着极度疼痛的脸说:“玉兰,我当初掉下山崖,磕到了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几年来很痛……苦,刚……才见到你,一下子,一下子想……起。” 话没说完,头一歪,就昏过去了。 外边的官兵也在闹哄哄地查找剩余的土匪,这几个土匪惊慌失措,急急忙忙什么也不管就逃走了。 韩玉兰忙把张树山放到一边,嘴里倒点灵泉水,拿出匕首把朱小丫身上的绳子割断。 然后从空间里拽出一棵人参,用衣服擦擦塞进张树山嘴里。 还不忘嘀咕:“刚找到的人参,先噙着。” 官兵找过来了,看到了韩玉兰和朱小丫,忙问:“里面还有人没?” 韩玉兰看着朱小丫,因为她也不知道,小丫摇摇头,官兵就又往别处找去。 朱小丫看着韩玉兰说:“大婶,我不会说的。” 韩玉兰则按摩着她那被绳子勒出很深的痕迹说:“没关系,他是我失踪了十多年的相公,那年相公去科考,被土匪追赶掉下山崖,再也没找到。” “那他……”朱小丫指着张树山。 “估计死不了,我去找点药去。”韩玉兰走出了房间。 已经喂了灵泉水,还有人参吊着,还有什么办法呢?这里有没有大夫? 对了用灵泉水先洗洗伤口,再看看有没有治伤的药。估计这些朱小丫比她清楚。 回到房间,朱小丫说:“让我去找吧,大婶先看护着。” 朱小丫出去后,她就把他的背部衣服撕开,不断地用灵泉水冲洗,但是还有不少血流出。 “大婶,大婶,大夫来了,随军郎中!”朱小丫大声叫着。 郎中颤巍着走过来,看到张树山的伤势摇了摇头,“失血太多了,我先给他包扎一下吧,接下来看他的造化了。” 随军郎中还是好久没见过死这么多人了,官兵们一看见土匪恨不得一下子消灭光,个个奋勇杀匪,不管投降与否,见人就杀,比土匪还土匪,当然他们也是恨极了土匪。 当郎中听说伤者也是土匪,就有点心不在焉、敷衍了事了。 后来听说是韩玉兰的恩人,就又改口说:“好好养着说不定能挺过来。” 若是原主,说不定会趴在他身上大哭一场的,刚相认就面临死亡。但现在的韩玉兰不会这样,尽管是救了自己,但他不该在土匪窝里为虎作伥。 外面的土匪都抓到了,听说一群人簇拥着老大老二刚从地道口出去就被抓了,这也是快四和结巴举报的功劳。 现在只有老三张树山,土匪十几年了还不知道他叫啥,只叫老三,三哥。 这时外面跑过来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看到躺在地上的张树山就叫起来,“相公,相公,你怎么样?他们打你了没?” 孩子也在哭叫:“爹,爹,你醒醒,我们被人救了。” “你叫他什么?他是你相公吗?”韩玉兰问。 那女的一抬头,就嚎起来,“韩玉兰,是你,是你,你一找来他就死,你就是一个扫把星,贱人!” “你认识我?那你是谁?是村里后街的那个寡妇?”韩玉兰眯着眼左看右看都不像。 这个女的白胖,即使这两天糟践得有点憔悴,也不掩那养尊处优富贵的气韵。 “你是张小菊?那是你把张树山掳你家了?”韩玉兰还在不肯定地说。 “装什么装?他现在是我相公,你相公早死了,这是我在山里捡的!”她不要脸的还理直气壮地叫嚣。 “等他醒来,你问问他是谁的相公!”然后又看着她扎心地大声说,“当小姑娘的时候不要脸,现在半老徐娘了还这么不要脸,世上那么多男人,为什么抢别人的男人,一抢就是十几年,你用了什么药让他想不起来了?” 第127章 救治张树山 说到药她有点心虚,韩玉兰一下就看出了她的破绽。 “我要告你,拐带人口,迷惑心智。使我们家骨肉分离,孩子失去父亲,妻子不见相公,父母痛丧儿子。” “他是我合法相公,我才不怕告呢!”脸上现出怯虚。 “夫人站边上,我要全面检查一下。”郎中检查时嫌碍事,让她往外边挪挪,她顺势拉着儿子跑掉了。 她也知道现在韩玉兰家发了,今非昔比。 她一直关注着老家韩玉兰家,也派人打听过几次,十分害怕有一天张树山会跑掉,这一天终于来了。 不是自己的最终也不是自己的。 韩玉兰叫来几个官兵,和朱小丫一起把张树山抬到大院中他们来时的马车上。 韩玉兰不时地给他嘴里塞些新鲜的人参,空间里的人参都被她屠戮得差不多了,还不停地用灵泉水擦拭伤口周围,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似有感应,张树山的手死死地攥着韩玉兰的衣襟。 回去的一路,韩玉兰怕他睡过去,不厌其烦地说着家里的事。 办了学堂,明年不只老三能考秀才,孙子们也都能考童生。 又办了两个厂子,肥皂厂和牙膏厂。 张树山像是知道肥皂和牙膏似的,手动了动。 “你得快点好起来,说说你这几年是咋过的,都没想想以前想不起来是为什么?” 说的狠了,韩玉兰用指头使劲儿地戳着他的头。 张树山痛苦地蹙蹙眉,看起来他是有意识的。 快到府城时,韩玉兰有点犯难,没有地方住啊,这带着病号不能住在秦玉兰家呀,他好像现在还是土匪,土匪们还叫他“三当家”呢。 这真是,老婆带人来捉老公,不是抓出轨,而是好人抓坏人,正义之人抓邪恶之人。 韩玉兰想想都想笑,时隔十几年,终于找到了这个邪恶之人! 想远了,到底能住哪儿,客栈?不行,这不是一时半会儿,一天两天,不知道他这伤什么时候能养好。 至于刑法,他相信在失忆的情况下不知所为,而且如果他没杀过人,不会判很重的。但会影响到儿孙们的科举。 租个房子吧?现在也来不及啊,对,她想到了那个门上有红布条的宅子,就到那里去,茂源街路北。 她告诉了朱小丫这个地方,他们飞快地赶回来。 这时候,后面的官兵和被救出来的人充塞了道路,你走我也想快点回去和亲人相见,互不相让,又加上官兵在后面押着大批的慢慢腾腾的土匪,像蚂蚁行雨一般在路上挪动。 秦兰英听说他们大队人马还没回来,焦急地在城门口来回地徘徊,一见朱小丫驾着马车飞快地跑过来,高兴得热泪盈眶。 朱小丫看见是夫人,勒住缰绳停下,刚停秦兰英就上去。看到一个躺在车上的男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这是……?”她指着张树山说不出话了,大姐逮土匪还带回个男人! “他是我孩子们的爹。”韩玉兰红着脸说。 秦兰英:“不是死了有十几年了吗?” “没死,他失忆了。且被我们同村的一个爱慕者捡到,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具体的得等他醒来后才知道。”韩玉兰解释。心里也是一肚子怨气。 “那他这是怎么了?” “为了救我,被土匪砍伤了。他看到我立马就恢复了记忆,喊着我想叙旧,我不知道啊,正愣神呢土匪砍我,是他猛地趴我身上救了我。要不,我现在也不会在这儿和你说话了。”韩玉兰解释,此时还心有余悸。 秦兰英捂脸失笑:“这是什么奇遇啊,天赋良缘、天缘巧合!” 韩玉兰着急地说:“关建是我们得有个住的地方,我不知道住哪里,你家不行,客栈也不中,我想到了茂源街上那个门上有红布条的宅子,你看那里行吗?” “住我家,不行的话,我还有宅子,住别的宅子去!” “我觉得都不妥,那个地方是最好了,还有官兵在把守着。”韩玉兰分析道。 然后低头悄悄地在秦兰英的耳朵上说:“土匪怎么还叫他三哥,我有点怀疑。所以咱们尽量别声张,等他醒过来再说。” “噢,那咱们就去那里吧,我再叫一个丫鬟过来给你们买菜做饭。小丫也留下来保护你们吧。” “好的。” 她们到了茂源街的住宅,果然还有官兵在把守,秦兰英上前说了情况,他们直接把马车从大门驶了进去,找了个较隐蔽的房间把张树山给抬了进去。 秦兰英对看守人员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了,一会儿她和梅香她们就带着被褥和一些必需品回来了。 两个丫鬟带着米面油和肉菜蛋也来了,秦兰英指着其中一个丫鬟说:“大姐,这是春香,先跟着你,有什么事情给她说,吃喝归她负责。” 春香也施了一礼:“夫人好,我是春香,以后有啥吩咐就给我说。” “好,好。”说完,韩玉兰又转向秦兰英:“那我就不客气了。” “外道了。其它的事我找李承安商量。”秦兰英摆摆手说。 韩玉兰知道她说的其它事是什么事,便感激地回道:“谢谢了。” 秦兰英走了好大一会儿,街上才乱糟糟的,说被绑的人都回来了,有几个是被抬回来的,饿晕的;土匪也逮住了。大家都兴奋地叫喊着。 韩玉兰放松了心情,总算了了这件事,儿子和侯夫子他们可能也到家了,明天他们就知道结果了,不用再担心了。 放松下来顿感腰酸背疼,瘫坐在椅子上,这一天过得,像坐过山车似的一起一伏、一高一低。 这叫什么个事,太不可思议!自己在这一世还进去过土匪窝,抓过土匪,给人说人家都不相信。 不过最大的收获是遇到了孩子们的爹,给了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 一会儿春香做好了饭菜端上来,韩玉兰勉强吃了一点粥,又给张树山抿了两口,好在他还知道吞咽,韩玉兰又灌进点灵泉水。这才躺到另一床上休息,连洗漱都免了。 半夜听到呻吟声,她才明白自己睡的屋里还有个男人,但也不是特别的排斥。 起来又用灵水擦拭,张树山又闷哼几声就睡着了。 韩玉兰摸摸头有点发热。不知道厨房里有水没有,在陌生的地方也不敢出去,就用灵水大量地反复地擦拭脖颈、腋窝、腿窝。 摸摸头,不是太热了。 眯起了眼睛睡去了。 第128章 忐忑不安的张小菊 这一睡就睡到大天亮,春香也没来打搅她。 睁开眼看到张树山眯着眼在看他,韩玉兰顿时脸红起来,大清早睁开眼被男人看,真是羞死人了。 “你醒了。”张树山开言。 “嗯,饿了吧?”韩玉兰理理自己的情绪,接着叫道:“春香,做饭了没?” 春香听道:“都在锅里温着呢,夫人您起来洗漱一下再吃吧?” “好。”韩玉兰这才起来,惺忪慵懒的模样使张树山有点陌生,她以前是很活泼灵动的,早上起来也都是笑呵呵的。 张树山特别喜欢她这种精神头。 他心里愧疚极了,不是他失踪了十几年,缺失了十几年,韩玉兰也不会变得这么老成执重,她会永远是他身边一只漂亮的小蝴蝶,永远是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韩玉兰瞥到他的眼神,尴尬地笑笑说:“一会儿我给你擦擦,再吃饭。” 张树山微笑着点点头。 韩玉兰出去后,张树山还在笑,想不到他居然失忆了,而且一失忆就是那么多年。 可怎么让张小菊那个丫头钻了空子,她不是嫁到了镇上一大户人家做了继室吗?后来成了寡妇继承了夫家的产业,还生了一个女儿吗? 难道他的大女儿是张小菊的女儿,那儿子难道是自己和她生的?哎呀,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怎么说呢,和她在一起老是有一种违和感,没有那种亲密的夫妻之情。他说怎么有两个孩子呢? 这种局面也是他预料不到的,让他怎么面对家人,面对韩玉兰,他简直尴尬极了。 他能怎么说呢?只能尬笑。 韩玉兰端着洗脸的东西进来了,“我洗完了,来,给你擦擦。” “背伤了,手又没伤,趴着就行,我洗吧。”他不好意思地说。 韩玉兰就拿个矮凳过来,把盆子放在上面让他洗,然后把一个干帕子递给他,“擦擦吧。” 在这种说不出味道的氛围中,结束了洗漱环节,接着是吃饭。 有了前面的小凳子,韩玉兰当然又接着发挥,粥菜水放在小凳上,任由他吃。 自己也坐在一边开始吃饭,饭没有味道,但胜在耐饥,韩玉兰几口就填饱了肚子。 然后就看着张树山优雅地低头吃着菜,心想难怪那么多女人喜欢他,除了身体弱,那可是妥妥的心中男神啊! 一会儿,秦兰英的府医背着药箱就过来了。 昨天韩玉兰好说歹说不让她请大夫,说这事还得保密,晚上不行的话她再去请。 亏得她有经过多次验证的灵泉水,否则后果真是不敢想。 府医揭开张树山后背的绷带,吓得后退了一步,这么长的口子,有的地方肉还往外翻着,血是不流了,下面似乎还有结痂的趋势。 他问:“这是谁处理的?” “官兵中的军医郎中。” “还是队伍里的郎中行,手头儿真是高啊!药也好,这么长的伤口都见轻了。你这里有药没?” 韩玉兰有点脸红地答:“没有,当时很多伤员,包扎完郞中就去了另一处,也没给药。” 府医一边用药水擦着伤口一边说:“没有伤到大筋,算是皮外伤,养些时日就好了。”说完后又补充道:“伤口离大筋很近,愈前不要有大动作。” “噢。”两人同时回答。 府医用他的药又上了一遍,包扎好就提起了药箱,韩玉兰赶紧从空间中掏出一个银锭子。 府医摆摆手说:“我是府里的大夫,夫人叫往哪儿就去哪儿,不收诊费的。” 韩玉兰明白了,收回了手,她也怕秦兰英嗔怪她。 背着药箱走的府医扭头交代:“伤不重,过两天我再来看看就行了。” “好的,谢谢大夫。”韩玉兰送走了府医。然后到厨房拿了个盆子倒进半盆灵泉水。 端到张树山跟前,“大夫又给了点药粉,说和水混合在一起常洗,这样伤口才好得快!” “呃。”张树山应了一声,他也是一直咬着牙坚持着,疼痛让他无法说话。 …… 另一边张小菊怨气冲天、怒目切齿,但又无可奈何、窝囊万分。 自己十多年的相公又被人抢走。 偷鸡不成蚀把米,外人知道了不戳断她的脊梁骨。 想不到自己已经进入到府城的贵人圈了,还被那个村妇找到,不是,她现在也有本事了,居然也跑到府城来,还有她的肥皂和牙膏。 她一直不放心,时刻关注着村里的动静。听说她和县衙和府城都有联系,她也曾提心吊胆,忐忑不安过。 所以遇着贵人圈有大活动,能不去她就不让张树山去,可是这次他居然接她们,也接进了土匪窝。 土匪是干什么的?杀人越货,杀人不眨眼,杀人不见血,杀生…… 他居然有一次要去感谢他们,说是他们救了他,不是他们救他,她会找到他? 那时候她已经寡居两年,前夫家的亲戚想方设法地撵她走,她以养继子长大成人为由一次又一次地说服他们,又仗着婆母的喜欢,赶走了那些不安分的小妾们。 婆母去世,继子在外人的挑唆下分给她一部分财产,算抚养费,让她断亲离家。 她哭哭啼啼,装小伏低也没用,正好娘家村里来人要打工钱,说了张树山的遭遇,她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就领着人去府城一带的山上寻找。 果不出意料,被她打听到了,更可喜的是张树山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谁,哪里人。 她以妻子的名义从土匪手里领走了他,当时张树山除了头部磕碰到出了点血,其它身上的刮蹭很快就好了。 只是同窗们急于科考,没有那么精心地找,考试回来后才给韩玉兰他们家人说,那不就晚了多少天。 虽然她掏了些“感谢费”,但还是捡到了她心心爱爱的人。 回来后她就下定决心,断亲就断亲。然后就是变卖分给她的家产,带着一干人去了府城。 在大户家里,她学到了一些手段,在去府城前,给张树山喂食了些安眠之类的药,后来在府城又找了一郎中,经常给他开些维持现状的药。 这十多年里,虽然张树山有时会头痛,但始终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索性也不想了。 他们就这样过起了日子,尽管有时对她疏远,但还不失为一个好相公。 她又使用一些小手段,有了一个孩子后,地位稳固了,有点放心了,想不到,唉!想不到啊,又…… 第129章 给她一安慰的眼神 遇上了正主怎么办,看样子张树山已经恢复记忆了。 去闹吧?告吧?人家上边有人,肯定是告不赢的;就这样吧,自己又不甘心,太窝囊,太委屈了。 张小菊思来想去,烦躁不安,再加上被绑架窝在山洞里恐惧挨饿,病倒了。 女儿找来了郎中,吃药也不起效,郎中说这是惊风加心情郁闷才这样的,要家人不要惹她生气,缓解她的情绪。 女婿催促回去,女儿只得问:“爹呢,让爹照顾你,我走了。” 张小菊看着女儿急于回家的样子,到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更是郁闷至极! 说不的,白不的,她都要崩溃了! “张老板啊,你们这也是有惊无险啊,我来看……” 这时家里来了个学子家长,李老板,平时他们就有来往,关系还不错。 他也是听说他们被绑架了,正好路过这里,来慰问慰问。 张小菊突然计上心来。看到他就大声的哭起来,李老板瞠目结舌,连说这么恐怖吗?第二天不是就救出来了吗?一直到现在还在哭?! 张小菊哭足哭够,擤了下鼻涕,擦了下眼泪,这才说道:“李老板有所不知,我的相公张老板在山上遇见了前妻,就被前妻勾引走了。” “不会吧?张老板一个大活人,而且是有阅历有主见的人,怎么会被骗……哦,勾引走?再说你们还有一儿一女呢!” “就是的,他前妻用不正当的手段掳走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下药了!”张小菊又用上了她之前惯用的伎俩。 “那还得了,难道这世上没王法了。现在他们在哪里?” 李老板说着就想去打抱不平,急急地看着张小菊。 “不知道,他的前妻叫韩玉兰,是松安县紫云镇张沟村人。”还没说完就看到李老板风一样地窜出去了。 李老板平时就是一个热心的人,他这次就是扒也要把张老板给扒出来。张小菊又让家中的下人跟着散布一些谣言。 一时间,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议论,昨天救人时一个叫韩玉兰的女人掳走了人家的相公。 “这女人是土匪吧,竟看上人家的相公,真不要脸!” “不知道什么内情,听说人家正在到处找人家相公,这是妻子救出来了,相公又掳走了,哈哈!” “这叫韩玉兰的是土匪啊?还是贵妇人啊?” “你没听,是什么村的,可能是村妇。” “有可能。” 春香买菜正好路过,听到说韩玉兰,她就站在那儿听了几耳朵,她知道夫人的大姐叫韩玉兰,家里还有一个男伤员。 回去后,进到房里就把她听到的告诉了韩玉兰。 韩玉兰拍拍她的肩说:“不怕,他们又不知道我韩玉兰是谁,再说这个人是我相公,失忆了十几年,现在记起来了。” 春香出去后还是愤愤不平。 这是张小菊想用谣言毁她名声啊,当了几年贵继室,倒是学了不少豪门大户里的龌龊手段。 韩玉兰是谁,她才不怕这些言论呢,别说她是个半老徐娘,无欲无求,就是再年轻几岁,自己是一个小老百姓,堵住她吃了还是堵住她喝了,随她的便!一些事情不在乎了屁都不是,放到空气中就散了。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侍候着她的恩人加相公,张树山在她的精心养护和灵泉水的加持下也好得很快。 几天后,秦兰英风风火火地跑来,满腔义愤地说着:“真是颠倒黑白,前几天我就听说了,心想你又不是本地人,不常在这儿,随他们说去吧,可是现在愈演愈烈,不行,得想个办法!” 韩玉兰给她递了一杯水,说:“这个好办,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秦兰英喝水的时候,又说:“这事只张树山一个出面就行,走,咱们把这件事说给张树山,也让他知道知道。” “对了,当事人处理就再清楚不过了。”她也急忙端着茶杯去到了里屋。 她一边喝水一边把外面人都说了啥全告诉了他。 韩玉兰接着说:“我倒没什么,一介村妇,但会影响到儿孙们的科考,我在家里可是办了个学堂。请的还有国子监的夫子。” 张树山顿时睁大了眼,不由地佩服起韩玉兰。这就是传说中的母弱子强,夫弱妻壮?这叫夫“死”妻立! 他不顾身上还没好彻底的伤口一下子坐起来,韩玉兰忙去扶他,怪道:“你干什么,伤口又裂开了。” “没事,这件事是该了了,而且还牵扯到土匪,不如这样。”他把他的想法告诉她们。 “好,就这么办!我来安排。” 晚上,韩玉兰带着伪装好的张树山和春香、小丫去了香茗阁茶楼。 他们进了一个雅间,小二送来了一壶茶和几盘点心,其他人就跟着下到一楼大堂里。 一会儿,秦兰英和李承安以及处理这宗绑架案件的两个官员都来了。 进了雅间让小二再送进两壶上好的茶后,秦兰英和韩玉兰就都出来了,并在外边看守着不再让人进去。 大概亥时末(晚11点)他们才结束了这次的谈话,走出了雅间。 韩玉兰担心地看了一眼张树山,张树山也给了她一安慰的眼神。 那些人出来后就乘着自己的马车走了,只有韩玉兰他们还暂时留在这里,看着张树山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也略略放下了心。 秦兰英在马车送完李承安回来时,拍着韩玉兰的肩说:“一切都会尘埃落定的。” 她一晚上一直在韩玉兰的身边。使韩玉兰倍受感动。 几天内,府衙一举捣毁了特大土匪窝的消息传遍了大盛国,也传回了紫云镇张沟村。 村民们见面就说,这山里怎么还真住着土匪,那咱这紫云山不知有没有? 他们为住在山边而心有胆怯。 但最忐忑最担心的是张铃家,母亲去了这么多天,不知道遇到过土匪没有。 其中三人更是心急如焚,他们是见到土匪了,而且韩玉兰还和知府联手去捣毁土匪窝了,个中危险他们是想象不到的。 但是他们不敢说,只有心里万分焦虑。 第130章 府衙公判 街上坊间的谣言甚嚣尘上,愈演愈烈。 第二天上午,韩玉兰带着张树山就到了府衙,敲响了府衙门口的堂鼓。 三班衙役瞬时站立衙堂两旁。 衙差带上韩玉兰就上了大堂,按照惯例,原告是要跪下的,韩玉兰试了几次想跪下,但从潜意识里她是很排斥的,但既然来到这里,入乡随俗吧。 只听上边的人一道严肃的声音传来:“你叫韩玉兰?那就不用跪了,站着说话。” “哗”后面听到鼓声来看热闹的人一片哗然,纷纷议论:“为什么呀?” “这案子肯定有蹊跷!” 只听上面的又说:“你是有功之人,在这次剿匪事件中,你立下了汗马功劳。师爷,赐座!” 师爷颠颠的搬来一把椅子。 韩玉兰说声“谢谢”就坐了下来,这才扫视了一眼大堂,古代的大堂原来是这样的,知府或其他官员坐在上面公案后,公案上除了响堂木还有签筒、笔、砚这些办公用品,公案前方空地上居然还有一块石头。这就是他们说的“跪石”?要是这样的话,跪半天那不腿都跪断了。 再往两边看,是拿着烧火棍的,也可能叫杀威棒的站班衙役。 简单但透着威严。 不容她多看多想,上面就开始发问,你叫什么?家住哪里?所告何人?所为何事? 这套流程铺天盖地的就下来了,搞得韩玉兰措手不及,她像前世考公一样围绕着中心一问一答,绝无时间发挥和解释。 一提到张小菊,上面的停了一下,扔下一个签子:“着张小菊到来!” 衙役去了,韩玉兰才有喘息的机会。 “着证人张树山到来!” “是,本人张树山。”张树山在秦兰英留下的小厮搀扶下走了出来。 “你是如何被张小菊掳走,过了十几年才清醒过来,找到家人的,如实说来。” 于是张树山把他十几年来的科考经过以及十几年的生活状况,轻描淡写又详略得当地述说了一遍。 绝不提他在土匪窝里掌握的信息,那是关系到朝堂派斗和财务供应的大事,昨晚已经全部给知府和那两位官员说清楚了,怎么估量和解决是他们的事了,也算自己坦白从宽做的贡献吧。 一会儿张小菊被衙役带过来了。 张小菊也算坦白,把她从小就喜欢张树山以及自己在困难之时救他,想抱团取暖的心思都说了。 “你让他吃过不能恢复的药吗?” “没有。” “张树山可有证据?”张树山看看张小菊,心中五味杂陈。 触地的头勉强抬起说:“后街杨大夫杨立建可做证。” 上面的扔下一个签子,“着证人杨立建上堂。” 张小菊一下子瘫倒在地,想不到张树山做的这么绝,十几年的夫妻情份全然不要,这样暖不过来的人还是放弃吧。 她也不抱什么希望,一闭眼就把当时对杨大夫的要求交代出来。 待杨立建来到,他却极力否定。说只不过是一些镇定安神的药,他每次都有药方。 上面的人若要再找人查证,未免节外生枝,摆了摆手让下去,因为当事人已经承认了。 这个大夫从此在医学界成了笑话,没人再敢请他看病。 还有一件事只得提,韩玉兰附议:张树山是科考去的时候被土匪追赶,掉下山崖失踪的。可邻村的同窗们却说是归途中,这就错了几天的时间寻找,若不是被他人救了,几天时间不死也被野兽吃掉。难道那些同窗就没有责任吗? 后面本来被这桩稀奇案子唏嘘不已的人们,又是一阵唏嘘。 那几个同窗现在有的在教书,有的在做官,他们十几年里也时时受着良心的谴责。 这是一件多年沉积的冤屈案,不是打架死伤一看就知结果的案子,上面的问审之后,对照前后觉得他们说的是实情,宣布到二堂合议。 回来后宣布:杨大夫杨立建,不按病患实际病情开药,使病人多年不能恢复,有失医德,罢黜医质,以敬效尤。 张树山的邻村同窗虽离科考时近,但没戳力查找,没及时告知家属,使全家倍受痛苦折磨,但时间较长,着文通告全府,令他们去家致歉 张树山失忆多年,不知不为罪,被土匪所救,教化一部分土匪,虽没告发,但恩怨分明,没有做恶,功过相抵,并允许科考。 韩玉兰有功于民,大大奖赏,待报于朝庭,后有重赏。 张小菊以一已私利,破坏他人家庭,十数载阻止病情恢复,给受害人及家属造成极大的伤害。但目的单纯,影响面不大,经由受害人极力求情,网开一面,撤除事实婚姻。判其杖责二十,罚银二百两。立即执行! 听众拍手称快,一些民众还大声地说:“太便宜她了。” “这种毒妇就该判她几年刑。” “就不该有这种歹毒的心思,若都和她一样,大盛国伦理纲常何在?应该让她坐牢!” “这就是这几天传得很玄乎的抢了人相公的案子,这不正好相反吗?” “哼,也许是那个张小菊放出的谣言。”有人马上醒悟,这妇人真是心思歹毒。 接着就听到后院那凄惨的喊叫声,行刑的衙役们也是恨惨了这些玩手段的人,一点也没怜香惜玉,每一棒都实打实的夯下去。 怕牵扯他的儿女,结束后韩玉兰忙和小厮一块搀扶着张树山回去了。 望着远去的马车,刚知道消息跑过来的女儿女婿气得咬牙切齿,又急急忙忙找她的娘亲。 看到她娘正在挨板子,马上扑到她身上,放些狠话:“我一定要报仇!” 韩玉兰回去后急于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带着小丫就又跑了一趟牙行。和牙行的人翻遍了整个簿子也没找到合适的宅子。 正要悻悻地回转,牙头儿突然提醒:“夫人喜不喜欢近郊的庄园?” “嗯?我看看也可以。”她猛然想到自己就是个农女,离了土地就像无根之木一样,这不正好吗? 于是她们又坐着牙行的马车去了府城近郊,一路上牙头介绍着情况:“这是最近一大户人家要到京城发展,就想出手自己的房产和庄园,房产前几天已卖掉,只剩下这个庄园,太大了不好卖。” “呃?那他出价多少?” “两千五百两!” “我的乖乖,那有多少亩地?” “地倒不多,二百多亩,就是房屋多,还有山林和水塘,要价不高了,现在每亩熟地都要十多两呢。” 韩玉兰心下有了数。 第131章 那所宅子果然有蹊跷 她现在完全有这个能力购买。 前天晚上她禁不住激动的心情进空间看了一下。 哇噻!有没有速效救心丸?她要事先吃几粒,否则她会激动异常倒下去! 心里想着肯定会很多,但不知道会这么多! 她捂着自己的小心脏一一地查看,只那一个房间的床下箱子里,就有几百两金子,更不用说另一个箱子的各种首饰了,银子倒是不多可能是占地方吧,大多都是金贵的东西。她猜想这是土匪老大的东西。 有女人的那个地下室里,各种各样的各种材质的首饰比较多,估计那是哄骗那些女人的。 再看另一堆,粮食、武器倒不少,也有几箱银子,有的还印有官印,说明他们不单抢民更多的是抢官。 合起来大约有二千万两? 不多!对于一个盘踞在这里几十年的老土匪窝,这些东西不算多。可谓是清水衙门,不,是清水匪窝。 可能是没找到他们的仓库?亦或是都运哪里去了? 不过官兵一占领,挖地三尺也会找出来的。 对,张树山可能会知道,毕竟他是三当家嘛! 昨天在去茶楼前,她问过张树山,张树山说,这正是晚上和他们商议的事,以后就知道了。这件事事关机密,知道得越少越保险。 她也就打消了想知道的念头,看起来自己得来的也只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 这正合她意,别人是发现不了的,包括知晓内情的张树山。 但是现在财不露白,她是知道的,先暂时不买,养精蓄锐! 她心中的小人高兴得唱歌跳舞,但表面还是平静的随着牙头儿来回观看。 正如牙头儿说的,这个庄园很大气,房子也有二十多间吧,有主院有排房,后面是一个小山包,左边还有个不小的水池,可能不深,鱼动还能看到。 有点不好的是小山包后面是个大山,连接着绵延起伏的一个山脉,牙头儿指着说:“那就是绵延几千里的伏虎山。” “挺好,庄园和大山连着呢。”说完觉得有点不妥当。若是从山上下来人那可就不妙了。 庄园背山面水,南边的大门附近就是一个村庄,看样子村里的村民大多是这个大户家的佃农。 这个地方韩玉兰还是很满意的。只是鉴于刚才的考虑,她带点唯诺地说:“不错,就是手头现在不是太宽裕。” 牙头儿一听顿时脸沉了下来,玩我呢?领着你看了半天你竟然没钱? 韩玉兰也看出了他的不高兴,笑笑说道:“老板,是这样,你就说个最低的价,我能承受得了我就去筹钱,若不行我就只能再看看城里的房子。” 牙头一听还有点希望,就回说:“两千四百两,一下子去掉一百两,你看……” 韩玉兰猛地睁大了眼睛,一下子自掉一百两,和紫云镇李寒智购房一样,她觉得有门,接着说:“我也不问每亩地的价格了,他这么大的地面也不好出手,两千三百两行的话我可以交个定钱,然后筹钱,你看怎么样老板?” “好吧,我再问问主家,我先不拿定钱,万一主家不同意呢,明天你来吧!” 牙头儿也卖了个关子,其实他完全可以同意,但是作为商家能多赚还是要多赚的,只赚手续费是没多大利润的,必须在买卖双方的差价上打主意。 回到住的地方,韩玉兰把没有找到宅子但看上一个庄园的事告诉了张树山。 张树山笑着说:“你看着办吧,我现在也没法回去拿钱。”他愧疚地看着韩玉兰。 这几天他都处在朦朦胧胧之中,像在梦中生活一样,人怎么会这样,会失忆,把以前的事情全忘完,那为什么最近十几年的怎么不会忘? 还有那边的儿女,那边的生意,那边的人脉,哎呀,头痛!先不管了,只当是个误会。 临安府衙,这几天也是忙忙碌碌,周围是明卫暗卫布满岗哨,自从张树山说的和朝堂有关系,他们就不能等闲视之,参与审案之人也暂时封闭隔离,为了他们的安全,家人也被保护起来。 京城那些有关的人也没闲着,白天晚上不断地干涉骚扰办案人员,不是证人死了就是哪里走水了,闹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知府顶住压力,使案件终于有了眉目,马上派重兵护送前往京城,其实个中实情知府已早几日暗中送到皇帝手中。 如果没有这点机灵和手腕知府何其为知府,早就被人当作砧板上的鱼肉了。 然后就是府衙的奖赏,首要的就是韩玉兰。 秦兰英说:“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宅子。” 于是又停了两日,赏赐下来了,府衙官员拿着这套宅子的房契和松安县郊五百亩地的地契恭恭敬敬地递到了韩玉兰手里。 同时还有一千两的赏银和张小菊那二百两的罚款。 小丫很有眼色地倒茶递水,并每人塞给他们五两银子。 那些人对韩玉兰表彰了一番,说了些为国为民做出了巨大贡献之类的话,喝了几口茶就离开了。 原来这所宅子就是有问题,它本来就是土匪在城内和上线的联络站,但是最近土匪中的老二,四十多岁的人了不知怎么看上了这里老板的女儿,和老板闹得很不愉快,甚至酒醉后还说出抢到山上的话,老板极为气愤,就带着妻子儿女连夜出逃。 老大一看联络员都跑了,这就危险了。 再训斥老二也是白搭,就和老四老五谋划了这次大绑架,孤注一掷地最后干它一大票去京城发展。 老三就在府城不参与,以后作为内应。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的妻子儿女也去秋游了,他在接人的时候也绑了进去。也才有了一见韩玉兰就恢复记忆的奇事。 韩玉兰激动地看着张树山笑。 想不到这个男人挺对眼缘的,是她喜欢的款儿,就是年岁有点大。 第二天她就名正言顺地来到牙行,挑了四个丫鬟一个厨师和一个看门的让春香带回家调教。 她和小丫就来到了牙头儿办公的地方,牙头儿满脸是笑地说:“主家急于去京城,同意了。”其实这在韩玉兰的意料之内的。 交了钱由牙头儿派人到衙门办手续,他们就闲谈起来,谈到这次剿匪,牙头儿深有感触:“这些人白天装得人模狗样的,晚上就变成了厉鬼,扰的人家宅不宁,坐卧不安。” “那就没办法了?”韩玉兰佯装不知,傻傻地问。 第132章 报仇去 “官府都没办法,听说是有关系、有背景。”他指了指上面,接着说“要不怎么能在咱这里几十年?官府也头痛,听说这次多亏了一个女侠深入匪窝,这才抓到了。” 韩玉兰“咦”了一声,表示佩服。 看着韩玉兰的表情,更增加了牙头儿的说话欲。 “听说到土匪窝连个路都没有,他们都是从水里飞的。这个女侠武艺高强,从水上“嗖嗖”就飞过去了。在山洞里又“嗖嗖”几个飞镖解决了看守,救出了人质。” 韩玉兰故作惊讶状,“还有这人,啊,不,是女侠?” “嗯,要不,谁能破这个案呀,破了还要害怕报复呢,只有女侠。”牙头儿正津津乐道地讲述,办手续的人回来了。 牙头儿接过东西看了看递给了韩玉兰,韩玉兰只看到几个大印、骑缝章和事先就签好的名字,就叠吧叠吧装起来了,其实是扔进了空间。 又交了手续费,就站起来想走。 牙头儿满脸笑意地送客,“您要是有什么需求,还请打声招呼!” 韩玉兰也回应着客套话便走出了牙行。 至此,在府城有房、有地、还有个大大的庄园,兜里又有钱,脸上带笑,她也算是人生圆满了。 在回去的路上边走边想,不知不觉扬起了嘴角。 到了家门口,左看右看都很满意,看到西边邻居门上是165号,东边一户是167号,那自己这一处不正是166号吗? 好,以后就叫茂源北街166号,“要六六大顺”,好吉祥,心里好开心! 进到院门,张树山看到她兴奋的样子,也好奇地问道:“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嗯,比拾了钱还高兴,今天啊,我把那个庄园买下了。”韩玉兰喜不自胜地说。 张树山也跟着她高兴,但高兴之后又皱起了眉头,不禁疑惑地问:“你的钱够吗?我也不会回那个家给你拿钱。” “够,够,再买几个宅子也够,你忘了,这些都是府衙奖励我的,不花钱的。”韩玉兰忙解释。 张树山还是有点不解,“那个庄园……”他知道庄园不是奖励的。 “呃,是我卖肥皂和牙膏赚的呀!”她本想把钱的事圆过去的,可是想不到张树山还这么精。 “这里的事情办完,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家里还一摊子事呢!不知道家里知道不知道你的存在呢。”韩玉兰情不自禁地看着他说。 “唉!这也是想不到的事,前所未有吧!”张树山也很无奈。 而紫云镇张沟村的人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新闻,则是目瞪口呆,既好笑又惊讶,又觉得人心的险恶。 想不到张小菊这个姑娘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居然一藏就藏了十几年。 若不是上边下来公文,惩罚了那几个同窗,公告了这件事,他们做梦也梦不到这么稀奇的事。 而张家的几个孩子则是拿着菜刀、锄头就去了张小菊的娘家。 她娘家也没人了,爹娘都死了,一个堂哥也是病恹恹的。 堂哥堂嫂只一个劲儿地说,他们也不知道,这种害人灭户的事他们也是想不来的。 知道了堂妹是这种人,他们以后也不会和她来往了。 孩子们的恨意像砸在了上,只得背着武器悻悻而回。 晚上,几个孩子在一起哭了一晚上,为了爹娘,也为了自己。 然后就是商议怎么接爹娘,灭了张小菊。 第二天,三个儿子带着韩大虎和秦大强,又租了一辆马车就上路了,他们要杀了张小菊,再见爹娘。 而此时的韩玉兰和张树山带着小丫和春香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两个“丫鬟”本该回去了,但秦兰英说,她们家里现在肯定不安定,让她俩跟着比较好点,过后再回到各自原来的地方吧。 是秦兰英租的车,还给她儿子带了一些东西。 不巧的是,他们中间走岔了路,没有碰到一起。以至于彼此都到家了也没见到人。 从张沟村来的六名男士一到府城不知要到哪里找她爹娘,李清安说:“三少爷,那次夫人不是看中了茂源北街吗?咱们往那里找找。” “行,娘肯定在那里,没有的话咱去知府家里找秦姨。”张锦想想有这个可能。 于是两辆车驶入了茂源街,李清安下车走到门前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门房。 糟糕!房子已经移主了,吓得不敢上前。 “怎么了,你去问问呗,我的脚坐麻了。”张锦急着说道。 “人家换人了,房子已经卖了。”李清安回答。 其他人在府城一抹黑,不知道往哪儿去。“走,找那个张小菊去。”张锋要先报仇,要把这十多年的怨气发泄出来。 张锦知道路,他们两车人呼啦啦地到了那个饭店门口。小二忙出来迎客,一看来者不善,吓的扭头去喊老板娘。 老板这一家这是怎么了,前头老板接小少爷失踪,老板娘又在府衙挨了板子,现在又有这么多人上门来…… “唉,唉,你们干什么?没王法了吗?”厨师听到打砸的声音也出来阻止道。 老板娘重病在床,这可怎么办啊!告官,告官! 张小菊也下不来床,他想到肯定是张树山的儿子们来报仇了。眼一闭,随便他们砸吧,但这一搞左邻右舍不都知道了吗?头又疼起来了,索性不管了。 捕头带着衙役来了,“住手,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砸这里的东西?” 张锦见过世面的,走上前说:“她掳走我父亲十几年,听说老是给他灌不能恢复的汤水,使我父亲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她……她这个毒……妇。”说着他想起了父亲的遭遇,自己的失意,就泣不成声了,老大老二也哭起来。 周围邻居们也都围上来看八卦了,纷纷说:“前几天说的前妻什么的是说她家呀!” 衙役们看着几个大男人当众哭起来,也心有同情,但还是说:“那也不能砸东西啊,破坏人家做生意。” 张锋接道:“还做什么生意,掳走人家相公、人家父亲的毒妇,她做的东西人家敢吃吗?” 捕头和衙役也听说了这次剿匪中,有人失忆了十几年见到妻子一下子就醒了,认出了自己的妻子,抱头痛哭的事情。 原来是这一家啊! “她是俺村里,叫张小菊,我小的时候她就经常骚扰我爹,因为我爹是一个童生,村里唯一一个文化人。在一次科考路上被土匪冲散不知去向。几天后我们才知道去找就找不到了,只有血迹和一只鞋子。原来,原来……被这毒妇掳到了府城。” 张铃忍不住眼泪的流淌,哭的说不下去了。 第133章 这就是我家 “张小菊,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要受到良心的谴责、上天的惩罚。你霸占我爹十几年,让我们母子成了孤儿寡母,你不得好死!”张锋噙着泪愤恨地骂着。 周围人也指指戳戳:“想不到张老板家里还有孩子媳妇,居然和这种毒妇生活了十几年!” “那他不是失忆了吗?” “这老板娘平时看着就不是啥好人,张老板就不怎么理她。”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让人家爹娘和孩子老婆咋过哩!” 正议论间,一声尖锐的声音传过来,“你们是什么人?都围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张锋一看是张小菊的女儿,他上前一步“啪”的打在了她的脸上,“你这小妮子,我六岁的时候就见过你,你是紫云镇上姓孙的崽子,我爹被你娘掳来你是知道的,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为什么把他当你的爹!” 张小菊女儿被打得晕头转向,“你是谁,我爹怎么了?他怎么会是你爹?” “装,好好装,看看我是谁?”张锋指着她说,“你小时候回到俺村,咱们还一起玩过呢,后来听说你爹死了,你就再也没回来过。” 见打起来,捕头立刻过来阻止,“不要动手,否则一起拉到衙门。” 这时一个男的带着两个小男孩也过来了,“这是怎么了?都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出去,我家岂容你们来撒野?都出去!” 他是张小菊的女婿,他知道了岳父这件事,不是生气也不是遗憾,而是羡慕、崇拜他的岳母,敢爱敢恨,爱得执着,爱得坚定! “我娘怎么了,她救了你爹,又深爱你爹,当时要是送回去你爹说不定在路上就死了,你们还倒打一耙,就这样说救命恩人的吗?”张小菊女儿一看捕头在这儿,便开始强词夺理。 邻居们也愣怔过来了,“是啊,若不是老板娘,老板早死了。” “你看老板娘平时对老板多好啊,能说他们没感情!” “是啊,他们还生了个儿子,你看那个,那个大眼睛的。”她指着两个孩子中的一个。 吃瓜的众人就像墙头草,见风就倒。 眼看舆论倒向另一边,捕头说不定会把他们以聚众闹事而逮走呢,张锋急了,又哭着看向众人。 “听说我爹没了后,我奶奶哭得眼瞎,我爷爷病倒不起,直到去世。我娘一下子瘦了三十斤,性情大变,带着我们兄妹四个艰难度日,而你们,明知……明知……”又说不下去了。想用大家的同情扳过一局。 众人又倒过来了,“是啊,顶梁柱一下子没了,放谁身上都难过去。” 张锋接着说:“我们是一个村里,当时我们全家供应我爹读书是多么难,难道她不知道吗?我二叔闹着要分家,我三叔离家出走,至令未归,我家的情况她一清二楚,还这么霸着不放。” 众人又议论:“农村供个读书人是很难,凭一家之力有时还不够,也是难呀!” 女婿看着这样车轱辘话说不清,告官告官,赔偿。拉着妻子和两个孩子,“走,看看咱娘怎么样了。” 捕头看着可怜的几个男子,挥了挥手说:“走吧,走吧,你爹的案子已在府衙断过了,当时原告是你们的娘,是不是叫韩玉兰?” 几个人点点头。 “走吧,被告已经被打了二十大板,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这几个人也没奈何地顺坡下驴走出了这个饭店。 张锦对李清安说:“还去上次咱们住的那个客栈吧,我去秦姨家问问,我爹娘在哪里。” 张铃说:“现在还早着哩,先去问问吧,我相信这一闹,咱娘说不定就知道了,会找我们的。” “好,大哥,那咱两个去问吧,其他人饿了先吃点饭吧!”张锦道。 张铃忙掏钱:“老二,你拿的钱够吗?” “够,够,你们去吧。” 到了知府家,说明了情况,守门人忙说:“据我所知,他们没在这里,要不,我去通报一声,看夫人怎么说?” “小哥,我也想见见我姨,去吧。”这个守门人是年轻的士兵,不是一般的看门人。 一会儿,守门人出来了,“夫人今天去巡查铺子了,不过她的丫鬟梅香没去,这不,她来了。” “大少爷,三少爷,我们夫人不在家,你们是找韩夫人的吧,今早她带着你们家老爷回老家了,你们没碰到?”梅香随夫人去过张沟村,对他们都很熟悉。 “你们还不知道你家吧?” 两人怔愣了,张锦指着自己:“我家?” “是啊,就是那个茂源街166号,是府衙奖励夫人的。还有松安县郊五百亩良田。” 兄弟俩立刻转忧为喜,县郊还有五百亩良田? 接着两人又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呀?” “哈哈,你们不知道吧,韩夫人剿匪有功,朝廷还没下来奖励呢!这还是府衙的奖励。” “谢谢,谢谢。”张锦的腿莫名的抖颤起来,这一激动就站不稳了。 “嗐,谢我干啥,应该谢你们的娘。哈哈。”笑着走了,还不忘说,“看看你们的新家吧!” 他们立马回去找那几个人,看到他们在吃面,张锦上去拍了李清安一下嗔怪道:“刚才去的就是咱们的家,你怎么问的呀?” 正吃面的人都抬起了头,面条都还在嘴里踅着,张锋好不容易咽下去就问:“老三,你说什么?” “茂源街166号是咱家!是上边奖励咱家的!”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张铃见此也笑着说了一遍梅香告诉他们的话。 张锋站起来一下子抱住了老大,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大哥,以后我们在府城也有家了?在县上还有五百亩良田?” “是的,你没听错。”张铃满脸喜色。 “能奖励这么丰厚,那娘那个时候肯定也受了很大的罪。”说着他激动的泪水要变成悲伤的泪水了,张锋是最有感性的人。 张铃也像小时候似的回抱了一下他,并拍了拍他。 “都过去了,回家就知道详情了。” 张锦和李清安不担心,他们当时是见识过韩玉兰的英雄气概的,而且她的灵活机敏是任何男子都比不上的。 就这样,他们吃了碗面条又驾车到了166号,刚下车走上前去,守门的就说:“你们怎么又来了,我说了已经移主了,这宅子已经卖了。” 张铃走上前骄傲地说:“这就是我家,今天我们和我爹娘走岔路了,没碰见,刚才我们到知府家,问问了我秦姨,才知道这是我家。”他怕看门的不信,又多解释一番。 第134章 好事多磨 看门人还是半信半疑,然后问了几个问题,才放他们进去。 家里的房和人都是陌生的,但起码不用掏钱住在外面了,大家还是欣喜的安定的。 好在两个丫鬟买完东西回来了,她们是认识张锦和李清安的。 打过招呼后,看守和其他人都放心了。 丫鬟让厨师做饭,然后带着他们参观院子,给他们安排了暂时的住处。 晚上,他们熟悉了周围的环境,虽然没家里地方宽敞,但毕竟是府城,寸土寸金,还是很高兴的。 由于担心着爹娘,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坐车回去了。 路过当时的抢劫地段,张锦就描述起那时的情景,“就是在这里,那些人叉着腰阻住了娘的马车,手里拿着大刀可吓人呢。” 李清安补充,“我给了二两银子就能过来,可主子当时怎么……” “啊……”两人同时拍起了脑袋明白了什么。 “我说娘回去呢还穿姨给她的好衣服。原来是炫富,故意的。” 李清安越发佩服起主子了,有勇有谋大英雄! 走到县上的时候,有人提议是不是看看奖励给自家的地,还有的说已经很晚了,娘肯定回去了,爹归心似箭着呢,这地吗,改天来也行,它就在这里。 最后只得回了张沟村。 谁知爹娘没回来,那他们还在县上自己那被奖励的五百亩土地上?还是在县衙有事?亦或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毕竟外面潜藏的土匪还是有的。 大家又担心起来,也十分着急。 二叔一家人,大舅二舅家、村长、族长还有两个厂子里的人也都来了,若见不到他们,晚上会睡不着的。 于是,大舅又催促他们去了县上。 走一路找一路又喊了一路,都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再碰到土匪重蹈覆辙吧! 到了城门口留了两个人,看到了就在这里等。 又去了县衙,县令一听韩玉兰回来了,特别高兴,这是他们县里的骄傲啊,他一定得好好地招待。 只是一听快一天了还没到家,就觉得有点玄乎了。马上派衙役和他们一块去那五百亩地里去瞧瞧。 这五百亩良田原是土匪以某个人的名义置办的,经府衙审讯得知这是供给他们土匪食用的,土地上有房屋,有小山丘岭还有小河。 这里还有很多佃户,每年所出的粮食除了交税留给自己吃的,其余全部给山里的土匪。 当然土匪们也不喜这么点粮食,但是狡兔三窟,准备点有备无患。 不过虽地处松安县,也没有在此地造什么恶,所以大家也不知道这是土匪的粮食基地,这也是土匪能盘据山中生活几十年的原因所在。 当这一群人到来,此时的人们一眼就看到了县衙的衙役,觉得这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看着这找人的架势,难道这两个人是骗子? 走到近前,张铃突然看到了爹娘,一天的奔波终于没白费,他像小孩一样一下子扑到他们跟前:“娘,这是爹吗?” “这孩子,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快起来!” “娘,这是爹吗?怎么不一样了?”三个儿子都围了过来。 张树山摸着三个儿子的头,眼里含着泪花看着韩玉兰,“这是老大铃儿?这是老二锋儿?这是老三锦儿?” 韩玉兰也流着眼泪一一的点头。 “还有个绣儿呢?她在哪儿?” “她出嫁了,你定的那家,有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了。” “我的孩子们,起来吧,是爹对不起你娘和你们,让你们受苦了。”张树山说着捂着脸放声哭起来。 周围自觉的站成了一个圆,都同情地低下了头,有的泪线浅的也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侄子钊儿和内侄泽儿柱儿都过来了“大伯,你可回来了。”“小姑夫!” 张树山也不知道谁是谁了,当年的小孩现在成了大人、中年人,他爱怜地拍了拍他们。 韩玉兰也带着红肿的眼睛指着那些衙役:“这是……” 张锦说:“我们先去了县衙,看你们不在那儿,县令也担心着急派了人来寻你们。” 张锋开始诉说他们的经历,“我们昨天就去了府城,秦姨说你们回来了,我们到家也没见你们,就带着人来找了。” “嗐,你爹啊,近乡情怯。他觉得有点对不起你们,等想好了再面对你们。” “真是好事多磨啊,咱们回去吧,大家都在担心着呢!”张锋又说。 张铃这时看了看周围,又接着问:“娘,这是那五百亩田地?这么多该怎么种啊。” “这些都是佃户。”韩玉兰指着西边的一排房屋说。 “那就好,那就好。再买点会管理的人。”韩玉兰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个儿子是个动嘴不动手的主儿。 捕头看着也没事了,就走到韩玉兰跟前说:“夫人,也没有什么事了,我们就先走了。” “好,回去给县令说一声,说我韩玉兰在此谢谢他了,到家安顿好我就去感谢他。” “好的。” 一帮人浩浩荡荡、仆仆风尘地来,又急急忙忙地走,韩玉兰非常的感激。 这时来找寻的其它人才有时间围过来问长问短,张树山有的人还有印象,有的一点面影都没有。 因为今天来的都是年轻人,变化大,所以只能嗯嗯啊啊地应付着。 天马上要黑了,秋天到了晚上就有点冷了,一些人来的时候天热穿的还是比较薄的。 韩玉兰果断地让大家上车回家。 一路上,张锦都挨着他爹,好像怕别人再抢跑似的。 韩玉兰不禁在心里吐槽,再大的孩子在父母跟前都是小孩啊,在讲台上讲书的时候那就是一个腹有诗书的老夫子,摇头晃脑的一本正经。 没爹妈的孩子真可怜,平时没怎么注意,这个时候就看出了他们心中的脆弱。 他们都没有说话,怕一说话就触及到那个沉重的话题。 到了村口,天已经看不清了,但是还站了许多人,他们都在等着外出的人回来,他们一直担心着呢。 走到近处才看到村长族长也在。 张树山认得他们,下车就跪了下来,:“叔,你们咋还出来了?我是树山啊,我不孝啊。” 他这一喊一哭,引得二弟一家,韩家兄弟都大声地哭起来。周围人也都抹起了眼泪,一时间哭声一片,比当初他的衣冠下葬还要悲痛。 村长和族长也检讨起自己:“都怨我们啊,没教好村民,才出了有这样坏心思的人。” 互相地自我检讨着走进了张家大院里。 张树山一看傻眼了,这是自己家吗?青砖大瓦房,青石板地面。 第135章 要办三天的流水席 村长见此忙说:“这都是玉兰带着孩子们弄的,还给村里人也找了挣钱的门路。” 说着讲着一群人相拥着进到待客室。 韩玉兰便到灶房吩咐做了几桌菜,让大家都在这里吃晚饭。 她顺势把空间里的瓜果蔬菜放在筐里从马车里拿出来,叫来孩子们搬东西。 五个孙儿还在边上看稀奇,爷爷?听说过,没见过。就是一老头儿。 这时一听搬东西都争相过来,车上肉鱼酒都有。 看着人数,叶厨一下子做了六桌的菜。 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些妇孺也来了,有些一天吃两顿饭的也来了,有些吃三顿饭的,晚饭吃过了也来了。 站在一旁的两个媳妇苦笑,韩玉兰大手一挥:“明天都过来吃饭,不,后天、大后天也过来。”她要大摆三天宴席。 随后她交代章管家这几天多买些食材,猪大概要准备三头,其它就是鸡鸭鱼酒等等,让他和叶厨小翠商量,别省钱,别吝惜东西。 回头又偷偷告诉儿媳们,这次衙门奖励她不少钱。 这一顿,大家都吃得特别开怀,族长还激动地吃着哭着,“我们的希望回来了,树山啊,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咱族里能出个秀才,当时我还想,即使不见了,那还有“秀才”这个名头通知呢!谁知等来等去……唉”说不下去了。 “唉,也不能怨他们,若回来告知大家吧,那这一次的科考他们就耽误了。”张树山向来心好,为他人着想的自我安慰道。 “你还是这么善良,这么宽仁有雅量!” “唉!也不是宽仁,可能是冥冥之中有上天安排吧,我这一走可苦了玉兰!”张树山歉疚地看了韩玉兰一眼。 村长也插话说:“不过玉兰也立起来了,你看她带着孩子们把家搞得红红火火,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在咱们村是头一户。” 大家也都附和道:“是啊,是啊!” 他们一边吃一边说。 酒足饭饱后,村长和族长释然又满意地回去了。 接下来就是全家团聚了。 韩玉兰这几天准备了许多红包,这时塞给了张树山:“这都是你的儿孙,第一次见面不能空手。” 张树山看着她,又回到了当初相亲时的羞涩感,又惊喜又囊橐萧然。 一会儿,他又眼泪汪汪地看着下面的儿孙们,韩玉兰介绍着: “这是你的大儿媳,叫刘凤月,二十九了,娘家是……” “好,好。”张树山递过去一个红包。 “这是你的二儿媳,叫王亚芬,……” ………… 介绍完大家,又都泪眼婆娑地互相安慰了一番。 没有抱头痛苦,有的只是相见的喜极而泣和庆幸,以及对过往的释然。 晚上,本该是二人高高兴兴地合榻而卧,可韩玉兰两世为人都是单身单睡,岂容他人卧榻侧畔? 给张树山收拾了一间屋子,放好了被褥,说道:“洗洗睡吧,这一天天的张忙和奔波,得好好的休息休息,毕竟年龄不饶人啊!” 张树山含着渴求的目光看着她,羞怯地弱弱说道:“你不睡这儿吗?” “不了,多少年了,已经习惯了,再说咱们也老夫老妻了。是吧?” 张树山有点尴尬,点点头笑着道:“那你也休息吧。” 韩玉兰回转身长出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过了。 边走还边说:“这三天的流水席我还得计划计划。”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一下子扑到床上,累死她了,怎么会出现这么一出一出的奇皅事,让她有点应接不暇了。 进空间喝点灵泉水,瞬间活力满满。 她不禁又感谢起这些灵泉水。它救活了多少人,这次张树山背上的伤口,是很吓人的,若不是这灵泉水,现在也不会回到家了。 她以后要用灵泉水多多救人,否则真有点浪费,暴殄天物! 想想又自我摇起了头,那样大家都会把她认为是天外来客,妖魔鬼怪,会把她烧死,会把她沉塘的。 她不能冒险,还是一步一步来吧。 看看地里的蔬菜所剩不多了,但钱不少,明天多派几个人去采买。 一切料理清楚,安然睡去。 破天荒地又做起了那个梦,似梦似幻,说她在学校里的那个男神,最近和他那一嘴政治理论味特别浓的未婚妻拜拜了,又成了大龄剩男,居然今天到医院看她。 她心里像猫娃儿舔了一样,喜滋滋甜滋滋但就是睁不开眼,心说我太累了男神,等我睡醒了再和你说话。 就这样又甜蜜蜜地睡着了,一直到大天亮,她的丫鬟小青来了:“夫人,您醒了,我把水端过来洗漱吧。” 她这才想起,她还买了一个有点功夫的丫鬟,这次去府城因骡车坐不下就没让去,哎呀自己独处已习惯了。 小丫和春香到县上时就让她们回去了,她们到府城了吗?回去又会去到哪里?她拍拍头,啊,小丫肯定会回她的基地,她本来就是府衙的暗卫。 “好,他们都吃过饭了?” “嗯,他们有的去上课,有的去地里翻红薯秧了。” 是的,地里的红薯又该翻秧了,不翻的话满地小红薯娃儿。 洗漱完走出房间,就看到张树山在门口等着,他笑着温声说道:“这几天累坏了吧,昨晚歇好了吧,一会儿我们吃饭。” “你也没吃?”她瞪大了眼睛。 “嗯,我等你。” 一股暖流瞬时流过全身,这个男人咋这么暖啊,腻歪、暧昧?以前对原主也是这样?韩玉兰一下子羞红了脸。 正要坐下吃饭,张水江和族长及族人来了,“大哥、大嫂,你们还没吃饭呢?” 两人赶紧站起来,这是干啥? “族长,水江,你们这是……”张树山想到就问了出来。 “爹娘为了你日思夜想,哭坏了身体,最后也郁郁而终,我想这不你也回来了吗,先到他们坟上告慰一下。”水江哭唧唧地说。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就打算一会儿去的。”张树山说。 韩玉兰撇了一下嘴,自从张树山“死”了后,公婆在老二媳妇的撺掇挑唆下,几乎都不来往了,看着他们人口多,生活艰难,怕成为累赘。每年的孝敬粮都不敢亲自来要,都是派老二家孩子来的。 况且哪里是郁郁而终,分明是给他们干活累死的。 “你们吃,你们吃,吃完咱们一块去。”水江还一副宽豁大度地说。 说完他们就进了待客厅,小翠也端上了茶水。 章管家和叶厨准备好了祭奠供品,有猪头、鸡、糕点、瓜果,烧纸、香和炮仗。 待他们吃完饭,净了手,叫上上课的干活的儿孙们,一群人声势颇为壮观地开向山峦张家墓地。 第136章 课堂上还有睡觉的 张水江找到了爹娘的坟,拨啦拨啦干枯的杂草,放上祭品。 也到爷奶和其它那些族坟旁放上了些烧纸。 张树山已经泪眼模糊,泣不成声。 脚也无力抬起,不是两个儿子搀扶着,自己可能早已瘫倒在地上。 “都是我啊,爹,娘,我对不起你们啊!” “别哭了,这都是天意,谁也左右不了。”村长劝着。 “我那时怎么慌不择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张树山恨得捶打着自己的腿。 孙子们还在想着这个俗语用在这里,还真是恰当、准确啊。 其他儿孙放起了炮仗,在每个坟头上也都点燃了烧纸,开始诉说张家最有出息的儿孙回来了。 还说一些自己编制的词句: 什么上天对张家的考验; 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什么因果循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等等。 韩玉兰站在一边默不作声、一言不发。心里只想着这里应该有一处原主的坟墓。 她不信这一套,但她凭空穿过来那怎么说呢?所以她双手合十地祷告。 看到大家都跪在坟前,她也跪下,给原主磕了一个头,心下给原主做了个保证:愿原主灵魂安息,自己会照顾好这一家的。 流程结束,回来的路上,韩玉兰如释重负,身轻如燕,这是原主的戾气消散了吧,不过自己也没惹她,也许她那时有牵挂不愿意走吧,她如是想。 回到家,摆到街上的酒席已经开始了,许多没见过张树山的人都争相往跟前挤,张树山见此情景,就走到一处相对高点的地方。 “乡亲们,我是张树山,十几年前我……”他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大家也就明白了。 明白的事情也就不惊奇了,纷纷坐下吃席面。 整整一大头猪还有鸡鸭鱼兔,村民们是连吃带拿,韩玉兰一家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们高兴,大家都高兴,随便吧。 下午张树山从小门到东院参观了一下学堂和两个工厂,不禁对韩玉兰的变化和能力所震惊以及折服。 虽然孩子们也出力不少,但韩玉兰这个领袖人物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他先到学堂听了会课,觉得很新颖,和他学的教的,方法之迥异是他想象不到的。 而且看着有的学子在学,有的学子根本没听,趴在课桌上睡大觉呢,说不定早已梦到和周公下棋呢! 这怎么行?女子就是女子,管理起来太女性化,柔性化。这样懒散,学子会学到个什么? 还是得他回来指导,突然有了“舍我其谁”的使命感。 出来后正好看到张铃在汇报近段时间学子的情况。说学子发散思维能力强,学会了举一反三,甚至举一反多。 随着年龄的增长,学子的记忆术掌握得更牢固,学过的基本上都能记住,理性思维比较强,算术提高也很快。 但是字迹上有欠实践,还得多加课时。 说到这里自己也笑起来,他们几个除了张锦,谁的字都不好看,还不如那三个小字辈。 韩玉兰说:“那几个夫子的书法挺不错的,给他们多加点课。” “好的。”张铃回答得毕恭毕敬。 张树山走上前来提醒道:“课堂里怎么还有睡觉的,读书的机会多难得啊!得给他们定个规章制度。” 两个人听后哈哈大笑。 张树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张铃解释道:“爹,那是允许的,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性地听课和读书。这是记忆术的一种,况且他们通过自己的记忆术已经会了,可以想其它的课程。” 张树山也不敢多言了,他刚回来,就乱指点,恐打乱了他们的教学计划,惹得大家都不好看。 便说:“只要利于学子增长知识,什么方法都可以尝试,可以尝试!”他点着头有点尴尬地回了西院。 吃过晚饭,村里和张树山以前熟识的人都过来了,问长问短,特别是那些老太太们,她们也过来问寒嘘暖,一会儿唏嘘一会儿哭泣,一会儿说树山受罪了,一会儿又说玉兰在家受苦了。 她们与其说是同情张树山和韩玉兰家,还不如说是来满足她们的好奇心和八卦心。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拨人,该歇息了。 家里人又过来了,以章管家为首的一群人呼啦啦进来后,有人跪有人站,有人坐。 韩玉兰作了个请坐的手势,侯夫子就坐下来了,说道:“主家可回来了,这都是咱家的人,我给你介绍一下。” 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侯承哲,五十八了,是从国子监下来逃难的。这是我内人和孙子孙女。” 相继又介绍了住在后院的人和前院的人,还有东院的人。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韩玉兰都吃惊了,她居然养了这么多人,整整二十三人,再加上家里的十二人,不说那三处,只家里固定人数足有三十五人。 张树山也吃惊的看着韩玉兰,此时此刻他有点不太相信韩玉兰竟有这么大的能力!只有钦佩地看向韩玉兰。 他这十多年里,半学半商,也懂得一些经营之道,在府城就知道肥皂和牙膏是独门生意,能垄断全国。 当时他也曾试着染指这两样生意,但一打听,连知府夫人都是订人家的货,也就做罢。 不曾想是自己媳妇研究生产出来的。 这时韩玉兰温和地说:“这都是咱们的家人,今后应互相照应,互相关心爱护!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 他们走后,张树山还以为他们两口子住在一块,可韩玉兰一摆手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天天的,都没有个闲的时候,顺势进了空间,喝了点灵泉水。 待恢复过来不禁喃喃道:“如果不是灵泉水,我早不知又穿越到哪里了,整天累个半死!” 一夜无梦,第二天又早早醒来,出来一看,自己的丫鬟小青和大虎大强正在伸胳膊伸腿地打拳,她也随之做起了以前已深入骨髓的广播体操。 做完以后也伸起了胳膊腿扎起了马步。一扭头发现三人都在看着她。 她笑笑说:“你们做完了?我也随便扭扭。” “您这扭扭的动作太好看了,咋扭的?您还记得吗?教教我吧?”小青说。 “这样,好看?随便扭的。我叫这些为广播、体,啊?体操,你看像军人们的操练,所以叫体操。”韩玉兰解释道。 “啊!这样扭,这样。”小青学着,其他两人也邯郸学步起来。 第137章 中秋节六六大顺 一会儿,三人都学会了四个二八拍。 “你们学得真快,我……”她想说她当时学的时候,学了半学期才学会。 她忽然想起他们都是练武之人,肢体领悟能力强。就收势笑笑说:“你们真聪明,一学就会。不过我还扭了四个八拍,明天再说,学会可以教学子们。” 说完她就去了厨房,舀水洗漱。 这一天又是忙碌的流水席。 第三天上,外村人也知道了,特别是林湾寨的,听说他们寨的女婿九死一生地回来,又在村里办起了流水宴,他们便携家带口地过来了。 稀奇稀奇,还没听说过有这种事呢! 好笑好笑,哪有女的这么不要脸的呢! 好气好气 ,哪有一抢十多年娘家不知的! 好吃好吃,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呢! 好看好看,还没见过街上一大溜的饭桌呢! 奇观奇观,你方吃罢他方吃,桌面成了流水席! 林湾寨的文化人还说起了不太押韵的数来宝。 结果人越聚越多,就像赶大戏的一样。 这一天饭食上肯定不够,章管家旋即又在村民家高价买了一头猪,这才满足那些四邻八乡的来贺者。 三天下来,管家厨师和其他众人都累得散了架。韩玉兰亲自端上掺有灵泉水的糖水。 看着主家这么关心,喝着手里的糖水,大伙心里都是暖融融的。 喝过之后果然心情好了,精神又足了。 他们还以为是心理作用呢。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总算平静了几日。 韩玉兰又带着小青往地里看了几次,地里的红薯已经成熟了。李清安已经给几个小厨房挖回了几次,而且他们在做面条的时候还真下了些青叶子,黏黏糯糯的,吃着比其它蔬菜还好吃呢。 时令也快到中秋节了,韩玉兰打算挖出来一些,蒸熟送给村长和族长,让他们尝尝。 李寒智已经吃了好几次,而且还偷偷地送给他老娘吃过,所以中秋节这一天,秦兰英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使小院更热闹了。 韩玉兰提前几天就告诉了章管家,并给了管家二千两银子补贴家用。 办过了流水席,这小小的节日宴就小巫见大巫了,简直小菜一碟。 叶厨和小翠事先就准备了各种月饼馅,又让村里木匠李娃儿挖了几个不重样的模子。 李娃儿自从给肥皂和牙膏厂做小盒子,那是真正有了用武之地,又感兴趣手又巧,每天像玩的一样样式儿不断翻新,有的人单看小盒子就想购买,用完以后对盒子还爱不释手。 他也有了精神头,回归了年轻模样,家里也富裕干净多了。 所以今年的月饼,漂亮,又量大馅足。 秦兰英也在府城购买了许多糕点,带了过来。 晚上赏月的时候那是饭菜、月饼、糕点又多又好看又好吃。 子依和子秋说“我们不看天的月亮看桌上月饼,月亮只一个,月饼多还不重样儿!” “满足你们,抬头邀明月,共欢中秋夜!” 子秋鼓起了掌,“奶奶说的好,连月亮也笑了,想下来吃咱的月饼。” “你这小鬼头,说的也不错。” 家里人多,韩玉兰本想搞些娱乐活动的,但前段时间她不在家,后来又经历惊心动魄的一出,接着就是给张树山养伤,回来后吃席面人来客往的,也就没闲暇准备了。 听到孙女这样说,想到了李白的《月下独酌》诗,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办法。 便让前后院和学堂,自行赏月,自行玩乐。 工厂放假一天,说是和家人共团圆,每人发了二斤肉、六个月饼,六块肥皂和六支牙膏。 要的是六六大顺,成为做工人的福利。 而远在府城的张小菊家,雾霭笼罩,愁云密布,好像月亮照不到她家似的。 “娘,那个伤口长好了没?”她女儿问。 “嘶,不敢动,还是很疼。”说着张小菊眼里浸着狠毒,“我一定要让韩玉兰和张树山不得好死,张树山,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娘,我想爹,他怎么还不回来。”六七岁的儿子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在家里爹对他最好了。 “不要叫他,他死了!”张小菊浑身疼痛还不忘恨恨地咒他。 儿子一听他爹死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别说他了,娘,你吃点饭吧,今天是中秋节的,你多少吃点,应个景儿!”女儿还在劝着。 “哼,没良心的王八羔子,这山盼着那山高,一看韩玉兰有钱有势了,就不再回头了。我看他的失忆就是假的!” 她的女儿也不再劝说了,想着是节日,她娘是不会再有那么大的怨气,谁知一提起更是气急败坏。 她只好悻悻而去,独留小男孩在那儿呜咽。 第二天,县令带着师爷来到张沟村。 韩玉兰哭笑不得,昨天是中秋节啊,今天?啊,过完节日过来玩啊? 大老远地,县令说笑着打招呼:“夫人,您来了也不说一声,到乡下过节更有意思吧!” 合着是来看知府夫人的,自己只是捎带的。旁边的秦兰英忙前进一步说:“哎呀,你看还得劳您大驾啊,我是来看看儿子的,儿子在这里读书。” “智寒在这里读书?”县令露出疑问的目光,然后又拍了拍头说,“那怎么不到我那里坐坐?” “他是读书学习呢,又不像他爹到哪儿都是办公务。”秦兰英手一摊说道。 “是,是,我怎么迷糊了!”县令又有点讨好地顺从说。 韩玉兰忙说:“走,进屋,进屋说。” 几个人往屋里走去。 “哎呀,韩夫人这真是中秋全家大团圆,张童生也回来了,儿孙满堂,功德圆满,美满至极!”县令也不忘恭维寒暄道。 “借您吉言,今年的中秋节真是想不到的圆满!”韩玉兰也高兴地说。 这时张树山从外面运动回来,一看到县令和师爷也是很高兴,他本来当了十多年的饭馆老板,很会招待应酬。 笑容满面地给他们打招呼:“哎呦,两位父母官来了,有失远迎,请坐请坐,我去洗一下,一身的汗。” “好,好,你忙。”县令也寒暄着。 小翠端上了茶,这是待客之道,小翠已经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一来客就上茶。 韩玉兰一想,时机已到,不如就此把红薯推广出去,也算先造富一县百姓吧。 其实县令和师爷也是没话找话,目的就是混个脸熟。实在是没话可说。 韩玉兰看到他们尬聊一些车轱辘话,就提议道:“夫人,正好两位大人都在,咱们干脆今天刨红薯吧,看看一亩地到底有多少斤。” 第138章 红薯宴 “太好了,让县令和师爷看看我大姐种的高产作物。”秦兰英也高兴地附和。 县令和师爷愣住了,什么高产作物,红薯?没听说过,好吧,只当是陪着知府夫人玩呢! “好,那我们就去看看吧。”县令漫不经心地说。 韩玉兰笑笑,“我去给村长和族长说一声,他们老惦记着,盼望着呢!”正好张树山洗完过来,“树山,咱们今天挖红薯,你先招待着大人们,我去和村长族长说一声,让他们找点人去。” “好,你去吧。”张树山点点头,回来以后,韩玉兰再也不叫相公和夫君了,只提名道姓地叫他,他心里老是不舒服,唉,以后再纠正她吧。 一会儿功夫,村长和族长带着几个年轻人,拿着刨地的工具就来了。 韩玉兰自家就有大筐和大秤,方便多了。 村长划定了一亩地的位置,村民就开始刨起来,刨出来择好装进大筐里,称好由师爷记下来,1100斤;又刨了一亩1500斤,接着又刨了一亩2200斤,土地越肥沃产得越多。 韩玉兰在大家都唏嘘不已之时,说道:“听县上种子店的老板说,好的土地、好的天气每亩地能产8000斤。” “轰!” 像一枚炸弹,把大家一时炸得静谧无语,张口结舌,瞪着眼睛呆呆地看着红薯和她。 “别看我,是县上种子店老板说的。” 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顺势叫来小青小翠,让她们拿回一筐,到家里蒸煮烤一些,再拿过来犒劳大家。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欢呼雀跃,刨红薯的也停了下来,都高兴地围了过来:“婶,你说多少?八、八百斤,还是八千、千斤?” “老板说,那个外域人说最高的话能产八千斤。” “哇,太好了!太好了!那我们不是不再饿肚子了吗?”说着就张开双臂想要抱抱韩玉兰,“咳咳”张树山的两声咳嗽打断了村里的后生。 后生红着脸梗着脖子说:“叔,那是我婶,我就是抱抱她该咋?”说着就伸了伸舌头跑了。 张树山也笑,随即说道:“那可真是救了咱老百姓啊,一顿一块红薯都饱腹了。” 县令也是激动地无以言表。 说了一会话,小青小翠和叶厨就把做熟的三种红薯都拿上来了。 韩玉兰先拿了几根蒸的,给了秦兰英、县令、师爷、村长和族长,然后是烤的,煮的。 秦兰英吃过,早被它的美味震撼过,只是没吃过烤的,这一吃,“哎呀,又面又甜,糯糯的,真好吃,不亚于外面做的点心。”她又被惊艳到了。 县令抿了一口,“呃,这是什么口味?好吃!”既而便是赞不绝口。 村长吃过后,倒是有点皱上了眉头,接着便是有点碎碎念地给韩玉兰唠叨:“这么好吃,那他们一来,咱们村里就剩的少了?这可咋办,我已经给村民们说过了,明年要是种子不够可怎么办?” “没关系,红薯分株多,到时我有苗,分给大家!”韩玉兰觉得县令和师爷都在这儿他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小气。就大气地给他吃了个定心丸。 这时只听一个大大的声音响起:“咱们都别吃了,留种,留种!”原来是县令的声音。 秦兰英立马就反驳道:“你吃到了吧,他们还没吃的,再说熟的能留种吗?” “对,对,真有点不好意思!吃,吃,大家都吃!”县令也激动的懵了 ,有点语无伦次。 他们都说好吃,那肯定好吃,接着大家便如获至宝地捧着吃起来,只一块就不怎么饿了,至于说美味还没有品到呢就进到肚里去了。有几个人还苦笑不已。 中午就是红薯宴。蒸煮烤整块红薯,烤红薯片,炕红薯泥饼,炸红薯丸子,肉炒红薯叶,蒜蓉红薯头,鸡蛋红薯头,凉抖红薯花。 当然了,中间还做了一大盘的拔丝红薯。 村长做陪,看着这些红薯做成的菜,他是心疼的啊,不敢吃,根本不敢吃,这是宝贝啊! 以后要是有了这些粮食,那他们不都过到天上去了?那他就是为村里谋福利的第一人,功德无量啊! 一回头,县令还在这儿呢,他不算,不算!只要不去逃荒,他就心满意足了。 吃完红薯宴,县令请示了知府夫人,带着一亩地的产量雄纠纠,气昂昂地回去了。 回去后,就写了一封折子,连带着和秦夫人一块发现了一种高产作物都写进去了,交给下人快马加鞭地送给知府,另一封送到京城。 这么好的东西在自己地盘上生产,这不是自己的一大发现吗? 另外也体现了他爱民如子的一面,中秋节下去体恤民情,慰劳民众,恰巧碰到高产作物,并亲自验证。这一丰功伟绩是谁也没有的,我骄傲,我自豪,我前途光明,我意气风发! 哪个当官的不想有点政绩,哪个当官的想碌碌无为的原地打转? 自己吃了红薯宴还不算完,韩玉兰又给刚放假回来的工人也做了点红薯,又在村里每家送了两根红薯,意在发动他们来年种红薯的积极性。 村长想,不用发动,剩下的只要不来偷都是好的。 确实,剩下的几亩地村长像保护宝贝蛋子一样的护着,派专人日夜守护,就像那不是韩玉兰家的是村里财产一样。 韩玉兰也在家里雇人挖了一个大大的地窖。上面用玉米杆编织成一个厚厚的盖子。 村长日日来看,与其说看不如说监督。待地窖挖好,又日日来催问:“何时出剩下的红薯?” 韩玉兰说:“这个时候正是红薯根块长粉长糖的时候,只要不下霜,长一天多一点斤秤和糖粉。” 于是村长天天又仰脸看天,村民们都戏称村长脖子都长了,成了真正的“长颈鹿”。 终于看天要打霜了,全村老少无偿地全上阵,只一天功夫就把红薯移运到了地窖,没人敢私拿。 除了挖烂的红薯,村长每人给几块拿回去。其余烂的也都给了韩玉兰家。 红薯大战结束了,韩玉兰允许一些人去镏红薯,就是再挖一遍遗留在土里的红薯,但要挖一篮子山上的树叶腐土,平滩埋在挖过的土地上,因为她的地太贫瘠了。 第139章 不死心的张小菊 天高云淡,秋风凉凉。 放眼望去,除了空着的村民要种隔季作物的黄土地,就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麦田里不再是杂草丛生了,而且行行整齐,死苗漏苗已经补种完毕,虽然前些时日下了一场小雨,有些村民还不忘再浇上一瓢水。 一派绿意,岁月静好。 村民们亲眼目睹韩玉兰家这么有钱了,还这么勤奋,不断反思自己。 天道酬勤,勤劳致富。有样学样,男的一有空就打理自己的土地,女的起早贪黑地种菜做家务。每天会有专人收菜送到镇上和县上的酒楼里,这也是他们家里不小的一笔收入。 村长也乐见其成,村民们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发家致富上,没有了以前的邻里龌龊打架,家庭吵嘴干仗,时常考验他智商和口才甚至还有危险的杂七杂八事儿,他心里十分感谢韩玉兰家。 他时常乐哈哈地在村里街上转悠,见人就问上两句:“庄稼怎么样了?今天菜卖不少钱吧?哈哈。” 见贤思齐,村长想只要村里紧紧抱住张家的这个大腿,一定会家家有余粮,户户有衣穿,民富村强的,那他这个村长就是走向富裕的带头人,想着想着头昂起来了,胸挺起来了。 在府城的张小菊,身子好了以后,越思越想越不得劲,是她把张树山救下来了,是她让张树山活得有头有脸,清优儒雅的,是她给了他一个家,有儿有女的,尽享天伦之乐的,是她…… 越想越气,她不甘心,她要把属于自己的抢回来。 “娘,我爹咋还不回来呢?我想我爹。”儿子的话还在耳边絮叨。 儿子还小,不足于谋。 她召来女儿女婿,商量对策。 女儿说:“娘,爹本来就是人家的,人家有儿有女,十多口人,再说现在的韩玉兰可是有本事的,生意遍布整个临安府,我们也斗不过她呀!” “再说她还认识知府,和知府夫人是姐妹,听说县令也是很熟悉的。” 张小菊一听,火冒三丈,目眦尽裂,“他在那家有儿有女,在我这里就没有了?你知道你弟弟天天向我要爹是什么滋味吗?” “他认识人难道我不认识吗?你说几十年了我在贵人圈里白混了?他是我捡的,我也不知他是哪里人,他失忆了,我们过了十几年夫妻了,就是真正的夫妻!” 女儿嗤之以鼻,“嗤,真的吗?自欺欺人!谁信呢!只有你信。”看她娘脸色更不好,就又好言以劝,“娘,你要是想找个男的做当家人,我们再找个就是了,何必再吃回头草?” 一只臭鞋“唰”地砸过来,她女儿下意识里就接住了,“哼,我还没说你想嫁呢!” “我是那样的人吗?”随即便是一阵哭声,“我一辈子就倒霉在他身上了。” “我为了嫁他,苦苦地熬成了大龄老姑娘,最后不得不嫁给你爹那个老鳏夫,伺候老的伺候小的,后来还不是被你那些继兄们撵出来了?” “这十多年,虽然他失忆了,但他还是不错的,对你对我都很好,说明我没看错人,等错人。” “后来有了你弟弟,你看他对你弟弟多好,说明他人品好,有本事!” 女婿这时候不能不吭声了,生怕她越说越离谱了,越说越觉得现在就该把岳父抓到手。 他摆摆手让妻子出去,往里边坐了坐说道:“娘,你别着急,这事咱们再慢慢计议。” “你想我岳父他现在正新鲜着呢,回去看到了他的儿孙还有乡亲,不正亲着的呢,要想他回头过来,我们还得从长计议,你说是不是?” 他这一说,张小菊想想是这个理,就点点了头,火气消下去点。 她凑到女婿跟前悄悄问:“那你说该咋办?” “咱们可以斩断他的羽翼,让他觉得在那个家过得生不如死,就会自动地回来了。” “那从哪方面下手?”张小菊觉得还是有个男的行,能出主意想办法,是干大事的人,不像女儿,小女儿家家的整天就是怎么吃啊怎么穿啊,没有男子汉大丈夫气概,头发长见识短。 女婿捏着下巴貌似想了一会儿分析道:“从孩子身上下手吧?他的孩子们多,伤不动他多少筋骨,那就从他爱的人韩玉兰身上下手!不过……”他故意停了一停。 “不过什么?不好办?”张小菊急不可待。 “从爱中来,还要在爱中去,使他彻底不爱她。” “是啊,那只能找个更帅更有文化更会哄骗的人,我知道了。”她拍拍头恍然大悟地道。 随后看着女婿说:“这事我不好出面,而且一查就查出来了,你找人吧,用多少钱给我说。” “请岳母放心,我到那里去找。”女婿说着给张小菊挤了挤眼,又用两个手指搓了搓。 张小菊心领神会地拿出了二百两银票,塞到他手里,嘱咐道:“保密,你知我知就行。” “一定!”女婿把银票装到袖筒里站起来说道。 走到门口还投过来一记轻蔑的目光,“老不正经的傻逼!” 他不会忘了他追求她女儿时她是怎样刁难他的,嫌贪爱富,老说他是城郊乡下的,不门当户对,他跪了多少次,连他父母都受到了侮辱。 他不就是想改换一下门庭?他不就是不想让他的孩子走他的老路?他不就是想报答父母之恩让他们来城里享福?可这个老妖婆就是不同意! 想到自己老爹临终前还告诫他:“人的命天造定,不要妄作非分之想。”可他偏要不信命,这是改变他命运的捷径。 既然有人爱我,我更要不遗余力。跪死在岳母面前。 好在岳父心底善良,也是文化之人,认可了他这个女婿。 这事办好更好,办不好他也不能吃亏,起码赚她几百两。 他高高兴兴地走出门,不想媳妇的一声询问让他吓了一跳:“你咋说了,怎么这么高兴。” “鄙人自有妙计!走,回家。”他挤鼻子弄眼的搂着妻子回去了。 第140章 听课争辩 回来这么多天了,只顾着摆宴刨红薯,还没看过学堂里学习进度如何,那这几天就要踏踏实实地钻研一下自己的本职业务。 张树山特别粘她,除了不在一块住,其它时间几乎两人形影不离,韩玉兰无话找话地回头问他:“你还想完成你未完的学业吗?” “老了,和小孩们一起是不是太丢人了?”张树山耸耸肩说。 “活到老,学到老。知无涯,生有涯。众人皆俗,我独不同!你要不考是不是有点遗憾。” 停了一下韩玉兰又解释道,“你这也是特殊情况,失忆又恢复就很特殊了,还怕这个特殊?反正你就个特殊之人了。” “你让考我就考!”他低头笑眯眯地捋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胡子,然后又抬头挤乜了她一眼。 “嗤,真会撩人!怪不得张小菊迟迟不放人,一直用药不让你记起来呢。”韩玉兰嗤笑他。 他一下子脸红了,“若不失忆我只会撩你!” 哎呀,不行了,她快受不住了,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好这一口,她强压住自己心中的震颤,捂着烧红发烫的脸快步走进乙班教室。 教室里,杨夫子正在上课。 唾沫星子差点喷到第一排学子的脸上,黑板前的粉笔沫在阳光的照射下疯狂飘舞,那夸张的手势一张一合,差点扫掉讲桌一角的板擦儿,那可是子浩的作品,他曾在奶奶眼前炫耀了几次,以求得奶奶的表扬。 韩玉兰赶紧拯救了板擦儿。杨夫子一看是她来了,也笑着指指后边的座位,这是专供前来听课的师生坐的。 杨夫子是个很会表演的教师,在镇上书院的时候他就由于教书突出而学子测试不突出而闻名,人家私底下说他是“花架子”。 山长找过他,要他务实点,但他就是个活泼好动、爱说爱笑、性子直爽的那么个人,在书院和那些“之乎者也”的老学究们在一起窝撇死了,整天像个豆芽菜似的抬不起头,当看到张锦家的教学方法他羡慕极了,三说两不说地几人就来了。 今天是讲到兴奋处,就不免手舞足蹈起来,连那些记忆不在此时间点上的学子也来了兴趣,也情绪激昂地随着的语言、表情、手势而意舞起来。 既然主家都看到了,他索性就自我发挥起来。一堂课那是让他上得凤舞龙飞,脸上的汗珠也在往下掉,学子们兴奋得想站起来。 下课了,韩玉兰给他伸了一个大拇指,说了一个字“牛”。 杨夫子意犹未尽,看到一个大拇指,听到一个牛,嘴张成了个“o”型,“这是主家的评价?”不管了,真尽兴! 同时也让他们看看我的疯狂劲儿,只要课没讲错,解释准确,思想正道,写作时这还叫详细处淋漓尽致,极力描绘呢!其它无关紧要处俺是略的惜字如金! 杨夫子自我安慰、自我建设一番后高兴地回宿舍洗去了。 这里张树山就给韩玉兰说道起来:“这也叫教书?学子不是认真地听课记笔记,怎么也眉飞色舞起来,哪能记到头脑中?” “夫子像戏台上的戏子,怎么传道授业解惑也?这不耍猴吗?” “我看你还挺赞成他呢!你说说他哪点像教书?” 韩玉兰可不想在这里也给他说道,淡淡地说:“回西院再说。” 又很热情地给乙班学子打招呼:“下一节什么课呀?” 学子们异口同声地说:“武术。” “好,你们做好准备吧,特别是鞋子。” “是。” 韩玉兰扭头拽了拽了张树山的衣角,两人就丝跟着去了西院。 一到待客厅,张树山就按耐不住了,张口就问:“这也是你们的一种教学方法?” 韩玉兰见他又恢复了生分的样子,也不想多理他就点了点头。 “这能教出什么好学子,这简直就是在玩游戏!”他带点咆哮地叫道,这种教法完全推翻了他以前师道尊严,文雅的独自读书的方式方法。 韩玉兰两手往外一翻,说道:“你说对了,在玩中学,学中玩,寓教于乐!” 然后又似挑衅地挤挤眼说:“要不,咱们打个赌?” 张树山正想回复她,她马上又说:“噢,不行,学子的教育是不能打赌的,一旦不成那会毁了孩子一辈子的。” “你也知道不行,传统的方法之所以叫传统,那是经过多少代多少年的实践总结出的好方法,哪能你说不好就不好了。” 韩玉兰看他这么较真,注视着他静默不语。 张树山却胜利地笑了,笑得很灿烂。他终于说赢了她,在学业上他是一丝不苟的,容不得半点马虎,坚持正义,永远较真。 回来之后,他都是以韩玉兰马首是瞻,这次终于有点点扬眉吐气了。 不知怎的,韩玉兰现在老想逗逗他,想撕掉他那温文尔雅的外衣,看看他的思想本质是怎样的。 就笑着问他:“你是想过平淡的生活,还是有趣的日子?” “当然是有趣的。”张树山不假思索地说。 “教和学不是也一样吗?同样是记忆知识,有平淡的死记,有快乐中活用,你不是也有了答案了吗?” “那有可比性吗?这是读书学习!” “其实这两种方法都可用,因人而异,因材施教。”韩玉兰可笑地看着他老神在在,“比如你,年龄大了就不喜欢这种方法,而小孩们就特别适合这种方法,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们所听的知识记住了没。” 张树山张口结舌,那要这样说的话,是有点道理。 唉!还是败给了媳妇。 他既高兴又心酸,这些年她都吃过了多少苦,才有这样的认知,这样的觉悟。 而自己因为失忆还是在原地一成不变,且因做生意多了些自以为是、看人下菜碟的市侩气。 “懂了没,没有的话,我备备课,明天给丙班上两节课,你也去听听。”韩玉兰这时又放出一个炸弹,她要让张树山彻底改变他的传统观念。 “丙班是从乙班中挑出来的,我打算明春让他们下场试试。起码得能过了童生,你知道科考的过程,也可以给他们说一下程序,让他们心中有数。”韩玉兰又给他下了一个任务。 第141章 新颖的一节课 韩玉兰选的是《诗经》来作以概说。 首先让学子上到讲台做一些动作来复习巩固“四书五经”包括哪些。 一个贴着小胡子的学子闭着眼打着哈欠走到讲台,举着个大破车轮,学子就说:“四叔梦中举大轮。” 然后一个穿素衣的学子上去在书里放了一块纸,学子大声说:“吴京诗里存遗书。” 韩玉兰接着在黑板写下,四叔(四书)梦(《孟子》)中(《中庸》)举大(《大学》)轮(《论语》),吴京(五经)诗(《诗经》)里(《礼记》)存(《春秋》)遗(《周易》)书(《尚书》)。 她突然想到以前讲这一部分时看网上还有一种说法,就笑笑说:“还有人编出顺口溜或者好记的一句话吗?比如……” 她停顿了一下,一个学子就举起了手说:“夫子,这样行不行?” 她微笑着伸手示意。 这个学子就摇头?脑地说:“《四书》叫梦中大雨。” 有学子直接站起来说:“《五经》还可叫师叔李易春。” 又有学子说:“四书猛抡大钟,教我学诗书和礼仪,学了一个春秋的时间。” 又有一个大声音响起:“梦中大雨淋湿了师叔李易春,或者是李易秋!” 她故作惊讶道:“哇,大家真聪明,说的都很好,怎么奖励你们呢?” 思索了一会儿又说:“到我办公的地方领一套卷子吧,这可是我从府城找的,是多少钱也不好买的。” 求知若渴的学子马上来了个惊喜的表情,这是他们用智慧换来的,比一些物质奖励要强百倍。 舒缓了一下,略有平静后韩玉兰才开始讲课。 下面我们学习《诗经》。 “《诗经》是我们现存的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它呀,其实就是一张音乐专辑,就是把大家说的唱的歌儿收拢在一起,编簒成一个集子。 收录了西周到春秋之间五百多年的歌儿,总共305首。” 她在黑板上写下305,这些阿拉伯数字她已教过他们了,大家一看一目了然。 “都是啥歌儿呢?我们把它分成三类,这就是风、雅、颂。 风就是民间流行的歌曲,有160首; 雅就是国家大型活动上放的音乐,有105首; 颂就是皇帝祭祀祖先时放的歌,有40首。 一般人读《诗经》都读风雅颂,是吧? 但其实这么多年我们顺序都读错了!正确顺序是颂、雅、风,为啥呢?知道《诗经》是咋来的,你就全都明白了。” 这是时间轴,韩玉兰把事先准备好的小黑板挂到黑板上边,让大家看清楚。 “这是西周,这是东周,它分两段春秋和战国,都熟悉吧? 话说西周初期刚创业成功,接下来要干嘛?没错,庆祝!于是天子带头在宗庙里祭祀祖先,但不能干巴巴的吧,那太无趣了,还得说点话,哼个曲吧!对,就是整点音、乐! 大致主题是周文王,你是神;周武王,你是光。吹老祖宗的业绩,于是最先有了颂。” 大家笑起来了,韩玉兰又有了劲头。 “周王时祭祀活动上的音乐叫周颂,颂完老祖宗,周天子说吃个席吧,于是国宴开始,但光吃饭就太尴尬了,这时候要干嘛?” 学子大声说:“整、点、音、乐!” “对,这时候主题变了,主要是歌颂祖先,热爱国家,于是雅就出现了。 除了宴席,周天子亲耕大典,王侯婚礼等大型活动,都有音乐,就是雅。 这时的雅分两种,前期国家走向强盛,国富民强,音乐就很大气正能量,这叫大雅;后期走下坡路,歌词里多了一点指桑骂槐、愤世疾俗的味道,这叫小雅。 继续往前走,到了春秋时期,民间也有很多土风民谣,比如劳动、干活时唱的;婚礼、丧礼上唱的;欣赏、爱恋时唱的,五花八门,丰富多彩,充分体现了人民喜闻乐见的文学艺术。 你听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蒹葭苍苍,白露为霜”都是这里的歌词,朝廷也会派记者到民间各地采集这些民歌,这就是风,也叫国风。 由于地方广阔,歌儿也不同,所以歌儿也按地名分,比如齐风就是齐国民歌 卫风就是卫国民谣等等。 有15个小国,就有15种风,内容也五花八门,各有风格。 所以读《诗经》,我们大多只读国风,很有意思,说的基本上是那个时期人们的柴米油盐,爱恨情仇,和我们是有共鸣共情的。” 说完她指了指自己和大家。 “另外除了风、雅、颂,还有个熟悉的赋、比、兴。 如果说风雅颂就是音乐类型,那么赋比兴就是歌词写法。 赋就是陈述句,直接说谁在干嘛!比就是比喻句,这不难吧?兴就是先说点相关的废话烘托气氛用的。风雅颂赋比兴,合起来就是《诗经》六艺。” “记住了没有?” 学子大声说:“记住了。” 韩玉兰把帘子一拉,遮住了黑板上的内容,让同桌学子互相一问一答。 停了约摸有五分钟,韩玉兰拉开了帘子,布置了下节的预习内容就下课了。 走出教室,张树山长出一口气,直直地看着韩玉兰,然后小声地说:“你是我的玉兰吗?” 韩玉兰冷不防地站住了,糟糕!难道她的马甲掉了?她强装镇定地问:“你、你怎么这样问?你老这样看着我干吗?怪吓人的!” “你、你是谁?脑袋怎么好使了?”他大声的质问。 下课后学子们来来往往,人太多了,韩玉兰立马拉着他回西院。 走到屋里坐下就生气地大声说:“难道你死了,我们都饿着吗?你也太自私了,你说失忆,谁知道是不是呢!如果失忆怎么看到我就叫出了声!哼!” 她这一生气,张树山又像以前那样开始哄了:“不是,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没教过书的人讲的那么好。” “谁和你一样,上了几年的私塾也没考上个秀才,还被人拐去当女婿!”她现在不说狠话是压不住他的,更能滋生出他胡思乱想的苗头。所以也不管青红皂白,把心里想的只管撂出来,刺得他心痛便不敢胡说八道了。 张树山赶紧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第142章 听你的,边教边学 不敢说了,但张树山还是满腹疑团。 韩玉兰喝着茶水便给他讲起这样教书的好处,画起了记忆术的大饼,并且鼓励他明年也随着儿孙考秀才。 “闻道有先后,学业有专攻,考上秀才是你的夙愿,也是你学识的体现,有这样的条件,你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不解释一下,张树山真的怀疑上她,会形成心结的,整天郁郁寡欢,那不事倍功半,得不偿失吗? “其实读书也并不难,你走的前几年里,孩子小公婆老,弟妹又鼓捣,我都活不成了,就整天到你的书房看你的书,过着一切不管摆烂的生活,一门心思进入到书里边,近乎痴傻。” “婆婆和弟妹一个劲儿的抱怨打骂,我像死人一样任其磋磨,孩子衣不蔽体,食不饱腹,我也饿得皮包骨头,我也不管,就只有在书里寻饥荒。” “你不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吗?我相信书还是我的食物,我的精神食粮!” “他们不管我们母子,看着孩子们围在我跟前喊饿时,我才醒悟,你已经走了,我不立起来,孩子们就会一个个地饿死,才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就这样过来了。” “也就是在那一段混沌中我掌握了学习的真谛,觉得学习很有趣,也并不难。我要是个男的一定能考上秀才,不,说不一定能考上状元呢!” “所以,过一段你也跟着甲班随读吧,和老三还有镇上紫云书院的两个夫子一起边教边学,准备来年考秀才吧。” 她咽下最后一口水,把空杯递给他又强调一下,“有国子监的顶尖老师教学,哪有考不上的!何况侯夫子还在府城找了许多历年的科考卷子,他说要细细地分析研究研究。” 她本想多少说点,谁知又长篇大论地说了这么多,唉!可能是教学教得有了说话欲了吧。她还时刻想着话多有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掉了马甲不好收场呢! 张树山看她说得口干舌燥的,又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她笑笑一饮而尽。 “好,我听你的,明天随着儿孙们学习,也边教边学!”张树山的眼含着信任和谦虚,还有一股子自信。 总算应付过去了,以后千万不能在他跟前逞能卖弄本事了,谁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纵然不在一起十多年,也是有根底的。韩玉兰这样想着。 还好,找个事儿干不在一起老粘着,自己干什么就方便多了。 “对了,我再给你说说家里的安排,老二实诚,读书上也有点笨,这你是知道的。他也不想走这条路,他现在是两个厂的厂长,我以后做生意就要带着他了。” “好,你安排吧!”张树山现在不只是信服她而且是佩服她。 “那你去吧,我得休息休息,呵呵。”说完就笑着进了自己的屋里。 她其实是不敢再多说了。 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有没有说漏嘴的,有时候上课时一不注意就秃噜嘴了。 累啊!想到喝点灵泉水,就进到空间里,空间里一片生机盎然,欣欣向荣,红薯苗也正在茁壮成长,明春她要用上许多红薯苗,现在就开始育苗,她要把山的那边和沟沟崖崖都用意识种上红薯,到时候苗不是多了吗,她已经给县令说过,县郊那五百亩田收完麦子后就要种红薯。 她摘了些果子,在灵泉水里洗洗就开始啃起来,真甜!这样的生活也不赖,有了金手指啥事都好办! 喝了水,好多了。 刚躺下想睡一会儿,就听到了张树山的声音:“玉兰,那本书放哪儿了?” “待客厅的桌子上,你去拿吧,我累了要睡一会儿。”她知道张树山又想过来找温存,这几天他的存在感满满的,老是想到她跟前显摆亲热。 张树山没办法只能悻悻地去拿书去,到现在还没进过她的屋里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韩玉兰给大家说了说他们父亲爷爷也要去完成那未完成的心愿,大家都明白了,一个个地举手赞成。 张树山羞赧地笑了笑说:“你们娘、你们奶说我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去科考路上失踪了就要从科考中找补回来,我说行!哈哈哈。” 他一笑感染得大家都笑起来了。 韩玉兰接着说:“本来你爹回来时就打算去看绣儿呢,可是听说绣儿一直病着,咱们又走不开,事儿总算告一段落,明天我和你爹去绣儿家看看。” “娘,明天我把她接过来吧,省得你们还得来回跑呢!”张锋心实善良,一边嚼着嘴里的菜一边说。 “绣儿还有着病呢,来回不方便,再说你爹和亲家也相熟,这么多年了,也想说说话呢!”韩玉兰道。 张树山立马接道:“是啊,是啊,我也想看看绣儿这几年过得怎样!” 他们是说过,但没说是哪一天,就这样韩玉兰没经商定就说明天,她真是不一样了,霸气侧漏有主见! 饭毕,张树山悄声问韩玉兰:“你也没说明天啊!” “嗐,还用问,你的口头禅就是‘听你的’,说跟没说一样,反正你明天也没事。” 张树山温和地看着她笑笑,真是做主习惯了,随她吧。 刘凤月出来喝水正好看到他们这样,笑着进到自己屋,也不再说喝水了,直一个劲儿地想,天啊,爹娘感情这么好啊! 而这两人旁若无人地边说边走向地里, “有一年大水冲下来,溢漫了水边的二亩田地,整个一季都没收成,一家人就靠挖野菜度日。两小娃儿最后吐的拉的都是绿水。”韩玉兰红着眼睛说道。 “再看看高处的地,现在是二弟家的,他们现在有十亩地,老三的地他们也种着,那时他们还说上顿不接下顿,常常打着婆母瘫在床上只有他们管的事来家里打秋风。” “上面的红薯地是我买的荒地,才买了半年就有了收成。” 他们顺着河沟向上走,走到了山脚下,看到有一个小红绳,韩玉兰说:“就是这里,才让我翻身盖房买地,你看那是啥?” “啥呀?” “你走近看。” 第143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是啥呀?”张树山蹲下仔细地看。 “嗬哟,这、这是人参?”他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抬头欢喜地看着韩玉兰。 韩玉兰微笑地点了点头,“这一棵比较小,没什么药用价值,等长大咱们在起出来。” 张树山这才恍然大悟,他心里一直存个疑问,他们家怎么成了村里的首富,韩玉兰就这么大的本事吗?! 原来真是有意外之财啊! 然后就听到韩玉兰跟他讲怎么带着儿孙向山上要吃的。 套野鸡、野兔又打蛇,在深山边沿挖野菜,找到何首乌和人参等等,让张树山不禁又是欣喜又是愧疚。 现在正是深秋时节,山上大多果实即将掉落,若不是山上危险她早就又带着儿孙来扫荡了,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若不是还是玉兰那个人,张树山就要不认识了,现在的韩玉兰开朗多了,再也不是那时那个胆小的、小家碧玉型的小姐了。 她知性、开朗、豁达、能说会道又讲道理,有时还会来点小幽默。 一个人失去了庇护,独挡一面,发挥自己的能动性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他在府城听说过一个靠卖画使家里富裕起来的女人,男人不爱她,酒醉后对她不是打就是骂,也不休她,但他们有四个孩子,也都是家暴下孕育产生的,她不能不管孩子,不能和离。 她把注意力都放在画画上,只有画画才使她清静。结果画画倒成全了她,后来她的男人在一次醉酒中身亡,她的画更是突飞猛进,最后一幅画能卖到大几千,也成了府城的富户。 当时他饭店的客人说的时候,他还在那里唏嘘不已,人说爱能造就一切,这没爱也能成就大才。 这韩玉兰是不是也是这样,没所寄托了就自己开干了?这个理论好像也能成立。 转了一圈,天也黑了,明天还要去女儿家,韩玉兰便准备了一些要带的东西,在空间里和家里扒拉扒拉就够一车了。 待她收拾好,洗洗准备睡的时候,小青在外边倒水,发现张树山还在外边转,忙回到屋里告诉主子。 韩玉兰撇着嘴笑笑。 第二天,天一亮他们便坐着李清安的骡车出发了,自从镇上有了宅子,天又冷,李清安才真正清闲、清安起来。 一路上满眼都是赖头癣,那麦田是一块绿一块黄的,远不像张沟村那样的一片青绿。 老百姓还是看天吃饭的,他们多是把麦子一种就不管了,若加上天旱,不时常浇水,勤快的补上苗也活不了。 接近中午时,到了绣儿家。 绣儿一看真是她爹,下床抱着爹啊,娘啊地哭喊一通。 亲家听说他们来了也回来了,看见也是一通鼻涕眼泪加叹息。然后是双方简略地了解了下离开后的生活。 亲家母看到这一家子团圆了,也是一边拿东西做饭一边激动地擦着眼泪。 绣儿说:“爹呀,那次我在饭馆吃饭,听着声音那么熟悉,就到处找,找到了您,当时我想上去喊你,怕你又不认把我们打出去,你女婿又不认识你,就拉着我出来了。” 韩玉兰赶紧接道:“当时你认,他也不认你,他还没恢复记忆呢!” 张树山遗憾地拍着头说:“也许我一看到我的绣儿就想起来了呢?唉!你说我这……” 韩玉兰拍拍他的肩说:“不管如何,我们总算团圆了。” “是的。”绣儿再一次拥抱他们。 外边,李清安已经把带来的东西往家里搬。亲家公看到,唉了一声说:“拿这些东西干啥?看到你们就很高兴了。” 从灶房出来的亲家母也抹抹眼泪,转悲为喜,“又让你们破费了。” “应该的。来了,看看你们,我家树山说这么多年多亏你们对绣儿的照应。”韩玉兰说着看了一眼张树山。 张树山一听“我家树山”,心里一震,不住一阵高兴。 “你们老哥俩在屋里说话吧,我还到绣儿屋里说说话。” “你去,你去,我去给你们做饭。”亲家母招呼着。 重新回到绣儿的屋里,韩玉兰就问:“这是怎么了,年纪轻轻的到了躺床不起的地步?”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娘……”绣儿哭着开始说起来。 原来从府城回来后,她想老老实实地跟夫君过日子的,倒反是那个油嘴滑舌的人又多次来找她,声言已经准备好,让她拿好钱离家出走。 她说不走了,有孩子牵绊,相公也和她和好了。那人恼羞成怒,看到仆人带着孩子正往杂货铺走来,窜出去抱住孩子就威胁:“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把你的孩子给卖了。说,走不走?” 孩子吓得哭喊着,娘、娘地叫着,她知道男子也无意伤害孩子,只是想要挟她,想要她的钱,他也不是真的想离家出走。 唉!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不要殃及孩子,她急中生智拿起柜台上的小刀就放到自己的脖子上,说道:“放下孩子,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男人不信,还一个劲儿地说:“你说同意不同意!” 张绣流着泪摇摇头,手里的刀割破了皮肤,血瞬时流了出来,男子看到这种情景,忙放下孩子去抢那个刀,在抢夺的过程中,刀尖又扎到了男子的胳膊,张绣又使劲夺,男子胳膊一疼松了劲儿,刀子惯性地斜刺到了张绣的肚子。 虽然都是隔着衣服,但力量太大,刺得较深,血流得吓人。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连买东西的客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血星儿乱溅,吓的人都吱哇乱叫地跑出来。 男子一看这架势也抱着胳膊跑掉了。 铺里的小二赶紧叫来了郞中,包扎好,写了汤药的方子,她已经疼晕过去了,怎么送回来的她也不知了。 误伤,再说也丢脸,也就自认倒霉,不经官司了。 回家以后,就再也没出去过,店里都是公爹和小二在打点。 张绣也觉得自己给家里丢脸了,一再地给公婆和相公道歉。他们虽然没说什么,也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很少出去了,外边的四邻八舍指指戳戳他们也受不了,现在他们也反噬得坐卧不安。 唉,离又离不开,这可让一家人怎么过啊,一出去,外边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们一家给淹死。 第144章 和我们一起去府城 听完绣儿的话,韩玉兰也沉思起来。 事儿就是这么清楚,理就是这么简单,可是架不住别人不了解,认为你是个多么多么的十恶不赦的人呢,出来进去的弄得家人抬不起头来。 突然想到他们不是买的有小宅子,韩玉兰就问:“你们买房子了吗?” “还没得买呢,已经给牙行说了。” “唉,大人还好说,孩子以后会受影响,他人的言论杀人也是无形的。”她低声的喃喃着,突然抬起头来问道:“你现在觉得和姑爷关系如何,不再反感他吧?” 张绣忧伤地点点头:“他现在对我挺好的,也会说话了,会哄人了,对孩子也上心了。” “那就好,你们能不能到府城去做生意?我在那里给你们开个店,到时小外孙还可到那里读书。”韩玉兰试探地问,毕竟故土难离,在这种情况下可谓是背井离乡了。 “估计公婆不愿,他们在这儿生活了一辈子,左邻右舍也熟悉。” 韩玉兰说:“那你们四人去,到时我们也住在那里,我已经在那里买了宅子。他们两人在家里还可开店,不是有几个下人吗?对了还有族人,你们可以时不时地送货回来。” “明年你侄子们不管谁考上了秀才,也都会到府城高一级的学府读书,到时人不就多了,一会吃饭时我问问他们二人再说。” 又低头拨开绣儿的衣服说:“我看看你的伤口。” 脖子上已经没事了,只是肚子上还没长好。 韩玉兰站起来说:“伤口边上还有点红肿,我给你洗洗,”就到灶房倒了点热水,掺了点灵泉水端过来。 一边擦一边说:“这是药水,昨天我给一个学子擦完剩下的。” 擦完又到灶房拿了个小罐子,洗干净倒一罐子灵泉水,放在张绣屋里,“这是那药水,每次用一点掺水洗洗,估计不几天就好了,记住必须得掺点水。”她这么强调是因为不掺水的话,好得太快,那就太逆天了,怕引起怀疑了。 刚说完,外孙就过来了,“外婆,吃饭了。” 韩玉兰站起来说道:“你这几天都是他们送的?能不能过去一块吃?” “我不过去了,挺尴尬的,你们去吃吧。” “好,那我就把这事儿提到饭桌上。” 张绣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很感激母亲时刻想着她,为她打算。 姑爷端着饭过来了,这几天都是他在伺候着张绣,看起来他们真的是和好了,韩玉兰也很欣慰。 吃饭的时候,韩玉兰提到这事,说道:“要不,你们全家都到府城去开店吧,我可以在那里给你们购置一铺子。” 老两口听罢吃惊不小,亲家这么有钱吗?遂感激地看着她,摇摇头说:“乡里乡亲都在这里,我们也走不了。” “我是这样想的,你们到府城后……”韩玉兰把他们去或不去的好处还有不满意的地方说了说。 亲家公点点头,但亲家母却摇摇头说道:“我很少去哪里,心里过不了那个劲儿。要不,我们还在家里守着这个店铺,让他们小辈们去府城闯一闯?” 亲家公看着老妻也不忍,只能说:“好吧,家里的老亲旧眷,我们双方的至亲都在这里,又有下人帮忙,放心吧,只要隔三岔五回来看看我们,照看下生意就行。” “那是,生意上他们两头跑,也可两头进货。”韩玉兰说。 亲家母笑了:“太好了,我都没想到。” 就这样决定了,就看姑爷的了。 那边屋里,张绣也在和夫君说这事,夫君说:“你们在哪儿我就去哪儿,不过以后多回来看看就是了。” 这就好说了,他们统一了意见,韩玉兰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他们哪天走就提前通知他们,一块去府城。 回来的路上,张树山问她为什么让女儿也到府城谋生,她看看前面专心赶车的李清安,低声地说:“她在家里不好过,人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们走了,不能不管女儿。” “铃儿和锋儿不是不去吗?” “那是我们村,我想让孩儿们守着我,怎么?你不想她去啊?”韩玉兰有点嗔怪。 “不是,人家在婆家过得好好的。” “唉!一家只知一家的生活。”她叹了一声气 ,张树山也明白了,不再多问。 回来的一路,凉风习习,麦苗在微风的感召下也频频向他们摇舞,韩玉兰看着这一切,想着张绣的事情总算有了结果,也如释重负地笑看麦田。 张树山还以为韩玉兰在看着他满意地笑呢,心里甜得像吃蜜了一样,要爱还是自己的妻,要守还是自己的家。 天擦黑的时候到家了,正好赶上吃晚饭。 张铃问起了张绣,韩玉兰说:“没事,就是碰住了,磕破点皮,过几天就好了。” 吃完饭,张树山可有理由到韩玉兰住的房间里了,跟着她过来问张绣到底怎么样,为什么会有病。 韩玉兰只该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张绣毕竟也是他的女儿。 “唉,都是我啊,让孩子缺失了这么些年的爱,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他又开始自责起来。 韩玉兰拍了一下他,“说啥呢,这哪儿跟哪儿啊,以后不要说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好,不说了,不说了。孩子掰正过来就好了,谢谢你。”他立即打蛇随棍上。 “嗯,那你去休息吧,太晚了。”韩玉兰下逐客令。 “我能不能住这里?”张树山看着她的眼睛问。 “现在还不能,我思想上还没准备好。”她指了指自己的头。 张树山沮丧地退出了房间。唉!真难啊。 解决了张绣这件事,韩玉兰心中的大石头算是落了地,不免心清气爽,心旷神怡,去空间看看。 到了空间,确实有变化了,很稀奇。 这个空间没有外来物,现代的东西一点也没有,只有自己努力了空间才能变化,变化也是扩大之类的,根本没有让自己偷个懒,拉个闲就能不劳而获的,只多是用意识种植,不那么劳累,那这算不算也是不劳而获? 走,去看看有什么变化吧。 第145章 饭桌夸孙 哇,山那边的红薯已经发芽了,近处的荞麦又成熟一茬了,用意识收割,再种,反正在这里也不存在重茬之类。 何首乌又长大了,仅存的几棵人参苗也长了两三个叶子。 灵泉水不敢喝了,怕过度兴奋睡不着觉。 竹子又长粗长高了,用意识砍了几根,做成背篓,竹筐。然后把成熟的果子摘下来装进背篓和筐子。 在空间里欣赏玩味了一番,心里还在想着明天要做的事情,就出来睡觉。 心情舒畅,一夜无梦 。 第二天,张树山就开始走上了科考之路。在甲班和三位年轻夫子及三个孙子,还有李寒智成了同窗。 韩玉兰积极备课,她要把自己知道的知识和方法尽可能多地传授给学子。 一旦去了府城,事情就多了,上课的时间就少了。 《诗经》的文学常识让大家记住后,她又用简单通俗的方法让学子们记住《论语》、《大学》、《孟子》等文学知识。 她说像《论语》,其实也很简单,它就是“碎碎念”:大概有一万五千字,有人把它分二十篇,每篇开头两字就是题目,多随便,没什么意思。 孔夫子去世了,他的学子们怀念他,这个回想了一句他的话,那个回忆他一句话,大家又回顾他常说的一句话,多了,学子们放在一起,叫《论语》。 论就是编集编写,语就是大家说的话。大概有五百句话,没有什么逻辑顺序可言。 你也可把它叫《恩师金句回忆录》或者《孔子师徒碎碎念》。 内容嘛,分五类:一是孔子的零碎金句。二是学子们自已唠嗑。三是孔子和学子们的唠嗑。四是孔子和王公贵族的唠嗑。五是孔子的生活日常。 你们分别划分一下《论语》里这五类句子,就大概知道了孔子的思想。 《大学》和《中庸》也是用浅显的比喻来让学子大概了解是怎么回事,具体的章节那就需要慢工出细活,细细品味了,有歧义的或不懂的多找几个夫子讲解,搞不清楚的最后让侯夫子定夺。 连着上了几天课后,进货的车又来了,府城的秦兰英捎信说为什么还不来,都想你了,你们的事情还没结束呢! 女儿家也捎信说已经准备好了。 是时候去一趟府城了。 吃饭的时候韩玉兰又召开了家庭扩大会议,当然男主人给扩大进来了。 一半人说父亲(祖父)不要去,到那里又是纠缠不清,影响父亲的情绪和学业,怕考不上。 一半人倒赞成他去,事情总得解决,快刀斩乱麻,若这样不说清楚,以后会惹成大祸! 但是去了,那边那个小孩子咋办,那也是在未知的情况下才生下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现在成了没爹的孩子。况且张小菊也不会就此罢休。 韩玉兰也头疼,怎么会遇到这事,她骨子里想的婚姻是很纯洁、很纯净的,那怕是离婚也是明明白白,没有那么多的藕断丝连。 可又不能容忍第三者成为小妾姨娘什么的。那不只是分走她的财产还分走她的唯一,以张小菊的性子,以后龌龊事还会层出不穷的。 这是她决不答应的。 她紧蹙着眉头看向张树山。 大家也都面带忧愁地看向爹(爷爷)。 张树山也很为难,只能怪上天,上天给他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让他哭笑不得,左右为难! 他苦笑着说:“我还是不去了,我恢复过来了,那里当然就不是家了,那只是个笑话。” 他这一说,大家都明白了,个个放下了紧张的心情,当事人都放下了,我们还担心个鬼啊。于是都低头吃起饭来。 韩玉兰欣慰地说:“那好,那我就捎信给女儿,小丽就留在咱家和她两个表姐在一起。” 子依说:“奶奶放心吧,小丽还是上午去乙班读书,下午我们一起跟着绘姨学女红。” 子秋也说:“您放心吧,奶奶,晚上我们三个还是睡在一起,没吵过嘴的。” “嗯,你们三个都是好的。”韩玉兰不忘表扬一下她们,又抬头问起了子秋,“饸饹店记账的事麻烦吗?” “不麻烦,我柱儿表叔和我二舅爷也会了。有时候我不在就是他们记的。” “呃,你教他们的?”韩玉兰惊奇,她是有意要培养子秋为生意总管的。她脑子灵活又聪明能干,有主见且能团结住人,从上次她偷偷跑到督管所,不遗余力去找人她就看出来了,若她当时很听话的到自己跟前请示,坏人能放过她吗? “嗯,在他们都空闲的时候,我教了他们点字和算术,还有我大舅奶二舅奶。”她歪头面带骄傲地笑说。 “呵,俺最小的乖孙女做了最大的事情,真棒!你两个舅奶都成了你的学生,给你一个大鸡腿,奶奶奖励你!”韩玉兰赞赏地挑了个大鸡腿放到子秋碗里。 “秋儿最懂事了,真是个好姑娘,来大伯娘也给你挑个好吃的。”刘凤月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斜眼瞥了下子依,意在激励子依也要好好学。 张树山也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子秋。 眼看着子秋高兴得尾巴翘起来,王亚芬赶紧补救,“可别夸了,一会儿要飘起来了。” “有成绩就得表扬,你们也是,别看你们都是做娘辈了。”韩玉兰这一说,王亚芬脸也红起来。 “那明天……”韩玉兰又扫视了一下饭桌上的人,唉了一声,“都很忙,一个萝卜一个坑,去不了。” 她自言自语,“要不,子浩跟奶奶去,到外边见识见误?” “好,好,我去!”子浩高兴地答应。 子淇在旁边也跃跃欲试,他还没出过紫云镇呢,便含着委屈的期待的目光看着她,她注意到了,就笑着对子淇说:“待时机成熟了,也让子淇去,你读书好,多学点,状元嘛,奶奶就指望你了,你哥回来你给他补课。” 子淇听到奶奶对他寄希望这么大,才可怜巴巴地收回了那炽热的目光:“好!” 不能不管那两个孙子啊,又转向那边说:“子佑和子依也是,好好学。” 他们这才香甜地吃起饭来,受到家里最高权威领导者的夸奖,孩子们心里美滋滋的。 翌日一早,韩玉兰带着子浩和小青坐上李清安的骡车就上路了。 在县上和女儿三口碰面后,买了几个烧饼加肉,用油纸包裹着前往府城。 第146章 女人就是他的衣裳 女儿租了两辆熟悉的马车,后面一辆装满了他们三口人的日用品,韩玉兰一看就笑了,看起来真像搬家。 傍晚的时候,他们到了城门口,交了进城费,顺利的到了茂源街166号,自己的家。 家里,干净整洁,秉承着她穿来时的习惯,留给那些丫鬟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洒扫,所以一回来那就是到家的感觉。 小丫和春香回了她们原来的做工岗位。 春香走前还给四个丫鬟各起了名字,按季节以年龄大小,又随她的名:小春、小夏、小秋、小冬。 厨师姓白,她们称白婶子。 守门的大叔叫吕冒,她们笑着戏称“绿帽子”,但当面则恭恭敬敬地称吕叔。 真好,兰英妹子调教的人就是行,想得挺周全,这些人也给她培训得安分守己,很有规矩。 韩玉兰不禁在心里给秦兰英伸了个大拇指。 行!立起来了,比过去强多了,那时也许是没人指点的关系。 看起来,前头有人指路,不再两眼抹黑一把抓,干起事来还真事半功倍啊。 进到院里,小春忙问:“夫人,我让白婶备饭吧?” “行,多备点,十口人哩。还要弄点水洗洗。”韩玉兰说。 吕叔已经把三辆车指挥到后院,卸了东西后把骡马牵到了马棚里。 待梳洗完,这边饭也做好了,摆了一大桌。不分男女都坐在一个大桌上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用过餐后,小春和小夏迅速将房间收拾妥当,然后向主子禀报。 韩玉兰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对她们的办事能力甚是赞赏。 次日清晨,绣儿夫妇便带着两辆马车去采购货物了。他们租车时就明言是进货,韩玉兰自然也知晓,还特意让子浩前去帮忙。 这两口子做了一辈子生意,对进货渠道那可是门儿清。只是这次采购的物品繁多,上午买下午买,很快装满了两车。 住了一晚,女婿便愉快地把他们送出了城。 而韩玉兰领着小青坐着李清安的车,一路欢欢喜喜地去了知府家里。 秦兰英一听是大姐来了,立马乐颠颠地跑出来迎接。 李清安和家里的下人则把新鲜蔬菜和苹果、橘子,还有两个大西瓜,一股脑儿搬进了栖梧苑。 可把秦兰英稀罕得不得了,说马上切开和大家分享。 李清安心里直犯嘀咕,这东西,主子从哪儿弄来的呀? 看着他疑惑的表情,韩玉兰嘻嘻一笑,说是昨晚逛街时高价买的。李清安挠挠后脑勺,昨晚她们出去啦?也许吧,主子的事自己还是少问少说好,这是当仆人的本分。 本来韩玉兰是想带子浩一起来长长见识的,可既然答应了给姑姑姑父帮忙,那就来不了咯。等以后再把他带在身边好好培养吧。 两兰一见面,也不寒暄客气,直接就问彼此这段时间过得咋样。 韩玉兰笑嘻嘻地说:“我在家里的事,你闭着眼都能想到,无非就是人来客往,请客吃饭。对了,你走后我又劝张树山去教书读书,还鼓励他去科考,圆他的心愿!他可高兴了,所以就没来。” 问起秦兰英,她说:“我还不是老样子,家里女人多,纷争就多,龌龊事也多,不过我都不以为然,看见了只当没看见,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我舒服自在,那些女人的杂事让李承安自己解决去吧。我只要牢牢抓住家里的财政大权!” 说着她笑起来了,“我现在活得可通透了。孩子又不在身边,那些女人也鞭长莫及,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又拉近了凳子悄悄说:“李承安这人属犟驴的,你越不理他他越是往你跟前凑,有几次还想宿在我院里,被我拒绝了。” 韩玉兰拍拍她笑起来:“你呀,你!也许还能再生个姑娘玩玩哩,现在反正也没事。” “哼,我还嫌膈应哩!那么多女人用,我现在也有洁癖。”秦兰英说完捂着嘴哈哈笑起来。 “好,自己想通了,保护好自己就是最好。”韩玉兰说。 秦兰英此时神秘叨叨地说:“唉,大姐,那个张小菊也不是个安生的货,你平时得多加注意,别让她钻到使坏的空子。” “我注意着呢,当姑娘的时候她就不安生,老想往我家钻,看见张树山就像蝇子见血一样。”说完她摸摸头,不胜其烦地说:“你说咋遇到个这样的人,一辈子打不清的弯弯绕!” “唉,那就是个认死理,倔强头,成了老婆子了还这样!”秦兰英恨恨地道。 “不说她了,土匪那个案子怎么了结了?”韩玉兰改换话题道。 “送到京城了,听说与一个皇子有关系,谁还敢动啊!不过一路上承安派了许多明的暗的高手,万无一失!” “那土匪在这里盘踞几十年,那李知府到时受到影响不?”韩玉兰显出担心地问。 “你都说了几十年了,他才来几年啊,别看他对女人这方面花里胡哨,但对他的事业还是很敬业的,什么事情办得都无懈可击。”觉得说的有点不对,又嬉笑着说:“他找女人也是有目的的,大姨娘是供他读书的,还是扎角夫妻呢!我呢,后来我才知是可以助他升官的,” 她蹙了蹙眉继续说:“确实我爹娘让他当上了知府。唉,我那时也真是被他的皮相给迷惑了。” 又释然地笑笑说:“后来的几个姨娘都是一个比一个漂亮,生的孩子也漂亮,不对脾性的送人或卖掉,而且还名正言顺。他亲妹妹还不是被卖给京城老侯爷当小妾吗?唉,他一切都是为自己打算,女人真的是他的衣裳,他都不配为人!” 韩玉兰赶紧制止她说:“慎言,话多有失,隔墙有耳!”她看了看身边的丫鬟们,她们都去了门外说笑去了,只是这样韩玉兰还是提醒她:“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对你没有好处!” “嗯,我知道了。不是没人说吗,我憋在心里从来没说过。”秦兰英眼睛红红的,在这个世上除了不谙世事的儿子她也没亲人了,韩玉兰也是她最亲的朋友,最亲的大姐了,她才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147章 家有梧桐树,自有凤凰来 二兰姐妹诉说衷肠,忘记了时间。 梅香问夫人是否备饭,她们才知道已经到中午了。 李清安还在外院喝茶。 韩玉兰想走,看看时间也确实有点晚。算了,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吃饭吧。 吃饭时还是只有两人,她们便边吃边谈,谈饭食、谈衣裳、谈减肥、谈孩子、谈夫君、谈人生,她们想起什么谈什么,秦兰英的嘴就没闲着,不过在交谈中她也受益匪浅,毕竟这是一个现代人与古人的对话。 秦兰英觉得和大姐说话,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通身都是舒畅的。别说慢慢悟出或醍醐灌顶都不足于此时与大姐一席话。 这都是读了几千年的书了。 吃完饭 ,秦兰英还是恋恋不舍,觉得时间太短了,但外面的李清安却觉得像等了几十年,时不时地问问主子出来了没。 看到类似小青的衣角,他立马站起来。 待走到主子跟前,等主子发话。 秦兰英还在拉着韩玉兰的手,说明天她就过去了,契若金兰。 坐上车,韩玉兰笑笑对李清安说:“等急了吧,在这里一吃饭时间花费的就长,大户人家吃饭讲究。” “嘿嘿,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李清安也顺着说。 小青说:“吃个饭几个丫鬟端饭,一个就行了,结果都上,人来人往,要是碰着了汤不就洒了!” “人家讲的是排场,人多说明菜也多。”韩玉兰解释道, 小青摇摇头,小声地嘀咕道:“吃饱了就很好了,还……”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丫鬟就不吭声了。 韩玉兰发觉这个丫头说了一半就停了,扭头看看,知道她可能想到了什么,便笑了笑。 到家后,闺女和女婿又出去进货,子浩就没去了,在家和小表弟玩。 “子浩,下午没跟着去?那你可以和你弟弟到处转转玩玩。明天咱们出去逛街,想想有什么要买的没?”韩玉兰一看到子浩就说。 “也没什么要买的,有吃的有穿的,还买什么,呃,闲了咱们去书铺看看也行。”子浩恍然大悟似地说。 后院墙角还有一溜地,没种树没种花,白婶子没事把它翻了翻种成了菜,韩玉兰很高兴。回来看到后时不时地去瞅瞅,以地为主的人一辈子都稀罕地,石头缝里都想种点东西。 院里也有井,吃饭和种点东西用水很方便,不过前面几间是门面铺子,也很适合做生意,当初韩玉兰看中这所宅子,就是有这种考虑。 做什么生意呢?饸饹面,杂货铺,烩面,布庄,卤肉,糕点铺,首饰店,绣房,药铺等等,不擅长的肯定不行,那自己擅长什么? 教学! 那在这里办学吗?条件不允许,再说府城的学府那教学质量多高啊! 想来想去,民以食为天,干脆还做吃的吧,做面吧?人多汤汤水水的又太脏了。糕点自己不会做,请人那得高价。卤肉,又不知道都有哪些调料。 哎呀,什么都不行,我这可是最笨的穿越人了,难道非得教书? 我就不信那个邪呢,肥皂、牙膏、压水井我都能造出来了,怎么就想不起来别的,我的头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头脑,见过的东西可比他们古人多多了,认准了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几项对比取其会。 相比卤肉只要调好调料就可以了,买卖上也不占多少地方。 她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能行的! 于是她便开始苦思冥想起卤料需要什么,配比如何。 次日一早,她就让白婶子、小春小夏一起坐着骡车去了集市,按照她给的单子去分开购买。 白婶子一看,两眼抓瞎,不识字啊,韩玉兰想起来了,她们都不认字,遂决定空暇时间让子浩和李清安教她们日常生活用字。 好在她们嘴巴利索,又有李清安跟着,所以分分合合的都买全了。 下边就该她大显身手了。 不过先不慌,她今天要带着儿孙去牙行呢。 在他们准备之时,她先把猪肉和下水分分类,然后放到买回来的几个大盆里,有的放在她从空间拿出的空竹筐里。 接着用草木灰倒在上面搓揉,洗干净后又洒少许面粉和细盐揉两下闷着。 白婶子和丫鬟们在旁边看着,待洗完一盆她们也开始动手了。 韩玉兰又让白婶子先蒸了一大锅干饭闷在锅里 ,待回来用锅时再起出来。 这边张绣他们也准备完毕,一起相跟着坐车去了牙行。 牙行的牙头儿认识她,看见她来了,就像看见了财神奶奶来了一样,忙上前打招呼:“哎呀,我的韩大姐来了呀,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嗯,我想给人参谋一下买个宅子,也是前面有铺子做生意的。这不是咱们打过交道认识你吗?我就自告奋勇地来了,价位嘛,不要给我说太高。以后啊,我还会买人买房的,会经常打交道的。” “好,好,是,是。”牙头儿八面玲珑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哼鬼音,见韩玉兰直接说明来意,马上“好好”着去拿购房簿。 几本子,他们翻看着,太多了都看花眼了,觉得这个宅子可以拿个也可以,拿不定主意。 韩玉兰一拍脑袋,按咱事先想好的计划啊。 最终看好南街的一处宅子,南街不是很繁华,但这里离茂源街166号也不是很远,可以作卤肉铺的分店,以后就卖卤肉和其它面食保准很红火。 “娘,这周围环境怎样,要不,咱们去看看?” 于是牙头儿派人和韩玉兰他们一起又到了实地考察,周围有几个铺子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赌场青楼茶楼戏楼什么的倒是没有,所以人烟稀少。 女婿觉得很好,安全。 可是女儿却说:“卖东西就是要人脉旺的,没人卖给谁呀?” “‘家有梧桐树,自有凤凰来’,只要把东西做好,还怕没人来吗?你呀,这点道理都不懂。”她点了点张绣的头。 “酒香还怕巷子深呢!”张绣抬杠。 韩玉兰又往外边看看,“这里四通八达,交通便利,还是可以。” 第148章 卤味飘香 她这么一说,大家也往周围扫视了一眼便认同了。 于是就这样决定了。 他们一起回了家,而韩玉兰则跟着牙行的人去了牙行。 最后讨价还价到八百一十两成交。 牙头儿顺势让人去府衙办了手续。当女儿一家拿到新鲜出炉的房契时,激动得手舞足蹈,感动得热泪盈眶,女婿说:“娘,我们会努力赚钱,争取尽早把钱还您。” “还啥?这是我补给我女儿的嫁妆,当时家里太穷了,委屈你们了,让你们走了不少的弯路,以后都给我好好地过日子,把两个孩子给我培养好!” “呃!”两人皆重重地点头。 “明天再找人打扫吧,这几个丫头我还教她们做卤肉呢!” “哎。” 傻样儿,这两人高兴的只知道“嗳,哦”,想着说着向厨房这边走来。 她想到的调料都分别在集市和药房里买到了。 现在考虑的是调料怎样配比:去腥的,增香的,易煮软烂的,出味的,麻辣的,原味的等等,还有葱姜蒜是必须的,蒜可少放或不放。 十斤肉放多少花椒多少辣椒和大料,这些她都深思熟虑地想好写在单子上了,理论上通过了,实践上基本能过。 不过是多试验几次,又不是没做过这类事,真理总是慢慢地总结的。 原料冲洗干净,焯水滤水,称好十斤。干锅烧热,倒油下糖和酱油,熬一会倒清水,烧开,倒进调料香料,熬制一会儿填入原料。 大火烧开再转小火,加盐。 原味儿,五香,麻辣。 厨房有三个灶台,煮了三锅。 厨房里溢出的浓浓香气使大家饿着的肠胃迫不及待了,一个个到厨房门口瞅瞅,怎么还不熟呢,我是又饿又馋。 在他们多次转悠之后,韩玉兰说:“现在可以吃了,不过得少吃,吃多了晚上要闹病的。” 白婶子把每一样都捞出控控水,就开始切,切好后还没有装好盘子,子浩和弟弟他们就扒到米饭碗里了。 大家笑看这两个小孩儿,其实自己已经垂涎欲滴了。 当大家端到饭碗,正想一饱口福之时,韩玉兰开口了:“先不要慌着吃,先品品这三种卤肉哪个好吃。” 这下大家不得不慢条斯理地嚼一口品一下想一会,品不出来那再吃一口,看着大家的样子,子浩大声地笑了:“我品出来了,这边的好吃,辣的也好吃。”他指着左边。 “我也觉得左边好吃。”吕叔说。 “我认为右边好吃,”张绣说。 小春、小夏、小秋、小冬,这四个小丫鬟都说左边好吃,香糯有点甜味,还肉香味十足,最后少数服从多数,左边。 韩玉兰回头问白婶子:“左边的是哪一锅?” 还在品着的白婶子一下子愣怔住了,嗫嚅着说:“哪一锅,哪一锅,我、我……” “她给忘了。”小外孙补充完指着白婶子哈哈大笑起来,大家也皱着眉笑起来,还得再品一次,好饿啊,好难啊! 白婶子急的一个劲儿地拍头,就是想不起来了,又不敢胡说胡猜。 “没关系,再品。”韩玉兰说。 “呃。”白婶子立刻跑到厨房又用不同的碗来切肉,出来后嘴里还神神叨叨小声念叨,“大碗是南边锅里,小碗是北边锅里。” 大家都听到了,她还在念叨。 韩玉兰说:“他白婶儿,我们都听到了,别紧张,你看都快成强迫症了。” 大家又笑了起来,带着任务去吃饭真是紧张。 这次大家品的一致了,是大碗里,那就是第一次上锅的。麻辣的不用说一直通过,因为没有可比性。 好,主子一发话,大家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再也不是刚才的细嚼慢咽、斟酌寻味的样子,吃了一碗起身再添。 韩玉兰说:“打住,他白婶,你去做点菜粥吧,怕大家晚上睡不好觉。” 主子都说到这儿了,大家只该遗憾的先放下碗。 晚上,韩玉兰和白婶子又试做了两锅,都放在卤水中浸泡着,现在天也冷,放个二三天也不会坏。 次日大家喝粥吃肉,吃干饭吃肉,喝菜粥吃肉,一天三顿不离肉。 连秦兰英来了也是吃肉,她说好吃,走了还大包小包的让她带走,连她家里的丫鬟们也有口福了。 第三天还吃肉,因为韩玉兰觉得还不行,她要制作最好吃的卤肉。吃不完让李清安送到知府家里。 第四天还是吃肉,家里的人已经不敢听到“肉”这个字了,一听胃里就犯呕。 晚上睡在床上,韩玉兰还在仔细地想,好像不是那个味,是不是少了哪样调料? 香料她用了12种,调料用了5种,不少了呀?这是数量上不对吧! 想着想着睡着了,突然一个激灵醒了,她在梦中想到前世她奶煮肉时把两个草果拍破皮,又加了一点丁香,且花椒是八角和桂皮的一半。调料比香料用得多,多出三分之二。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醒来后就不睡了,开始写写写:梦里的丁香,呈棒子状,红棕色还有棕褐色的,能为卤肉增添深沉而持久的香味,使口感更加醇厚。它还有一定防腐作用,但香味浓烈,少用即可。 草果破皮,更能散发浓郁的香味,能去腥、增香,使卤肉味道更丰富。 “欧啦……”她真想跳起来。 天还没亮,她就叫醒了白婶子、小春小夏和李清安,让他们准备买肉去。 他们无精打采地起来,梳洗,又无精打采把筐子盆子放到骡车上出去。 她梳洗完亲自到药铺去买丁香。这次她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态。 “不成功便成仁”。 看着大家那不想动的样子,韩玉兰给他们打气:“放心吧!今天再不成功,咱们就不做这个生意了。” 吕叔说:“别,挺好吃的,就这样卖出去也有很多人来。” 今天的试验,很是关键,她亲自处理买回来的猪下水、五花肉,按步骤一步一步加调料和香料,特别是冰糖,用的也多,过去都是红棕色大疙瘩的,杂质比较多,她先在热水中化开再倒进锅内。 做的也不多,一大锅,熟了后,满屋飘香。 但这会儿大家好像打了过敏剂一样,耐香性强了,不再“哇,咦,嚯”的大叫了,而是淡淡地说道:“又一锅熟了,闻着就香。” 大家也不再争先恐后来试尝了,而是很有礼貌地说:“我们再品品吧。” 韩玉兰也不吭声,自己拿起了长长的竹筷子。 第149章 庄园巡视 她挑了一根猪大肠,甩了甩上边的热汤,放到嘴里。 “嗯,就是这个味,好吃有劲道,甜香适口,肉质鲜嫩,浓香扑鼻,味道醇厚,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她想把所有的赞美都说出来,可惜,词穷又没人听,而且注意的话,第一句话就有问题。不说也罢,反正很好吃。 比她前世吃过的都好吃,也许是自己用心做的吧,也许是用的东西都是纯天然的,没加现代的科技和狠活儿。 她让白婶子切出来放到院子里,上面放上筷子让他们随意品尝,不用说特好吃,说明这次是真真正正的试验成功。 下边就考虑大批量的制作和价格问题了。 晚上都回来,坐在一起算成本。这几天张绣一家带着丫鬟们来往于家和新宅之间,房子已经打扫好了,家具也添置的差不多了,只有看个好日子搬过去了。 小青倒是调皮地说:“大小姐可是逃过去了,否则像那几天吃肉都吃烦了,还怎么买肉啊?!”说着搂住了小春。 大家都笑起来了,干什么都不容易,他们也算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 然后是不再吃肉,改成淡口清鲜的。 这件事办完了,大家都长出了口气。该歇歇了。 可韩玉兰是个闲不住的人。孙子也是闲不住的人,子浩这几天一边教家里的下人识字算数一边自学,不会的内容就请教奶奶,前几天还和李清安到最大的书铺看了看,买了几本书。 卤肉的成本、价格、利润已经由子浩算出,时机一到,开门营业。 第二天他们便又租了一辆马车去了庄园。 一路上,两个孩子像久困在笼中的大鸟放风一样,兴奋得不住“咦!”,“啊!”,“嚯!”,惊得两旁的小唧唧鸟都噌噌地飞走了。 北方的黄土地这时候基本上都是种的麦子,绿绿的,就像铺上了一层绿地毯,放飞心情的人们真的想在地毯上滚它一滚,滚掉一身的生活浊气。 韩玉兰指着前面,“快到了,那个矮山的南面就是,这里该是绵延几千里的伏虎山,咱们的庄园,背山面水,南边的大门附近就是一个村庄,地理位置不错。” “这个庄园很大气,房子也多,有二十多间,有主院有排房,后面是一个小山包,左边还有个不小的水池,水很清澈也很浅。鱼都能看到。” 她一边走一边给孩子们讲解。 到了门口,看门的老头还在愣怔呢,韩玉兰就下车说:“我叫韩玉兰,是这个庄园的新庄主,当时买下后家里有点事没有来,也没有交接。” “原来的李庄主走了吧,听说他们要到京城去,走得急,我也没见他,这园里的东西都收拾完了吧?” 看门的老头听到她是新庄主,点头哈腰地谄笑道:“呃,听说了,就是没见您,想着这几天您可能要来。” “那李庄主啊,他走的早,他的亲戚在处理后事,你看,那屋里的东西他都卖的卖,送的送。屋里基本没什么东西了。但是佃户们还继续种着田。” 韩玉兰说:“那我们进去看看。您领路。” “呃,好。” 老头屁颠屁颠地前面带路,走着指着说着,他叫李全,无儿无女,在这个庄园看门已经有十年了,老庄主对他也很好,但自己老了,老庄主没法带走,就留下来了,他想还在这看门,因为他没家了。 韩玉兰说他知道了。 然后李全领着他们看了院子和排房,又看了左边的水池,说:“这个水池快淤平了,过两年就成了平地了。不过要是一平就没水浇地了。” “我看里边还有鱼呢?”子浩眼尖,一下就看到了鱼。 李全扭头看看,才笑着说:“以前水池很大,都叫水塘,水也很深,鱼也大,有的跟我的胳膊那么长。唉,可惜啊,现在快淤平了,小孩子是不能在这里玩的。” 子浩还想问为什么,韩玉兰瞥了他一眼,他立马闭嘴。 可能这个水塘淹过小孩,所以她心里也有点膈应。 “你带我看看庄园的地吧?”韩玉兰说。 “好,你看,庄园的田地呈现扁三角形状,到山根起就是一个尖了,越往南地越宽,一直到村庄,北边的都成了个尖了。” 张绣问:“老伯,你累不累,要不咱们顺着地边走一圈吧?” “不累,整天在山里地里跑,咋会知累呢!走,你们只要不累,咱们转一圈去。” 他们从院子里出去,由一条小路到达三角形的腰部,然后按逆时针走,走着李全给他们介绍着:这一块是谁租种的,这一块又是谁租种的。都是麦子没什么区别,就是苗黑苗黄的差别。 又说:“挨着南边大路的是张二狗家租种的,庄稼好但租子不好收,他家孩子多,劳力多,穷又野蛮。” 连这些都跟主家说,说明李全也是个耿直的人,有啥说啥,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转到路边碰到许多熟悉的人,那些人跟李全打招呼的时候也在观察着韩玉兰他们。 有的人则直接问:“老李头,这是你的亲戚?” “这是新主家。”李全说。 “噢,那是得好好招待。”说完他们也不停就走了。 转到东边的时候,李全说:“这是个小树林,以前还以为是主家的,现在不知道是不是。” “你说这个小树林有争议?”韩玉兰问。 “嗯,村民们说那是他们村里的,连村长也不否认,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如果是咱们的,村民们就不能去砍树。”李全又说。 “理应这样,我回去再仔细看看地契。你的提醒很好。”韩玉兰很感激。 转到小山坡,也就是小丘岭时,韩玉兰说:“我记得牙行当时说,这个小山坡是咱们的,是吗?” “是的,上面可以种树,种草药,就是有的村民常去挖野菜,不好种植。”李全说。 韩玉兰爬到上面看看,光秃秃的,做成梯田是可以的。 从山坡下来,又是麦田,又往西边转,转到三角形腰上又从小路回到中间的院子。 李全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院子周围的田地没有租出去,是自家种菜用的,可是……” 韩玉兰疑惑地扭头,“可是什么?” 第150章 她要亲自处理这件事 “这里的菜地,原是供府城主家食用的,主家走了,地就被张二狗家占用了。”李全很生气地说道。 到了院里,住室、厨房、水井一应俱全,就是好多东西都没了,不是拎包入住的那种。 那还得购买许多东西。 几个人又看看缺什么,让大家记一记,又让李全说说,需要补充什么。 待单子记全拿出来,嚯,需要的东西还真不少呢!但是最缺的还是人手,那时候自己也是失算了,买了以后没在管,结果人走屋空,房子差点给背走了。 唉!当时不是认为有钱什么都不怕吗,东西都是小小不然的事情,也就随之任之了。 好,原主家也太不地道了,一点念想都不留。既然这样,那、那回城后就要大买特买了。 “谢谢你,李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是奖励你的。你可以添置一点东西。”韩玉兰一边感谢一边掏出一个银锭子递给他,李全红着眼睛搓搓手想接又不敢接。 嘴里还说着:“都是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拿着吧,回去后我再添置一些人,到时候我再给你们统一月薪。我不会亏待你的。” 韩玉兰很想平易地拍拍他的肩,以示领导似的慰问,但看年龄相当,男女有别,还是算了。 看了一遍,心中有数,这个地方现在就像一张白纸,要画最美最漂亮的蓝图,任自己驰骋发挥了,哈,老天爷真是待自己不薄,处处让她尽情发挥才能,总是让她撸起袖子白手起家。 不过这次她要发挥另一项才能,领导才能,让女儿女婿和孙子发掘潜力了。 给李全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带着儿孙们回城了。 路上,她把自己想的任务下发到女儿两口和孙子身上,并承诺采用了谁的设计方案她是有奖励的,奖金是二十两银子。 又意识到她还可以利用身边所有可用之才,不只是儿孙们,她抬起头又对跟着来的人说:“清安和小青你们也算数,只要安排设计好,我都奖励。” 接着又补充道:“可以单个人,也可找人商量合作。截止时间是明天早上吃饭时。” 然后就是一片寂静,大家此时就进入了备战阶段:有的假寐,有的看向别处,有的蹙眉思考。 车子猛一颠簸,惊醒了所有人。原来车轱辘赶在了一个石头上了,李清安不好意思地看着大家笑笑,下去把石头挪开继续赶路。 庄园离府城也不远,就在府郊,村里人还常常到城里卖菜呢。所以到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 饭毕,子浩又把那个需要购买东西的单子复抄了几份,分别给了去过的人。 韩玉兰则安排小冬烧了一大锅热水,放到她屋里洗了个美美的下午澡,加点灵泉水,更是觉得皮肤细腻又身轻如燕。 任务下发,自己不再操心,身心轻松舒爽! 躺在床上,说是休息,其实也不累,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累了,喝点灵泉水马上满血复活,那这灵泉水到底有什么功能,是治病救人的治愈性能强呢,还是能提升人体各方面的机能,自己现在明显感觉比刚来时年轻又有劲,不可能单是吃的好吃的饱吧?那对植物如何?对其它动物呢?要不也试验一下? 随即又捂脸欲笑,真是试验迷了,整天科研,快成科学家了。 吐槽归吐槽,闲着没事,就起来干。 到外边舀了一盆水,加入灵泉水,端到后院墙角处,那里是白婶子种的小青菜,她用手撩着一点一点的浇,当时是看不出来,且看明早吧。 小动物吗,家里没有养小狗小猫鸡鸭鹅的,也试验不成。对了,过几天在庄园里可以养一些,不是还有池塘吗,再挖一挖,挖大挖深,周围用栅栏拦着,降低它的危险性,废物不是利用起来了吗?! 到时候,加点灵泉水,多养点鸭鹅啊,鱼虾啊,让它们循环利用,估计这些肉类都不用到集市上买了。 对了,空间里还有莲藕,到时候看着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想想都很美! …… 而张小菊那边,女婿的计划还没实施,银子倒花了不少。 不知是真是假,女婿说在府城他找了地下“象姑馆”,已经相好人了,但突然说他们不是“象姑馆”,人也不见踪影。 又在乞丐堆里找了个落魄书生,已经装扮好了,突然被家人找到了,原来这人是离家出走的,穿好衣服被家人认出来了,钱也打了水漂。 张小菊特别生气,知道他可能是糊弄自己,但现在自己正是用人之际,也指望不上女儿,女儿明显不同意自己再和张树山复合,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女婿了,不能和他撕破脸。 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可能是真的,那就是在府城他们有了一处宅子,是府衙奖励韩玉兰的。 且地址也离这里不远,就在茂源街166号。等她好了,她要亲自去“拜访”。 而女婿这里,既希望岳父回来,那是唯一对他好的人,又不希望他回来,这样岳母就掌握在他手里,成为他的提款机。他恨岳母,当初求婚时让他失掉了作为男人的尊严,还有他父母的尊严,就为能得到有点家资的她的女儿。 “娘,我再想办法,一计不成再想一计。” 张小菊从枕边又给他摸出二张银票:“小心点,辛苦你了。” “再辛苦我也要让咱们家团圆!”他信誓旦旦。 “去吧,让丫鬟给我倒点水。” “好。”女婿麻溜地走出了里屋。 张小菊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小子当初她都没看好,自私、奸诈又势利虚荣,这事他一定没好好办,看起来还得自己好起来亲自处理。 她恨恨地想。 随着身体的好转,她开始串门子,走东家串西家,说她年轻时是多么的善良可爱,她是个独生女,家里又是多么优渥, 自己的闺蜜韩玉兰,上边有两个哥哥,经常受哥嫂的搓磨,她可怜她,时常把她领到家里玩,结果闺蜜把未婚夫给勾走了。 她痛苦后悔的自杀,被路过的一个大哥哥救了,正好大哥哥前妻难产而死,而她父母说,救命之恩,应以身相许。 虽说大哥哥后来因病去世,她也安分守己地过日子,但上天捉弄,她又一次地在山中救了她相公,可现在…… 第151章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说得东邻西舍无不同情落泪。 最后她说出,那个闺蜜现在也住在这里,就是茂源街166号。 她的目的昭然若揭,先从舆论上打倒对方,让她出不得门,做不成事。再慢慢地让他们产生矛盾,使张树山从心里厌恶韩玉兰从而想到她的好,觉得和她生活着很幸福,他就会回归到自己这边来,这比外围使劲儿好多了。 而韩玉兰这时则十分关注自家的后院,看看植物有没有什么变化。 早上起来就往后院钻,左瞅瞅右看看,加过灵水的菜苗长高了,长壮了,有点逆天了,不敢再试验了。 再看那边没浇灵泉水的菜,瘦弱黄小,一片天地,天渊之别。 明白了,也就收手了。 吃早饭的时候,张绣和子浩他们把自己的计划各说了一遍,韩玉兰点点头。 出来后李清安和小青也把他们的计划说了一遍,韩玉兰也点了点头。 然后几个人坐在一起,结合起来商讨,这真是“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 大家一完善,勾勾补补,成了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案。 接着韩玉兰就派人开始实施,而她带着小青则是去牙行买人。 给牙头儿说明了来意,呼啦一下来了许多人,韩玉兰熟练地问了几个问题,挑了7个壮劳力,5个少年,2个有功夫的守门人,1个厨师,还有两家都是4口的无家可归之人。 管事这一职务的人有点难办,韩玉兰说:“那就在外边聘吧!” 但还是不死心地对牙头说:“你给我留意点,我还需要二三个好的管事,价钱好说。” 牙头笑了笑知道是大户,直接说:“老熟人了,到时我给你留着,不过这些你也别搞价,我都按最低价给你,壮劳力一个15两,半大小子一个10两,有技能是30,两家人每家都按50共345两,再给你个绣娘,要你350两,行吧?” 韩玉兰爽利地掏出了银票:“谢谢你,再进人了你给我捎个信儿,我的地址你知道吧,茂源街166号。” “知道,知道。”牙头最爱和这些人打交道了。 办好了买卖交接手续,韩玉兰便出来了。让小青带着他们拿好他们的随身物品到布庄门口找她。 她是提前到了秦兰英的一个布庄,让他们调了一些粗布成衣。 记得秦兰英曾给她说过,她的这个布庄有点远,不是在繁华地段,东西卖不上价,所以受众是来府城的村民。 若货不够的话,可以调货、借货,他们的同行店铺是互通的。 当新买的人手拿肩扛地来到布庄门口,调来的衣服也到了门口。不用进店就能拿到衣服了。 一群人围在店铺门口,过路的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纷纷过来围观。哈哈,又给秦兰英的店铺做了一场现场广告。 分发完毕,要回家了,小青猛地想起提醒主子,“家里撑不下这么多人啊!” 是啊,韩玉兰一拍脑门子,“那咱……直接去庄园?” 小青笑起来,“可以,但您能走那么远吗?这样,我去租两辆车,您坐一辆,另一辆放他们的行李和工具。” “行啊,你想得可真周到。”韩玉兰赞同道。 “那是,您没看看我的主子是谁呢!”小青这小姑娘聪明伶俐,逐渐调皮起来。 韩玉兰爱怜地捏了捏她的脸。羞得小青逃跑了。 马上也到中午了,韩玉兰把附近的包子馒头铺给包圆了,准备到庄园再让厨师烧锅稀饭就行了。 说不定派给他们几个的活儿已经完成了,家具什么的已经到位了。 一盏茶功夫,小青就带着两辆车过来了,先把那些杂物放上边,两家中有老人小孩的也上去了,馒头包子就和韩玉兰一辆车了。 又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簇拥着两辆马车向城外去,城门口的人也不知道干什么的,个个驻足观望,互相打听。 不出所料,张绣夫妻和子浩他们都把东西买回来了,而且在李全的归置下,也摆放得很有条理。 厨房前面的房檐下还盘了一个大土灶,方便了大人口的做饭,厨师一看立马就走上工作岗位。 下边就是子浩安排了,谁住哪里谁主要干啥,谁的职责和风险以及要求都说得明明白白,并一再强调记住了没。 那两家、厨师及绣娘当然是住院中,那两个有功夫的一个叫李二,一个叫秦五住在最靠北的房间,门口也是他们的房间。 他们是保护这个庄园的,庄园就是他们的地盘,但最主要的是门口和后边。 后来才听说他们是京城一个世子的暗卫,世子在宅斗中失败了,他们也被卖了。他们没有名字,世子常叫他们暗二暗五,被卖时才冠上了自己原有的姓氏。 当下正是初冬时节,北方已经很冷了。 庄园里也没有什么事,只能让你们上山砍柴,往地下挖地窖。这是参考了李清安的方案,庄园有个大地窖待打出粮食来囤放也是很方便的。 方案上还有,小水池趁农闲再找点村里人挖深挖大,过了年就可以放鸭鹅苗了,当然鱼更是少不了的。还有周围浅的地方也可种莲藕了。 砍柴是女儿两口子提出来的,说多囤柴,广积粮,旱涝不怕。 还有现在天冷,农事不多,利于年轻少壮的人练武和学文化,这是子浩提出来的。 现在都用上了,多好! 下午他们还在忙着,韩玉兰就打算回去了,她心里还牵挂着管事这个人呢。 对了,庄园的院子最好的三间房是留给主子住的,家具和装饰是最好的,除了家人住别人是不能染指的,这才有它的权威性!这是小青想到的。她还建议修个好看的高大的门楼,气派! 再说张绣,本来宅子已经收拾好,但她说:“先不慌,等到娘这里安排妥当我们再搬走,反正现在卤肉还没开始呢!” “嗯,千头万绪的,那也好,一切走上正轨,也不去操心了,咱们就可一门心思地做生意。” 就这样,韩玉兰这一说,他们也不急于搬走了,在母亲这个老母鸡的羽翼下讨生活,不用担心,多美好啊!那是求之不得的。 只是院子周围张二狗占用的地谁处理呢? 第152章 找寻管事 韩玉兰回到家里,梳洗一下,换了衣服,就马不停蹄去知府家找秦兰英。 不巧,门房说夫人去巡查店铺去了,她只该到杂货铺那里去看看了。 到了那里,秦兰英果然在。 看到韩玉兰过来,心里万分高兴,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了,“大姐,真是心有灵犀啊,我正想让你看看咱这里的情况呢。” 韩玉兰也喜上眉梢,“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大姐先说。”她娇嗔地挽住了大姐的胳膊。 “好吧,我先说。我是来找你帮忙哩。”她面带微笑地看着秦兰英,又用一只手拍着她的胳膊。 “大姐还跟我客气啊?” “我今天到府郊的庄园看了看,原庄主走了什么都带走了,说一根棍都没有吧有点夸张,只给我留了个无依无靠的看大门老头,其它的都连拿带送的,光秃秃一片。” “上午我买了人和东西带去了,但牙行没有管事人选。你说我经常不在那儿,没有个贴心的管事会行?” 秦兰英点点头说:“嗯,是不行,那你……” “我是想问你手里有没有这样的人选。” 秦兰英蹙眉抿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舒展眉头笑着说:“还别说,真有,但他不会卖身,还有点老。” “老也行,可以带新吗?” “那行,我问问看,他有再干的想法没,他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管家,他儿子大了顶他的班,他就闲下来了。那工钱你打算给多少?” “他提吧,我急需!对了,你庄园里的管事工钱多少?” “我记不清了,大概是月薪十两?” “行,那也十两吧。我再找个副手跟着他学。” 秦兰英应允道:“好,我派人去问问他,不行的话我再给你找。” “太谢谢你,解了我燃眉之急。” “嗐,还没办成呢!下边该我说了吧?”秦兰英说。 韩玉兰哈哈大笑起来,爱怜的点了一下她的头:“咱俩这像干什么的,交易?” “成交!”秦兰英握住了她的手,“走咱们看看店里的情况。” 店铺里的东西分类摆放,横竖斜都是直线,看着非常洁净整齐,这有什么情况? “是这样,客人一买东西都乱了,计账的时候也是东西五花八门,钱好算,最后不好对账。” 韩玉兰突然想到这里没有电脑,不会鼠标一拉,这个商品卖的时间,价格,多少一下就出来了,需要人一点一点地对账,但这不就是古人的买卖方式吗? 对了,他们还是使用的繁体一二三,能不能把阿拉伯数字给他们说一下? 最后马甲还是抵不过友情,宽慰地拍拍她的手说:“你找几个会算账的伙计,到我家找子浩,让他教教,说不定就简便多了。” “行,你帮了我一大忙啊,每天他们算账,我看账,他们算得手疼,我看得头疼。” “其实寒智也会啊!简单的很。” 秦兰英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智儿也会?” “是的,我们用的都是简便的方式,比如算术上,记忆上,所以读书认字都比较快,这些你在村里时应该知道啊?要不怎么能吸引寒智放弃府城好的读书条件要去村里读书呢?” “啊?我明白了,当时只是想可能是有所不同,但不知道不同在哪里。”秦兰英又拍了拍自己的头。 “走,咱们再转着看看哪里有不妥。”她又邀请韩玉兰巡视她的铺子。 到了牙膏店,韩玉兰随手摸了摸架子,看看上面有没有尘土,“嗯,挺干净,这种店得要求一天擦两遍。” 她看了看摆放的方式方法,符合现代的规格,点点头说:“还可以,这种店要保持一种清新的气味,客人一来就喜欢的那种,才能激发他们的购买欲。” 出来后很放心地说:“嗯,要做好服务的想法越来越好,是不是这样生意也好多了?” “还不是姐姐的建议好。” 两个人便开始了商业互吹,吹着吹着彼此都哈哈大笑起来。 互相闲聊了会儿,韩玉兰便离开了这里。刚到家,吕叔就过来说:“夫人,刚牙行 的人来说,有人了。” “哈,这么快,上午还没有的,下午怎么……,是不是瘸子里头挑将军,在众多人中挑出来的?”她这一说,吕冒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嘿嘿笑着说:“来人只说有人了。” “好,我去看看。小青,还租个车吧,这一天天的,有点累。” 等小青带着马车过来,她们又去牙行。 一到门口,牙头儿就满面笑容地出来迎接:“哎呀,韩夫人,上午你刚走,就送来人了,有一大批,这里边还真有在庄园干过管事的。” “那太好了。我去看看吧。”韩玉兰也是急不可待了。 牙头儿一边带路一边说:“这一批人是从大户中来的,有经验,您要不要再挑点?” 韩玉兰突然有一种爆发户买买买的感觉。嗯,这感觉也不错。 正如牙头儿说的,这批人比之前确实有素质多了,一看状态就不一样。 韩玉兰不只要了管事,又挑了三个中年婆子、三个年轻男子、一个小丫鬟、一个小厮和两个练家子,又花了二百二十两。 带人回到家,准备给张绣一个婆子、一个干活的男子和一个小丫鬟;另一个小厮给子浩当帮手。 她特意叫小青、小春到屋里,交代了一些事情就不管了。 小青出来后给那些人安排了住宿。只是有点发愁,夫人总是买人,但家里地方小住不下怎么办,最后只得把练家子暂住在门房,那三个人先提前去大小姐那里住。 没吃的啊?三个人好说,走时拿点吃的,带点米面油就可以了。 厨师白婶子也有点发愁,又添了这么些人,每天做饭都来不及,怎么夫人没再买一个厨师?好在又来了几个婆子,还有小秋小冬帮忙。 吃过晚饭,韩玉兰把那个管事叫到厅堂,管事直接介绍:“夫人,我叫陈卫宝,42岁,我的家小在六年前那次动乱中冲散失踪了,我当时有病缠身,走投无路,自卖自身,后跟着老管家学着管事,谁知主家又遭难被卖。” 简洁明了,叙事清楚,看起来是当管事的料,韩玉兰如是想。 “嗯,我叫你小……咳……老陈吧,你也没跟我小几岁。府郊我有个庄园,才购置的,百废待兴,需要你帮助我打理那里的一切事务,我相信你。”也给他来个简明扼要的。 “我怕……” 韩玉兰手一挡:“学。相信你!” 然后就站起来:“明天会有人送你,很近的。” 聪明人不需要多说。 第153章 兰夫人卤肉店 留在庄园的绣儿他们,停了两天才回来。 主要是陈管事去了之后,要熟悉各方面业务,还有25人的管理问题。 当时子浩一见奶奶又买了这么多人,心里不禁又佩服了一把奶奶,“奶奶真是大手笔!以后我也得好好学习管理。” 然后把正做的事和要做的方案悉数交接给了管事,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待庄园杂务就绪,他们便打道回府。 听完他们这几天的业绩,韩玉兰随手拿出了几个十两的银锭子,欣喜地说道:“这一次你们的方案都采用了,我就把奖励的钱作了分配,每份十两,绣儿你们是两人一份方案,吃点亏,也是十两。” 绣儿红着脸说:“没事,没事,我们俩是一起的。” 然后是子浩、李清安、小青他们各一个银锭子。 “这不成了四十两奖励了吗?”子浩看着他奶奶问。 “是,每人是五两,那五两是我又特别奖励你们的勇跃参与奖!”大家呵呵嘿嘿地笑着接过。不管是什么奖,只要有银子就行。 然后就告知大家,庄园的事情已经走入正轨,那么我们就要开始做卤肉生意了。 “等卤肉生意也走向正轨,你们就可以另立门户了。”她转向绣儿两口子说。 “呃。”两人笑着点点头。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定要做好准备工作。 她又充分发动群众的力量,出谋划策,制作这里和张绣家两处门面铺子的修改方案,还如上次,一经采用,奖励翻倍。 家庭成员,人人参与。 甚至知府夫人带着丫鬟来了,听闻有趣也想参与,韩玉兰笑笑慨然应允。 一时间,大家时而紧蹙眉头,时而舒眉欢笑,时而拿尺比墙,时而铺内踱步。一个个兴奋无比。 两天后,方案递了厚厚一摞子,二兰作为评委选定优胜者。 店铺的骨架是固定的,其它的开窗,货架摆放,墙壁装饰等因个人的审美观不同而设计也有所不同,这些妥妥成了现代的房屋装修设计图。 她们优中选优,定下了几幅,秦兰英说:“你不用的我拿走了,我也要在杂货铺边上扩出一地方卖卤肉。” 她还没尝到正宗的卤味呢,就开始也想代卖的。 韩玉兰又想到这不是前世的连锁店吗? “干脆,我也投资吧,像牙膏店一样,我只要一成。”秦兰英想想好像又占便宜了,又道: “我一成也不要,你批发给我,我从你这里拿货。” “说到哪儿了,你叫我一声大姐,我就不能让你吃亏,你那里二八分,你八我二,我啥也不管,只出卤肉的方子;这里咱二八分,我八你二,你啥也不用管只用名声入干股,外面有什么事交什么税的你管。” “那会行?你太吃亏了。”秦兰英想想不行,这是大姐的生意。 “不吃亏,我知道你不缺钱,但这是正理,我还建议你,以寒智的名义,也就是你做事,东家是寒智,有备无患啊!”她点了点秦兰英的鼻子。 “好,你想的真周全。” 第二天秦兰英派人找了施工的人,三处三管齐下,五天时间连锅灶的都垒好了。 又买了统一的用具,统一服装,张绣夫妇也不找好日子了,当天就搬过去了,他们说那三个下人过去的当天就是好日子。 韩玉兰也不多说,摆摆手让他们走了。 接着便是韩玉兰培训三处三个人的卤肉学习,待装修晾干,开始试卖。 两天后,是个好日子,三处同时开业。 鞭炮声声响彻天空,锣鼓喧天热闹非凡,龙腾狮舞迎接客人。 像饸饹店开业时请人说起了快板书,那声调高昂激越,那唱词合辙押韵,周围的人稀奇地边看边说。 “这家店铺大气!” “什么铺子啊?叫什么兰夫人卤肉店!” “肯定是女的开的店,咱过去买点尝尝,你没听那人说的是今天大酬宾,便宜!” “这个女的是卖肉的,店里卖猪肉,床上卖人肉吧。” 出现了不和谐的音调,马上有人扭头去看,一个老太婆注意到大家都回头看她,滋溜一下跑了,跑到一个用围巾围着脸的人跟前说:“我说了,给钱。” 那个围着脸的人掏出几文钱扔到地上就走,“唉,唉,你还没……”老太婆没说完那人已经不见了。 一会儿,又有人开始骂:“贵,是吧,这都不是让咱老百姓吃的,是送给当官的,真是当官的孝子贤孙,这些人死了都不能入老坟,丢祖宗的人!” 这次练家子注意到了,飞快地移到他身边,一下跺向他的腿窝。 啪嚓,又跪又倒,这人嘴里还不停地骂:“这是谁家的王八羔子,敢踢爷爷。” 砰,屁股上又一脚,这次全身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然后是胳膊给背起来了。 “伙计,伙计,咋回来,先放开我再说。”他怕了,说起了好话。 “你刚才说的啥?敢再说一遍?” “呃,唉,是那个女的让我说的,说给我十文钱的。”他手一指,吔,人呢?“刚才还在这儿呢!她用围巾围住了脸。真的,不信,你问他们。” 大家都摇了摇头,他气得又骂了起来:“妈的,让老子再见到,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说的再多也无用了,他被治安的人扭送到了他该去的地方,练家子也没看到那个围围巾的人。 相应的那两个地方倒是挺顺利的,只是客人说有点贵。 价格是他们早就合算好的,因为当时的香料作为药材是很少的,也很贵的,虽然猪下水什么的很便宜。 当时韩玉兰也是有意加高的,目的是给大酒楼大饭店批发,零卖太忙碌。 不过,府城还是有钱人多啊,当天准备的二百斤卤肉愣是卖完,当然今天是开业大酬宾。 第二天还是二百斤,上午就卖完了。这可能是头天吃着好吃,接着又来买。 子浩带着小厮先到他小姑家的“兰夫人卤肉店”问,回来说当天虽说开业仪式很隆重,那也是到晚上卖完,而今天的上午就卖完了。 他们又去杂货铺那个店里问,他们说:“我们准备的多,开业当天四百斤卖完了,今天五百斤,你看已经到底了。” 回来给奶奶描述着,“那么大的盆子都卖完了,地方还没我们这里大。” 韩玉兰眯着眼说:“那是为什么呢?你想想。” 子浩抿着嘴,眯起了眼。 第154章 塾馆辩题 “噢,我知道了。人家的地理位置好,去杂货铺的人多,还加上那个奶奶的名声大!” “真聪明。”韩玉兰不吝夸赞。 子浩除了读书不如子淇他们,其它方面还是很有能力的,是个多面手,培养培养干什么都能独挡一面的。 三个卤肉店还没稳定下来,就看酒楼瞄准哪里了。 第三天可能还有一波红火潮,第四天估计就要下降了。 果然,第四天第五天不说直线下降吧,也差不多,虽说准备的少,但还是有剩的,好在现在天冷放个二三天也没事。 接着就正常了,也让后面制作的丫鬟婆子稍微松快了点。 停了两天,张绣兴高采烈地来了,兴奋地说着这几天真痛快,赚的钱快顶上家里杂货铺一年的收入了,就是累。他们家连小孩都用上了,儿子也跑来跑去地给客人拿东西。 “人手少的话再买几个人,不过以后正常了也就不需要那么多人,人多了事也多。” “娘,真有人来订卤肉,不过好像不是酒楼,是一个小客栈,你说能不能给他们供货?” “供,咋不供!但价钱按咱们说的可以少一文二文,多了就不行,这不是薄利多销,而是多销多赔。” “我知道了,娘。” “你走时,记得提醒我把那三人的身契给你,攥在自己手里,人用起来相信。” “好。”说着站起来往前面铺子里去。 她要看看这里的经营,取长补短。 虽然娘让子浩写了一些说话术,但是有的话还是说不出口,把自己的产品夸得天上有世上无,她干了一辈子买卖了说起来大话脸也有点红,真成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娘还说那是实事求是! 到了铺子,那明光锃亮的的桌椅台面、摆放整齐的各种物件瞬间让她的眼睛亮了起来,这种档次,就是高,把人们不想要的猪下水都抬高了档次,这哪里是卖吃食 ,简直是卖珠宝。 记得她跟人订猪下水时,连肉摊老板都鄙夷地说,“随便!”说不定在心里怎么瞧不起自己呢!他要是看到这里,猪下水登上了大雅之堂,而他卖的那么便宜还不哭死。哈哈哈。 好在,娘事先跟姨和她说过,“定原料时,先订合约,毁约百倍补偿!”,说不定那些肉摊老板真的会毁约呢! 还有那一盆盆卤肉,色泽红亮诱人,香气扑鼻,还未品尝,就已经让人馋涎欲滴,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快朵颐。 后台站着着装统一,面带微笑的青年男女,更是爽心悦目,就是不买,看着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哎呀,不想了,学以致用,回家也把自己的店提升提升。 回到后院,韩玉兰看着她兴奋的样子,知道她现在有点飘,就顺势泼点凉水吧。 “是不是现在看着特别好,钱特好挣?” 张绣瞬时惊的睁大了双眼,娘肯定看出了她洋洋得意的样子要批评了。 果然,娘说:“你看着挣钱,那别人呢?那别人是咋想呢?” 张绣不假思索地答:“肯定羡慕嫉妒。接着是比葫芦画瓢也干!” “还不光这些,你会下棋吗?”韩玉兰就知道张绣见识不长,看的不远,想不到有人还会起恶毒的心思! “下棋?”张绣摸摸后脖颈,这与下棋有什么关系?娘又想说什么呢!啊,想起来,她眉头一挑,突然有所悟。 “嗯,还不笨!你得时刻小心注意,转换角色想事情,防患于未然。” “我知道了,娘,回去后我也像子浩一样一条一条地写下来,并让李宝民想对策。哈哈”娘想得可真远,怪不得她生活顺畅,遇到事情她都能逢凶化吉。这是未雨绸缪啊! 她这样想着就打算早点回去。 韩玉兰把手里的身契递给她,“给,这是那三个人的身契,放好了。” “谢谢你,过几天我把买他们的钱给你吧?”她毕竟是嫁出去多少年的姑娘了。 “去,送你的!”她甩了她一下。 张绣似又回到了小时候娘那装狠又轻打的情景。那时候爹和娘老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不过最多的还是爹护着他。 她走近趴到娘的耳边小声地说:“娘,你不想爹吗?我想了。”然后幸福地笑着颠颠儿地跑了。 张树山不用想,他本来就是个有能力的人,现在又一门心思放在读书教学上,管理着家里的一摊子事。 三个孩子有了爹这个主心骨,轻松不少,也把重心放在学业上,娘不是说,过完年他们都要参加考试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考不上那可要丢人呢。 所以,都很配合地随着爹和侯夫子、周夫子、吴夫子研讨,有时还和书院来的两位夫子争论的面红耳赤,但道不争不通,理不争不明, 今日侯夫子又出了一题,“当今之世,商渐兴,然农为本之传统未变。 若汝为一方父母官,应如何平衡农商之发展,以保地方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小黑板一挂,老少学子纷纷发言论辩,有重农轻商的,有全农无商的,有商重强国的,有并驾齐驱的。且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理由充分,论据充足。 张锋说:“重农,毕竟国以农为本,百姓只有填饱肚子,国方可安定。” 书院过来的杨夫子说,“重商,商以利为先,只有兴商,方可百废待兴,方可万物流通。如水流可知一二,‘流水不腐,户枢不囊’说的就是这个 道理。唯有如此地方方可富足,百姓方可安居乐业。你看镇上那些大户,哪个不是以商为主” 而且他还具有号召力、鼓动性地说,“那个捉婿的丫头们个个吃的膘肥体壮的,不都是经商的员外家吗?” 说完已经坐下了,又急忙站起来补充道:“那些村里的大户地是多,但产量如何,还不是指望着外边的生意?” 张铃也起身说道:“常言道,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农是民富国强之根本。若吾为一方父母官,当以农为重,农乃一国之本,粮为万民所需。粮贱农贫则国本动摇。 所以吾应鼓励农耕,增垦田地,兴修水利,保农时,使粮食丰产。 对于商业适度管控,防其过度发展扰农之业。 再设市易之规,严督商人之行,勿使奸商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如此农兴商稳,地方可安。” 侯夫子欣慰地笑了笑,但又摇了摇头,并未说话,而是把目光看向咬笔沉思的张淇。 第155章 你爹呢?让你爹出来! 张淇明白了。 侯夫子是想听听他的见解,他刚才一直在想奶奶曾说过的两条腿走路的故事, 稍作沉思,便说道:“回夫子,学生以为,身为地方父母官,农商当并重,皆不可偏废。就如人之两腿于躯干,失之偏颇,则为瘸为拐。 农以食为天,商以利为先,农为基,商为翼。 农为根本,关乎百姓温饱,不可轻忽,重农则需推广新耕法,像祖母一样引进良种,提升农产之量与质。 兴商亦为要务,修道路以利货通,减商税以促业兴,设商会以规商行,保公平交易,农商相济,方能财货丰足。 鼓励农商合作,农产品经商路广销四方,商人富则纳税增,用于农之建设。 再者,办农商学堂育专业之才。 如此,农兴商旺,地方繁荣,百姓富足,安居乐业可成。” 侯夫子听后频频点头,面露赞赏之色,众夫子也是暗自佩服。 侯夫子回头对张树山说:“你这孙子不简单,年纪不大,见解颇深,实属不凡,未来不可估量啊。” 张树山与有荣焉,很想谦虚几句,可这是事实,不能误了孩子的进取心,遂也点头称赞,“比我想的还周全、深刻。” 开心地给孙子伸出了两个大拇指。 张淇却一脸谦逊、恭敬,“多谢夫子和祖父的夸赞。” “孺子可教也。”众夫子看向张淇的目光都含着笑意,这孩子天赋异禀,不是我们常人所及啊 侯夫子微笑着看了一遍教室,满意地点点头,学术风气一派大好。 他正想就今天的话题作以总结并布置几个作业,忽听外边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 “树山,我把你外甥带来了,你回来了咋不去你姐家了,哎呀,真是有点忘恩负义!” 张树山皱起了眉头,这是谁呀,这么放肆! 大虎也听到了,真想踢她一脚,这么没教养,在门外就这么大声地叫嚷起来。 “你是谁呀?走,这里是私塾,上课呢,不能大声喧哗!” “我来找我孩子的舅舅。” “谁?” “张树山就是他舅舅,现在风光了也不上俺家去了。哼!” “外甥都在这儿呢,你,没听说,走。”韩大虎说着就走到了跟前。 那个老妇人吓得躺到地上撒泼打滚又装晕。 张树山想出去,张锋扬扬手示意他出去就行,大家继续讨论。 走到门口,看到地上躺着个老妇人,旁边站着个年轻人,周围围了一圈的村民。 唉,这无赖的妇人! 张锋也是头痛。 自从爹回来,那些乡里乡亲,老亲旧眷,老同窗老朋友就上赶着来了,说是来看看爹,但每次不是想打秋风,就是想送学子送做工的,整天搞得家人烦不胜烦。 娘在家就好了,她一定能搞定,他现在是对娘迷之相信。 他有点想娘了。 今天这两人,据说是他大姑父的嫂子和侄子,曾来过一次,想让她儿子来做工,被拒绝后不死心又来了。 大姑嫁到紫云山东边的沟沟弯里,当时奶奶说山里边的人老实,大姑到了那里不会受气。 大姑确实没受公婆的气,但却受哥嫂的气。大嫂当家,说一不二。叫吃饭就吃两口,不叫吃饭就饿着。 爹说有一次去看大姑,当家的不发话大姑也不敢说吃饭。那时家里穷,也没给过大姑什么嫁妆,嫁出去的姑娘也就没在管了。 “醒”过来的老妇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诉说着,“那时,树山还是小孩儿,他家没啥吃,老是到我家去,他姐不敢给他拿吃的,都是我给他拿馍端饭的,他现在家里富裕了,也不说帮帮我家,真是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 边上的人指指点点,“求人还没个求人样,话可不能这样说,真是山沟沟里人,不会说话!” 另一人也附和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要都像你一样,我们都可以打工了。” “为啥?你们咋想的那么美呢!”老妇人坐起来撅着嘴斜着眼地问。 “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大家都笑起来。 张锋过来后看着老妇人,心中生气,但更多的是无奈。 他知道这位老妇人是在打感情牌,企图用过去的小恩小惠来换取现在的利益。 可是她有什么恩情啊, 听说后来大姑的公婆瘫了,她又嚷着要分家,把公婆分给大姑。 人分过来了,地他们却种着,大姑不同意去理论,大姑父却拦住了,算了,吃亏人常在,受点累,吃点亏,不受气就算不错了。 大姑父和他父母一样善良了辈子,最后好人有好报啊,表哥踏实肯干,孙子读书好。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对老妇人说:“我这里确实不缺人,而且我也不能因为您对我爹小时候好就给您儿子安排活啊。这对大家,对村民也不公平。” 老妇人一听,脸色瞬间变了,她瞪大眼睛,声音提高了八度,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对你爹那么好,你们现在竟然这样对我?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 张锋并没有被她的气势吓倒,他依然冷静地解释道:“老太太,我很感激您对我爹小时候的照顾,但这和做工是两码事。我这里有招工的规矩,如果下次扩招,我自然会考虑。但您这样直接要求我给他安排活儿,我真的做不到。” 老妇人见张锋油盐不进,更加恼怒了。她双手叉腰,恶狠狠地说:“好啊,你爹里?让你爹出来!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算是看透你们了!”说完,她转身就要往院里进,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老二是你外甥,这个也是你外甥,老二来了,俺家老大在家就不说了,那老三也该来了吧?他在家也没事,让他在你这里干活,要不管着这些人,咱都是正经亲戚,自己人,用着放心!” 他故意提起当初祖辈对孙辈的排序,那是亲的吗? “我……你……”张锋也是无语了,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站住,工厂重地,闲杂人员勿入。”大虎虎视眈眈。 “这么大地方,我站这儿咋了?真是不知道报恩,不是我你爹早就饿死了,哪还有你们在这儿叫嚷!” “你爹呢,让你爹出来!” 第156章 对着干的两夫人卤肉店 “老太太,这里有规矩、有制度,况且这是我娘一手打理的,我爹并不插手这些事务。”张锋耐着性子再次解释。 老妇人不依不饶,“什么是你娘的,她一个婆娘能撑起什么门面?你就说让不让老三来吧!”见张锋沉默不语,对她的恳求置若罔闻,老妇人的语气中渐渐带上了几分急切。 “人呐,可不能没了良心。想当年,我对你爹那可是掏心掏肺的好,如今就想让老三来这儿找个活儿干,你们都不肯!”言罢,她的情绪愈发激动,竟开始抹起了眼泪,大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势。 这乡野村妇的惯用伎俩,此刻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望着这一幕,张锋心中满是不屑,脸上写满了鄙夷,只想尽快抽身离去。 一看他要走,妇人索性坐在了地上,哭着拍着地,嘴里还喊叫着:“你们都看看啊,世上还有这么没良心的人啊,怪不得老天十几年不让他见爹娘,就是死了也不让他见。” “他穷的时候我对他多好,现在让孩子来干活都不开口啊,我来个天啊!老天啊,管管这没良心的贱种吧!” 大门外的人都气得咬牙切齿:“那是一回事吗?人家招人也是有规矩的,他二弟家也就来一人。” “谁给谁一块馍,一碗饭,太正常了,不给也不至于饿死。携恩图报!” “谁想失忆失踪啊?谁不想孝顺爹娘、守着爹娘啊?扎人心呢!” “我想起来了,这老太婆娘家是……” 老妇人立马站起来对着门大骂:“你们懂个屁,当初他姐……” “我姐怎么了,我姐被你欺负得还不够狠吗?公婆瘫了都堆给我姐,要分家,还不把公婆的地分给我姐,我去讲理,你们还打我。”这时老二张水江走了过来,指着她说。 “滚,不是那个时候了。” “我、我……你哥他欠我的。”老妇人强词夺理。 张水江拿起门边的扫帚,高高举着说:“谁也不欠你,你欠我姐的,你全家都欠我姐的。滚!” 她看着要挨揍,爬起来拍拍屁股想跑。“带上你那不成器的儿子,再敢来,我带着孩子们把你全家崩喽!” 老妇人怯生生地瞅着张水江的凶狠样,拉着他的孩子就跑了。 张水江进到屋里看到刚过来的哥,就说:“这种人就不跟他多说话,进来就打出去。” 其实张树山怕张锋处理不了,刚过来就听到那老妇人临走时说的话,便低下头,沉思愧疚地只想哽咽。 张水江看出他又在想些什么,就轻声细语道:“走了,没事了。”言罢便出了屋。 张锋见二叔出来了,屋里只剩爹一个人,爹心里不舒服,进屋劝说爹,可出口就是:“娘怎么还不回来,我都想她了!” “那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张树山终于说出了话。 “肯定处理完了,绣儿两口子和子浩都去了,有帮手。” “嗯,估计快回来了。” 而此时府城的韩玉兰却遇到了一个不大却特别恶心的麻烦。 对面也开了个卤肉店,名字叫“菊夫人卤肉店”,这明显是唱对台戏的。 韩玉兰一听就知道是张小菊开的。 开战吧,那张小菊就是一个滚刀肉,不要脸,破罐子破摔,这在她年轻时就领教过了。和这样的人对战不值当,掉架子。 不理她吧,她又像个癞蛤蟆,趴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让人心里烦不胜烦。 你去告官吧,也没到那律法层面,不打不骂的。况且还经过官府的判案,大家也明了事情的始末缘由。 子浩他们很生气,商议如何办,“套麻袋打一顿”、“吵一架摆摆理,让她生意做不成”、“找她的小孩算账”、“偷偷找人装着吃坏肚子去闹”、“告官”说到最后自己也笑了,这是不能实现的,白说。 不过最后找到他奶奶时只说了前面几种,他认为像吵架这种事得由他奶奶上,老太婆了,这个年龄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只管和她吵,看最后谁丢人。 “最后呢?” 子浩听到奶奶这样问就愣住了,“最后怎么了!” “最后达到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不是出出这口恶气吗?”子浩还是一愣一愣的。 韩玉兰安慰地说:“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她,还不值得。” “那怎么办?”子浩似懂非懂地问。 “凉拌!” 子浩摸摸耳后,凉拌?加点凉拌菜吗?那也可以。 韩玉兰笑了,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这张小菊也真是的,成了打不死的小强,不能再让她这样嚣张了。自己得想个办法 惩治她一下, 刚才子浩说什么来着?“套麻袋打一顿”。可行,不过有点出力还讨不了好处,只一点是出气。 何不用用空间,扫荡一下?扫家?还是卤肉店?店里没什么东西,还会惹臊看着她骂人。那家吧,就她那饭店,那宅子。 主意已定,就随遇而安了。 接着的几天便是看到子浩和伙计们整天撅着嘴、瞪着眼老往对面瞥,好多客人一听对面便宜不少,都纷纷转而去买。还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一些难听话。 虽说不是太好吃吧,对于老百姓来说,那也是肉啊!何况张小菊也是干的餐饮业,做饭的厨子们也是懂的。尝过“兰夫人卤肉店”里的卤肉后,也连蒙带猜地用对了几样调料。所以生意还不错。 而张小菊每次过来看到明显的客人差异,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哼,终于败在我手下了吧!我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明天再多准备点,价格上再便宜一文。 韩玉兰冷眼看着这一切,心想笑吧,笑到最后就是哭,真是幼稚!也只是在卤肉的时候加了点灵泉水,那香气便飘满大街,有钱的人还是选择了这店。 值得欣慰的是真有酒楼来商议合作,韩玉兰又忙于筹划合作协议,用少一文的价格批给“梨园大酒楼”,每天一百斤,可以增减,只能是猪下水卤肉。 已经到了十冬腊月天了,天是又冷风又大,晚上明月高照。 一连几晚都是这样,韩玉兰只能等待、只能准备好装备,心里还噗通噗通地乱跳,两世都没干过这事,一直是个守法遵纪的好公民,如果那次收土匪财物不算的话。 终于等到了月黑风高的晚上,接近丑时,韩玉兰在空间里穿好黑色夜行服,前往张小菊的饭店。 第157章 老天爷收走了 细管、迷药这些,她在去土匪窝时就准备的不少,现在正好可以用上。 走到“悦来面馆”的朱漆大门前,心中不禁咯噔一下,糟糕!开锁这门手艺,自己还是门外汉呢。 思忖间,一个念头闪过:何不把大门也收走,嗯,先把门房给吹晕了再说,免得有声音警醒了他。 张小菊干饭店多年,人来人往的,安保工作肯定到位,不过这时候还没有警铃和监控。 待门房睡熟,她把手放在门上,“收。”门没了,居然没有声音。 然后各个房间不管有人没人,都在门缝窗缝“吹”一通。 吹完一圈,她拍拍胸口,紧张,特别紧张! 两辈子都没干过这事呢!要不是张小菊欺人太甚,她也不会想到这个办法。 接着便开始收物。桌椅板凳,摆件茶碗,针头线脑,凡是能收的全收,至于钱啊,屋里的暗洞啊,还有正睡的被褥啊她没管,因为她的视力没有达到透视的能力。目的也不在于钱物。 反正人是都晕了,她犹如进入了无人之境,也不管是谁的屋子,见东西就收。特别是饭店铺子里的东西更是搜罗一空。 最后看到院子里还有几盆花,估计是当时张树山种的,心里还有点吃醋,闭眼也一并收进空间。 想想张小菊的嘴脸,如果水井也能收走的话,她肯定不会给她留下的。 回头看看,一个个没门的房屋,像张着大嘴的妖魔鬼怪向她吞来,她赶紧缩了下头离开了。 回到家,立马进空间喝了点灵泉水定定神,待气定神闲,瞥了一眼收上来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一大片。拍了一下头,忘了收的时候说声摆放位置! 算了,改天干吧,明天还有活要干,早点睡吧, 自我建设了一番,就躺下了。 第二天是被外面的议论声给惊醒的。只听婆子和丫鬟她们收拾着猪下水,嘴里不停地说:“这次让他们耀武扬威吧,整天头昂得跟二五八万样,这种人就是欠收拾!”婆子的声音。 “就是,是老天看不上,收拾她呢!” 韩玉兰还以为谁死了呢,赶紧穿好衣服走出来,惊异地问:“谁死了?” 小秋马上笑着说:“没人死,夫人您都不知道,昨晚对面卤肉店家里被盗了,那是一根木棍都没留。” “早上我们买肉去,看到她家门口围了很多人,呵,连门都没有了。大家都说也没脚印和车印,这是老天爷收走了,哈哈哈。” 老婆子也说:“昨天恰好没月亮,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风又大的能刮走房子。” 另一个婆子翻着手里的猪大肠,手冻得通红,嘴还不忘八卦,“兴许是山里跑出去的土匪又下山了,要不,谁要那桌椅板凳的干啥?还那么多?” 而韩玉兰只注意到了她的手:“小秋,下次再收拾的时候先烧一大锅热水。这也太冷了,又是早晨,冻得慌。” 小秋:“唉!” 婆子:“太谢夫人了!”她用感激的眼神看着韩玉兰。 “要我说,心存不善的人就会遭报应,你看对面那个什么菊夫人家。”说完婆子又后悔得想打嘴,好像在教育主子要心善一样,她是啥身份呀。 韩玉兰笑笑走了,这次可够张小菊喝一壶了,让你嚣张!让你恋爱脑! 她走到铺子里看看,在他们忙碌的身影缝里瞥到对面大锁立门,门头上的“菊夫人卤肉店”牌子也七扭八歪的,摇摇欲坠。 有个腿快的专一负责进货的小二跑过来,秘密地对大家说:“又听说是山上残余的土匪下来报仇哩,说她当家的是土匪的三当家,给朝廷告完密跑了。” 意识到大家都看着他,抬头一瞧,顿时吓得低下了头:“对不起,夫人,我错了。” “没事,听来只管说。也对咱店有好处嘛!” “嘿嘿,嘿嘿”他傻笑起来,憋不住又说了一句:“好多人呢!知府的人也在那儿,听说主人又气晕了,大夫在里边诊治呢!” 又偷偷地挤眼说:“我看准缝隙就钻过去了,嘿呀!每个房间都没门,像野兽的血盆大口,真吓人!”他自己也哆嗦着,形象的很。 大家都笑起来。 小二们笑着笑着也心有余悸,十分恐惧,要是土匪的话怎么弄走的,要是出现在自己这里那可如何是好啊! 再说张小菊家,进货的小二一惯起早,醒来后就要梳洗,开屋门的时候发现谁比他起得还早,睡眼惺忪地咕哝着:“谁呀,起来也不关门,冻死我了。” 见没人应声,往后一看,还是大门敞开,就去摸着关门,摸了几次摸不着,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瞬间惊醒,冻僵的身体也惊出了冷汗。 赶紧看其它屋,一看不打紧,顿时吓蹲在地上了,撒了一裤裆的黄汤。 然后“嗷”的一嗓子凄厉的叫声瞬间就飙出来了,可把大家都惊吓醒了。 个个翻身下床,摸鞋出来,可、可……,“鞋,我的鞋呢?”也都纷纷的,大声的嚷起来。 张小菊也吓醒了,揉揉眼睛还想训斥他们一声,但睁眼一看屋里屋外也是空空如也,东西去哪儿了?她马上想到的是障眼法,是有人在搞鬼。 下了床走到外面,门也没有了,摸摸什么也没有,只有参差不齐的砖头。再往外面走,除了人什么也没看到,连院里那几盆花草也没有了。 她顿时吓得腿一软,晕倒在地上。 那个小二忍着裆部的冰冷,踉踉跄跄地跑到她跟前,十分害怕地说:“夫人,院里东西都没了,屋门也……,你看!”低头一看,夫人看不成了,她已经晕过去了。 “夫人,夫人,醒醒!”他使劲儿地摇晃着张小菊。 快要?零散的张小菊慢慢地睁开了眼,摇了摇头,这才明白了咋回事。指着前院的铺子, “你去看看前面的饭铺!” 她勉强站起来看看每个房间,明面上的家具用品都没有了,连忙又走回自己的内室,挪了一下床腿,露出了自己的暗室,进去摸摸东西还在,长出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还好,家底还在。” 出来坐在床上,呆若木鸡。 自从张树山走了以后,家里就一直不顺,儿子要爹,女儿分心,女婿骗钱,她看的很清楚。 但这次是为什么呢? 第158章 回老家 小二和饭店厨师急急忙忙跑过来,“前边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也没了。告官吧!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只是知道我们都被迷晕了。” 直到这时张小菊才吐出一个字:“去!” 小二立回屋换了换衣服,飞快地跑出去。 片刻,府衙的人来了,来了就先问,不过回答的还是那个进货小二,捕快看看他说:“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了,让他们说。” 然后都七嘴八舌地说开了,不过一致的说法是不知道,起来就这样子,放在隐蔽的东西倒没丢。 捕快便定性是外贼,不是内贼。 张小菊强撑着的力气也轰然倒塌,颓然在院中。 一时掐人中的,找郎中的,捕快问人证的,外人询问的,来来回回的,乱成一锅粥。 而外边许多人特别是邻居还在警戒线外,一听说定性为外贼,都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外边又没有痕迹,捕快怎么说是外贼!” “这些东西都是大家伙,是需要很多人手的,他们家都被迷晕了,那街坊四邻都没听到?” “好像不是外贼,是不是从她家的通道运走了啊?” 这一提醒,里边的人包括捕快便开始在她家边边角角找起来,暗室也找出来了,只是没通道,不过大家也知道了,她家虽被偷,但也没伤到筋骨,东西偷了,金钱还在。 于是乎,又有人说:“这可能真是土匪干的!土匪想再搭窝盖房,借走了老三家的东西。” 捕快找了家里人和邻居问了问、记了记,让他们在本子上按了手印,说是要进一步调查,如果牵扯土匪,事情就大了。然后合起本子就走了。 外边的人又说:“这报官,报了个啥呀?” 有人接着说:“寂寞!” “我看啊,无头案,会不了了之的。” “这事也真奇怪!不过这家的奇怪事还挺多的,一二十年的邻居了,还不知道主人是土匪头,还是被女主人抢回来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说归说,捕快走了,慢慢人也就散了。 这个偷盗案虽没解决,不过府衙又加紧了昼夜巡逻,对周边也加强了戒备。 张小菊从此以后元气大伤,想作妖也蹦跶不动了。 她的“菊夫人卤肉店”还开着,但味道相比于掺了灵泉水的对面卤肉店差远了。 慢慢地人们愿意多花点钱买好吃的,也不想到那边去了。 何况张小菊给的工资少,工人的积极性也没调动起来,做好的卤肉也被客人多次吃出硌牙的东西,久而久之,便撤到她的饭馆去了。 韩玉兰被隔应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清净了。这期间,她也没闲着,她的酒楼订货生意又扩展了三家。 一家是“好客来酒楼”,合作意向是专以卤鸡,烧鸡为主。 一家是才开业的“鑫福来酒家”,是陈子康在府城开的,以鹅、鸭为主。 一家是“杏花大酒楼”以各种卤菜为主。 真正在店里卖的也不多了。家里大部分人都用来购买原料,熬制卤味了,快成作坊了。 韩玉兰考虑到一切就绪,也该回老家了。 秦兰英也很想孩子,就回去和李知府商量,但一开口却是:“这么长时间了,土匪的事情还没完结?” “打听这干什么?这是朝廷的事!”李承安不耐烦地说。 “我才没闲心管这些,我想看孩子,怕在路上不安全!”秦兰英回怼他,自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对他说话也不客气。 “去吧,没事的。” “哼,谁信呢!前些时不是还出现过土匪吗?” “爱信不信,不去拉倒!” “去!” 想不到最初的恩爱变成现在这样的对话,嗯,只当是外人呢!大姐说得好,你不在意了,一切都不是事儿。 于是大家便准备。 韩玉兰又去了一趟庄园,看到管事陈卫宝把庄园打理的很有章程,有条有理。 两人又结合别的庄园工人工资和方法交换了意见,给了陈管事一千两银子就打道回府。 又在城里逛了两天,买了回家的礼物和其它少见的东西。 全程都有子浩陪同,让他学习一些物品的辨别和迎来送往的礼节。 张绣也送来了要给小丽买的礼物。她也很想家,但为了更好的生活,只能过年过节再和家人团聚。 终于到回家的时候了,子浩一改少年老成的性子,“嗷吼”地叫着上车,那欢快的心情马上放飞出来。 这次回去不同往次,收获颇多,成果满满,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 李清安更是给孩子媳妇买了一大包袱的东西,之前他出来,时间再长也少有买东西的,可是这次特别高兴,有薪资有奖励。 路上经过上次土匪打劫的地方,李清安还心有余悸,心下还想着是不是山上还真有土匪的残余? 韩玉兰看出了他的担心,坐到车前拍拍他,以示无事。 “看看两边的高山,山势险峻,峰峦叠嶂,层层的林木色彩斑斓,那星星点点的红色,说不定还是果子呢!” 她在转移注意力。 不过大家往那儿一看,确实,红黄覆盖,深冬季节,成熟季节,平原里的树木已经落叶殆尽,而山上才是初秋,真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啊。山高沟深,时节绝晚,人物风候,与平地聚落不同。 这里不是说花,而是叶和果。如果不是急于赶路,到那闪烁着黄红星点的地方看看还真是美事。 秦兰英突发奇想:“大姐,回去后我们去紫云山吧?” 她应该是坐在她的马车上的,有丫鬟仆女,护卫高手护着,安全多了,可她偏偏挤在韩玉兰的车上,让这辆车上没一点暇余空间。 “想去游玩了?行,这样吧,咱们就在那里盖几间小木屋,那里闲来游玩休憩还是个不错的地方。” “你想得太好了,回去咱就这么办。”她一下亲昵地挽住了韩玉兰的胳膊,“趁现在还没下雪,树木也落叶了,好挑选木料。” “好,那咱回去没事儿了就上去。”韩玉兰嗔笑地拧了下她的衣服,又说道:“你呀,像小孩一样老想着玩哩!” 一边小青和子浩也是对着山弯指指点点,“那红的肯定是柿子,那黄的肯定是橘子。” “不是,一定是陈子,就是铁梨寨,咱家都种的有,不信回家看看,它比较小,直黄色的。” 几拨人说说笑笑地就到了松安县,虽然下晌了,还都下车到路边店里吃点东西,韩玉兰正在吃饭突然瞥到旁边还有个压水井,便装作很好奇地说:“咦,这是什么,挺稀奇的!” 老板高兴地压起了水:“这是压水井,不知是什么原理,用着可方便了,就是安的时候有点贵!” “安这个东西多少钱啊?” “包工包料五十两!” 第159章 怎么没爹的礼物啊? 韩玉兰倏地瞪大了双眼。 秦兰英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她家里就用上了压水井,一听这么贵也有点吃惊。 大姐研制出压水井,可是要造福大家的,收点费用是可以的,但这、这也要得太多了。 只听韩玉兰问道:“这是哪个工程队做的?” “啊?这啊,现在可多了,都在那边的街边立着个木牌,说是安压水井的。”老板像看大猩猩一样地看着她。 韩玉兰不知道压水井都普及到这种程度了,那他们的工程队还赚什么钱啊? 不是说自己小气,小肚鸡肠,而是、而是村里的村民太穷了。首先要把自己搞好再去管别人,自爱然后博爱嘛! 秦兰英到了镇上就分开了,李寒智接到母亲要来的捎信儿早就在镇子里等着呢。 “你也快回去吧,我姐夫在翘首以盼呢!” 分开时,秦兰英开着玩笑。 怀着小郁闷和大兴奋的心情,他们回到了家里。 最热情最欢喜的永远是孩子们,子秋大老远地就叫着:“奶奶回来了,奶奶回来了!” 于是在家里正吃晚饭的人们都出来了。 “娘,你可回来了,我可想你了。”张锦说。 子依也走到跟前挽住了奶奶的胳膊:“奶,你咋去这么长时间,我可想你了。” 张树山则是像年轻人似地含情脉脉,带着宠溺的眼神看着她笑。 韩玉兰只顾应答孩子们,喊着孩子们搬东西,还没意识到某人的面部表情,说实话还没那种思维习惯呢。 韩玉兰和子浩在大家吃饭人齐的时候把礼物一一分发,又是一阵高兴、惊喜和感谢的声音。 “娘,怎么没爹的礼物啊?”王亚芬嬉笑着打趣。 “就是,奶奶你咋把我爷给忘了?哈哈”子秋狡黠地眯着眼看爷爷,“我的给你吧?” 大家都关注着张树山。 张树山窘迫得脸都红了,“我这么大人了要什么礼物!” 子浩率先哈哈大笑起来,“奶奶,你……”他手指着奶奶,笑的前仰后合,饭都喷出来了。 大家又莫名其妙了,小子辈们伸着头向他征询。 然后子浩用擦过饭的手卷成一筒,偷偷地说:“奶奶第一个就是给爷爷买的礼物,回来竟然没拿出来。” “啊!”大家又坐直了身子。 “奶奶,你还去吗?”这时子淇摆弄着礼物郑重其事地问道。 “暂时不去,不过那也是家啊!等你们考上秀才都要在那里读书了,就可以回那个家了。” 开完了玩笑韩玉兰也正襟危坐了。 “娘,在那里没有碰上什么大事吧,我们也去不成。”张铃这时还有点歉疚地询问。 “没有,都是按计划进行的,不过也出现点意外。”接着就简单地说了一下庄园人走园空,买人买物治理,还着重表扬了子浩很有治理能力。 子浩心里美滋滋的。 “奶奶开了个‘兰夫人卤肉店’结果那个叫张小菊的也在我们对门开了个‘菊夫人卤肉店’,可把奶奶气坏了。”子浩撅着嘴生气的叙述。 张树山有点尴尬了。 “她的卤肉非常便宜,把客人都招揽走了。后来……” 大家都很气愤,也没听后来,也不看爷爷,都低下了头。 “不用想那么多,她就是那样的人,我以前不是不知道,失忆了吗?”他忙解释。 韩玉兰说:“也没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后来听说她家被土匪盗了,明面的物品都没了,暗藏在密室里的宝贝却没丢。虽没大伤元气,但也受损不少,听说又病了。” 一面说一面观察着张树山,看看他还有没有在关心。 张树山按捺住自己微动的心绪,平静地听着。 张锋说“真是大快人心,这个坏女人拆散人家家庭,作恶多端,自有天收!”说完也瞥了瞥他爹。 他爹看大家时不时地想偷窥他,“唉”了一声就出去了。 十多年的夫妻了,他会不知道张小菊的性子?家里还有很多是他购置的东西。特别是几盆他喜欢的花儿,他摇了摇头,这叫什么个事儿啊。 而韩玉兰看到他这样子,心里像有个刺一样,一想就疼。 晚上,张树山过来了,问具体情况,韩玉兰说:“也没什么,全是道听途说的,没亲自去看。不过整天在对面扬着个公鸡头耀武扬威的,心里庛的很,好在,她最后也经营不下去了,撤了。” “唉!都是些什么事!”他只能以“唉”对应。 晚上,他想在这里歇息,韩玉兰说:“我太累了,你去休息吧!” 他也只该悻悻地走了。他也知道韩玉兰心里不舒服。 这几天忙里忙外的,也没进空间看看,今天实在太累了,就想到了空间,进去喝点灵泉水,恢复恢复气力。 空间啊,现在成了她的秘密安慰处。 进到里边看着从张小菊那里搞来的桌椅板凳,只想笑,做一回贼人只拿了点这东西,白白的准备了几天,拿是拿不出来,自己用吧又太多了,白占地方。送人吧,又怕张树山见了又认出来,那不就掉了自己的马甲? 算了,都扔到山那边去吧,要么扔到山上,反正除了自己也没别人。 几盆花还是很好的,移栽到灵池旁边,这样一过来就看到了,爽心悦目。 安排好后,摘了点新鲜瓜果,就出去睡觉了。 第二天刚吃完早饭,秦兰英就带着儿子和丫鬟护卫来了。李寒智直接进东院读书,而她则到西院叫起来:“大姐,我们今天就去紫云山吧?” 韩玉兰苦笑,这大户人家的闺女难道都是这样吗?不考虑别人如何只凭着自己的性子来。 “行啊,你不累吗?累的话在家里歇一歇。” “不累啊,昨晚我还睡不着来着,想着我们要搭建个什么样子的,是圆形的,还是方形的,还是三角形?”秦兰英很为她的丰富想象力而自豪。 “只要好看,啥样都行,到地方看山势我们再画图。”韩玉兰也考虑过,这个时候就顺势说说。 “对,就是这样,我到最后也是这样想,不过咱们笔墨纸砚得准备好。我姐父去不去?” “他呀,还得在家里读书呢!”韩玉兰正说着,张树山就过来了,看见秦兰英笑笑说: “夫人来了?听说你们是去山上玩?我有事就不去了。” “那就遗憾了,不过你们在家好好读书吧,过了明春科考,有玩的时候。”秦兰英莞然而笑。 第160章 紫云山上建木屋 他们这次就不是直接上山了,而是带着人坐上车从北边往东转了一圈,拐了一个大弯,绕着紫云山的主峰,从北边上去的。 她们把车放到峰下河边上的小村里,直接搭着村民捞鱼的小船到对岸山脚。 不多时,大家便攀至山巅那片曾到过的山间平地。 尽管山势陡峭,所幸距离不远。 疲累的大家不约同地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岩石上,喘息未定。 小青体贴地逐一递上水壶,那水中自然融入了韩玉兰精心调配的灵泉,平添了几分恢复体力的神效。 秦兰英猛喝一口,疲惫感顿觉消散,站起身兴奋地在山上比划着,仿佛已置身于即将构建的梦幻家园之中。 “这儿建一座小屋,那边再添一间,那里将是品茗休憩的地方;这边开阔地带,用作孩子们玩耍的园地;后面是大厅,周围可盖成小木屋。“ 她回头望望歇息的众人愉快地笑了。 而韩玉兰则安排着人打水、做饭。自己便和秦兰英主仆摊开了纸,拿出笔,随着地形地势开始画图。 涂涂画画,钩钩抹抹,几经推敲,最终定下了基本图样。 随后,慢步林间,采蘑菇野菜,转着玩耍,享受大自然的乐趣。而护卫们则去深山,追逐狩猎。 当空中飘过来肉香味,大家才感觉肚子饿了,回来聚拢在一个大石头周围,看着冒出咝咝油花的烤肉,个个舔唇咂嘴。 吃着蒸好的白米饭,啃着香辣的烤肉,韩玉兰不禁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真美!刚来时,家徒四壁,饿的前心贴后背,哪有挑选食物、品赏食物的选择权。 看看现在,这美好的生活全靠自己打拼,真是有拼才有赢啊! 韩玉兰给自己来了一顿心灵鸡汤,心里实实在在地清爽多、也踏实多了。 午后,大家带着满足和惬意,踏上了下山的路程。 那些体力充沛者,选择了西边的捷径,直线下山,毕竟那条路既无需绕远,也无需涉水,实在是省心不少。 而她们则原路返还,到了山下,租用的船只已等候多时。依次登船,波光粼粼,船只悠悠载着他们驶向村落。 岸边,车夫早已立于车旁,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主人的归来。 回来时还是那个弯,那个圈,但觉得快多了。 到家,走西路的那些人已经到家了,他们也不觉得累,毕竟是下坡路。路上还打了只狍子,还有野鸡、野兔、药材等许多想不到的收获。 吃晚饭时,她们便定下了建筑队。还是找镇上杨班头,一切事宜都包给他。 “大姐,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我回去,明天派人到‘好客来杂货铺’给他们商讨。” 有地址、有图纸,有钱,这件事就好办多了。韩玉兰也没放在心上,看着他们离开回去。 抬眼瞥到村长过来,韩玉兰忙问起压水井的事,村长长长地叹了口气,“唉!人也是……说的有保密协议,也查不出来谁露气了,三姑六眷姻亲关系太多了。” 一句话就完了?看着他欲言又止,心虚的样子,说明他也干了这事。韩玉兰到口的话咽了下去,只说了句,“外边现在已经炒到一个井50两了。” 她有点失望,“进去喝点茶吧!” 村长也许还有事,看着韩玉兰疲惫又不太满意的样子,就勉强摇摇头说:“也没事,就是看到你回来了,来看看,都好吧?” “嗯,很好,进屋吧。” “不去了,你们休息吧!”村长有点不好意思地走了。 唉,这个项目让他负责,怎么会出现这种事,这叫监守自盗,还是明知故犯?干村长干了这么多年了,老了老了还犯这种错误,也许是想着自己快退了,给子孙和亲戚一个福利吧! 掌握一门手艺胜过家财万贯,它能安身立命,享用终生,这谁都知道。 算了,自己志不在此,不再想了。 张树山出来问:“不是村长来了吗?” “又走了。” “啊,没事?”奇怪地问询着。 韩玉兰叹了一口气:“没事,有事也不好意思说。” “咋了?” 韩玉兰便把以前的协约和路上所见叙说了一遍。 张树山也是唉声叹气,捋了下不存在的胡子说:“人穷不是一纸协议能约束得了的。” 韩玉兰瞪了他一眼,反驳道:“那也不能罔顾道德、罔顾律法吧!” “这里毕竟是乡村的村民啊!”张树山见到韩玉兰有情绪,也不气恼。 韩玉兰听闻也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一同进了屋。 “我今天休憩在这里吧?”张树山低声地悄悄地说。 韩玉兰一下子愣住了。他还在这样想,就没好气地说:“这么些年单身惯了,我还没准备好。” 然后回头郑重地说:“这样吧,为了不影响你,让你一门心思读书,你、你考上秀才再说。”说完就跑进自己的屋里。 张树山叹息一声,转身慢慢地离开了,嘴上还喃喃道:“这成了一个死结了!” 过了五六天,秦兰英来了,高兴地说建成了,但她也没去看,说是按她们的图纸,就地取材,周围还用那些树枝堆成了一个栅栏。 韩玉兰惊喜地说:“天暖和了咱们去看看。” “不用,我都等不及了,今天天就不错,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看看就回来。” “等到雪花纷飞时,我们在那儿小住几日,那该是何等美妙啊!”” 她闭着眼睛,在原地轻盈地旋转了几圈,梦幻般地说道:“置身于九天云霄之上,携带着身边那些灵动的小生灵,与飘逸的仙人低语,那份美好,难以言喻!” 韩玉兰看着她的样子,嘴角不由泛起温柔的笑意,“你真浪漫啊,但是你不想想,那该多冷啊!” 秦兰英大笑着抱起韩玉兰说:“大姐,别扫人家的兴吗?冷,咱可以多加柴烧炭吗!” 炭?韩玉兰笑起来了,真幼稚。 “那咱就去看看吧,走到那里你可就别哭!” “哼,我会哭,我可不是小孩!” “我就把你当小孩看。” 秦兰英又说:“小孩就小孩,我只能在姐姐跟前是小孩,在府城我可是主母呢,还是一整个府城的主母呢!” 韩玉兰爱怜地捏了下她的脸蛋。 “呃,别捏,现在肉少多了,瘦多了,捏着疼。” 韩玉兰笑了:“你还别说,你现在真是又瘦了,又白了,变得小巧玲珑了,成了一个小精灵,可爱极了!” 这样一说,秦兰英高兴了,又捏着裙边在地上转了几圈天鹅舞。 韩玉兰心里也美起来:“走,山上浪去!” 第161章 这是几喜临门? 又是一群人上山了,不过没带车马,而是让丫鬟们背了一背篓的馒头。护卫们上山可以可以去打猎。 这边韩玉兰把小翠也带上了,她和小青主打做吃的。 她们是有目的地走,所以路上的野菜啊,小动物啊,野果子啊,不再骚扰。 经过攀爬、搀扶,很快就到了地方,刚建成的木屋群像一个小型的村庄,树枝围得像个小院子,好是好,但是没有了山顶野趣,二人一下子就失去了那种兴奋劲。 也许是新建的吧,处处飘动着清新的木香味。 但周围全是砍掉树木的新鲜白茬子,光秃秃的,茅草也没有。 真是相见不如不见,理想、幻想和实际、现实就是有差别的。 韩玉兰趁人不注意,挨个木屋看了个遍,每个木屋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空间里的桌椅放进去,充实以后这才好看多了。 然后就坐在院中的木埻上,显出极度疲劳的样子,说自己太累了,让秦兰英带着她们视察一遍。 确实累。 喝点灵泉水吧怕别人看见,就累着吧。 原地站起来看看,周围光秃秃的,即是灌木,叶子也掉得差不多了,甚煞风景! 突然听到一惊一乍的叫喊声,疑惑地扭过头看。 “哎呀,还有桌椅板凳,还明晃晃的!” “这是哪儿来的呀,配备得还真全。” “那个大屋里还有个大桌子,能坐十人。还有茶壶?” 秦兰英赶紧跑过来问:“大姐,这连家具也有了?” “哦,盖的时候,他们说镇上有饭店不干了,有卖旧桌椅的,我就顺势让他们也带上去了。”韩玉兰眨巴眨眼说。 “我怎么不知道?别说,还挺好的。配木屋正合适。” 韩玉兰也站起来指着一处说:“那个是厨房吧,忘了给他们说再垒个灶台了,那样的话,不就能做饭了?” 然后叫起了小翠和小青:“你们看看,用几块石头垒起来烧水馍吧!一会儿猎物就扛回来了。” 秦兰英又恢复了她的活泼劲儿,这山就像是她们的狩猎场一样,想吃肉了可以打猎,这上面的平地开开还可种点庄稼和菜呢!若有水,那不是吃的就不愁了。 “哎呀,太美了,每年到这里住上个把月,站在最高处,与仙人对话,与草木赶风,与小动物作伴,想想就美不中了。”她陶醉在想象里,眯着眼,啧着嘴,一副就要成仙的样子。 “呃,你在干什么?”突然的一声打破了她那美好的梦境,回头一看是韩玉兰。 她马上嗔怪道:“你不说我们浪去吗?,我在这儿正浪着呢。” 韩玉兰指了指后面的山崖,多危险啊! “浪也得看地方啊?!” 秦兰英就笑了起来,那表情,那笑声,简直幸福极了。 “我说这里真美,每年我要来此住上几回!” “好,我陪你!”说实话,韩玉兰也很喜欢这里,只是人们都向往城里生活,殊不知,他们追求的诗和远方就在自己的脚下。 那都是他们的懒惰和虚荣,如果能亲力亲为,自食其力,那不就更幸福! 猎物扛回来了,中午他们又很爽地饕餮了一顿。 回去的时候,韩玉兰故意丢了点东西,然后借故转回收东西。 最后放下了一个大锅和一些不容易分辨的东西。让猎人们在这里用吧,要是丢了就丢了。 喝过了灵泉水,增加了力气,一会儿就赶上了她们。 今天这趟,只是刚开始时看到破坏的林木,糟蹋的环境心里有点不大舒服,有了光亮的桌椅后大家的心里又有了幸福感,直到回家进到院子里,那种幸福感还是抑制不住的,见人都说玩得太美了,诱惑得子秋子依摩拳擦掌也想要去看看。 一日,吃饭的时候子浩突然问:“奶奶,咱县郊那五百亩良田种的都是麦子?” “是,麦子都是佃户种着的。”韩玉兰回答,她回来这么长时间怎么忘记了,当时买的那个练家子,本来是放在这个庄子上的,也忘了带回来。 “那咱哪天去看看吧?” “行啊,但是你得在家恶补功课呢!等你考上,以后咱们的土地还免一部分税呢,你们都考上了,咱的税不都免了吗?” 子浩红着脸也不出声了,他很想出去,他对管理方面很有兴趣。 子秋朝他吐了吐舌头,她也想跟奶奶出去,她都羡慕嫉妒死了她大哥。 王亚芬看着她的样子,就笑起来,接着咳起来,咳着咳着呕起来,张锋赶紧放下饭碗就过来了,王亚芬来到墙角呕得难受死了,抬眼瞪了张锋一眼。 韩玉兰正好看到,就怀疑道,这老二家是吃着啥东西了,还是怀孕了?忙站起来到厨房端了一碗水,走到儿媳妇面前,“这是咋的了?是不是……” 怀孕二字还没说出来,王亚芬就摇起了头,张锋却点了点头。 韩玉兰指挥张锋,“去找个郎中看看。” 张锋喜孜孜地跑出去了。 大家吃完饭,都过来关心起王亚芬来,韩玉兰说:“没事,没事。吃完都走吧,该干嘛干嘛!” 不大功夫,张锋领着个老头过来,这个老头是邻村的,听说是从兽医转过来的。 张树山热情地把他让到屋里,准备倒茶,郎中说:“让我先瞧瞧病人吧。” 王亚芬就到他跟前伸出了胳膊。老郞中摸着脉象沉吟片刻说:“恭喜,这是有喜了。” 韩玉兰习惯性地说:“谢谢!”仔细一想,有孩子了谢他干啥?脸就有点尴尬了。 张树山立马端上茶:“同喜,同喜。”请老郎中坐下喝茶说话。 张铃过来了,跟娘说:“也给凤月摸摸脉吧,她这几天老是吃不下饭,给我说,我没在意。”回头叫起了刘凤月。 刘凤月红着脸过来,嘴里还嘀咕:“我没事,不想吃饭是胃口不好。” “让大夫瞧瞧。”张铃看着她戏谑地笑着。 郎中一摸脉象,大声说道:“这很明显的是喜脉,有两月了。”扭头看着张树山,“你太有福了,这是几喜临门!老夫一定要讨杯酒吃。” “应该的,应该的。”大家都特别高兴。 结果是韩玉兰直接给了一个银锭子,送他一壶酒。 这真是大快人心,不到天黑,张家两个媳妇都怀孕的消息传遍了全村。 第二天,俩媳妇的娘家都来人了。吃了一顿饭,回去的时候送给他们的东西比带来的可多的多。 张树山高兴的看着韩玉兰就笑,韩玉兰说他傻,他说他不傻,娶了韩玉兰后家大业大,儿孙满堂,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他都要喜疯了。 第162章 就是个蝙蝠,两头不信任 从此以后,这两个媳妇儿便轻松多了。 不过,家里有下人,她们也没干过什么,平常也就东西院跑跑叫叫人什么的。家里男人干的活不会让她们干,女人干的活儿有丫鬟婆子。 而章管家这段时间可忙坏了。 韩玉兰在府城时,张树山对家里庶务不太熟,全是媳妇们跑前跑后。现在两个少奶奶又同时怀孕,那不像宝贝一样地宝贝着,饮食上也得调整。 所以,管家夹着个大本子跑来找韩玉兰,对她们今后的衣、食、住、行又要商量安排。 今非昔比,两个孕妇必须得专人照顾。 下一日,她和张树山便带着章管家、小青和大强去县郊的庄子。 庄子的一切按部就班,佃户们该干啥干啥,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韩玉兰看着这里秩序井然,很好很省心,但是心里还是猫抓狗挠一样不是太安心,好像不再自己的掌控之下似的,特别是还和土匪打过交道。 不行,下次必带回一个练家子和管家。 怎么老是忘了问,那个老管家秦兰英不知是否找过了,她没主动说,估计她也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么多天了,她可能已经回府城了。 “兰英不知找到了没?”韩玉兰心里想着嘴上就说出来了。 “这里的管事不是也行吗?干了多少年了,熟悉。” “但他……”韩玉兰便把她的顾虑告诉了张树山。 他不太信任。觉得这个管事也许认识张树山,会不会把他当作叛徒,趁人不注意,把他……,她不敢想了,以后也不敢再带张树山来了。 张树山听罢若有所思,他虽然知道这里有个庄子,但也没有打过交道,更不用说经手了,这里面还真说不定水有多深。 唉,自己现在就是个蝙蝠,两头有关系,又两头不信任,里外不是人。不,还有张小菊一处,里外还有中间都不是人! 算了,以后还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在家读书吧,权当给孩子们做个榜样。 即将过年,韩玉兰不打算来回跑了,各个地方都有章程,有主管。年前给大家该发的东西发到位就行。 腊八这一天,吃腊八饭。 看到子淇往桌上扔黑豆,众人都睁着大眼瞪着他,纷给斥责他不爱惜粮食,这都是在镇上粮铺里千挑万选地买回来的。 “我不爱吃,黑哩叭叽的看着都不好看。”子淇嘟着嘴皱着眉地嘟囔着,他本来就是个爱挑食的,所以虽说个子长高了但又特别瘦。 张铃“啪”,一筷子敲到他头上,“过去这时候草根还吃不上呢!” “咦……又提过去,那不是我和狗蛋争抢茅草根的吗?他有劲儿抢过了我!”他有点不服气的顶撞道。 刘凤月拍了一下张铃的胳膊,“吃饭,他不饿。” 子佑也闲不住嘴地说:“那时我也可饿,想摘个柿子吧,连最上边的都被人夜上偷摘了。” “有天晚上我坐在墙角等了半夜抓小偷,小偷也没来,倒把我冻得要死。”说着,子秋就笑起来,嘴里的豆饭都掉出来了。 于是,大家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回忆调侃起去年此时的事情来。 张树山低着头,情绪低落。 韩玉兰看出他心里难受,就笑着说:“过去的都不提了,以后一切向前看。明春你们呀……” 她用筷子指了一圈,然后才说:“纺花车晾当院,看小妮儿的本事了” “奶奶,我们怎么是小妮儿呢?”子佑说。 韩玉兰没理他,继续说:“出水才看两腿泥呢!都给我鼓足干劲儿,加油!” “加油又是什么?”子佑又问。 “加油就是添点油,灯更亮,火更旺,车跑得更快,就是攥着一股子劲儿!”说完韩玉兰又举起了一个拳头。 于是,这顿饭在鼓足干劲中结束了。 腊月二十三这天,是乡村里的小年。她事先捎信让几个主管都来,有章管家,张铃、张锋、镇上饸饹店的柱儿,先让他们说说店里的盈利,再说还有什么困难和解决的办法。 先是柱儿,柱儿说按照协议,除去食材,工人每天工资,交税这些成本,截止今天,赢利多少,按入股分成,多少多少,说得很清楚,并把账本也拿了出来。他们经过子秋的文化培训,简单的算术和常用的字都会了。 “嗯,再拿出十五两奖励子秋,算是她的文化培训费。”韩玉兰道。 柱儿说:“那分成就要重新算一遍。” 韩玉兰想了一会儿,说:“那就不费事了,从我那一份里拿出吧!” “那……” “就这样吧,张铃说。”韩玉兰领导似地说。 张铃挠挠头,他这一摊没有盈利,只有负债,然后细说购买书本纸张花多少钱,吃饭多少钱,给夫子发月薪多少,共花了多少都在章管家那里有记录。 大家一听,哎呀,这办学还真是个大坑啊,属貔貅的,只吃不吐。 韩玉兰笑笑说:“这就是一个赔吆喝的买卖,不过今春一过,明年就要收高学费了,高多少就要看你们考的怎么样了。”她不想老给他们上套紧绳,但到嘴边的话随时就秃噜出来了。 接着就是张锋的二个厂子,这当然是赢利性厂子,且又是独一无二的垄断性厂子,大家听完心花怒放。 最后是章管家,他抱了一大摞账本,把收入和支出,说得清清楚楚。 现在家里还有二万七千多。当然还有不少在韩玉兰的空间里,这主要是前几个月冰的收益分成,这几个月天冷了,收益少了,但酒楼和一些特殊行业还在用。只是怕拿出来吓住大家,所以她每次都是陆续地拿出来点。 张树山一直在场,但始终没出声。 这时候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韩玉兰是真的韩玉兰吗?这不是受了刺激变化之大能达到的。 他很想当场问问,但又一想长相、说话、习惯、记忆都还是从前的。 他平时也有疑问,曾问过大舅哥和二舅哥,还有二弟张水江,特别是三个儿子,他们都说是她无疑。 算了,不管了,这不很好吗?感谢上苍,感谢老天爷! 过年福利问题。 学子们不用说了。 厂子做工的,每人十斤肉,一袋五十斤的大米,一袋二十斤白面和十斤小米,三匹棉布,还有十两银子。并说明,明年按劳分配,评出先进,奖励更多。 另外,管事和负责人,还有下人都做了不同程度的奖励。 腊月二十四,韩玉兰便又去了府城,完成一件大事。 第163章 二兰八卦 韩玉兰要处理年终有关福利之事,就只带了小青。 张树山说:“越是到年关越是不安全,有的人不出来抢一回年都过不去,你最好带上大强或大虎。” 韩玉兰笑了:这人怎么了,在土匪窝里待过就是不一样,说话就不同,处处为那些人着想,那些人过不去年就要抢别人的,恨海难填,怨怪别人吗?不想想自己的原因,倒是欺贫爱富、图财害命。 再说别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说的也对,但你说的‘不出来抢一回年都过不去’不对,那是他活该,对这号人就不要心慈手软。” “是,是。这不是习惯为他们着想、换位思考吗!” 张树山在府城也算是叱咤风云的商业人物,这怎么一到韩玉兰跟前这么畏手畏脚,施展不开呢? 是不是一方面觉得愧疚韩玉兰太多,另一方面因为韩玉兰的气场太大,在家里就是个祖宗,理直气壮,说一不二,没人反驳,也无话可辩? 唉,张树山有点憋屈。 这次韩玉兰听从了张树山的建议,就带着大虎和小青一同去了府城。 一路马不停蹄地到了府城,中午都是吃的干粮,这也是听从了张树山的话才这么赶的。 还好早早地就到了茂源街166号。李清安可怜地看着他的骡子,伸手摸了一遍又一遍。韩玉兰看着他们感情挺深的,就端了一盆加了灵泉水的温水。 “给,让你这老伙计喝点温水。” 李清安笑了,指着骡子说:“你看,这骡子是不是感动的流泪了。” 韩玉兰没说那是累的汗吧,若是汗血宝马一定是红色的。 也许她经常喂点灵泉水有了点灵性?有了灵性若再多让它干活,或者老了宰掉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回到了这里的家,得让它好好歇歇。”就让李清安住在后院挨着马棚那个屋子,随时照料。 因为前面的铺子,秦兰英也时不时地来看看,算是照应吧,几个酒楼要的货多,白婶子和小春小夏他们商议着又招了几个短工,所以店里生意顺风顺水。 韩玉兰还在想,前面后面也是一大摊子,若有个专一的人照应着,她要放心多了。 带着这个任务,第二天就去了秦兰英家。 秦兰英这段时间只管赚钱,不管家事。学着韩玉兰店里有一个管事统一管理,家里有一个特别靠谱的管家管着,所以,她也轻松多了。 知道减肥打扮,本来自己就比较矮,现在倒真显得小巧玲珑、十分可爱。 这男人也就贱,越是不想理他他越是上赶着来,有几次居然非得宿在栖梧苑。 韩玉兰到的时候,这李承安刚刚出来。 “呦,我来的太早了吧!” “来了,进去吧,我去上值去。”李承安还若无其事地说。 一看红着脸出来的秦兰英就知道,他们一直睡到上值时才起来,这是连早饭都没吃啊。 都是老夫老妻了,韩玉兰也没有讥笑他们,只为他们的关系和好而高兴。 在院子里四处逛逛,让秦兰英梳洗吃饭。饭毕才过来谈正事。 “这不年关了,咱们把账都算算,再给店员该奖奖该罚罚,年终再发点福利,让他们过个好年,来年干得更好。” “好,我把咱们合作的先算,然后再说我的几个铺子。”秦兰英很爽利。叫来梅香让那些掌柜的都过来。 韩玉兰喝着茶立刻停下来,“不用他们来,让他们算好账,明天都到我那里吧!” “那也好,我昨天才想起来你说的管事……” 秦兰英正不好意思地说着,韩玉兰就打断了她,“不知道你忘了,这不现在又是来催你了。” 秦兰英笑起来,就写了一封信给春香,让她到贺员外家给管家,让他务必给她回话。 两人就在客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闲话。说到后院,秦兰英那是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她说得精彩极了。那几个美人争相孔雀开屏,互相比较,比着比着骂起来打起来,闹得李承安老找她,让她调停,让她发落,她才不呢!这不,老住这里不走。 韩玉兰惊讶的看着她,笑着打趣道:“你这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 “我才不想呢,就你说呢,和她人共用一……”说着捂着嘴笑弯了腰,接着就笑得咳起来。 “咦,你这不是又怀孕了吧?”韩玉兰顾作惊讶道。 “别吓我了,大姐,我可不想受那罪,丢那人,孩子都那么大了,我都已经老了。” “你说你老了,听那口气很遗憾,是不是想啊?”韩玉兰又进一步调侃。 “你甭说,兰英,你现在不老,还可以再要一个女娃,多可爱呀,有丫鬟婆子,生来也不用你受劳看护,我看真行!要是男娃更好,更能巩固寒智的地位,反正你也有那么多嫁妆够他们花的,未来不用发愁,只要你受苦十个月养好胎就行。” “大姐,你说行,要不就试试,那我就不喝避子汤了。”秦兰英也听进去了,确实,只李寒智一个太少了,每次他出门,她在家都担心得不行。 “嗯,试试吧,有姐给你作依靠,你怕啥?” 正说着梅香就领着一白须老人来了,秦兰英马上站起来迎接,看起来秦兰英很尊敬他。 “哎呀,夫人,承蒙您关照,我又来打搅您了。”老人虽老了,但声如洪钟,精神矍铄。 秦兰英忙说:“赵管家啊,大名鼎鼎!我大姐一说找个管家我就想到你了,你看到我写的信了吧?” “看到了,我也想试试,我呀,就怕退下来没用,我还不到七十,你说在家里也是闲着。” 韩玉兰也恭维:“我看着您还不到六十。” 男人也都希望人们说他年轻,这不他听后哈哈大笑:“我都六十七了。快到古来稀的年纪了,哈哈。” “那就继续发挥点余热吧,我有个庄子,有五百亩良田,以前没管理过这些,这不刚一接手也没个头绪,想让您捋一捋。” “家里还有一摊子,我也不常在这里,您要是有人选的话介绍个也行。要不您带出一两个徒弟也行。” 韩玉兰直截了当地说到了正题。 第164章 心怀善念,必有福报(年夜饭) 赵管家沉思了一会儿,就拍着大腿说:“行,只要不嫌我老,我会用心教、用心干的。” 韩玉兰满意地点了点头。 说定,过完年正月初十赵管家上任,才离开。 事少,韩玉兰的管家和账房一人担,而秦兰英家的是分开的。所以在韩玉兰走的时候,一再交代明天要带着二人,这样找人找账容易。 次日,所有店的负责人全部到来。 张绣一见娘回来了,高兴地想站起来拥抱,韩玉兰笑嗔了她一眼,她便鹌鹑样坐下了。 人到齐了,账就好算了,总额扣除成本就是利润,只是成本的分类有点多,还各有各的不同。 账房边看账本边汇报,说的清楚明白。 按协约的股份分成,简单,但过程复杂。说到奖励方面,各店有各店的不同。但基本的物质奖励和金钱奖励皆有。 牙膏店里的奖励就比较高。那也是店员们经常送货到家的辛苦费。 到了二十七这天,不能再拖了,他们换了钱就去了府郊庄园。 看到庄园里大事小情陈管事处理的井井有条,她不禁感慨,“一贤可作万里城,一人可当百万兵”。 “陈管事,你办事,我放心!” 陈管事谦逊地笑了笑。 二人商量了要发放的年终福利,过年放假人员的去留问题后,韩玉兰匆匆的与庄园里的男女老少见了一面,作了简短的总结发言,就把银账和杂事撂给了陈管事,回了府城。 二十八,韩玉兰又叮嘱了一遍留守人员,特别是她给改了名字叫韩一的练家子,注意安全,盯紧张小菊。 便带着女儿一家回老家了。 “娘,俺早就歇工了,还买了马车,买了过年的东西,您小外孙都等不及了。” “忙啊,真忙!上车吧。”韩玉兰摆摆手招呼上车。 这一趟好了,真热闹! 韩大虎和要去县郊的韩二也成了好朋友,在车上还彼此互相切磋武艺。 有了这些个练家子,她们可以放心地说笑,观景。 到县上女儿家要分开,小外孙哭哭啼啼不愿离开。拉着韩玉兰的手依依不舍。 “乖,年后来啊,外婆给你留最好吃的。” 到家了,终于到家了,韩玉兰让孩子们去车上帮忙拿东西,她则跑到厨房把昨晚在空间准备的瓜果蔬菜都一股脑地放出来。然后很放松地走出来,手里带着个茶水壶。 走进客厅里,小青还在说:“夫人,你让我拿就行了。” “没事,我太渴了。” 瞥见张树山回来,便大声地问:“年货办得怎么样?我没在家你是不是给忘了?” 正一脸喜色的张树山听到此,心里咯噔一声糟了,还没想到!想到的是她回来肯定带很多东西。 尴尬地笑笑说:“不是老想着我这有本事的媳妇,要是买回来重复了怎么办?” 听着这酸里酸气的话,韩玉兰白了他一眼撇着嘴说:“就你会说。” “我不会说你会喜欢?!” 韩玉兰立刻回头看,看看没有其他人,脸上有点发烧地回一句:“老没羞的,不害臊!” “哈哈哈。”看着媳妇害羞了,张树山这才一本正经地问起了正事,“那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韩玉兰点点头,“嗯。” “那夫人坐,为夫去给你倒茶。”张树山见她手中的水喝完了,便伸出手没话找话地又开起了玩笑。 她抿着嘴眯着眼笑道:“好,夫君。” 张树山一听“夫君”,高兴得心里像猫娃添了一样美,欢快地跑去了厨房。 其实,年货也很好办,在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县令和镇上的掌柜,强强爹和杨班头都送来了年礼。小东小西的也不少。 不过她来到这里还不到一年,也没过过年,所以,吃晚饭的时候,在饭桌上就让子浩列了个年货单子。 其实章管家早就备有,只等韩玉兰回来后请示一下的。 他拿出单子,两相对照,补充一些,然后坐上李清安的骡车去了镇上县上。 车到用时方恨少,韩玉兰又告诉章管家,遇到好的马车买一辆或两辆,拉人拉货都方便。 这不,有钱能买鬼推磨,还能买时间,一天功夫,过年的东西备齐。 张绘带着几个小姑娘也给家里每人做了一套棉衣,一套春秋衣,正好这个时候也完工。 下午,章管家就派家里的三儿三孙送礼,村长家、族长家、县令处,酒楼掌柜和东家那儿,强强爹和舅家,连二叔张水江家也有。 除夕夜,不回自己家里过年的人们,也把这里当成了家。 虽说在院里有点冷,但特有情调。 像中秋节一样围了一个大圈,不分主次,不分主仆,不分老少,不分大小,人人跟前都是饺子和两盘荤菜,一盘素菜,一碟蘸料,按韩玉兰说,这叫四季都有。 饭菜端上后,大家都不急于吃,好像等着谁在讲话,韩玉兰推推张树山说:“一家之主,你讲几句?” 张树山不自然地说:“你说,我不是刚回来吗?你说完我再说。” “好。”韩玉兰也不扭捏,清了清嗓子像讲课一样的声音洪亮地说:“过年了,我很高兴,看着满桌的菜肴我不禁有点想哭,去年的今天,是我望天,天望我,咱家是徒有四壁,空空如也。” 这煽情的话开个头,儿孙们就眼红的想泪奔,她一想这不对啊,今天可是高兴的一天。然后转换话题, “今年的今天,我又高兴地看天,天也高兴地看我,你们看,它笑着给我说,只要努力,就有饭吃,就有衣穿,好运连连,好事桩桩。” “不是吗?我眯瞪过来后,就想尽一切能力把咱家搞好,只要有一点可能我就试验,看着野鸡缠腿就让老二试出套绳;在厨房里看到糊糊就试着做肥皂和牙膏,看到咱种的荞麦不好吃我就试着做成了羊肉饸饹面。看着咱的油渣多就让你二叔家在镇上卖包子。” “好事好运嘛,你们看看,咱府城有生意有宅子有庄园,但是最好的运气是你爹他恢复了记忆,找到了我,找到了家。十多年了啊 ,真不容易!” “人啊,我也想了,只要不懒惰,只要肯钻研,是饿不死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还得有一颗善良的心,不说解救万民,帮助村民,尽自己所能帮助那些困难的人也好。心怀善念,必有福报!” “说得好!”侯夫子率先鼓起掌,接着周夫子、吴夫子、章管家和张树山也鼓起了掌。 然后院子上空就响起一片掌声。 早就吃完年夜饭在外边溜达的村民们听到后,还以为是鞭炮声呢,但仔细听听是巴掌声,到得跟前细听又是掌声。 第165章 过年趣事 张树山也站起来讲了几句,说了他的遗憾,说了他的愧疚,又说了对韩玉兰和各位来这里帮忙的人们的感谢。一点也没有当家作主的霸气。 接着每个人都说了说自己的感受,当然有说的就说,没说的也不强求。 这时,小孩们叫起来了,看着天,天好像有雪花落下来了 ,韩玉兰拿着酒杯说:“真好,雪花也来凑趣了,她可能是听到我们说话了,哈哈哈。” 下点小雪,更有情趣。外面雪花飘飘,心里暖意融融。难忘的除夕夜,谁还想回屋中啊。 叶厨和小翠又挨个的热了饺子和菜,大家继续边吃边说,侯夫子的饺子都热了两回了,还是没有吃,光知道说话呢,媳妇一再地用胳膊肘撞他,“喝多了话真多。” “我高兴,遇到他们我心里高兴,有吃有喝还能发挥特长。”他似醉非醉地抒发着感慨。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同感,同感!” 韩玉兰微笑着端起酒杯说:“只要你们舒心就好!来,为我们在这人世间能聚集在一起干一杯!”她也眯着眼半醉半醒,还以为在上大学搞元旦晚会呢!她努力撑着不让自己醉,不然说出些逆天的话那就要掉马甲了。 最后,不知大家都吃饱了没,反正瓜子糖果还没上,韩玉兰就不行了,怎么睡觉的都不知道了。 因为,此时的她一直叫着奶奶,爷爷,爸爸,妈妈,过年了。 第二天是被一个老男人搂着醒来了,她睁眼一看,眼前一个大眼睛正在审视地看着她,她“啊”的一声惊叫出声。 “怎么了?我是树山啊!” 听到声音脑子才转过来,忙嗫嚅着说:“你,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不是给你说过你不能分心,等到你考上秀才咱们才同居吗?” 张树山笑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昨晚不是你喝醉了吗,一直叫着爸爸妈妈的,还说想他们,他们是谁啊?” “还说大家在一起,你很高兴!怎么没有了长幼尊卑了呢?你还是个夫子呢!” 张树山笑笑直起了腰,就要下床,“你的脑子也不知咋想的,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上天派来的妖精。” “嗨,嗨,我就是妖精,把你从府城给勾回来了。”她说着又恢复了以前原主的顽皮样,撅撅嘴,吐吐舌头。 “你要是妖精就不会给我这样撒娇了。”他也蹙了蹙鼻子。“起来吧,一会儿还得给孙子们压岁钱呢!” 唉,就这样给糊里糊涂的破戒了?都是酒惹的祸,加点自己的小心绪。 出来一看,嚯,一片白,看来昨晚雪下得还不小呢,最低是中雪,不过,他们是生活在沟中平原,也不是很冷。 听说再往北去就要盘炕了。 大人们都在铲雪,小孩们起来就不愿意了。 “爹,别铲,我要推雪人!” “大虎大强叔,别扫,我们要推雪人!” 好了,院子里的雪只扫了个小路,其它就留给孩子们吧,这一场雪,又给他们营造了个洁白干净的游乐场所。 不过,这也没挡住来拜年的小孩们。还没吃饭呢,张水江的孙子和孙女就来了“大爷,大奶奶,新年好!”韩玉兰赶紧拿出封好的压岁钱给了他们。 “好,好,真懂事,压压岁,一年顺顺利利,健健康康长高个!” 孩子们接到压岁钱就跑了,连谢谢都忘了说。韩玉兰本想让他们在这里吃饭的,可他们着急慌忙地要去推雪人。 接着又是一波一波村里的孩子,大年初一孩子是不分亲疏的,见上辈就拜年,就要压岁钱。 一直到中午,估计孩子们都来完了,才开始吃中饭。 晚上主仆们又聚了一次,说昨晚下雪了,饭都冷了,说好了玩好了,但就是吃得不太好。 揽锅钱,饺子。 年前韩玉兰说家里人多,宰杀了两头家养的猪,这些猪以前都是子依子秋养着的,后来是厨房的人精心养着,所以肥头大耳、个头较大,骨大肉多。 上次韩玉兰回来又教会了他们卤肉方法,所以做的也特别好吃,比大酒楼里出来的饭菜还好吃。 初二就该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了,两个媳妇怀着孕,又是雪又是泥的,滑嚓嚓地不好走,就有两个儿子带着孩子们去,东西没少拿,亲家也不会计较。 张绣倒是没来,这在他们回来时就说过,过几天他们走的时候再来,而且女儿还要留在这里,年前被爷爷接走一直嚷着要回来,她一直认为这里才是家。 稀奇的是居然来个不速之客,小翠她娘,还带了一个媒婆。 说是又给小翠说了一门好人家,隔壁村里刚死了妻子的老男人,因为家里孩子多,要找个媳妇帮忙,所以出了十两的彩礼,让小翠去相亲,行了就留在那里。 韩玉兰一听就笑了,鄙夷地看着这两个法盲,话都不想与她们多说,吩咐大虎让他们哪凉快上哪去。 可她们计划用乡村那一套坐在大门口哭闹,说词都想好了。这刚一坐下,还没实行拍屁股打胯里,大虎和大强就掂起两人的脖领扔到山脚下。两人刚想大骂,一把雪泥就塞到嘴里。然后唰唰一人给踢了一脚。 两人也不多说话,踢完回头就走了。 徒留两个老太婆在雪地里愣神,然后是你指我,我指你的大骂起来,这个说大雪天你让我受这罪给钱,一两银子没多要;那个说,你说媒的不吭声没说成,还让事主受侮辱挨顿打,一文也没有,还得给我损失费呢! 这个说你骗我,原来你闺女卖给人家做下人,那就不是你闺女了,那个说那你还来说媒骗我谢媒钱。 两个人互相斥责对骂,最后动起手来。 张沟村的村民们远远的看着,就像看两只雪天里下山玩耍的狗熊一样,在大过年里给他们增加了不少娱乐情趣。 这事小翠还不知道,她一直在厨房和叶厨在精心地研制着这几天的菜式。 而在镇上的前夫和前婆婆也在打着她的主意。 自从休了小翠娶了那个富女以后,那是吃不上饭,喝不上水,每天还被富女吆五喝六地当丫鬟使唤,稍有不如意就脚踢手打,儿子回来还好点,儿子一去书院她就会变本加厉。 过年了,她就想起了以前小翠的好,她想再把她买回来。 而前夫李安哲好了疮疤忘了疼,见了两次小翠,发现她越发白皙美丽,再比较这个肥女,还这么恶毒,他那后悔啊没法形容。 第166章 干脆你来当这个女主人吧 当初他想到张沟村教书,就是想和小翠和好。 既然去不了,那把她赎回来,妻子还是原配的好。 在家一提,母子二人一拍即合。 而韩玉兰家,去岳丈家的两家儿孙回来了。 大哥张铃还是那样不冷不淡,不瘟不火温吞的样子,而张锋却是满脸气愤,怒形于色。 原来又是王亚芬的爹娘提要求了,特别是老二媳妇现在还怀着张家的崽儿,更是过分,提要求时,张锋说他不当家,岳父岳母就撺掇他分家,说有岳家这么多人帮他,他会当上镇里首富的。一直在耳边叨叨个不停。 子秋站出来反驳几句,她外祖父就呵斥她小孩子多管闲事。 张锋愤而起身,带着孩子就回来了。 “以后再也不去他家了,没见过那么不懂事理的人,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说着还气得胸脯一起一伏。 “好了,不明事理的人,我们以后少打交道就行了。”韩玉兰叫来小青端来杯热茶,“喝点茶暖和暖和,休息休息!” 初三早上,寒风凛冽,卷着地上的小雪粒一个漩一个漩地滚动着,又给人增加了寒冷的气氛。但还是阻止不了人们走亲访友的热情,更阻止不了那些含着贪婪恶毒心思的蔓延。 小翠的前夫与前婆婆早早地来到张家门前。 这次他们不说是来找小翠的,而说找主家有点事。 经通报,韩玉兰说:“让他们进来吧。” 他们两手空空如也就来到了待客厅,韩玉兰一看是他们,茶都不想给他们,小青看着主子的表情也站着不动。 “我们来是想把贺翠凤赎回去,她是我家的人。”老婆子理直气壮地直接说。 “哦?我家没有贺什么的,再说我家的下人都干的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卖啊?” “你说多少钱吧,我知道她在你家里,我想要回去!我们离不开她。” 李安哲也帮腔:“韩夫子,我知道我想来教书时,我们闹点不愉快,但他是我的妻子,出来一年了,我想让她回去,你说你买的,那我们就掏钱赎回去,行吧?” “不行。我不卖下人,她现在是我的家人,别人是不能染指的。”真是的,大过年的,都召来些啥人啊,抬头朝外边喊道:“大虎、大强。” “哎,来了。” “像昨天一样把他们扔出去!” 母子俩一听这,也不强词夺理了,计划的招数也不用了,脸色极其难看地站起来往外走,谁知大虎、大强来的快,又攥住了衣领往外拽。 两个人挣扎着叫嚷:“不卖就不卖吧,为什么拽我们。” 俩护卫也不答话,一个劲儿地往外边拖。到了大路上,像死猪一样地掼到泥地上,“滚,再来打断你们的腿!” 母子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埋怨着“我说不行吧,非得来。”另一个瞪瞪对方,两人可是说好的,怎么…… 不说了,只好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雪离开了。 韩玉兰就奇了怪了,怎么两天都是要来打小翠的主意?要赎小翠,要再嫁小翠? 吃晚饭的时候就有了答案。在饭桌上,韩玉兰提起了她的疑惑,众人纷纷解答: “小翠现在在咱家,有点关系了往咱家打工就有了门路,方便!” “小翠现在在咱家,养得白胖,又学会了手艺,走到哪里都是摇钱树。” “最主要的是小翠现在有钱,有手艺,身体好又越来越漂亮。” “还有一条,她的亲戚还有认识的人都在咱村附近,他们都看到了她的变化,羡慕嫉妒又想占有。” “总结到位,可能就是这吧!不知道的不想,知道了就想拥有。” 初五这天又来了一位大咖,那就是张小菊,还带着她的儿子。 六七岁的儿子一下马车看到他爹在门口送客人,就抱住了他爹哭起来。“爹,你为什么不回家?过年也不回来?” 客人也驻足不走了,张树山笑笑解释:“这是我在府城的儿子。” 客人们“啊”的一声表示知道了,那可有好戏看了,还想不走看看八卦,张树山突然下了逐客令:“那你们走好,我就不送了。”那些人只该不甘心地回头走了。 “走,进屋。”眼里还有点对张小菊的厌恶,张小菊一见到他就两眼放光彩,像过去一样,让她爱而不得,心碎一片。 还好,毕竟接纳她让她进了院子。 韩玉兰一见,呵,还是来了,就低声给小青说不让儿孙们过来,大人的事情大人解决。 “小翠,倒茶!客人走了这么远的路,上绿茶!” 张小菊慌忙上来接过茶,喝了一口暖暖身子,她太冷了。 然后,“噗通”一声跪在韩玉兰的面前,“嫂子,是我对不起你,害你守寡这么多年,我也是太……”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说你来干啥?” 张小菊看着张树山怀里的儿子,满眼喜色,韩玉兰也看到了,心里酸涩不已,狠狠地瞪了一眼张树山。 “我也想了,树山也不会去我那边,我也是孤独一人,为了孩子,我想过来,咱们可以共同生活。”她看着韩玉兰的眼睛祈求道,“我可以做个平妻。” 呵呵,要求还不低呢,连张树山都猛地一惊,然后看着韩玉兰的表情。韩玉兰倒是被她这大胃口气笑了,“干脆你来这里当女主人吧!” 她也听出了韩玉兰的话音,“要不,我当个小的也行,你永远都是姐姐。” 韩玉兰再也不想听她这种明目张胆的抢了,站起来一脚把她踢倒在地,“滚,看见你我就恶心!” 然后对着张树山道:“张树山,你惹的事你处理,处理不好官府见。”站起来就想走。 张小菊扯着她的裤角就叫:“别走,咱们的事情咱们处理。” 韩玉兰瞪了一眼张树山一甩脚就出去了。耳边是那个儿子扶着张小菊的哭喊声。 真是可恨了这种恋爱脑,不触及别人你随便,但这明显是建立在别人别家的痛苦悲伤的基础上来满足你这方面的欲求,真是自私他娘哭半夜自私死了。 虽然这事张树山失忆,但是他也有点原因,明知自己不记得了,好了后不想想为什么,失去的那段记忆里都有什么? 第167章 不做忘情负义、背信弃义的人 快到中午的时候,张树山送他们娘俩出来了。 看着张小菊那很不情愿的表情,估计不太投她的心思,那个小男孩还依依不舍地搂着他爹不想走。 韩玉兰远远地看着他们三口人,咬牙切齿,眼都气黑了。 不过又一想,这可能是原主在作怪吧,自己代入的太深了。 何必呢,她来到这里就是带着她的儿孙们发家致富,过上好日子的,不是无端受这种窝囊气的。 心态放平以后,心情好多了,尽管她有点颜控,对张树山这个帅气的老男人有点好感,但也不能失了底线。 唉!她怎么现在心态老了呢,入乡随俗啊,不到一年就觉得自己真成了老婆子。 调整了心态,意转心回,不再想那事,一如既往地迎来送往。 过年每家都是人来客往的,在农村就这个时候才能走动亲戚,互增感情的。 这几天韩玉兰脸都尬笑僵了,为了表现和善谦虚,戒骄戒躁,又要解惑释疑,使人免开尊口,她这个社恐生生练就成社牛。 不过这个年过得一点也不开心,物质有余,精神烦躁! 时不时地有人想趁机打秋风找别扭,柳花枝也趁着年节在门前扭拉来晃荡去的找存在感。赖蛤蟆趴脚背上,不咬人膈应人。 唉,这个年过的真是窝心! 遥想当年,老盼望着过年,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压岁红包,还能来回地跑着串亲戚。 以后成了个年恐那可咋办! 好在,正月初八就开工了,学堂也开学了。 他们陆陆续续来了后,东院西院就热闹了。 做工的由于年前分发了那么多东西,家里都过了个好年,到初八这半月都是带薪休假,所以来了后铆足了劲儿地干活。 只是过年期间下了一场大雪,好多家里搭的简易蔬菜大棚压塌了,还有一家在暖棚烧火的时候走水失火,又殃及到住房,搞得村里也不安宁。 村长说的时候,还在叹息,“干什么都不容易,一不小心就成了这样,你说说。唉!” “事事皆是双刃剑啊,玩的不好就会自伤。只能未雨绸缪,千般注意,万事小心!” 韩玉兰也是心情沉重。去看的时候,偷偷地塞给那些人家十两银子作为救济。 面对张树山,心情平静了,但想到张小菊就有点膈应,这几天她都尽量避着张树山,对他的事不闻不问,有时看到他挤挤的想过来和她商量,她都绕道而走。 一上课,各有各的事做了,韩玉兰就想去府城看一看。 初九的晚上,在饭桌上,韩玉兰提出要去府城瞅瞅。 这次是子秋想跟着去,“奶奶,我也不考试,我跟着你去玩玩吧。” “行,但是你娘要找你办事喽咋办?” “没事,我没事,去吧。”边上的老二媳妇一听女儿想去长见识,挺开心,眉开眼笑地说。 谁知韩玉兰说:“这次去我们就不带骡车了,骡车家里用,我们可要自己找车了,行吗?” “奶说咋去就咋去。”好像奶奶答应了,张子秋高兴得心花怒放。 子依羡慕得不行,但她已经大了,在家得照顾怀孕的母亲,还得学女红。 “嗯,你们去吧,家里也别担心。”这是这几天张树山对韩玉兰说的第一句话,他觉得韩玉兰太不明事理,既成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还给他冷战什么? 不过,发现她为了这事吃醋,他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好,明天初十,明早我们就走。先到两个庄子上看看。”韩玉兰也不是不理他,而是有点倔筋,她小时和小朋友争吵也是这样,别人不找她说话,她决不低头跟人家说话,说不上是尊严问题,她就是那么别扭。 张树山窥探到她的微妙表情,微笑着耸耸肩。 “你们两个孕妈,不要干重活,不要生气,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自己的夫君说,孩子也是他们的吗,不要嫌不好意思!我在家也出不上力,到快生了我让稳婆住到咱家里。” 想到自己也不会医术,家里也安排得很有秩序,韩玉兰才这样说道。 “没事,娘,你去吧,我和嫂子在一起呢,有事也可以商量商量,再说我们这也不是头胎。” 嫂子刘凤月也笑着点点头,认同弟妹的话。 “那好吧。你们两个相互帮助,我放心。”韩玉兰真的觉得这两个媳妇太稳当了,不惹事生非,又听她的话。 尽管王亚芬有时活泼不太安分,但架不住她佩服婆婆啊,时常把婆婆作为她的偶像,也作为她的指路明灯!嫂嫂又安稳。 晚上,张树山到了韩玉兰的屋里,他想说说那天和张小菊的谈话内容,但明显看到韩玉兰不想听,说明她还在生着气呢,不过明天她就去府城,那些话何时说,难道永远这样窝憋着? 他就坐在床前面的凳子上,面对着床上的韩玉兰。 “那天我给她讲明白了,和她生活在一起显然是不可能,别说你不同意,就是我想想她以前的作派心里也膈应,儿子我可以养,也可以随时去看他,但其它多余的我不会给她。” “那她同意吗,你可是她心中永远的白马王子!” “什么王子,还白马王子?”他连问了两句,他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猜想可能是她心中的好夫君。 便说:“如果不这样,我以后连儿子也不去看了,毕竟我欠你们母子太多了,也让你们悲伤太久了。” “她哭哭啼啼,最后实在没办法就自己站起来走了。孩子想和我在这里,她拉着就走,我也想他在这里不合适也劝着他走了。” “事情就是这样,你放心吧,我不会知道了还做那忘情负义、背信弃义的人,也不会做那抛妇别雏,舍子弃女的负心人。” “你放心去吧,我在家和儿孙们一定努力读书,争取在这次科试中取得好成绩!给你考出几个秀才和举人。” 然后就站起来坐到韩玉兰的旁边,伸手揽着她眼含热情和宠溺地道:“决不辜负娘子的希望和期待!” 韩玉兰嗤笑道:“给我考的吗?” “不是,不是,给我自己,给咱们家,由俺们的韩夫子带头,我说一定能考得好!”说着揽着腰的手就用上了劲。 韩玉兰心中有点甜蜜,但一想到张小菊就恶心地挣扎起来。 第168章 我有洁癖 挣扎着挣扎着,偷偷伸进嘴里一个指头抠起了喉咙,“呕,呕”就吐起来。 “你这、这是怎么了?” 张树山直起了身子,下床出去端温水。 韩玉兰赶紧把手放下边,生怕他看到。 端来了水,张树山心有不甘但又无奈,只得温声说道:“漱漱口,这是咋回事?是吃的有问题吗?” 韩玉兰心想是摊牌的时候了,她一个新时代的灵魂怎么和一个二婚不洁的古董男人睡觉呢,尽管原主是个生了一堆孩子的老妇人。 她擦了擦嘴弱声说道: “不满你说,我有洁癖。自从你失踪以后,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特别是男女关系上更是恶心之至。 那时我和暗地里嚼我舌根的人吵过嘴,和你的烂桃花们打过架。 甚至和柳花枝成了一世之仇,差点丢了半条命。 我还拿过菜刀撵得骚扰我的男人跑了半条街,追到他家砍伤了他的胳膊。 现在又出来个和你生活了十几年的张小菊,我更是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坦率地说,你是我当初千挑万选的相公,我当然心悦于你;但生理上身体上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又犯膈应。” 想了想也不敢说的太绝情,那样就伤了他的自尊,又补充道:“慢慢来吧,人说情深专一不许有杂质,有情人善良又善妒,有情人聪敏又敏感,咱们还得慢慢再磨合。” 张树山长叹一声:“这也不是我所能左右的。” “那你……” 他一下捂住了她的嘴,“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家,你让我怎样?难道还让我回去,你忍心吗?” 她拉开他的手,咧嘴笑了,“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想办法自慰……” “唏……”他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遂又站起身端起了水,“你再漱漱口,我先去那屋。 翌日,天一亮就听到了子秋的喊声,“奶奶,起了没?啥时候走?” 张树山闻听也从那边过来了,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既觉得自己难受委屈,又觉得媳妇也不容易。这叫什么事啊,老天让他如此倒霉! 听到子秋的声音,起来默默地给韩玉兰准备了洗漱的热水。 然后说:“家里有我呢,你去吧。” 在大家都还没起来前,她们奶孙两人和小青韩二就离开了张家西院,步行到镇上的停车马处,此时已经有头班的马车在准备走了,四人立马坐上了去往县上的马车。 天早人少,一路上还是很冷的,虽然大雪过了好几天,但背阴处还是能看到雪的,地上也都是冻冰,马车走在上面发出“咔哧咔哧”的响声,这在以往是寻常可见的,但今年雨水少,还是很稀罕的。 所以,车上人都不觉得冷,而是觉得挺好玩的,透过哈气说着年节的趣事,倒也不寂寞。 到了县上,他们去看了买卖牲口的地方,主要是想买一辆马车。 过了年,卖牲口的很少,可能牲口贩子还没开业做生意吧。无奈他们租了一辆马车到了那五百亩庄子上。 大远一看,没有什么,一片绿白,顺风的地方有墨绿色,逆风的地方则是白色,庄子上的树少,且叶子掉落,一排排房子显得格外孤单、零落。 韩玉兰的心里也一片哇凉,虽说是良田,但没有温情,还得雇人或买人,用上自己的人心里就放心了。 这个庄子是个敞开式的,没院子没大门院墙,他们顺着略微飘拂的炊烟找到了一个掩着门的房子,敲了敲门。 “谁呀,大冷的天,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里边嘟嘟囔囔地出来个人开门。 一开门,看到一群人站在外面,她也不认识就很不友好地问:“你们走错路了吧,这里没有人。” 韩玉兰笑了,看着这个老太婆也不是拾荒的,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凶恶感。但还是做了解释: “老太太,我们没有走错路,就是来看看这里。” “这里有什么看的,快走吧,一会头儿回来你们就走不了了。”说着又斜眼看了看韩玉兰等人。 几个人立马就警惕起来,这是什么人啊,难道土匪移窝了,到了这里吗? “你们的头儿是谁呀,说说看,我认识不认识。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有韩二和小青跟着,韩玉兰也是不怕的。况且这些人早晚也是认识她的,所以就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 老太婆一听是这块土地的主人,气焰一下子熄灭了。“主家,主家,你们进来坐,我给你们烧水。”牙齿瞬间就露在了脸上,使脸上的沟壑更显突出。 “好,这屋里就你一个人吗?”外边确实冷,她示意大家进来。 老婆子一边烧水,一边说:“就我一个人,夫君死了,他的朋友说让我在这里过活,我就来了。” “哦,那他朋友也在这个庄子上?” “不在,他朋友的亲戚在这个庄子上,就是这里的张管事,你以后会和他打交道的。” 自从知道是主家,说话也有了温度,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了。 几个人进到屋坐下来,老婆子一一地倒了开水,“先抱着暖和暖和,天太冷了。” “那管事在这里吗?这里住的有多少人?”韩玉兰打听起这边的情况。 老婆子指了一下南边,“那边还有一家五口,管事回家过年还没回来。”又指了一下北边,“那里原来也有个账房先生,听说不干了也走了。再就是常年住在这里的我。” “那你领我们去看一遍吧,就这几排房子,你有钥匙吗?” “有。管事走的时候给我了,说你们来了就给你们。”老婆子颤颤巍巍地掏出钥匙。 “那好吧,你要觉得太冷,就不出去了吧,我们随便看看。你不是还要做中午饭的吗?我们看完就走了,不打搅你了。” “那好吧,我这几天也是闹了点风寒。快好了。”老婆子说着还故意咳了几声。 韩玉兰走出了房间,也不再看这个故事多的老婆子,拿着钥匙一个一个房间都打开看看。然后给韩二说:“你挑个房间吧,今天府城会有两个人来,你们先自己做饭吃,过两天我再买些人回来,这里就热闹了。 “好的。” 韩玉兰把钥匙交给了韩二,“以后你就保护着这方水土,特别是要和这里的农户佃户打好关系。” “哎。” “咱们去县上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吧。” “好。” 一路上,韩玉兰还在思索担心,说好初十就来,这赵管事不知来了没来。 第169章 管事交接 到了县上,几人吃过午饭,就在街上转。 已经是初十了,县上好多店铺都开门了。他们就到成衣铺买了三床被褥和韩二的一套新棉衣,又在杂货铺买了做饭吃饭的家伙,米面油什么的,给了韩二五两银子,嘱咐了一番,就让韩二带着东西回去了。 天晚了,她们在县上找了一家比较好的客栈住下,等着那个赵管事的到来。 过了约定时间,任谁都会心神不定、坐卧不安,烦躁不已的。 一晚没睡好,天一亮就下楼,韩玉兰向小二买点吃的东西,小二说:“客人,刚过完年,饭食还没准备好,可以到外面买点早饭。” “那好吧,小青子秋咱们去外面。”刚一抬步就听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声音。 “夫人,你在这儿啊,我们正在找你呢!” 韩玉兰回头一看,正是赵管事,忙喜出望外地说:“哎呀,正是出去找你呢,昨天我们在庄子上等了一天,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 “没事,说好的来就来,小辈们不是常说‘言必行,行必果’吗!只不过怕那里没地方歇息,先暂时安歇在这儿。” “哈哈,我还以为天这么冷。”抬眼一看后面还跟着个后生,就指指说:“这个是……” “呃,这个是我给你找的小管事,先慢慢给着我学,然后我就放手让他干了。他叫陈伯超,叫他小陈就行,二十四岁了,很聪明但家里弟兄多有点穷。” 然后给小陈介绍:“这是我们的主家韩夫人,以后跟着她好好干。” 小陈很礼貌地躬身施礼,“夫人好,多多关照。” 韩玉兰看着这个小陈长得还挺好看呢,很像前世影视里的明星,高高的鼻子,深眼窝,眼睛炯炯有神,嘴不大但显得很刚毅。嗯,很顺眼,但就是不知人品如何。 “嗯,用心跟着师傅学,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会的。”他笑笑站到了师傅后面。 “那咱们走吧,看看我这个庄子怎么样,有什么建议都提出来,没有院子,但房子比较多,种的庄稼也比较单一,现在看起来是很萧条,但以后建好了就好看了。” 他们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这里还没有饭呢,咱到外边小摊上吃点就去庄子上。” 迎面过来一辆刚送过人待租的马车,小青就上前跟车夫交涉。 韩玉兰继续带着人去有卖早饭的地方。 马车过来了,车夫说:“那边有不少卖早点的,走,上车吧,我带你们去。” 吃过早饭,他们又回到客栈退了房便去了庄子。 这时候,韩二在庄子上已经翘首以盼了。看到车子来了,高兴地迎接上去。 到了庄子上,看到韩二在一个屋子里已经垒好了锅灶,很是高兴,又叫来了老婆子,问清了张管事和账房也是昨晚回来了,便都聚在一起。 韩玉兰开门见山地说:“感谢你们的帮忙,我不知道你们是咋来的,但我这里一片荒凉,我有点不放心,找来几个人瞅着,你们看……” “你这是不用我们了,可我们上哪里去,也没找好地方。”张管事苦楚着脸一副可怜的样子,而那个账房看起来好像早有准备,“那我们这几个月的月钱怎么算。” 赵管事立马接道:“按老规矩算,走的时候还可以多给你两月的月薪,那得账目算清,交接完毕。”赵管事对这事门清。 张管事惨然不乐地走到韩玉兰跟前,“主家,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韩玉兰看了眼赵管事点了点头,跟着他到一边去。 两个人说了什么别人听不到,只见一个一直说,另一个一直点头,最后走过来韩玉兰给赵管事说:“让他留下来吧,他也是这里的老人,干什么你给他安排。” “好吧。” 其实无非就是他认识张树山,他亲戚与张树山在山上共过事,不过亲戚是亲戚,他是他。他干得很好,没打算走,没想到主家会换管事。不过换位思考他也理解。 韩玉兰相信赵管事,专业的事还得有专业的人来办,就把事情交给赵管事安排,自己就带着小青和子秋去了县上。 还是得有自己的马车方便,所以又去了一趟牲口市。 这次还真看上了一匹好马,白色的,头上正中有一缕黑毛,马腿粗粗的看着挺有劲,可能是一匹好马,想买但没人会赶啊。 “奶奶,那咱是不是得再买个人做马夫啊?”子秋的提醒使她下定决心要买下来。 她拍着马的屁股问卖家:“你这马咋卖的?” “咋卖?你给钱我给马,就这样卖!”卖马的小声说:“咋这样问呢!” 韩玉兰知道他误会了,就解释:“我说是多少钱。” “噢,这样啊,八十两。”卖马人还为自己的回答而羞赧。 “有点贵,能便宜点吧?开个市!” “好,七十五两。” 韩玉兰也不想多和他纠缠,看中的东西不能为了几两而买不到手,“七十两,行了我就牵走!” 可能还价还在了那人的心里价位上,接着就是很干脆地“成交。” 于是,韩玉兰就得到了一匹心仪的马。牵着出来的时候她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按说,小青这个从小练武的人也是会赶车的,但韩玉兰私下认为,赶车的好把式县上要多一些。 看看天,反正今天也不会走到府城,几人又牵着马去了牙行,谁知到那里,一个中年男子看到马两眼放光,韩玉兰笑了。 就问:“你喜欢马?” 那人点了点头:“特别喜欢,尤其是这个马。” “你叫什么名字?” “李清平。” “欧了,就你了!你愿意到我家吗?府城和紫云镇都有家,就是得来回跑。”韩玉兰简直觉得巧极了,家里那个叫李清安,是他弟弟吗? 到牙头那里,也没和牙头讨价还价,要多少就多少,顺利地办了身契手续就出来了。 他们一起又到牲口市旁的车店选了一个比较舒适的车,到成衣铺给李清平买了棉衣棉裤,就去了客栈。 待李清平从房间出来,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感概: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洗完澡换上新衣出来的李清平清秀干净多了,根本不像是被人奴役过的下人。 而李清平的眼中一直不停地围着白马转,还不住地一声一声叫说“小白,小白。” 而被叫“小白”的白马也“咴儿咴儿”地回应着他。 第170章 压岁钱,二十两! 早上起来,吃完饭,就准备去府城了。 李清平套上马车,很激动地坐在了车辕上,拍拍这儿摸摸那儿,一路上小心翼翼地绕坎避沟、如履薄冰,而车上的子秋倒是稀罕地伸出头看看这儿瞅瞅那儿,还不时叽叽喳喳,让这个人瞧那个人看的。 小青则不理会,警惕地眼睛四下逡巡,韩玉兰倒是微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地靠着车箱,就这样在几人的众坐像中一路慢慢悠悠地到了府城。 进了166号,韩玉兰突然想起张绣家还没来呢,已经十二了,怎么还没来,家里就那么好吗?什么事能让他们十二了还没来开工?难道还要等到过了元宵节?这个女儿老是给人来点“惊喜”。还没有三个儿子省心! 不管了,《增广贤文》里不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牛马”。 白婶子、吕冒、韩一和小春她们一看主家回来了,满脸带笑地纷纷过来寒喧,说些“新年好,新年愉快”的吉祥祝福语。 “刚开市,生意还行吧?”韩玉兰估计的没有太好。 小春微笑着回答:“还行,送货和自家卖。刚开始有点忙。”又嘿嘿笑了两声,才又说:“节日里,吃吃喝喝懒惯了。” “姑娘没来吗?”对张绣她有点明知故问。 “没。” “嗯,她可能有事,把东西放屋里吧,明天还要送出去。”她说着就去洗漱。 次日,她便领着人带着礼物到秦兰英家做客。 人情往来,不可缺少。虽然大户人家的过年费事,但有管家来处理。 韩玉兰亲自到场,当然受到热情的欢迎,秦兰英边给子秋发红包,边说着过年的趣事: “李承安过年时又收了一房妾室,下边送来的。不过他至今没粘,他给我说那是一个坑……”说着自己咯咯咯地笑起来。 “我说老了,谨慎起来了,怕有脏病?他给我了一个白眼。” 韩玉兰不明所以地笑笑说:“当官的难啊!”忽地坐直了身子,八卦地凑近问:“放在后院你是怎么处理的?” “嗨,好办,按惯例吃喝养着,我是不招不看。”然后偷偷耳语,“你说这男人啊,贱不贱,你不理他了,他还老是宿在这里。” 韩玉兰抿嘴窃笑。 吃过中饭,一起到铺子里看了看,一切正常,秩序良好。 刚到家,子秋就“嗷”的一下叫出了声,大家都愣住,然后疑惑地注视着她。 她这才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道:“奶奶,你看!压岁钱,二十两。” 韩玉兰也觉得意外,“她还挺大方的。” 两天后,张绣他们来了,抱歉地说:“老太太病了,自我们来了以后,身体一直不好,过年的时候有点厉害,所以他们哪里也没去。就在家围在她跟前,等这里的生意正常了还得回去,家里离不了自己人。” “这是你们都走了,她在家寂寞了,闲着没事就生病。” 韩玉兰想到有的人就是这样,一生操劳的命,一旦没劳没心可操了,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痒,对她婆婆来说平时虽没有操劳但时刻“操心”,儿子媳妇“天高皇帝远”了,再也掌控不了了,心里空落落的就有病。 “下次你们回去把她叫过来,看着大家都是忙忙碌碌的,她也忙起来干点小活,说不定就没病了。” 两口子笑笑默不作声。 “尽量快点开业,还交着税金呢。”韩玉兰催促着。 “明天。人都在家里,短工也来了,明早开始买原料。”女婿看向张绣,“按说今晚就得备齐,明天肯定人多。” 张绣微笑点头。 韩玉兰看着两人的默契互动,心中安慰。老人不就是图的儿女和顺安康嘛。 “明天人多,我也去帮忙。” 第二天,鞭炮一响,大门一开,大家就围上来了。 “哎呀,可开门了,我孙子可爱吃这一口了,等了你们这么多天,终于开门了。”一个老太太说道。 “我也是,喜欢吃,过年时吃了那么多肉都没有这里卖的好吃。你们那里边有啥好东西啊?” “没有什么好东西,全是寻常调料,只不过是比例问题。”韩玉兰在她们后面解释道。 “哦,那每样都是多少啊?”那女人看到后面一个女人答腔就问道。 大家哄堂大笑,有人小声地说:“真笨!这是人家的秘方。给你说了大家都会了,还叫什么秘方?” 那女人羞红了脸,嘴里喃喃道:“问一问有啥?真是的,还笑我。” 韩玉兰走到前面,和张绣站在一起,对着大家说:“其实就是酱油多了点,再加上不同比例的调料,也就是我家的秘方,再加上不同的制作方法,就好吃了。” 一边说一边帮忙卖,张绣说:“娘,你去歇会吧,快卖完了。想着刚过年,大家都不缺肉吃,怕卖不动,做的有点少。” “傻丫头,这是冬天,多了也没事,能放个三四天。” 张绣拍拍头,“是啊,我咋没想到。只想着为了保持新鲜,当天做的当天卖完。”看着娘嘿嘿地傻笑着。 果然,今天的人还是特别的多,到了最后都是挤的,都怕最后买不到。 韩玉兰只好说,谁要是急,就到茂源街166号“兰夫人卤肉店”,那里是总店,存货比较多。 这一说,大家也放松了,只是跑点路,没必要在这里挤了。避免了一次踩踏事件。 小外孙看到外婆来了,跑着过来,“外婆,外婆,我可想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找外婆呀?以后想外婆了,就让你爹娘把你送去,这不是你子秋姐姐也在这呢!” 小外孙撅着嘴说:“子秋姐姐都能来,我姐姐为什么不能来?她被我娘留在了外婆家。” “她也能来呀,只不过她现在还小,正是学习的年纪,在家里学读书认字和女红,而你子秋姐姐都会了呀!” “噢 ,我明白了,我长大了是不是也得在家读书写字的?” “说对了,人不学不知义,玉不琢不成器,这是《三字经》里的话,你一读书就知道了。” “好,好,那我快点长大。” 一大一小正在这里友好互动呢,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大家都瞬间定住了。 第171章 你一回来我们就忙了 众人赶紧寻找发声地。 厨房?不是。卤肉锅?不是。 又突然听到隔壁的叫喊声。 好事者立马跑到隔壁,一个满脸油污和水泡的妇人在哭嚎着。 旁边斜丢着一个破烂锅,还有乌漆麻黑的猪下水。 噢,大家明白了,画虎不成反类犬。 当传到韩玉兰耳朵时,她笑了笑毫不在意。这种事情以后还会有,不是这家就是那家。 她若无其事地向屋内走去。丫鬟认识她,看到她来很开心,毕恭毕敬地问候,“夫人,过年好!” “好,你们也好!”韩玉兰看着这个机灵的丫鬟,还是她挑的,很有眼缘,只是当时被张绣给要走了。 “多大了?” “十三!” “嗯,还有点小。”大点还能给她找个好后生,想着想着她就笑起来,怎么想起做媒了,是不是到了这个年纪都有这种特质? 不由得自言自语地说:“还是老了,竟然有这种做媒婆的想法。” 丫鬟莫名其妙,什么情况?接着想到了什么就羞红了脸。 韩玉兰拍了拍她,“好姑娘,聪明伶俐。” “娘。”张绣叫着就过来了,“那是邻居也想做卤肉的,做坏了,气的把锅给砸了,哈哈。” “要是好做的话,以前为什么没有。”韩玉兰笑笑不提了。 然后张绣又说起了家里的事,“这次回去,公公婆婆开心坏了,公公眼含热泪地说,你们一个月赚得比咱以前一年的还多,你娘可是个有本事的,跟着她比在家强。” “婆婆有病,他也无心打理产业,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同行也在挤兑他,他都不想干了。” “不想干了也过来,到时孩子上学了,他接接送送也行。”娘俩儿交心地谈着话。 “哎?那个人过年时找过你吗?” “娘,你说啥呢?那本就是我一厢情愿,倒贴的。他就是看中我的钱,想让我卖掉杂货铺拿钱跟他一起走。刺伤我后吓得不敢出头儿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你也得小心点,怕他到府城找你麻烦。” “嗯。”张绣忧伤地点点头,悔不当初,遗恨终生啊! 一会儿,丫鬟来叫吃饭。 饭食还是不错的,婆子挺会做饭。韩玉兰夸了几句,婆子满脸喜色。 吃罢饭到家,庄园的陈管事在家等着,说是汇报一下庄园的事情,韩玉兰笑而不语,她是很相信这个陈管事的。 果然,清楚明白。地窖进展、池塘进展、多少柴、院墙如何,纷繁的杂事条分缕析。 看看天也不早了,韩玉兰又嘱咐他买个马车回去,这不来回拉人拉东西方便。 “哎。” 看着陈管事离开了院门,她不禁感叹,这么有本事的人,在这不平等的社会里,活得也太窝撇,太屈才了。 …… 平静而有章程的日子过得也是很快的。 一晃到了春耕和春试的日子。 家里捎来信儿,让她回去安排春耕,村长也在问藕种的事。 带信儿的人还说,牙膏有点供不应求了,厂长说是不是得扩建,这事秦兰英最近也给她提过,主要是她已经在往京城销了。 只是招人方面她一直在考虑是用村民还是买人。 到兰英家里告别一下吧,谁知秦兰英早就打算跟她一块走,言说自己这么长时间没见儿子了,马上要春试了,她也心急如焚。 好吧,理由充分且正常。 下午,三人组逛街买礼物,装了一车,居然还有人给忘了。只能到县上补充了。 当第二天两辆马车在城门碰头,看谁的马车不满载! 看到大姐,秦兰英是每次要挤在一块的。且每次都要喋喋不休地唠叨她家里的那些破事。 这次不但说家里的事,还聊京城和府城的 八卦,还有对儿子春试的思虑和担心。 她边说边笑边担心边悲伤,活脱脱地表现出了一个人那种天愁地惨、悲天悯人的全过程。 韩玉兰有时应一句“哦,嗯”,有时默不作声,完全由她一个人来尽情发挥。 说到孩子,她深有感触,不只是她今日代入之深,还有前世她作为教师、班主任对学生深深的爱。 她的儿孙们,老天保佑,个个要考上! 到了县上,有人吃饭,有人买礼物。稍作停留便快马加鞭地往紫云镇赶去。 镇口,两辆马车分道扬镳。 韩玉兰到村口时,就有小孩飞快地回家报信。这次走的时间较长,连一部分村民也出来迎接,她赶忙下车。 “婶子回来了?” “他张婶,你回来了?这次去的时间可不短!” “是的,四婶,你还好吧?”韩玉兰和邻居们寒暄着。 “哎呀,回来了!我们就该忙起来了” 呵呵,韩玉兰捂嘴笑起来了,她一回来就会给大家找活干了,可不是要忙起来了吗? 说说笑笑中回到了家,迎面看到的是一张像花一样的笑脸,毫不掩饰。 韩玉兰也含笑嗔道:“看那傻样!在家干啥呢?” 张树山像小伙子似的满脸羞红,低低说:“在家想你呢!” 后面跟着来的大姑娘小媳妇无意中听到,都羞得无地自容,想不到自己敬佩的大伯大叔竟然还有这一面,有点……有点不知羞,丢人! 继而哈哈大笑着拐回去宣传去了。 张树山也不管她们怎么想,拥着韩玉兰往待客厅走。 李清平和来接的孙子们把买的礼物也都搬到屋里,由主子分发。 韩玉兰顺势说了他们在县上买了马车,并介绍了李清平。 她这样一说,旁边的人立马就告诉了李清安。 李清安正在给骡子刷毛,一听主子又在县上买了一个下人叫李清平,是来当车夫的。那自己以后干什么? 李清平,是不是堂哥? 心下酸楚一片,又有点惊喜。 他堂哥喜欢牲口,李清安从小都知道,为此爷爷还打过堂哥,说他不喜欢跟人玩,反而跟牲口说话贴得那么近,是想成傻子吗? 灾年逃荒,他们背井离乡,双双被卖。 两人被卖他们自己是知道的,爹娘爷奶也给他们商量过,那时虽然年龄不大也是知道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保全家里每个人。 他们很信命,不挣扎,不逃避,随遇而安,任由人牙子带走。 可是这么多年,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还是很难受的。 当下就放下刷子快速地跑过去。 第172章 科考开始了 果然是他堂哥,两人一见抱头痛哭。看到彼此除了长高,老一点,也没有多少变化,就说明两人过的还可以,并不像别的下人瘦骨嶙峋,遍体鳞伤。 互视着,察看着,都欣慰地笑了。 然后互相诉说分开后的经过和遭遇,李清安说他是被卖了两次,第一次是京城一个大户人家,想着比家里强,就诚心实意地干下去。主家也很看重他,还赐了个媳妇生了个儿子,谁知主家犯事,又被卖到这里。 李清平说他被卖了无数次,因为他喜欢牲口,每次都是因为牲口死伤他难受。主家发怒,他被发卖。 这次又是看上了“小白”而被买,他觉得很幸运,但不知道的是这次的原因是他的名字。 彼此哭过之后,抒发了自己的思念之情,然后就商量着有时间有钱的话要找家人。 李清安很感谢韩玉兰,见到韩玉兰就跪下磕头。 说了他们俩的遭遇,还说有钱了想一起回老家看看,他们的家人是否还健在。 韩玉兰很赞赏这种有情有义的男子,当时便点应允。 李清安又是磕头,这次加上了李清平的。 韩玉兰这是意外办了件好事,心里也是快慰的。 这次归家,韩玉兰重点是要看学堂的,观察一下学子的状貌、学业的进度。 侯夫子说:“进行了几次模拟测试,结果还可以。现在主要是突破重点、以点带面。” “很好!冲刺阶段,不仅需要你们的拔高训练,提升档次,还要注意心理和饮食问题。”韩玉兰满意地点着头,连章管家的工作也想到了。 饮食上她不断地到东院饭堂和周以琴商量切磋考前食谱,尽量让学子吃得清淡、舒心。 心理上她要进行考前心理疏导。 晚上备课到好久,旁征博引又具体到细枝末节。 “咱们要放平心态,自我鼓励。现在已经很好了,若真考不上还有明年,是吧?不要有压力。” “适当运用记忆术,适度运动,适量饮食等等,心理上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随时来找我。” 课上课下想到说到,既详细又全面,剩下的就看老天爷的了。 春耕就好说了,土地经过冬天的冰冻、开化、风吹、日晒,已经很厚实松软了,地里的麦苗也在拔节。 地窖里有藕种和其它种子,这时候就该拿出来了,有村长和族长这些地道的家民在,韩玉兰省事多了。 遗憾的是府郊的那个钟用村长至今没来,不过种藕这种事也难不倒这些庄稼汉们。 终于在二月末三月初等来了县试的公告通知。 韩玉兰、张树山商量决定,成立一个“紫云塾馆科考中心”,张树山任中心主任,侯承哲、章管家为副主任,韩玉兰、周夫子、张铃为委员,侯承哲专管教学,章管家专管后勤采买。 科考前夕,侯章两副主任和韩玉兰到县上做准备工作。疏通县令和教育部门关系,掌握第一手材料消息,订客栈采买所需用具。 一切就绪,也等到了学子们的到来。 县试是由知县担任主考,儒学署教官监考。 这些基本的科考章程侯夫子说过几遍,学子们已铭记于心。 几场考试下来,学子们恍若没事一般,回去继续自己的读练作业,张铃和张锋也喜形于色,说明考得不错。 家长们倒是和现代的家长一样愁容满面,焦急难耐,不停地到韩玉兰那里打听。 韩玉兰也只是宽慰地笑笑,“等着吧,没事,你们在家该吃吃,该喝喝。” 哪有那么简单,一位家长一夜之间也愁白了头,真是太脆弱了。 榜单贴出来了,就不用学子亲自看,那里留守的人已经抄录成册拿回来了,全体参试人员准备府试。 四月初,章副主任就作好了准备,租借了好几辆马车载着学子去往府城。 这次要严格多了。主考官是知府,部分监考官是官员和学署教官。 侯夫子重申,“胸中有丘壑,眼里无风波。目之所及皆风景,所到之处皆暖阳”。学子们心中平淡无奇,不会再烦躁焦急。 几场考完后,回村继续风不鸣条,雨不破块地自学自的,努力拔高自己的学识。 这期间,韩玉兰在府城去了一趟自己的庄园,庄园的一切基建已经完工,地窖已经挖好,池塘建好,边上一个凉亭,周围用栏杆围着,栏杆上挂着警示牌。水边还有洗手的台阶。 接着就是鱼鸭苗和藕种了。 后山那个山角上,也在等待着药材苗了。 晚上,她找了一个地方把藕种全部从空间里移出来,还有一部分红薯苗也移了出来。看看空间里的竹子和果树,想到周围种上这些也是很好看的,就统统的移了出来。 看着周围是租出去的田地,也没空余土地可种的,就此作罢。 那个人口多,多种地不交租的张二狗家也被陈管事收拾的老老实实。 第二天韩玉兰指着“昨晚拉来的东西”说:“可以召集人种下了,没有的咱们也可去买。” “好的。”陈管事有点疑惑地答应。 庄园已经初具规模,韩玉兰放心地回归府城,转向科考。 下一步就是院试考秀才了。 院试是三年一试,错过了还得等三年,今年正好有一试,那更要让学子们鼓足干劲儿,打个漂亮仗! 已经是老童生的那几人,也是夜以继日,日以继夜地努力苦读着, 韩玉兰和侯夫子多次要他们注意运动,注意作息规律。可他们自持年龄大要给小辈起带头作用,则不听不做、置若罔闻。 随你们吧,不过只能在饮食和运动上多加注意,增加营养,适度锻炼了。 接下来的日子,是侯夫子、周夫子在前面如指路明灯一样的呐喊、指导,韩玉兰和章管家在后面督促和支持,他们就像机器一样地往脑子里灌知识。 可是宝贝得不能再宝贝的天之骄子却出了意外。 李寒智在一次回镇上时掉进了沟里,路本来就是沟的边沿。 当三逃把主子背回来时,各种阴谋论就开始了。 “大户人家残害子嗣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马上要科考,这是来伤人了?” “也许是他爹得罪了府衙之人。” 不能放任这种舆论盛行,韩玉兰赶紧去查出事地点有没有蹊跷,同时亲自询问李寒智怎么回事。 “走的靠边,脚一歪就掉下去了,就当时头一晕,这不,过后也没事。” “哦,我明白了,读书太投入了,脑子缺氧。这一段不要回去,和锦儿住一块。” 顿了顿又说了一句,“另外,不要给你家说,他们会担心的。” 第173章 祖坟冒青烟了 春耕也在村长的带领下陆陆续续地接近尾声,村长和林湾寨也按照他们既定的目标奋斗着。 韩玉兰正想着该种莲藕了,怎么给钟家村的村长捎信呢。 村长就过来了,“玉兰啊,是不是该种藕了?那个师傅什么时候来?” “我正想怎么给他捎信呢!”韩玉兰也有点忧虑。 “吁,吁,可到家了!”是李清平的声音,他今天去了镇上采买。 “看看你们认识不认识,他们正打听呢,被我碰到,我就让他们上车给带回来了。”李清平得意洋洋地说。 “钟村长!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韩玉兰惊喜的无以伦比。 村长也笑开怀,“真是说人不离百步啊!刚还念叨你呢!” “哈哈,老婶子,我钟用来的不晚吧?”钟用看着找到的韩玉兰,眼睛都亮了。 “不晚,不晚,这是我们村的老村长。刚还想你们呢。”韩玉兰笑哈哈地说,“进屋,进屋,小翠,上茶。” 钟村长一来,韩玉兰省了很多事。 而且村长对村长,皆是一心为民的好村长,惺惺相惜,有很多为大伙谋福利的话题,他们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忘年交。 在这里吃了晚饭就去了村长家, 吃饭时,张锋就问:“咱这东边冬菜快结束了,那还种什么?” “都育上了红薯苗,到时候府郊和县郊,还有村里要用很多的。”韩玉兰胸有成竹地说。 “花椒树苗和铁离寨树苗该移出来种在了荒地的三面,这些让清安负责吧。”李清安,他放心。 她还能趁机把空间里的各种苗儿移出来,趁势淋洒一点灵泉水呢。 吃着饭又问起了张树山:“我听说钊儿他媳妇回来了?水江还把他们分出去了?” “我二婶儿那人啊,你还不知道。唉!”张铃叹了口气不说了。 王亚芬开言了,“钊儿有钱了,还是牙膏厂的负责人,自然有很多媒婆儿上门,二婶儿就开始挑。挑着挑着媳妇带着孩子就回来了,二婶儿不让进门,钊儿看着母子俩穿得破破烂烂、黄皮寡瘦的,心疼。就抱着孩子回家了。” 张树山也擦擦嘴说了几句,”二弟家盖了新房,钊儿有钱就另外盖了个地方,也算是变相的分家了吧。 二弟家做生意、种菜、种庄稼三不误,手里也有点活钱,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嗯,都盖起了新房,不错。” 林湾寨的娘家,两个哥哥家都住上了新房,现在可是村中首富,首屈一指。 村民在村长的指导下,也摸索出了奋斗的方向,日子过得也比从前好多了。 …… 府城的科考结果下来了,童生试全部过关。 还没有通知到,留在府城的家人已经买好了鞭炮、瓜子回来了。 大家这次倒是欢天喜地互相拥抱,辛苦的汗水终于换来了丰硕的成果! 这次童试塾馆里六岁以上的学子全参加了,也就是甲乙丙班全部考中,出榜那天轰动了整个府州乃至整个大盛国。 看榜的家人当时就疯癫了。 拿着对照的名单便手舞足蹈起来,嘴里还不住地大声喊道:“中了,全中了。全中了!” 周围的人全躲开了他,以为他是急疯了,要出手,生怕遭殃。 谁知,疯了一会儿看没人响应,便直直地倒到地上。 周围人这才害怕的小心翼翼地来到跟前,拽出名单对照。 “哎呀,不得了,他说的是真的。”这一说大家都羡慕嫉妒地注视着此人,打听起是何地人。 要知道初试的三关,参加的人数之众是你想象不到的,像独木桥似的桥少人多,大多人都噗通噗通地掉下去。 竞争力太大了,有的学子考了多少年童生考不过,一旦考过,后边的几试就一考而过。 此时的学子们听到后依然是波澜不惊、心静如水地按照自己的方式读书、练字。 村长不淡定了,他们家可是几辈子没有读书考中的,自己的孙子张志勇居然考中了,这是他们的祖坟冒青烟了呀! 买个大猪头,带着上好的供品和长长的鞭炮,和家人一块去祭祖。 族长更有甚,在他的任期内,出了这么多读书人,又考上这么多童生,仰天告慰上苍,愿一生一世为老天爷做牛做马! 激动地跑到张家,让他们带着张姓族人办个流水席,有可能的话到镇上办。 韩玉兰满脸笑意,递上一碗茶劝说族长,“族长,您坐,先喝点茶。别激动,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秀才举人还没试呢。” 张树山也开口说:“学子现在正是不能急躁的时候,玉兰经常给他们做心理辅导,不能小富即安,小成即满,咱们家长更不能拖后腿,那样会掉链子的。” “哦,哦,我不懂,还是你们,有学问有见识,就是不一样啊!”族长不好意思起来, “我只想着咱们张家都走到天上了,一定要告慰祖先,让祖宗高兴,说明他们的子孙没有辜负他们。我想得太近了,有点鼠目寸光。还是你们文化人中!”说着伸出了大拇指。 说到文化,几人又进行了交流,不得不由衷佩服的族长最后哆哆嗦嗦地说,“我已经老了,我推荐你来当这个族长。你不要谦虚,祖先一真在期望着你呢,从你读书到教书,全族人都指望着你里,不要客气!” 族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拍着张树山的肩,开心地合不拢嘴,“有你们这些有本事的小辈们在,我也心满意足了,到祖宗那里我也能抬起头了。” 咳着笑着离开了大院。 这一次都考上童生,亲戚村民又来了不少,适龄的男孩也带过来不少,但韩玉兰以要冲刺院试顾不过来给拒绝了。 确实的,这是第一届,没什么经验,吃住笔墨纸砚全包,有穷的穿不上衣服还给衣服,两次科考又花费不少,全是韩玉兰掏腰包,任谁也想再送孩子,当然了有的人是为了孩子更有出息。 若不是有冰的分成,他们早就入不敷出,说到冰,还真是个赚钱机器,这钱就像活水一样源源不断。 正是如此,她有点担心,冰的高利润可不是他们这些老百姓久占的。 背景不深,恐有不虞。 第174章 如愿以偿了 现在快春末了,天也越来越热,韩玉兰对冰的期望再高也不能不放手,待六月过完七月就转手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又召开了饭桌会议,分析了目前售冰的状况,仔细地观察着每人的反应。 个个眉头紧锁,愁云满面。 张铃心有不甘地问:“娘,你说那咋办? 张树山听到儿子问娘不问爹,向他娘讨主意,羞愧难当。作为一家之主,窝囊至此,他满面羞惭,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不过当他意识到妻子那温和的目光,就咳了咳接过来说:“你娘说的也是事实,唉,爹也没给你们营造好的人脉条件,还是,还是……” “还是转让了吧,省得以后有大麻烦,我们处理不了,用命搭上那可不划算。”着急的王亚芬就接上了话茬,她都已经急得恨不得喉咙眼里伸出个手。 子佑对她的快嘴翻了个白眼。 然后听到大家都小声地说,转让吧!转出去吧! 好像冰又成了烫手的山芋。 是的,钱再重要也没人命重要,大家都明白。但是把这赚钱的大宝贝转手给别人,又心不落忍。 没办法,抱着的大宝贝保护不了。 “那想想转让给谁吧。”韩玉兰也释然了,坦然了。 最后商议认定,转给李寒智比较妥当。 因为陈子康家庭关系复杂,转给他他有可能不吭声,有可能给家里宣布,但不管怎样,一旦有事还是他一人兜着。 当韩玉兰把这事告诉给李寒智,李寒智心里别提多高兴,但脸上还是有点惋惜地问:“你们、你们为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对了,现在正是春天,山上的花开得正好看,让你娘来吧,我们还可以上山春游春游,小憩几天。” “那太好了,我今晚回去就派人去府城说。”说完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韩玉兰摇了摇头,“还真是一个纯真的孩子!” 而秦兰英这里呢,也正在喜极而泣。 因为她果真又怀上了。 本来她是不愿搭理李承安的,但架不住那些小妾们老给她制造机会啊,她们的纷争害得李承安哪里都不想安歇,特别嫌恶的是那个新来的妾,一与事业阴谋挂上勾,他更是嫌上加怨。 再说现在的秦兰英今非昔比,小巧玲珑,聪明伶俐,对他也没有以前那么说话难听,睚眦必报,就时常到她这里坐坐,吃个小菜,喝个小酒。像朋友一样的说些自己的小烦恼,觉得还是很惬意的。 名正言顺,待小妾们明白过来,她已经怀上了。 而秦兰英确实也想再要一个女孩儿,她的亲人太少了,也不想让寒智以后孤苦伶仃。 那一天经大姐一分析,没爱也可有情,有孩子,她可以把所有的爱都转移到孩子们身上。 那就向天再要一亲人,所以她不再抗拒,不再委屈,既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这个环境,那就换个思路,欣然开心地接受! 她如愿以偿了。 当听到韩玉兰邀请她春游时,她犹豫了。 既想去又不敢来回的跑动。 听大姐说,怀胎不到三月是容易保不住的,她很想在家里好好地保胎,但又经不住春游的诱惑。 当李承安又来的时候,秦兰英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他哈哈大笑道:“你不怕我被别人抢走?” “哼,是我的谁都抢不走,不是我的我抢也抢不来,这就要看你我了。”秦兰英斜愣了他一眼,自私的家伙,首先想的是自己,就没想想刚怀的崽儿,这样的,还标榜稀罕子嗣! 至于他被谁抢走,她才不怕呢,她现在不会把自己的情啊爱啊放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身上。 看透了,看开了,也就没什么计较,不重要了。 李承安看她这么识相,又欣赏了几分,坐到她身旁摸着她的肚子,“唉,做人就应该这样,收放自如。不能做那斤斤计较的小女人!想必这肚子里的孩子听到也是高兴的。” 这是不斤斤计较的事吗?她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不还小着的吗,我要是去了就不能来回的跑了,儿子也在那里,子康也在那里,我就能住到过了三个月,家里的内务你也放心,我安排好后再走。” “嗯,你看着办吧。” 安抚好了家主,她又召来了管家,这个管家是她信任的,是由她的生意管事转过来的,见过大世面,又对她尽职尽责。 第二日,秦兰英带着丫鬟护卫们悄无声息地出了门,等那些小妾们发现已经是几天后了,秦兰英制定的不用问安,各自安好的规定还是让她们在府里生活起来自由自在的。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除非那些心有想法的人。 韩玉兰知晓她怀孕后那是喜不自胜,倍加保护。 “不要去远的地方了,那个山上家园更不能去,只能在一些低矮的山脚转转玩玩看看。” 韩玉兰切实地担当起“大姐”的职责,爱护宠溺地说。 “好,一切听大姐的。”秦兰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怀爱护又显现出了在父母跟前的撒娇卖萌姿态。 而韩玉兰这段时间也会时不时地去镇上,送点新鲜的瓜果蔬菜和好吃的东西,陪她说说话,使秦兰英心情特别愉快。 当陈子康知道他舅母有孕在身,也时常过去关心问候。 冰的分成生意到七月份也由秦兰英接手。 她拿出了一万两的转让费。 这让她们几方都很满意。 秦兰英还时常来张沟村家里凑趣,和刘凤月、王亚芬互相交流孕妇知识。 “听大夫说过了三个就可以了……”亚芬说。 “可以什么了?”秦兰英直白地问。 王亚芬害羞的红着脸说:“哎呀,秦姨,明知故问,嘻嘻。” 刘凤月则是头快耷拉到肚子上了,脸红的就像大红布。 “噢。”秦兰英也懂了,也羞赧地“嗨”了一声。 然后也不自觉地解释了一句,“正常,正常。”好像她见过很多大世面似的。 她们就这样在这种充满暧昧、羞答答而又一问多答的不一样的快乐中度过了这段时日。 当然了,韩玉兰这个心理上的门外汉则置之度外。 第175章 府城院试 不过,她们会欣赏美 。 她们时常结伴到沟边看荷叶赏荷花。 自从钟用教会了莲藕的种植和养护,村长又找人专一负责,现在是叶绿花艳,美不胜收,还招来了外村人的观赏。 不过,每次看花,韩玉兰就会想到当时那个小小的不愉快。 钟用走的时候想要代理她们的肥皂,而韩玉兰一再强调已和两家签订了协议。 “你们再多一家有什么?”没有诚信观念的法盲汉子,只想对村里好让村民有吃有穿就行,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那不就乱套了吗?”任大家如何解释,他还是耿耿于怀。 最后还是韩玉兰送给他一箱肥皂,才算送走了这位愚忠之人。 唉!就让这满沟的荷花冲淡法盲的愚蠢吧! 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年收麦季。 韩玉兰家麦子种得极少,半天时间就割完了。 学堂的人现在是宝贝疙瘩,没让沾手。 两个厂子放假让做工的带薪回去收麦。 麦子收完,韩玉兰的红薯苗开始起作用了,她找来村长,把荞麦地里的苗子划出一部分 让村长分配。 而另一部分她则带着人运到县郊的庄子上。佃户还是那些佃户,但是不再种植传统的玉米、谷子之类,而是全部种成红薯。 赵管事不愧为好的管事,不只带出了一个优秀的小管事,还把庄子和周围佃户的关系搞得特别好。 而原来那个张管事则负责庄子的蔬菜种植,专一供给县城的大酒楼。 平静有序的生活过得很快。 转眼入秋,最赚钱的制冰分成已转让,韩玉兰手里也有一大笔钱。 肥皂和牙膏生意也要因为家里男人们的科举,考虑到要往京城发展了。 秦兰英大着肚子也想跃跃欲试,追着韩玉兰要求一同到京城发展。 儿子李寒智劝阻,“娘,我马上要院试,等结果下来咱们一起去,人多力量大,也有个照应,不能指望我那些舅舅和姨母。现在你还没生,父亲也不放心你一人在京城,再等等吧。” “我不是在京城熟悉吗,再说我是回我自己家的,你舅舅、舅母会反对?若那样的话,我舅舅、舅母还不同意呢!” 秦兰英觉得她要不跟着大姐的话,那大姐在京城不是两眼瞎吗?怎么还能做生意! 韩玉兰见她这么执着,沉思片刻后,也不同意她来回奔波,便从善如流地同意了李寒智的建议:“好,考完再说!” 院试是在府城考的,担任主考的是各省的提督学政,也就是提督学院,所以故名词义叫院试。 如果考中才是秀才,成为生员。秀才才能够进入府学、州学或者县学读书学习。 而且见官不用跪拜,每人还有几亩地的免税指标。 这么多的好处,当然引来众人争相抢渡这座独木桥。 九月初八,院试开考。 侯夫子和章管家带着紫云塾馆老少童生,“荷枪实弹”、“披甲跨马”、跃马扬鞭地奔赴考场。 路人看到这一景观纷纷驻足赞赏,好多人都知道下面一个村里的私塾,学子全部考上了童生,想来就是这些人了。 有些人怀着崇敬的心情让道,“哎呀,这些可都是国之栋梁啊!” 有些人则特意夹道欢迎,“多有气势,多么威武,希望他们个个都考上。”仿佛迎接考完归来的学子,又像是对待保家卫国归来的将士。 有些女的还抱着孩子说:“孩子啊,长大也和他们一样去科举!” 而章管家的后勤保障工作做的也十分到位,凡是考生需要而考场没有的全部配备,吃住也是合口舒适。 侯夫子也是临阵磨枪,见到哪个学政就联想他的学风和流派,马上集中学子多加注意和重视哪方面。 就在这种全力支持和配合下,院试考了几天,终于考完了。 紧张吗? 有学子说,“没事,我还和平常一样,不觉得紧张。” 有学子说“都学过,都练过,就像又做一次练习题一样,没感觉。” “走,回去咱还看书,管他考上考不上,只要读书才快乐。” “……” 听到这些,韩玉兰满脸苦笑,这是教出来的什么学子啊,这俨然是书迷、书虫。 千万别成为高分低能的巨婴,若要走到社会上,还得需要素质教育啊。 她掩口胡卢而笑,看起来又有了新任务了。 枪头不快,累折枪杆。 枪头锋利,枪杆坚硬,无往而不胜。 这次在来府城前,章管事和韩玉兰就做了周到全面而又细致的计划安排。这个枪杆是够坚够硬的。 “咱们在府城包一家最大最安静的客栈吧,家里住不下那么多人。”章管事商量着。 “估计路要远。”韩玉兰当时想,要安静可能就远。 “可以包车、租车。” “行。饭食得新鲜。” “这是我列的菜单,您过目一下。” 按人按量去采购。人手不够。 “好吧,我把家里的零售生意先停下,让那几个小伙子来帮忙。”韩玉兰瞄了一下菜单,觉得伙食上要加派人手。 一切给科考让路,一切为科考服务,全力以赴地支持和配合科考。 一如前世的高考,汽车不鸣笛,工地不开工,一切娱乐活动暂停,连一些善良的出租车司机都免费送考生。 学子和夫子全体食宿在客栈。 直到检查督促了一遍又一遍,才放心地让他们拿着行李进了考场。 考生进了考场,场外的人累瘫在了车上。 其实他们不只是身体上的疲惫,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担心。 “喝点水吧,待会儿咱们都回吧,他们只要不紧张,没病没灾的,都是好的。” 韩玉兰安慰着他们,一一递上了加了灵泉水的温水。 不过这次的外紧内松处理方式很适合科考,它能使学子放松心情,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考完回到客栈的学子们,兴高采烈,述说着自己在考房里的经过,大多的是章管事给他们统一配备的饭食如何羡煞旁人。 “我吃东西的时候,能听到两边人的咂咂声,我很肯定是空咂的。哈哈。” “监考官都站在我跟前,好像是看我做题,其实是闻香味。”说着还张嘴暗笑。 他们叽叽喳喳说着最后侯韩夫子的谆谆告诫,以及猜测的出题偏向。 “好了,考完了,放松放松,你们可以三三两两到街上逛逛,不要单独啊。”韩玉兰合掌提醒他们。 第176章 有幸分到了臭号 考完了,章管事留在客栈守着,家人们都回了茂源街166号。 回去就是洗,排着队洗,大洗特洗。 子佑等不及,在外边大喊:“爹,你快点啊,你是不是把皮都洗掉了啊,哪能洗那么长时间?”这几天,吃喝拉撒睡都在考房,他实在受不了了。 人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才过了几天的潇洒自由生活,自己就觉得考房中过得太难了,这要是整日生活在这种环境中,那不要少活多少年。 “叫啥哩,洗个澡还不让人好好的洗,你不知道我被分到了臭号,若是你的话,说不定熏死了!”张锋披着个大衣服,十分生气地出来训导着儿子。 “真是不孝,老子都快被那尿骚味和屎臭味腌出味了,若不是有坚强的意志早都嗝屁了,你还嫌老子在这儿洗澡时间长了。” 韩玉兰听到了,正在让白婶子她们做好吃的犒劳一下那些考生们的,“咯噔”心一下子凉到了地底下。 马上走出来,“什么?老二,你被分到臭号了?” 她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老二算是考不好了,那这一辈子不说毁了,起码在文学这方面走不长远了。 “噢,我有幸分到了臭号,这几天一直在尿骚味和屎臭味中度过的,不是这些味壮我,我还考不好呢,当时我都想把我的名字改成壮壮呢,叫张壮。”张锋半开玩笑半调侃地说。 韩玉兰的眼却红了,“我可怜的老二,你的点儿怎么这么背啊,平时就没有时间好好地读书,结果考试又吃住在臭号,受着屎尿的熏染,怎么能考好啊!”说着说着潸然泪下。 “没事没事,别哭,娘!我真的没事。相反,我还很高兴,您不是常说,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这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的必备吗?我这可能就是天将降大任也。”说着用他手里的湿帕子就想给娘擦泪。 韩玉兰嗤地又笑了,“这是这个时候用的吗?这是个机会,是个有利条件,居然,居然……”想起来又想掉泪。 这时张树山也穿着事先韩玉兰给他准备的浴衣出来了,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奇怪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的,爹,我被分到了臭号,我娘怕我考不好,伤心呢。”张锋看着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笑着解释,谁敢惹他娘啊,他爹第一个不愿意! 当时考生们是排着队往里边进的,到了张峰居然就轮到了离茅厕最近的考房,也就是臭号,他爹进的早,不知道这事,不过轮不住他的话就会是别人。 第一天考试确实被熏的肚里的七荤八素都想出来。 晚上他被臭的根本没法睡觉,胡思乱想,自己就要被葬送在这臭中吗?这要放在俺的菜地里该多好。 又想到他小的时候为了抢一坨猪屎回家壮地,还和柳花枝的大儿子打了一架,他说是他家的猪拉的屎。 壮地也能壮人,这尿骚味和屎臭味,就是上天送来壮他的,考验他,鼓励他,帮助他好好答题呢! 这一想,想顺了,想通了,第二天再有人请示去身边的茅厕也不计较,不在意了。 考房里也不觉得那么臭了,是习惯了,还是心放宽不在乎了?亦或是鼻子失灵了?反正自己闻不到了。 一直到考试结束,也不再受到那些臭味的干扰。 出来的时候,张志勇看到他从臭号里出来,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轮到了茅厕旁边,那可是臭号啊,啧啧啧,手气真臭,不,腿真臭,你为何不挨着我排队呢?” 这次也真奇怪,不是排好的序号,而是定房不定人,人满轮下一排房。 “没事,在家干活儿施肥习惯了,咱又不是娇生惯养的人,那点骚臭味怕啥!”他很英雄地说道,不过他这一说倒是真闻到了臭气,可能是其它考生身上带的吧。 白天考生们可以申请去茅房里方便,考官会跟随观察,防止作弊。 但到了晚上考生就不能随意出入考房,须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解决,当然配备的有便盆,白天让人拿走的那种,哪会没味呢。 这时就听到三三两两正出来的考生边走边议论。 “呃,你今年还可以吧,上次你不是被抬出来了吗?又耽误了三年。”一个考生问。 另一考生叹口气说:“唉,这科考就不是人干的事!上次只知道读书,忘了锻炼身体,铃声还没响呢,我就顶不住了,晕在考桌上。” “你这还不错呢,还能再来考试。听说往年还有昏倒再也起不来的,命都搭上了。”说着那人声调低沉的摇了摇头。 这科考叫什么事啊,整的人晕晕糊糊,张锋边走边想。 但回到家还是架不住心中犯呕,趁着洗澡,从头到脚彻彻底底地洗几遍,还招来儿子的不满和催促。 又引来了爹和娘的担心。 “没事的爹、娘,我估计这次我考的很好,上天都在眷顾我,特殊照顾我。岂有考不好的道理。 不只是我,整个塾馆的学子都会考的好,你想啊,学业上有侯夫子和你们的指引,生活上又有章管事对大家无微不至的关心爱护,哪能考不好呢?” 正如张锋预料的,结果显而易见的。 不到一个月,红榜就贴出来了。 大家都挤着头去看,韩玉兰和章管家则稳坐钓鱼台。 待人家笑的笑、哭的哭、高兴而去或愤然而去后,两人走上前去,一边读,一边记,把考上的全记录下来,并和手上拿的名单对照。 一抬眼不得了,张子淇居然考了个案首,比祖父和父辈考得还好。 张锦第五,两名从镇上书院过来的秦夫子第七,杨夫子第九,子浩第八名,祖父第十八名,子佑第二十八名,张铃第三十九名,最后是张锋吊车尾。 李寒智考得也不错,考了第十二名。估计这两天会把李承安高兴死,家里真出了个继承人。 整个临安府是个大州府,据说朝廷又急需人才,各地都在扩招,加大录用指标,按大府算临安府分了50个名额,而紫云塾馆就考上了26名,这下不仅震惊了府州学署,也惊动了朝野,连京城那些人也都想来看看是否真假。 第177章 难道科考还有什么祖传秘方? 不只临安州府下割各知县质疑,上边也派专人来查验核实卷面。 更有甚者还把卷宗打包呈送到朝庭教署国子监祭酒面前。 当26份卷宗打开放到教署同仁面前,让他们目光一亮,个个字迹工整清晰,有几份还书法老道,苍劲有力。 教署们个个呆愣,继而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向上司看去。 “祭酒,这肯定有猫腻,这、这,这一看就不是年轻人的字迹,有的夫子也不一定写得这么好。” “这个卷子,虽然字体稚嫩,但主旨明确,观点超前,又思路清晰,这既像小孩的手笔又像哲人的思维,不知这是何人所教!” 上点年纪的祭酒也眯着眼,看着卷子上的字,慢条斯理地说:“临安府学政提督可来了?” “来了。” “过来解释。” 学政提督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祭酒。 祭酒一把把卷子扔到他面前,“说说,一个小山村里就能出这么多秀才,这是怎么回事?” 学政提督很清楚,当时他也调查来着,还有知府的儿子也在这里学习参加科考,他很相信,便实事求是地述说起来。 众教署侧耳恭听,还时不时地发问,“你说那个案首还是孙子,十一岁?他是怎么学的!在乡村又不是在京城有专一的夫子教授,这是怎么做到的!” “有卷子,你找找,他哥哥叫张子浩在他们府城考的是第八,你把他们一家的都找出来,从字体到观点例证都比较一下”一人对着另一人指着卷宗说。 “那他祖父怎么时隔十多年才又考上,也是问题,难道是在等他的儿孙们?不应该啊,可能真的有猫腻。”一旁的教署怀疑道。 “是啊,一家祖孙七口都考上了,听说其余的都是亲属,家族式的,若没有猫腻,那就有不可告人的方法。” 听他这么一附和,大家都笑了,难道书院还有什么祖传秘方? “还真有,你们没听,刚才学政提督说的什么‘拼音认字教学法’、‘深度记忆法’‘超级记忆法’、‘最高记忆法’,还有‘考前心理疏导法’,还,还有什么?” “这个女的不得了啊,对了,还有谁,那谁在那儿教学啊?侯承哲?那不是国子监的大儒吗?” 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 此时此刻祭酒才开言,“那就不奇怪了。”他翻看着传到他手里的那些卷宗,字迹上倒没看出什么,只有几份书法苍劲雄健,收放自如,其它的还真是稚嫩肤浅,但也不缺乏童趣。 看了几份,便自言自语地说:“这观点,主旨选得正确,没有偏斜,论据例证倒是各有不同,但也恰如其分地佐证了自己的观点,不错不错。” “哎,这份居然用水流来形容治国之道,堵啊疏啊,这口气老道,活像一个哲者在论述治人治物,这个是谁的,我看看,张子佑!” 提督听到忙解释,“这个是最小的,是那个叫张树山的小孙子,今年九岁,他是他们教学新方法的最大受益者,听说他们的算术还了得,买卖东西几斤几两、几钱几文一下子就能口算出来。” “啊?还有这稀奇事,这不象是天生奇才,而是教育出来的啊!这样的新式教学方法很值得推广!明天我就上奏给皇上,让皇上定夺。” “另外,侯承哲也得重用起来,那可是个真正的人才啊!” …… 而韩玉兰这里也在准备着向京城进军,由李寒智带路指航,侯夫子引荐,秀才们先游学到京城,到国子监听听课,准备应试举人,开赴乡试。 本来韩玉兰打算有可能的三五人可以一试,但侯夫子说:“26人再接再励,全部参战。” 韩玉兰明白他教出的学子他心里有数,也许真能考上几个举人、进士呢;另外他也可能是想向那些国子监的同行们复仇,看吧我的观点是正确的!我的方法是得当的!我教出的人是有本事的!可能放到前世还会哈哈大笑,“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那好吧,我和章副主任还打前战。”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刚说完,家里就来了几个捕快。 下人们慌慌忙忙地禀告,“夫人,官府里的官差来了,要带人走!” “咱们的卤肉有问题?臭了,还是毒住人了?” “不是,是抓老爷的,说他夫人死了。”下人也觉得迷惑,捏着衣角在想,夫人在这儿不是好好的吗? “无稽之谈,走,去前院看看去。”这时候她想到的可能是张小菊死了,那也和我们没关系啊? 一到前院,确实是张树山在和捕快交涉:“我是秀才,考完放榜我就一直在家里,连老家都没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还吊书袋里边了,有人说红榜上的第十八名就是你,我知道,我派人去看了,你就是那个死者的相公,走,跟我们到府衙配合调查。” 这时一个高高的声音飙出来,“我是他妻子,我相公刚考过院试,在家准备乡试,一直没出去。” 有个捕快不相信,“有何证据?” “我们有三男一女,还有五个孙辈,还要证明‘我爹是我爹,我娘是我娘’吗?”韩玉兰想笑,这个问题古今都有。 “不管怎么说,邻居们都说她相公是刚考上秀才的张树山,我们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这里,是不是你去说一下就行了。”一个捕快急于解决此事。 “那是你们误会了,不是他,让他去干啥?这不耽误学业吗?影响他科举谁担当得起?” 张树山神情悲伤地说:“玉兰,我去看一下再说。听说凶手抓到了。” 一听凶手抓到了,那就是让他处理后事的,唉!他们毕竟十几年的夫妻了,张小菊走了也让他最后了了心愿吧,自己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让他再见一面吧,而且两人还有孩子。难道没有一点感情吗?只是现在记起了以前的事,对她有点厌恶罢了。 她摆摆手,张树山就和几个捕快一同出了门。 门面上那个机灵的小二立马脱掉工装跟了上去。其它几人看到也脱掉工装跑了出去。 第178章 张小菊死了 韩玉兰、侯承哲他们在家里也坐卧不安,在这科考关键时刻,千万不能掉链子,张树山啊张树山,你真是命运多舛! 在韩玉兰来回徘徊的时候,侯夫子安慰似的笑着说:“也许好事多磨,他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树山是个绵善之人,是个大富大贵之人,说不定还能给你考个状元呢!” “但愿能借你吉言!”韩玉兰满脸都是苦笑。这一家子,真是苦命之人,不过她来了,肯定会改变命数的,这不,一家男士全考上秀才不就验证了吗? 心情稍安,轻轻踱步到前院门面,帮助没走的小二给买卤肉的顾客掂称拿肉,只要忙着才能忘掉心中的烦忧。 一会儿,那个机灵鬼汗涔涔地跑回来,一头冲进院内,小二忙招呼:“怎么样了?” 机灵鬼一抬头,看到主子也在门面上忙活,后退几步说:“主、主子,捕快说,本来凶手是杀老爷的,谁知老爷不在,就杀了那个女的,儿子去了他姐姐家,才幸免于难。” “他为啥要杀老爷?”这里面就有问题了,要么是有人真的想杀张树山,要么是张小菊派人杀的结果误杀,要么是…… 正说着,另一个小二也回来了,“你跑得太快了,都没听完,就跑了!” “我不是赶紧回来给主子说的吗,不是老爷的事,不要担心,牵扯到人命的事真是太吓人了!当时呼啦啦来了那么多捕快,让我都吓得腿肚子打颤,你们呢?说不定比我还要怂,还说我呢!” “说正事,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浪费时间。”在家卖卤肉的那个小组长厉声喝斥。 “是这样的,我听周围的人说,那凶手是山上老大的亲信,他那天出来采买没被抓到,当看到老大他们都被抓到送往京城时,他救了几次,都失败了。转而对准老三,说老三是叛徒!” 顿了顿看着主家,小声地咕哝,“他们说老爷是老三。” 然后才对着大家继续说道:“他在府城找了多次都没找到,那天看到好多人在看红榜,说‘悦来饭馆’的老板也考上了秀才,他是知道‘悦来饭馆’的老板是谁,那不正是自己要找的仇人吗?原来他就在府城,更加地恨上加恨,便挺而走险去他家里。” “他本想问问他为什么背叛,但是转念一想,若再把他吐出来就糟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人杀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老爷根本不在这个家,他一通乱砍,然后提刀出来,洋洋得意地走到街上,却被巡逻的捕快追到了。” 说完小二笑着说:“他可能就不想独活了吧。” 土匪不敢沾啊,沾上就洗不掉,张树山当时怎么还想着报恩,报来报去报成了仇。 听到这里,韩玉兰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人张小菊也是有点冤屈,白白地受了张树山的窝囊气,还背了张树山的亏,成了无辜的冤死鬼。 唉!人的命天注定!现在人也死了,灯也灭了,关于张小菊的往事也就定格了。 回到后院,她把听到的给侯夫子提了一嘴,侯夫子也是唏嘘不已,也总算是对张树山这事放心了。 去京城发展应该提到日程上来了。下一步就是学子们游学提升阶段了。 家里的红薯生产她全权交给了村长、族长和二弟。两个儿媳妇的生产她已经请了两个稳婆在家里,她们俩的娘家她不太信任,就又到牙行给每人买了一个丫鬟一个奶娘。 她打算让三个儿子都去试试,明知两个大儿子不会考好,但还是不想让他们留下遗憾,不想让他们落下埋怨。 俩媳妇也是全力支持。 县郊庄子交给了赵管事,那里虽然地面大,但有韩二负责安全,还有县令派人密切注意着红薯收成,再加上佃户们精心的种植和养护,她也很放心。 这里的庄园,她也经常去,陈管事处理得也很得当,红薯种得不太多,但各种植物,树苗、药材、蔬菜等等种类繁多有点杂乱,有的不是一年成熟,所以收获的时候也是问题不大。 关于张树山,她不想再踏入张小菊的那个饭馆,便派人给张树山提了声要去京城,他本来也知道这件事,便不想了。 又去看了看望眼欲穿的秦兰英。 秦兰英扛着六七个月的大肚子,可怜兮兮地含泪给大姐一遍又一遍地叮咛,“京城比较大,你要小心,有事就去找我舅我弟弟。”不管有用没用只管说。 韩玉兰依依不舍地告别,“你要注意身体,我会好好地照顾智儿的。” 然后又笑着挥手,“说不定我办完事回来,你还没生呢!生的时候由我护着不要害怕。” 到家后便开始准备去京城的吃穿用度了。 穿的好说,在路过的城镇中就可以添置。吃的准备最多,稀的、稠的、干的、湿的做好外边放点,大多都放在空间里,如果是她一个人到哪里她都不发愁,而几个人嘛就不好说了。 锅碗瓢盆都带点,虽然都是少带,但都得有。 一切准备就绪,韩玉兰就和侯夫子、章管家、小青就上路了。 由李清平赶车,人多,车上车下,车里车外都放成了必需品,远看像朵花,近看像猫爪。不管了只要方便。 前边一辆马车是知府李承安给儿子准备的,由李寒智、三逃和两明一暗三个护卫,暗卫赶车。 人多车少,下一站他们又买了辆马车,这才人、物匀了匀,好受了点。 一路上,能按点靠店就停下来,吃喝休息,若没有就靠韩玉兰主仆两人了,打锅埋灶做饭,虽说路途有点远,但他们日赶夜赶,终于在第十二天上到了京城。 分道之后,韩玉兰他们找了个离国子监近的客栈,而李寒智则去了舅舅家,娘的舅舅家,替娘走了两家亲戚。 到这里应该先找个固定的地方立住脚为好,韩玉兰几人便到牙行询问带门面的房子,牙头说:“这样的房子有点贵,不如再等几天,到过年了,有些人想回家过年,有许多人就不想过来了,那时候房子比较多。” “我急用,贵点也没事!” 牙头只好拿出了簿子,韩玉兰拿到跟前一一查看,好家伙,这不是一般的贵,一套面积一样,但比府城的三套还贵,看着这里的物价这么贵,真想马上回去。 还好,空间里还有个大宝贝没卖,不如这时卖掉吧。 侯夫子说:“这里就是这样,要不,好多官员致仕后都要回老家生活,美其名曰‘叶落归根’。” “那……”她想到了空间的牛黄,也就打住了话头。 好吧,有了卖牛宝的想法,也就没那么心疼了。 咬咬牙买下,让牙头找出距离国子监较近的几套宅子,让他们一一筛选。 第179章 教学方法已送至朝廷 最后看中了一套三进的连商带宅的大院子,花了三万多两。 韩玉兰顺势又买了个女厨子,一个跑腿的小厮和一个看门带打杂的中年男子。 拿了钥匙,进到宅子,大家都挺满意的。接着便是打扫收拾。 两位车夫也把东西从客栈运了过来。为了不引人注目,韩玉兰就让大家叫这个宅子为“韩府”。 第二日,章管事便找人装修门面,韩玉兰昨晚已经根据门面的走向骨架画好了图纸。 把图纸给了章管事,便带着小青出门了。 来到京城最大的药铺,拿出牛黄,一出手掌柜的便看直了眼睛,“这是最近行业内盛传的丑宝?” 当时很多人称牛黄为“丑宝”,她是知道的。便点点了头,说了句“好多药铺拿不下”。 掌柜的爱不释手,左看右瞧,很爽利地,“买了。” 最后以八千两成交,双方满意。 主仆二人喜滋滋地回到住处。 一路上,韩玉兰还在想着怎样补偿点那个乡村老汉?! 在京城的合作买卖是二兰早已商议好的。 先暂开一个,落下脚,站稳脚跟,再筹备大的。 另一边秦兰英的弟弟,因为是庶改嫡,以前和秦兰英关系也不是很好,所以对姐姐的委托没有放在心上,并没有多加理会。 反而秦兰英的舅舅看到信后,觉得这个外甥女太可怜了,姐姐去世后,姐夫也没了,剩的一窝子也不亲不爱,无情无义的,就派管家亲自带两个人过来。 当听说外甥女想买个宅子和铺子的时候,马上带着李寒智到各个牙行踅摸。 终于在主街找到了一个转手的二层小楼,原先是个小酒楼,但在对面几个大酒楼的挤压下生意不得不关门转让。 韩玉兰比对了一下,觉得地理位置不错,做此生意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李寒智高价盘下。 “你带的钱够吗?不够有我呢!”韩玉兰豪气地说。 李寒智拍了拍怀中的钱袋,偷偷的对韩玉兰说:“足够,要不为什么娘让爹派那么多护卫护送?” 韩玉兰开怀地笑了,这孩子多好,一点也不藏私,她也就放心了。便设计图纸,舅爷家的管家负责装修。 而宅子则是舅爷通过幕僚打听出来的,隔壁办公的老署长要致仕回家了,想卖掉宅子到府县去生活,舅爷马上到隔壁问询,果不其然,这样房子也有了着落,只是有点滞后罢了。 乡试是三年一考,在子、卯、午、酉这四个年中举行,这些年份对学子来说也叫“大比年”,又是在八月考试,所以也叫“秋闱”。 它的考官就不同了,主要由朝廷选派的翰林、内阁大学士赴各省府任正副主考官,主持乡试。 今年是亥年,明年才是子年,所以还有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的时间内,秀才是有资格选择书院的。 韩玉兰对此就头痛起来了,是继续供养这二十六位秀才读书,还是就自己家里的? 唉,一个人做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只做好事!善始容易善终难。心里想着面上则愁眉不展。 侯夫子敏锐地意识到她的为难,便道:“韩夫子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咱们前些时做的挺好的,‘头都磕了,还剩个揖儿’?” 韩玉兰只能摇摇头苦笑着说:“夫子有所不知,世上最难猜的是人心,接下来那19人,我是养不养呢,我是怕养肥了他们的胃口,认为自己是应该的,而且往后的花费会越来越大的。” “哦?你说的是这事呀!是的,万一养出些白眼狼那不冤屈死了,找谁说理去呢。唉!这事啊,嗯……你已经把最好的教给他们了,还无偿地供应到了童生、秀才。那就算了吧,到此为止吧!” 韩玉兰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听人劝,吃好饭!” 被人这一解析心里舒服多了,也敞亮多了。 这些天,侯夫子不断地寻朋访友,积攒了不少他这一派的人脉,搜集了不少过去的考题。 而国子监的那些反对他的人也终于明白了,他的有些观点是正确的,不再反对抵制。 但知识分子是不会低头的,嘴上还是反对,只是没那么激烈罢了。 章管家带着施工人员对门面装修已经完毕。秦兰英在家的肥皂牙膏后续也已开始运输。 只是全去国子监读书有点困难。 侯夫子说:“我打听到,案首可以不经考试,可以插班学习。 从成绩来看张锦和子浩可以来,但必经考试。李寒智,侯爷的外孙,由舅爷和舅舅做保是可以进去的。” 他帮不成忙,有点不好意思,难以为颜。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您试验的那几种方法,府城提督已上提到了这里,皇上同意后会通知你传授。到时他们几个说不定都会来听课。” 闻此,韩玉兰脸色略有开朗,“好,等东西一过来,买卖走上正轨,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其它的看他们的意愿。” 总算有了点进展,韩玉兰心中了然,下一步该回去正式找镖局运输了。 过了两天,韩玉兰叫来了小青,“小青,你跟我也这么长时间了,我的做事方法你也学了不少吧?我们明天想打道回府,我想让你留下来,你也是从小在京城长大的,熟悉。我把以后的买卖放你身上,你可有能力和意向承担?” “我、我……”小青惊的瞪大了双眼,她不知道主子委以这么大的重任,她还没离开过主子而自己独立做过事,有点胆怯。嗫嗫嚅嚅地说:“主子,我,我能行吗?万一有事,我处理不了呢?” “可以找李寒智,他不会走,他要在这里读一段书。” “东西运过来我会留下两个人来帮着你卖东西的。我看你能行的。”韩玉兰鼓励她。 又找了暂住在这里的李寒智。 李寒智已经由舅爷和舅舅交代,还有侯夫子以及他父亲李知府的关系,这几天就要去国子监读书了。 韩玉兰拍着他的肩交代了一些事,“生意上的事不要多管,由小青管理,但可以商量,毕竟她年纪还小。家里的事情配备齐全,你主外,外面有什么事情你处理,家里和生意上的事情她处理。” “好的,姨,你放心吧,我处理不了还有我舅爷和舅舅,另外那三个护卫也不是吃素的。” 一切安排妥当,韩玉兰留给小青一笔钱,就和侯夫子、章管家坐着李清平的马车出发了。 回家的路熟识,轻快,人也少,不到十天就回到了临安府城。 到了家里,迎面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那眉眼很像张锦,她就知道那是谁了,张树山居然把她的孩子领到了家里!虽心里犯酸,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此时中午已过,晚饭还没开始,白婶子专门给他们四人做了一顿接风宴。 韩玉兰看着风尘仆仆的几人说:“路上餐风露宿,吃也没吃好,这顿饭好好补补,大吃一顿。” 几人便使劲儿的饕餮了一顿。 其实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又没法发泄,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得不接受这个孩子。唉!猛然想起,她代入太深了,应该一笑泯恩仇,但原主愿意吗?! 有几次张树山想挤到跟前解释,她都不醉装醉地打发走,张树山也无奈地摇摇头。 她这样在意,说明心里还是有他的,顿感心里甜滋滋。 第180章 品行端正是首要 晚上,小春烧了一大锅水,韩玉兰美美地洗了一个澡,身轻如燕。 躺在床上,一闭眼到天亮。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才给大家叙述了他们在京城的战果,她看到那个小孩儿也坐在大桌边,故意不问,静等张树山解释。 说到读书,笑对张子淇说:“你是案首,现在就可以进去学习,但其他人就要考试了,不过要去国子监的学子很多,估计到时竞争会很激烈!” “那我们不去了吧,奶奶?”子佑有点胆怯地说。 “我的建议是咱家人都去试试,即使不中也看看咱们在京城的宅子。不过其他人咱已经供给到了考上童生,考上秀才,已经功成名就,这就不错了。下面就看他们的了,咱们就不再管了。 塾馆还可继续办,招些适龄的学童,有声誉在可收费高点,不过要少而精,不会影响到咱们的生意。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 韩玉兰想到在京城的宅子也让孩子们高兴高兴,同时也是实话,真要是考不上可到府城、县学就读,要不然就在自己家的塾馆读书。 “好啊,好啊,我和爷爷都去。”子佑才九岁,很想到外面玩玩,高兴得快要离开座号跳起来。 考完以后他们都没回去,只有张铃和张锋领着其他人回去了,他们的妻子马上就要临盆了,家里没有自家人他们可是不放心。 “唉!咱们都在这里,你们的娘也不知生了没有,我也不放心,咱们这两天回去看看吧?” “嗯,我也可想娘。”子佑最小,一提到娘想掉泪。 那边的那个小孩子已经撇嘴流泪了,张树山哄着给他擦泪。 张树山对着妻子试了几次,欲言又止。 大家都在兴头上,他不能扫兴,现在他在家里的地位就像个童养媳,你说不重要吧,还特别重要;说重要吧,没人把他当回事,人人都听韩玉兰的,活得也很憋屈。 吃完饭,韩玉兰把他叫到屋里,“说吧,什么情况?” 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他就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一遍。其实和韩玉兰知道的大差不差。 就是结果有点意外,他居然把孩子带回来,房子铺子什么的全部给了那个女儿,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没有一点继承权。 “我是想,既然他没母亲了,但有父亲,让他跟着我;他的母亲因我而死,我有点对不住她,也对不住她的女儿,就把所有的东西全部给了她,那本来就是她母亲从她父亲那里得来的。” “我也不好意思跟你说,你要是觉得特别委屈,那我……”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韩玉兰的表情。 “那你怎么样,你就离家出走,不要这一大家子,带着这个小孩子一个人过?”韩玉兰也不想跟他玩心眼,打哑谜,就接过话头问。 “我是想你心里会不舒服,你说这事办的,想着不再来往了,谁知会出现这事。”张树山一再地叹气。 韩玉兰勉为其难地说:“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孩子也是无辜的,就让他留下来吧,只要他长大不起二心,兄弟姐妹和睦。” “那肯定的,我会教好他的,再说了长大了都有本事了,各奔东西,一年也不会见几次面。哪有生分的空。” “就怕他姐在中间来回翻话,到时候孩子们都不会安分过日子了” “那不会,他那么小,比咱的孙子都小,哥哥们也会爱护他的,况且他姐也一直和他娘不对付,平时就老是反对他娘做的事。”看到妻子这样明事理,没有给他难堪,他心里也很感激,就往她跟前凑了凑,想温存一下。 韩玉兰立马正色道:“你先哄好孩子,失去母亲的孩子很可怜,和失去父亲是一样的,晚上先跟他睡,不要让他以为失去了一切,孤苦伶仃的,那样会形成扭曲的心灵,长大就不好捌过来了。要知道子不教,父之过。品行端正是首要。” “哎,可是你……” “我没事,多少年了不是我一个人?” 张树山笑笑,但笑中带着苦涩。 张绣听说她娘回来了,一家人就过来了,韩玉兰看着自己的小外孙,还是很高兴的,摸摸他的头说:“我看看,长高了没?”稀罕地抱起了他,“真重。外婆都抱不动了,哈哈。” 回头叫了小春,把小外孙的礼物拿了过来,小外孙一看是个小马车,从外婆身上下来抱起跑到了外边,和真正的马车比较去了。 “娘,你在京城还可以吧?” “你说哪方面?生意没开始呢,不过门面已经装修好了,后边是个大宅子,和这里,你们那儿是一样的。但是那里的东西都好贵,吃穿用住都贵。宅子都差点买不起,幸好你秦姨的亲戚都在那里,有帮手好多了。” “在那里,没个好营生真的不好过,若手里没俩存钱,连大官致仕后都想回老家过日子呢!” “哇,真的?你说我们一辈子都别去京城了。”张绣夸张地张着大嘴说,“不过,我爹娘在那里,我还是能去几次的。”她调皮地眨眨眼。 “哼,不劳而获,我想让你做生意做到京城去。”她捏了捏她的鼻子。 张绣拨拉一下她的手,“我这本事,娘还不知道。我是永远在娘这个老母鸡羽翼下生活的小母鸡仔儿。” “小母鸡仔儿也会长大啊,以后要张开羽翼护着自己的小鸡仔呢。” 张绣正了正脸色郑重地说:“娘,说真的,京城是不是真的和我们这里不一样,特好。” “我觉得没什么,只是街道大点、多点,东西多而贵,毕竟它是整个大盛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公干比较方便。其它的也没什么。” “啊,我还想着努努力让两个孩子长大到那里发展呢!”张绣憧憬地眯着眼睛。 韩玉兰笑了。“有这想法很好,努力吧!” 然后看到张树山出去了就转话题说:“你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是怎么处理那事,你听说了吗?” “听说我爹和那个女儿闹得很不愉快。当听说她娘是因为我爹而死的,就狮子大开口要我爹赔偿,我爹带人看了个茔地要埋殡时,她女儿就派人把家里给搬空了,回来后我爹很生气就对她说,以后她娘的东西全留给她,儿子由爹养着,一根线都不要不拿。然后领着儿子就来了这边。 ” “后来听说,那个女的就在那个‘悦来饭馆’做起了买卖,但顾客很少,都觉得女儿不孝,这里还老出事,晦气!” 嗯,和她爹说的基本一致,那她就放下心来。 第181章 大儿媳生女 说到她两个嫂嫂马上要分娩,他们都得回去守着,张绣便来了兴趣,“娘,我也想回去,再说小丽 我也好长时间没见了。” “可以,回来时可以把小丽带来,两个小表姐也开始忙碌起来了,带孩儿洗尿布的,没人跟她玩了。” “带孩儿洗尿布倒不至于,但肯定会忙。”张绣觉得她娘对两个儿媳妇太好了,又是丫鬟又是奶娘,简直是以大户人家的少奶奶配置的。 想想以前两个嫂嫂怀着个大肚子,黄皮刮瘦的,只见肚子不见人。 娘一转变,她们现在可有福了。 说定后,吃过饭他们一家便回去了。 接着韩玉兰便去了秦兰英家,爱怜地摸摸她的肚子,把京城里的见闻和情况说了一下。 最后用温暖的目光看着秦兰英,用极温柔地语调说:“以后啊,你也可以带着闺女住京城,儿子也在那里,没杂事多美!至于寒智,你放心一定能考上,你在那里说不定他还会留在那里做官,不会下放到地方来。” 秦兰英也是浑身燥热地憧憬着未来。 翌日,全家人早早准备好,两辆马车城门集合一路向东南进发,后半晌就到了县上,韩玉兰这才想起县城也得有个落脚点,一直准备的“羊肉荞麦饸饹店”要开起来,就顺势到牙行说了自己的要求,让他们留意着要转卖的好店铺。 在这里吃了点饭,两辆车就又马不停蹄地向紫云镇而去。 到了饸饹店门口,受到家人们热烈的欢迎和问候。 二嫂还想上前拥抱,连声说道:“孩子们都考上了,也不见你们回来,那几天镇上可是热闹得很啊,到处都是在说这件事,连咱饸饹店也沾了不少光,纷纷过来打听你们,还吃饭说沾沾光!” 他们一口气说了许多,韩玉兰只得笑笑说:“我们去了一趟京城。” 一看哥嫂们惊呆的嘴张得像个庙门,不敢说了赶紧换话题。 “我回来时想……” 她把想在县里再开个店的事情给哥嫂们透个气儿。让他们有个思想准备,看看谁去可以,” 不能说了,说起来没个头儿,天快黑了,他们要打道回村。 天气已经接近十一月的寒冷了,大家都穿上了棉衣,又是傍晚时分,个个瑟瑟发抖。 但一接近张沟村,大家都觉得暖呼呼的,当看到有的村民还在外面玩时,感觉亲切温暖极了。 村民们看到他们,便热情地大声地叫:“哎,张大爷一家回来了,回来了!秀才一家回来了!” 也有小孩附和着喊,惊动得大院树上的老柿子都“噗通噗通”地往下掉。 全村的人这个时候有的吃过了饭,有的正吃饭端着碗就出来了,真喜庆啊,俺这小小的山沟竟然出了这么多秀才,一窝一窝的,就像是人参一样,真是发了。 这在全国都很少见,竟然出在我们的山沟沟里,村民们已经高兴得无法言表,直一个劲儿地笑,此生遇到这样的事,还与这一窝秀才为村、为邻,这一辈子值了。 大家蜂拥而至,都跑到韩玉兰家。 韩玉兰没想到会受到村民们这么热烈的欢迎和拥护,她还想着和平时一样出去回来自由平常。 连糖果都准备的不多。 幸亏张铃和张锋知道会有这一出,再说媳妇也要生了,准备的糖果比较多,这时章管家也出来安排起来,刚回来还没歇会儿就开始履行他的职责。 糖果瓜子,递烟倒茶的。 两个儿媳妇也在奶娘的搀扶下出来了,王亚芬激动的满眼是泪,又满脸是笑地说:“爹、娘你们回来了?” 刘凤月也大腹便便地走到爹娘面前,“你们快坐屋吧,外面天可冷。” “你们俩儿这段时间还好吧?”韩玉兰看着两个像圆球似的儿媳妇说,“我估计就是这几天吧,所以赶紧办完事就回来了。” 两个媳妇都高兴地一齐点头回应:“嗯,就这几天。” 说话不及,刘凤月就皱起了眉头,“哎呀,孩子在里边蹬得厉害,肚子下坠,疼!”说着就要向下坐。 稳婆听到声音,立马跑过来,“快,这是要生了,羊水就要破了。” 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把刘凤月抬到已经安置好的产房。稳婆摆摆手不让进去很多人,只让丫鬟、奶娘跟进去,就关住了门。 这时张铃、张锋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看到已进到产房,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王亚芬还笑着打趣张锋:“嫂子要生了,你急啥哩?等我生了,才叫你急死呢!” “这是开玩笑的时候吗?你个爱说话的婆娘,你没看到大哥头发都拽掉了。” 王亚芬往大哥那里一看,就哈哈笑起来,“大哥,生孩子就是这样的,你都已经三个孩子了,还这么紧张。” 张铃翻了个白眼。 她讨了个没趣,就反过来说自家男人,“我生的时候你不要着急,就像便秘屙屎一样,只要坚持住就行。” 这时产房传出刘凤月凄厉的叫声,还伴随着对张铃的咒骂声,“铃儿,你王八蛋,让我受这么大的罪!啊,啊!” 张铃听到叫声,很是可怜,那三个都没在跟前也不知道,现在想来比这还要甚吧,居然产生了一种负罪感;但一听到骂声,又觉得值了,有点扯平的感觉;又以细品,她骂着还提到的是“铃儿”,这只能是爹娘和长辈爱怜的呼唤,他们独处的时候她常这样叫他,心里又像吃蜜一样的甜蜜。 产房内的刘凤月叫了几声,骂了几声后,就听到稳婆的声音,“呼,吸,用力,出来了,出来了!” 便听到了一声婴儿嘹亮的声音。“咦,真快!我生佑儿的时候那是两天两夜。听声音一定是个男孩,很健康。” 张锋又瞪了她一眼,“就你的话多!” 张铃也没听出她说的啥,一个箭步就到了门口,正碰到奶娘抱出来让大家看,“是个漂亮的千金,我还头次见到这么干净、漂亮的千金。” 看到张铃就递到了他的怀里。 韩玉兰赶忙过来,“哎呀,爹的小棉袄,奶奶的小公主,太可爱了,让奶奶看看。”她从张铃的怀里抱出来。 张铃有点尬尬的,他一直认为是男孩,谁知抱到怀里了是女孩,有点想不到。 韩玉兰看到他的表情,马上纠正道:“咱家可不行重男轻女,女的还好哩,小时可爱,大时孝顺!” 张铃笑笑,“我不是那意思。” 厨房里热水不断,又做了红糖荷包蛋,韩玉兰亲自端上,“哎哟,我家的大功臣,肚子空了,吃几个红糖荷包蛋填填肚子。” 刘凤月感激地笑笑,以前生了几个孩子也没这样,她清楚地记得婆婆老说,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而现在的婆婆出去跑跑真是不一样了。 但心里又有点忐忑不安,弱弱地说:“娘,是个女孩儿。” 第182章 又办流水席 “女孩儿很好啊,你我不都是女的吗?能吃能干又能生,哈哈哈。”说完就抱起孩子笑起来。 刘凤月也笑起来,想想生女儿子依时所受的待遇,那真是两重天啊。 换衣扯被,清扫血污,收拾完毕,韩玉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拍拍胸脯高兴地说道:“我们回来的真及时。” 张树山在外面听到便接上话茬说:“我们不回来也许不会生呢,一回来她兴奋激动就动了胎气生了。” 大家面面相觑,想不到当公公的也开言了,韩玉兰笑笑调侃:“你比我还懂,不过想想也许是吧。” 然后又担心地看着张锋说:“我看着亚芬的肚子比你大嫂的还大,是孩子个子大还是双胎?如果是个子大,那得注意着最近不要吃的太多,多运动。” “你说对了,娘,我一回来她就给我说了,郎中说可能是双胎,但是不肯定,也不敢说。”张锋喜滋滋地回答。 “那可太好了,小孩的东西要准备两套,省的到时着急。我当年生锦绣时就有点着急,当时让你爹慌的,还得照顾我,还得给他们找东西。” 张树山嘿嘿地笑着,回忆着那时自己的莽撞劲儿。 “外婆,我可想你了?”门外突然窜出个小姑娘抱住了韩玉兰的腿。 “哎,哎,我的小乖乖,小丽呀,我也可想你呀,不过你最想的是你娘吧?”她故意逗小丽,“在家给你姐姐们逗嘴了没?学了多少东西?哪天我考考你!” 小丽撅着个小嘴说:“为什么光考我,不考侯宝宝和两个表姐呀?” 韩玉兰哈哈大笑起来,“现在还会提意见,翘人了!” “去,领着弟弟和小舅舅出去玩吧。”都是大人在说话,张绣一过来就催促孩子们出去。 正好那个小孩也六七岁,能玩到一起。 等他们都出去了,绣儿指了指问道:“爹,他叫什么呀?” “唉,回来了,就要上族谱,随着咱家的,我给他重新起个名字,叫张钶。过去的名字当小名。”张树山想以前那是不知道,随便起的名字。 “挺好的,好像是“坚硬的美玉”的意思。我娘说以前你都想给我叫这个名字的,但是一看我是女孩,就和我三哥连在一起了。”张绣还有点耿耿于怀。 “是的。这个字很好。”张树山看着韩玉兰笑起来。 隔天一早,村长和族长就来了,说村里要热闹一下,还要到镇上县上转一圈。 这次的秀才,他的孙子和族长的两个曾孙都考上了,当上级的衙差来报喜时,他们都已经高兴疯了,族长的老妻送人的时候把自己的头钗都摘下来打赏给送信的人,人家一看她满头油腻,死活不要,说有人已经给了,就不用她赏了,这才作罢。 韩玉兰知道他们的心情,但也知道他们的经济状况,就说:“好吧,再办一次流水席吧。” “唉,唉,就该这样,但是我们没那个能力,若不是你们免费让他们上学,他们现在还是个文盲,怎么会考上秀才。哎呀,这人情可是大了去了。” “哎,说到哪了,咱们本就是一大家子,当年树山失踪时咱村多少人去找啊,后来又是你们照顾我们孤儿寡母,才使我的孩子们都一个个成亲生子。”是实话也是虚话,不过韩玉兰也不计较了。 “咱们张家要不是有你,哪会有这出人头地的一天。” “那就这样定吧,村民们谁想拿出来点就拿出来点,可以表表他们的心意。其余的我包了。” “太好了,我们这就开会给大伙说。”两个人心里美滋滋的一脚高一脚低地走了。 韩玉兰回头对张树山抱歉地说:“也没征求你的意见就答应了下来,不过你放心,钱不是问题,咱有这生意里。况且这也确确实实是一件亘古未有的大事,不大办一场说不过去。” “嗯,我明白,我只是担心你,操劳太多。唉!我这,我这,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张树山感叹又尴尬地说。 “不用担心,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嘛,办流水席面这件事就交给你和章管事了。” “好,我一定办成得漂漂亮亮!” …… 县令听说韩玉兰他们回来了,就带着事农口的官员一起巡来,听说村里要办流水席,更是高兴万分,他也想在县上大张旗鼓地宣传一下,无奈资金不足,这次趁着红薯的丰收,他可要大出风头了。 来到村里,到了张家,先是激动地握着张树山的手说:“恭喜秀才老爷,祝贺秀才老爷!” 张树山羞红着脸谦虚道:“欢迎县令大人,小民这边有礼了。” “哈哈,你们一家真给我们松安县长脸了呀,我现在走到哪里,人家都在祝贺我,说我治下有功,你说是不是我承了你们的光了?!哈哈……”县令的笑声传了很远,惊的村民们也都围过来看热闹。 韩玉兰和张树山也说着笑着拥着他们进了待客厅。 小翠她们立马茶水伺候。 正说着,镇上紫云书院的山长带着院里的同仁们也来了,一看县令也来了,老远就开腔了:“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正好见到县令,县令好!” 又是一番寒暄问候。 山长看着县令,汇报并恳求道:“我觉得韩夫子的教学方法好,我都来过几次了,我们听过课,见过他们演示。我想把他们的方法传播到我的书院去,让他们给我们书院代培几位夫子。” “行啊,见贤思齐嘛,不过这秀才的结果一出来,不会只你们书院了,估计全大盛国都要学习采用,看着吧,圣旨马上要下来了。” 县令这一说,山长就有点急了,应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那时他有点犹豫不决,以至于整个书院也才考上三个秀才,虽然是深秋,他已经有点冷汗了。 后悔地说:“我当时已经选好人了,来学习两个月的,可惜有几个辞工的打乱了我的计划。”一起来的同仁看着这个老山长那追悔莫及的颓丧模样,拍拍他瘦弱的肩安慰道:“没事,有的是时间。” 韩玉兰适时地耸耸肩笑着说:“觉得那些方法有用,忙过这段时间我就教给夫子们!” 同仁们都欣喜地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大气!格局高啊!” 这样的高帽子她可不敢再戴了,再戴一会儿她会像风筝一样飘起来,马上转移话题:“我听说县令派的司农人员特别敬业,每天都到红薯地里去看一看,量一量。现在已经长到时候了,可以出了,如果霜降,下雪冻坏就不好放了。” “那这两天我们就开始出红薯吧?我回去就准备,到时我拉走两亩地的红薯送到府衙,送到京城。 汇报,我是已经报上去了,只等着实物出来再送过去核验了。你们不知道,每年送上去的新东西很多,都得验证。”县令心里熨帖,又补充了一句。 第183章 收获 当天章管事就四处购买蔬菜和肉蛋。 县令又带着一群人视察了一遍田里没有收完的庄稼。 回来后饭已经摆好,且谁坐在哪里都摆了个小牌子,就像领导们在开的圆桌会议一样,大家坐好就有人把牌子收掉,这么周到细致,使就座的人也是佩服,难怪一家子都考上秀才。 饭毕,县令说:“明天我就带人来刨红薯了,估计府衙的务农司也会来人。” 他看着韩玉兰,满眼满心都是欢喜,想不到这个乡村老妇这么大能耐,这么大本事,也给他长了这么大的脸。 “好的,得多来几辆车。”韩玉兰被他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这个半老徐娘可不会引起他的兴趣和喜欢,只能是好奇、惊讶,怀疑她身上的马甲。 她只能担心地护好自己的秘密。 明天来了也好,从明天开始村里就要大办流水席呢。人多,说不定一天就把活给干完了。 果然,接着的一天可是热闹的一天。首先是大街、厨房的人来人往;接着是涌进地里刨红薯的场面;还有就是七男登科、喜添金孙的道贺。 一直到十几辆马车混着牛车装着两亩地的红薯拉走,村民们晚上把自家的桌椅板凳带回家,这一天的热闹才算结束。 子秋追着奶奶问:“拉走了那么多红薯,给钱了吗?” “给了。” “多少?” “你猜!”韩玉兰故意逗她。 子秋有了一定的经济头脑,别人想不到的她能意识到。 这时她伸了一个指头,奶奶摇摇头,又伸了一个指头,奶奶点点头。子秋这才出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 “二十两,有点多了,不过师爷放到桌上就走了。”奶奶解释道。 子秋一下子捂住了嘴,她的两根指头是指二两,俺的老天呀,那应该让他们多拉走点。 韩玉兰知道她的算术学得好,也是个财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红薯这东西虽然种在地里好生长,比麦子、玉米还皮实好打理,但毕竟是新作物。” 这三天的流水席花了不少钱,外乡人来的不少,且都是携儿带女的全家来,有的人居然晚上住在秸秆堆里,连着三天在这吃,还洋洋得意、美其名曰“带孩子向他们学习”。也吃了也玩了,美得不行。 既过足了嘴瘾,天天大鱼大肉地吃着,又让孩子们长了见识。这是他们几辈子也难以碰到的好事。 虽说村里人也集了点钱,特别是那些考上秀才和童生的家里,但那也是了了的。 张铃苦笑着说:“爹、娘,你们看,这又花了一大笔钱。” “应该的,花就花吧,大家高兴,咱家也高兴,家里的亲戚都来了吧?也只当我们待客呢,这老亲旧眷的都聚聚,挺好! 对了,凤月的娘家人来了吗?” “嗯,都来了,生那天就给他们家捎信,让他们都来,况且凤月她二哥也在厂里做工,大哥家的孩子也考上了秀才。” 韩玉兰回头看了看张锋,张锋赶紧上前说:“家里的亲戚全部通知,大姑二姑,大舅二舅。亚芬她娘家也来人了,连姑奶奶家都让二叔去说了。” 韩玉兰知道二弟也乐于跑路,因为他的大孙子也考上了秀才。这次考试,童生全考上了,秀才亲戚中只有山里大姐家的孙子、族中一个孩子以及村民的几个孩子没考中。 她已经很满意了,整个府里五十名指标,他们都占了一半多。镇上紫云书院考上三个。在饭桌上山长都很没脸,羞赧地不敢和县令正面说话。 章管家这时来汇报,这次共花了三百多两,加上当时张铃在家垫上的上级来报喜的喜钱,共四百两。 孩子们个个咧着个嘴嘶哈嘶哈的,心疼的不要不要的,韩玉兰也心疼,但还是大度地笑笑,“嗯,这些都是该花的,以后就走入正轨了,给,这二十两,是今天的卖红薯钱,也记到账上吧。” 处理了这些事情,她就去到老二的屋子,王亚芬几天都没出屋子了。 怕有什么闪失,韩玉兰交代,不管外面有什么事都不要出来。现在快腿快嘴、爱说爱笑的她憋坏了吧,得赶紧去看看。 进到屋先看到肚子后看到人,肚子大的像扣了个二十人吃饭的锅,站着都很艰难,坐也坐不成,只能床上躺躺,下床移动移动。早四个月都看不到自己的脚了,都是丫鬟、奶娘或是张锋给她穿鞋。 “娘,你来了?你看我也不知什么时候生呢?这,这,像个什么?”自己说着就笑起来,恰是王亚芬性格开朗,整日里还自嘲式的开玩笑,若是别人简直都没活头了。 “吃过苦才加倍甜嘛,现在艰难,生完后特幸福。就像佑儿一样小小的年纪读书刻苦,考上了秀才,你可是秀才娘,全大盛国年纪最小的秀才他娘,自豪吧?光荣吧?” 把个王亚芬说得想张嘴大笑,突然说:“娘,娘,不要说了,我一笑就想尿,要尿裤子了!”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继续走。”她搀着右边,丫鬟搀着左边慢慢往前行进。 走到门口,奶娘接着,韩玉兰就出来了,看着就难受,说也不敢说话,原主那时候也不知咋过来的,缺吃少穿的前面还有两个男孩,再扛着个大肚子,哎呀,她不敢想像。 进到堂屋里,三个孩子都回来了,张绣也过来了,韩玉兰就催她:“明天你们四口回去吧,瞧瞧他爷爷奶奶,这么几天了,也忙完了,瞧完再回来。” 女婿求之不得,“哎。”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家又开起了饭桌会议。 初步通过,张锦带着三个侄子去京城国子监读书,除了子淇其他三人若考不上可回到府城学。张树山父子三人暂时在家学习。 庄子上也该收红薯了,接下来的几天张树山夫妻两个要到那里亲自督阵,县令走时已经说好,那里的红薯作为种子全贮存起来,备全县使用。 他们还得提前去安排挖地窖。一旦朝廷收缴,他们马上要运出去。 翌日天刚放亮,两个人带着张钶就出发去了庄子。 远远地就见好多人都在地里割红薯秧子,租出去的地谁家谁负责。大家都是忙得热火朝天,有割的,有送饭的,有抱秧子的。 看起来,赵管事真是有经验,虽然忙碌,但杂而不乱。 待县令带着人来,一看大片大片的都是红薯地,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成绩来了,政绩来了,想不提升都难啊! 他和师爷忙把马车安排到一边,走到韩玉兰他们面前,笑着说:“这里的地面真大,这红薯拉走还真的没地方放呢,不如挖几个地窖就地贮藏 。” “我也是这样想法。今天正好来的人多,咱们就找几个地方挖窖,红薯刨出来晾一晾就可放进去了,外面还可以设计成十字形的门锁起来。”说着她在地画起来。 大家忙过来看,“你这方法好,咱们就这么办。”县令立马派人去县上购买大锁。 第184章 低调的张家人 又是一天的忙碌。 红薯窖也挖了十多排,它和家里的地窖不同,土地疏松,很好挖的。它直着挖个能两人并排下去的通道,一丈后往两边挖,像挖窑洞一样的挖个大肚子,然后用火烧窖,使里面保持干燥,这样红薯不容易生芽。 一个窖能装两亩地的红薯。县衙买走三分之二,但只给定金,剩下的事就是由租户保护好。然后如何给朝廷交税,如何给地主交租,按几几分成,赵管事写得条分缕晰,租户们也清楚明白。 这里虽然地面大,但有了赵管事,韩玉兰也是很放心的。 回家以后,又开始招工。 她要把两个工厂扩大再生产,把一部分熟练工调到府郊庄园。 这样往京城运输就近多了,京城边儿搞工厂她还是把握不住,不放心。 写好招工启事,又到村长和族长那里让他们挑人。这样让他们分担任务了,他们还很高兴,这是对他们的尊重和恭敬,他们有了点小权利,干起活来也不觉累。 很快在村里和亲戚间又招了10人,把他们分到各个岗位实习。 停了两天,王亚芬还没有发动。 韩玉兰没有再等,就和侯夫子带着4个儿孙和8个老工人,租了两辆马车去了府城。 家里的一摊子暂时交给了张树山。 这次他们很快速,直接去到庄园,把工人交给了陈管事,交代了怎么建工厂,怎么分配人员,就回了166号。 166号一切正常。 休息一晚,第二天就急不可待地跑到秦兰英那里,秦兰英还没生,但是已经很笨拙了。 看到大姐过来既高兴又难受地想要哭,说了很多自己年龄大了特别害怕生孩子,搞得韩玉兰也觉得害怕,只不过还一个劲儿地劝说,“没事,有姐在,孩子也会给你福气,你会很顺利地生下孩子的。你这肚子相比亚芬可小多了,好生。” 看起来,她是不能离开了,家里的事情太多,特别是这两个有特殊情况的孕妇。 那就让他们五人带着一车的肥皂和牙膏去到京城试试水吧。 说不定秦兰英运过去的一批已经蹚好了路。 让小二去聘请了两名镖师跟着,准备了一些路上要用的东西,两辆车就去了京城。 秀才们走了,她就干脆住在了秦兰英家里,也是给秦兰英壮壮胆儿。 秦兰英那个激动啊,不住地给自己鼓气,一定要好好的。 接下来一天,秦兰英就见红了,事先找的稳婆奶娘都已经在这里。 韩玉兰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断地喂着灵泉水,折腾了一个晚上,终于生出了一个千金,如愿以偿,皆大欢喜。 伺候月子,秦兰英可是高规格的,韩玉兰不用发愁。 现在她的任务就是庄园里的厂房和家里孕妇。 厂房,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不到五天,厂房建成。人员配备也到位,程序照袭村里面,所以很快上马生产。 不出几天,第一批货就送往京城,当然这些都有镖局出马,陈管事只用交代就行,那边还有他们的镖师接应。 不过,这时候韩玉兰已经回到老家了,老家还有一个怀着双胎的媳妇待产。 王亚芬这次特别听话,不管外面有什么,我就岿然不动,照常吃睡运动,一点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终于到了预产期这天,生产了。 还特别快,特别顺利,叫了两声,就像便秘吃了通便的药一样,一使劲儿,“吥哜吥哜”就下来两个孩子,她也觉得很奇怪,怎么生孩子这么简单省事?前面两个可是生了她好长时间,让她老受罪了,想想都腰酸背痛。 给韩玉兰说的时候,还瞪大了惊奇的眼睛,韩玉兰笑了,整天喝着灵泉水,吃喝讲究,又有人搀扶运动,怎么会受罪呢! 两个儿媳妇这次都生得挺快的,而且恢复得也很好。 王亚芬还一惊一乍地,“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 “不用看了,龙凤胎,大的是男孩,小的是女孩。和我一样。”韩玉兰笑着说,可能这也是遗传吧。 张树山高兴地搓着手,在院子里来回地踱步,“又添了三个子孙,我张家真是儿孙满堂。太好了,太好了!” “傻样儿,进屋吧。” 张家孙辈又是一对双胞胎,不出一刻就传遍了全村,人人都说,这老张家真是风水好啊,不只祖坟冒青烟,考上了那么多秀才,还家宅好,添了那么多人丁,还生意兴旺。 这是要财有财,要名有名,要人有人,要势有势。 待张锋从岳家报喜回来,村民们就围住了他,要沾沾喜气,张钶赶紧送来了一篮子的喜糖。 张钶现在也融入了这个大家庭里,母亲容纳他,让他叫娘,那哥哥姐姐也就容纳他了,又和几个侄子侄女玩的好。 所以,来了以后便开朗多了,跟着他们在这里学习更有劲头了。 “二哥,你回去吧,我来撒糖。”张钶给老二解了围。张锋脱身快速地回了家。 “娘家没提什么要求吧?”韩玉兰一见就问起来,她是真见识了王亚芬的娘家人,太贪心了,这次会不会难为老二? “没有,岳母说三天时过来。” “嗯,三天吃面条。送红蛋。行,你去看看你媳妇吧。”这次还是可以的,但是第三天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还真担心他们会不会老戏重演,要求太多。 亏得老二媳妇是个怜得清的,否则日子不会好过。 她把这些担忧和那些人过去的作为都叙述给张树山听,希望他能分担点家里的喜怒哀乐。 张树山温声安慰道:“后天再说吧,我想他们不会了,因为那时候你做得很正确,再胡搅蛮缠就会没了这门亲戚,更没了这个闺女。 放心吧,咱还给他们培养了一个秀才,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还有,他们现在也有钱,他的一个孩子还在这里做工,管吃管住又管穿,每月的月薪都给他们了,他们不会那么傻的。” 张树山这一说,韩玉兰倒安心多了,看起来,身边还是得有个人啊,知冷知热又会安慰人。 接着他们商量起是否大待客之事。 因为前几天流水席,亲戚朋友都来过,再有大动作就有点炫耀显摆的意思了,还是只请请娘家人,给村里人送点喜蛋就行,低调点吧!说不好听的,自家也不是很缺钱,不需要别人增砖添瓦,就是有点委屈王亚芬。 当王亚芬听说低调点,也理解支持,现在已经过到天上了,再有奢望就说不过去了,再说大嫂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待客。 人一旦有了比较才有了平衡和不平衡。 第185章 小虎当掌柜 第三天,果如张树山说的,王亚芬的娘家人感谢、高兴还来不及的,哪有什么不正当的要求。 一大家人和和美美、睦睦融融地吃了一顿饭,带着欢喜回去了。 至此,两个儿媳妇都在坐月子,都有相应的人手照顾,男人们也各干其事。 韩玉兰也腾出手来赚钱干事业了。 她突然想到县上正在找的门面,还想再开个饸饹店,离庄子也近,人多的话哥嫂们也可去庄子上住。 她把这种想法告诉了张树山,说的时候还附带了也想让二弟到城里做生意,能把包子铺开到城里也很好。 谁的亲人谁亲啊,她发现一说到这儿,张树山的眼睛都亮了,连忙点头,“可以啊!”不知是前边说的可以还是后边说的可以。 又停了两天,韩玉兰才付诸行动,因为作为婆婆,她不能做甩手掌柜,要在家里侍候几天儿媳妇,抱抱两个孙女,再抱抱孙子,督促他们的爹爹和爷爷给他们起名字,秀才起名字一定得有水平,吓得他们都不敢先说了。 韩玉兰和张树山坐着车到了县里,先去牙行问一问。张小虎看到他们立马就跑出来,“大娘,你来了?快坐快坐,门面房,我记得您和牙头儿说了。” 把他们让到座位上,就去拿出租房屋的簿子,一页一页地翻着看。 韩玉兰也跟着过来看,发现有几处还真可以,但不知道是否卖,或者租金几何。 小虎喜滋滋地叫来了牙头儿。互相寒暄之后,韩玉兰意有所指地看着那几套门面房。 “有一套在闹市口,是做生意的好地方,但是他们不租要卖,因为他们去了外地不打算回来了。所以是一锤子买卖,要的比较贵,到现在没人问冿。”牙头儿满脸堆笑地给他们翻开看。 韩玉兰本意是想租门面,干两年可以到其它地方的。可现在…… “再看看,我再看看。”她还是想租,可是看看地方都不尽如人意,她也来县上好几次了,街道上的买卖也比较熟悉了。 没办法,最后又看了看那套要卖的门面。很符合她买房的标准,后面住人,前面铺子,院子里还有水井。 一问价钱,“二百八十万”,确实太贵了。 他们又一起去实地看了看,三间的铺面,后面有一个厨房,一个小院子,最后面是三间瓦房,好的一点是还有一个牲口棚,一个茅厕。 张树山嘟嘟囔囔地嘀咕道:“地方是挺宽敞的,但是就是太贵了。物不付值,米珠薪桂。” 韩玉兰仔细想想,县上的房子是有点贵了,但他们来回到府城,城里也没个落脚地也不行,况且城郊还有个那么大的庄子。 她扯了一下张树山到一边商量,张树山说:“有那么多钱吗?” 韩玉兰点了点头。 “你看行就行。”张树山开言。 走回来和牙头儿商议:“问问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我刚才就说了,他们这也是一锤子买卖,卖的时候就说不讲价。”牙头儿又重申一遍。 “好吧,买了。我相公都同意了。” 牙头吃惊地看了她一下,他一直以为她是个寡妇,想不到她有相公,看起来她相公是个吃软饭的,他顿时对张树山有了鄙夷感,也不看张树山,而是直接和韩玉兰说话。 “那咱们就去办手续去吧,还让小虎和你一同去。” 小虎心里落开了花,高兴地对着韩玉兰笑,“走吧,大娘,往那边去。” 熟门熟路,一会就办完。 韩玉兰觉得小虎这孩子实在是合心意,问他愿不愿跟着她干,一个月的月薪是八两。 小虎一听差点吓蹲儿呢,他现在的月薪才800文,这都多少倍了,他回家得掰着指头算算。 “大娘,你不会骗我吧,你知道我在这儿的月薪是多少吗?” 这孩子是什么意思?韩玉兰首先想到他比较聪明,每月带提成肯定高于八两,是不愿意去了。 “行吧,你觉得这里干得好就在这里吧,至于工钱是和我的管家的一样了。” “不是,我想去,我的意思是太多了,我有点承受不住。”他有点扭捏地说。 老天呀,这、这对于他来说就是天价,但愿大娘不是开玩笑的。 “那就好好干,干些承受得住的活儿。”韩玉兰正经又有点开玩笑的说。 小虎受宠若惊,“唉,那我可就找牙头儿辞工去了。”他有点不相信地一再询问,不时地摸着自己的耳朵,老害怕自己听错了。 “去吧,是真的。” 小虎又回头看了看,然后一溜烟地跑走了。 “让他负责这个店面,他肯定能胜任的,他经常在县上跑,接触过许多人,我相信他。”韩玉兰笑着对张树山说,她当时脑子一热就说出来了,也没有跟他商量,觉得不好意思,又补充了一句。 唉,还是以前当家当惯了,只自己拿主意,丝毫没给别人考虑的机会。 是有点伤人自尊了。 “你相信就行,我本来对这事就不在行。”张树山还是一惯地温文尔雅,轻声细语。 片刻工夫,小虎皱着眉、抿着嘴回来了。 “怎么了?你们的头儿不同意?” “他说要是想走,这一个月的工钱和这半年的提成就没了。真是的,黑心!” “那你……” “我辞了,跟你干!”还没等韩玉兰说完,小虎就舒眉展眼干脆利索地回答。 “好吧,拿着钥匙,到那里打扫卫生,再招几个人,这可都是你的活啊!” 小虎接过钥匙,欢快地走在前面,打开门,几个人在院里屋里又看了一遍,小虎就开言了:“大娘,以后我叫您东家吧,待会我就把我的被褥和衣服拿过来,明天再招人,您说说条件吧。” 韩玉兰怕张树山心里不舒服,指着他说:“这才是真正的东家,他是我孩子的爹。” “啊?东家,我还真不知道。两位东家?”小虎尴尬地挠挠头。 韩玉兰想了想说:“和你年龄差不多的招两个,再招一个洗菜婆子和一个会打下手的女工。工钱吗,我想想再说。你就是这里的掌柜了,你得看看人家怎样当掌柜的。” “后天我再派人来垒火灶,你们的任务就是打扫好卫生。你晚上就住在这里吧。” “嗳!” 小虎喜不自胜地眨着亮晶晶的泪眼。 韩玉兰慈爱地拍拍他的肩,“干好啊!” 简单地安排之后他们就去了庄子,庄子的红薯已经入窖,佃户们还在红薯秧堆上掐着有青色的红薯头,这也是一种很好吃的青菜。 其实食物不够的话,晒干的红薯秧磨碎也会吃的。 第186章 锣鼓声都有点免疫了 还有人拿着工具在自己租种的土地上翻第二遍。寻找一些遗漏在土里的红薯和小根筋。 不管怎么着吧,今年不会让他们饿着了,韩玉兰心里很有成就感。 忙碌的人们看到主家的到来,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过来寒暄和感谢。 “主家来了,我们看这些东西都能吃,所以再寻一遍。” “有的筋筋儿晒干了磨成面也能吃的。” “嗯,红薯浑身都是宝,特别是体弱和中老人吃,有糖分有营养,还能使我们的肠道蠕动起来不容易便秘。”韩玉兰先说了一些好处,然后又提醒,“它不怕晒但怕冻,都贮存好了吧?” 村民指着地头凸起的土堆,“那一排排就是我们挖的地窖,地下全是东西向,上边又在十字木头上加了把锁。晚上还有人看着。可安全了。” “嗯,做的好,待县衙收走后,那就是我们的了,可以吃可以留种,还可以作为猪的精细饲料。可就是以后要想吃玉米黄豆小米这些杂粮,要去镇上买喽。” 一个佃户马上接着说:“明年每块地的边上可以种嘛,田梗上还可种点黄豆和韭菜,那样就不会长草了。” “说得真好,明年你们就这样办!”韩玉兰为他的想法拍手称赞,佃户为他说的办法被采用而沾沾自喜。 看着这样自信能自想办法的佃户,韩玉兰很高兴,这样下去何愁不能把这片土地搞好? “你们忙吧,我到里边看看。”说着她们就走向那几排房子。 韩二大远就瞧见了他们,正笑着向这边迎接。 韩玉兰忙给他打招呼,“红薯都下窖了?现在看着光秃秃一片,安全这一块估计也没什么吧?” 韩二笑着挠挠头说:“现在没什么,你看一马平川的也藏不住人。那几天倒是有外村的人跃跃欲试,拿着锄头、篮子、袋子偷偷过来,被我给打跑了。” “啊,还有这回事?那你可真有用武之地了,哈哈。”说笑着手往前一指,“走,去你屋去,赵管事呢?咋没见?” “他回府城了,天冷了,他的风湿病犯了,这里也没事就让小管事留了下来。” “哦,你们工钱,衣服都按时发了吧?” 韩二点点头道:“发了。” 这里地面大,但都佃出去了,事少,所以人也少,韩玉兰还是很放心的,不过还是交代了一下: “你们要是有事,就到县上咱们的家里,我刚在县上买了套宅子,在主街上,上面写着‘羊肉荞麦饸饹店’,我准备在那开个饭馆。” “太好了,我们馋了还可以去打打牙祭。” “哈哈,好,好,就是这样。” 张树山一路走来一直都没说话,看着韩玉兰的操作。 他现在对妻子十分的佩服,说话有分寸,有主见,进退有度,他本来就有点迂讷,这一认知就更不知道怎么说话了,简直就是一个工具人。 巡视了一遍就要回去给店里选人了,便坐车回到了镇上。 进到饸饹店,她就把这件事给大家叙述一遍。问问谁去比较合适。 最后商定去县上的人:韩柱两口和二哥家的大女婿三个人,镇上再添个小侄女婿,不偏不倚都帮到了,且也男女搭配正合适。 第三天,这些人坐上李清平的车就去了县 上,盘灶买锅碗这些事就扔给了韩柱儿来办,拿出两成给两个哥嫂,其余的算法还是和镇上的一样。小虎是掌柜,单算工钱。 天是越来越冷了,媳妇们快出月子的时候,突然大路上来了一队人马,到了村西口,就开始锣鼓开道,热闹喧天。 村里人急急忙忙跑出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次好像不一样,不是一两个捕快,而是官差开道,肯定又是去张家的。” “他家生了三个孩子,也是大喜啊,不能啊?谁家没生有孩子,可能是他家谁又考上了什么,他家老三不是带着一群孩子上京城了吗?” “……” 议论纷纷,反正是他家不知老天睁眼了,还是王母娘娘心血来潮了,把好运都放到他家了,喜事那是一嘟噜一嘟噜的,顺带着他们村也是好事不断,不只童生秀才村里考上这么多,而且相亲的嫁娶的也接连不断,他们村成了远近闻名的香饽饽了。 正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时,锣鼓声在韩玉兰家门口停下了。 村长和族长也出来了,这俩老头最近也被上边的锣鼓声敲得有点免疫了,一会这家考上童生了,咚咚,来了;一会那家又考上秀才了,咚咚,来了。今天咚咚你家,明天咚咚我家。 “这是又谁家啊?咦!不一样,这个架势大、派头足啊!”俩老头不禁面带喜笑,屁颠屁颠地去迎接。 只见几辆豪华的马车宽大华丽,车门周围都是长长的流苏,不说那枣红色的肥壮健硕的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单就那棕红色的车辕一看就是上等的木料所造。 村长看这阵仗就知道不一般,忙笑哈哈地走上前去,一看下来的是县令,就想参拜。 后面接着下来的是一个白面无须的老人,看着像太监。 他一下子郑重起来,也不等县令介绍,一撩棉袍就跪下了。 “参见县令大人,给县令叩头!”村民一看村长对经常来的县令这么有礼,且后面那个穿着华丽丝绸的白面老者也那么威严,便都纷纷跪下叫道:“参见县令大人!” 县令一看村长和他的村民这么懂事上道,心中愉悦,嘴上却说,“这是皇帝身边的栗公公,今天前来就给张氏韩玉兰送达圣旨的。” 村长陡然变得意外惊喜重又高声喊道:“参见栗公公,欢迎栗公公到来!” 村民也依葫芦画瓢地叫道:“参见栗公公,欢迎栗公公到来!” 县令看着公公,也躬身施礼,伸手解释:“这是张沟村的村长,是个很有主见、思想先进的村长。” 栗公公往上抬了一下手,“都起来吧。快让韩玉兰出来接旨。”后边还拖着长长的后腔。 小孩们立马跑进张家院子,大声地喊:“皇上下旨了,让韩奶奶接旨呢!” “大娘快出来,皇上有旨。” 家里人慌慌张张赶紧出来。 第187章 国之祥瑞的“玉瑞县主” 村长一见,一摆手说:“赶紧焚香更衣,供奉圣旨!” 韩玉兰一家马上回头洗漱换衣。 章管事和大虎大强在院子中间摆上方桌,叶厨师和小翠拿出香炉,瓜果供品。 收拾停当,大家都出来恭恭敬敬地跪在院中,正好太监、县令、村长族长一群人进来。 太监展开圣旨,眼睛趴在圣旨上,头也不抬地嘴中发出高高的夹子音: “韩氏韩玉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韩氏玉兰,蕙质兰心,才德兼备。勤劳能干,善于苦钻,试研各种术业。 试种红薯成功,福惠百姓。 研制压水井,造福万民。 此乃天赐福祉,惠及万民之举。” 顿了顿,换一口气,又接着念:“今又在学子读书试举上,创造拼音认读教学法,深度记忆术和因材施教,因时施教法,民众读书快捷而不枯燥,开顿众思,使吾民强国富,堪称吾民之奇才。” 栗公公一呼吁两喘地又停了一下,县令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他继续读道:“又帮助朝廷剿灭盘据在临安境内几十年的土匪,使合府上下安居乐业。” 歇了歇又读:“韩氏玉兰,兰清玉洁,石之精华,国之祥瑞,朕心甚悦,特赐封五品玉瑞县主,赏银三万两。 望汝秉持初心,为吾国之昌盛、百姓之福祉再立新功。 钦此。” 读完,宣旨的栗公公差点虚脱倒下,县令忙扶着他,小声说:“还没读过这么长的圣旨吧?” 栗公公回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县令又解释:“也许走这一路太累了。” 太监强忍着疲累发出了高音,“请接旨吧,玉瑞县主。” 韩玉兰忙接过:“谢主隆恩。” 接过圣旨,韩玉兰又深深地跪地磕了一个头,这是她真心实意的跪,真心实意地磕。与其说磕皇上,不如说是磕自己。 她知道她可能会受到奖赏,但不知道朝廷调查会这么细微,研判会这么精准,下语会这么审慎,这样的朝廷不糊弄,有希望。她对未来也充满了干劲儿。 同时也为自己的真心付出而受到回报赏示而感动。尽管大多的付出是为了改变自己当时的现状。 她站起来,家人和村长族长及周围的村民也跟着起身,都庄重得不敢作声。 接着,便有两名官差从后边的马车中抬着一个个红檀木木箱走过来,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白银,看得村民们瞪着大眼直吸气。 我的天啊,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两!白花花的!整整一大车! 一会儿,又有两名官差端着铺有红绸的托盘上前,那是韩玉兰的诰命衣服和冠帽,也叫凤冠霞帔。 韩玉兰心情很好,“谢谢。” 张树山、周夫子和章管家招呼着大家进了会客厅,小翠和两房的丫鬟忙上茶放瓜果。 “你们这房子盖得还别具一格,不像是乡村茅草房,屋里还有几个小门。”栗公公一说,村长马上答腔,“这是砖瓦房,是有点别致!” 说完,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砖瓦房谁不知道啊,这是公公没话找话想聊天呢! 县令忙递上茶,“喝茶喝茶,这是咱东边的紫云山出产的茶,您老尝尝。” 公公喝了一口,咂咂嘴,“嗯,不错,这山上也出产茶?” 张树山接话道:“是里,这是玉瑞县主春天的时候在山顶上采摘的,自己回来亲手揉制的。”说完脸还红红的。 “县主还会制茶?” 韩玉兰笑笑说:“山顶上就几棵,生长在高山悬崖之上,从没人光顾。整日整年享阳光沐雨露,吸天地之灵气,纳日月之精华。我想制成茶肯定好喝,采摘时受尽千难万险,回来后我就慢慢地七揉八烤炒制而成。您慢慢细品。” “嗯,真不错,县主果然蕙质兰心。这茶闻起来清香四溢,茶味绵长。入口细嫩柔滑,清纯回甘,慢品有甜味有香味,甘甜沁脾,嗯,好,走了我要给皇上带点回去尝尝。” “太好了,不过太少了,山顶只有三棵,明年清明前采为最好,今年的不多了,我搜罗搜罗给您全带走。” “难为你了,我回去上报给皇上,给你记一功!” 韩玉兰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女子的淑女扭捏之态,落落大方地跟栗公公攀谈起来。 栗公公不住地夸赞:“巾帼不让须眉啊!” 吃饭的时候,栗公公还专门要了一桌红薯宴,所以这一顿饭,他们吃了两桌。 吃罢饭,栗公公咂叭着嘴,“给我们带点烤红薯,和你的晒红薯,我们走在路上吃。这不只能充饥,还是一种美食呢!” 于是,他们走的时候,不只拉了一车的生红薯,还有蒸熟晒到半干的小红薯和当时刚烤的鲜红薯。当然了,还有那少得可怜的一包紫云山茶叶。 栗公公满意了。临走的时候还透露了一个消息,皇上可能会下召她去国子监传授并推广她独创的教学方法,让她时刻准备着。 县令也满意了。县里有这么多好事,他这个县令也出尽了风头,今年的年评肯定很好,说不定他会向上提一提的。 村长不用说了,美得整日合不拢嘴。他马上要成为里正了,县令已经私下征求过他的意见了。 送走了他们,韩玉兰轻松多了。 回头看着大家伙都在端详着那个圣旨,高兴又激动。 三万两白银,五品的玉瑞县主!比县令的级别还高,虽然是个虚职,但起码见到他们不再下跪了吧,这个规矩她实在受不了。 她本想着封号奖赏会一步步上升的,想不到给她来个一步到位。她越发觉得她穿越的这个时代、这个国家河清海晏,盛世清明又政通人和、时和岁稔。 子秋仰脸看着她,“奶奶,这么多银子咋办?” 张钶也一脸惊喜和羡慕的看着她和他爹。 “哟,子秋发愁了?”韩玉兰开玩笑,她拿过这么多银子,那是银票,银子也是一下子放到空间里的,没有直白白地看过这么多亮闪闪的东西,也觉得有点发愁。 然后笑着对张树山说:“晚上开会说说怎么处理吧?” 工具人张树山这才回应:“好。” 说是开会,其实人少多了,两个儿子,媳妇都在坐月子在各自的房里,再就是三个孩子。小外孙女也被女儿带到府城了。 “这么多银子,白花花的,大家也都看到了,你看把那些村民羡慕的。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你们说说咋办?”韩玉兰首先发言提出问题。 第188章 早知如今,何必当初 “存到县上的钱庄里。”子秋首先举手说道。 张锋瞪了她一眼,有祖父祖母在,还抢话说,话太多。 子秋瞥到父亲在瞪她,伸了一下舌头红着脸低下了头。 老大张铃笑笑说:“娘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这本身就是娘的钱。” 他这样一说,张树山也不敢多说了,随着大家一起说:“是啊,是啊!” “那我想这样,你们看行不行?” 大家都屏心静气,洗耳恭听。 韩玉兰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咱们住在这村里,村里如今这么穷,人多嘴杂的,我们不如把这钱用在村里的建设上,也堵堵他们的嘴,另一方面也算乐善好施吧。” “对,把那些懒馋穷人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也是一件好事。”子秋又憋不住发言了。 “那就拿出一部分钱修路,把山上的小路修宽一点 ,往镇上的修得更宽、更直,沟边想办法用上栏杆,不让人掉下去。” “嗯!上一次不是李寒智掉下去了吗?”子秋又可爱地开口。 这次都朝她看去。她意识到话多了,拍了一下子自己的脸,舔舔嘴唇笑笑不吭声了。 “再一部分钱找村长划块地方盖个大塾馆,全村达到年龄的娃子上学不要束修。 当然了,留一部分钱咱们家用。” 听完娘说的,张铃就问:“那要是亲戚来人,借钱什么的怎么办?他们的学子咱们还管吃管住吗?” 张树山接着答:“借钱嘛看情况。学子嘛那不能啊,咱们管他们世世代代吗?我听你娘说第一届那是为了你们读书,才有选择地挑了几个,以后咱就是办学的了。” 觉得张树山说的完全合自己意,为避免“斗米恩升米仇”,韩玉兰笑着附和道:“你爹说的完全正确,塾馆和工厂是一样的,应该是以赢利为目的。 虽然特殊,成效也慢。但有意义,时间长了效果很明显的。” “村里的再想想急需办什么?”她扭头对张树山说,“要不,你和村长商量商量?” “好,我现在就去。” “这么急啊,吃完饭再去。”韩玉兰催促着他快吃饭。 很晚了,张树山才回来,走到韩玉兰的屋里叙说商议过程。 村说村民们现在手里也有点钱了,冬天时种大棚青菜,又挖池种莲藕,后来又种了点红薯也都卖了。 修路确实是当务之急也是必须的。孩子免费读书那是更好的。 他说咱们想得太周到了,他代表全村感谢我们。 “看来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就对了,让村里成立一个修路建房队,钱给他们,就让村长负责今冬干吧!”韩玉兰想把事情都放权给村里,她还要顾及府城、县里,只投资就行。 对了,京城这么长时间了,几个孩子可能已经到了,但是信还没回来,她真想跟着他们亲力亲为才放心。 聊以慰藉的是有侯夫子跟着,侯夫子在京城比较熟,上次也去过京城,现在她成了玉瑞县主,孩子们进入国子监这个高等学府不会太难吧。 张树山见她怔愣了,问她怎么了? “我很想去京城看看咱的生意和孩子们的进学问题,家里有你,我基本放心。” “栗公公不是临走给你说,不久之后皇上就下召让你去国子监吗?到那时你想回来还回不成呢!” “是啊,现在还有时间,我要充分享受和你们的美好时光,把村、镇、县、府的家事捋顺,你们的麻烦就少点。哈哈哈,好像我有多大能耐一样。”抒发完又自嘲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张树山。 “其实,我的本意是那些事都是我亲自做的,干起来了解情况,顺手,没别的意思。”她又实事求是地给张树山解释。 第二天一早,好多村民和镇上有头脸的人来祝贺,这里有个风俗,来贺喜的人不空手。 村民们一个鸡蛋一把青菜,说些道喜的吉祥话,走的时候章管家又派人统一给他们糖果之类的。 而镇上的头脸人物送的都是贵重礼物或是银子,三五十两甚至一百二百,章管家都按物回礼,做的十分周全、合适。 韩玉兰和张树山除了应酬尬聊就是要装好热情好客的模样,一天下来脸上的肌肉都下不来了,张钶夸张地拿来了两条洗脸巾给他们热敷。 学子们科考后基本上停滞,不再上课。两个儿子都在忙着伺候月子婆娘,韩玉兰两口子在忙着迎来送往,表达他们对祝贺人的感谢,家里的几个小孩儿也跑来跑去,欢天喜地地玩耍。 高兴的时候也是真高兴,但烦的时候也是真烦。第三天上,小翠的前夫李安哲领着那个胖媳妇和岳父周员外也来了,抬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是来祝贺你的,看着心里犯恶心也得忍着,强装着热情地给他们寒暄。 “玉瑞县主啊,咱们镇多少年了都没出过当官的,你真给我们长脸啊,还是个女的,巾帼不让须眉,让我们这些男子都无地自容啊!”周员外的一席话让韩玉兰听着咋那么不是滋味。 她笑笑谦虚地反驳道:“哪里,哪里,镇上书院门口的捉婿就挺别致,闻名整个府州。” 胖媳妇满脸羞红,而李安哲这个前夫哥在四处逡巡窥看小翠,根本都没听她说的什么,胖媳妇回头瞄到李安哲的眼神,后脚跟狠狠地踩砸在他的脚上,又拧了一圈。李安哲疼得脸都撮成一块,汗都出来了也不敢吭声。 韩玉兰看在眼里,心里鄙视地笑开了花。 客套话说完,韩玉兰就下了逐客令,“周员外也挺忙的,谢谢你们,人多我们就不留你们了,章管家,把我们的回礼送上。” 章管家跑过来,伸了一个标准的请的姿势,“请,周员外,谢谢你们一家。” 李安哲疼的还没回过味来的,就顺着岳父媳妇出来了,可他马上想到这次来他是有使命的,下一期他想在这里读书教课。本来是想让岳父提提的,在家里大家都说好的,他们书院三个同仁都在这里考上秀才,他却又落榜了。可,可岳父他,他竟然说都没说一声。 拐回去是不可能了, 唉!还得通过贺翠凤吧。 其实,他一来,韩玉兰就知道他何意,早知如今,何必当初!所以早早地打发他们走。 不想外边的车上传来了“啪,啪”甩耳刮子的声音,村民们指指戳戳。 估计员外也觉得丢人,指使着车夫快点驾车走。 第189章 难忘的年 热热闹闹的祝贺仪式总算结束了。 家里的几个小孩子也玩疯了,学着大人今天去这家明天去那家,山上沟里到处玩。张树山不想让他们荒废时间提议道:“还是让他们进学堂里读书吧。” 于是张铃就把张钶,李清安家的小虎,侯夫子家的孙子孙女和吴夫子家的女儿集中在一起读书、游戏、做女红,由周夫子和吴夫子领着。 村长也开始召集人马,轰轰烈烈地开始干起来。 寒风凛冽,越来越冷的天气也挡不住热火朝天的干劲儿,年轻人干活,年老者也不逊色,在家做饭种菜看孩子,还给他们送饭。 而韩玉兰这时却在想:“快过年了,不知他们几个人在京城去没去国子监,听说朝廷有规定,五品以上对朝廷有突出贡献的官员,家里的孩子是可以去国子监读书的,他们几个不知是否知道有这个规定。” 心有所想,就开口问张树山。 “侯夫子跟着呢,他应该知道。鞭长莫及,你就不用操心了。”张树山安慰道。 “问题是他们是否知道我此时已经是五品玉瑞县主,起码不用让他们着急怎样去国子监了。” “应该会知道的吧,寒智的舅舅和舅爷是每天要点卯上朝的,这些情况会传到他们耳朵里的。” “唉!交通不方便,信息不发达,一切……”一切都没有前世先进啊!她不禁喟叹。 “不用担心,你呀,过完年就得去京城了,即使不去,圣旨也会催促的。” “那我们就再去镇上县上府城走一圈吧,看一遍交代完就回来过年。” “听你的,走!” 今年的过年安排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每个地方都有负责人,只要钱到位,和负责人共同商讨一下每人的年终标准,过年时候配备的衣食就行了,放假该回去的回去,不回的就在此地一起过,会有补助的。 另外提前买好过年时串亲戚的礼物就行了 物质生活丰富了,事情也简单多了,精神生活却是热闹而又复杂起来。 村长族长和村民们极尽铺张,早早的村里便搭起了戏台和舞狮的架子,唯恐东村西庄不知道,搞得是特别的突出。 提前十天村里就有人开始杀猪宰羊,亲戚们就住了过来。他们说天气阴冷,要下雪了,就像去年一样,要提前准备。反正这么冷的天东西也不会放坏。 谁知除夕当天天气特别好,晴空万里,暖阳高照。 戏班子和舞狮的艺人早早地来了,他们分住在村民各家里,韩玉兰家房子多,分的人也多,章管家都把他们安排在学堂里。 分到谁家谁家管吃住,给班主的银子全村来捐赠,不用说还是韩玉兰家大头,几乎全包了。 不知道的还想着是张树山家主张的呢,其实是村族长们一直的撺掇,韩玉兰只能笑笑,她是很想低调的,不想张扬。 一向温和的张树山也是听她的,但作为男子谁不想扬名立万,一家七口都考上了秀才,这是他们张家的荣耀,年前他都安排买了七个猪头,二十一挂鞭炮。 除夕夜摆了祭神的供,放了炮就开始摆饭,东院学堂也给那些人摆了两桌。 章管家把家中所有人都集中在前院,摆了四桌,特别热闹。 “我爷爷今晚也不知能不能吃上饺子,他要是在家就好了。”侯贝贝想起了她的爷爷。 奶奶立马接着说:“他比咱过得还要好,就不要想他了。” 她这一说,倒是打断了其他人的思念。 “是啊,侯夫子和几个孩子肯定也是吃的饺子,那里有一个很好的厨师,小青能安排好的。咱们的产品也运过去几次了,镖师每次回来都说,一切很好。侯夫子去了会更好,不要担心你爷爷啊,贝贝宝宝。” “前天镖师来说,那几个孩子都进国子监了,侯夫子也进去教书了,不过他说不想在那里,还想回来,我还想着过完年咱们一起去京城里。”韩玉兰笑着给大家定心。 “娘,子佑那么小能不能跟的上,自己还照顾不好自己呢,我在家可担心呢。”王亚芬担忧地说。 俩媳妇也满月了,今天人多热闹,她们也凑趣来这里吃饭。 儿行千里母担忧,韩玉兰理解,“不能老在你跟前啊,要让他出去锻炼锻炼,不是还有长辈和子浩、子淇吗?这是难得的机会!” “你管好这两个小的就行了,别太操心。”张锋插嘴道。 这时丫鬟怀里的孩子哭了,王亚芬站起来接过让丫鬟去吃饭。 大家吃完饭,又上了许多水果和瓜子,水果是韩玉兰从空间摘下来的,鲜嫩欲滴,鲜甜可口,大家不问来处,只是吃吃吃,今天的事情就是一个字“吃”。 初一大早,二弟张水江就来了,接着是二弟家的男丁们,他们拿着张树山年前准备的祭品和烧纸之类,带上自家的所有男丁们就去自家的老墓地。 浩浩荡荡地到了半山腰,接着就听到了长长的鞭炮声,最后是一个男人的哭诉声。 像悼文,像诉说,又如抱怨,如致歉,一起一伏,长长短短,又是抹眼泪,又是擤鼻涕,哭诉了好长时间,在众人的搀扶下才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而家里的女人们则是忙着给拜年的孩子们拿压岁钱,装瓜子糖果。 戏台上已经有伶人在咿咿呀呀地唱戏。 舞狮人也在摩拳擦掌地等戏曲一结束就要爬杆上架。 狮子玩绣球是他们的拿手项目。 孩子们不去看戏,倒是围着舞狮人看新鲜,还不时地去摸摸那个绣球。 上午结束下午再开始,一连演了三天,村民在高兴的同时也怨声载道。 “哎呀,我快受不了了,天天光说给他们做饭了。” “谁说不是呢!不说那些演员们吧,就是那些个亲戚们,我都受不了!” 村民们开始抱怨了,有的妇人还聚在一块悄悄比较起谁家来人最多、最乱了。 “那柳花枝家昨天还吵嘴打架呢!我听到她爹娘说以后再也不来了,也不让她回娘家了!” 她们还幸灾乐祸地指了指了韩玉兰家。 可不是,韩玉兰家那是捏着鼻子过完了这个难忘的年。 她家除了老亲旧眷,张绣家六口,主要是两个媳妇的娘家,更是借口看看刚出月子的闺女,带着孙男嫡女都住到了这里。 好在家里有管家有下人。 初三下午演员们一走,他们全家就开始大扫除,包格分片地打扫卫生。 村长族长来分享喜悦、卖弄功绩的时候,韩玉兰理也没理他们就进了里屋,徒留张树山在外招待他们,和他们一起炫耀鬼摆吧。 这一天好多人累得晚上都不想吃饭,早早地睡去。 天气也像人一样欢腾了几天,皱起了眉,且挤起了眼泪滴起了雨。整个天空又湿又冷又刮起了西北风。 晚上就下起了雨交雪,接着是风雪交加。 第二天,村里又有好些起不了床,劳累加湿冷,得了风寒。 第190章 独把幽香留世间 好在韩玉兰的家人身体素质好,自从韩玉兰来了后,家人还没有得过病呢。 这次也是如此,当二弟张水江过来问有没有药时,韩玉兰才知晓此事。 这天气,一下下个不停,一会儿是雨一会儿是雪,不大,就是一个冷一个湿。如果不注意的话,真还会冻死人呢! “你不如和村长说说,让他们看看村里房子怎么样,千万不能冻死人砸死人。”她担心 地对张树山说。 张树山点头,他正要开口说这事呢! 于是站起来就朝村长家走去,不一会儿两人就相跟着出来了。 “你媳妇现在是越来越有本事,想得周全,办事有主见,跟过去比真是大相径庭,以后听她的吧。” “哎,我不在的十多年里不知她受了多少煎熬和痛苦,才形成了她这种坚韧、坚强的性格。” 张树山心里不免难受愧疚了一番。 “树山啊,我也得检讨,那时家家都穷,顾不住自己,我呢,虽在这职位上,村民们顾及的也不多。你爹娘,唉,咋说呢,你是知道的,在那种人人将要饿死的情况下也只能先顾自己了,若不是她坚强,你这一家大小都不存在了。可要珍惜啊!” 村长察看着村民的房子面有愧色地说着。 “嗯。我知道 。”张树山便不再吭声,默然无语。 别说,这一查还真被他们查出了隐患。 到了二赖子家,一家人都蜷缩在灶房内的麦桔堆里,这里比较暖和。 堂屋的房顶已经秃了,东南角有点摇摇欲坠。 村长看到这情形,真是又可怜又恨他们平时太懒,只知揣着袖子在外边笑人无恨人有的看笑话,说些露能的不着边际的讥讽话。 唉,不用过去打扰他们的窘迫,只能回头找人修了,退回到大门口时还摇着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只能召集点年轻人来修了。” 继续查,又查看到两家,房子皆是岌岌可危。这些都是孩子多劳力少的人家。 一番查巡下来,有五六户房屋不行的,有三户是亟待解决的。 心里有了数,二人一商量,召集六名人品德行好有能力的年轻人到村长家。 张树山则回去,想方设法搞点保暖措施,千万不能让这些好后生再生病了。 于是家里就熬起红糖姜茶水,并派大虎大强挑着这些茶水参战,一场寒风凛冽中修房大战便开始了。 小伙子们说说笑笑,嘶嘶哈哈中,一家一家的修了过去,也不觉得有多冷了,倒是因为这战斗热情而又增加了他们的革命友谊。以后成了村里坚不可摧的助人小团体。 五六户人家还是干了一天,中午是在韩玉兰家中吃的热热呼呼的大锅菜,干活时还是甜丝丝的姜糖水。 他们不觉得苦累,反觉得香甜! 张沟村的问题解决了,但周边邻村的塌房冻死人的事件却是与日俱增。 林湾寨,就是韩玉兰的娘家村,两天就死了五个病弱老人和一个年轻人,当二嫂说起的时候,韩玉兰还有点震惊。 “家里不是有吃有穿吗,怎么还会冻死、砸死?”她一边在火盆旁拨火一边问。 “唉!不好说,李绵娃那一家你知道的,他们不穷,在山湾里养鸡,光鸡蛋今年就挣了不少钱,家里也盖起了大瓦房,可他们和刚成亲的儿子住进去了,却让老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这不,塌了也没人知道,活活地给冻死了。”二嫂说着还唏嘘不已。 接着又说:“扒出来后绵娃还哭着说,他娘非让好房子让给儿子孙子住,说她老了,破房子都行,让大家都夸赞她老娘哩,不是自己不孝!反正人现在死了,也没人计较什么,只是心里都认定是他们把老娘作为了累赘,让她住在老房子里了。” “那几家都纯粹是冻死的?年轻人肯定是房屋塌了砸死的。”韩玉兰认为要保护好的话,也不至于冻死这么多。 “唉!”二嫂往火盆前挪了挪长叹一声。 “村里是富裕了,但一家只顾一家,人情有点淡薄了,也许是刚过了年,人们还在那儿欢天喜地里没醒过来神里,突然天气发生了变化,就来了个这事。”二嫂补充道。 “大哥和你二哥身体也不太好,过年这几天老是咳嗽吐痰。我和大嫂身体还好,也许是家里镇上跑来跑去不得闲的缘故吧。”说完笑起来。 韩玉兰立马意识到她的灵泉水。“二嫂,吃完饭你回去的时候掂一壶我熬制的中药红糖水吧,也许治咳嗽,昨天给村里修房的人喝,都说喝了身体可舒服。你回去让我大哥二哥喝喝试试,可以了,我让锋儿再送点去。” “那我现在就走吧,我也不吃饭了,现在整天就是吃饭,也不干活,我都有点无聊了,所以来这儿给你说话,你给我准备红糖水吧。”性格火辣的二嫂说着就站起来。 韩玉兰到厨房倒了一锅灵泉水,往里面扔了几片姜片,抓了几把红糖便开始熬起来。 洗了一个大罐子,擦干净,糖水熬好,倒进去。剩下的她舀了一缸子,放凉,“二嫂,你先喝点,走来走去的别自己受凉得风寒。” “想的挺周到的,看着不像药。”说着接过来一饮而尽,“还有点甜。”擦擦嘴掂着罐子就走。 走了几步又回来说:“我忘了,我来就是问问你咱们什么时候开业。” “还是初十吧。县城的十六吧,得让他们培训好。” “好。” 然后,又踩着泥泞的山路一走一滑地走了。 唉,力量太小,注意到了自己村,管不了其它村,这一次肯定有不少地方受灾。韩玉兰叹息着进了屋。 张树山看到了,便问:“大过年的,你叹什么气啊!” 韩玉兰把二嫂说的情况说了一遍。 张树山也很同情,“不是天灾就是人祸,人活着也很难啊!” “所以我们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困境中谋精彩,不过心若向阳,何惧悲伤,我记得教学子时看到过这么一首小诗‘夹缝求生处境难,受人歧视富人嫌,风吹雨打不言苦,独把幽香留世间。’说的多好!” 唉?张树山这是什么眼神?佩服,赞赏?接着便听到一句:“风雨无常志磨灭,青丝早早覆白霜。” 太悲伤了,然后握紧了拳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刚一出口,张树山就惊得张大了嘴,接着伸出个大拇指。 “都是人家写的诗,我也是随口背出来了。”韩玉兰羞赧地解释。 第191章 岁月静好 两个对了会诗,励了会志,就听到儿子张钶跑过来了。 “爹,娘,外边太冷了,咱还走亲戚不走了。”小孩子过年时最喜欢的就是玩炮走亲戚。 “过来烤烤火,看冻的。外面还下着小雪里吧?” “嗯,可好玩了,小虎和宝宝还想堆雪人,但雪太少了,下来了就化了。” “是的,聚的多了就会堆了,别出去了,外面太冷会冻掉耳朵的。”韩玉兰看看他那红彤彤的耳朵。 张树山看着他们母子情深的样子,心稍安慰。 以前看着韩玉兰抵触的模样他心里很难受,一直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她接受这个孩子,他也曾设身处地的想过,也曾换位思考地琢磨,是讲一番道理呢,还是怎样…… 现在什么也不用想了,她居然接受了,把他看成自己的孩子了,那就好,那就好!他顿时心里乐的像盛开的花儿。 哈哈,不能不说,是个女的都不会那么大度,除非她已经站在了一定的高度。 也不得不说,他真的误会了。 作为韩玉兰,她原主的孩子都那么爱护,何况这个孩子,都不是她的孩子啊! “那我们干什么呀?玩又玩不成。”张钶撅着个小嘴嘟囔着。 “咱们在屋里玩游戏吧?你要同意,就把他们都叫过来。” “好。”说完张钶就跑了出去。 一会儿带回来几个小朋友,除了家里的,外边的也来了。 韩玉兰就凭着记忆跟他们玩起了丢手绢,老鹰抓小鸡,小朋友们玩得个个满头大汗,还兴致勃勃。结束了还意犹未尽。 就这样在长达半月的阴雨多雪的天气里,也没去走亲戚,韩玉兰自我解释道:“不用走了,前几天他们都住在这里了,再来回的走动也没什么意思,路上也不安全。” 延续到十六,开门营业,祭祖望祖宗保佑,放鞭炮告知众人开业大吉。 打工的到来,秩序恢复。 两个儿媳妇早已满月,不过韩玉兰认为刘凤月年纪大,身体受损得多休半月;王亚芬生两胎,更是受损,再休一月,只是天生好动好说的王亚芬实在不想窝在屋里,就跟娘征求,“我身体好得很,再吃吃睡睡会成为胖子的。”才也下降到半月。 日子就这样过着,平平安安,岁月静好。 过了正月,二月初皇上下旨,让韩玉兰去国子监传授教书新方法。 其实韩玉兰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已经准备好,只是这几处地方她要走一走,看一看,这样她到了京城也放心。 初到镇上,二嫂马上出来迎接。大嫂端来热茶,“坐,喝点热茶,天太冷了。” “你说的,我们初十就开业了,想着天冷没多少人呢,谁知人还不少呢!我和大嫂忙起来啊就没回家,天天北院和店里来回跑。那俩老头儿估计咳嗽都好了,我们来的时候已经轻了,不怎么咳嗽了。”二嫂呱呱地说个不停。 “老板娘,两碗饸饹面。”这么早就已经上客了。 “好的。”拍拍韩玉兰的胳膊,“我去忙去了。”二嫂去招呼客人了。 新招来的小侄女女婿也腼腆地站在一边,“小姑。”韩玉兰一看这个侄女婿挺好的,就问:“这几天都学会了吧?好好干!” “哎。”说完就去压面条去了。 看看这里已是老店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就跟他们打了招呼离开了。 下一站是县里的饸饹店。 这里刚开业,门口的地上好像下了一层红雪,她知道那是放的炮仗多,看起来开业那天一定很热闹。 果不其然,店铺里人头攒动,比起镇上可热闹多了,正好也是到了快中午吃饭的时候。 当李清平的车一停下,小二就叫来了小掌柜小虎。 张小虎呼哧呼哧的跑过来,“东家,那天您也没来,我就自作主张搞得可热闹了,柱子哥也配合得特别好,那一天我们就净收入……”他伸了两个指头,韩玉兰明白那不是二两,一定是二十两。 她拍拍他的肩,“我相信你。不过还是看看那天的账本。” 张小虎慌着去拿账本。 韩柱儿看到小姑和姑父来了,抬起头看着他们笑笑,就又继续压面。人太多了。 账本记得很有条理,但都是繁体字不太好看,就建议空余时间让柱儿教教他阿拉伯数字,以及一些简单的加减乘除。 庄子上是很放心的,但是这一去京城也不知道什么时间回来,还是去看看吧。 收完红薯这里就种成了麦子,也就是一年两季作物,冬春是麦子,夏秋是玉米、豆子、红薯这些耐热、耐旱作物。所以现在又是青绿绿一片。 到了韩二和小管事那里坐坐,便回到了城里的宅子。 第二天就去了府城。 府城166号是小春在负责,小春在秦兰英的丫鬟春香的培训下也能独挡一面,韩玉兰发现她有领导才能就没有计划再找管家。 几个人加上招的短工正在有条不紊干着卤味,有卤鸡鸭的,有卤下水的,有卤素菜的,互相不绕,各无关联,所以也井然有序。 最主要的是要去庄园瞧一瞧肥皂牙膏的厂房建设和生产状况。 过年的时候那几个熟练工都回来了,已经把进程汇报给了韩玉兰,虽然她相信但还是有点担心。 这一去,震惊了。 整个庄园大变样。 虽然是冬天万物凋敝萧条的时候,还是能想像出到了夏天繁茂昌盛的样子,北边靠山的一部分已经用围墙围了起来,田地是方格型的,便于区别种植。 小路都是田野里的小石子堆积而成的。 水塘大而有栏杆,旁边还有个亭子,偶尔还可以看到残荷。 西边一排房子上还冒着缕缕青烟,说明工厂已经开工了。 走到大门口,李全看到了,一下子就站起来,“东家好,我们一直盼望着你们来的。” “哦?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那产品做出来不少,怎么运出去,赵管事这几天还在念叨您呢!” 看门的李全领着他们去了院子和工厂,见到了陈管事。 望着李全离去的背影,韩玉兰信任地笑笑,“嗯,不错,真是个合格的看门人!” 第192章 去京城传授经验(大结局) 见到陈管事,互道年好。 进到工厂,工人工作井然有序,仓库产品堆积如山,不用翻检,质量有熟练工把关,她也很放心。 和陈管事商议了今后的发展规模和前景便离开了。 回来后见到了前来的张绣一家,看着外孙和外孙女争抢外婆的怀抱,韩玉兰高兴的哈哈大笑。 接下来的一天就该去秦兰英家了。 买东西、拿礼物、准备压岁钱便去了知府家。 守卫通报之后,梅香快跑着出来了,“夫人快请进,我家夫人正想着你们呢,小姐太小出不了门,让我天天到门口看看。” 一进栖梧苑,就看到秦兰英抱着娃娃在往外面看。“你自己来了呀,姐夫呢?” “知府女眷院,男士能来吗?你没看那皇宫?所以我就没让他来!” “哎呀,我这里就是一普通民宅,怎么和皇宫比,看你说的!”秦兰英嗔怪道。 “年过得还好吗?李知府当值去了?寒智过年回来了没?” 秦兰英又打趣,“你让我回答哪一句呢?我一条一条回答吧,一、年节期间没有大事就是好;二、李承安初八就当值了;三、寒智那兔孩子过年也没回来。” 韩玉兰哈哈大笑起来了,“谈话都像这样就快多了,问完了就该行动了。让我抱抱我的小宝贝。” 伸手接过递过来的抱得很严实的娃娃,她掀开露了点缝说:“不能捂太严,在屋里呢,有火炕暖和。” 仔细地看着孩子,“这孩子的脸上半截像他爹,下半截才像你。长大了长开了越来越像,结合你们的优点长的,太漂亮了!” “大家都这样说,开始我想是恭维我的,可连大姐你都这样说,我就信了,我高兴啊,怀胎十月再辛苦也值了。还是听姐的话就对了,我本想生个闺女,一心扑在闺女身上,管他家里三七二十一呢!可是有了女儿后,那家伙天天宿在这里,也不再纳妾了,我有点‘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真是思维变了,一切都顺了,哈哈。” “谁来了你这么高兴啊!闺女里?”李知府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地叫起来。“呃,韩夫子来了,坐坐坐。” 韩玉兰礼貌性地想站起来。 进来坐下来,梅香端了一杯茶给他。喝了口茶后他说:“听说圣旨下来了,让你去国子监传授经验呢?” “是的,也没什么经验,只是和别人教法不同罢了,都是夫子们的功劳,特别是侯夫子。”韩玉兰谦虚道。 “谦虚!若不是你方法得当,寒智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整天吊儿郎当的,一到你们那儿,知道学习了,算术,还有什么记忆术、拼音都会了。你真是我们临安府的骄傲啊!” 又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打算啥时动身,听说过几天还有雨雪呢。” “想看看你们,后天走,再顺便带些肥皂和牙膏做生意,到哪里没钱都不行啊。” “我派人送你们,也顺便给寒智带点东西,这兔崽子过年都不回来了,听说还住在你那大宅子里。” “一个人在外边住我也不放心,我去以后也不让他出去住,我照看着,你们也放心!” “那多谢大姐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连李知府也叫起了大姐。 第二日,张铃带着张钶坐着李清安的骡车就来了,他说张锋不想再考了,老二说考也考不上,在家当个厂长就行,在家里守护着家,定时发送货。 韩玉兰和张树山是知道的,在家里就劝过他几次,到最后还是不想再考了,连来都不来了,那好吧。 一家人开始准备上京城的东西。张树山带着张钶去了一趟他们原来的家,看着姐姐和姐夫在打理着饭馆的生意,张钶也很想上去帮忙。姐姐横眉冷对。 姐夫倒是出来和岳父打招呼,“您来了?” “嗯!明天就要去京城了,来看看有什么事没,若有事到166号让他们送信。” 又说了会儿话就回去了。 天冷,真是难为人。此次去,不知何时回来,带了不少的东西,李清平甚至在车辕上的缝隙里都塞进了木柴。 第二天一早,长长的队伍就出发了。除了坐人的两辆车,还有装行李吃穿的一辆车,两辆肥皂牙膏车,还有两辆是李知府送儿子的护卫和东西的车,以及一辆镖师的车。八辆车浩浩荡荡地宛如急行军的作战队伍行进在阴湿的细雨中。 刚开始,大家还有点新鲜,说说笑笑地,但是越往西北走越荒凉,也越冷。 韩玉兰生怕有病,路上不断地用灵泉水烧葱姜水,让大家时不时地喝点。 但是不知是天太冷了还是水失效了,别人还没什么,而她的头一阵阵地疼,最后疼得差点晕过去。 她自持自己有那么好的灵泉水也和上次一样没有多准备药物。 张树山只能给她揉捏、按摩、喂水。 前面就是山的拐弯处,车子突然变得颠簸起来。 西北风也呼呼地叫着,雨也逐渐大起来,镖头说“咱们暂时到那个湾里去,过了这一阵咱们再走。” 经常走镖,大家也很相信他,拉着马车往湾里去,突然上边落下了泥石,后边的人一看不妙,叫喊着:“不能去,不能去,上边的小树都倒了。” 可韩玉兰和张树山根本听不到,因为李清安正把马车往里边拽。 只听“哗啦”一声,泥石从天而降,几个人慌忙自保,有的躲在车下,有的蹲下藏在马肚子下,而一块大石头尖正好滚过韩玉兰的头部,也砸断了护着韩玉兰的张树山的胳膊。 ………… 韩玉兰只觉得头疼难忍,想喊张不开嘴,只朦朦胧胧地听人说话,云里雾里觉得有人在动自己的手。 “手会动了,眼也会动了,快醒了。”话后是有人在翻她的眼。这肯定是镖师来救我们了,她心里想,并努力地使劲睁眼,睁了几下,终于睁开了。 哇,满屋的白,还有一点红。白墙,白床,白大褂,还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中年妇女。 不对,这不是前世的妈妈吗?多长时间没见了,她张嘴就“妈”地叫了一声。 “唉!玉兰你终于醒了。妈妈想你一定能醒,特意买了个吉利的红褂子。”说着泪流满面,痛哭失声。 “600天,整整600天!前天头部才做的大手术!” 韩玉兰摸摸包满沙布的大头,放下手碰到了一个小布袋,看着喜极而泣的妈妈,笑了。 她又穿回来了。 新的生活还在等着她呢! ………… (全书完) 【6.18,好日子,该网上购物了。 历时90+天,这本书完结啦!谢谢大家的一路陪伴,谢谢你们的喜欢,我们有缘再见!】 见到陈管事,互道年好。 进到工厂,工人工作井然有序,仓库产品堆积如山,不用翻检,质量有熟练工把关,她也很放心。 和陈管事商议了今后的发展规模和前景便离开了。 回来后见到了前来的张绣一家,看着外孙和外孙女争抢外婆的怀抱,韩玉兰高兴的哈哈大笑。 接下来的一天就该去秦兰英家了。 买东西、拿礼物、准备压岁钱便去了知府家。 守卫通报之后,梅香快跑着出来了,“夫人快请进,我家夫人正想着你们呢,小姐太小出不了门,让我天天到门口看看。” 一进栖梧苑,就看到秦兰英抱着娃娃在往外面看。“你自己来了呀,姐夫呢?” “知府女眷院,男士能来吗?你没看那皇宫?所以我就没让他来!” “哎呀,我这里就是一普通民宅,怎么和皇宫比,看你说的!”秦兰英嗔怪道。 “年过得还好吗?李知府当值去了?寒智过年回来了没?” 秦兰英又打趣,“你让我回答哪一句呢?我一条一条回答吧,一、年节期间没有大事就是好;二、李承安初八就当值了;三、寒智那兔孩子过年也没回来。” 韩玉兰哈哈大笑起来了,“谈话都像这样就快多了,问完了就该行动了。让我抱抱我的小宝贝。” 伸手接过递过来的抱得很严实的娃娃,她掀开露了点缝说:“不能捂太严,在屋里呢,有火炕暖和。” 仔细地看着孩子,“这孩子的脸上半截像他爹,下半截才像你。长大了长开了越来越像,结合你们的优点长的,太漂亮了!” “大家都这样说,开始我想是恭维我的,可连大姐你都这样说,我就信了,我高兴啊,怀胎十月再辛苦也值了。还是听姐的话就对了,我本想生个闺女,一心扑在闺女身上,管他家里三七二十一呢!可是有了女儿后,那家伙天天宿在这里,也不再纳妾了,我有点‘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真是思维变了,一切都顺了,哈哈。” “谁来了你这么高兴啊!闺女里?”李知府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地叫起来。“呃,韩夫子来了,坐坐坐。” 韩玉兰礼貌性地想站起来。 进来坐下来,梅香端了一杯茶给他。喝了口茶后他说:“听说圣旨下来了,让你去国子监传授经验呢?” “是的,也没什么经验,只是和别人教法不同罢了,都是夫子们的功劳,特别是侯夫子。”韩玉兰谦虚道。 “谦虚!若不是你方法得当,寒智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整天吊儿郎当的,一到你们那儿,知道学习了,算术,还有什么记忆术、拼音都会了。你真是我们临安府的骄傲啊!” 又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打算啥时动身,听说过几天还有雨雪呢。” “想看看你们,后天走,再顺便带些肥皂和牙膏做生意,到哪里没钱都不行啊。” “我派人送你们,也顺便给寒智带点东西,这兔崽子过年都不回来了,听说还住在你那大宅子里。” “一个人在外边住我也不放心,我去以后也不让他出去住,我照看着,你们也放心!” “那多谢大姐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连李知府也叫起了大姐。 第二日,张铃带着张钶坐着李清安的骡车就来了,他说张锋不想再考了,老二说考也考不上,在家当个厂长就行,在家里守护着家,定时发送货。 韩玉兰和张树山是知道的,在家里就劝过他几次,到最后还是不想再考了,连来都不来了,那好吧。 一家人开始准备上京城的东西。张树山带着张钶去了一趟他们原来的家,看着姐姐和姐夫在打理着饭馆的生意,张钶也很想上去帮忙。姐姐横眉冷对。 姐夫倒是出来和岳父打招呼,“您来了?” “嗯!明天就要去京城了,来看看有什么事没,若有事到166号让他们送信。” 又说了会儿话就回去了。 天冷,真是难为人。此次去,不知何时回来,带了不少的东西,李清平甚至在车辕上的缝隙里都塞进了木柴。 第二天一早,长长的队伍就出发了。除了坐人的两辆车,还有装行李吃穿的一辆车,两辆肥皂牙膏车,还有两辆是李知府送儿子的护卫和东西的车,以及一辆镖师的车。八辆车浩浩荡荡地宛如急行军的作战队伍行进在阴湿的细雨中。 刚开始,大家还有点新鲜,说说笑笑地,但是越往西北走越荒凉,也越冷。 韩玉兰生怕有病,路上不断地用灵泉水烧葱姜水,让大家时不时地喝点。 但是不知是天太冷了还是水失效了,别人还没什么,而她的头一阵阵地疼,最后疼得差点晕过去。 她自持自己有那么好的灵泉水也和上次一样没有多准备药物。 张树山只能给她揉捏、按摩、喂水。 前面就是山的拐弯处,车子突然变得颠簸起来。 西北风也呼呼地叫着,雨也逐渐大起来,镖头说“咱们暂时到那个湾里去,过了这一阵咱们再走。” 经常走镖,大家也很相信他,拉着马车往湾里去,突然上边落下了泥石,后边的人一看不妙,叫喊着:“不能去,不能去,上边的小树都倒了。” 可韩玉兰和张树山根本听不到,因为李清安正把马车往里边拽。 只听“哗啦”一声,泥石从天而降,几个人慌忙自保,有的躲在车下,有的蹲下藏在马肚子下,而一块大石头尖正好滚过韩玉兰的头部,也砸断了护着韩玉兰的张树山的胳膊。 ………… 韩玉兰只觉得头疼难忍,想喊张不开嘴,只朦朦胧胧地听人说话,云里雾里觉得有人在动自己的手。 “手会动了,眼也会动了,快醒了。”话后是有人在翻她的眼。这肯定是镖师来救我们了,她心里想,并努力地使劲睁眼,睁了几下,终于睁开了。 哇,满屋的白,还有一点红。白墙,白床,白大褂,还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中年妇女。 不对,这不是前世的妈妈吗?多长时间没见了,她张嘴就“妈”地叫了一声。 “唉!玉兰你终于醒了。妈妈想你一定能醒,特意买了个吉利的红褂子。”说着泪流满面,痛哭失声。 “600天,整整600天!前天头部才做的大手术!” 韩玉兰摸摸包满沙布的大头,放下手碰到了一个小布袋,看着喜极而泣的妈妈,笑了。 她又穿回来了。 新的生活还在等着她呢! ………… (全书完) 【6.18,好日子,该网上购物了。 历时90+天,这本书完结啦!谢谢大家的一路陪伴,谢谢你们的喜欢,我们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