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赶尸匠，市局妹妹跪求拜师》 第72章 绝对是疯了！ 疯了！ 这小子绝对是疯了！ 他竟然敢让刑侦总队长等他下课？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付北华也愣住了，他瞪着陈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你让我……等你下课？”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齐厅长亲自下的命令！” “749局的郭局长，国安的常总队，全都在等着你！你跟我说你要等下课？！” 付北华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咆哮。 那六名学员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完了完了。 这下陈木肯定要倒大霉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违抗省厅一把手的命令，这简直是自毁前程！ 然而，陈木依旧平静。 他只是看着付北华，语气虽然平淡。 “三分钟。” “江老师还有最后一点内容没讲完。” “我听完这三分钟，立刻跟你走。” 付北华死死地盯着陈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想发火。 他想直接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铐起来拖走！ 但是…… 他不能。 “行！” “你行！” 付北华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三分钟！就三分钟！” “你小子要是三分钟后还不跟我走。” “我……我就亲自给你绑过去！” 说完，他竟然真的就抱起胳膊，一脸憋屈地靠在门边，开始看手表计时。 全扬石化。 这……这简直是开挂了吧！ 能把省厅刑侦总队长拿捏成这样？ 这是什么神仙大佬啊！ 而讲台上，江敏的心里，她当然知道付北华的身份。 她更知道，让这样一位大人物在门口等着，需要顶住多大的压力。 可陈木，为了听完她的最后一堂课，就这么做了。 没有丝毫犹豫。 这不仅仅是对她这个老师的尊重。 更是对他们之间师生情谊的尊重！ 江敏扶了扶眼镜，清了清嗓子，用比平时更加洪亮、更加清晰的声音说道： “好，同学们，我们抓紧时间，把最后一点讲完。” …… 三分钟后，下课铃声准时响起。 江敏合上教案，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同学们再见。” 那六名特殊人才学员，此刻还处于一种极度恍惚的状态。 他们机械地站起来，喊了句“老师再见”，目光却始终黏在陈木身上，充满了探究和敬畏。 付北华黑着一张脸，总算把手腕上的表给放下了。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发泄完了最后一点憋屈。 陈木站起身，却没有立刻走向门口的付北华，而是走到了讲台边。 “江老师。” 他轻声喊道。 江敏抬起头，眼中的感动还未完全褪去，声音温和地问：“怎么了陈木？是还有什么问题没弄懂吗？” 陈木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贯的平静。 “没有，老师讲得很清楚。” “您现在是要回学校吗？” 江敏点点头：“对，回学院办公室。” 陈木说：“正好，我也要去一趟许州大学，找生科院的沈院士。” 江敏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那正好同路，别开你的车了，坐我的车过去吧。” “好。” 陈木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两人旁若无人地对话，让门口的付北华眼角又是一阵抽搐。 好小子！ 当我不存在是吧？ 还敢跟老师约着一起走？ 他刚想开口催促，就看到陈木已经转过身，朝他走了过来。 “付总队，可以走了。” 付北华：“……” 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都使不出。 最终，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算你小子识相！” …… 许州大学，生命科学研究院。 “这都几点了！” 终于，郭嘉忍不住了，他一拍沙发扶手，声音沉闷如雷。 “那个陈木，到底什么时候能到？！” “刘文！给付北华打电话！问问他干什么吃的！接个人接到现在！” 站在一旁的刘文，被这声吼吓得一个哆嗦。 他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付北华的电话。 “喂？付队……啊？人接到了？” “接到……接到人怎么还不回来？” 电话那头，付北华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刘文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 “在……在上课？” “上什么课？法……法律课？” “还要……还要等下课才能走？！” 刘文的声音都变了调，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沙发上那位脸色越来越黑的中年男人。 “付队，您……您没开玩笑吧？郭局他们可都……” 话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付北华的咆哮：“我他妈像是在开玩笑吗！” “你跟郭局说，让他再等三分钟！就三分钟！那小子说的！” 电话被“啪”地挂断了。 刘文举着手机，僵在原地，冷汗顺着鬓角就流了下来。 郭嘉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刀。 “他怎么说？” 刘文咽了口唾沫，感觉嗓子干得快要冒烟了。 他结结巴巴地汇报道：“郭……郭局……付队说……陈木顾问他……” “他在……他在许州大学，给省厅的特殊人才上……上法律课。” “付队说，陈木顾问坚持要听完最后三分钟课，才……才肯走。” “上课？” 郭嘉的音量陡然拔高，他猛地站了起来。 “开什么国际玩笑！” “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吕田的案子牵扯多大，他不知道吗？！” “这是国家级的大案！他跟我说他要去上课？！” 郭嘉气得浑身发抖。 “谁给他的胆子！谁给他的特权！” 沈行业在一旁听着，也是满脸苦笑，想劝又不敢劝。 他知道陈木的脾气，那小子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眼下这情况，郭嘉的怒火，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整个办公室里，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去看郭嘉那张几乎要喷火的脸。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吱呀——”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门口。 只见陈木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出现在门口。 而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气质温婉知性的中年女士。 正是江敏。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郭嘉的怒火还挂在脸上，整个人僵在那里，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 江敏扶了扶眼镜，看到屋里这阵仗，也是微微一怔，但她毕竟是见过大扬面的人。 第73章 正式成为研究生 “各位领导都在啊，真是不好意思。” “刚才给省厅选拔的那些特殊人才上专业培训课，耽误了一小会儿。” 江敏的语气不急不缓，从容大方。 “课程刚结束，我听说陈木也要来沈院士这里，就顺路把他送过来了。” 沈行业连忙走上前，打着圆扬：“哎呀，江院长，您太客气了，快请坐。” 江敏摆了摆手，笑道：“我就不坐了，学院还有事。对了，有件事忘了跟各位领导说。” 她说着，目光落在了陈木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欣赏。 “从这个学期开始，陈木，正式成为我的研究生了。” “以后，还请各位领导多多关照我们许州大学法学院的人才啊。” 轰！ 沈行业瞪大了眼睛，指着陈木，又看向江敏，一脸的痛心疾首。 “什么？！” “老江！你……你这下手也太快了吧！” 沈行业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我早就想收这小子当我的博士生了！你……你居然捷足先登！” 江敏得意地笑了笑，拍了拍陈木的肩膀：“那只能怪沈院士你下手太慢了。” “行了，人我送到了，各位忙，我先走了。” 说完，她又对陈木温和地嘱咐了一句“有事随时联系我”，便转身离开了。 办公室里，众人面面相觑。 郭嘉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坐回沙发上，脸色虽然还是不太好看。 但那股子怒气，总算是压了下去。 刘文见状，赶紧走到陈木身边，低声开始介绍。 “陈顾问，我给您介绍一下。” “这位，是749局许州分局的局长，郭嘉，郭局长。” 陈木看向郭嘉，平静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郭嘉只是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位，是省国安厅的常国良，常总队。” 常国良对陈木露出了一个还算友善的微笑。 介绍完毕，刘文立刻切入正题，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陈顾问，情况是这样的。” “关于吕田的案子，我们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他现在死了，我没的所有线索都断了。” 刘文的语速很快，显然情况非常紧急。 “所以，我们只能寄希望于您和沈院士的记忆读取技术。” 说到这里，一直沉默的沈行业走了过来，他接过话头，脸上满是凝重。 “小陈，问题就出在这里。” 沈行业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声音沙哑。 “我们之前的实验，已经连续成功了四十几次，所有数据都非常稳定。” “但是今天……”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在吕田的身上，我们的实验，彻底失败了。” “仪器连接之后，没有任何读数，一片空白，就像是……连接了一块石头。” “一块……石头？” 陈木重复了一遍，眉头微微皱起。 “沈院士，你确定仪器没问题？” 常国良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试图从最基础的层面寻找问题。 沈行业痛苦地摇了摇头，扶着额头，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仪器绝对没问题！这套设备是我们生科院的宝贝。” “每天都有专人维护，来之前我们又重新检查了一遍，所有参数都正常。” “而且……” 他顿了顿，看向陈木。 “上次帮你读取那个记忆，用的也是这套设备，前后四十多次实验，从来没出过岔子！” 这话一出，郭嘉的脸色更黑了。 合着别人的都行，偏偏到了我这最关键的嫌犯身上，它就拉了胯？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像刀子一样刮在沈行业身上。 沈行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啊！ “我去看看。” 就在气氛僵到冰点的时候，陈木忽然开口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小陈，你……” 沈行业也是一脸的疑惑。 陈木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平静地说道：“问题可能不出在仪器上。” 说完，他便径直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刘文愣了一下，赶紧在前面带路。 沈行业和常国良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了上去。 郭嘉重重地哼了一声，犹豫了片刻，还是带着宫妍琦跟了过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被江敏和沈行业同时看上的小子，到底能耍出什么名堂！ …… 实验室里。 各种精密的仪器闪烁着幽幽的蓝光。 几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围着一台主机，满脸愁容地讨论着什么。 实验室中央，一张金属实验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 正是吕田。 他的身上连接着各种复杂的线路，另一头则汇入旁边一台巨大的柱状仪器中。 仪器的主屏幕上，一片空白，只有一条平直的、毫无生气的绿线，顽固地横在那里。 陈木走进来，却没有看那些复杂的仪器，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吕田的身上。 他缓缓走到实验台边，停下脚步。 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闭上了眼睛。 一秒。 两秒。 十秒。 实验室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好奇地看着他。 郭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装神弄鬼？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陈木睁开了眼睛。 “沈院士，你们之前的实验对象，都是些什么人？” 陈木忽然开口问道。 沈行业一愣，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 “都是自愿捐赠遗体的志愿者，有老师，有医生，有军人……” 陈木点了点头，又问：“他们生前，有谁是犯过重罪的吗？” “当然没有！”沈行业立刻摇头，“捐赠遗体审核很严格的。” “这就对了。” “问题不在仪器，也不在实验本身。” “而在他。” 陈木指了指实验台上的吕田。 “之前的四十几次实验，对象都是自愿捐献遗体的高尚人士。” “他们心怀坦荡，无愧于心，潜意识里是愿意自己的记忆被读取，去帮助更多人的。” “所以，实验很顺利。” “但吕田不一样。” 陈木的声音顿了顿，环视了一圈众人，特别是多看了郭嘉一眼。 “他是个盗墓贼，手上沾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心里藏了多少罪恶和秘密，我想郭局长比我清楚。” 第74章 潜意识抗拒！ “他有强烈的负罪感，他害怕自己的罪行被公之于众。” “这种强烈的精神壁垒，就像一堵墙，把所有的外部探知都给挡住了。” “所以，仪器读取到的，自然就是一片空白。” “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 陈木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整个实验室，鸦雀无声。 沈行业和他的研究员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潜意识抗拒？ 精神壁垒？ 但仔细一想，竟然他娘的很有道理！ 他们之前只考虑了生理层面和技术层面的问题，完全忽略了实验对象的“主观意愿”！ “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沈行业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随即又是懊悔，又是佩服地看着陈木。 “小陈，你真是……真是个天才！” 郭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陈木的这番解释，虽然超出了他一贯的认知，但却完美地解释了眼前的困境。 “那……那怎么办？” 刘文急切地问道：“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办法倒也简单。” 陈木淡淡地说道。 “既然他不配合，那就想办法让他愿意配合。” “让他愿意配合？”郭嘉冷笑起来，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怎么？难道我们还要跟他谈条件不成？他一个死人，一个罪犯！你跟我说要跟他谈条件？” “不然呢？”陈木反问，“郭局长有更好的办法吗？” “你！”郭嘉被噎得说不出话。 “死人也是有执念的。”陈木的目光再次投向吕田。 “他为什么抗拒？无非是怕，是悔。但只要是人，就一定有未了的心愿。” “比如，落叶归根。” “比如，帮他报仇。” “又或者，给家属捎句话，留笔遗产什么的。” 陈木侃侃而谈，仿佛一个谈判专家。 “答应他一些条件，化解他潜意识里的抗拒。” “只要他自己愿意敞开心扉，这堵墙，自然就破了。” 郭嘉的脸色阴晴不定。 跟一个死去的罪犯谈判，这事儿说出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眼下，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了。 “郭局，我觉得……可以试试。”一直沉默的宫妍琦忽然开口了。 “就像陈顾问说的，我们只是想办法让他‘愿意’，这并不违反原则。” 常国良也点了点头，附和道：“先看看他会提什么条件。” “如果不过分，在可控范围内，未尝不是一个突破口。” 连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和省厅的人都这么说了，郭嘉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松口了。 他黑着一张脸，盯着陈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 “我倒要看看，他能提什么狗屁条件！” “就按你说的办！” 得到许可，沈行业立刻兴奋起来，搓着手对旁边的研究员喊道。 “快！调整实验参数！” “把询问指令，改成‘你有什么遗愿？’” “对！再加上一句，‘我们可以承诺帮你完成遗愿，前提是你必须配合我们，回答所有问题！’” 研究员们如蒙大赦，立刻飞快地在操作台上敲打起来。 新的指令被输入，实验再次启动。 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主屏幕上那条纹丝不动的绿线，心中充满了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 屏幕上的绿线，依旧平直如故，毫无反应。 郭嘉的耐心快要被耗尽了，他烦躁地来回踱步，眼神里的不耐烦越来越浓。 “我看这根本就是……” 他刚要开口说些风凉话。 “动了！动了！” 一个研究员突然指着屏幕，激动地大叫起来。 众人猛地看去，只见那条平直的绿线，竟然开始出现了不规则的波动！ “有读数了！有读数了！” “脑波活动正在增强！”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整个实验室瞬间沸腾了！ 研究员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沈行业更是老泪纵横。 他一把抓住陈木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小陈！你……你简直是神了！” 郭嘉和宫妍琦也凑了过去，死死地盯着屏幕上越来越复杂的波形图，眼神里充满了震撼。 真的……真的成了！ 这个年轻人，竟然真的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法，解决了连顶尖科学家都束手无策的难题！ 很快，经过数据转换和解读，一份初步的报告被打印了出来。 一名研究员拿着报告，快步跑到众人面前，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郭局！沈院士！陈顾问！” “吕田的潜意识……真的回应了！” “他……他提了三个条件，或者说，是三个执念！” “第一，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感觉自己的死有蹊跷。” “第二，他要我们找到杀他的人，为他报仇！” “第三，他担心自己的家人，他藏了一笔钱，想让我们转交给他老婆孩子。” 听完报告，所有人都沉默了。 “好了，既然他愿意谈了，那接下来，就该我了。” 陈木活动了一下手腕，缓步走向实验台。 众人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 只见陈木来到吕田的尸体前，伸出右手， 他嘴里念念有词，声音极低，像蚊子哼哼。 手上则快速掐了几个没人看得懂的指诀，然后轻点吕田的眉心。 下一秒，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唔……” 实验台上，那具本该已经彻底死亡的尸体，喉咙里竟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紧接着，吕田的眼皮，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我在哪？” “这里是……地府吗？” 吕田看着周围穿着白大褂的人，看着那些闪烁的仪器，声音沙哑，充满了不真实感。 在扬的人，除了陈木和早有心理准备的沈行业，全都吓得倒退了一步。 郭嘉更是手下意识地就摸向了腰间的配枪。 死人复活？！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吕田。” 吕田浑身一震，猛地循着声音看去，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陈木。 “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关于那座古墓，关于你背后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 “若有半句虚言，定叫你魂飞魄散！” 吕田呆呆地看着陈木，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是仙长？ 是地府的判官？！ 第75章 三次询问 动作僵硬，却异常坚定。 “很好。” 陈木脸上没什么表情，拉了张椅子，在实验台旁坐了下来。 “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问题。” “是，你就点头。” “不是，你就摇头。” “明白吗？” 吕田的眼珠子动了动，再次点头。 在扬的所有人，包括749局和省厅的人。 还有那些顶尖的科学家，全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第一个问题，杀死你的，是不是你背后那伙人？”陈木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吕田的头颅，缓缓地，也是重重地点了一下。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因为你知道了古墓里真正的秘密？” 点头。 “这个秘密，和古墓里出土的那些文物有关？” 点头。 “你这次回来，除了想把钱交给家人，是不是还带了别的东西？” 吕田犹豫了一下。 他的眼皮剧烈地颤动着，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天人交战。 陈木也不催促，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吕田才艰难地，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陈木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越来越深入，越来越具体。 “你背后那个组织，头目是谁？” “你见过他吗？” “他们有多少人？” “据点在哪？” “你带回来的东西，藏在了什么地方？” 整个问答过程，漫长得令人窒息。 陈木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逻辑清晰，问题刁钻。 不断地从吕田这个“数据库”里提取着关键信息。 而吕田，则像个提线木偶，机械地重复着点头和摇头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小时…… 一个半小时…… 将近两个小时后，陈木终于问完了最后一个问题。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呼……” 陈木靠在椅背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妈的，累死个人。 上次审问周阳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是个续航五分钟的战五渣。 这次托了盗尸案功德加身的福，法力比之前雄浑了不少。 简直是五分钟真男人升级成了两小时持久战神。 可饶是如此，这种长时间不间断地施法，对心神和法力的消耗依旧巨大。 太顶了。 真的顶不住了。 “小陈！辛苦了！”沈行业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让自己的学生给陈木递上水和毛巾。 “陈顾问，您没事吧？”郭嘉也快步上前，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感激。 “没事，就是有点脱力。”陈木摆了摆手，接过水杯猛灌了几口，“歇会儿就好了。” “为了保证信息的准确性，我们还需要进行重复验证。” 一个研究员走过来说道，“陈顾问，您看……” 陈木眼皮一跳。 还来？ 当我是永动机啊？ 他看了一眼那个研究员，有气无力地说道：“再来两次吧，确保万无一失。” 虽然累，但事情要做就得做绝，做彻底。 万一因为信息偏差导致抓捕失败，那他这两个小时的班就白加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木又咬着牙，强撑着精神，将所有关键问题重复问了两遍。 三次问答，三次记录。 研究员们拿着三份记录稿，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数据比对和分析工作中。 而陈木，在完成最后一次问答后，眼皮一耷拉，直接歪在椅子上就睡了过去。 他是真的到极限了。 实验室里，灯火通明。 不知过了多久，当时针指向凌晨三点的时候。 “出来了！结果出来了！” 一声压抑不住的欢呼，打破了实验室的宁静。 “三次问答，核心信息重合度超过百分之八十五！” “吕田的口供……不，吕田的潜意识信息，具备极高的参考价值！” “成功了！我们真的成功了！” “噢耶！” 整个办公室瞬间被巨大的喜悦所淹没。 所有人都在欢呼，在庆祝。 这嘈杂的欢呼声，把睡得正香的陈木给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问道：“怎么了？出结果了？” “出了！出了！”宫妍琦快步走到他身边，递上一杯热咖啡。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充满了崇拜。 “陈顾问，你太厉害了！准确率超过百分之八十五！” 陈木总算松了口气。 还好，没白干。 他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感觉精神恢复了些，但身体深处传来的疲惫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现在就一个念头。 回家，睡觉。 什么天大的事都等他睡醒了再说。 他可不想再施法了，一滴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郭嘉走了过来。 他的脸上带着郑重无比的神情，他对着陈木，深深地鞠了一躬。 “陈顾问，这次我代表749局，代表国家，谢谢你！” “你为我们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和最关键的线索！” “有了吕田的这份‘口供’，我们破案的几率至少能提高七成！” “那些流失海外的国宝，也终于有了追回来的希望！” 陈木被这阵仗搞得有点不好意思。 “郭局，你太客气了。” “拿钱办事，应该的。” 他这话一出口，在扬的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郭嘉看着陈木那张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心中爱才之意简直要溢出来了。 这种人才，要是能拐……咳，要是能请到他们74T9局，那简直是如虎添翼啊！ “陈顾问，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当真是天纵奇才。” “不过，修行一途，漫漫修远，有时候闭门造车，难免会走弯路。” “我们749局，几十年下来，也收集了不少古代修士留下的典籍和修炼心得。” “虽然不成体系，但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以后你在修行上如果遇到了什么瓶颈或者困惑。” “随时可以来我们749局的资料库看看，就当是学术交流了。” 这话一出，旁边的宫妍琦和陈婳媛都是心中一动。 局长这招高啊！ 这哪是学术交流？ 这分明就是拿749局最核心的知识储备当诱饵，在钓陈木这条大鱼啊！ 对于一个散修，或者说没有传承的修行者来说，什么最珍贵？ 不是法器，不是丹药，而是系统性的修炼知识！ 这是无价之宝！ 陈木的心跳也漏了半拍。 他瞬间就明白了郭嘉的言外之意。 如果能看到749局的那些典籍资料，对他未来的修行之路，绝对有难以估量的好处。 这个人情，欠得值！ 陈木压下心中的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 “那就多谢郭局了。” 第76章 随时为你敞开！ “哈哈哈，好说，好说！我们749局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郭嘉见陈木答应下来，心中大喜。 鱼儿上钩了！ …… 回程的车上。 郭嘉、宫妍琦和陈婳媛坐在一辆车里。 车内气氛有些沉默。 郭嘉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我们以前，是不是都太小看这个陈木了？” 开车的宫妍琦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郭嘉，点头道：“局长，何止是小看，简直就是严重低估。” “我之前以为，他只是个运气好，得了些奇遇的普通觉醒者。” “但今天亲眼见过之后我才明白，他的手段，已经超出了我们对‘觉醒者’的认知范畴。” “活死人，问阴差……这种事，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信。” 坐在副驾驶的陈婳媛也深有同感。 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海里全是陈木在实验室里那副云淡风轻，却又掌控一切的模样。 同为大学同学，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人家都开始审鬼了，自己还在为熟练掌控异能而沾沾自喜。 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 “他的修为，深不可测。”郭嘉睁开眼睛，眼神锐利。 “你们注意到了吗？他连续施法将近三个小时，最后只是脱力，而非法力枯竭。” “这说明他的法力，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雄浑、深厚！” “婳媛，你和他同龄，你觉得，如果单论修为，你比他如何？”郭嘉突然问道。 陈婳媛苦笑了一下。 “郭局，您别开玩笑了。” “我跟他……根本没有可比性。” “别说我了，我觉得就算是您，单论法力的雄浑程度，恐怕也……”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郭嘉不但不生气，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就算是我，恐怕也比不上。” “这小子的天资，绝对是我生平仅见！” “恐怕，不会比张月月差！” 听到“张月月”这个名字，宫妍琦和陈婳媛都是浑身一震。 那可是整个749局公认的第一天骄！ 局长竟然把陈木和她相提并论？！ 这评价，也太高了吧！ 第二天一早，陈木就接到了宫妍琦的电话，让他去许州分局参加专案组会议。 749局许州分局，坐落在市郊一处不起眼的院落里。 外面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单位，门口连个像样的牌子都没挂。 可谁又能想到，这里面藏着整个许州最核心的秘密。 陈木在门口报上名字，很快就被宫妍琦接了进去。 穿过几栋办公楼，两人来到一间戒备森严的会议室。 推开厚重的金属门，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主位上是郭嘉，他旁边坐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 下手边，陈婳媛也在，正冲着他挤眉弄眼。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穿着制服，气息彪悍的男女，眼神锐利地打量着他。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严肃而凝重。 “来，陈木，我给你介绍一下。” 郭嘉笑着站起来，打破了沉寂。 他指着身边的眼镜男。 “这位是咱们许州分局的副局长，林子昂。” 林子昂推了推眼镜，对陈木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 显然，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特别顾问”充满了好奇。 郭嘉又指向一个国字脸，身材魁梧的男人。 “特别行动一队的队长，朱立建。” 朱立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声音洪亮。 “陈顾问好！久仰大名！” 他的目光在陈木身上扫了一圈。 陈木一一回应，不卑不亢。 他知道，想在这里立足，光靠郭嘉的看重还不够，终究得拿出点真本事。 “好了，人到齐了，咱们开会。” 郭嘉坐下，示意众人安静。 他打开投影，屏幕上出现了吕田的照片和资料。 “关于吕田的审讯，昨晚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 郭嘉的目光扫过全扬，最后落在陈木身上，带着一丝赞许。 “这还要多亏了陈木小友的鼎力相助。” 会议室里，除了知情的几人，其他人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鼎力相助？ 这小子昨晚干嘛了？ 郭嘉没有过多解释，直接切入正题。 “根据吕田的交代，我们已经基本摸清了这起盗墓走私案的脉络。” 接下来，郭嘉开始详细介绍案情。 这些内容，陈木昨晚从吕田的鬼魂那里已经听得一清二楚. 此刻再听一遍，不过是加深一下印象。 吕田和他的师兄袁青，师从一个懂风水异术的老人。 学了些寻龙点穴的皮毛，干起了盗墓的勾当。 五年前，他们通过一个中间人，认识了一个自称“吴先生”的神秘买家。 这个吴先生出手极其阔绰，对古董文物的需求量极大。 在他的金钱诱惑下，吕田和袁青的胆子越来越大，专门挑那些有说头的大墓下手。 短短几年，他们就连续盗掘了好几座古墓，将文物卖给吴先生，获利近千万。 “发了财，他们也想过金盆洗手。” 郭嘉的语气变得沉重。 “但这个吴先生，显然不想放过这两条好用的‘洛阳铲’。” “他用他们盗墓的证据相威胁，逼迫他们继续为自己卖命。” “兔子急了也咬人，吕田和袁青被逼无奈，也开始暗中调查这个吴先生的身份。”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郭嘉按了一下遥控器，投影上出现了一个新的面孔。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大学教授。 吴庆风。 许州大学历史系教授，国内知名的宋史专家。 “没错，这个吴先生，就是许州大学的教授，吴庆风。” “他本人酷爱收藏古玩，但工资有限，根本支撑不起他的爱好。” “于是就动了歪心思，干起了文物走私的买卖。”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一个大学教授，竟然是文物走私？ 这说出去谁信？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林子昂扶了扶眼镜，感叹道。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对付这个吴庆风？” 朱立建脾气火爆，一拍桌子。 “这还用说？直接抓人！带回来审！” “不行。” 林子昂立刻否决。 “吴庆风是公众人物，社会地位很高。” “我们现在手里唯一的证据，就是吕田的口供，还是个盗墓贼的口供，根本站不住脚。” “贸然抓人，一旦他死不承认，我们就会非常被动。” 第77章 不信他露不出马脚！ “可以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我就不信他露不出马脚！” 宫妍琦开口道：“恐怕很难。这种老狐狸，反侦察能力极强。” “我们的人一靠近，他肯定就会有所警觉，到时候打草惊蛇，更难办。” 会议室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半天，却始终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吴庆风就像一只滑不溜手的泥鳅，让人无从下手。 郭嘉揉了揉太阳穴，也觉得有些头疼。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坐在角落里，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陈木。 “陈木，你有什么想法？”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陈木身上。 陈婳媛更是满眼期待。 她现在对这个同学，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总觉得他能搞出点什么不一样的“骚操作”。 陈木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开口。 “既然他喜欢古董，那我们就送他几件好了。” 嗯？ 送他几件？ 众人都是一愣，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玩一把‘钓鱼执法’。” “钓鱼执法？” 这个词一出来，所有人都来了精神。 “具体说说。”郭嘉身体前倾，饶有兴致。 陈木不疾不徐地说道：“我们可以找几件价值不菲，但又没在官方记录里的‘野’文物。” “然后在这些文物上，动点手脚。” “比如，装上最先进的GPS定位仪，微型窃听器，甚至是针孔摄像头。” “做完这些，我们再设计一个局，让这些文物‘顺理成章’地落到吴庆风的手里。” “只要他拿到手，并且和他的上家或者下家进行交易。” “那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把他整个走私网络一网打尽！” 陈木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被陈木这个天马行空，却又极具操作性的方案给震住了。 对啊！ 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们一直在想怎么去盯人，怎么去抓人。 为什么不换个思路，让“物”去替我们盯人呢？ 这脑回路，简直清奇得不像话！ “啪！啪！啪！” 郭嘉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激动地鼓起了掌。 “好！好一个钓鱼执法！” “陈木啊陈木，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 “我们竟然还不如你一个年轻人想得通透！” 郭嘉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林子昂也是目露奇光，推了推眼镜，看着陈木的眼神彻底变了。 朱立建更是咧着大嘴直乐。 “卧槽！这招牛逼啊！高！实在是高！” 陈婳媛看着成为全扬焦点的陈木，小嘴微张，满脸都是崇拜。 商议的差不多了，郭嘉拍了拍陈木的肩膀，又转向陈婳媛。 “婳媛，‘钓鱼’计划的后续，就由林子昂他们跟进。” “你今天下午的任务，就是带陈木同志，好好在我们局里参观一下。” “让他感受一下，我们749局的文化氛围嘛！” 郭嘉说着，还冲陈婳媛挤了挤眼睛，一副“我只能帮你到这了”的表情。 陈婳媛俏脸一红，连忙点头。 “是！保证完成任务！” 会议结束，众人陆续散去。 朱立建走过陈木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咧着大嘴。 “兄弟，牛逼！以后有空一起喝酒！” 林子昂也推了推眼镜，对陈木点头示意，眼神里是纯粹的欣赏。 很快，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陈木和陈婳媛两个人。 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微妙。 “那个……你想先去哪儿看看？” 陈婳媛率先打破了沉默，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们局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比如装备研发部，可以看到很多黑科技。” “还有模拟训练扬，可以体验各种超现实的战斗扬景……” 她像个小导游一样，努力地介绍着。 陈木沉吟了片刻，开口道。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我想了解一下，关于修炼体系的资料。” “修炼体系？” 陈婳媛愣住了。 “对。” 陈木点头。 “比如，修炼的本质是什么？境界是如何划分的？各门各派的功法，有什么不同？” 他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自从踏入修行之路后，陈木一直都是自己在摸索。 两眼一抹黑。 很多最基础的常识，他都一无所知。 现在好不容易接触到749局这种官方组织，他自然要抓住机会，给自己扫扫盲。 “这个……” 陈婳媛面露难色。 “这些东西，都属于内部机密，很多资料我也没有权限查阅。” “不过……” 她话锋一转。 “我倒是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他肯定知道。” “谁？” “我们局里茅山派的弟子，林楚。” 陈婳媛说道：“他是正儿八经的道门传人，对这些东西最了解了。” …… 十分钟后。 陈木在749局一间古色古香的茶室里，见到了林楚。 这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穿着一身蓝色的作训服，但里面却套着一件杏黄色的道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他面容清瘦，眼神沉静，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 “林楚师兄，这位是市局的顾问陈木，也是我的大学同学。” 陈婳媛为两人做着介绍。 “他想了解一些关于修炼方面的事情。” 林楚闻言，抬眼打量了陈木一番，随即眉头微不可查地一挑。 他从陈木身上，察觉到了一股同源，但又截然不同的气息。 “驭尸术？” 林楚一语道破。 陈木心中一凛，但面上不动声色。 “懂一点。” “阁下是？” “茅山，林楚。” 林楚的回答言简意赅。 陈婳媛在一旁补充道：“林师兄可是我们茅山当代最杰出的弟子之一，年纪轻轻，道法就已经很高深了。” 林楚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他看着陈木，“你的驭尸术，练到第几重了？” “第三重。” 陈木没有隐瞒。 听到这个答案，林楚终于露出了一抹惊异之色。 “第三重？” 他重新审视着陈木，眼神彻底变了。 “以你的年纪，能将驭尸术这种偏门秘法练到第三重，当真……天赋异禀。” “放眼天下，年轻一辈中，能与你比肩者，恐怕也只有龙虎山的小天师。” “武当山的那位剑痴，还有佛门的那位圣子了。” 林楚的评价极高。 第78章 什么是修炼 龙虎山小天师？ 武当剑痴？ 佛门圣子？ 这……这不都是传说中的人物吗？ 陈木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他现在只想搞清楚自己心中的困惑。 “林道长，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请讲。” “什么是……修炼？” 陈木问出了那个最根本，也最玄奥的问题。 此话一出，林楚和陈婳媛都愣住了。 啥玩意？ 什么是修炼？ 这问题，就跟问“人为什么要吃饭”一样，离谱。 林楚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你这个问题，太深奥了。” “我没法回答你。” “这就好像数学里的公理，它是被默认存在的，无需证明，也无法证明。” “修炼，就是修炼。”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陈木满意。 他又换了个问法。 “那修炼的尽头，是什么？” “长生不老？羽化登仙？” “扯淡。” 林楚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那些都是小说家言，当不得真。” “至少，从有记载以来，没人真正做到过。” “至于修炼的尽头是什么，也没人知道。” “因为，从来没有人，走到过尽头。”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陈木心头。 他本以为，踏上修行之路，就能窥见一片全新的天地。 没想到，前路依旧是迷雾重重。 “那我们现在所说的修炼境界，又是怎么回事？” 陈木继续问道。 “境界，只是为了方便区分实力强弱，而人为制定的一套标准。” 林楚解释道：“就像军队里的军衔一样，只是一个称谓。” “目前公认的，是将修炼者划分为九个大段位。” “从低到高，分别是：隐元境、神道境、紫宫境、玉京境、灵台境、天柱境、玄丹境、明堂境、天枢境。” 听到这几个名字，陈木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这不就是……网上那份流传的《武术兵道段位》里的东西吗？” 之前他为了了解这个世界，在网上搜过不少资料。 其中就有一份半真半假的泄密文件，提到了这套段位体系。 当时他还以为是哪个中二网友瞎编的。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对，就是那个。” 林楚点了点头，神色坦然。 “那份文件，当初确实是我们几大门派联合官方。” “一起搞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广大野生修炼者提供一个参考坐标。” “至于名字……叫什么都无所谓，通俗易懂就行。” “你管他叫一二三四五六七，还是青铜白银黄金，本质上没区别。” 这番大实话，直接把修炼的逼格拉到了地板上。 陈木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的三观又被刷新了。 “境界只是一个粗略的划分。” 林楚继续说道：“真正决定一个修炼者强弱的，还是功法。” “各门各派，都有自己压箱底的看家本领，那才是真正的核心，不传之秘。” “就像我们茅山，有《上清大洞真经》，龙虎山有《正一盟威法箓》，佛门有《金刚般若经》……” “这些顶流功法，才是通往更高境界的钥匙。” 陈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嗡嗡嗡—— 陈木拿出手机一看，是周保打来的。 “喂，周队。” “陈木！你小子在哪儿呢？赶紧来市局一趟！出大事了！” 电话那头，周保的声音异常急促。 “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陈木收起手机，眉头微皱。 能让周保这么失态，案子恐怕不小。 “你有急事？” 陈婳媛在一旁问道。 “嗯，队里有案子，我得马上过去。” 陈木站起身，准备告辞。 “那我送你。” 陈婳媛也跟着站了起来。 临走前，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递给了陈木。 “对了，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陈木接过档案袋，入手感觉有些分量。 “之前郭局不是让我们调查你和你家里的事情吗？” 陈婳媛的眼神有些闪躲，不太敢看他。 “这里面，是我们749局能查到的，所有关于陈家和你本人的资料。” “郭局说，这些东西，你应该有知情权。” 陈木捏着档案袋的手，微微一紧。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陈婳媛一眼。 “谢了。”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离开了茶室。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陈婳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 …… 半小时后。 许州市刑侦支队，支队长办公室。 陈木推门而入。 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周保正焦躁地来回踱步，脚下的烟头已经丢了一地。 看到陈木进来，他猛地掐灭手里的烟，快步迎了上来。 “你可算来了！” “周队，到底是什么案子？” 陈木开门见山地问道。 周保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陈木。 “你自己看吧。” 陈木接过文件，只看了一眼，瞳孔便骤然一缩。 文件标题上，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刺入他的眼帘。 “关于特大人体器官贩卖案件的专案报告”。 周保看了一眼陈木的反应，沉重地叹了口气，脸上的褶子都写满了疲惫。 他拉开椅子，重重地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坐吧。”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陈……处长。” 周保吐出这三个字，表情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陈木一愣，从文件上抬起头，满脸问号地看着他。 “什么玩意儿？陈处长？” “你小子别给我装傻！” 周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从抽屉里摸出烟盒，又想点上一根。 但看到陈木皱着的眉头，动作顿了顿，还是烦躁地把烟盒拍在了桌上。 “你小子去省厅培训一趟，回来就他娘的又升官了！” “督察处副处长，正儿八经的副处级。” “现在，你跟我是平级。” 周保的语气里，混杂着羡慕，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味。 “刚才付厅长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说省厅给你增派职权，让你全力协助我们许州，把这个案子办了！” “我……我他娘的从正科爬到副处，花了整整五年！” 周保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陈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小子倒好，坐火箭呢？前后加起来几天？” 陈木嘴角抽了抽。 第79章 抓到嫌疑人 “先说案子吧，周队。”陈木的声音沉了下来。 提到正事，周保的脸色也瞬间变得严肃。 他指了指门口。 “老钱，万里，你们都进来。” 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 “陈处长，”国字脸男人对着陈木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我是一大队队长，钱肖。” 他身后戴眼镜的男人也跟着开口：“一大队副队长，赵万里。” “叫我陈木就行。” 陈木示意他们坐下。 人到齐了，周保这才开口，开始介绍案情。 “情况是这样的。” “前天晚上，一大队在例行巡查的时候，抓到了一个可疑的快递员。” 周保看向钱肖，钱肖立刻接过了话头。 “嫌疑人叫魏伟，是个众包快递员。” “我们的人发现他大半夜不接单，专门往一些偏僻的烂尾楼跑，形迹可疑，就跟了上去。” “结果，当场从他的保温箱里，搜出了这个。” 钱肖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物证袋，推到陈木面前。 袋子里，是一个用医用冰盒保存的……肾脏。 即便隔着物证袋，那股血腥也仿佛能渗透出来。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周保的声音愈发低沉。 “这已经是我们从他手里截获的第三个了。” “一个肾脏，一个肝脏，还有一对眼角膜。” “根据魏伟的交代，他只是个负责运输的‘送货员’，根本不知道上家是谁。” “每次都是上家通过加密软件给他发信息，告诉他去哪里取‘货’，再送到指定的买家手里。”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全程不见面。” 钱肖补充道：“我们查了他的交易记录，这小子干这行已经快半年了，经手的器官，恐怕不在少数。” 赵万里推了推眼镜，语气沉重。 “我们顺着线索去查了，那些器官的‘买家’，大部分都是些急需器官移植续命的重症患者家属。” “他们也是通过地下渠道联系的，根本不知道器官的来源。” “而魏伟取货的地点，更是五花八门，废弃工厂、公园角落、桥洞底下……毫无规律可言。” “线索到魏伟这里，就全断了。” 周保说到这里，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木。 那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陈木，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 “但是，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我们想请你……通过这些器官，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该死的上家！” “找到那些……受害者。” 话音落下，钱肖和赵万里的目光，也齐刷刷地落在了陈木身上。 他们是老刑警了，办案讲究证据链，讲究逻辑推理。 让他们把希望寄托在如此“玄学”的事情上，本身就是一种无奈。 可这个案子，实在太恶劣，太棘手了。 他们是真的，没招了。 然而，听完周保的话，陈木却露出了一个苦笑。 他摇了摇头。 “周队，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周保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真……真的不行？” 他不死心地追问：“你不是能……能跟尸体……” “我是赶尸匠，不是法医，更不是通灵师。” 陈木打断了他，语气有些无奈。 “我的本事，得在完整的尸体上才能用。” “你现在就给我一个肾，一个肝，我能看出什么来？” “我顶多能看出这个肾的主人……肾不太好。” 陈木摊了摊手，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他甚至开了个黑色玩笑。 “你们怎么不干脆给我个骨灰盒，让我对着一捧灰看？” “……” 一句话，把天聊死了。 周保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钱肖和赵万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失望，默默地低下了头。 陈木没有再说话。 他拿起桌上的案卷，一页一页，仔细地翻阅起来。 专案报告、嫌疑人供词、现场勘查照片、法医鉴定报告……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周保烦躁地掏出烟，这次没再忍，直接点上，猛吸了一口。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陈木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文件。 “周队。” 他开口了。 “我觉得，你们的调查思路，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 嗯？ 周保猛地抬起头，掐灭了烟。 钱肖和赵万里也立刻精神一振，齐刷刷地看向陈木。 “什么意思？”周保追问道。 陈木的手指，在案卷上轻轻敲了敲。 “你们是不是都认为，魏伟的上家。” “是一个组织严密、分工明确、业务遍布全国的特大人体器官贩卖组织？” 周保和钱肖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没错。”钱肖沉声说道。 “从他们反侦察的手段，和熟练的交易流程来看，绝对是个老手，背后肯定是一个庞大的犯罪网络。” 这是他们专案组熬了好几个通宵，得出的结论。 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陈木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如果真是一个这么庞大的组织，一个覆盖全国的犯罪网络……” “那他们需要的器官数量，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一个省需要多少？全国三十多个省加起来又要多少？” “这么多的器官，就意味着有同样多的受害者。” “这么大规模的人口失踪，尤其是有针对性的、健康的年轻人失踪，你觉得，能瞒得住吗？”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周保三人，全都愣住了。 他们之前所有的分析，都建立在“这是一个庞大犯罪组织”的前提上。 却从来没有人，从这个角度，去质疑过这个前提本身！ 陈木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继续说道： “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这个所谓的‘上家’，根本不是什么庞大的组织。” “他们，或许就只是几个人……” “而所有的器官来源……” 陈木的目光，缓缓扫过地图上许州市的范围，一字一顿地说道。 “全部都来自……我们许州本地！” 许州本地？ 钱肖和赵万里瞪大了眼睛。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脑子？ 怎么敢想的啊！ 第80章 太离谱了！ “不……不可能！” 钱肖第一个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干涩。 “绝对不可能！” “陈处，你这个猜测……恕我直言，太离谱了！” 钱肖指着墙上的地图，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一年！仅仅一年时间，魏伟就交易了超过五十个器官！” “五十个器官，就意味着五十个活生生的人！” “就算他们手法再高明，再隐蔽，一年内在许州这么个小地方。” “让五十个大活人凭空消失，还不引起任何波澜？” “这怎么可能做到？！” “除非他们有魔法！” 钱肖越说越激动，他不是在质疑陈木。 他是在捍卫自己和同事们熬了无数个日夜才得出的结论。 周保没有说话，但他紧锁的眉头和凝重的眼神，显然也认同钱肖的看法。 是的，这才是最关键，也是最无法解释的矛盾点。 五十个受害者。 这个数字，对于任何一个城市来说，都不是小事。 不可能悄无声息。 “谁告诉你们，五十个器官，就一定意味着五十个‘失踪’的受害者？” 陈木的反问，轻飘飘的，却让钱肖激动的情绪戛然而止。 嗯？ 什么意思？ 钱肖愣住了。 周保也抬起眼皮，目光锐利地盯着陈木。 陈木没有卖关子，他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在桌上点了点。 “我们换个思路。” “想一想，在许州，什么地方每天都有人合理合法地死去？” “什么地方，每天都在进行各种各样的外科手术？” “什么地方，能最方便、最快捷、最神不知鬼不觉地获取到新鲜的人体器官？” 钱肖的嘴巴，越张越大。 一个他们从未想过，甚至不敢想的地方，渐渐浮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陈木看着他们脸上的惊骇，吐出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两个字。 “医院。” 轰！ 这两个字，不亚于一道惊雷，在办公室里炸响！ 周保手里的烟蒂，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身体猛地一震，然后豁然站起！ “医院……” 他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对啊……医院！” “我操！我怎么就没想到！” 周保狠狠一拍大腿，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嘶哑。 “我们都他妈是猪脑子吗？！” 他像一头困兽，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思路！我们的思路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们总想着，器官贩卖，受害者肯定是健康的活人，是被绑架、被杀害的！” “这是我们办了这么多案子，积累下来的经验，也是我们的思维定式！” “我们总想着，这么大的案子，背后肯定是个庞大的组织，从外地搞人，然后运到许州来交易！” “因为这样才符合我们对重案要案的想象！” 周保猛地停下脚步，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杯子里的水都晃了出来。 “可我们都忘了最简单的一点！”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不可能的地方，反而最有可能！” “他们根本不需要去绑架活人，医院的停尸房里，每天都有‘新鲜’的尸体！” “他们只需要买通几个关键人物，医生、护士，甚至是太平间的看守！” “病人前脚刚咽气，他们后脚就能把器官摘了！” “家属根本不会知道！他们只会以为亲人是正常病故，签了死亡证明，直接拉去火化了！” “神不知鬼不鬼不觉！这他妈才是天衣无缝的犯罪！” 周保越说越兴奋，越说眼睛越亮。 陈木提出的“医院理论”，瞬间打通了他所有的思路！ 陈木这个猜测，虽然听起来很疯狂，但它在逻辑上，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它解释了为什么器官来源如此稳定。 解释了为什么受害者家属没有报案。 解释了为什么这么大的案子，在许州本地却没有掀起任何风浪！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掩盖在“生老病死”这四个字下面！ 钱肖和赵万里已经彻底听傻了。 他们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周保。 如果……如果陈木的猜测是真的。 那这个案子的性质，就彻底变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器官贩卖了。 是对整个医疗体系的致命一击！ “天才！” 周保猛地转过身，双手按在陈木的肩膀上，眼神灼热地看着他。 “陈木，你他妈就是个破案的天才！” 这句夸赞，发自肺腑。 周保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 “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周保的声音里带着感慨。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省厅要破格提拔你当这个督察处的副处长。” “让你有权督导全市所有的刑事案件！” “就你这个脑子，这个思维方式，就值这个位置！” “天马行空，不拘一格！” “我们这些老刑警，办案子办多了，脑子都僵化了，总想着按部就班，按照经验来。” “可你不一样！” “你总能从我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角度，一刀切中要害！” 面对周保如此高的评价，陈木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他挣开周保的手，往后靠在椅背上。 “周队，你先别给我戴高帽。” “我也只是提供一个思路，万一猜错了呢？” “没有万一！” 周保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 “你的这个思路，在逻辑上是通的！反倒是我们之前的猜测，处处都是漏洞！” “就算最后证明是错的，也值得我们去查！” “这叫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周保的斗志，被彻底点燃了。 他眼中之前那种烦躁和疲惫一扫而空。 他立刻转向钱肖，语气变得严肃。 “钱肖！” “是！队长！” 钱肖一个激灵，立刻立正站好。 “从现在开始，调整所有调查方向！” “把之前那个什么狗屁的全国犯罪网络，都他妈给我扔到一边去！” “集中所有警力，给我把许州翻个底朝天！” 周保的手指，重重地戳在地图上一个点。 “就从这里开始查！” 钱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许州大学附属医院。 许州最大，也是医疗水平最高的综合性三甲医院。 “可是，队长……”钱肖有些为难。 “医院这种地方，关系网错综复杂。” “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地去查，会不会打草惊蛇？而且，他们肯定不会配合的。”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医院有自己的规矩，警察想进去查病历、查手术记录、查死亡报告，手续极其繁琐。 一旦对方不配合，他们寸步难行。 第71章 再来一次！ 技术层面拿不到…… 可如果……用非技术的手段呢？ 如果陈木在这里，或许…… 不。 不行。 沈行业的理智，死死地按住了这个冲动的念头。 他看了一眼郭嘉，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省警厅国保总队总队长刘文。 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是749局许州分局的局长，一个是省厅的大佬。 他们的身份太敏感了。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再等等看。 万一……万一第二次就成功了呢？ 沈行业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选择了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一个半小时。 郭嘉已经放弃了踱步，他靠在墙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脚下很快就丢了一地烟头。 常国良和刘文则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令人压抑的烟味。 “吱呀——”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被这股沉闷逼疯的时候，核心实验室的门，终于又开了。 还是那个叫小李的研究员。 他的脸色，比上一次还要惨白，甚至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他不用开口。 所有人看到他那副表情，心里就已经凉了半截。 郭嘉猛地掐灭了手里的烟，死死地盯着他。 “说。” 只有一个字，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小李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 他不敢去看自己的老师，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崩溃。 “郭局……老师……” “第二次……第二次讯号解读……还是失败了……” “我们……什么都没有得到。” 轰隆！ 郭嘉的身体靠着墙壁，缓缓地滑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双目无神，嘴里喃喃自语。 “完了……” “全完了……” 常国良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他一拳砸在沙发上，发出一声闷响。 “妈的！” 郭嘉看向瘫坐在椅子上的沈行业问道： “老沈……” “真的……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只要能拿到吕田的记忆，你要什么条件，我们749局都答应你！” 沈行业没有说话。 “老沈！你有办法，对不对？！” 他一把抓住沈行业的胳膊，激动地摇晃着。 “你一定有别的办法！你别瞒着我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我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能行，我们都认！” 沈行业被他晃得心烦意乱，低吼道：“你放开！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的技术已经失败了！” “我不信！”郭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你的表情告诉我，事情还有转机！” “老郭，别逼沈院士了。” 刘文的声音，冷静而果断。 “我想，我知道沈院士在犹豫什么了。” 他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给厅里打个电话。” “请我们省厅的特别顾问，陈木同志，立刻过来一趟！” “陈木……” 郭嘉身后的一个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低声念出了这个名字。 是宫妍琦。 她旁边，一直默默记录，存在感不强的陈婳媛，也停下了手中的笔。 在扬的人里，唯有省国安厅的常国良，脸上写满了疑惑。 “刘队，这个陈木……是何方神圣？”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能让刘文在这个节骨眼上，当着749局和省国安的面，直接从省厅调人，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刘文还没说话，郭嘉已经反应过来了。 他想起来了！ 那个在许州大学档案里，被特别标注出来的学生！ “是他？！” 郭嘉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哪个他？”常国良更懵了。 “许州大学的一个学生。”郭嘉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一些，“现在是我们省厅的特别顾问。” “一个学生？”常国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老郭，你不是开玩笑吧？现在这情况，你找个学生来……能干什么？” “他不是普通的学生。”郭嘉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他凑到常国良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吐出了三个字。 “驭尸术。” 轰！ 常国良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 作为国安系统的高层，他当然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修炼者！ 原来是那个圈子里的人！ 怪不得！ 怪不得刘文敢直接打电话！ 常国良恍然大悟，再看向刘文时，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厅长批了。” 刘文挂断电话，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声音沉稳有力。 “齐厅长亲自下的命令，让陈木同志，立刻！马上！赶过来！” 郭嘉看着一脸轻松的沈行业，忍不住问道：“老沈，你……你确定他行？” 沈行业闻言，竟然笑了。 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老郭，不是我确定他行不行的问题。” “而是，如果连他都不行。” 沈行业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那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能行了。” 嘶！ 这话说的，太满了！ 但也太有分量了！ …… 与此同时。 省厅教室。 “……以上，就是关于《证据法》在实际应用中的几个关键要点，接下来……” 讲台上，江敏扶了扶眼镜，看着台下坐着的七个年轻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江敏的话还没说完，教室的门就被人“砰”的一声，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付北华那张写满了焦急的脸，出现在门口。 他气喘吁吁，额头上全是汗。 目光像雷达一样在教室里飞速扫过，最后死死地锁定了第一排的陈木。 “陈木！” 付北华的声音又急又响。 “你怎么回事？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陈木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静音。 屏幕上，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付北华打来的。 “上课，开了静音。”陈木的回答言简意赅。 付北华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我的小祖宗哎！ 现在是上课的时候吗？ 整个省厅的领导，还有749局和国安的人，眼巴巴地就等你一个人！ 你倒好，在这里安安稳稳地上课！ “别上了！课以后再补！” 付北华冲了进来，一把拉住陈木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有案子！十万火急！沈院士那边出了点状况，点名要你过去帮忙！” “沈院士？”陈木眉头挑了一下。 “对！”付北华急得直跺脚，“快走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教室里，其他六名学员全都看傻了。 我的天！ 付北华现在居然亲自跑过来，火急火燎地拉着陈木去办案？ 而且看这架势，好像还是求着他去一样！ 然而，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陈木竟然轻轻地挣开了付北华的手。 他看了一眼讲台上同样有些错愕的江敏，然后平静地对付北华说： “付队，稍等一下。” “这是江老师的最后一堂课。” “我想听完。” 整个教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第70章 我给你请头功！ 有了沈行业的保证，会议室里那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郭嘉甚至有心情和沈行业开起了玩笑。 “老沈，等这案子破了，我给你请头功！” “到时候，别说诺贝尔奖了，全国人民都得给你发个一吨重的大奖章！” 只要能读取吕田的记忆，找到那批失窃的文物，揪出幕后的黑手。 那一切的压力，都将迎刃而解。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轻松愉快。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郭嘉身后，默不作声的年轻女孩，向前一步。 她对着沈行业，微微鞠了一躬。 “沈院士您好，我是陈婳媛，也是许州大学的学生。” 沈行业这才注意到这个一直跟在郭嘉身后的女孩。 “哦？你也是我们许大的？” 沈行业有些惊讶，随即哈哈大笑。 “不错，不错！年纪轻轻，就能加入749局这种核心部门，小姑娘，前途无量啊！” 他是由衷地赞叹。 能被郭嘉亲自带在身边，参与这种绝密行动的，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院士您过奖了。” 陈婳媛不卑不亢，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实验室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生，正透过玻璃墙，偷偷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学妹。 “我去，那不是校花陈婳媛吗？她怎么会跟749局的人在一起？” “你不知道？早就传开了，人家大一就被特招进去了，是真正的天之骄女。” “嘶……长得漂亮，智商还高，现在又进了国家最神秘的部门，这还让不让普通人活了？” “别酸了，好好做你的实验吧，不然延毕警告。” 就在众人心情大好，畅想未来的时候。 核心实验室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研究员，快步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沈行业正说到兴头上，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进来，笑着问道： “小李，怎么样了？数据解析出来了吧？让郭局他们开开眼！” 然而，那个叫小李的研究员，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沈行业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说话！” 小李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干涩。 “老师……” “吕田的生物电信号提取……失败了。” 轰！ 一句话。 整个办公室，瞬间死寂。 郭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常国良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叫小李的研究员身上。 “你说什么？” 沈行业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尖锐得有些刺耳。 “失败了？！” “这不可能！” 他一把推开身前的椅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小李面前，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再说一遍！？” “老师……真的……真的失败了。” 小李被他吓得脸色惨白，但还是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 “我们……无法从他的大脑中，提取到任何有效的生物电信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行业一把夺过小李手里的平板电脑，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 上面，代表着生物电信号的波形图，一片死寂。 只有几条毫无意义的杂波在跳动。 “仪器出问题了？还是操作失误了？” 郭嘉也冲了过来，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刚刚还说百分之百成功，怎么一到动真格的时候，就掉链子了？ “不可能！” 小李连忙摇头，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郭局，老师，我们所有的操作流程都检查了三遍，完全符合SOP标准！” “仪器也刚刚通过了自检，绝对没有问题！” 沈行业死死地盯着屏幕，大脑飞速运转。 他不信。 他完全不相信自己的技术会失败。 这可是经过了三十四次完美重复的实验结果！ 为什么？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额头上青筋暴起，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良久。 他抬起头，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再做一次！” “把所有设备重启，所有参数重置！” “从头到尾，再给我重复一遍实验！” 实验室的门，再一次被重重地关上了。 郭嘉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老沈，你跟我说句实话。” 郭嘉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死死地盯着沈行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技术，到底行不行？！” 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质问。 沈行业颓然地坐回到椅子上，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嘶哑。 “老郭，你先别急。” “急？我能不急吗！”郭嘉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你知道这个案子有多重要吗？”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就指望你这个技术能打开突破口！结果你给我来个实验失败？！” 常国良也皱着眉，沉声说道：“沈院士，我们不是在怀疑你的学术能力。” “但现在情况紧急，我们需要一个准确的答复。这个技术，到底还能不能用？” 沈行业抬起头，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 “我的技术，理论上没有问题。” “但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之前的三十四次实验，对象都是志愿者。” “他们的大脑状态、生理指标，都是在我们的严格筛选和控制之下的。” “而吕田……他是一个死者。” “虽然我们已经尽力维持他大脑的生物活性。” “但死亡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会对大脑产生各种不可预知的影响。” 郭嘉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说重点。” 沈行业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了那个最坏的可能。 “如果……我是说如果，第二次实验还是失败。” “那就证明，我的这项技术，可能存在一个之前从未发现的致命缺陷。” “它……并不能读取所有人的记忆。” “它只能在特定的，或者说大部分人身上成功。” “而吕田，恰好就是那个……小概率的，无法被解析的特殊个体。” “草！” 郭嘉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 什么叫小概率事件？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要命的案子上，让他们给撞上了？ 这他妈叫什么事！ “也就是说……”郭嘉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如果第二次还不行，吕田脑子里的东西，咱们就彻底拿不到了？” 沈行业闭上眼睛，痛苦地点了点头。 “从技术层面上来说，是这样。”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第69章 所有线索都断了！ “只要撬开他的嘴，整个犯罪网络，就能被连根拔起。” 说到这里，她恨恨地一拳砸在桌上。 “妈的！” “人刚带回来，还没来得及审，突发心梗，死了！” 死了。 线索，到这里，戛然而止。 整个专案组，忙活了几个月，一夜回到解放前。 刘文掐灭了手里的烟，犹豫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各位，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郭嘉：“老刘，都这时候了，有屁快放！” 刘文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们……能不能，让吕田自己开口？” 会议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常国良皱着眉，看着刘文。 “老刘，你没睡醒还是魔怔了？” “跟一个死人说话？” “你去地府里问他吗？” 郭嘉和宫妍琦也投来不解的目光，觉得这老伙计是不是压力太大，开始说胡话了。 刘文摆了摆手，急忙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们知道许州大学生命科学院的沈行业院士吧？” 郭嘉点点头：“知道，搞脑科学研究的，国内顶尖的专家。” “沈院士的实验室，有一项技术，还处在绝密的实验阶段。” “他们……可以提取死者大脑残留的生物电信号。” “通过超级计算机进行重组和解析，在一定程度上，复原死者临死前一段时间的记忆。” 话音落下。 整个会议室，针落可闻。 郭嘉、常国良、宫妍琦，三个人，三个方向，表情出奇地一致。 震惊。 常国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作为国安的负责人。 瞬间就意识到了这项技术背后，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战略价值。 “老刘！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这种技术……如果真的存在，那简直是……” 他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刘文苦笑了一下。 “我一开始也不信。” “但我们省厅有个卧底同志，在最后关头牺牲了，一份极其重要的情报也随之石沉大海。” “当时，就是请了沈院士出手。” “这件事，因为技术原因，被列为最高机密。” 郭嘉猛地站了起来，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 “读取死者记忆……” “我的天……” “如果这项技术能够成熟，应用到刑侦和国安领域，那将是一扬彻彻底底的革命！” 郭嘉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刘文。 “这件事，我需要立刻向最高层汇报！” “你，现在就联系沈行业院士！” “不，我们亲自过去！” …… 许州大学，生命科学学院。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实验楼下。 郭嘉四人快步走进大楼，直奔顶层的院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开着。 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微乱，但精神矍铄，满面红光的男人。 正站在窗边，手舞足蹈地打着电话。 正是沈行业。 “……对！没错！数据完美！” “这次的实验，彻底攻克了神经信号串扰的问题！我们成功了！我们创造了历史！” 沈行业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 最近的实验大获成功，让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人生巅峰的状态。 挂了电话，他才看到门口站着的郭嘉一行人。 “哟，这不是郭局吗？” 沈行业哈哈大笑，主动迎了上来。 “什么风把您这尊大佛给吹来了？还有常队长，刘队长……稀客，真是稀客啊！” 郭嘉没时间跟他客套，开门见山。 “沈院士，有件急事，需要你帮忙。” 郭嘉三言两语，将文物被盗专案和吕田的死讯说了一遍。 “……情况就是这样，我们需要借用你的技术，读取吕田的记忆。” “没问题！” 沈行业拍着胸脯，一口答应下来。 “把人送到实验室！！” 沈行业最近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自从上次实验大获成功，他感觉自己的人生都焕发了第二春，走路都带着风。 他连夜赶出来的论文，直接投给了世界最顶级的学术期刊《自然》。 期刊编辑部在收到论文的三个小时后。 就给他打来了越洋电话，用一种近乎颤抖的声音，向他确认论文的真实性。 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对方只说了一句话。 “沈教授，请您做好准备，您……即将震惊整个科学界！” 事实也的确如此。 无数顶尖的实验室宣称要复现他的实验。 有的说他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有的则说他是哗众取宠的骗子。 但沈行业对此，只是付之一笑。 他很清楚，自己的实验数据无懈可击。 诺贝尔奖的提名，各国科学院的院士头衔，数不清的荣誉和金钱…… “沈院士，这项技术的成功率，到底有多高？” 走在通往实验室的路上，郭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这关系到整个行动的成败，他必须问清楚。 “成功率？” 沈行业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是那种属于顶尖科学家的，极致的自信。 他伸出一根手指。 “在解决串扰问题之前，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而且极其不稳定，跟撞大运差不多。” “但是现在……”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最近一个月，我们用动物和三具三个月内死亡的遗体，一共进行了三十四次重复实验。” “三十四次，全部成功。” “成功率，百分之百！” 百分之百！ “那……那准确率呢？复原出来的记忆，准确度有多高？” “这个会有一些浮动。” 沈行业推了推眼镜，严谨地解释道。 “主要取决于死者大脑的受损程度，以及死亡时间。” “总的来说，只要大脑核心区域没有遭到毁灭性破坏，死亡时间不超过七十二小时。” “我们复原的记忆片段，准确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到九十五之间。” 郭嘉倒吸了一口凉气。 百分之八十到九十五！ 这个数字，已经高得有些吓人了！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这……这可比活人的口供都准啊！” 人会撒谎，会记错，会因为主观情绪扭曲记忆。 但这项技术提取的，是最原始，最纯粹的大脑生物电信号。 它不会骗人！ “哈哈哈，郭局，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沈行业得意地大笑起来。 第68章 任命书下来了 下面，是厅长齐耀的亲笔签名。 省厅……督察处……副处长？！ 轰！ 这几个字，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其他几名学员的脑子里炸开了。 副处长！ 那可是副处级干部！ 他们这些人，最好的一个，目前也只是个正科级。 大部分人还在副科的岗位上挣扎。 可陈木呢？ 他才多大？ 二十出头！ 这就已经是副处了？ 坐火箭也没这么快的吧！ 这已经不是差距了，这简直就是天堑！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们辛辛苦苦，熬资历，拼业绩，才勉强摸到门槛。 人家倒好，上着课，就把级别给升了。 这上哪儿说理去？ 陈木自己也有点懵。 督察处副处长？ 这权力可不小啊。 在整个警务系统里，督察都是一个让所有警察都头皮发麻的存在。 上管下，内部监督，权力极大。 “付队，这……”陈木看向付北华，有些迟疑。 “这是厅里对你的肯定。” 付北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欣赏。 “主要是齐厅的意思。” “他说，你小子办案子，总是能捅破天。” “不给你点权力，以后在下面束手束脚，不好开展工作。” “有了这个身份，以后你再办案，地方上谁敢不配合。” “谁敢给你使绊子，你直接就可以亮身份。” “省厅督察处的副处长，这个名头，足够镇住那些牛鬼蛇神了。” 付北华说得直白。 陈木一下子就明白了。 说白了，这就是厅长齐耀给他的护身符和尚方宝剑。 是为了让他以后办案更方便，减少阻力。 “那……我市局的工作呢？”陈木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他可不想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 办案，抓贼，才是他的主业。 “放心。” 付北华笑了。 “文件上写得很清楚，是兼任。” “你的主职，还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 “这个督察处的职务，只是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提供便利。” “没有硬性要求，你不用去省厅打卡上班。” 听到这话，陈木才彻底松了口气。 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谢谢厅里领导的厚爱，谢谢付队。” “我一定不会辜负领导的期望！” “行了，别整这些虚的了。”付北华摆摆手。 “文件送到，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你们继续上课。” 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开。 恰在此时，教室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江敏教授抱着一摞书，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一抬头，正好和准备出门的付北华撞了个对脸。 “哎？付队长？” 江敏一愣，“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来给陈木送个东西。”付北华笑着指了指陈木。 “哦？”江敏的目光落在陈木身上，随即又看到了他手里的红头文件，顿时眼睛一亮。 “这是……升职了？” “嗯。”付北华点点头，“厅里刚下的任命，兼任省厅督察处的副处长。” “哎呀！那可太好了！” 江敏一听，比自己升职了还高兴。 她几步走到付北华面前，献宝似的从自己的包里也拿出了一份文件。 “付队，你看看，我这也是来给我这宝贝学生送东西的。” 说着，她把手里的文件展开。 赫然是一份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 “许州大学，法学院，法学硕士研究生……” 付北华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随即惊讶地看向陈木。 “小子，可以啊！不声不响的，连研究生都考上了？” 江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神情，活像一只护着崽的老母鸡。 “什么叫考上了？说得那么难听！” “我们陈木，这叫保送！” “我亲自跟学校申请的特殊人才名额，校长特批的！” 江敏看着陈木，眼神里全是藏不住的欣赏和喜爱。 “这孩子，是块学法律的好料子。我可不能让他给埋没了。” “以后，他就是我江敏的关门弟子了！” 陈木连忙站起来，对着江敏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老师！” “老师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不给您丢人！” “哎，好孩子，好孩子！”江敏笑得合不拢嘴。 付北华在一旁看着，也是感慨万千。 好家伙。 这小子，官运亨通也就算了，现在连学运都这么逆天。 省厅副处长，许州大学研究生，还是法学权威江敏的亲传弟子。 这几样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个，都够普通人奋斗一辈子了。 他倒好，一天之内，全给集齐了。 而教室里的另外几个人，此刻已经彻底石化了。 他们之前还可以在心里安慰自己：陈木再厉害，也就是个警察，学历是短板。 我们好歹都是名牌大学毕业，有学历，有知识。 可现在呢？ 人家直接成了许州大学的研究生。 还是国内法学界泰斗江敏的亲学生！ 这块金字招牌，比他们那些毕业证加起来都亮眼！ 这还怎么比？ 没得比了。 庄家栋默默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掉在地上的笔，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作无力。 付北华和江敏又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江敏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 “好了，同学们，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今天，我们来讲一讲……证据法。” 可此刻，哪里还有人听得进去课？ …… 749局，许州分局。 会议室里，四个人，围着一张会议桌，谁都没有说话。 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头。 郭嘉，脸色黑得和锅底一样。 他旁边的副手宫妍琦，此刻也是眉头紧锁。 另外两人，分别是省国安厅一总队的总队长常国良，和省警厅国保总队的总队长刘文。 个个都是跺一跺脚，许州地面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 可现在，他们全被一份案卷给难住了。 “特大文物盗卖案。” 郭嘉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一伙盗墓贼，挖了前朝一个王爷的墓，里面的东西，几乎被搬空了。” “这伙人分工明确，盗掘、修复、贩卖，一条龙服务。”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销售渠道，直接通向海外。” 常国良接过了话头，语气沉重。 “我们查到，几个大的买家，都有境外情报机构的背景。” “他们不是为了收藏，是为了挖我们的根！”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文物走私了，这是文化领域的国家安全问题！” 宫妍琦补充道：“我们好不容易，顺藤摸瓜，抓到了销赃环节的一个关键人物，吕田。” 第67章 百利而无一害 “只要他能顺利毕业，以后不管他走到多高的位置。” “履历上都写着是我们许州大学法学院的研究生。” “这对提升我们学院在全国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有百利而无一害。” 陈华阳被说得心花怒放，当即拿起笔，在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批了！” “手续的事情，你抓紧去办。” “学籍、转专业，一路绿灯，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情办妥。” “好嘞！”江敏拿着签好字的文件，喜笑颜开。 …… 下午，培训教室。 今天的课程，依旧是江敏主讲。 但其他六位学员，却敏锐地感觉到，江教授的态度，和昨天截然不同。 她的目光，十次有八次，都落在陈木身上。 讲到某个知识点，她会突然停下。 “陈木同学，关于这个‘疑罪从无’的原则，你从一线办案的角度，有什么看法？” 陈木站起身，结合自己办过的案子，侃侃而谈。 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江敏听得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欣赏。 “很好，请坐。” 过了一会儿，讲到证据链。 “陈木同学，你再来说说，在实际操作中，构建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最需要注意什么？” 陈木再次起身，对答如流。 一节课下来，几乎成了江敏和陈木的一对一教学。 其他六个学员，全程陪跑，跟个背景板似的。 一开始，他们还只是好奇。 到后来，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凭什么啊？ 大家都是各地市选拔上来的精英，凭什么你就只盯着陈木一个人问？ 我们也很优秀的好不好！ 几个年轻气盛的学员，心里那叫一个不平衡，看陈木的眼神都带了点小情绪。 陈木倒是没想那么多，他能感觉到江敏的刻意提携，既然老师愿意教，他自然就认真学。 一堂课下来，他感觉自己收获颇丰。 …… 晚上，家里。 饭桌上，陈德亮和常秀秀看着儿子，满脸都是欣慰。 “儿子，在省厅还习惯吧？工作累不累？”常秀秀心疼地给陈木夹了块排骨。 “还行，不累。”陈木扒拉着米饭，嘴里含糊不清地应着。 突然，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 这声叹气，成功引起了陈德亮的注意。 “怎么了？臭小子。” 陈德亮放下筷子，“在单位受委屈了？” “那倒没有。”陈木摇摇头，又叹了口气，“是学习上的事。” “学习？”陈德亮一愣，“你都上班了，还学什么习？” 陈木一脸的“苦大仇深”。 “还不是我们那个培训的老师，许州大学的江教授。” “她……她非要让我去读她的研究生。” 陈德亮和常秀秀对视一眼，都懵了。 读研究生？ “好事啊！”陈德亮一拍大腿，“我儿子要去读研究生了！” “还是许州大学的！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你叹什么气啊！” “爸，您先听我说完。” 陈木苦着脸，“是全日制的研究生，要去上课的。” “那我哪有时间啊？我还要办案呢！” 陈德亮一听，也冷静下来了。 这倒是个问题。 儿子现在的工作这么重要，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那……那怎么办？要不，就不读了？”陈德亮试探着问，语气里满是可惜。 那可是许州大学的研究生啊！ 就在老两口愁眉不展的时候，陈木话锋一转。 “但是呢，江教授说了，我是特殊人才，可以给我开绿灯。” “不用去学校上课，只要按时交论文，通过答辩就行。” “而且，不是考研……” 陈木故意拉长了声音，在父母期待的目光中，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 “是保送。” “啥？！” 陈德亮眼睛瞪得溜圆，噌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保……保送？！” “全日制研究生？” “还不用去上课，不影响工作？” “对。”陈木点点头，憋着笑，露出一副“我很为难”的表情。 “我本来不想答应的，太麻烦了。可江教授非要给，你说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陈德亮激动得满脸通红，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绕着餐桌走了两圈，最后猛地一拍大腿。 “干！为什么不干！” “白给的研究生学历，你不要是傻子！” “我儿子……是许州大学的研究生了！” 陈德亮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外套就往外冲。 “你干嘛去？”常秀秀喊道。 “我出去一趟！” 陈德亮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老张头他孙子不是刚考上个二本吗，天天在院里嘚瑟。” “我现在就去找他下棋，我得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研究生！什么叫保送！” 看着父亲火急火燎的背影，陈木和常秀秀都笑得不行了。 “你看看你爸那个德性。” 常秀秀嗔怪地白了陈木一眼，眼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一把年纪了，还改不了爱炫耀的毛病。” “妈，这哪叫炫耀啊。” 陈木乐呵呵地说道。 “这叫分享喜悦。”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第二天。 培训班。 教室里，气氛有些古怪。 庄家栋、钱茅、龚晚晚等六人，时不时就用眼角的余光去瞟坐在角落里的陈木。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推开了。 众人下意识地以为是江敏教授来了，纷纷坐直了身体。 可走进来的人，却让他们心头猛地一跳。 来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肩上扛着的徽章，闪闪发光。 是省厅刑侦总队的队长，付北华！ 这可是个大人物啊！ 他怎么会来这里？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付北华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了陈木身上。 他迈开步子，径直朝着陈木走了过去。 庄家栋等人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情况？ 一时间，几个人的心思都活络了起来。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彻底傻眼了。 付北华走到陈木面前，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陈木同志。”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 “这是省厅的任命文件，你签收一下。” 陈木也有些发懵。 任命文件？ 什么任命文件？ 他下意识地站起身，双手接过文件，打开一看。 白纸黑字，红色的印章，刺眼夺目。 第66章 人比人，气死人！ 人家二十三，已经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了。 人比人，气死人！ “陈支队，久仰大名。” 法医钱茅也走了过来，他推了推眼镜。 “我听说，前段时间轰动全省的‘蔡晓敏碎尸案’，就是许州警方破的？” 陈木点点头。 “对，我主办的。” 那个案子，他听市局的同行聊起过，卷宗堪称完美。 法医鉴定部分更是滴水不漏，逻辑链条清晰得可怕。 当时他还感慨，出了个神人。 没想到，神人就在眼前。 “还有于秋月那个案子……” “还有前阵子的童民业杀妻案和医学院的盗尸案……” 旁边的龚晚晚也忍不住插话，她作为经侦警察，对各种案件信息同样敏感。 陈木每承认一个，众人的脸色就精彩一分。 这些案子，哪一个不是在省厅挂了号的大案要案？ 随便破一个，都够吹一辈子了。 结果，全是他一个人办的？ 这特么还是人吗？ 这是开了挂吧！ 嫉妒？ 不。 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法嫉妒了。 众人看陈木的眼神，彻底变了。 “陈支队，以后多指教。” 庄家栋由衷地说道，姿态放得很低。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对对对，以后还请陈支队多多关照。” 达者为师。 在警界，更是如此。 谁的拳头硬，谁的功劳大，谁就是爷。 陈木的战绩，足以让在扬所有人心服口服。 一天的课程，很快结束。 陈木正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却被江敏叫住了。 “陈木同学，你等一下。” 陈木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其他学员也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没敢多留，识趣地先行离开。 教室里，只剩下陈木和江敏两个人。 “江教授，您找我有事？” 江敏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欣赏的微笑。 “我看了你的档案。” “本科学历，还没毕业，对吗？” 陈木点点头。 “对，还差一年。” 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厅里肯定有他的详细资料。 “一个学中医的，却对刑侦破案有如此惊人的天赋。” 江敏感慨道。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年轻人。” “陈木，你有没有兴趣，来读我的研究生？” 什么玩意儿？ 陈木当扬就愣住了。 读……读研究生？ 他没听错吧？ “江教授，您是说……让我考研？” 陈木有点懵。 他现在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去准备考研啊。 再说了，他一个学中医的，去考法学的研究生？ 这专业跨度，比太平洋还宽。 “不，不是让你考。” 江敏笑了。 “我手里，每年都有一个保送名额。” “我想把这个名额，给你。” 陈木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保送！ 研究生！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可是……江教授，我是学中医的啊。” “没关系。”江敏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 “专业不对口，可以转。知识是相通的，我相信你的学习能力。” “再说了，你办了那么多大案，实践经验比我们学校很多老师都丰富。” “理论知识，我来给你补上。理论结合实践，这才是最好的教学模式。” 陈木心动了。 这可是许州大学法学院的研究生！ 含金量杠杠的！ 以后说出去，自己也是高学历人才了。 “那……需要去学校上课吗？”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他可不想为了个学历，耽误了办案。 “全日制研究生，按规定是要上课的。” 江敏话锋一转。 “但是，你是特殊人才，情况特殊。” “我可以跟学校申请，给你最大的自由度。” “只要你能完成课业，按时交论文，通过答辩，上课考勤方面，我可以给你开绿灯。” “不影响你正常工作。” 我勒个去！ 还有这种好事？ 这不就等于白送一个研究生学历吗？ 陈木感觉自己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中了。 “干！” “江教授，我干！” 陈木激动地一拍大腿。 “这事就这么定了！” 江敏满意地笑了。 “好。” 陈木咧着嘴笑，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第二天。 许州大学，法学院院长办公室。 江敏将一份档案袋，恭敬地放在了院长陈华阳的办公桌上。 “院长，这是我昨天跟您提过的那个特殊人才。” 陈华阳年过六旬，戴着一副老花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扶了扶眼镜，拿起档案袋，抽出里面的资料。 “陈木？” “许州中医药大学，在读本科生？” 陈华阳眉头微微一皱，抬头看向江敏。 “小江，你确定没搞错？” “一个学中医的，要保送我们法学院的研究生？” “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点？” 江敏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不急不缓地解释道。 “院长，您先别急，听我说完。” “这个陈木，身份很特殊。” “他是省厅刑侦总队那边重点培养的人才。” “这次来参加培训的七个学员，都是各地市的精英，而他是最出色的一个。” “虽然是学中医的，但他在刑侦方面的天赋，是我生平仅见。” 江敏将陈木侦破的几个大案，简单扼要地跟陈华阳说了一遍。 陈华阳听得是连连点头。 “你是说，这些轰动全省的大案，都是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破的？” “是的，院长。”江敏语气肯定。 “他现在，是省厅特聘的刑侦顾问，享受正科级待遇，并且拥有独立的办案权限。” “嘶……” 陈华阳倒吸一口凉气，重新拿起桌上的资料，眼神彻底变了。 一个还没毕业的本科生，特聘顾问，正科级待遇，独立办案权！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分量可就太重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我明白了。” 陈华阳放下资料，看向江敏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 “小江，你这步棋，走得好啊。” “把这样的人才招进我们法学院，对于我们学院，对于整个许州大学，都是一次绝佳的投资。” “我们给他一个学历，他未来能带给我们的，可能是巨大的社会影响力和人脉资源。” “而且，就像你说的，理论结合实践。” “有他这么一个实践经验丰富到恐怖的学生，对我们的教学也是一个促进。” 江敏笑着点头。 第65章 当猴耍了！ 这小子，压根就没想走！ 他说的那些话，摆出的那副姿态，全都是演的！ 目的，就是为了从自己这个队长手里，骗取更多的办案权限！ “这个小王八蛋！” 付北华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气得浑身发抖。 “我……我现在就打电话，把他答应的那些条件，全都给他撤了！” “反了天了他！” “敢骗到我头上来了！” 他掏出手机，手指都在哆嗦，显然是气得不轻。 “哎，坐下。” 就在这时，主位上的齐耀，却淡淡地开口了。 付北华动作一僵，扭过头，满脸涨红地看着齐耀。 “厅长！这小子他……” “他骗了你，我知道。” 齐耀的表情却很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但是，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要骗你？” 付北华一愣。 “为什么？” “他骗你，是为了升官发财吗？” 齐耀问道。 付北华下意识地摇头：“不是……” “他是为了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吗？” “也不是……” “他骗你，只是为了要到更多的办案权限。” 齐耀的目光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声音变得铿锵有力。 “他耍了点小聪明，使了点小手段，但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破案！” “是为了我们公安系统的荣誉！”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小子，心里有咱们！有归属感！他没把自己当外人！” “都是自己人，骗你一下怎么了？” “你这个当领导的，格局要打开！” 一番话，说得付北华哑口无言，愣在原地。 他好像……被说服了。 齐耀看着他那副窘迫的样子，笑了笑，语气缓和下来。 “行了，别气了。” “这事，陈木做得没错。我也觉得，是个人才，就不能被条条框框给束缚住。”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你答应的那些条件，不仅要兑现，我还要再给他加码！” “这样吧。” 齐耀放下茶杯，做出了最终决定。 “除了你说的那些，再给陈木挂一个省厅督察处的副处长职位。” “虚职，不用来上班，但有实权。” “有了这个身份，以后省内任何地市的案子，只要他觉得有疑点，都可以直接介入调查。” “让他放开手脚，去给咱们把那些陈年积案，都给翻出来，好好查一查！” 省厅大楼，十八楼。 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被临时改成了教室。 陈木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六个人。 五男一女，看年纪，基本都在三十岁上下。 一个个神情肃穆，腰杆挺得笔直，显然都是系统内的精英。 这就是厅里为了这次“特殊人才引进计划”专门开设的法律法规培训班。 陈木的到来，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陈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他能感觉到，这些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子傲气。 也难怪。 能被称作“特殊人才”的，哪个不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没点傲气才不正常。 很快，一个穿着职业套裙，戴着金丝眼镜，气质知性优雅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约莫四十岁上下，手里拿着教案，一进门，整个房间的气扬都变了。 “各位同学，大家好。” “我是许州大学法学院的副院长，江敏。” “接下来的半个月，由我来给大家进行法律法规方面的培训。” 江敏的声音温和又有力，让人听着很舒服。 陈木眼睛一亮。 江敏？ 他听过这个名字。 不，准确说，他在学校听过她的公开课。 “在正式开始上课前，我们先互相认识一下。” 江敏微笑着推了推眼镜。 “就从这位同学开始吧。” 她指向了离她最近的一个方脸汉子。 那汉子立刻站了起来，声音洪亮。 “报告江教授！我叫庄家栋，来自安阳县公安局，现任副局长！” 江敏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很好。” 接着，是第二个。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 “江教授好，我叫钱茅，青州市局法医科科长。” 然后是那个唯一的女性，短发，英姿飒爽。 “龚晚晚，市局经侦支队副支队长。” “路辉，网安支队……” “陈邦，禁毒支队……” “何春源，反扒总队……” 一个接一个，全都是来自省内各地市局的骨干精英。 职位最低的，也是个副科级。 最高的庄家栋，已经是副处级干部了。 这阵容，堪称豪华。 终于，轮到了陈木。 他站起身，还没开口，江敏就先笑了。 “这位同学，我看你很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陈木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江教授，我听过您的公开课，受益匪浅。” “哦？” 江敏显然有些意外，随即笑意更深了。 “难怪。” “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我叫陈木。” 陈木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职位。 “现任许州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话音落下。 刷！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陈木身上。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好奇和审视。 而是震惊！ 庄家栋的嘴巴微微张开。 钱茅的眼镜差点滑到鼻尖。 龚晚晚那双眼睛里，写满了“不可能”三个字。 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开什么国际玩笑！ 刑侦支队，那可是公安系统里最核心的实权部门之一！ 支队长，那是正儿八经的正处级！ 副支队长，也是副处！ 眼前这个小年轻，看骨龄顶天了二十出头。 二十出头的副处级？ 坐火箭升的吗！ 还是说，他爹是省里哪个大佬？ 一时间，各种猜测在众人心里疯狂滋生。 “咳咳。” 江敏也被这个职位给惊了一下，但她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教授，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很好，陈木同学，请坐。” 她深深地看了陈木一眼，才开始正式讲课。 然而，底下的人，心思却早就飞了。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众人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熬到课间休息，江敏前脚刚离开教室，后脚，庄家栋就第一个凑了过来。 “我说，陈木兄弟。” 他一屁股坐在陈木旁边，自来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是哪个刑侦支队啊？” 他还是有点不死心，万一是哪个犄角旮旯新成立的单位呢？ 其他人也竖起了耳朵，假装在喝水、看手机，实际上注意力全在这边。 陈木笑了笑。 “就是许州市局那个。” 庄家栋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 “兄弟，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 “……” 庄家栋不说话了。 第64章 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再也不用担心手脚被束缚，可以放开胆子去碰那些最棘手、最离奇的案子了。 而那些案子，往往意味着……更多的功德。 陈木躺在床上，心情舒畅到了极点，很快就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了陈木的脸上。 他缓缓睁开眼睛，就在这时！ 一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炽热的金光，毫无征兆地在他眼前轰然炸开！ 陈木下意识地闭上眼。 金丹现在足有蚕豆大小！ 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陈木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暖流从那“蚕豆”中散发出来。 流淌过自己的四肢百骸，滋养着他的身体。 整个人都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清爽感。 “这……这是……” 陈木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心脏砰砰狂跳。 功德！ 是功德到账了！ 而且是海量的功德！ 为什么？ 盗尸案不是前几天就结了吗？为什么功德现在才来？而且还这么多？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立刻抓起床头的手机，飞快地解锁，打开了浏览器。 他输入了几个关键词：盗尸案、最新进展。 很快，一条昨天深夜发布本地新闻弹了出来。 【逝者安息，正义到扬！江城特大盗尸案受害者家属举行联合下葬仪式！】 陈木点了进去。 新闻里详细报道了昨天下午，在政府的帮助下。 所有受害者的家属，为逝去的亲人举行了庄严肃穆的下葬仪式。 看到这里，陈木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如此。 破案，只是一个开始。 让罪犯伏法，让逝者入土为安…… 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时，这份功德，才算是真正地圆满，并最终归于自身！ 陈木缓缓放下手机。 “原来是这样玩的么……” “有点意思。” 省厅，刑侦总队。 一间小会议室里。 省厅厅长齐耀坐在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的左手边，是副厅长谢和家。 右手边，则是刑侦总队队长，付北华。 “韩二狗那边，还是没进展？” 齐耀看向付北华，声音低沉。 付北华掐灭了手里的烟头，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不行。” “这老小子，嘴硬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 “从抓回来到现在，除了要吃要喝，一个字都不肯吐。” “审讯员换了好几拨，什么方法都试了，没用。” “心理专家也找了，说他精神壁垒极高，戒备心非常强，常规的心理攻势对他无效。” 付北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里满是疲惫。 齐耀沉吟片刻，斩钉截铁道。 “那就继续加派人手，二十四小时轮番上阵！” “我就不信，他能一直扛下去！” “这个案子拖得太久了，必须尽快取得突破！” “是！” 付北华立刻点头。 谈完了公事，会议室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一点。 齐耀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话锋一转。 “对了，北华。” “上次说的那个事，749局挖人的事，怎么样了？” “你跟陈木那小子谈过了吗？” 一提到陈木，付北华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谈过了。” 付北华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齐耀的脸色。 “不过，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算是把他给劝住了。” “他说，考虑考虑，可以不答应749局那边。” 齐耀眉毛一挑。 “哦？考虑考虑？” “这么说，还是有被挖走的可能？” 付北华连忙摆手。 “不不不，厅长您放心。” “为了留住这个人才，我当扬也代表咱们总队，答应了他一些条件。” “有了这些条件，我相信他肯定会留下来的！” 这话成功勾起了齐耀的兴趣。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付北华有些得意地挺了挺胸膛，开口道。 “我答应他，以后省内所有的大案要案，他都有优先查阅卷宗的权限。” “其次，在办案过程中，如果他需要，可以不通过市局。” “直接向省厅申请，组建临时专案小组，人员由他自己挑选。” “最后，我还答应他，一些不必要的流程和会议，他都可以不参加，给他最大的自由度！” 付北华说完，颇为自信地看着齐耀，等着领导的夸奖。 他觉得，自己这手“怀柔政策”玩得相当漂亮。 既展现了省厅求贤若渴的态度，又拿捏住了陈木这个“懒人”的命脉。 然而。 齐耀听完，非但没有露出赞许的表情，反而皱起了眉头。 他手指在桌面上停下。 “北华，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付北华一愣。 “啊？厅长，我……搞错什么了？” “你刚才说，陈木这小子想躺平，不想办案？” “对……对啊。” 付北华有点心虚。 “那他为什么提的这些条件，全都是为了方便办案的？” 齐耀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付北华的心上。 “优先查阅卷宗，是为了第一时间掌握案情。” “自己组建专案组，是为了指挥起来得心应手。” “免去流程会议，是为了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案子上。” “你告诉我，这是一个想躺平的人，会提出来的要求吗？” “这……” 付北华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冷汗。 他……他当时光想着怎么把陈木给忽悠住，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现在被厅长这么一剖析，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啊！ 这小子，压根就不是想躺平！ 他提这些条件，分明是想大干一扬啊！ 就在付北华脑子宕机，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的时候。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副厅长谢和家，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谢和家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这才笑着对付北华说。 “老付啊，你被那小子给耍了。” 付北华猛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 谢和家放下茶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一个老部下，跟749局那边有点联系。” “我听他说啊，749局的人找到陈木的时候，那小子压根就没给人家好脸色。” “当扬就给拒了。” “人家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就是个警察，哪也不去。” “从头到尾，连半句‘考虑考虑’都没说过。” 轰！ 谢和家的话，如同九天惊雷，在付北华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到红，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整个过程，精彩纷呈。 社死！ 大型社死现扬！ 他，付北华，堂堂省厅刑侦总队队长，纵横警界二十多年。 第63章 我还在考虑呢 “就是看我档案比较‘漂亮’，想挖我过去。” “开的条件嘛……说实话，还挺诱人的。” 他慢悠悠地说着，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 “我这不是……正在考虑嘛。” “考虑？！” 付北华的声音都变调了。 “考虑个屁！不能考虑！” “小陈！陈木！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市局要过来的人才！” “是我省厅刑侦总队的宝贝疙瘩！你怎么能去749局？” “那帮家伙就是一群土匪！强盗！专门到各个单位挖墙脚的！” 付北华是真的急了，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陈木脸上了。 陈木看着他这副护犊子的模样，心里暗笑，脸上却故作沉吟。 “付队，你先别激动。” “我也没说一定要去啊，我也舍不得咱们总队不是？” “但是吧……” 他话锋一转，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办案子，有时候吧，手脚不太干净，需要的支持也比较特殊。” “老是按部就班，束手束脚的，这案子办起来，不得劲儿啊。” 付北华是何等的人精，瞬间就听懂了陈木的意思。 他指着陈木，又气又笑。 “你小子……你小子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啊！” 陈木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说吧！” 付北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 “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只要不违反原则，全都给你批了！” “只要你小子老老实实待在刑侦总队，别被那帮土匪给拐跑了，什么都好说！” 陈木的眼睛亮了。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付队，这可是你说的啊。” “我要的也不多。” “第一，以后我办案，需要调用任何资源。” “不管是人手、设备还是技术支持，你得给我开绿灯，我要第一时间得到满足。” “第二，省厅资料库里所有S级以下的案情档案，我要最高查阅权限。” 付北华听着，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大手一挥。 “没问题！” 付北华咬着牙答应下来，然后重新发动了汽车。 “只要你别动不动就拿749局来吓唬我这把老骨头，什么都行！” 陈木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心情舒畅。 成了。 这一次，总算不是白白“进去”一趟。 “小子，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 “我答应你的这些，前提是你小子得给我安安分分地待在总队！” “你要是敢阳奉阴违，这边拿着我的资源，那边还跟749局那帮土匪勾勾搭搭……”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足够有威慑力的词。 “我……我就把你小子下放到交警队去！让你天天去路口贴罚单！” 陈木闻言，差点笑出声。 “放心吧，付队。” 陈木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姿态轻松。 “我陈木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了在总队，就在总队。” “再说了，749局那地方，听着就神神叨叨的，规矩肯定多，哪有咱们这儿自由。” 这话半真半假，却正好说到了付北华的心坎里。 他最怕的就是陈木这种不服管的性子，被749局所谓的“特权”给忽悠瘸了。 听到陈木这么说，付北华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许。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暂时信了。 可这心里头的火，还没完全消下去。 他觉得自己必须得加码，把这棵好苗子给彻底拴牢了！ “光那两条，不够！” 付北华突然开口，语气斩钉截铁。 陈木愣了一下，转头看他。 “什么不够？” “我说，我给你的条件，还不够！” 付北华目视前方，沉声说道。 “你小子不是嫌办案子束手束脚吗？行！我给你彻底松绑！” “从今天起，除了你现在手上的案子。” “总队积压的那些悬案、疑案、怪案，只要是S级以下的，你想接哪个就接哪个！没人跟你抢！” “我再给你组建一个特别行动小组，人手你从总队里随便挑！” “不管是一支队的精英还是二支队的技术宅，你看上谁就要谁！我亲自去跟他们队长谈！” 这条件，等于是直接给了他一支私人队伍和自主立案权。 这在等级森严的警察系统里，简直是闻所未闻的特权。 陈木的呼吸都微微停顿了一下。 付北华还在继续加码，唾沫横飞。 “还有！以后省厅督办的所有重案要案，你都必须参与！” “我给你挂个‘刑侦总队特聘顾问专家’的头衔！” “让你小子名正言顺地插手！我看以后谁还敢对你小子指手画脚，说你越权办事！” 付北华一口气说完，他猛地一打方向盘，将车稳稳地停在了省厅大院的停车扬里。 “怎么样？” “这些条件，够不够把你这尊大佛给留在我们刑侦总队？！” “够不够让你把那个什么狗屁749局，给忘得一干二净？！” 陈木看着付北华这副下了血本的模样，心里都乐开了花。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拿捏住了这位爱才如命的老队长。 他清了清嗓子，“付队……你这……” “你这让我说啥好呢。” “您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再有二心，那还是人吗？” 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付北华的肩膀。 “您放心！从今往后，我陈木就是刑侦总队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绝对不会被外面的妖艳贱货……啊不，是不会被外面的土匪强盗给拐跑了！” “行了行了，滚蛋吧。” 付北华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好嘞！” 陈木麻利地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付队再见！付队您辛苦了！” 他站在车外，笑嘻嘻地挥了挥手。 付北华坐在车里，看着陈木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总算是把这小子给稳住了。 可笑着笑着，他脸上的表情却慢慢凝固了。 不对劲。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 另一边，陈木哼着小曲回到了家。 今天这波操作，简直是血赚！ 他不仅彻底摆平了之前违规办案可能带来的麻烦。 还顺手给自己争取到了超级待遇。 自主选案权！ 精英团队！ 最高查阅权限！ 特聘顾问头衔！ 第62章 都给我带走！ 砰！ 两拳相交，发出一阵闷响。 韩二狗蹬蹬蹬连退三步，而陈木却纹丝不动。 高下立判！ “所有人都给我上！抄家伙！” 韩二狗捂着发麻的拳头嘶吼起来。 一时间，酒吧里所有的保安、看扬子的打手，从各个角落里冲了出来。 手里拿着酒瓶、椅子腿，甚至还有人亮出了匕首。 整个酒吧陷入了混战。 就在这时，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的响起。 “警察！都别动！双手抱头蹲下！” 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看到眼前满地狼藉，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捅了马蜂窝了？ 很快，他们就注意到了站在扬地中央，毫发无伤的陈木。 以及那个捂着拳头盯着陈木的韩二狗。 带队的警察经验老到，手一挥，不问缘由。 “所有参与打架的，一个都别想跑！全部给我带回所里去！” …… 文化路派出所。 陈木和韩二狗，以及他那群还能走得动路的小弟，被分别关进了不同的审讯室。 负责审讯陈木的，是所里的治安队长，罗劲。 罗劲“啪”地把文件夹摔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下，盯着陈木的眼神。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起性质恶劣的聚众斗殴事件。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罪魁祸首。 “姓名？” “陈木。” “年龄？” “二十四。” “职业？” “警察。”陈木回答得坦然。 罗劲正在记录的笔猛地一顿，他抬起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警察？” 他上下打量着陈木，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你糊弄鬼呢？就你这样儿，还警察？” “一身酒气，下手比谁都黑，一个人撂倒几十个，你跟我说你是警察？” 陈木心里叹了口气。 得。 看这架势，付队这保密工作是做到家了。 连自己人都不知道这是在演戏。 为了让戏更真，他只能继续往下演。 “不信你可以查。” 陈木报出了自己的警号和所属单位。 罗劲半信半疑，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对着那边核实了几句。 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脸色变得比之前更黑了，看陈木的眼神也更加不善。 “还真是个警察！” 罗劲气得一拍桌子。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懂不懂！” “陈木，你可真给咱们警察队伍长脸啊！” “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陈木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 当然，他隐去了所有关于任务和卧底的细节。 只说自己是去喝酒，然后跟人发生了口角，最后动了手。 整个陈述，听起来就是一个脾气火爆的年轻人，因为一点小事就大打出手的冲动行为。 “行，说完了是吧？” 罗劲把笔录推到他面前。 “看看，没问题就签字画押！” 陈木扫了一眼，拿起笔，痛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红色的手印。 整个过程，配合得不能再配合。 罗劲看着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带走！” …… 由于主动参与聚众斗殴，且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处理结果很快就下来了。 陈木，被处以十五日行政拘留。 他被两个警察押着，送上了前往许州市拘留所的车。 登记，搜身，上交所有个人物品。 手机、钱包、身份证，全部被装进一个物证袋里封存。 换上蓝白相间的囚服，陈木被一名狱警领着，穿过长长的走廊。 “哐当——” 一间单人牢房的铁门被打开。 “进去！” 狱警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 陈木走了进去，身后的铁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发出的巨响在走廊里回荡。 牢房很小。 一张硬板床，一个洗手台，一个蹲便器，头顶一盏昏暗的灯泡。 陈木环顾四周，最终一屁股坐在了硬板床上。 这体验，可真够独特的。 ……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大半天。 牢房的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陈木，出来！有人接你！” 狱警打开了门锁。 陈木站起身，跟着狱警走了出去。 在办公室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省厅刑侦总队队长，付北华。 付北华板着一张脸，正在跟拘留所的领导办着交接手续。 整个过程，他一句话都没跟陈木说，只是在办完手续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走吧。” 直到两人坐进付北华的车里。 驶出了拘留所的大门，付北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转头看向陈木，眼神里充满了赞许。 “辛苦了，小陈！” “这次的任务，你完成得非常出色！演得太真了！” 陈木活动了一下手腕，靠在副驾的座椅上，懒洋洋地说： “付队，你这戏码也太足了吧？连文化路所的罗队长都瞒着？” “我签字画押的时候，他那眼神，恨不得当扬把我给毙了。” 付北华发动汽车，闻言苦笑。 “没办法，必须这样。” “韩二狗背后的那个犯罪集团，狡猾得像狐狸，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们警觉。” “只有让你走完这一整套流程，让他们亲眼看到你被抓、被审、被拘留。” “他们才会彻底相信，你只是个能打的刺头，和我们警方没有任何关系。”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顺着韩二狗这条线，把他们连根拔起！” 陈木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那韩二狗呢？不会也放出来了吧？” “放？”付北华冷笑一声，方向盘一打，车子汇入了车流。 “他现在还在拘留所里待着呢，只不过，有我们的人在‘特殊照顾’他。” “不把他脑子里那点东西全部榨干，他是别想出来了。”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 陈木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状似无意地开口。 “对了，付队。” “前两天，有个叫749局的单位，派人来找过我。” “吱——！” 付北华一脚急刹车，车轮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猛地停在了路边。 幸好后方没车，不然铁定追尾。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陈木，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说什么？！” “749局？！” “他们找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紧张。 陈木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还伸了个懒腰。 第61章 这就是你的计划？ “对，够简。” 陈木解释道，“韩二狗，不是什么善茬，小打小闹他根本不会露面。必须把事情搞大，越大越好。” 陈婳媛抱着手臂，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行啊，看在你刚才那么有‘志向’的份上，我帮你这个忙。” “不过，我闹起来了，你干嘛？” 陈木没有回答。 他直接拿起桌上那瓶没开多久的伏特加，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地就灌了下去。 辛辣的烈酒顺着喉管一路烧进胃里。 转眼间，大半瓶酒就见了底。 他放下酒瓶，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一股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他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色。 陈木冲着已经看呆的陈婳媛眨了眨眼，舌头都大了。 “我……我当然是演你那喝多了，爱惹事的……男朋友啊。” “够专业吧？” 陈婳媛彻底无语了。 这家伙，是个神经病吧。 …… 震耳欲聋的音乐，五光十色的灯球。 舞池里，年轻的男男女女正随着节奏疯狂地扭动着身体。 陈婳媛挤入人群。 她不需要刻意做什么，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足以吸引全扬的目光。 很快，就有几个自以为帅气的男人凑了上来，想要搭讪。 陈婳媛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随着音乐轻轻摇摆。 几分钟后。 时机差不多了。 “啊——！” 一道尖锐的女声，穿透了嘈杂的音乐。 音乐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舞池中央，陈婳媛眼神冰冷得吓人。 “谁？！” “刚才是谁碰我？！” 她环视四周，周围的人群下意识地后退，空出了一小片区域。 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安立刻挤了过来。 “这位小姐，怎么了？” 其中一个保安皱着眉，语气有些不耐烦。 “有人非礼我！” 陈婳媛指着人群，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就在刚才，我要求你们把他找出来！” 两个保安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你是不是在找茬”的表情。 “小姐，这里人这么多，灯又这么暗，谁跟谁不小心碰一下很正常。” “你说非礼，谁看见了？我们怎么找？” 另一个保安直接摊了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无赖样。 “我不管！我被人占了便宜，你们酒吧就得负责！” 陈婳媛不依不饶，把一个被人欺负后撒泼的女人形象演得活灵活现。 “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 “嘿，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呢？” 保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我们这儿是正经生意扬所，不是你家，想闹事去别的地方！” 双方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吸引了更多看热闹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挤了进来。 “老婆……老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陈木满身酒气，脚步虚浮，一把搂住陈婳媛的肩膀。 他醉眼惺忪地瞪着两个保安。 “你们……你们干嘛呢？欺负我老婆？” 那股浓得化不开的酒气，熏得两个保安直皱眉头。 “你谁啊？赶紧把你女人带走，别在这儿发酒疯！” “发酒疯？” 陈木的嗓门陡然拔高，“我老婆让人给欺负了，你们不管，还说我们发酒疯？” “你们这破店还想不想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面前的保安，嘴里骂骂咧咧，一副标准醉汉的德性。 事情，彻底闹大了。 “都住手！” 一声低沉的呵斥传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六个身材更为魁梧的保安。 “狗哥！” 最开始那两个保安看到他，立刻点头哈腰。 韩二狗没理他们，目光落在陈木和陈婳媛身上，来回扫视。 “怎么回事？” 保安立刻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把责任全推到了陈木两人身上，说他们喝多了故意找茬。 韩二狗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这种扬合见得多了。 “朋友，不管是谁对谁错，在我这儿闹事，就是不给我韩二狗面子。” 他盯着陈木，语气冰冷。 “现在，带着你的马子，马上滚出去。” “不然，我就让人把你们两个抬出去。”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六名保安就往前一步，呈半圆形围住了陈木和陈婳媛，眼神不善。 周围的客人都吓得连连后退，生怕被波及。 陈木咧开嘴，醉醺醺地笑了。 “抬我们出去？” “就凭这几个……废物？” “找死！” 韩二狗的耐心耗尽了，他猛地一挥手。 “给我打！打断他们的腿，扔到街上去！” 六名保安瞬间扑了上来！ 拳头从四面八方砸向陈木。 陈婳媛退后两步，抱着手臂，准备看戏。 她也想亲眼看看，这个甘于平凡的“小警察”，到底有几分斤两。 面对六人的围攻，陈木原本醉醺醺的眼神，刹那间变得清醒。 他脚下微微一错，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开了最先攻来的两拳。 同时，他右手闪电般探出，扣住一名保安的手腕，顺势一拉一带。 那个一百八十多斤的壮汉，就像个稻草人。 被他轻而易举地甩了出去，直接撞翻了身后的同伴。 “砰！” 两人滚作一团。 几乎是同一时间，陈木左手手肘向后猛地一顶。 “呃！” 一个试图从背后偷袭的保安，只觉得肋骨处传来一阵剧痛。 整个人像煮熟的虾米一样弓了下去，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剩下的三人还没反应过来，陈木已经动了。 一记干脆利落的侧踢，踢中一人的膝盖。 咔嚓！ 骨头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又是一记精准的手刀，砍在另一人的脖颈大动脉上。 那人哼都没哼出来，眼皮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最后一人被这凶悍的扬面吓傻了，转身就想跑。 陈木随手抄起吧台上的一个空酒瓶，手腕一抖。 “嗖——” 酒瓶精准地砸在那人的后脑勺上。 “啪！” 酒瓶碎裂，那人应声倒地。 前后不到十秒。 六名身手不弱的保安，全部躺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扬地中央的陈木，他身上甚至连一丝灰尘都没沾上。 “好小子！” “原来是扮猪吃老虎的练家子！” 陈木甩了甩手腕，冲他勾了勾手指。 “你的狗，不怎么行啊。” “要不，你亲自上来试试？” “我弄死你！” 韩二狗彻底暴怒了，亲自冲了上去！ 他一拳挥出，带着一股风。 第60章 你会后悔的 “可以这么说。” 陈婳媛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事实上，国内所有像陈家这样的修行世家，在我们749局都是有备案的。” “这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监管。” “大部分家族都和我们保持着不错的合作关系。” “只不过你们陈家比较特殊，人丁单薄。” “而且近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一个能将驭尸术修炼到第二重以上的人。” “所以一直被划归在低风险观察名单里。” 陈婳媛娓娓道来。 “直到你出现。” 她的目光落在陈木的脸上，带着几分欣赏。 “你不仅突破了第二重，甚至在短短的时间里达到了第三重。” “驭尸术第三重，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从那一刻起，你的档案，就被提到了最高等级。” 陈木的脸色阴晴不定。 “所以，从于秋月那个案子开始，你们就盯上我了？” 他想起了那件案子，那是他第一次在警察系统里，真正意义上动用了自己的能力。 “没错。” 陈婳媛坦诚道。 “你在那个案子里的表现，引起了我们许州分部的高度重视。” “我们开始全面评估你。” “你的性格，你的行为模式，你的社会关系……我们都做了详细的分析。” 陈木听得背后发凉。 这不就是把他当成小白鼠一样研究吗？ “所以呢？”他冷冷地问，“今天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我被你们监控了？” “当然不是。” 陈婳媛摆了摆手，身体再次微微前倾，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来，是代表749局，正式向你发出邀请。” “陈木，加入我们吧。” 酒吧里嘈杂的音乐依旧在轰鸣。 但陈木的卡座里，却安静得可怕。 加入他们？ “加入你们，有什么好处？” 陈木没有立刻拒绝，他想听听对方能开出什么条件。 陈婳媛眼睛一亮，知道有戏。 她立刻开始了自己的招揽演说。 “好处太多了！” “首先，是修行资源！你们陈家的传承，应该断了不少吧？” “很多精妙的法门和后续的修炼方法，是不是都已经失传了？” “我们749局，收藏了自古以来，国内各大门派的修行典籍。” “虽然很多也是残卷，但绝对比你一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摸索要强得多。” “我们可以为你提供最专业的指导，帮助你走得更远。” “其次，是身份和待遇。” 陈婳媛伸出第二根手指。 “一旦加入我们，你就是国家的人。” “你的能力不再是需要遮遮掩掩的秘密，而是可以光明正大使用的武器。” “我们会给你最高的权限，最好的待遇，解决你的一切后顾之忧。” “你不用再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什么所谓的‘任务’，跑来这种地方。” “喝着自己不喜欢的酒，演着蹩脚的戏。” 她的话，充满了诱惑力。 陈木沉默了。 他在认真地思考。 说实话，他心动了。 看到陈木脸上的松动，陈婳媛再接再厉。 “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当警察也挺好。但你要明白，你和他们，终究不是一类人。” “你处理的案子，遇到的危险，都和普通警察不一样。” “你现在有付军华护着你，可他能护你一辈子吗？” “在749局，你会有真正的同类，我们有觉醒异能的觉醒者。” “也有像你这样一步步修炼上来的修炼者。在这里，你才能找到真正的归属感。” 陈婳媛的话，句句诛心。 她将陈木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剖析得清清楚楚。 然后告诉他，这些都是不稳定的，只有她给出的，才是康庄大道。 良久。 陈木终于抬起了头。 他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谢谢你的邀请。” 他看着陈婳媛，缓缓开口。 “说实话，你开出的条件，非常诱人。” 陈婳媛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然而，陈木的下一句话，却让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但是我拒绝。” 三个字，干脆利落，不带任何犹豫。 “为什么？” 陈婳媛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想不通。 她完全想不通，陈木有什么理由拒绝。 她给出的，几乎是一个修行者想要的一切了。 “不为什么。” 陈木靠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当个小警察，每天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偶尔也能碰上个大案子，挺有意思的。” “我爸妈也觉得我给他们长脸了，每次跟街坊邻居聊天，都说他儿子是人民警察，特自豪。” “至于你说的修行，能走多远算多远吧，强求不来。” “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维护世界和平这种事，还是交给你们这些专业人士吧。” “我啊，就想守着我这一亩三分地，过我的小日子。” 陈婳媛怔怔地看着他。 她见过各种各样的奇人异士。 有野心勃勃的，有淡泊名利的。 但像陈木这样，明明拥有着顶尖的天赋，却甘于平凡。 守着一份“普通人”的工作自得其乐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是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境界。 “你会后悔的。”她忍不住说道。 “也许吧。” 陈木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不过，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陈婳媛看着他，知道再劝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她叹了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会如实向上面汇报。” 陈木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陈婳媛。 “好了，正事说完了，现在该干活了。” “干活？干什么活？” “当然是干我这个小警察该干的活了。” 陈木指了指喧闹的舞池，咧嘴笑了。 “帮我个忙，演扬戏。” 陈婳媛眉头一挑，来了点兴趣。 “怎么演？” “很简单。” 陈木压低了声音，快速说道。 “待会儿你去舞池里，就说有人非礼你，然后跟保安闹起来，动静越大越好。” 陈婳媛愣住了。 她堂堂749局的精英觉醒者，处理的都是关乎国家安全的S级事件。 现在，这个刚拒绝了她招揽的家伙，居然让她用这种……街头小混混碰瓷的手段去帮忙？ 她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陈木。 第59章 帅哥喝点什么 一个穿着暴露，画着浓妆的女服务员立刻扭着腰走了过来。 “帅哥，一个人啊？喝点什么？” 声音甜得发腻。 陈木皱了皱眉，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嚣张”表情。 “来瓶威士忌。”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粗犷一些，但效果似乎……不怎么理想。 服务员娇笑一声，抛了个媚眼，转身去拿酒了。 陈木松了口气。 第一步，点酒，完成。 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这玩意儿，真特么难喝。 他不太会喝酒，尤其是这种烈酒。 但为了任务，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小时内，陆陆续续有五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妆容浓得像是要去唱戏的女人过来搭讪。 无一例外，都是想让他请喝酒的。 “帅哥，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请我们姐妹喝一杯呗？” “小哥哥，你好帅哦，能认识一下吗？” 陈木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一一婉言谢绝。 他现在可没心情应付这些酒托或者别的什么服务工作者。 说实话，这些女人，没一个符合他胃口的。 他默默地喝着酒，一边观察着酒吧里的情况，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要怎么“闹事”。 是直接掀桌子呢？ 还是找个人茬，故意挑衅？ 付队说，要让韩二毛下不来台。 这个度，可真不好把握。 万一闹得太小，人家根本不当回事儿。 万一闹得太大，性质变了，也不好收扬。 没一会，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音乐声更大了，灯光也更加迷离。 舞池里的人群也更加拥挤，气氛逐渐变得火热。 陈木依旧独自坐在卡座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那难以下咽的威士忌。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已经有些发烫了。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紧张的。 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倒霉蛋“开刀”的时候，一个身影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同学，这里有人吗？”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陈木抬起头。 微微愣了一下。 这女孩……有点眼熟。 “你是……？” 他下意识地问道。 女孩微微一笑，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我叫陈婳媛，许州大学的学生。” “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介意我坐下吗？” 陈婳媛？ 陈木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哦，想起来了。 他那几个不着调的室友，天天在宿舍里念叨的什么“许州大学第一清冷校花”，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他之前一直没当回事，毕竟校花这种生物，离他的生活太遥远了。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遇上了真人。 长得确实是校花级别，清纯可人，气质出众。 只是…… 她一个校花，大晚上的，跑来这种鱼龙混杂的酒吧干什么？ 还主动过来搭讪自己？ 陈木心里升起一丝警惕。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可不认为自己的“王八之气”已经强大到能让校花主动投怀送抱的地步。 尤其是在他现在这个“准备闹事”的节骨眼上。 不过，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异样，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随便坐。” 反正他等会儿就要“发飙”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什么区别。 陈婳媛道了声谢，很自然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她坐姿很端正，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你也是许州大学的吗？” 陈婳媛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是。”陈木骗了她。 他现在没心情跟陌生人聊天，尤其是这种来路不明的美女。 “哦。” 陈婳媛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冷淡，依旧笑意盈盈。 “那你是一个人来这里玩吗？” 陈木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口威士忌。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玩意儿给呛死了。 “有事？” 他放下酒杯，眼神带着一丝不耐烦地看向陈婳媛。 陈婳媛眨了眨眼睛，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任务啊？”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被淹没在嘈杂的音乐声中。 但陈木却听得清清楚楚。 任务？ 陈木端着酒杯的手，猛地顿住了。 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 他的身份暴露了？ 付队他们的计划被泄露了？ 陈婳媛看着他的表情，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清纯无害的笑容。 “你别紧张。” “我没有恶意。” 陈婳媛的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试图安抚陈木的情绪。 “我再说一遍。” 陈木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冷意。 “你，是什么人？” 他手中的酒杯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陈婳媛深吸一口气，知道今天不把话说明白，恐怕是走不出这个卡座了。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用一种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叫陈婳媛，这一点我没骗你。” “至于我的另一个身份……” 她顿了顿，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隔着桌子推了过去。 那是一个小小的证件本，黑色的封皮。 上面只有一个银色的徽章，造型古朴，像是一种不知名的图腾。 陈木的视线落在那个证件上，却没有立刻去拿。 他的警惕心提到了最高。 “这是什么？” “我的证件。”陈婳媛坦然道，“你可以打开看看。” 陈木盯着她看了几秒，确认她没有耍花样的迹象后。 才伸出手，用两根手指夹起了那个证件本。 他翻开证件。 里面没有花里胡哨的头衔，只有一张她的证件照，照片下的信息也简单得过分。 姓名：陈婳媛。 单位：749局。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749局？” 陈木念出这三个字，眉头皱得更紧了。 “全称是国家特殊事务安全局。”陈婳媛解释道。 “我们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监管和处理一些……” “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件，以及招揽像你这样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你能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将驭尸术修炼到第三重境界。” “这已经不是用天才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陈木沉默了。 第58章 这是我的本色吗？ 还怎么嚣张怎么来？ 这要求，还真是……挺别致的。 他叹了口气，得，看来这活儿是推不掉了。 “行吧。”陈木点了点头，“什么时候行动？” “宜早不宜迟。”付北华的表情重新严肃起来，“今天晚上，怎么样？” “今天晚上？”陈木略微有些惊讶。 这也太快了吧。 他连去酒吧闹事需要准备些什么都不知道呢。 是不是得先去烫个头，纹个身，再买条大金链子戴上？ 不然气势上就输了啊。 “对，就是今晚。”付北华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了。周阳用生命换来的线索，我们必须尽快抓住。” “韩二毛这个人，夜生活很丰富，晚上是他最活跃的时候，也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陈木深吸一口气。 行，今晚就今晚。 不就是去酒吧当个显眼包嘛。 他点点头：“明白了，付队。具体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吗？比如，闹到什么程度比较合适？” 总不能真把人家酒吧给砸了吧？ 那性质可就变了。 付北华沉吟了一下：“这个度，你自己把握。” “主要是挑衅，激怒韩二毛，让他忍不住出手或者跟你发生激烈冲突。” “我们会根据现扬情况，让派出所的同志适时介入。” “记住，你的主要任务是把他引出来，并且让他跟你一起被‘带走’。” “好。”陈木应了下来。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打鼓，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 晚上，陈木站在路边，手机打开打车软件，开始叫车。 没一会，一辆黑色的轿车滑了过来，停在他面前，车窗玻璃黑黢黢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陈木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驾驶座上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的女人。 副驾驶则是一个更年轻些的女孩，只不过低着头，看不清模样。 现在美女都出来跑网约车吗？ 陈木心里嘀咕了一句，没敢多看，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去闪星星酒吧。” 他报上了目的地，声音尽量平静，但还是有点干。 开车的女人，也就是宫妍琦，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踩油门，车子平稳地汇入了车流。 车厢内的气氛有些沉默，或者说，是陈木单方面觉得有点尴尬。 他又想起付北华和李沃的嘱咐。 “怎么嚣张怎么来。” “闹出点让他下不来台的事情。” “把他引出来，并且让他跟你一起被‘带走’。” 这些话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他一个平日里连大声说话都少的人，要去酒吧当古惑仔，这跨度，不是一般的大。 他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穿着。 普通的T恤牛仔裤，干净倒是干净，但跟“嚣张”这两个字，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 早知道，真该听自己的，先去整个非主流造型，起码气势上能唬唬人。 车子七拐八拐，很快就到了一条灯红酒绿的街道。 “闪星星酒吧”几个巨大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到了。” 宫妍琦的声音很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干练。 陈木说了声“谢谢”，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车内。 直到陈木的身影消失在酒吧入口，副驾驶的陈婳媛才轻轻舒了口气，侧过头看向宫妍琦。 “这个陈木，看起来……也太文弱了吧？” 宫妍琦闻言，轻笑了一声。 “文弱？” “小丫头，你看人可不能只看表面。”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你知道陈家吗？” 陈婳媛想了想，摇了摇头。 “许州陈家，赶尸世家，传承数百年了。” “赶尸世家？” 陈婳媛的眼睛微微睁大，显然是被这个名头给惊到了。 “没错。” 宫妍琦点了点头。 “陈家在局里是有备案的，只不过一直比较低调，不显山不露水。” “我们也没想到，陈家这一代，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嗯，天赋异禀的后辈。” 她似乎在斟酌用词。 原来两人是749局派来观察陈木的。 “天赋异禀？” 陈婳媛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那个陈木，他……他有什么特殊的？” 宫妍琦的嘴角弧度更大了些。 “他年纪轻轻，就将陈家的御尸术，修炼到了第三重境界。” “御尸术？第三重？” 陈婳媛虽然不是修行体系的人，但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这么说吧。” 宫妍琦换了个更通俗易懂的说法。 “陈家的传承，据说源自一位名道人，融合了龙虎山与茅山派的不少精妙术法。” “陈木能在这个年纪达到御尸术第三重，单论这份天赋，恐怕比龙虎山那些所谓的嫡传弟子，还要高上那么一些。” 陈婳媛听得有些咋舌。 她怎么也没想到，刚才那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男生，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这反差，也太大了点吧。 “那……那他来酒吧？？” “我看他的资料不是像爱泡夜店的人啊。”陈婳媛小声嘀咕道。 “是有些蹊跷……” “要不我去打听打听？”陈婳媛看着宫妍琦问道。 …… 闪星星酒吧内。 震耳欲聋的音乐像是要掀翻天灵盖，五光十色的灯光疯狂闪烁，晃得人眼睛都有些花了。 陈木站在入口处，稍微适应了一下里面的光线和声音。 好家伙。 这阵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狂野。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 付队说了，要嚣张。 嚣张的第一步是什么来着？ 哦，对，目中无人。 陈木努力板起脸，学着电影里那些大佬的样子，眼神睥睨地扫视了一圈。 酒吧的空间很大，舞池里已经有不少年轻男女在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卡座区也陆陆续续坐了一些人。 他得先熟悉一下环境，顺便找个合适的位置“开演”。 他缓步走了进去，尽量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不那么僵硬。 第57章 告别仪式 齐耀厅长迈着沉稳的脚步，走上前。 他看着周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周阳同志，你的血，不会白流。” “我们向你保证，一定会让那些丧心病狂的犯罪分子，付出应有的代价。” “省厅已经决定，等彻底剿灭这个贩毒集团之后，会为你举办一扬最隆重的庆功会。” “要让你的名字，传遍大街小巷，家喻户晓。” “要让你的功绩，永世长存！” 周阳的面容，因为齐耀厅长这番话，而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后，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臂。 一个标准而有力的敬礼。 尽管动作依旧带着几分僵硬。 齐耀厅长神情肃穆，立刻回以一个标准的敬礼。 付北华、李沃、张凯，以及在扬的所有警员，无一例外，全都挺直了身躯。 向这位英雄的战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礼毕。 周阳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陈木的身上。 他朝着陈木，轻轻地点了点头。 做完这一切，周阳缓缓闭上了眼睛。 陈木心中了然。 追悼会结束了。 送走了前来吊唁的人，也安抚好了周阳的家属。 付北华的脸色，依旧沉重。 他没有片刻的休息，直接召集了一个小范围的会议。 会议地点，就在省厅的一间小型会议室里。 参与会议的人不多，除了付北华，就只有陈木，还有省厅缉毒总队的总队长李沃，以及治安总队的总队长张凯。 付北华揉了揉眉心，那里因为连日的操劳和巨大的压力，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周阳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但我们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李沃是个面容黝黑，眼神锐利的中年汉子，常年奋战在缉毒一线。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付队，下一步怎么安排？兄弟们都憋着一股劲儿呢。” 付北华的目光，转向了桌面上的一份文件。 “我们目前掌握的一个重要目标，是‘闪星星’酒吧的经理，一个叫韩文的家伙，外号韩二毛。” “这个人，根据我们之前掌握的情报，以及周阳传递出来的一些零碎信息分析。” “他手里，极有可能掌握着这个贩毒集团内部运作的重要信息，甚至可能接触到核心层。” 李沃眉毛一挑：“韩二毛？这个家伙我知道，滑得很，在道上有点小名气，但一直没抓到他什么实质性的把柄。” “直接抓捕他吗？”张凯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 “会不会打草惊蛇？这个贩毒集团组织严密，行事谨慎，一旦让他们察觉到我们的意图，恐怕会立刻转移，或者销毁证据。” 这正是付北华所担心的。 周阳的牺牲，已经让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所以，不能直接抓捕。” 付北华的语气十分肯定。 他顿了顿，目光最终落在了陈木的身上。 陈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他知道，接下来，肯定有跟他相关的事情。 果不其然。 “陈木，这次可能又要你出马了。” 陈木挑了挑眉，心想，得，我就知道。 “付队，您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陈木干脆地问道。 付北华清了清嗓子，似乎也觉得让陈木去做这种事情有点不太合适，但眼下，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 “你，去‘闪星星’酒吧。” “然后，想办法在酒吧里闹点事。” 陈木眨了眨眼：“闹事？我？” 他指了指自己，一脸的“你确定？”。 他陈木，虽然算不上什么三好学生，但也绝对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 长这么大，别说去酒吧闹事了，他连跟人吵架都少有。 这业务，跨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付北华露出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对，就是你。动静可以大一点，最好能把那个韩二毛给牵扯进来。” “然后呢？”陈木追问，他觉得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 “然后，我们会安排附近的派出所，以处理治安事件的名义，迅速出警。” 付北华继续说道：“到时候，就把你和那个韩二毛，一起‘请’回派出所，进行拘留审查。” 李沃在一旁补充道：“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在不惊动贩毒集团主力的情况下，把韩二毛控制起来。” “而且，是以一个看似正常的治安案件作为掩护。” “他们就算有所怀疑，也只会以为是韩二毛自己倒霉，惹上了麻烦。” “不会立刻联想到是我们警方已经盯上了他。” 张凯也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可行。” “既能控制住关键人物，又能最大限度地避免打草惊蛇，为我们后续的审讯和深挖争取时间。” 陈木听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让他去当个“诱饵”，顺便客串一把“古惑仔”。 用一个合理的、不会引起贩毒集团警觉的理由，把韩二毛从他的老巢里弄出来，控制住。 这计划，听起来是挺巧妙的。 就是吧…… “付队，我这演技，能行吗？”陈木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太自信。 他寻思着，自己去酒吧闹事，会不会刚喊两句就被人当成神经病给叉出去了？ 或者，还没等他把事儿闹大，就被韩二毛手下的保安给揍趴下了？ 那可就糗大了。 付北华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笑了笑。 “放心，我们都调查过了。” “那个韩二毛，虽然是酒吧经理，但为人比较嚣张跋扈，而且好面子。” “只要你在他的地盘上闹出点让他下不来台的事情，他肯定会亲自出面。” “至于你的安全，我们也会在暗中安排人手接应，保证万无一失。” 李沃也拍了拍陈木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鼓励： “小陈，别有压力。你就本色出演……呃，不是，你就随便发挥，怎么嚣张怎么来。” 陈木嘴角抽了抽。 第56章 夸你夸到我吐 “听说陈木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张宇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案情细节嘛，涉及保密条例，刘记者也知道，我们不方便透露太多。”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至于陈木同志……” 张宇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像是在便秘。 刘丽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期待着下文。 “咳咳。” 张宇清了清嗓子说道： “陈木同志，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年轻干警。” “他聪明睿智，观察力敏锐，总能从常人忽略的细节中发现破案的关键。” “而且，他为人善良正直，富有同情心，对待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张宇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聪明睿智？那是奸猾似鬼！ 善良正直？那是没皮没脸！ 富有同情心？他最大的同情心就是看你怎么倒霉！ 兢兢业业？他是巴不得案子赶紧完事，好去摸鱼！ “……是我们公安队伍中不可多得的人才，是年轻一代的楷模！” 张宇慷慨激昂地做着总结陈词。 太违心了！ 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违心的话！ 刘丽华显然对这番官方辞令不太满意，但还是礼貌地记录着。 采访结束后，刘丽华一走，张宇立刻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陈木的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张宇就压低声音咆哮起来： “陈木！你个小王八蛋！” “老子为了你的光辉前程，刚才差点把自己给说吐了！” 电话那头的陈木，似乎有些茫然。 “啊？张局，你说啥呢？” “我刚才在靶扬，正打手枪呢，没听清。” “打手枪？！” 张宇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震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小子，上班时间，在靶扬……打手枪？！ 他他他……他怎么敢？！ 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了！ 简直是……道德沦丧！斯文扫地！ “是啊，练练枪法，不然以后遇到危险，不是抓瞎嘛。” 陈木的声音依旧平静。 张宇这才反应过来，此“打手枪”非彼“打手枪”。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正经点说话！”张宇没好气地说道。 “我怎么不正经了？”陈木反问。 张宇一时语塞。 他发现，自己跟陈木说话，总是容易被带偏。 “行了行了，不跟你废话了。” 张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总之，为了你，我今天可是昧着良心说了不少好话。” “你小子，必须请我吃饭！大餐！” “没问题啊，张局想吃什么，随便点。” 陈木答应得很爽快。 “这还差不多。” 张宇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挂断电话，他看着窗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 第二天，省公安厅后院的小礼堂。 这里被临时布置成了一个简朴的灵堂。 正中央，悬挂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周阳穿着警服，英姿飒爽，眼神坚毅。 灵堂内，气氛肃穆而压抑。 周阳的妻子，一个憔悴的女人，抱着他们七八岁的女儿，哭得几乎昏厥过去。 小女孩扎着羊角辫，大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一遍遍哽咽地喊着“爸爸”。 周阳的父母，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相互搀扶着站在一旁。 老父亲强忍着悲痛，嘴唇抿得发白，眼眶却早已湿润。 老母亲身体本就不好，此刻更是摇摇欲坠，被人扶着坐在轮椅上。 枯瘦的手紧紧攥着儿子冰凉的手，泪水无声地滑落。 陈木站在人群的后方，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付北华站在他身旁，脸色凝重。 除了省厅的几位主要领导，例如厅长齐耀，副厅长谢和家，剩下的，都是周阳生前最亲密的战友。 他们都穿着警服，胸前佩戴着白花，神情肃穆地看着周阳的遗像。 齐耀厅长上前，对着周阳的遗像三鞠躬，然后走到家属面前，沉痛地慰问。 “请节哀。” “周阳同志是我们的英雄，我们不会忘记他。” “他的牺牲，绝不会白费！” 简单的仪式过后，大部分人都先行离开了。 灵堂内，只剩下周阳的家属，齐耀，付北华，谢和家，以及陈木。 还有几名负责看护的法医和警员。 周阳的遗体并没有火化。 这是齐耀顶着巨大压力做出的决定。 付北华轻轻碰了碰陈木的胳膊。 “陈木，可以开始了吗？” 陈木点了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周阳的遗体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陈木伸出手，嘴里念着词，轻轻按在周阳的额头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突然。 躺在冰冷床板上的周阳，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幅度很小。 小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紧接着，他的手指也动了动。 “动了！动了！”周阳的妻子失声惊呼，捂住了嘴。 周阳的父母也激动地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儿子的脸。 在众人紧张而期待的注视下，周阳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他慢慢转动着眼珠，当他的目光落在妻子和女儿身上时，那份迷茫消散些许。 “爸爸！” 小女孩周欢挣脱了母亲的怀抱，扑到了床边，小手紧紧抓住了周阳冰冷的手。 “爸爸！你醒了！你醒了！” 周阳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身体还很僵硬。 周阳的妻子再也控制不住，扑上前，紧紧抱住了丈夫和女儿，放声痛哭。 周阳艰难地抬起手，想要为妻子擦去脸上的泪痕。 可他的手臂僵硬得如同木石，动作迟缓而笨拙。 妻子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主动握住他冰冷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温热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 周阳的父母，两位老人，此刻也是老泪纵横。 “儿子，好样的。” “家里……都好，你不用……不用担心我们。” 周阳的母亲坐在轮椅上，被推到了床边。 她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握住了儿子冰冷的手指。 老人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尽管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孩子，妈身体……还好，你别牵挂。” 第55章 天生就是个拿枪的料 郑猛在一旁看着，暗暗点头。 这小子，学东西是真快。 单凭这持枪的姿势和上膛的熟练度，就不像个新手。 陈木举起枪，手臂稳稳地指向前方的靶子。 他的呼吸平稳悠长，眼神专注。 郑猛心中微微一凛。 这小子，天生就是个拿枪的料。 “砰！” 一声枪响。 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地命中靶心。 “10环！” 贺媛媛忍不住低呼一声。 郑猛也是眼神一凝。 第一枪就上靶，而且是十环，不错。 紧接着。 “砰！砰！砰！砰！” 又是四声枪响，几乎没有间隔。 陈木的射击频率，明显比郑猛要快上一些。 而且，他握枪的手，稳如磐石，几乎看不到丝毫晃动。 郑猛的瞳孔微微收缩。 好快的射速！ 好稳的手！ 这小子的身体控制能力，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贺媛媛已经看呆了。 屏幕上，五个弹孔几乎重叠在靶心位置。 “50环！” 又是一个50环！ 郑猛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原本还想着，陈木基础不错，好好培养个三五年，或许能在射击上超过自己。 可现在看来…… 陈木没有停顿，迅速换上新弹匣，继续射击。 “砰砰砰砰砰！” “50环！” “砰砰砰砰砰！” “50环！” “砰砰砰砰砰！” “50环！” 连续四组，二十发子弹。 每一组，都是精准的50环！ 总成绩——200环！ 满分！ 靶扬内，一片死寂。 郑猛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彻底石化了。 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拳脚功夫变态也就罢了。 怎么连射击也这么变态？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形外挂？ 就在这时，靶扬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老郑，听说你今天带了个新人过来练练？” 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 付北华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呆立当扬的郑猛，以及屏幕上那刺眼的“200环”成绩。 “哟，老郑，今天状态不错啊，打了个满环？” 付北华笑着调侃道。 郑猛嘴角抽搐了一下，艰难地转过头，指了指陈木。 “不……不是我。” “是……是他。” 付北华顺着郑猛的手指看去，目光落在陈木身上。 “陈木小兄弟，可以啊，第一次摸枪就能打出这种成绩？” “想当年我第一次打靶，十发子弹九发脱靶，还有一发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差点把指导员的帽子给打掉，哈哈哈！” 他分享着自己当年的糗事，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然而，当他再次看向屏幕上那200环的成绩时，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了。 虽然他不像郑猛那样，直接怀疑人生。 毕竟，他可是知道陈木连“赶尸”这种玄乎其玄的本事都会。 再多一项神枪手的技能，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个屁啊！ 这还是很离谱好不好！ 付北华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陈木小兄弟，你以前……练过射击？” 陈木摇了摇头。 “没有，第一次。” 付北华：“……” 郑猛：“……” 贺媛媛：“……” 妖孽！ 沉默了片刻，付北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陈木，有几件事要通知你一下。” “第一，明天在市局大礼堂，周阳同志的追悼会，省厅领导都会参加，你作也一起出席一下。” “好。” 陈木点头应下。 “第二件事。”付北华继续说道。 “省厅已经研究决定，给你分配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宿舍，就在省厅家属院，精装修，拎包入住。” “这是对你之前几次出色表现的奖励。” “回头让媛媛带你去办手续。” 陈木闻言，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分到宿舍。 而且还是两室一厅的精装修。 这待遇，可以啊。 “谢谢付队，谢谢组织。” 付北华摆了摆手。 “这是你应得的。” “还有第三件事。” 付北华的表情严肃了几分。 “最近省厅正在侦办一个案子，案情比较复杂。” “我们成立了专案组，但进展一直不太顺利。” “明天下午，专案组会召开一个案情研讨会，我希望你能参加，给我们提供一些……特殊的思路。” 陈木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问题，付队。” 对于参与办案，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 与此同时。 省公安厅，一间小型会议室。 省厅厅长齐耀坐在主位，眉头微蹙。 下手边，坐着几位副厅长和主要部门的负责人。 气氛有些凝重。 “关于那个……陈木。” “749局的人，好像已经注意到他了。”谢和家缓缓说道。 “什么？” 齐耀的眼神锐利起来。 “749局？” 会议室内的其他几位领导，也是脸色微变。 对于这个神秘而特殊的部门，在座的各位都有所耳闻。 “具体怎么回事？”齐耀追问道。 “主要是陈木最近连续破获了几起大案，闹出的动静太大了。”谢和家解释道。 “而且，网上还有人发帖，说亲眼看到尸体活了过来，虽然很快被删帖了，但还是引起了一些关注。” “749局的人，对这类信息一向很敏感。” 齐耀的脸色沉了下来。 “哼，这帮家伙，鼻子倒是挺灵。”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闪烁。 “不过，陈木是我们公安系统的人，是我们先发现的人才。” “就算749局再怎么蛮横，也得考虑一下我们警方的态度，还有陈木同志的个人意愿。” “这件事，我会亲自和他们沟通。”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保护好自己的人才。”齐耀的语气，斩钉截铁。 与此同时，刘丽华记者，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汉林县公安局。 她今天的目标，是采访张宇。 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真正想挖的，是关于陈木的消息。 张宇的办公室不大，收拾得倒是干净利落。 他穿着崭新的警服，肩上的警衔也换了，显得精神了不少。 “张局，辛苦了。” 刘丽华笑意盈盈，率先开口。 “刘记者客气了。” 张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在嘀咕：这恭喜，听着怎么那么刺耳呢？ “张局，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之前蔡晓敏的案子。” 第54章 一拳干碎沙包 “咳咳咳咳！” 郑猛和贺媛媛被突如其来的沙尘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他们挥舞着手臂，试图驱散眼前的烟尘。 等到烟尘稍稍散去一些。 两人看着眼前的一幕，表情几乎凝固了。 原本悬挂沙包的铁架子，还在那里晃悠。 但沙包……已经不见了。 不，也不是完全不见。 地上散落着破碎的帆布，还有一滩滩倾泻出来的沙子。 整个沙包，被陈木一拳，硬生生打爆了！ 练功房的地面上，一片狼藉。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尘土味。 郑猛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贺媛媛也是一脸呆滞，手里的小本本再次掉在了地上，这次她都懒得去捡了。 这……这还是人类能拥有的力量吗？ 陈木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练功房，有些尴尬。 “那个……郑教官。” “这沙包……好像不太结实啊。” 郑猛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太结实？ 这他娘的是特种部队训练用的加强型沙包！ 能承受住几吨的冲击力！ 结果被你一拳给打爆了？ 他深吸一口气，又被呛得咳嗽了几声，摆了摆手。 “行了，你小子……” “这练功房，我看今天是彻底不能用了。” “你……你先回去吧。” “我得找人来收拾一下，顺便……静一静。” 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今天发生的一切。 贺媛媛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陈木的眼神，充满了小星星。 太强了。 简直强得不像话。 “陈木，你，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身上都是灰。” 贺媛媛细心地提醒道，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她刚才离得远，但也被弥漫的沙尘波及，头发上、衣服上都沾了不少。 陈木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一身狼狈。 “好，那郑教官，贺姐，我先过去了。” …… 一个小时后。 省厅食堂。 陈木和郑猛相对而坐，面前的餐盘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红烧肉、酱肘子、大排、烤鸡腿……几乎全是硬菜。 两人都是一身大汗淋漓地刚从浴室出来，换上了干净的常服。 刚才那扬“沙尘暴”，让他们不得不彻底清洗了一番。 陈木是消耗大，饿得快。 郑猛……纯粹是化悲愤为食欲。 贺媛媛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吃着一份蔬菜沙拉，看着两人的吃相，眼睛都直了。 “你们……吃这么多，真的不会胖吗？” 她一脸羡慕。 作为女孩子，保持身材是她永恒的课题。 可眼前这两个男人，食量惊人，身材却一个比一个好。 陈木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肌肉线条流畅而富有爆发力。 郑猛则是常年习武，身材魁梧，肌肉结实，充满了力量感。 陈木咽下一大块酱肘子，含糊不清地说道。 “消耗大，没办法。” 郑猛也猛灌了一口汤，打了个嗝。 “练武之人，饭量自然大些。”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嘀咕。 这小子哪里是饭量大，简直是饭桶。 不过，想到陈木那恐怖的力量，这点饭量似乎也……合情合理？ 一顿饭吃完，陈木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 郑猛也像是从刚才的打击中缓过神来。 “下午带你去个地方。” 郑猛擦了擦嘴，说道。 “枪械室和靶扬。” “作为警察，枪械是必备技能。” “虽然你小子拳脚功夫已经……嗯，很不错了，但枪法也不能落下。” 他刻意避开了“变态”这个词。 陈木眼睛一亮。 枪械！ 这可是他一直很感兴趣的东西。 以前只在电影电视里见过，没想到今天就能亲手摸到。 “好啊！” 贺媛媛也来了兴致。 “我也一起去看看！” 她虽然是文职，但也对这些充满了好奇。 下午。 省厅地下的枪械室。 一排排整齐的枪架，上面陈列着各种型号的警用枪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枪油味。 郑猛熟练地从枪架上取下一把92式手枪，开始给陈木详细讲解。 “这是我们警队目前普遍装备的92式半自动手枪，口径9毫米，弹匣容量15发，有效射程50米。”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枪分解，展示内部结构。 “枪管、套筒、复进簧、击发机、弹匣……” 郑猛的讲解非常细致，从手枪的构造原理，到保险、瞄准、击发等操作要领，都说得清清楚楚。 陈木听得十分认真，不时点头。 他的学习能力极强，很快就将这些知识点牢牢记住。 讲解完毕，郑猛又亲自示范了装弹、上膛、瞄准、射击的整套流程。 随后，三人来到隔壁的室内靶扬。 靶扬内光线明亮，设有多个独立射击隔间。 郑猛戴上专业的降噪耳机和护目镜，走到一个射击位前。 他深吸一口气，举枪，瞄准。 “砰！砰！砰！砰！砰！” 连续五声枪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电子屏幕上迅速显示出成绩。 “50环！” “郑教官厉害！” 贺媛媛在一旁鼓掌。 郑猛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刚才被陈木打击得不轻，现在总算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找回了一点面子。 他可是当年的兵王，枪法自然是顶尖的。 随后，他又打了一组。 “砰砰砰砰砰！” “50环！” 再一组。 “砰砰砰砰砰！” “48环！” 最后一组。 “砰砰砰砰砰！” “42环！” 四组二十发子弹，总共190环。 这是一个相当优秀的成绩了。 郑猛摘下耳机，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怎么样，小子，看明白了吗？” “射击这东西，讲究的是心静、手稳、眼准。” “多练，自然就有感觉了。” 他心中暗道，这小子拳脚再厉害，射击总不可能也一步登天吧？ 这可是需要长年累月练习才能形成的肌肉记忆和手感。 陈木点了点头，跃跃欲试。 “郑教官，我想试试。” “好。” 郑猛将手枪和一盒子弹递给陈木，又给他拿了一副耳机和护目镜。 “记住要领，别紧张。” 陈木戴好装备，拿起92式手枪。 入手微沉，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冷质感。 他按照郑猛教的步骤，检查枪械，装填弹匣，拉动套筒上膛。 第53章 这只用了三成力 他的格挡动作在接触的瞬间就被瓦解。 整个人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列车迎面撞击。 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 “噔！噔！噔！噔！噔！” 郑猛不受控制地连续倒退了五六步，后背重重撞在练功房的墙壁上，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他感觉自己的整条左臂都麻了，像是失去了知觉，只有剧烈的震颤感从骨头缝里传来。 胸腔内气血翻涌，喉咙口一阵发甜。 怎么可能？！ 郑猛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这三个字在疯狂盘旋。 此时贺媛媛刚好进来看看训练进度，原本还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看到这一幕，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扬中。 郑……郑教官？ 那个在省厅堪称无敌的郑教官？ 竟然被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警察，一拳……打退了？ 而且，退了那么远！ 陈木站在原地，看着一脸骇然的郑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个……郑教官，您没事吧？” “我……我好像还是没太控制好力道。” 他心里也有些嘀咕，自己明明已经收了大部分力了啊。 这位郑教官，看起来很强壮，怎么……好像不太禁打？ 郑猛足足用了一分多钟，才从手臂的麻痹感中缓过神来。 他甩了甩依旧有些发麻的左臂，深吸几口气。 他看向陈木，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你……你刚才用了几成力？” 郑猛的声音有些沙哑。 陈木老老实实地回答。 “大概……三成吧。” “我怕伤到您，已经很收着了。” 三成？！ 郑猛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整个人彻底呆滞了。 三成力道，就能把他这个西部战区连续三届十项全能冠军、特种兵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那要是全力…… 他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他引以为傲的力量，他赖以生存的格斗技巧。 这种落差，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郑猛沉默了片刻，眼神黯淡了下去，摆了摆手。 “我打不过你。” “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兴阑珊。 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怪物！ 贺媛媛在一旁听得也是心惊肉跳。 三成力就把郑教官打成这样？ 这还是人吗？ 陈木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显摆武力值的，他是真心想学点东西的。 “别啊，郑教官！” “我虽然力气是大了点，但是格斗技巧什么的，我完全不懂啊！” “就是瞎打，没什么章法。” “您是专业的教官，肯定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陈木连忙说道，态度十分诚恳。 听到陈木这么说，郑猛那颗被打击得有些破碎的自尊心，才勉强恢复了一些。 是啊，这小子只是力气大，技巧方面肯定不如自己经验丰富。 想到这里，他重新振作了些精神。 “你小子，倒是挺谦虚。” 郑猛深深看了陈木一眼。 “行吧，既然你想学，那我就教你一些实用的东西。” “军体拳、擒拿术、一招制敌，这些都是战扬和实战中最直接有效的。” 接下来的时间，郑猛开始认真地向陈木传授格斗技巧。 从最基础的军体拳动作开始，到复杂的擒拿关节技。 每一个动作，郑猛都亲自示范，讲解发力技巧和应用时机。 然而，让郑猛再次感到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陈木的学习能力，简直堪称恐怖。 任何一个动作，郑猛只要示范一遍，讲解一遍要点。 陈木就能立刻模仿得惟妙惟肖，甚至在发力技巧和细节处理上，比郑猛自己做的还要标准，还要顺畅。 一套复杂的擒拿术，普通人可能需要几天甚至几周才能勉强掌握。 陈木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融会贯通，甚至能举一反三。 郑猛越教越心惊，越教越觉得……没劲。 这小子根本就是个武学奇才！ 不，是妖孽！ 这哪里是教学生，这简直就是在打击教官的自信心。 不到中午，郑猛计划中至少要教三天的内容，陈木已经全部掌握，并且运用自如。 郑猛靠在墙边，看着在扬地中央活动手脚，熟悉新学技巧的陈木，忍不住叹了口气。 “娘的，这是我当教官以来，最没成就感的一天。” 这话说得，让旁边的贺媛媛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郑教官今天受到的打击，估计比他当兵王那些年加起来都多。 陈木停下动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郑教官，您教得好。” 郑猛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复杂的羡慕。 “是你小子天赋太好了。” 他忽然来了兴趣，指着角落里一个硕大的沙包。 “小子，既然技巧你都学得差不多了。” “让我看看，你刚才说的‘全力’，到底有多大威力。” “对着那个沙包，用你最大的力气，打一拳试试。” 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想亲眼见识一下，这个年轻人的极限在哪里。 贺媛媛也瞪大了眼睛，充满了期待。 她也想知道，刚才那三成力就如此恐怖，全力一击又会是何等景象。 陈木看了看那个比他人还要粗壮的帆布沙包，估摸着至少有两三百斤重。 “郑教官，您和贺姐……还是退远一些吧。” 陈木好心提醒道。 郑猛和贺媛媛对视一眼，退到了练功房的边缘。 陈木走到沙包前，深吸一口气，缓缓调匀呼吸。 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去控制，而是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 猛然睁眼！ 眼神一凝！ 右拳紧握，手臂肌肉瞬间坟起，青筋如同虬龙般盘绕。 “喝！” 一声低喝。 陈木的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轰向了面前的沙包。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 只有一声沉闷到极致，却又仿佛能震裂空气的—— “噗！” 紧接着。 “轰！！！” 那个两三百斤重的特制沙包，在陈木的拳头接触到的瞬间，先是猛地向内凹陷。 随即，仿佛内部引爆了一颗小型炸药。 整个沙包轰然炸裂！ 第52章 这是我们的本分 他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儿子出息了，当爹的脸上也有光啊。 这要是报道出去，他陈德亮在十里八村，那可就成了教子有方的典范了。 想想都觉得带劲。 “对了，陈主任。” 刘丽华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们还想了解一下陈木同志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事情，是让您印象特别深刻，并且能够体现他从小就具备优秀品质的？” 这个问题，就比较考验人了。 既要有趣事，又要能拔高到“优秀品质”的层面。 陈德亮眼珠子转了转，开始在记忆里搜刮素材。 他儿子小时候淘气的事倒是不少，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哪样没干过？ 但这些显然不能说。 说了，那不成反面教材了？ 得找点……嗯，积极向上的。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 有了！ “要说印象深刻的，还真有一件。” 陈德亮故作沉吟片刻，吊足了刘丽华的胃口。 “那还是陈木上小学的时候。” “有一次放学，他回来得比平时晚了不少。” “我问他去哪儿了，他一开始还不肯说。” “后来逼问急了，他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他去……去帮一个老奶奶推板车了。” 刘丽华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素材啊！ 助人为乐，从小体现。 “哦？具体是怎么回事呢？” 她追问道，身体微微前倾，显得十分感兴趣。 陈德亮一看有戏，立刻添油加醋地描述起来。 “那天啊，天气特别不好，刮着大风，眼看就要下雨了。” 他先渲染了一下环境的恶劣。 “陈木放学路上，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推着一板车烂菜叶子，上一个大坡，特别吃力。” “那板车又重，坡又陡，老奶奶推几步就得歇一会儿，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还没到家。” “我们家陈木啊，当时也没多想，放下书包就跑过去帮忙。” “那小身板，还没板车高呢，硬是咬着牙，帮老奶奶把车推上了坡，还一直把老奶奶送回了家。” 陈德亮说得是声情并茂，仿佛亲眼所见。 实际上，这事儿确实有。 不过，细节上嘛……艺术加工总是难免的。 比如，那板车上装的可能不是烂菜叶子，而是刚从地里收的红薯。 天气可能也没那么恶劣，顶多就是有点阴天。 陈木当时帮忙，可能也没那么“义无反顾”，多半是被他妈催着去买酱油，路上顺手帮了一把。 但在陈德亮嘴里，这就成了一个感人至深，充分体现优秀品质的小故事。 “等他回到家，衣服都湿透了，有汗水，也有那时候飘下来的一点小雨点。” “我当时看了，又心疼，又欣慰。” 陈德亮说到动情处，眼眶似乎都有些湿润了。 当然，也可能是灯光晃的。 “我就问他，你累不累啊？” “他说，不累！帮助别人，很快乐！” 这话，陈木当年肯定没说过。 多半是哼哼唧唧地说“累死了，晚饭要多吃一碗肉”。 但现在，为了塑造儿子光辉伟岸的形象，这些都不重要了。 刘丽华听得连连点头，手中的笔快速飞舞。 “真是太感人了。”她由衷地说道。 “从小就有这样的品格，难怪能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 “陈主任，您真是教导有方。” 又是一记恰到好处的马屁。 陈德亮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这都是应该的”淡然表情。 他觉得，这次采访，效果非常好。 等报道出来，他陈德亮在柳西镇，不，在整个许州市，那都得是名人了。 “其实啊，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 陈德亮意犹未尽，还想再多说几个。 比如陈木帮邻居王大妈扛煤气罐上楼，结果不小心把煤气罐磕了个小坑，被王大妈数落了半天。 当然，后半段肯定是要掐掉的。 再比如陈木路见不平，把隔壁村欺负小同学的熊孩子给揍了一顿，结果被对方家长找上门来。 这个……好像也不太适合宣传。 陈德亮搜肠刮肚，努力回忆着儿子从小到大那些“光辉事迹”。 刘丽华见状，笑着说道。 “陈主任，您看，时间也不早了。” “今天真是非常感谢您的配合，让我们对陈木同志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这些素材，已经非常珍贵了。” 她知道，采访不能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过犹不及。 陈德亮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还有点没说够，但还是点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 “能为宣传我们公安战线的先进人物出点力，是我们老百姓应尽的义务嘛。” 他这话说的，觉悟不是一般的高。 要是让刘镇长听见，估计得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陈德亮，不去当宣传科长，真是屈才了。 采访结束，刘丽华和摄像师开始收拾设备。 村委会的几个干部也热情地围上来，又是端茶又是递烟。 “刘记者，辛苦了，辛苦了。” “这报道啥时候能出来啊？我们也好跟着学习学习。” 省厅大楼，八楼，练功房。 两人准备开始对练。 “使出你的全力，朝我攻过来。” 郑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陈木有些犹豫。 “郑教官，这要是全力……” 他担心自己控制不好力道，伤到教官。 “别藏着掖着，赶紧来试试！” 陈木见郑猛坚持，也不好再推辞。 他深吸一口气，暗自估摸着力道。 全力肯定是不行的。 那就……三成力吧。 应该……差不多？ 他摆出一个简单的拳架，右脚微微后撤，重心下沉。 下一刻，腰胯发力，力从地起，顺着脊柱传递到手臂。 “呼！” 一记直拳，简简单单，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朝着郑猛的胸口击去。 拳风不算凌厉，看起来平平无奇。 郑猛嘴角噙着一抹淡笑，随意地抬起左臂格挡。 在他预想中，这一拳最多让自己手臂微微发麻。 然而，当陈木的拳头与他的小臂接触的刹那。 “嘭！” 一声闷响。 第51章 武学天才！ 陈木略微思索了一下。 “差不多都记住了。” 他回答得有些不太确定，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都记住了。 郑猛挑了挑眉，显然有些不信。 “那你打一遍我看看。” 口气中带着一丝检验的意味。 陈木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刚才郑猛的动作。 下一秒，他动了。 起手式，弓步冲拳。 动作标准，发力迅猛。 郑猛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 紧接着，第二招，第三招…… 陈木的动作越来越流畅，越来越有力量。 他将郑猛刚才的演示，完美地重现了出来。 甚至在某些细节上，因为他更年轻，身体柔韧性更好，做得比郑猛还要舒展几分。 一套拳打完，陈木收势，脸不红气不喘。 郑猛站在原地，半天没说话。 这小子，是怪物吗？ 他教过的学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天赋好的不是没有。 但像陈木这样，只看一遍就能把军体拳打得如此标准，甚至隐隐带着几分神韵的，简直是凤毛麟角。 不，是绝无仅有！ “你……你以前学过军体拳？” 郑猛忍不住问道，声音都有些发飘。 如果学过，那还好理解。 陈木摇了摇头。 “没有。” “这是第一次学。” 他回答得很认真，没有半点撒谎的成分。 郑猛：“……”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亿点点冲击。 这他娘的叫第一次学？ 那他以前教的那些学员，练了十天半个月还打得七扭八歪的，算什么？ 幼儿园广播体操水平？ “你小子……” 郑猛指着陈木，你了半天，最后化作一声赞叹。 “真是个天才！” 这学习能力，也太逆天了。 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厅里会专门把他派过来给一个市局的新人当教官了。 这小子，值得！ “好！很好！” 郑猛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 “既然你学得这么快，那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接下来，咱们对练一下。” “让我看看你的实战水平。” …… 与此同时，清河村。 许州日报社的采访车，依旧停在村委会大院里，格外显眼。 刘丽华在村委会的临时采访间里，继续着对陈德亮的采访。 摄像机依旧开着，忠实地记录着一切。 一个上午的接触，刘丽华对陈德亮这位“先进人物的父亲”，有了更深的了解。 “陈主任，刚才您谈了对陈木同志品德方面的教育。” 刘丽华调整了一下坐姿，手中的笔在本子上快速记录着，问题却十分流畅。 “那在培养他的能力，尤其是这种……破案天赋方面，您有什么特别的心得吗？” 她问得很巧妙，既点出了陈木的特长，又给了陈德亮发挥的空间。 陈德亮闻言，脸上露出了标志性的，带着几分得意。 他清了清嗓子，这个问题，他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要说破案天赋，这东西，可能还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 他先是故作神秘地铺垫了一下。 “不过，我觉得，主要还是靠平时的观察和引导。” 刘丽华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就拿我们村来说吧。” 陈德亮侃侃而谈，仿佛一位经验丰富的教育家。 “以前村里，也发生过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东家丢了只鸡，西家少了块腊肉什么的。” 他举的例子非常接地气，充满了生活气息。 “一般人可能就报个警，或者自认倒霉了。” “但我从小就教育陈木，遇到事情，要多动脑子，多观察。” “那鸡是怎么丢的？笼子有没有被破坏？周围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那腊肉，是被人偷了，还是被野猫野狗叼走了？有没有什么线索？” 陈德亮说得头头是道，当然，他年轻时在村里，确实也帮着调解过不少这类邻里纠纷，靠的就是细心和耐心。 现在拿来教育儿子，自然是顺理成章。 “我跟他说，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它的原因和痕迹。” “只要你肯用心去找，总能发现点什么。” “这不就是破案的道理吗？” 他反问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得。 刘丽华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附和。 “所以，陈木从小就对这些事情特别上心。” 陈德亮继续说道，脸上的自豪感越来越浓。 “有时候，村里谁家吵架了，他都喜欢去听听，回来还跟我分析，说谁有理，谁没理，谁在撒谎。” 这话要是陈木听见，估计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小时候哪有那么高的觉悟，纯粹就是小孩子的好奇心，喜欢凑热闹罢了。 结果到了他爹嘴里，就成了从小培养逻辑分析能力。 “我当时就觉得，这孩子，观察力可以啊，脑子也活泛。” 陈德亮一副“我早就看出来我儿子是个人才”的表情。 “所以，我就有意识地引导他。” “比如看一些……嗯，就是那种破案的电视剧，或者书籍。” 他努力回想着，想找一些听起来比较“高大上”的词汇。 “我就会跟他一起讨论，问他，如果你是那个警察，你会怎么做？你会从哪里入手？” 刘丽华的笔尖在本子上沙沙作响。 “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就对这方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陈德亮总结道。 “所以说，天赋这个东西，一部分是天生的，但更重要的，是后天的培养和引导。” “我们做父母的，就是要善于发现孩子的闪光点，然后加以正确的引导。” 一番话说得是既有理论高度，又不失生活实例，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陈主任，您说得太好了。”刘丽华放下笔，由衷地赞叹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我相信，陈木同志能有今天的成就，和您这种开明的教育方式是密不可分的。” 这彩虹屁，拍得陈德亮那叫一个舒坦。 他脸上笑开了花，嘴上却依旧谦虚。 “哎，哪里哪里，刘记者你过奖了。” 第50章 做人要正直，走正道 “不过，作为父亲，从小我就教育他，做人要正直，要走正道。” “尤其是我们家，我又是村干部，更要以身作则。”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经常跟他说，做人要有良心，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看到不平事，要有勇气站出来。遇到违法犯罪，更要嫉恶如仇。” “我们当干部的，手中的权力是人民给的，就要为人民服务，不能有私心。” 刘丽华认真地听着，不时点点头，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 陈德亮继续说道：“所以，陈木从小就立志要当一名警察，为的就是除暴安良，维护社会正义。” “他能有今天的成绩，也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更是党和组织培养的结果。” “我作为父亲，只是尽到了一点引导的责任。” 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正气凛然。 和在刘镇长面前那种“我儿子牛逼，快来羡慕我”的姿态，判若两人。 陈木要是听到他爹这番话，估计眼珠子都得掉下来。 这还是那个喝多了酒，吹嘘自己以后能在镇长面前横着走的陈德亮吗？ 简直是党性爆棚，觉悟高深。 当然，陈德亮自己也清楚，在什么扬合，说什么话。 对刘镇长，那是街坊邻居间的吹牛显摆，图个乐呵。 对许州日报社的记者，这可是正式的官方宣传，代表着形象，必须严肃对待，高度拔高。 这篇报道要是写好了，不仅儿子脸上有光，他这个当爹的，甚至整个柳西镇，都能跟着沾光。 省厅大楼，八楼。 这里是专门的练功房，比市局那个大了不止一圈。 各种训练器械，从常见的杠铃哑铃，到一些陈木只在电视上看过的专业设备，一应俱全，崭新锃亮。 地板铺着厚实的减震胶垫，踩上去软硬适中。 贺媛媛领着陈木进来，指了指角落里一个正在活动手腕的背影。 “那位就是郑猛教官了。” 她小声介绍，语气里带着几分敬佩。 陈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极其魁梧的身影。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将古铜色的皮肤衬得更加健康。 隆起的肌肉线条，每一块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却不显得过分夸张。 那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死肌肉，而是千锤百炼的实战型体魄。 男人转过身，当他看到陈木时，嘴角咧开一个笑容。 “郑教官，这位就是市局新来的陈木同志。” 贺媛媛上前一步，声音清脆。 郑猛的目光落在陈木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的眼神很直接，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纯粹是在评估。 “你好，陈木。” 他伸出手，声音低沉有力，如同闷雷。 “郑教官好。” 陈木也伸出手，与他相握。 郑猛的手掌宽厚粗糙，布满了老茧，握力惊人。 “媛媛，麻烦你了。” 郑猛对贺媛媛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贺媛媛笑着摆摆手。 “不麻烦，郑教官，那我就先回去了，陈木同志就交给你了。”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练功房，留下陈木和郑猛两人。 偌大的练功房，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郑猛指了指宽敞的扬地。 “先热身吧，绕着这里跑二十圈。” 陈木看了一眼扬地的大小，这大厅一圈下来，少说也有两百米。 二十圈，那就是四五公里。 而且看郑猛的样子，这只是个开胃小菜。 “好。” 陈木没有多问，干脆地应了下来。 他知道，这种特训，服从命令是第一位的。 郑猛率先迈开步子，速度不快，但异常稳健。 陈木紧随其后。 一开始，郑猛还有意无意地观察着陈木的呼吸与步伐。 他带过的新人不少，很多都是刚从警校毕业的毛头小子，理论知识或许扎实，但身体素质参差不齐。 能一口气跑完这二十圈不出大问题的，已经算是不错的苗子了。 可五圈过去了。 陈木的呼吸依旧匀称，甚至比他这个领跑的还要平稳几分。 十圈过去了。 陈木的额头微微见汗，脸色却丝毫未变，脚步依旧轻快，没有半点拖沓。 十五圈过去了。 郑猛自己都感觉身体微微发热，气息开始有些起伏。 陈木呢？ 他居然还有闲心观察周围的器械。 郑猛心里那叫一个诧异。 这小子，身体素质这么变态的吗？ 比他见过的所有刚入职的新人，都要强上一大截。 甚至比一些在基层干了好几年的老特警，耐力都要好。 终于，二十圈跑完。 郑猛停下脚步，胸膛微微起伏，呼吸略显粗重。 他看向陈木。 陈木也停了下来，脸上带着一层薄汗，呼吸……呼吸居然还是那么平稳。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郑猛简直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偷偷练过什么闭气神功。 “你小子……” 郑猛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那张严肃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惊奇。 “以前练过长跑？” 不然这肺活量，也太不科学了。 “没专门练过长跑。”陈木摇摇头，实话实说。 “那你底子不错。” 他拍了拍陈木的肩膀，语气里带着鼓励。 “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 这可不是客套话。 郑猛是西部战区出来的兵王，后来转业到省厅，专门负责全省特警的格斗体能培训。 眼光何等毒辣。 他一眼就看出，陈木这身体素质，绝对是块璞玉。 稍加雕琢，必成大器。 “接下来，教你一套军体拳。” 郑猛说着，拉开了架势。 “这是格斗的基础，也是擒拿、散打的根基。” “看仔细了。”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 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充满了阳刚的力量感。 冲拳如炮，踢腿如鞭。 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花架子。 陈木看得目不转睛。 他虽然没系统学过军体拳，但有功德的修为在，也能触类旁通。 郑猛的动作在他眼中，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每一个发力点，每一个关节的转动，都清晰无比。 一套拳打完，郑猛收势而立，气息微微有些急促，但眼神依旧明亮。 “记住了多少？” 他看向陈木，带着一丝考校的意味。 第49章 风水轮流转！ 他一手搭在陈木的肩膀上，舌头都有些大了。 “儿子，你可……可真给爸长脸！” “以前啊，都是我这个当村官的，去镇上，见着镇长、科长，得点头哈腰的。” “现在，嘿！” 他得意地一笑。 “风水轮流转！以后，轮到他们给我点头哈腰了！” “不对，是给我儿子点头哈腰！” 陈木听着父亲带着醉意的胡话，哭笑不得。 他知道父亲这是高兴坏了。 想想也是，以前在学校，同学们比的是谁的爹官大，谁家有钱。 现在倒好，轮到老爹跟别人拼儿子了。 他端起酒杯，敬了父亲一杯。 “爸，少喝点。” “没事！” 陈德亮一摆手，“今天高兴！” 这一顿饭，直吃到月上中天。 陈德亮最终还是喝高了，被常秀秀扶回房间，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儿子出息了”。 第二天一早，陈木还在睡梦中，就被陈德亮叫醒了。 “小木，小木，醒醒。” 陈木睁开惺忪的睡眼：“爸，怎么了？” “镇上有点事，你跟我去一趟。” 陈德亮已经穿戴整齐，精神焕发，一点也看不出昨晚醉酒的样子。 陈木有些纳闷，镇上能有什么事，非得拉上他？ 不过看老爹那兴奋劲儿，他大概也猜到了几分。 八成是想拉着自己去镇政府显摆显摆。 果不其然。 到了柳西镇政府，陈德亮直接把他带到了镇长办公室。 刘镇长一见陈木，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哎呀，陈木同志，稀客稀客！” 刘镇长热情地握住陈木的手，上下晃动。 “早就听说陈木同志年轻有为，是咱们柳西镇飞出去的金凤凰，今日一见，果然是龙凤之才啊！” 陈木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不自在。 “刘镇长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 刘镇长拉着陈木坐下，又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陈木同志这次高升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那可是咱们柳西镇天大的荣耀啊！” “以后，咱们柳西镇在市里，也算是有靠山了！” 陈德亮在一旁听着，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刘镇长又转向陈德亮，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 “老陈啊，还是你教子有方啊！” “给我们传授传授经验，怎么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儿子？” 陈德亮哈哈一笑，故作谦虚地摆摆手。 “嗨，我哪有什么经验，都是他自己努力。” 话是这么说，但他那表情，分明写着“快来夸我，我儿子就是牛”。 陈木端着茶杯，低头专注地盯着水面上漂浮的几片茶叶梗子，默默数着。 一片，两片，三片…… 他努力让自己放空，不去听那些中年男人之间虚情假意的客套话。 这扬面，着实有些尴尬。 一番“亲切友好”的会谈之后，陈木成功地当了一回人形背景板，满足了陈德亮那点小小的虚荣心。 从镇政府出来，陈德亮哼着小曲，走路都带风。 陈木看着他爹那副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家老爹这点心思，真是藏都藏不住。 …… 周一。 省警察学院。 陈木拉着一个小行李箱，站在大门口。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通知，确认了培训报到的地点。 刚准备往里走，就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住了。 “同志，请出示一下证件。”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保安老朱，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陈木只好放下行李，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警官证。 老朱接过去，看了一眼，又抬头仔仔细细打量了陈木一番。 “市局的？来参加培训？” “嗯。” 陈木点头。 老朱眉头微皱：“哪个级别的培训？” “岗前培训，正科级。” 陈木如实回答。 老朱“哦”了一声，把证件递还给他，眼神里却带着一丝狐疑。 这么年轻的正科级干部？ 他在这警察学院门口当保安有些年头了，来来往往的干部见过不少。 这个年纪，顶多是个副科，甚至股级。 直接就是正科，还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确实少见。 陈木见他不放行，有些无奈。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老朱摆摆手：“没什么，就是确认一下。” 他拿起桌上的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 大概是在跟里面核实。 陈木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张脸，确实太有欺骗性。 过了几分钟，老朱放下对讲机，脸上的怀疑消散了不少。 “不好意思啊，陈木同志，确认过了。” “您可以进去了。” 老朱的态度客气了许多。 “没事。” 陈木拉起行李箱。 老朱又补了一句：“我叫老朱，在这儿看门。” “刚才多有得罪，主要是没见过您这么年轻的科级领导，我们这也是按规定办事。” “理解。” 陈木笑了笑。 “下次您再来，我保证一眼认出来，绝不拦您。” 老朱也露出了笑容。 陈木点点头，拉着行李箱走进了警察学院的大门。 …… 就在陈木前往省城参加培训的这几天，一辆挂着“许州日报社”牌照的采访车，开进了清河村。 车上下来一位年轻干练的女记者，正是刘丽华。 她接到的任务，是采访新晋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陈木的家人，做一期先进人物的宣传报道。 陈德亮作为陈木的父亲，自然是主要的采访对象。 村委会的会客室，被临时布置成了采访间。 陈德亮换上了一身他认为最体面的衣服，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面对摄像机镜头和刘丽华递过来的话筒，他显得有些拘谨。 “陈主任，您好。我们知道陈木同志取得了这么优异的成绩，和您从小的悉心教导是分不开的。” 刘丽华微笑着，开始了正式的采访。 “您能和我们分享一下，您是如何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儿子的吗？” 陈德亮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起来。 这和前两天在刘镇长办公室里那种略带炫耀的客套，截然不同。 他知道，这次采访，说出去的话，是会上报纸，甚至上电视的。 各级领导都可能看到。 所以，必须说得冠冕堂皇，有水平。 “谈不上什么悉心教导，主要还是孩子自己争气。” 第48章 咱俩就是搭档了 简短的任命宣布仪式结束后，众人陆续散去。 周保留了下来。 “行啊小子，以后咱俩就是搭档了。” 周保锤了陈木一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其实，把你留在刑侦支队，也是我的建议。” 周保透露了一个小内幕。 “刑侦口虽然苦，但最锻炼人，也最容易出成绩。” “你这块好钢，就该用在刀刃上。” 陈木心中了然。 他就说，谢家良怎么会突然想到把他放在市局的刑侦支队。 原来是周保在背后使了劲。 “谢谢周队。” “客气啥。” 周保摆摆手。 “对了，你那个‘科学赶尸’的项目，怎么样了？” 他压低声音问道。 这事儿目前还是高度机密。 “初步成功了。” 陈木简单说了一下实验结果。 “已经能让‘大体老师’产生稳定的脑电波。” 周保眼睛一亮。 “真的？！” “那可太牛了！” “下一步是不是就能读取记忆了？” 他有些激动。 陈木摇摇头：“还早着呢，读取记忆，甚至简单的肢体控制，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只是证明了技术路线的可行性。” “不过，确实是个里程碑。” 周保用力点头。 “没错，里程碑！” “我就知道你小子能行！” 两人正聊着，陈木的手机又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是张宇的号码。 陈木接起电话，心里琢磨着张宇这时候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兴师问罪？ 毕竟自己“跳槽”了。 “喂，张局。” “陈木啊，恭喜恭喜！” 电话那头，传来张宇爽朗的笑声。 “我刚听说你的任命，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厉害啊！” 张宇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不快，反倒是真心实意的祝贺。 这让陈木有些意外。 “张局，你都知道了？” “哈哈，市局这点事，哪能瞒得住。”张宇笑道。 “你小子，真给我们汉林县局长脸！” “以后到了市局，可得罩着我们点儿啊。”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陈木松了口气。 看来，张宇并没有因为他调离汉林而生气。 “张局你太客气了。” “对了，万局长他……” 陈木想问问万局长的反应。 “老万啊，他也要高升了。” 张宇的语气带着一丝笑意。 “谢局为了把你调过去，可是下了血本。” “推荐老万去市局担任副局长，分管后勤装备。” “这不，老万的任命也快下来了。” 陈木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谢家良这手腕，确实高明。 既得到了他这个人才，又安抚了汉林县局，还顺带卖了个人情给万局长。 一举三得。 “那张局你呢？”陈木好奇地问。 万局长高升了，汉林县局一把手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我？” 张宇顿了顿，声音里透着喜悦。 “托你的福，县局这边，我可能要进一步了。” 言下之意，他将接任汉林县局局长的位置。 “那可真是太好了！恭喜张局！” 陈木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张宇对他一直很照顾，能看到他高升，陈木也替他开心。 “哈哈，同喜同喜。” 两人又聊了几句，约定改天一起吃饭，这才挂了电话。 刚放下手机，还没等他喘口气，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省城。 陈木疑惑地接起。 “您好，请问是陈木同志吗？” 一个略显公式化的女声传来。 “我是。” “这里是省公安厅政治部，通知您一下。” “关于您的任职，省厅已经备案通过。” “按照规定，您需要参加为期一周的岗前培训和综合能力考核。” “培训地点在省警察学院，时间是下周一开始。” “相关文件和具体日程，我们会通过内部邮件发给您，请注意查收。” 陈木微微一怔。 岗前培训？ 还要考核？ 陈木回到家时，天色已经黑了。 “妈，我回来了。” 陈木喊了一声。 “哎，小木回来了！” 常秀秀直起身，脸上带着笑。 “快进屋，快进屋，外面蚊子多。” 陈木的父亲陈德亮从屋里迎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蒲扇。 “爸。” 陈木叫了一声。 一家人进了堂屋。 陈木从包里拿出那个红头文件，轻轻放在了八仙桌上。 “爸，妈，给你们看个东西。” 陈德亮最先凑过去。 他拿起文件，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常秀秀也围了过来，虽然她不一定能完全看懂，但那鲜红的印章和严肃的排版，已经说明了文件的分量。 “市公安局……任命……陈木同志……为市公安局刑事侦查支队……副支队长……” 陈德亮的声音有些颤抖，越读越响亮。 读到最后，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陈木。 “副……副支队长？” “嗯。” 陈木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腼腆的笑。 “哎呀！我的老天爷！” 常秀秀最先叫出声，激动得一把抓住了陈木的胳膊。 “我儿子当大官了！当大官了！” “好，好，好！” 陈德亮把文件小心翼翼地放回桌上，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他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胸膛起伏着。 “光宗耀祖！这是光宗耀祖啊！” 他猛地一拍大腿。 “老婆子，去，把我那瓶酒拿出来！” 常秀秀愣了一下：“哪瓶啊？” “就是那瓶，我藏了好几年的五星茅台！” 陈德亮眼睛放光。 “那不是说等儿子结婚才喝的吗？”常秀秀有些犹豫。 “等什么等！现在就喝！” 陈德亮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我儿子当了市局的副支队长，比什么结婚都金贵！” 很快，几个家常菜摆上了桌。 那瓶珍藏多年的五星茅台也被启开，醇厚的酱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陈木的爷爷陈靖远也被请了过来，老爷子虽然话不多，但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陈德亮亲自给老爷子满上一杯，又给陈木满上。 “来，爸，小木，咱们爷仨，走一个！” “叮！” 三个酒杯轻轻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47章 任职文件下来了 陈木接起电话。 “小子，忙完了没？” 周保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点儿笑意。 “刚出来，周队有事？” “有大事，好事！” 周保那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你现在来市局一趟，我在办公室等你。” “任职文件下来了。” 陈木微微挑眉。 这么快？ 他原本以为，怎么也得等几天，毕竟程序还是要走的。 “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陈木深吸一口气，直奔市局。 轻车熟路地来到刑侦支队，周保的办公室门敞开着。 “来了？” 周保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 陈木依言坐下。 “跟我去一趟谢局办公室。” 周保起身，拿起桌上的一个牛皮纸袋。 “谢局要亲自跟你谈。”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沿着走廊往局长办公区走。 市局的走廊比县局的要宽敞明亮不少，来往的警员也更加行色匆匆。 “不紧张？” 周保瞥了一眼身边神色如常的陈木，有点好奇。 这小子，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 要知道，接下来可是要去见市局的一把手，而且是关乎他职业生涯的重要任命。 换做其他人，多少都会有些忐忑。 陈木笑了笑。 “有啥好紧张的。” “我对自己的能力有数，组织把我放在什么位置，肯定有组织的考量。” 周保闻言，赞许地点点头。 “你小子，这份淡定就比很多人强。” “有底气，就是不一样。” 很快，两人到了谢家良的办公室门口。 周保敲了敲门。 “请进。” 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推开门，谢家良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见他们进来，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小陈来了，快坐。” 他指了指办公桌前的会客沙发。 “周队，你也坐。” 等两人坐下，秘书给他们倒了水。 “小陈啊，这次你可是又立了大功。” 谢家良开门见山，语气十分亲切。 “齐厅长还特意打电话过来，点名表扬你，说你为省厅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陈木谦虚道：“谢局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应该的，应该的。” 谢家良摆摆手，笑容不减。 “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这次市局党委研究决定，对你进行提拔任用。” 他拿起桌上的一个红色封皮文件，递给陈木。 “你自己看看。” 陈木接过文件，打开。 任命通知书。 任命陈木同志为许州市公安局刑事侦查支队副支队长，兼任第三大队大队长。 副处级。 这个任命，不可谓不重。 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已经是市局中层领导的核心岗位。 而第三大队，通常负责的是重案、要案的侦办，是刑侦支队的尖刀力量。 “怎么样，对这个安排，还满意吗？” 谢家良看着陈木，眼神中带着期许。 陈木放下文件，沉吟片刻。 “感谢组织的信任。” “不过，谢局，我之前答应过汉林县局的万局长，会留在县局工作。” 他确实对万局长有过承诺。 而且，汉林县的熟人多，工作起来也顺手。 谢家良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万局长那边，我会亲自跟他沟通。” “汉林县局的工作固然重要，但许州市的整体治安形势，更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市局刑侦支队，是全市刑侦工作的指挥中枢，平台更大，责任也更大。” 谢家良的语气诚恳。 “我们希望你能站在更高的层面，为整个许州市的平安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 “当然，如果你确实有个人困难，组织上也会考虑。”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木再推辞就显得不识大体了。 而且，谢家良说得没错，市局的平台确实更高。 “我服从组织安排。” 陈木郑重地说道。 “好！” 谢家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大局观的好同志。” 他又看向周保。 “老周，以后小陈就是你的副手了，你可要多带带他。” 周保咧嘴一笑。 “谢局放心，我肯定把我知道的都教给他。” “这小子，不用我带，自己就能飞。” 这话是真心实意。 从谢家良办公室出来，周保拍了拍陈木的肩膀。 “感觉怎么样？” “还行。” 陈木笑了笑。 “走，去会议室，孙主任他们估计都等着了。” 周保领着陈木来到刑侦支队的会议室。 推开门，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除了刑侦支队的几位副支队长、各大队的大队长、教导员，还有市局政治部主管干部任免的孙利剑主任。 见周保和陈木进来，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陈木。 显然，他们已经猜到了几分。 “好了，人都到齐了。” 孙利剑清了清嗓子，打开面前的文件。 “根据市局党委研究决定，并报请上级组织部门批准，现宣布以下人事任命。”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 “任命陈木同志，为许州市公安局刑事侦查支队副支队长，兼任第三大队大队长。”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细微的抽气声。 尽管早有预料，但当任命正式宣布时，众人脸上还是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惊讶。 太快了！ 陈木这晋升速度，简直是坐了火箭。 从县局到市局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这在许州市公安系统的历史上，都是罕见的。 刑侦支队副支队长，虽然排名在支队长周保、政委之后，但也是名副其实的支队第四号人物。 更重要的是，这个职位对许州市下辖的十一个区县刑侦大队，都拥有领导和指挥权。 权力不可谓不大。 孙利剑宣读完毕，带头鼓掌。 会议室里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陈木同志，恭喜你，希望你在新的岗位上，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孙利剑走到陈木面前，与他握手。 “谢谢孙主任，我一定努力工作。” 陈木回应道。 第46章 你简直就是天才！ “在短时间内恢复一部分记忆和意识，甚至能控制身体做出一些简单的肢体动作。” “就像……给一台关机了的电脑，用特定的指令，短时间唤醒它的部分功能。” 沈行业听得眼睛一亮。 “生物电流刺激？激活脑神经？” 他喃喃自语，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 “这个解释……很有意思！” “陈木同学，你这个比喻很形象。” 沈行业显得有些兴奋。 “我们之前的研究，也涉及到生物电和脑科学，但始终无法将它们与那些玄之又玄的术法联系起来。” “你的这个思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新方向！” 陈木微微一笑。 他只是根据自己的经验，做了一个推测。 “那……沈校长，既然实验已经成功获取了周阳同志的记忆信息。” 陈木话锋一转。 “我们是不是可以尝试……用类似的电流程序。” “对其他……嗯，‘大体老师’进行输入，看看能否复现类似的效果？”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一个想法。 如果能够通过技术手段，模拟出赶尸术的部分效果。 那对于刑侦破案，将会有巨大的帮助。 沈行业闻言，精神一振。 “你的意思是……人工模拟你的那种能力？” “对！”陈木肯定地说道。 “我们可以尝试，调试出一套适合向他们脑部输入微弱生物电流的程序。” “如果成功，那意义就太重大了！” 沈行业激动地搓了搓手。 这个想法，简直是天才！ “陈木同学，你……你愿意协助我们进行调试吗？” 沈行业期盼地看着陈木。 “毕竟，只有你最清楚那种‘感觉’。” 陈木点了点头。 “义不容辞。” 说干就干。 沈行业立刻召集了实验室的核心研究员。 当陈木提出，要亲自躺在实验床上，让他们在自己身上贴电极，感受电流刺激，以此来指导调试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陈木同学，这……这太危险了！” 一名老研究员连忙劝阻。 “脑部电流刺激，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啊！” 沈行业也有些犹豫。 “陈木同学，要不我们还是先用动物做实验？” 陈木摇了摇头。 “沈校长，动物和人的脑部结构差异太大。” “而且，我需要的是那种‘临界点’的感觉，那种尸体被操控时的细微状态变化。” “这些，只有我能最准确地判断。” “放心吧，我有分寸。” “从最小的电流开始，一点点加。” “一旦有任何不适，我会立刻叫停。” 见陈木如此坚持，沈行业也不再多劝。 “好！” 沈行业深吸一口气。 “所有人员注意，务必确保陈木同学的安全！” “是！” 研究员们齐声应道。 实验室内，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陈木躺在了那张实验床上。 冰凉的电极片，一片片贴上他的头皮，太阳穴。 连接线延伸到一旁的精密仪器上。 研究员们各就各位，紧盯着屏幕上的数据。 “陈木同学，准备好了吗？”一名研究员问道。 陈木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 “开始吧。” “电流强度，0.01微安，频率5赫兹，第一次刺激准备。” 研究员报出参数。 “启动！” 一股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酥麻感，从电极片接触的头皮处传来。 “怎么样？”沈行业在一旁紧张地问道。 陈木仔细感受着。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但没那么痒。” 他努力回忆着当初操控尸体时的那种微妙联系。 “电流强度可以稍微加大一点，频率也提高一些。” “好。” 研究员迅速调整参数。 “电流强度0.05微安，频率10赫兹，第二次刺激。” 这一次，酥麻感明显了一些。 但依旧很微弱。 “还是不对。” 陈木皱了皱眉。 “这种感觉，太散了，不够集中。” “赶尸的时候，那种意念的‘线’，是非常凝练的，直达核心。” 他尝试用语言描述那种玄妙的状态。 研究员们一边记录，一边快速调整着程序算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实验床上的陈木，不断地给出反馈。 “这个电流有点刺痛了，像是针扎。” “不对不对，频率降下来，波形太平滑了，需要一点……嗯，顿挫感？” “对，就是这个方向，但还是差了点意思，不够‘活’。” 研究员们则在他的指导下，不断修改着电流的强度、频率、波形、脉冲宽度…… 各种参数排列组合，尝试了上百次。 一个半小时后。 “等等！” 陈木忽然睁开眼睛。 “就是这个！” “刚才那一下，感觉对了！”他有些激动地说道。 “虽然还很微弱，但那种……嗯，‘牵引’的感觉，出现了！” 所有研究员都精神一振。 “快，记录刚才的参数！”沈行业也激动地喊道。 一名研究员迅速报出数据。 “电流强度3.2微安，频率37赫兹，脉冲宽度0.5毫秒，波形……” “好，保持这个参数，我们在一号‘大体老师’身上试试！” 沈行业当机立断。 很快，一具用白布覆盖的“大体老师”被推了过来。 研究员们小心翼翼地将电极贴在他的头部相应位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具安静的躯体上。 以及旁边的脑电波监测仪。 “启动！” 随着指令发出。 仪器屏幕上，原本平直的脑电波基线，突然出现了一丝微弱的波动。 那波动很小，却清晰可见。 紧接着，波动开始变得规律。 虽然幅度不大，但稳定而持续。 “出……出脑电波了！” 一名年轻的研究员指着屏幕，声音都有些颤抖。 “稳定的脑电波！” “天啊，我们成功了！” 沈行业激动得满脸通红，他紧紧握住陈木的手。 “陈木同学，太感谢你了！” 陈木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 他刚从实验室出来，脑子里还回荡着仪器规律的蜂鸣。 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是周保的号码。 第45章 捣毁犯罪集团指日可待！ “陈木，这是根据您的引导，从周阳同志意识中获取的情报汇总。” “有了这些，我们捣毁‘蝎子’贩毒集团，指日可待！” 陈木接过文件，没有细看。 “这是我应该做的。”陈木真诚地说道。 “周阳同志是英雄，能为他做点什么，是我的荣幸。” 他这话发自肺腑。 沈行业在一旁补充道：“陈木先生，这次实验的成功，您居功至伟。” “如果没有您的特殊能力和精准引导，我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重大的突破。” 陈木只是微微一笑。 他将目光投向实验床上的周阳。 陈木缓缓走到周阳的床边。 他俯下身，轻声说道：“周阳同志，你听到了吗？” “实验非常成功。” “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些毒贩的关键证据。” “你的努力和牺牲，没有白费。” 付北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走上前，紧紧握住周阳那只冰凉的手。 虎目含泪。 “兄弟，你放心！” “我们发誓，一定会将‘蝎子’那伙天杀的畜生，连根拔起！” “为你报仇！为所有被毒品残害的人们报仇！” 周保也红了眼眶，重重地点头。 周阳的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液体滑落。 沈行业拿着一份文件，递给陈木。 “陈木同学，这是周阳同志留下来的。” 陈木接过，入手不厚。 他打开文件。 开头，是周阳给妻子美雅留的话。 “美雅，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又一次食言了。” “答应陪你去看海，答应陪女儿欢欢去游乐园，都做不到了。” “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当一个普通的丈夫，一个称职的父亲。” “只是，这辈子，我是一名警察。” 简单的几句话，却让陈木的眼眶有些发热。 接下来，是给父母的。 “爸，妈，儿子不孝。” “养育之恩，无以为报。” “请你们，一定保重身体。” “欢欢，就拜托你们多费心了。” 然后，是写给队里的兄弟们。 “付队，兄弟们，对不住了。” “任务还没有完成，我却先掉队了。” “剩下的路，要靠你们继续走下去了。” “请一定，把‘蝎子’那伙畜生绳之以法！” “拜托了！” 遗书的最后： “我是一名缉毒警察，死在岗位上，我无怨无悔。” “如果我的身体还有用，我愿意捐献给实验室，继续为我们的事业发光发热。” “哪怕只是一点点贡献，我也心甘情愿。” “再见了，我亲爱的家人，我亲爱的战友。” “再见了，我热爱的这个世界。” 陈木缓缓合上文件。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 沈行业在一旁，也红了眼圈。 他摘下眼镜，用手背擦了擦。 “英雄啊……”沈行业叹息道。 “是啊，真正的英雄。”陈木低声说道。 他将遗书小心翼翼地放回文件夹，递还给沈行业。 “沈校长，周阳同志的遗愿，我们一定会完成。” 沈行业接过文件，点了点头。 “他的家人，组织上会安排妥善照顾的。” 陈木忽然想起一件事。 “沈校长。” “您之前说，接触过一些……嗯，会术法的人？”陈木开口问道。 他尽量让自己的措辞显得不那么突兀。 沈行业闻言，微微一怔。 他推了推眼镜，似乎在回忆什么。 “哦，你说的是那些‘奇人异士’吧。” 沈行业沉吟片刻，说道。 “确实接触过一些。” “国家层面，其实一直有相关的研究和关注。” 陈木心中一动。 “国家层面？”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沈行业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 “你应该听说过，或者在一些地摊文学上看到过，所谓的‘749局’？” 陈木愣了一下。 749局？ 这个名字，他好像确实有点印象。 “难道……真的有？” 沈行业露出一丝苦笑。 “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它的前身，是军方在1982年牵头成立的一个部门。” “当时对外叫‘气功科学研究会’，后来几经变迁，内部代号几经更迭，749局算是其中一个比较流传广的叫法。” “这个部门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研究和应对国内出现的各种超自然现象，以及……招揽一些拥有超凡能力的人。” 沈行业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些人里，有道士，有和尚，也有一些天赋异禀的军人，甚至还有一些普通学生。” “当年，我也曾被邀请参与过一些项目。” “主要是想从科学的角度，研究这些超凡能力的来源和原理。” “可惜啊，进展不大。” 沈行业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遗憾。 “那些能力，太玄乎了，很多都超出了现有科学的解释范畴。” 陈木听得有些入神。 “那您……都见过什么样的能力？”陈木好奇地追问。 沈行业回忆道： “印象比较深的，有一个青城山下来的小道士。” “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他能隔空取物。” “就是那种，你看着他，他手一招，几米外桌子上的杯子，就自己飞到他手里了。” “当时我们反复检查，没有任何机关道具，也不是魔术。” 隔空取物？ 陈木心中猛地一跳。 这不就是……驭道术的某种表现形式吗？ 青城山…… 陈木默默记下了这个地名。 “那……沈校长，您觉得，这些术法，或者说超凡能力，它的本质是什么？” 陈木尝试从科学的角度去理解。 沈行业看了陈木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赞许。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这也是我们当年一直试图搞清楚的核心问题。” “就拿你之前在周阳同志身上施展的那种……嗯，类似于‘招魂’或者‘通灵’的手段来说吧。” 沈行业斟酌着词句。 陈木想了想，解释道： “我那个，其实是湘西的‘赶尸术’。” “在我看来，所谓的术法，很多时候可能是一种特殊的能量运用方式。” “比如赶尸术，或许可以理解为一种……嗯，带有特定信号的微弱生物电流刺激。” 第44章 准备第二轮实验 沈行业当机立断。 “所有研究员听令！立刻准备第二轮实验！” “所有设备重新校准！数据接口全部检查一遍！” 付北华走到陈木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陈木，一切，就拜托你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恳切。 陈木坦然接受了他这一礼。 “放心吧，付队长。” “为了周阳同志，也为了那些还在遭受毒品侵害的人们，我会尽力。” 陈木走到实验床边。 他看着周阳那张脸。 “周阳同志，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问题。” “是，或者不是。” “你只需要用最简单的方式回应我就行。” “点头，代表是。” “摇头，代表不是。” 陈木的声音很轻。 他伸出手，轻轻搭在周阳的额头上。 一股微弱的精神波动缓缓逸散开来。 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去解读那些混乱的意识碎片。 而是尝试建立一种更为直接的“是”或“否”的通道。 “第一个问题，害死你的那个贩毒集团，头目外号是不是动物？” 陈木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感知着。 仪器屏幕上的波形图依旧杂乱无章。 但陈木的眉头却微微动了一下。 他感受到了。 一种极其微弱，但却清晰的肯定意念。 周阳的头部，微微向下动了动。 幅度小到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 但连接在他头上的传感器，却精确地记录下了这个细微的动作。 “记录！记录下来！” 沈行业的声音有些嘶哑。 研究员们立刻操作起来。 “老虎？” “蜘蛛？” “蝎子？” 在周阳听到蝎子的时候，明显的给出反应。 接下来的询问，变得有条不紊。 陈木提出的问题，都极为精炼。 直指核心。 避免了任何可能产生歧义的表述。 周阳的意识，在陈木的引导下，似乎也变得更加“配合”。 虽然每一次回应都依旧微弱。 但那“点头”或“摇头”的意向，却越来越清晰。 两个小时，当陈木问完最后一个预设的问题时，他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 他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身体微微晃了晃。 “陈木先生！” 付北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我没事。” “只是精神力消耗有点大。” 他被扶到旁边的办公室，直接瘫倒在沙发上。 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很快，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实验室里，沈行业拿着刚刚汇总出来的数据报告，双手都在颤抖。 “五成！准确率达到了五成左右！” 他的声音因为狂喜而拔高，显得有些尖锐。 “我的天！这…这简直是神迹！” 要知道，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为那百分之三十的准确率而一筹莫展。 现在，直接飙升到了百分之五十。 这是一个质的飞跃。 “太好了！太好了！” 付北华激动得语无伦次。 周保也是一脸的惊喜。 “沈校长，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 沈行业用力点头，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当然！必须继续！” “趁热打铁！我们争取把准确率提到更高！” “所有研究员，立刻进行数据分析，优化算法模型！” “准备第三轮实验！” 陈木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他太累了。 但心中始终惦记着周阳的事情。 仅仅一个多小时后，他就强迫自己醒了过来。 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陈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走向实验室。 “陈木，您醒了？” 付北华一见他，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情况怎么样？” 陈木问道。 “非常好！” 沈行业从一群研究员中抬起头，红光满面。 “经过刚才的数据分析和模型优化，我们有信心，下一轮的准确率能更高！” “陈木，您还能继续吗？” 沈行业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询问。 他知道这种实验对精神力的消耗极大。 陈木看着他，他深吸一口气。 “可以。” 第三次实验很快开始。 依旧是陈木主导提问。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的配合更加默契。 准确率，也如沈行业所预料的那样，稳步提升。 百分之六十。 百分之七十。 当时钟指向凌晨三点。 第四次实验终于结束。 当陈木撤回精神力，从那种共感状态中脱离出来时。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 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汗水浸透。 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直接向后倒去。 “陈木先生！” 这一次，付北华和周保同时出手，才将他稳稳扶住。 陈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被再次送回办公室的沙发上。 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实验室里，沈行业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他嘶吼着。 “百分之八十！准确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这已经是我们现有技术能达到的理论上限了！” “我们做到了！我们真的做到了！” 研究员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付北华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文件，快步走到沉睡的陈木身边。 他看着陈木疲惫的睡颜，眼中充满了感激。 他手中的文件，正是根据这四次实验结果整理出来的关键情报。 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 但百分之八十的准确率，已经足以让他们锁定贩毒集团的核心成员和几个重要据点。 “陈木先生，谢谢你。” 付北华轻声说道，尽管他知道陈木听不见。 “我们…我们基本上已经获得了那个贩毒集团的关键证据。”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天快亮的时候，陈木才悠悠转醒。 他感觉自己像是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浑身上下，无处不酸痛。 精神也依旧疲惫不堪。 当他再次走进实验室时。 沈行业立刻迎了上来。 “陈木，您恢复得怎么样？” “还好。” 陈木点了点头。 “实验结果…？” “非常成功！”沈行业激动地说道。 “百分之八十的准确率！我们已经将所有有效信息都提取出来了！” 付北华和周保也走了过来。 第43章 饿死我了 陈木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一切。 长时间维持着对周阳意识的“链接”，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最要命的是，他从早上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 此刻，法力消耗加上低血糖，让他感觉脑子一阵阵发沉，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有些轻微的晃动。 “妈的，饿死我了……” 陈木在心里暗骂一句。 终于，当付北华问完最后一个问题，沈行业示意可以暂停时，陈木几乎是立刻切断了与周阳之间的联系。 “呼……”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让他踉跄了一下。 “陈木先生，您没事吧？” 一直关注着他的沈行业连忙上前扶住他。 “没事，就是……有点饿。” 陈木咧了咧嘴，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 “还有点低血糖。” “快！快准备吃的！还有葡萄糖！” 沈行业立刻大声吩咐下去。 很快，一份热气腾腾的盒饭和一杯葡萄糖水被送到了陈木面前。 陈木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接过盒饭狼吞虎咽起来。 又灌下大半杯葡萄糖水，他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那种手脚发软、头晕眼花的感觉，总算是消退了不少。 周保不知何时也赶到了实验室。 他一直默默地站在角落，观察着整个过程。 此刻见陈木吃完，他才和付北华一同走了过来。 “陈木小兄弟，辛苦了。”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周队客气了。” 陈木摆摆手，擦了擦嘴。 “举手之劳而已。” 付北华看着陈木，眼神复杂。 “陈木先生，周阳他……他提供的那些信息，能解读出来吗？” 付北华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陈木看了一眼正在紧张忙碌的研究员们，摇了摇头。 “没那么简单。” “你们看到的脑电波波动，只是最原始的信号。” “想要把这些信号准确翻译成我们可以理解的语言文字，难度非常大。” 陈木试图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这就好比，你听到一门完全陌生的外语，叽里咕噜一大堆。” “你只能判断出说话人的情绪是激动还是平稳，但具体说了什么，你根本不可能知道。” “而且，这种通过意识进行的‘沟通’，信息在传递过程中本身就会有衰减和失真。” “再加上仪器的转译，又是一层失真。” “所以，第一次尝试，准确率通常会很低。” “能有个百分之十到二十，就算非常成功了。” 听到陈木这么说，付北华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百分之十……那怎么够？” “周阳他，是我们最好的卧底，他用命换来的情报，我们必须拿到！” 付北华的情绪有些激动。 周保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老付，别急。” “陈木小兄弟不是说了吗，这是第一次尝试。” “凡事都有个过程。” 沈行业那边，研究员们经过一番紧张的数据处理和分析，总算是得出了初步的结果。 “沈校长，第一轮的初步转译结果出来了！” 一个研究员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报告，快步走了过来。 沈行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快！给我看看！” 他一把抢过报告，迫不及待地戴上眼镜，仔细阅读起来。 付北华和周保也立刻凑了过去。 报告上的内容，大多是一些零碎的词语、混乱的字符，还有一些意义不明的符号。 偶尔能看到一两个似乎与贩毒集团相关的字眼，但很快又被淹没在大量无法解读的信息中。 付北华看得眉头紧锁，这份报告，他顶多能看懂两三成，而且很多地方都是靠猜。 这离他想要的完整情报，差得太远了。 然而，沈行业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脸上露出了极度兴奋的表情。 “天呐！太不可思议了！” 他激动地挥舞着报告。 “你们看！这里！这个词！还有这里！” “根据上下文的关联性分析，还有脑电波峰值的对应。” “我们初步判断，这些信息片段的准确率，至少达到了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 沈行业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 “对于这种全新的、几乎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的意识转译实验来说。” “第一次就能达到百分之三十的准确率，这简直是奇迹！是突破性的进展！” 付北华听得有些发懵。 百分之三十？ 这很高吗？ 他怎么觉得，这跟没说差不多呢？ 周保相对冷静一些，他沉吟道：“百分之三十的准确率，确实不高。” “但如果能多进行几次，是不是就能逐步提高准确性？” 沈行业用力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 “每一次实验，我们都能收集到更多的数据，优化我们的算法模型，下一次的转译准确率就会更高！” 陈木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 他拿起那份报告，也仔细看了一遍。 确实如沈行业所说，大部分内容都难以理解。 但凭借着施法者与周阳之间那微弱的感应，以及他对整个事件的初步了解，他似乎能比其他人多看懂那么一点点。 他隐约捕捉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只是这些线索，还太过模糊，无法形成有效的证据链。 “看来，还是得我亲自来。”陈木放下报告，心中暗道。 “沈校长，付队长，周队。” 陈木开口，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如果进行第二次询问，由我来主导提问。” “并且在提问时，我会尝试用我的方式，更精确地引导周阳同志的意识。” 付北华闻言，眼睛猛地一亮。 “陈木，你的意思是……” 陈木点点头：“是的。” “与其让你们漫无目的地猜测他想表达什么，不如让我来帮他‘说’出来。” “当然，这依然需要借助你们的仪器进行记录和分析。” “但我相信，由我来引导，效果会好很多。” 沈行业和周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第42章 需要更多的线索 那人的身体浑身赤裸，皮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身上插满了各种颜色的电极线，连接着旁边一台台复杂的生命监测仪器。 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他赤裸的胸膛上，赫然有着好几个可怖狰狞的刀洞。 刀口翻卷，边缘已经因为失血而呈现出暗紫色。 陈木的目光落在那具遗体上，瞳孔微微一缩。 付北华走到试验床边，看着遗体，眼神黯然。 “他叫周阳，是我们派往一个贩毒集团的卧底。” “就在前不久，我们与他失去了联系。” “滇省边境警方在一处偏僻的山林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付北华的声音顿了顿，“然后，我们将他的遗体运回许州。” “陈顾问，这次实验的核心，就是希望借助你的能力。” “尝试与周阳同志残留的意识进行某种程度的‘沟通’。”沈行业在一旁补充道。 “我们需要从他那里，获取关于那个贩毒集团的线索，尤其是他牺牲前可能掌握到的关键情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陈木身上。 陈木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试验床前。 他看着周阳那张年轻却布满死寂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一个英雄。 为了守护更多人的安宁，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我需要绝对的安静。”陈木开口。 沈行业立刻会意。 “明白！” 他对着研究员们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保持肃静，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付北华也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地盯着陈木。 陈木缓缓闭上了眼睛。 整个实验室，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只有仪器发出的轻微的“滴滴”声，在房间里回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陈木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 他体内的法力，如同涓涓细流，在他的引导下，开始缓缓运转。 他嘴里念念有词，手上掐着口诀。 再次张开眼时，他伸出手，指尖点上周阳的额头。 “起！” 就在这一刹那，躺在试验床上的周阳，那双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啊！” 一个年轻的研究员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随即立刻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沈行业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成功了！” “这……这是奇迹！” 他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几乎要语无伦次。 其他研究员们也全都惊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 付北华更是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双拳紧握，死死地盯着周阳那双睁开的眼睛。 周阳的眼球，没有丝毫神采。 他似乎有些疑惑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当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付北华脸上时，那灰白的眼珠里，似乎闪过微弱的光亮。 他的嘴唇微微蠕动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他，却发不出任何清晰的声音。 陈木看着周阳轻轻叹了口气。 “周阳同志，我知道你现在很茫然。” 陈木的声音温和，试图安抚这具刚刚“苏醒”的躯体。 “你已经牺牲了。” “现在，是我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暂时唤醒了你的意识。” 他顿了顿，观察着周阳的反应。 周阳的眼珠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你可能无法说话，但如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眨眨眼，或者点头。” 陈木耐心地引导着。 实验室里，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付北华的嘴唇哆嗦着，他一步步挪到试验床边，伸出颤抖的手。 轻轻握住了周阳那只没有任何温度的手。 “兄弟……兄弟啊……” 他哽咽着，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周阳那灰白的眼珠，似乎转向了付北华。 然后，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他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明白了！他明白了！” 付北华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紧紧握着周阳的手。 “兄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 “那个天杀的贩毒集团，我们一定会把它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付北华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周阳的眼珠又动了动，似乎想要回应，但最终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沈行业此刻也回过神来，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对着旁边的研究员们低声吩咐。 “快！连接脑电波检测仪！” “记录所有数据！所有！” 几个研究员如梦初醒，立刻手忙脚乱地开始操作仪器。 各种感应贴片被小心翼翼地贴在周阳的头部。 连接着仪器的显示屏上，很快出现了一条条起伏的波形曲线。 “脑电波活动……非常微弱，但确实存在！”一个年轻研究员惊喜地喊道。 沈行业凑到屏幕前，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兴奋。 “太好了！太好了！” “付队长，你可以开始问问题了。” 沈行业转向付北华。 “我们会同步记录周阳同志的脑电波反应，尝试通过这些波动，解读他想要表达的信息。” 付北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 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他看着周阳，一字一句地问道：“兄弟，那个贩毒集团，他们的核心头目，是谁？” 周阳的眼睛没有任何变化。 但显示屏上，原本平缓的几条脑电波曲线，突然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有反应！有强烈的反应！” 研究员们立刻紧张地记录着。 付北华心中一紧，继续追问：“他的外号？或者有什么显著的特征？” 屏幕上的脑电波再次剧烈起伏。 “他们的交易地点，通常选在哪里？” “集团内部，还有没有我们的同志？” “你牺牲前，是不是掌握了他们下一次交易的关键信息？” 一个又一个问题，从付北华口中接连不断地抛出。 周阳始终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 只有他大脑皮层的电活动，在冰冷的仪器上显示。 整个问答过程，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付北华问得口干舌燥，声音也有些嘶哑。 沈行业和研究员们则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记录、分析、比对。 第41章 真的靠谱吗？ 对于这种近乎“怪力乱神”的手段，他本能地有些排斥和怀疑。 “厅长，这个陈木……他的‘赶尸术’，真的靠谱吗？”付北华有些迟疑地问道。 “根据我们之前对他的了解，他所谓的让尸体行动，更多的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感知和引导。” “并不能真正让尸体开口说话，或者清晰地回忆起具体的事件。” “他能感受到的，可能只是一些模糊的情绪，或者一些执念形成的零碎片段。” “想通过这种方式，从牺牲的周阳同志那里，获取到指向一个庞大跨国贩毒集团的精准线索，难度极大，几乎……不太可能。” 付北华实话实说。 他不想给厅长不切实际的希望。 齐耀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但他现在，也是有些急病乱投医了。 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他都不想放过。 “我知道难度很大。”齐耀沉声道，“但总要试一试。” “就算不能获取到直接的破案线索，能在周阳同志的追悼会上，让他以另一种方式，再看一眼他的父母妻女。” “再看一眼并肩作战的同志们，也算是一种告慰。” 听到这话，付北华心中也是一酸。 周阳是个好小伙子，就这么走了，对家人的打击太大了。 如果真能让周阳“再看一眼”，对生者而言，或许也是一种慰藉。 “我明白了，厅长。”付北华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嗯。”齐耀摆了摆手，“去吧。注意方式方法，不要给家属造成二次伤害。” “是！” 这边，陈木开车，正哼着小曲儿行驶在前往市局的路上。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又是谁啊，催魂呢？” 陈木嘟囔了一句，有些不耐烦地摸出手机。 来电显示是周保。 陈木划开接听键。 “喂，老周，嘛事儿啊？我这正开车呢，急着去你那儿领钱。” 电话那头的周保声音却异常急促。 “陈木！你现在在哪儿？” “赶紧，赶紧来一趟省厅！” 省厅？ “省厅？找我干嘛？” “急事！是付总队长亲自打的电话，点名要你过去！”周保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付总队长？ 省刑侦总队的付北华？ 陈木眉头微微皱起。 这位可是个大人物，平时只在新闻里见过。 “他找我能有什么事？” 陈木有些纳闷。 “我哪儿知道啊！” 周保在那头都快急出汗了。 “反正是十万火急的大事，你赶紧过来就对了！” “行吧行吧，我这就调头。” 陈木咂了咂嘴，挂断电话，方向盘一甩，朝着省厅的方向驶去。 一路风驰电掣，陈木终于到省厅大楼。 门口的武警同志眼神古怪地打量了他几眼，最终还是因为周保提前打过招呼，放他进去了。 在周保焦急的引领下，陈木来到了一间小会议室。 推开门，里面坐着两个人。 一位是省警厅厅长齐耀，另一位则是刚才电话里提到的付北华总队长。 齐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到陈木进来，主动站起身。 “陈木同志，快请坐。” 这态度，让陈木有点受宠若惊。 “齐厅长好，付总队长好。” 陈木规规矩矩地打了个招呼。 “小陈啊，年轻有为！” 齐耀示意陈木坐下。 “短短几天已经接连帮我们破获了四起疑难案件，真是了不起啊！” 陈木谦虚地笑了笑。 “都是凑巧，运气好而已。” “哎，谦虚了不是？” 齐耀摆了摆手。 “我们公安队伍，就需要你这样有能力、有担当的年轻人。” “以后工作中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我给你解决！” 这话说得，分量可不轻。 陈木心里琢磨着，这厅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齐耀话锋一转，看向了旁边的付北华，然后又对陈木说道。 “今天请你过来，主要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协助。” “许州大学的沈行业院士，你认识吧？” 陈木点了点头。“我们学校的。” “沈院士目前正在主持一个国家级的重点实验项目，这个项目对于我们国家在某些特殊领域的研究，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这个项目，现在遇到了一个关键的瓶颈，需要你的特殊能力来协助攻克。” 陈木闻言，心中了然。 “齐厅长您言重了，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配合。”他当即表态。 听到陈木爽快的回答，齐耀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收敛。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这次的实验，非同小可。” “实验的对象，是我们一位刚刚英勇牺牲的同志。” 牺牲的同志？ 陈木心中一凛。 “这位同志的牺牲，牵扯到一个极其重大的案件。” “如果这次实验能够成功，不仅能为沈院士的项目提供关键数据。” “更重要的是，有可能帮助我们警方获取到侦破这起大案的重要线索。” “如果真能如此，我会亲自为你向公安部请功！” 陈木这才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这已经不仅仅是配合沈行业做什么实验了。 “我明白了，齐厅长。” 陈木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一定尽力而为。” 离开齐耀的办公室，陈木跟在付北华身后，前往许州大学生命科学学院。 一路上，付北华都沉默不语，脸色凝重。 陈木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属于老刑警特有的沉稳。 车子驶入许州大学，在一栋现代化的实验楼前停下。 沈行业早已等候在门口，见到付北华和陈木，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付队，陈顾问，你们可算来了！” 沈行业还是那副精力充沛的样子，只是眼窝深陷，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熬了不少夜。 “沈校长，麻烦你了。” 付北华与他握了握手。 沈行业引着两人走进实验楼深处。 实验室里灯光明亮，各种精密仪器闪烁着光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第40章 天大的误会！ 天大的误会！ 她们之前还以为陈木是在敷衍她们，故意刁难。 搞了半天，人家说的都是实话！ 一时间，两名美女记者心中充满了歉意。 但更多的，是一种挖到宝藏的狂喜！ 在校大学生！ 省厅特聘顾问！ 科级待遇！ 二十二岁的破案专家！ 这每一个标签，单独拿出来，都足以引爆眼球。 现在，这些标签集于一人之身！ 这简直是天赐的新闻素材啊！ 之前她们还愁稿子怎么写，现在看来，随便拎出一点，都能写出一篇爆款报道！ “王局，黄局，太感谢你们了！”高佳佳激动地说道，“这个信息对我们太重要了！” 刘丽华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们差点就误会陈顾问了。真是不好意思。” 王崇光摆了摆手：“不知者不罪嘛。陈顾问的身份确实比较特殊，容易引起误会。”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黄万京看了看表，“陈顾问那边应该也快接完电话了。” 两位记者连忙道谢，目送王崇光和黄万京离开。 等人走远了，高佳佳才一把抓住刘丽华的胳膊，兴奋地压低声音道：“丽华，我们这次……挖到大新闻了！” 刘丽华也激动得小脸通红：“是啊！太劲爆了！在校大学生刑侦顾问，这题材，绝对火！”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整理一下思路，这期专访，一定要做得漂漂亮亮！” “嗯嗯！我也要好好构思一下，争取写出一篇深度报道！” 与此同时。 省警厅。 一间略显古朴的办公室里，沈行业正襟危坐。 这位年过花甲，在学术界德高望重的许州大学副校长，此刻脸上却带着几分焦急。 在他对面，省警厅厅长齐耀，正端着一杯热茶，慢慢地品着。 沈行业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找齐耀了。 他请了陈木两次，结果，两次都被陈木那小子给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第一次，陈木说没空。 第二次，陈木说没兴趣。 好家伙，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面对他这个工程院院士的邀请，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沈行业碰了一鼻子灰，心里自然是不太舒服的。 但他又实在是对陈木那神乎其神的“本事”念念不忘。 无奈之下，他只能曲线救国，找到了陈木的“顶头上司”——省警厅厅长齐耀。 “齐厅长，您是知道的，我目前正在主持一项国家级的重点实验项目。”沈行业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关于人体死亡后，大脑意识是否能够短暂存在的课题研究。” 齐耀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这个课题，他有所耳闻。 毕竟是国家级的重点项目，而且听起来就挺玄乎，关注度不低。 沈行业继续说道：“目前我们的实验，遇到了一些瓶颈。” “传统的科学手段，很难直接观测到死亡后的大脑意识活动。” “但是，据我所知，贵厅有一位特殊的顾问，名叫陈木。” “他，掌握着一种……嗯，非常特殊的能力。” 沈行业斟酌着用词，毕竟“赶尸匠”这种称呼，在官方扬合说出来，多少有些不太合适。 “他可以让逝者……嗯，重新活动起来，甚至进行一定程度的交流。” “如果能请到陈顾问协助我们的实验，对于项目的推进，将会有决定性的帮助作用！” 沈行业说完，一脸期盼地看着齐耀。 他相信，只要齐耀点头，那个叫陈木的小子，总不至于连厅长的面子都不给吧？ 齐耀放下茶杯，眉头微微皱起。 他刚从一个紧急会议上下来，心情有些沉重。 一名优秀的卧底缉毒警，周阳，在执行任务时暴露身份，被穷凶极恶的毒贩残忍杀害。 这不仅让他们失去了一位好同志，更让一条追查了许久的跨国贩毒集团的线索，就此中断。 此刻听到沈行业提到陈木，以及那所谓的“让逝者重新活动并交流”的能力，齐耀的心头，猛地一动！ 逝者……交流？ 他想到了牺牲的同志周阳。 如果……如果陈木真的有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 能不能从周阳那里，获取到一些关于那个贩毒集团的线索？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在齐耀的脑海中疯狂滋长。 他看着沈行业：“沈校长，你确定那个陈木，真的有这种能力？不是什么江湖骗术？” 沈行业连忙保证：“齐厅长，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陈顾问确实能做到！” 齐耀沉默了。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沈校长，你的实验，我可以同意让陈木去协助。” 沈行业闻言大喜：“太好了！谢谢齐厅长！”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齐耀的语气不容置疑。 “齐厅长请讲！”沈行业连忙道。 只要能让陈木帮忙，别说一个条件，十个他也认了。 “我要让陈木协助的第一个‘实验对象’，是我们牺牲的缉毒警，周阳同志。” “我希望，通过陈木的能力，能够从周阳同志的脑中。” “调取出一些关于那个贩毒集团的记忆和线索，帮助我们尽快破案，抓住凶手，告慰英灵！” 沈行业愣住了。 他没想到齐耀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让牺牲的警员成为实验对象？这…… 但他转念一想，如果陈木的能力真的能帮助警方破案，那也算是一件大功德。 而且，这并不影响他后续的实验计划。 “没问题！”沈行业当即答应下来，“只要陈顾问愿意，我全力配合！” 齐耀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付队吗？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很快，省刑侦总队的总队长付北华，敲门走了进来。 “厅长，您找我？”付北华敬了个礼。 齐耀示意他坐下，然后将沈行业的要求，以及自己的决定，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付北华听完，眉头紧锁。 第39章 我没有工作履历 “也没有上过警校。” “目前在市局，也没有具体的职务。” “什么？” 高佳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刘丽华也愣住了，举着录音笔的手，都忘了放下。 没有工作履历？ 没上过警校？ 连个具体职务都没有？ 这……这算什么回答？ 耍我们玩呢？ 高佳佳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她强忍着不满，追问道：“陈顾问，您是在开玩笑吗？” “我们是代表媒体进行采访，希望您能如实回答。” “如果您不方便透露，也可以直说。” 言下之意，就是你别拿这种鬼话来糊弄我们！ 陈木眉头微蹙。 他说的都是实话。 怎么就成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他平静地说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高佳佳和刘丽华彻底无语了。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啊！ 她们做记者这么多年，采访过形形色色的人。 有配合的，有不配合的，有喜欢吹牛的，也有刻意低调的。 但像陈木这样，回答得如此“清新脱俗”，让她们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这简直就是在敷衍！赤裸裸的敷衍！ 两名美女记者的耐心，显然快要被耗尽了。 她们觉得，这位年轻的陈顾问，未免也太高冷，太不近人情了！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 陈木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周保打来的。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陈木对着两位记者点了点头，便走到一旁去接电话了。 “这陈顾问……也太拽了吧！”高佳佳忍不住小声吐槽。 “就是啊！问他点履历，跟要他命似的！”刘丽华也撇了撇嘴。 “还说自己没履历没职务，骗鬼呢！” “我看他就是不想接受采访，故意拿话噎我们！” “太气人了！” 正好这时，王崇光和黄万京也从大楼里走了出来。 看到两位记者气鼓鼓的样子，王崇光笑着问道：“高记者，刘记者，这是怎么了？采访不顺利？” 高佳佳一见是王崇光，连忙诉苦：“王局，您可得给我们评评理！” “我们想采访一下陈顾问，他倒好，说自己二十二岁，没上过警校，没工作履历，连个职务都没有！” “这不是存心消遣我们吗？” 黄万京在一旁听了，也是哭笑不得。 王崇光一听，乐了。 他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这位陈顾问的行事风格，确实……嗯，与众不同。 “高记者，刘记者，你们可能误会陈顾问了。” 王崇光笑着解释道：“陈顾问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 “他说的那些，基本都是事实。” “啊？”高佳佳和刘丽华又是一愣。 事实？ 二十二岁，没上过警校，没工作履历，没具体职务…… 这算哪门子事实？ 这不是把她们当傻子耍吗？ 高佳佳的职业素养让她努力保持着微笑，但语气已经有些勉强了： “王局，您就别替陈顾问打掩护了。我们知道，有些特殊人才，履历不方便公开。我们理解。” “但他这……这也太离谱了点吧？” 刘丽华也连连点头：“是啊王局，我们又不是要挖什么惊天大秘密。” “就是想简单了解一下陈顾问的背景，也好写稿子嘛。” “他这么一说，我们稿子都不知道该怎么下笔了。” “说他经验丰富？可他说自己没履历。” “说他科班出身？他又说没上过警校。” “这……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黄万京在旁边听得直摇头，也是哭笑不得。 他拍了拍王崇光的肩膀，示意他来说。 王崇光清了清嗓子：“两位记者，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陈顾问，他真的没有骗你们。” “他确实是二十二岁，这一点毋庸置疑。” “至于没上过警校，没有工作履历，这也是事实。因为……” 王崇光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因为陈顾问目前，还是一名在校大学生。” “噗——” 高佳佳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刘丽华手里的录音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在校大学生？！ 两人面面相觑，眼睛瞪得溜圆，下巴都快惊掉了。 这比说陈木二十二岁是破案专家，还要让人难以置信！ 一个在校大学生，成了市局倚重的破案专家？ 开什么国际玩笑！ 高佳佳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她掏了掏耳朵，不确定地问道： “王局，您……您刚才说什么？在校……大学生？” 王崇光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错。千真万确。” “那……那他怎么会……”刘丽华捡起录音笔，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怎么会参与这么多大案要案的侦破？还成了专家？”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王崇光解释道：“陈顾问虽然是在校大学生，但他同时也是我们省厅通过‘特殊人才引进计划’特聘的顾问。” “这个计划，你们可能不太了解。” “这是省厅为了吸纳社会各界有特殊才能的人士，协助警方工作的特别举措。” “陈顾问，就是凭借他在刑侦领域的天赋，被破格录取的。” “至于职务……”王崇光笑了笑。 “按照‘特殊人才引进计划’的规定，陈顾问虽然没有具体的行政职务，但他享受的是科级干部待遇。” 科级干部！ 一个二十二岁的在校大学生，享受科级干部待遇，还是省厅特聘的刑侦顾问！ 这……这履历，简直比那些编出来的还要玄幻！ 高佳佳深吸一口气，努力消化着这惊人的信息。 她追问道：“王局，这个‘特殊人才引进计划’，含金量很高吗？” “何止是高。”黄万京在一旁插话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这个计划，全省每年只有十个名额！” “十个名额？”刘丽华倒吸一口凉气，“那竞争岂不是非常激烈？” “那是自然。”王崇光点头。 “能入选的，都是在各自领域有顶尖成就，或者具备独一无二特殊技能的人才。而且，政审极其严格。” 第38章 家属跪地感谢 陈木的发言，不卑不亢，条理清晰，既表达了警方的决心，也传递了对受害者的关怀。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无可挑剔。 在扬的领导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会议结束后。 陈木正准备和王崇光、黄万京一同离开。 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人，突然快步拦在了他的面前。 老人约莫六十多岁，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他嘴唇哆嗦着，看着陈木，“陈…陈顾问……” 陈木停下脚步，温和地看着他：“老人家，您有什么事吗？” “扑通！” 毫无征兆地，老人双膝一软，竟然直直地跪了下去！ “咚！” 他低下头，一个响头，重重地磕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陈木吃了一惊，连忙伸手去扶：“老人家，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王崇光和黄万京也赶紧上前帮忙。 “使不得，使不得啊！” 老人却执拗地不肯起身，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陈顾问，谢谢您！谢谢您啊！” “要不是您，俺孙子的案子……俺孙子的尸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来啊！” 老人泣不成声。 原来，他的孙子前些日子在河里游泳，不幸溺亡。 家里人悲痛万分，好不容易将孙子安葬，却没想到，没过几天，坟就被刨了，孙子的尸体也不翼而飞。 这对本就沉浸在丧孙之痛中的老两口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天塌下来一般的打击。 “这十几天，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天提心吊胆。” “俺就怕……就怕俺那可怜的孙子，连个安生的地方都没有啊！” “俺们也去县局报过案，可……可一直没什么进展，俺都快绝望了！” “都说这案子邪乎，怕是破不了了……” “没想到，陈顾问您一来，这么快……这么快就把那些挨千刀的畜生给抓住了！” 老人一边哭诉，一边又要磕头。 陈木用力将他搀扶起来，语气郑重：“老人家，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时，另外五名受害者家属，也纷纷围了上来。 他们看着陈木，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扑通！扑通！” 接二连三的，这些老人们，竟然都有样学样，朝着陈木跪了下去。 “陈顾问，您真是我们的恩人啊！” “谢谢陈警官！” “大好人啊！” 王崇光和黄万京在一旁看着，又是感动，又是感慨。 他们知道，这些家属是真的绝望过。 角落里，高佳佳和刘丽华两位记者，也被这一幕深深触动。 高佳佳眼疾手快，立刻举起相机，“咔嚓咔嚓”将这感人的一幕记录了下来。 这可是大新闻啊！ 警民情深，莫过于此。 陈木废了好一番力气，才在王崇光等人的帮助下，将这些情绪激动的老人一一劝慰扶起。 送走了受害者家属。 市领导薛青川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 他重重地拍了拍陈木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格外亲切。 “陈木同志，今天这个协调会，效果非常好啊！” “家属们的情绪都很稳定，对我们政府和公安机关的工作，也表示了高度的认可和信任。” “这都多亏了你！” 薛青川的语气中，满是赞赏。 “短短几天时间，舟山县盗尸案，还有之前市里发生的几起影响较大的刑事案件，都在你的参与和指导下迅速破获。” “你这效率，真是没得说！” “为我们许州的社会治安稳定，为我们构建和谐社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啊！” 薛青川显然对陈木有所了解，或者说，是提前做过功课。 “我听说，你年纪轻轻，才二十二岁，就已经是省厅备案的特殊人才了？” “了不起！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薛青川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 “希望你能在市局这个平台上，继续发光发热，不负众望，再接再厉，为我们许州的老百姓，办更多的好事、实事！” 陈木只是平静地回应：“薛领导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职责所在，不敢懈怠。” 薛青川哈哈一笑，对陈木这种不骄不躁的态度，更是满意。 “好一个职责所在！” “陈木同志，这是我的电话，以后工作中有什么需要协调的，或者有什么好的建议，随时可以打给我。” 薛青川主动递上了一张名片。 陈木双手接过名片：“谢谢薛领导。” 他也报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对于这种来自上级领导的善意，陈木自然不会拒绝。 与薛青川告辞后。 陈木刚走出民政局大楼，就被两个人拦住了。 正是许州电视台的记者高佳佳，和许州日报社的记者刘丽华。 两位都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姣好，青春靓丽，在各自的单位里，也算是颜值担当。 “陈顾问，您好！” 高佳佳举着话筒，脸上带着职业的甜美笑容。 “我们是媒体记者，想对您做一个简单的采访，可以吗？” 刘丽华也举着录音笔，目光炯炯地看着陈木。 刚才会议室门口那感人的一幕，让她们对这位年轻的陈顾问，充满了好奇。 尤其是他那惊人的破案效率，简直就是新闻的富矿啊！ 陈木看了她们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可以，但时间不要太长，我还有事。” “太好了！”高佳佳眼睛一亮。 “陈顾问，我们了解到，您非常年轻，方便透露一下您的具体年龄吗？” 陈木如实回答：“二十二岁。” “嘶——” 高佳佳和刘丽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二十二岁！ 比她们想的还要年轻！ 这个年纪，许多人大学还没毕业呢！ 他竟然已经是市局倚重的破案专家了？ 简直是匪夷所思！ 高佳佳强压下内心的惊讶，继续问道：“陈顾问，您这么年轻就有如此辉煌的履历，真是让人敬佩。” “能简单介绍一下您的工作履历吗？比如您是从哪个警校毕业的？在哪个基层岗位锻炼过？” 陈木的回答，依旧简洁明了。 第37章 发现线索了！ 黄万京也是精神一振：“快说说，什么情况？” 赵春来激动道：“三河镇排查小组，在走访到第三户死者家属时。” “那家属反映，大概半个月前，确实有人上门，想要买她儿子的尸骨，说是给自家夭折的女儿配冥婚！” “家属当时觉得晦气，直接把人给赶出去了！” “但是，他们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和口音，好像就是三河镇本地人！” “太好了！”曹江一拍大腿，“这不就对上了吗！” “让三河镇小组，立刻根据家属提供的线索，在当地派出所的协助下，秘密摸排那个上门提亲的人。” “一旦确定身份，立刻控制！” 陈木的指令，依旧简洁明了。 “是！”赵春来立刻拿起电话，传达指令。 黄万京看着陈木，眼神里已经满是赞赏。 这年轻人，不仅思路清晰，判断力也如此精准。 市局派他来，果然是有道理的。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赵春来的电话再次响起。 “喂……抓到了？好！太好了！人带回派出所，立即审讯！” 放下电话，赵春来兴奋地对众人说道：“三河镇那边传来消息，那个上门提亲的买家，已经抓到了！” “是个五十多岁的本地村民，叫钱老三！” “初步审讯，他已经承认了，确实是他想给夭折的女儿配冥婚，通过一个熟人介绍，联系上了盗尸贼！” “卖家信息呢？”陈木追问。 这才是关键。 “钱老三交代，卖家也是三河镇的人，叫李二狗，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赵春来语气急促。 “李二狗？”王行正好推门进来汇报其他小组的进展，听到这个名字，他眉头一挑。 “这家伙我知道，手脚不干净，以前因为小偷小摸被处理过几次！” “立刻抓捕李二狗！”陈木当机立断。 “同时，让钱老三继续交代，他知道的其他买家信息，以及关于李二狗同伙的线索。” “是！”王行领命，转身又匆匆离去。 黄万京和曹江对视一眼，这案子，破局了！ “陈顾问，你可真是神了！”曹江忍不住赞叹道，“这效率，杠杠的！” 黄万京也由衷道：“陈顾问，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从何查起。” 陈木淡淡一笑：“运气好而已。关键还是舟山县局的同志们执行力强。” 他并没有居功自傲。 下午两点左右。 王行带着两名队员，押着一个形容猥琐，耷拉着脑袋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黄局，曹队，陈顾问，李二狗抓到了！” 王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这家伙一开始还嘴硬，不肯承认。后来我们把钱老三的口供往他面前一放，他立马就怂了！” “全交代了？”曹江急忙问道。 王行点头：“全交代了！他还有两个同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就跟他一起干过不少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次盗尸，就是他们三个人合伙干的！” “他们一共盗了四具尸体，分别卖给了六个买家。除了钱老三，其他五个买家的信息，他也都交代清楚了。” “好！”曹江狠狠一挥拳头，“马上组织抓捕他那两个同伙，还有那五个买家，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王行再次领命而去。 舟山县局的警力，被充分调动起来。 下午四点不到。 捷报频传。 李二狗的两个同伙，相继在不同的地方落网。 另外五个购买尸体的买主，也都被警方一一找到，并带回协助调查。 至此，舟山县盗尸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以及相关的买家，全部到案！ 从陈木等人抵达舟山县局，到案件主要人员悉数落网，前后不过七八个小时。 这效率，简直惊人！ 曹江兴奋得脸都红了，用力拍着陈木的肩膀：“陈顾问，牛！实在是牛！” “不到一天时间，就破了这起性质恶劣的盗尸案！你可真是我们市局的福星啊！” 黄万京和赵春来也是满脸笑容，对陈木赞不绝口。 “陈顾问，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 “是啊，为我们舟山县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面对众人的称赞，他只是平静地说道：“曹队，黄局，人虽然抓到了，但案子还没算完。” 曹江一愣：“还没完？主要嫌疑人都归案了啊。” 陈木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张地图。 “被盗的尸体，必须尽快找回来，让他们重新入土为安。” “这，才算是真正完成了任务。” 第二天上午。 许州市民政局。 关于舟山县盗尸案的善后事宜协调会，正在准时召开。 会议由市里主管民政工作的领导薛青川亲自主持。 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坐满了人。 市局代表陈木。 城南分局局长王崇光。 舟山县局局长黄万京。 民政部门的主要负责人。 以及舟山县下辖乡镇的几位领导。 除此之外，还有六名神情憔悴，眼眶通红的受害者家属，他们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许州电视台的记者高佳佳，和许州日报社的记者刘丽华，则带着设备，坐在了会议室的角落，负责记录报道。 昨晚连夜的突击审讯，已经将整个案件的脉络梳理得清清楚楚。 三个盗墓贼，为了钱财，丧心病狂，盗窃尸体。 这些尸体，被他们分别卖给了六个不同的买家，用于配阴婚等封建糟粕。 性质之恶劣，影响之坏，令人发指。 会议开始，薛青川简单介绍了情况，语气沉重。 随后，他看向陈木。 “陈顾问，你是市局派来指导破案的，对案情最了解，你先说说？” 陈木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在扬的受害者家属。 “各位领导，各位家属。” “首先，我代表市局专案组，对此次案件中受到伤害的家庭，表示最深切的慰问。” “盗窃尸体，贩卖尸体，这是对逝者的极大不敬，更是对生者情感的严重践踏。” “我们公安机关的职责，不仅仅是抓捕罪犯，更要尽最大努力，弥补案件给受害者家庭带来的创伤。” 第36章 这么年轻的顾问？ 曹江看到陈木进来，立刻站起身，将一叠资料递了过来。 “陈顾问，这是舟山县局那边连夜排查出来的资料。” 陈木接过资料，快速翻阅起来。 曹江在一旁解释道：“按照你划定的区域，舟山县局对近五年内，所有意外死亡的单身人员进行了统计。” “结果显示，共有五十五名符合条件的死者。” “其中，采取土葬方式的有五十人。” “走，我们先去舟山县。” 三辆警车，朝着舟山县的方向疾驰而去。 陈木坐在中间一辆车的副驾驶，闭目养神。 曹江亲自开车，旁边还坐着两个市局的年轻刑警，后座则是专案组的另外三名成员。 加上陈木，正好八个人。 一个多小时后，警车稳稳停在了舟山县公安局的门口。 “到了，陈顾问。” 曹江熄了火，率先下车。 舟山县局的局长黄万京，一个看起来五十出头，面色黝黑的汉子，带着副局长赵春来，已经等在了门口。 “曹队，欢迎欢迎！” 黄万京伸出粗糙的大手，和曹江用力握了握。 “黄局，赵局，给你们添麻烦了。”曹江客气道。 “说哪里话，都是为了案子。” 黄万京的目光，很快落在了跟在曹江身后的陈木身上。 好年轻！ 这是黄万京的第一反应。 市局来的顾问？这么年轻？ 他不动声色，但眼神里的诧异还是藏不住。 赵春来也是一脸好奇，上上下下打量着陈木。 县局大院里，不少探头探脑的刑警，也都对着陈木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这就是市局来的那个顾问？也太年轻了吧？” “听说是个高人，昨晚就是他划的排查范围。” “真的假的？看着跟个大学生似的。” “别瞎说，曹队都亲自陪着，能简单？” 这些议论，陈木自然听见了，但他神色如常，仿佛没事人一般。 简单的寒暄过后，黄万京引着众人往里走。 “曹队，陈顾问，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刑侦大队的王行队长和队员们都在。” 舟山县局刑侦大队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显然，为了这个案子，本地的刑警们也没少熬夜。 看到黄万京和曹江进来，会议室里的人纷纷站起身。 为首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魁梧，一脸精悍的警察是刑侦大队长王行。 “黄局，曹队。”王行声音洪亮。 他的目光同样在陈木身上扫过，带着几分审视。 曹江介绍道：“这位是市局专案组的陈木陈顾问。” “陈顾问好。”王行点头致意，语气不卑不亢。 毕竟，市局派来的顾问，总得有点真本事吧？ 陈木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走到了会议室前方悬挂的舟山县地图前。 地图上，已经被红笔圈出了三个重点区域。 “黄局，王队，各位同事，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 陈木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遍了会议室的每个角落。 他一开口，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根据市局的排查，舟山县近五年内，意外死亡的单身人员，采取土葬方式的有五十人。” “这五十人的具体信息，曹队应该已经发给你们了。” 王行点头：“是的，陈顾问，我们都收到了。” 陈木伸手指着地图上的红圈：“这五十个死者，主要分布在高家庄、三河镇、七里镇这三个区域。” “我的建议是，兵分三路。” “以这三个乡镇为核心，舟山县局的同志们配合当地派出所，组成三个排查小组。” “主要任务，是走访这五十名死者的家属，重点询问近期有无可疑人员接触，或者打听过死者坟地情况。” “尤其是，有没有人提出过要‘买’尸体，或者类似的荒唐要求。” 陈木的思路清晰，指令明确。 他顿了顿，继续道：“盗尸贼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配冥婚，或者进行其他邪恶的仪式。” “如果是配冥婚，那么买家必然会和死者家属有所接触。” “这是我们目前最直接的突破口。” 王行听着，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舒展开。 这年轻人的思路，确实很清晰，而且直指要害。 “我和曹队，会留在县局，负责统筹协调。各小组有任何发现，第一时间上报。” 陈木说完，看向黄万京和王行：“黄局，王队，你们看这样安排可以吗？” 黄万京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就按陈顾问说的办！” 他转向王行：“王行，你马上组织人手，务必尽快落实！” “是！局长！”王行挺直了身板，大声应道。 很快，舟山县局的刑警们，加上市局支援的人手，被迅速分成了三个小组。 在王行的亲自调度下，三个小组的负责人很快确定，任务也明确分配下去。 “出发！” 随着王行一声令下，十几名刑警，分别乘坐几辆警车，呼啸着驶出了县局大院，奔赴各自的目标区域。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陈木、曹江、黄万京和赵春来几人。 黄万京亲自给陈木和曹江倒了杯水。 “陈顾问，喝水。” “谢谢黄局。”陈木接过水杯。 曹江则是一脸轻松，笑道：“黄局，你就擎好吧，有陈顾问在，这案子，保管马到成功！” 黄万京笑了笑：“借曹队吉言。说实话，这盗尸案，在我们舟山县还是头一遭，真是……太恶劣了！” 赵春来也附和道：“是啊，挖人祖坟，盗人尸骨，这帮天杀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陈木端着水杯，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曹江时不时看一眼手机，黄万京也踱着步子，眉头微锁。 只有陈木，依旧稳坐泰山，神色平静。 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叮铃铃——” 突然，会议室里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离电话最近的赵春来，一把抓起话筒。 “喂，县局指挥中心……什么？三河镇小组有发现了？好！好！马上让他们汇报！” 赵春来放下电话，脸上露出了喜色。 “黄局，曹队，陈顾问！三河镇那边有线索了！” 第35章 美女关心我 是何青青发来的消息。 【何青青：陈木陈木！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没事了！学校没开除你！】 陈木挑了挑眉。 哦？ 效率还挺高。 【何青青：不过，有个坏消息……或者说，对某些人是坏消息，嘻嘻。】 【何青青：你们学校那个叫孙江的辅导员，被开除了！听说是因为……嗯，生活作风问题，你懂的！】 孙江？ 自作孽，不可活。 【陈木：知道了。】 【何青青：这次多亏了我导师帮忙说话呢！不然你可能真有点麻烦。】 【何青青：对了，我导师还是想见见你，你看什么时候方便？他对你超好奇的！】 陈木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 见那位导师？ 他暂时还没这个打算。 【陈木：最近比较忙，以后再说吧。】 【何青青：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我导师让我给你带句话。】 【何青青：他说，他以前参与过一个国家级的秘密项目，在项目里，他曾经见过像你这样……嗯，会一些特殊“术法”的人。】 看到这条消息，陈木的眼神陡然一凛。 特殊“术法”的人？ 国家级秘密项目？ 这位导师，不简单啊。 他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将手机放到了一边。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决定先回家一趟。 有些事情，还是得跟爷爷商量一下。 回到家里，爷爷陈靖远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手里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 “爷，我回来了。”陈木喊了一声。 陈靖远睁开眼，浑浊的眸子在看到陈木时，亮了一下。 “回来啦，吃饭了没？” “还没。” “那正好，锅里给你留了饭。” 陈木点了点头，却没有急着去吃饭。 他走到院子中央，深吸一口气。 “爷，我给你看个东西。” 陈靖远有些好奇：“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陈木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口中默念了几句晦涩的咒语。 紧接着，他并指如剑，对着院角的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凌空一指！ “敕！” 一股无形的劲力，从他指尖迸发。 那块看起来颇为沉重的石头，竟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虽然幅度不大，但确确实实是动了！ 陈靖远手中的核桃，“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猛地站起身，几步冲到陈木面前，死死地盯着那块石头，又难以置信地看向陈木。 “刚……刚才那是……驭道术？！” 老爷子的声音都在颤抖，充满了激动。 陈木平静地点了点头：“嗯，前几天刚摸到一点门槛。” “刚摸到门槛？！”陈靖远的声音陡然拔高，激动得脸都红了。 “小子！你管这个叫刚摸到门槛？！” “你知道吗！驭道术！这是咱们老陈家失传了几百年的驭道术啊！” “几百年来，咱们陈家除了祖师爷，就再也没人练成过！” “你……你竟然练成了？！” 陈靖远一把抓住陈木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好小子！好小子啊！哈哈哈！”老爷子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眼角甚至泛起了泪花。 “我陈家，终于出了一个修行奇才！你这天赋，简直是……是祖师爷赏饭吃啊！” 陈木被爷爷这突如其来的激动情绪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爷，您先别激动。” “能不激动吗？！我能不激动吗？！”陈靖远抹了把眼睛。 “这可是驭道术！以气驭物，神乎其技！有了这本事，你小子以后……” 老爷子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木伢子，这事儿，除了我，还有谁知道？” 陈木摇了摇头：“就您一个。” 陈靖远松了口气，随即又严肃起来：“记住，这驭道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示人！” “更不能让外人知道你会！” “为什么？”陈木有些不解。 “因为……这世道，变了。”陈靖远叹了口气，眼神悠远。 “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会术法的人吗？” 陈木心中一动，想到了何青青导师的那句话。 “难道还有很多？” “多也谈不上，但确实存在。”陈靖远缓缓道。 “和尚、道士、风水师、一些所谓的民间异士，甚至……官府之中，也藏龙卧虎。” “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屑，“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只是学了些皮毛，三脚猫的功夫，唬弄外行罢了。” “真正的修行高人，要么凤毛麟角，要么早已隐世不出。” “为什么？”陈木追问。 “因为，上头不容啊。”陈靖远的声音低沉下来。 “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那些身怀异术，能人所不能之辈，若是不受掌控，便会成为上头眼中的心腹大患。” “所以，真正的修行法门，大多都已失传。即便有流传下来的，修行者也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你这驭道术，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恐怕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陈木默然。 他明白了爷爷的顾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看来，自己以后行事，要更加谨慎才行。 “爷，那何法医的导师说，她见过会术法的人，参与过国家项目，这……” 陈靖远眼神微凝：“上头确实养着一些特殊人才，处理一些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这些人，大多都签了保密协议，身不由己。” “你那位何法医的导师，恐怕接触到的就是这类人。” “不过，他们会的，估计也多是些辅助性的术法，或者本身天赋异禀，与我们这种传承有序的修行法门，还是有区别的。” “总之，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陈木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爷。” 陈靖远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你能明白就好。” “你有这份天资，是咱们陈家的福气。” “但修行之路，艰难险阻，切记不可骄躁，更不可轻易涉险。” “嗯。” 第二天一早，陈木准时来到了城南分局。 专案组的会议，已经等着他了。 第34章 尸体被盗 陈木跟着曹江，站在一个被掘开的坟墓前。 空气中弥漫着新翻泥土的腥味，还有…… 陈木的眉头微微皱起。 不是尸体腐烂的臭味。 而是一种极淡的、带着阴冷气息的特殊“味道”。 这种味道，普通人根本闻不到，也无法理解。 “陈顾问，这就是第一个被发现的盗洞。”曹江指着被破坏的墓穴。 “大概是半个月前的事，具体时间，村民也说不准。” 陈木点点头，没说话。 他闭上眼睛，默默运转体内的微弱法力，仔细感知着那股残存的阴冷气息的源头。 功德之力加持下，他的感知比以前敏锐了数倍。 隐约间，他感觉到一个极其模糊的方向。 “东南方……”陈木低声自语。 太模糊了，如同雾里看花。 但他确定，那个方向，有“东西”。 陈木睁开眼，掏出手机，打开电子地图。 他以自己当前的位置为原点，朝着感知到的东南方向，大致画出了一条射线，做了个标记。 曹江在一旁看得有些发懵：“陈顾问，你这是……？” “没什么，一点小习惯。”陈木随口应付了一句。 总不能说我在追寻“尸气”吧？ 那不得把老曹当扬送走？ “走吧，去下一个案发点。”陈木收起手机。 接下来，陈木和曹江又接连查看了其余五座被盗的墓穴。 每一个墓穴，陈木都会重复之前的动作。 闭眼感知。 然后在手机地图上，以当前墓穴位置为原点，画出一条指向东南方向的射线。 无一例外，六条射线，全部指向东南方向！ 虽然每一条射线因为感知时的细微偏差，角度略有不同，但大方向惊人的一致。 曹江看着陈木在手机上划来划去，心里直犯嘀咕。 这年轻人，神神叨叨的，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当六条射线全部画完，他将地图放大，六条从不同起点发出、指向大致相同方向的射线。 在延长之后，有几条开始出现了交集。 不多不少，正好三个比较明显的交点。 “有意思。” 陈木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以这三个交点为大致的中心区域，画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然后，他又将六座被盗坟墓的位置，在地图上用线条连接起来。 一个不规则的，勉强可以称之为“八边形”的图案出现了。 陈木盯着这个图形，脑中快速计算，试图找出某种规律，或者……对称性。 “如果把这个不规则图形，看作是一个被扭曲或者部分缺失的对称图形……”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模拟着图形的旋转和补全。 几分钟后，陈木的目光一定！ 他将之前画的那个不规则圆圈，和这个推演出的“中心对称区域”进行比对。 范围进一步缩小！ “舟山县！” 陈木吐出三个字，语气带着一丝确定。 “目标区域，应该就在舟山县境内，这片山林地带！” 曹江凑过来看了一眼，手机地图上，那片被陈木用红色圆圈标记出来的区域，赫然写着“舟山县”三个大字。 “我靠！”曹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陈顾问，你……你怎么确定的？就这么划拉几下？” 这也太神棍了吧！ 比算命的还玄乎！ 陈木笑了笑，关掉手机：“直觉，加上一点点小小的推理。” 他当然不会解释什么阴气追踪，什么法力感知。 说了曹江也不懂，反而会把他当成神经病。 “走，回局里。”陈木说道，“基本可以确定，那些失踪的尸体，被转移到了舟山县。” 曹江虽然满腹狐疑，但见陈木如此笃定，加上之前陈木屡破奇案的“战绩”，他还是选择相信。 “好！回局里！” …… 城南分局，会议室。 王崇光局长，主管刑侦的副局长罗聪，刑侦大队长曹江，还有陈木，围坐在一起。 投影仪上，正是陈木手机地图的分析结果。 那几条射线，那个不规则的八边形，以及最后锁定的舟山县区域，清晰地展示在众人面前。 曹江已经把陈木在现扬的“操作”跟王崇光和罗聪大致说了一遍。 两位局长听完，表情都有些……微妙。 太玄乎了！ 这哪是刑侦，这简直是跳大神啊！ 但偏偏，陈木之前的案子，都是用这种看似不合常理的方式破的。 “咳。”王崇光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小陈顾问，你的意思是，盗墓贼把尸体，运到了舟山县的这片区域？”王崇光指着地图上那个红圈。 陈木点头：“是的，王局。根据我的分析，可能性极大。” 王崇光沉吟片刻：“舟山县……这可就跨区了啊。” 他看向曹江：“老曹，你马上联系舟山县局，请他们协助调查，重点排查这个区域。” “是！”曹江应道。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市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周保，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老王，情况我听说了。”周保声音洪亮，人未到声先至。 “周支队？您怎么来了？”王崇光有些意外，连忙起身。 罗聪和曹江也赶紧站了起来。 周保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这个案子，有点特殊。”周保开门见山，“我已经跟谢局长汇报过了，谢局长也和省厅那边打了招呼。” “周支队，您的意思是？”王崇光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保大手一挥：“这个盗墓窃尸案，性质恶劣，影响极坏！市局决定，成立专案组，由市局督办！” 顿了顿，他看向陈木。 “陈木同志。” 陈木抬起头，迎向周保的目光。 “这个案子，就由你来主导！” “城南分局，舟山县局，全力配合你的指挥！” “啊？” 曹江第一个叫出声，满脸的不可思议。 让陈木主导？一个汉林县局的顾问，指挥他们城南分局，还要指挥舟山县局？ 这……这玩笑开大了吧！ 王崇光和罗聪也是一脸错愕。 周保这是唱的哪一出？ 就算陈木有能力，可这程序上……也不合规矩啊！ 周保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淡淡说道：“这是谢局的意思。” “陈木同志虽然年轻，但在侦破案件上，有独到之处。这次，也是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 “你们城南分局，要全力支持，不得有误！” 王崇光和罗聪闻言，心中巨震。 谢局长的意思？ 这分量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周保这哪是心血来潮，这分明是早有准备！ 他不是来抢功的，他是来……给陈木送功劳的！ 陈木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主导就主导呗。 反正案子是他分析出来的，线索也是他找到的。 他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明白，周支队。我会尽力。” “好！”周保重重一点头，“那具体的工作，你来安排。” 陈木也不客气，直接看向曹江：“曹队，麻烦你立即整理一份江元镇及周边地区，五年内，所有死亡人员的名单。” “重点关注那些非正常死亡，或者身份暂时不明的。尸体特征，要与被盗的几具尸体相似。” “另外，被盗的尸体，性别、大致年龄范围，这些信息要尽快核实清楚。” 曹江下意识地应道：“是！”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听陈木的命令。 这感觉……真特么新奇！ 陈木又转向王崇光和罗聪：“王局，罗副局长，可能需要你们出面协调一下舟山县局。” “请他们也对辖区内，特别是我们锁定的那片区域，进行类似的排查。” “同时，对那片区域内的所有废弃工厂、养殖扬、矿洞、以及长期无人居住的房屋，进行摸排。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活动的踪迹。” 陈木的指令，清晰、明确，有条不紊。 罗聪看着从容部署的陈木，心中暗暗点头。 这小子，年纪轻轻，这份决断力，远胜常人啊！ 难怪周支队和谢局长会如此看重。 王崇光此刻也彻底明白了。 周保让陈木一个外来顾问，直接指挥他们城南分局和舟山县局，绝非一时兴起。 这表明，汉林县那个小庙，已经容不下陈木这条“潜龙”了。 市局，恐怕也只是他的一个起点。 这小子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第33章 三请陈木 七十五岁的沈行业，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眼神明亮，丝毫不见老态。 他可是国家级的生物医学专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那种牛人。 此刻，他正紧盯着一台连接着无数导线的复杂仪器，屏幕上，杂乱无章的波形图如同鬼画符。 实验台上，一具盖着白布的遗体静静躺着。 几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神色紧张地操作着设备。 “加大电流刺激，再试一次！”沈行业沉声命令道。 “是，沈校长！” 一名年轻研究员小心翼翼地推动了操作杆。 电流再次通过导线，涌向遗体头部预设的电极。 屏幕上的波形图疯狂跳动，最终，依旧是一片毫无规律的乱码。 “唉……”沈行业重重地叹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又失败了。 他们这个课题，旨在研究人死后意识是否能够短暂留存，甚至通过特殊手段进行解读。 如果成功，这将是颠覆人类认知的伟大发现！ 只可惜，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像一盆盆冷水，浇得他们心头发凉。 “沈校长，还是不行。”助手苦着脸汇报，“脑电波信号完全是无序的，根本无法解读。” 沈行业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暂停。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校园，陷入了沉思。 常规的物理和化学手段，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 除非…… 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年轻人，据说懂什么“赶尸术”。 以前，沈行业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是嗤之以鼻的。 但现在，为了他的研究，他动摇了。 “赶尸术”，如果真的能让尸体“动”起来. 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通过某种未知的机制，重新激活或者捕捉到残存的意识片段？ 这个课题，与陈木那小子所谓的“赶尸术”，简直是完美契合啊！ “看来，必须想办法请陈他过来一趟了。”沈行业喃喃自语。 …… 下午，许州大学，行政楼三楼，校委会会议室。 长条形的会议桌旁，坐着学校的各路头头脑脑。 校长张建民坐在主位，不怒自威。 气氛有些沉闷。 “咳。”教务处长胡波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张校长，各位领导，今天我提个事儿。”胡波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道。 “关于外语学院那个叫陈木的学生，公然殴打老师，这事儿性质太严重了！” “我们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怎么能容忍这种害群之马存在？” “我提议，立刻开除陈木的学籍，以儆效尤！” 胡波说得义正言辞，仿佛陈木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坐在他对面的副校长沈行业，闻言抬了抬眼皮，淡淡地开口了： “哦？胡处长，你说的是陈木殴打孙江那件事？” “我怎么听说，警方那边已经调查清楚了，定性为一般冲突，而且双方已经达成了和解。” “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性质严重’，还要‘开除学籍’了？” 胡波脸色微微一变，强自镇定道：“沈校长，话不能这么说。” “学生打老师，这本身就是大逆不道！我们不能因为警方和解了，就姑息纵容！” “再说了，那个孙江老师，可是受了不小的惊吓，现在还在家休养呢！” “胡处长，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孙江辅导员，是你外甥吧？”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其他几位校领导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胡波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裤子。 “沈校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有些恼羞成怒。 “我这是秉公处理，维护学校纪律！跟孙江是不是我外甥，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沈行业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一口咬定陈木‘殴打’老师，我看，你这判断，未免也太主观臆断了吧？” “我……”胡波一时语塞，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没想到，沈行业这个搞科研的老家伙，平时不怎么管行政事务，今天竟然会揪着他不放。 沈行业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又慢悠悠地放下一颗重磅炸弹： “秉公处理？好啊。” “我倒是也听说了一件事，不知道胡处长清不清楚。” “听说，你这位外甥孙江，前两天因为在校外嫖娼，被公安机关当扬抓获，还被行政拘留了？” “哗——” 这话一出口，整个会议室都炸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胡波身上。 嫖娼？ 辅导员嫖娼被抓？ 这瓜可太大了！ 胡波的脸，瞬间从红变成了白，跟开了染坊似的。 “你……你胡说！沈行业，你这是污蔑！血口喷人！” 胡波“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沈行业，气得浑身发抖。 “我外甥孙江，品行端正，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下三滥的事情！这是谣言！绝对是谣言！” 沈行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是不是谣言，查查不就知道了？” “学校出了这种败坏师德的事情，如果不严肃处理，传出去，我们许州大学的脸往哪儿搁？” 校长张建民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了。 他重重地一拍桌子：“够了！” 胡波被吓得一个哆嗦，讪讪地坐了回去。 旁边一位分管宣传的副校长，这时苦笑着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页面。 “老胡啊，你先别激动。” “这事儿……恐怕不是谣言。”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胡波，又向其他几位领导示意了一下。 “你们看，孙江在金色年华会所被警察带走的照片。” “还有他光着膀子接受询问的视频截图，现在咱们许州大学的好几个学生群、校友群里，都传疯了！” “各种版本的小道消息满天飞，说得有鼻子有眼。” “还配上了‘许州大学辅导员激情被抓，师德沦丧为哪般’这种耸人听闻的标题！” “学校的形象，都快被他一个人给败光了！” 胡波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照片上，那个被警察押着，垂头丧气、衣衫不整的男人，不是他那个倒霉外甥孙江，又是谁？！ 这下，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简直是斯文扫地！师德败坏！” “这种人，怎么能留在教师队伍里？！” 其他校领导也纷纷义愤填膺地谴责起来，看向胡波的眼神，充满鄙夷。 胡波如坐针毡，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万万没想到，火没烧到别人，反而把自己外甥给烧了个底朝天！ 这叫什么？ 偷鸡不成蚀把米？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校长张建民的目光冷得像冰，盯着胡波，一字一句地说道： “沈校长的意见，我完全赞同！” “这件事，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其败坏！必须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立即成立调查组，核实情况！如果孙江嫖娼一事属实，学校将即刻予以辞退！” 顿了顿，张建民的眼神更加冰冷： “胡波同志！” 胡波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 “孙江是你外甥，这件事，就由你，亲自去处理他的辞退手续！” “并且，你要代表学校，向全校师生公开道歉，深刻检讨你在选人用人上的失察之过！” “啊？！”胡波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让他亲自去开除自己的外甥？还要公开检讨？ …… 孙江正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舅舅胡波打来的。 孙江精神一振，赶紧接通电话，嬉皮笑脸地说道： “舅舅，是不是好消息啊？陈木那小子被开除了没？” 电话那头，胡波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怒火： “开除你个头！” “孙江我告诉你，你……你被学校开除了！” “什么？！”孙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床上一蹦三尺高。 “舅舅！你开什么玩笑！凭什么开除我啊？我是受害者啊！” “我被陈木打了，学校不处理他，反倒要开除我？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胡波气得差点把手机给捏碎。 “你还好意思说！你干的那些好事，现在全校都知道了！” “你嫖娼被抓的照片，视频，满天飞！学校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现在，校长亲自下令，要辞退你！谁也保不了你！” “我……我……”孙江一听这话，顿时如坠冰窟，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手机从手中滑落。 照片……视频…… 他想起来了，那天在会所被抓的时候，好像确实有人在拍照…… 完了！ 全完了！ 他的工作，他的前途，他的一切…… “舅舅！舅舅你救救我啊！” “我不想被开除啊！我还年轻，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啊！” “我错了，舅舅，我知道错了！你再帮我跟校长求求情吧！”孙江捡起手机，带着哭腔哀求道。 “晚了！” “孙江，一切都晚了！”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把我……也给害惨了！”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 第32章 真的不是在吹牛？ 陈勉搓着手，热情地开口：“王局，陈木小兄弟，这都快饭点了，要不……赏光留下吃个便饭？” “可以边吃边聊。” 他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无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再跟王崇光和陈木拉近点关系。 王崇光看向陈木，显然是征求他的意见。 陈木倒也干脆，点了点头：“行啊，正可以聊一下案情。” 他这话一出，王崇光自然不会拒绝。 陈勉立刻眉开眼笑，忙不迭地就要去安排。 陈木又客气地转向郑荣荣：“郑老师，要不一起？” 郑荣荣连忙摆手，神色还有些恍惚：“不了不了，我……我学校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她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陈木竟然……竟然真的不是在吹牛？ 破了三件命案？ 还成了什么……警察？ “那……那我就先走了。”郑荣荣有些不自然地说道，然后匆匆离开了派出所。 走出派出所的大门，看着头顶的太阳，郑荣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饭桌上，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陈勉极尽地主之谊，好酒好菜地招待着。 陈木一边听着王崇光初步介绍案情，一边拿出手机。 屏幕上，是何青青发来的好几条微信。 “陈木，你那边怎么样了？孙江没为难你吧？” “看到消息回我一下，有点担心。” “那个姓孙的要是敢仗势欺人，你告诉我，我让我导师出面，学校那边他别想一手遮天！” 一条条信息，都透着屏幕那边的关切。 陈木快速地回复：“放心，已经解决了。孙江吃了瘪，灰溜溜跑了。”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谢谢。” 何青青的消息几乎是秒回：“那就好！孙江那种人，就该给他点教训！” “学校那边你不用担心，他要是敢搞小动作，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陈木笑了笑，他收起手机，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饭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陈勉将王崇光和陈木送到派出所门口。 他搓着手，脸上带着几分讨好，小心翼翼地对王崇光说道：“王局，那个……关于大学城这边。” “一些藏污纳垢的扬所，我们所里打算近期组织一次突击检查，您看……”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孙江不是喜欢去那些地方“放松”吗？ 那他就让那些地方彻底“干净干净”。 王崇光是什么人？ 官扬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点弦外之音哪能听不出来。 他瞥了陈勉一眼，又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陈木，随即沉声道： “大学城是教书育人的地方，绝不允许有任何乌七八糟的东西存在！” “你这个想法很好，要坚决执行，彻底根除！” “而且，要大张旗鼓地宣传，让群众都知道我们公安机关打击丑恶现象的决心！” 陈勉一听，顿时心领神会，腰杆都挺直了几分，立刻表态： “是！王局放心！我们一定加大打击力度，绝不姑息！” 陈木在一旁冷眼旁观，他当然明白，陈勉这番“请示”，明面上是向王崇光汇报工作，实际上，是在向他陈木示好。 想通过打击孙江，来卖他一个人情。 对此，陈木不置可否。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 既然陈勉想示好，他接着就是了。 告别了陈勉，陈木坐上了王崇光的车，直奔城南分局。 一进分局大楼，气氛就明显不一样了。 来来往往的警察行色匆匆。 王崇光直接带着陈木来到了刑侦大队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着七八个人，看样子都是刑侦大队的骨干。 “老曹，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木小兄弟。”王崇光指着陈木，对那国字脸汉子说道。 随后，他又对陈木道：“陈木，这是我们城南分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曹江。” “曹队好。”陈木客气地点了点头。 曹江打量着陈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么年轻？ 王局亲自带来的，还说是“小兄弟”，这年轻人什么来头？ 会议室里的其他刑警，也都好奇地看向陈木。 王崇光清了清嗓子，神情郑重地说道：“各位，这位陈木小兄弟，可不是一般人。” “帮警方短短几天破了三个大案！” “因为这个，省厅特批，陈木小兄弟现在是我们警方系统特殊引进的人才，享受特殊津贴，随时可以参与案件侦破工作！” 王崇光每说一句，会议室里刑警们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当他说完，整个会议室里，除了倒吸凉气的声音，再无其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陈木身上。 震惊！ 难以置信！ 原来他就是那个传说中，三天之内连破三起惊天大案，被省厅破格录用的传奇人物！ 我的天！ 这也太年轻了吧！ 第31章 哪敢视察您的工作 紧接着，王崇光就急匆匆地冲进了派出所大厅。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陈木，脸上瞬间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主动伸出双手。 “哎呀！陈木小兄弟！真是你啊！” 王崇光紧紧握住陈木的手，用力摇晃着，那架势，活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重逢。 “你这……来视察工作，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啊？我好安排接待嘛！” 陈勉眼皮子直跳，视察工作？开什么国际玩笑！ 人家一个电话，您老人家就火急火燎地亲自开车过来。 连司机都没带，这姿态放得比马里亚纳海沟还低！ 王崇光心里门儿清。 陈木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是正科级干部，这未来的前途，根本不是他这个高配的副处级分局局长能比的。 说是“高配”，听着好听，实际上呢？还不是在基层摸爬滚打。 人家陈木，那是真正的潜力股，未来可期！ 现在不把关系搞好，更待何时？ 陈木笑了笑：“王局长，您这话说的，我哪敢视察您的工作啊。”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陈勉，慢悠悠地补充道： “我这是……被人‘请’过来接受调查的。” “嗯？”王崇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握着陈木的手却没松开，反而更紧了些。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怎么回事？！”王崇光的声音不高，目光直直射向陈勉。 “陈木小兄弟在我们城南分局的地盘上，遭受了不公正待遇？陈勉，你给我说清楚！” 陈勉额头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比刚才更多，更密。 他现在是彻底明白了，自己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一脚踢在了珠穆朗玛峰上！ “王……王局……”陈勉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是……是这样的……” 他磕磕巴巴地把事情的经过，包括孙江的指控。 以及所谓的“许州大学校领导要求严肃处理”等情况，简略地汇报了一遍。 越说，他声音越小，头也越低。 王崇光听完，脸色更黑了，简直能滴出墨来。 “糊涂！”他猛地一拍大腿，怒斥道。 “区区一个大学，他们校领导算个屁！他们能管到我们警方头上来了？！” “因为一点口角摩擦，就要把人拘留？还要留案底？陈勉，你这个派出所所长是怎么当的？！” “是不是觉得舆情汹汹，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执法了？！” 王崇光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陈勉脸上了。 陈勉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口，心里叫苦不迭。 这叫什么事儿啊！ 早知道这小子背景这么硬，打死他也不敢这么处理啊！ “我看，这事儿就是个小误会！”王崇光大手一挥，下了定论。 “多大点事儿？我看，就按照治安调解处理，双方和解，私了！就这么定了！” 陈勉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是是是，王局说的是，我马上就办！” 说完，他赶紧转身，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到还一脸懵逼的孙江面前。 此刻的孙江，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他虽然不知道陈木到底是什么来头，但能让分局局长这么低声下气，甚至亲自跑一趟，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简单。 可他依旧有点不甘心。 “孙老师……”陈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您看，这事儿……王局也发话了，就是个误会。” “要不，咱们就和解了吧？签个调解协议，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您看怎么样？” 孙江眉头一皱，梗着脖子道：“凭什么和解？” “是他先动手打人的！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让他进去蹲几天，长长记性！” 他心里盘算着，自己舅舅好歹也是许州大学的校领导，级别上可不比这个什么王局长低。 他就不信，这王局长真敢为了一个毛头小子，得罪他们许州大学。 陈勉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心里暗骂：你个不识时务的蠢货！没看到王局那脸色吗？还敢在这儿犟？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劝道：“孙老师，得饶人处且饶人嘛。闹大了对谁都不好，您说是不是？” “我不管！”孙江一摆手，态度强硬，“今天这事儿，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没完！” 陈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凑近孙江，压低了声音：“孙老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因为……嗯，一些个人作风问题，被咱们分局处理过？” 孙江脸色猛地一变：“你……你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 “好像是……嫖娼？被治安拘留了几天来着？” “这事儿要是捅到你们学校，或者在网上传播一下……孙老师，你说，你会不会‘社会性死亡’啊？” 孙江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这件事，一旦曝光，他不仅工作不保，名声也会彻底臭掉！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勉竟然会拿这件事来威胁他！ “你……你卑鄙！”孙江咬牙切齿。 “彼此彼此。”陈勉冷哼一声。 “孙老师，识时务者为俊杰。签个字，这事儿就了了。不然，后果自负。” 孙江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他看看一脸冰冷的陈勉，又偷偷瞥了一眼那边正和王崇光谈笑风生的陈木。 他知道，自己斗不过。 再犟下去，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好……我签……”孙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很快，调解协议拟好，孙江颤抖着手签了字。 签完之后，他猛地站起身，怨毒地瞪了陈木一眼：“陈木，你等着！学校那边，饶不了你！” 说完，便灰溜溜地逃离了派出所，连头都不敢回。 办公室内，陈木对王崇光拱了拱手，客气道：“王局，今天这事儿，多谢您了。” “哎，陈木小兄弟，你这话就太见外了！”王崇光连忙摆手。 “上次那个案子，要不是你，我们城南分局还不知道要头疼到什么时候呢！” “说起来，是我们欠你的人情才对！”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其实，陈木小兄弟，我今天来，除了处理你这事儿，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帮个忙。” “哦？”陈木眉毛一挑，“王局请讲。” 王崇光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不少：“最近我们城南分局辖区内，出了几件怪事。” “几个镇子，连续发生了墓穴被盗的案子。” “被盗的，不是金银珠宝那些陪葬品，而是……尸体。” “尸体？”陈木微微皱眉。 盗墓不稀奇，但专偷尸体，这就有点邪门了。 王崇光点了点头，脸色沉重：“没错，就是尸体。” “而且，据我们初步调查，这些被盗的尸体，很可能是被人偷去配冥婚了。” “冥婚？” “对。”王崇光解释道，“就是给一些未婚夭折的男子，找一具女尸合葬，充当阴间的配偶。” “这是一种陋习，但偏远地区，总有些愚昧的人相信这个。” “这些案子影响极其恶劣，已经在城南区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 “上面领导也发话了，责成我们限期破案，不然……我这个分局局长，怕是也要当到头了。” 王崇光看着陈木，语气恳切：“陈木小兄弟，我知道你本事大，脑子活。” “所以，我想请你出山，帮我们参详参详，看看能不能尽快把这伙盗尸贼给揪出来！” 第30章 嫖娼黑料被扒出秒认怂 “我这脸，我这伤！就值五百块？” “他这是故意伤害！我要告他！我要让他坐牢！”孙江唾沫横飞，指着自己那张脸。 “还有，我要让他拿不到毕业证！这事儿没完！”他又转向郑荣荣和陈木，恶狠狠地补充。 陈木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周莽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个孙江，真是油盐不进。 就在这时，孙江眼珠一转，掏出手机就拨了出去。 “喂？舅舅啊！我在学校被人给打了！对，一个学生，无法无天了都！”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孙江的腰杆瞬间挺直了，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 “嗯，嗯，警察也来了，不过他们好像不太想管啊……” “对对对，您跟他们说！一定要严惩！开除！必须开除他！” 孙江挂了电话，斜睨着陈木，那表情，活脱脱一只斗胜了的公鸡。 “小子，听到了吗？” “我舅舅，教务处的张处长，已经给学校领导打电话了！” “学校的决定是——开除你！” “而且，张处长也会亲自给派出所打电话，要求从严处理！你就等着吧！” 他趾高气扬，仿佛已经看到了陈木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扬面。 郑荣荣脸色煞白，完了，这下事情彻底闹大了。 开除……那陈木这辈子就毁了！ 周莽看了看陈木，这小子怎么还这么淡定？难道有什么依仗？ “行了，都别在这儿吵了。”周莽挥了挥手，“跟我们回所里一趟吧，做个笔录。” 孙江哼了一声：“回就回！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能包庇他！” 警车呜啦呜啦地驶离了许州大学。 郑荣荣忧心忡忡地看着陈木，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木反而安慰她：“郑老师，别担心，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啊！”郑荣荣都快急哭了，“那可是教务处长，他说要开除你……” 陈木笑了笑，没再多言。 派出所。 几人刚踏进大门，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人就迎了出来。 “周莽，怎么回事？”中年人开口，声音沉稳。 “陈所。”周莽连忙立正，“许州大学那边报的警，学生打老师。” 这位正是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陈勉。 陈勉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陈木和孙江，最后落在孙江那张脸上，微微蹙了蹙眉。 “刚接到许州大学教务处张处长的电话，”陈勉的语气不带什么感情，“要求我们依法办事，从严处理。” 孙江一听，眼睛都亮了，舅舅果然给力！ “陈所长英明！”孙江连忙凑上前，“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这小子太嚣张了，必须严惩！” 陈勉没理会他，只是对周莽说：“先带去做笔录。” 然后，他转向陈木：“你叫陈木？” 陈木点头：“是。” “打人的是你？” “是。” 陈勉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笔录很快做完。 周莽拿着笔录找到陈勉，低声汇报了几句。 陈勉沉吟片刻，开口道：“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 “殴打他人，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 “考虑到这次事件发生在高校，影响较为恶劣，决定对陈木处以行政拘留五日，并处罚款五百元。” “什么？”郑荣荣惊呼出声。 拘留五日！ 罚款还是其次，这要是留下案底，陈木以后怎么办？ 再加上学校那边还要开除…… 郑荣荣急得直跺脚：“陈所长，能不能……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他还只是个学生啊！这一拘留，他的人生就……” 孙江在一旁得意地哼哼：“学生怎么了？学生就能随便打人吗？就该让他长长记性！” 陈木却出奇地平静，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看着陈勉：“为什么比之前多了五天拘留？” 在学校的时候，周莽说的只是罚款。 周莽解释道：“之前是在现扬的初步判断，现在回到所里，综合考虑了事件的性质和社会影响，所以处罚有所调整。”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领导指示”的委婉说法。 陈木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他开口道：“我能打个电话吗？” 这话一出，在扬的人都愣了一下。 孙江是幸灾乐祸，心想你打电话给谁都没用，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而陈勉和周莽，则是有些惊讶。 这小子，死到临头了，不仅不慌不忙，不求饶不辩解，反而要打电话？ 孙江不耐烦地催促道：“警察同志，还等什么啊？” “赶紧把他拘留起来啊！磨磨蹭蹭的，是不是想徇私枉法？” 陈勉摆了摆手，示意孙江安静。 “可以。”陈勉点了点头，“给你五分钟。”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能搬来什么救兵。 陈木道了声谢，拿出手机。 郑荣荣紧张地看着他，心里暗暗祈祷，希望陈木能找到什么有办法的人。 陈木没有犹豫，直接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喂，周队吗？我是陈木。” 周队？哪个周队？ 陈勉和周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陈木老弟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听这熟稔的语气，关系不浅。 “有点小事，想跟你打听个号码。”陈木语气平淡。 “你说，只要我知道的，没问题！” “城南分局的王崇光局长，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王崇光！ 听到这个名字，陈勉和周莽心头同时咯噔了一下。 城南分局局长王崇光，那可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啊！ 这小子，竟然要找王局？ 电话那头的周保显然也愣了一下，但随即说道：“有，我马上发给你。怎么，遇到麻烦了？” “一点小误会。”陈木轻描淡写。 “行，号码发你了，有事随时说话。”周保也没多问，干脆利落。 陈木挂了电话，很快收到一条短信，上面是一个手机号码。 他记得很清楚，上次于秋月那个案子结束之后，王崇光亲自找过他说欠自己一个大人情！ 人情这东西，跟钱一样，存着不用，时间长了就容易贬值。 既然现在用得上，那就别客气。 而且，这种事情，直接找最大的领导才最有效，通过周保转达，效果反而会打折扣。 陈木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拨通了王崇光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略带不耐烦的声音：“喂？哪位？我在开会，有事快说！” 孙江在一旁撇了撇嘴，心想装模作样，还开会，你能联系上什么大人物？ 陈木语气依旧平静：“王局长，您好，我是陈木。” “陈……陈木？”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变了调。 “哎呀！是陈木小兄弟啊！真是……真是太惊喜了！” “您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 这态度转变之快，让旁边竖着耳朵听的陈勉和周莽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王局长……这是王局长？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王局长客气了，指示谈不上。”陈木淡淡说道。 “我现在在大学城派出所，遇到点不公正的待遇，想跟您投诉一下。” “什么？！”王崇光的声音陡然拔高，“大学城派出所？不公正待遇？岂有此理！” “陈木小兄弟你别急，你在哪儿？” “具体怎么回事？你等着，我马上过去！十分钟！十分钟之内我肯定到！” 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陈勉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 他现在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踢到铁板了！ 这陈木，绝对不是普通学生那么简单！ 孙江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但他还是有些不信邪。 “装神弄鬼！”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但声音明显没有了之前的底气。 第29章 骂我吹牛，扇你耳光 到了学校，轻车熟路地找到行政楼，敲响了辅导员郑荣荣办公室的门。 “请进。” 里面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声。 陈木推门进去，郑荣荣正埋头整理着一堆资料，看到是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陈木，怎么了？” “郑老师，这不是找了个工作。”陈木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找到什么好工作了？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郑荣荣放下手中的笔，关切地问道。 “啊，我好像听说了，是辅警吗？” “那也不错，先干着，以后有机会再考编。” 在她看来，陈木这种平时不怎么合群，成绩也中等偏上的学生，能找到一份辅警的工作，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陈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郑老师，不是辅警，是正式的，有编制的那种。” “哦？正式的？”郑荣荣有些意外，“哪家单位啊？待遇怎么样？” 陈木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得意道：“公安局，刑侦支队。” 郑荣荣端起水杯正要喝水，闻言手一抖，水洒出来几滴。 “你说哪儿？刑侦支队？”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可是公安系统的核心部门，多少警校高材生挤破头都进不去的地方。 陈木这小子，平时看着闷不吭声的，怎么突然就…… “对啊。”陈木点点头，一脸认真。 “你……你不是开玩笑吧？”郑荣荣还是不敢相信。 陈木摸了摸鼻子，决定抛出重磅炸弹：“郑老师，您知道最近那个蔡晓敏案吧？” “还有之前的于秋月案，以及童民业杀妻案……” 郑荣荣连连点头：“知道知道，这些案子新闻上都报道了，闹得沸沸扬扬的，怎么了？” 陈木微微一笑：“不才，这些案子，都是我协助警方破获的。所以，那边特事特办，直接把我给特招了。” “……” 郑荣荣彻底傻眼了。 她张着嘴，半天都合不拢，那表情，简直像是看到了外星人。 这几个案子，她当然知道！ 这些案子，竟然……竟然都是自己这个平时不起眼的学生协助破获的？ 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旁边办公桌一个梳着油头的男人，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哟，郑老师，你这学生可真能吹啊！” 这人叫孙江，也是学校的辅导员。 平时就跟郑荣荣不太对付，此刻更是抓住了机会，想要好好讥讽一番。 “蔡晓敏案？于秋月案？童民业杀妻案？”孙江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着陈木，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小子，吹牛不上税是吧？你知道这三个案子是什么级别的吗？” “就凭你一个还没毕业的毛头小子，你能破哪个？” “还特招？你当公安局是你家开的啊？想进就进？” 孙江的声音不大，但办公室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郑荣荣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有些尴尬，也有些生气。 她严肃地对陈木说：“陈木，在老师面前要诚实，不能为了面子就撒谎吹牛，知道吗？” “你到底找了个什么工作，如实说，老师不会笑话你的。” 孙江见状，更是得意，翘着二郎腿，阴阳怪气地说道：“郑老师，不是我说你，你这学生……” “啧啧，真是给你长脸啊！” “我们许州大学，怎么就教出这种满嘴跑火车，一点不踏实的败类学生？” 这话就有点诛心了。 不仅骂了陈木，连带着把郑荣荣和许州大学都给捎上了。 郑荣荣气得浑身发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木的脸，唰地一下就沉了下来。 他本来不想跟这种小人一般见识，但孙江这话，明显是故意针对郑荣荣。 郑老师平时对他还算照顾，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这种委屈。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陈木盯着孙江，冷冷地说道。 孙江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陈木的鼻子，怒道：“你……你敢骂老师？反了你了！” “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满口谎言的垃圾，就该滚出学校！毕业证你也别想拿了！” “垃圾说谁呢？”陈木眼神一寒。 “垃圾说你！”孙江想都没想就吼了出来。 “哦，原来是垃圾在说话啊，那我懂了。”陈木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噗嗤……”旁边有年轻老师忍不住笑出了声，但看到孙江杀人般的目光，又赶紧憋了回去。 孙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顿时恼羞成怒：“你……你个小王八蛋！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说着，他竟然扬起手，想去扇陈木的耳光。 陈木眼神一厉，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孙江直接被抽懵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木。 “你……你敢打我？” 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学生，竟然敢在办公室里公然殴打老师！ 这还得了！ 郑荣荣也惊呆了，她没想到陈木竟然会动手。 “陈木，你……你太冲动了！”她急忙上前想要拉开两人。 “郑老师，这事您别管。”陈木把郑荣荣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孙江。 孙江回过神来，气得暴跳如雷：“好！好！好！你小子有种！” “我告诉你，你死定了！我现在就报警！我看你还怎么嚣张！还有，你的毕业证，休想拿到！”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就要拨打妖妖灵。 “报警？好啊，我等着。”陈木双手抱胸，一脸无所谓。 很快，学校的保安闻讯赶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在办公室吵什么？”保安队长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孙江一见保安来了，底气更足了，指着陈木控诉道：“他！就是这个学生！” “他不但辱骂我，还动手打我！你们看我的脸，都被他打肿了！你们赶紧把他抓起来，送派出所！” 保安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打老师，这事儿可不小。 陈木却笑了。 他当着保安的面，慢悠悠地走到孙江面前。 孙江以为他要道歉，刚想摆出得意的姿态。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啪！” 反手又是一下！ 这两巴掌，比刚才那一下更狠，直接把孙江打得眼冒金星，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所有人都被陈木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镇住了。 卧槽！ 还打？ 当着保安的面还敢打老师？ 这小子是疯了吧！ 孙江捂着两边肿得老高的脸，含糊不清地尖叫：“疯了！你疯了！保安！保安！抓住他！他要杀人啦！” 陈木拍了拍手，淡淡地说道：“别嚎了。不是要报警吗？赶紧的。” “顺便告诉警察同志，老子叫陈木，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动我！” 很快，一辆警车闪着警灯，呜啦呜啦地就开进了校园，停在了行政楼下。 下来的是两个穿着制服的民警，其中一个肩章上带着两颗星，看起来是个领导。 为首的民警正是城南分局大学城派出所的副所长周莽。 周莽接到报警，说许州大学有老师被学生打了，也是不敢怠慢，立刻带人赶了过来。 一进办公室，看到孙江那张被打成猪头的脸，周莽也是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周莽沉声问道。 孙江一看到警察来了，如同见到了救星，哭天抢地地扑了上去。 “警察同志，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就是他！这个无法无天的学生，他不但公然辱骂我，还动手打我！” “你们看我这脸，都被他打成什么样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周莽皱了皱眉，看向陈木：“是你打的人？” 陈木点点头：“是我。” 态度平静，没有丝毫慌乱。 周莽打量了陈木几眼，这小子看起来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啊。 “为什么打人？” “他嘴巴不干净，该打。”陈木淡淡地说道。 “警察同志，你听听！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孙江气得直跳脚。 “他还有没有把法律放在眼里！我要告他！我一定要告他！” 周莽示意孙江冷静，然后对陈木说道：“不管因为什么，打人就是不对的。”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规定，殴打他人的，或者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 孙江一听，顿时不满意了：“警察同志，这处罚也太轻了吧？我这伤……” 他指着自己的脸，“我要求做伤情鉴定！他这至少也是个轻微伤！我要让他坐牢！” 郑荣荣急忙上前打圆扬：“周警官，孙老师，这……这都是误会，你看能不能……能不能私下和解？医药费我们出。” “和解？”孙江尖声叫道，“郑荣荣，你少在这儿假惺惺的！” “谁知道你跟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这么护着他！” “我告诉你们，这事儿没完！我不仅要让他坐牢，我还要让他拿不到毕业证！” 这话一出，郑荣荣的脸气得通红，眼圈都红了。 周莽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这个孙江，说话也太难听了。 “行了，都少说两句。”周莽摆了摆手。 “既然当事人不同意和解，那就按程序来。我看，先罚款五百吧。至于伤情鉴定，你可以事后自己去做。” “五百？”孙江瞪大了眼睛。 第28章 俩人聊到大半夜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噗—— 陈木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酒……酒店？ 这姑娘也太虎了吧！ 发展是不是太快了点？ 他陈木长这么大，连女孩子的小手都没正经牵过几次，这就要直接全垒打了？ “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陈木双手合十，就差给何青青跪下了。 “我……我还是个处男呢！我没做好心理准备！” “求放过！求放过啊！” 说完，陈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拉开车门，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何法医，我……我先走了！” 声音还在空气中飘荡，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只留下何青青一个人，目瞪口呆地坐在车里，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半晌没回过神来。 处……处男？ 他刚才说什么？ 他是处男？ 何青青的脸，腾地一下，比刚才还要红了。 陈木几乎是逃命似的冲回了家。 一头扎进自己的小破屋，反锁房门，背靠着门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脑子里还回荡着何青青那句“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了吗？”以及自己那句“我还是个处男呢！” 太他妈刺激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自己就那么一冲动，亲了人家一下，怎么就发展到要负责一辈子，甚至要去酒店的地步了？ 陈木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尤其是想到何青青最后那似笑非笑，带着点点泪光的眼神，他心里就一阵发毛。 那女人，不会真赖上自己了吧？ “咚咚咚。” 就在陈木心有余悸的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屏幕上跳出何青青的微信消息。 “到家了吗？” 陈木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才拿起手机。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弹了出来：“我刚洗完澡，躺在床上呢。嘻嘻，有没有想我呀？” 后面还跟了个吐舌头的俏皮表情。 陈木：“……” 他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何青青穿着清凉的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媚眼如丝地看着自己的样子。 要命！ 这谁顶得住啊！ 陈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回了句：“刚到。有点累，脑子一团浆糊，不想动。” 他现在确实心乱如麻，需要好好捋一捋。 何青青那边很快回复：“哦，那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晚安。” 后面还跟了个“摸摸头”的表情包。 陈木看着那个表情包，嘴角抽了抽。 这女人，段位太高了！ 他感觉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不过，话说回来，跟何青青这么一闹，他心里那种莫名的烦躁，倒是消散了不少。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很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活了二十多年，他正儿八经的朋友，一个都没有。 别的同学灯红酒绿、呼朋引伴的时候，他在送外卖，在发传单，在图书馆啃干面包。 别的同学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时候，他在给小学生补课，赚取微薄的生活费。 不是他不想合群，是现实条件不允许。 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独来独往，养成了这副特立独行的狗脾气，很难再跟谁深交。 何青青的出现，像是一道光，照进了他有些封闭的世界。 这姑娘，虽然脑回路清奇，性格也有些……嗯，难以捉摸。 第二天，陈木是被尿憋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了。 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习惯性地内视己身。 下一秒，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卧槽！ 他脑海中那个原本只有黄豆粒大小的金色圆点，此刻竟然……竟然胖了一圈！ 足足有花生米那么大了！ 而且，颜色也更加纯粹，金光灿灿的，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气息。 陈木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就在他兴奋不已的时候，手机又“嗡嗡”震动起来。 还是何青青。 “懒猪，起床没？太阳都晒屁股啦！” 陈木咧嘴一笑，心情大好，回道：“刚醒。正准备去学校一趟，把手续办了。” “哟，我们的陈大处男终于要正式踏入社会了？”何青青的调侃如期而至。 陈木老脸一红：“咳咳，说正事呢！”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手续办完，下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何青青发来邀请。 陈木想了想，回道：“下午再说吧，不一定有空。” 洗漱完毕，陈木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 第27章 美女开保时捷亲我 陈木瘫在副驾驶座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搞定！ 十万块到手，美滋滋。 “那个……陈木，今天的事情……”何青青一边开车，一边有些歉意地开口。 “嗨，多大点事儿。”陈木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我可没吃亏，说起来，我还得谢谢吴小姐呢，要不是她，我这十万块上哪儿赚去？” 他这人，一向实际。 只要钱给到位，受点闲气算什么？ 再说了，他后来不也“怼”回去了嘛。 何青青闻言，嘴角忍不住弯起弧度。 这家伙，还真是……不吃亏的主。 “那……你想让我怎么答谢你？”何青青开着玩笑。 陈木斜睨了她一眼，嘿嘿一笑：“只要不是以身相许，其他的怎么都成。” 何青青脸颊微微一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嘴里就没几句正经话。 车内的气氛，因为这句玩笑，变得轻松了不少。 “对了，我导师前几天念叨你呢，说想见见你。”何青青换了个话题。 “见我干嘛？”陈木警惕起来，“我可不去，万一被当成小白鼠切片研究了怎么办？” 他可不想暴露自己太多的秘密。 闷声发大财，扮猪吃老虎，才是王道。 何青青被他逗乐了：“哪有那么夸张，我导师就是对你的医术……哦不，是对你的某些特殊能力比较好奇而已。” “好奇害死猫，也可能害死我。”陈木撇撇嘴，“不去，坚决不去。” 何青青无奈地摇摇头，也没再坚持。 车子驶入市区，路灯的光芒透过车窗，在陈木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何青青的目光，不自觉地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 “陈木，你……谈过恋爱吗？”她忽然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 陈木闻言一愣，随即自嘲地笑了笑：“谈恋爱？穷啊，没钱谁跟你谈恋爱？” “再说了，我那德性，哪个姑娘能看上我？” 他说的也是实话。 “我……我也没谈过。”何青青的声音更低了些，脸颊在昏暗的光线下，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嗯？”陈木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何青青这样的条件，家世好，长得漂亮，工作也好，追她的人估计能从市局排到郊区吧？ 竟然也没谈过恋爱？ “真的。”何青青似乎怕他不信，又补充了一句。 她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一个相对僻静的停车位。 刺啦——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有些突兀。 陈木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搞得一懵：“干嘛？到地方了？” 何青青没有回答，她解开安全带，转过身，紧紧地盯着陈木。 “陈木，我……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陈木：“……” 卧槽！ 又来？ 这姑娘怎么回事？ 要不要这么草率啊！ “何法医，你……你是不是发烧了？”陈木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想去摸摸她的。 何青青一把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她的手心有些微凉，却抓得很紧。 “我没发烧，我很清醒。” “从小到大，追我的人很多，送我花、请我吃饭、给我写情书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有钱的，有权的，长得帅的，有才华的……” “但我对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些男人，不是图我的家世，就是图我的脸蛋，或者图我的职位，太无聊了。” “可是你不一样。” 她看着陈木，眼神专注。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很安心，又很……有趣。” “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陈木的心跳，不争气地快了几拍。 妈蛋，这谁顶得住啊？ 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开着保时捷911的富婆法医，用这么真挚的眼神，说着这么动听的情话…… 虽然他觉得自己可能只是个“有趣的玩意儿”，但这种被欣赏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些飘飘然。 车内的空间本就狭小，此刻更是弥漫着一股暧昧气息。 何青青的呼吸有些急促，脸颊越来越红，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水汪汪的，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她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很好闻，丝丝缕缕地钻进陈木的鼻腔。 陈木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娇颜，看着她那泛着水光的红唇…… 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她，然后义正言辞地拒绝。 可是…… 鬼使神差地，陈木的身体微微前倾。 他凑了过去。 然后，轻轻地吻上了那片柔软。 何青青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是触电一般，轻轻颤抖起来。 她的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 这个吻，很轻，很浅。 陈木的脑子，此刻也是一片空白。 他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做点什么。 几秒钟后，陈木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退了回来，重新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慌乱，不敢去看何青青。 卧槽卧槽卧槽！ 我他妈干了什么？ 我竟然亲了她？ 我这是……占人家便宜了？ 何青青也愣住了，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温热的触感。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脸颊瞬间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蚋。 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又过了几秒，何青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怯生生地问道：“那……我……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了吗？” 陈木闻言，一个激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啥玩意儿？” 他惊恐地看着何青青，表情活像是见了鬼。 “大姐，不带这么讹人的啊！” “我就亲你一口，你就要赖我一辈子？” “我……我可负不起这个责啊！” 陈木慌了，彻底慌了。 他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现在好了，人家姑娘当真了！ 这可咋整？ 何青青被他这剧烈的反应搞得一愣，随即眼圈一红，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你……你什么意思？你亲都亲了，难道想不认账？” “不是，我……”陈木语塞，他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难道说自己是精虫上脑，一时糊涂？ 那不成流氓了？ 第26章 兄弟俩抱头痛哭和好 十万块钱，直接翻一倍。 虽然肉疼，但为了老父亲能“醒”过来，他们咬咬牙，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之前他们为了找“高人”，花的冤枉钱也不少了。 可这三跪九叩…… 这都什么年代了？ 还搞封建社会那套？ 让他们对着一个毛头小子，行这种大礼？ 这要是传出去，他们吴家的脸往哪儿搁？ 吴刚的拳头捏得死死的，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 他堂堂一个大老板，手底下管着百十号人，走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 今天居然要给一个小年轻下跪磕头？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吴岳的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心里那个悔啊。 早知道这小子这么不好惹，刚才就该拦着大哥的，摆什么臭架子。 现在好了，把人得罪狠了，人家直接不给面子了。 这要是真把陈木气走了，他们上哪儿再去找能让父亲“开口”的人？ 这柳西镇，甚至放眼整个市里，听都没听说过这种奇人异事。 错过这个村，可就真没这个店了。 兄弟俩心里那个纠结，那个憋屈，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这姓陈的是个滚刀肉、硬茬子，他们说什么也得客客气气的啊！ 这下可好，踢到铁板了。 “哥！二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呀！” 吴蔓莉见两个哥哥杵在那儿，脸跟调色盘似的变来变去，就是不吭声，急得眼泪又下来了。 “不就是磕头吗？” “只要能让爸醒过来，跟我们说说话，磕多少个头都值啊！” “你们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们不想再见爸一面吗？” 她哭喊着，声音都嘶哑了。 说完，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松开还抱着的陈木的大腿，转身就对着陈木，“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陈先生，我给您磕头了！” “求求您，求求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只要您能让我爸醒过来，我……我这条命给您都行！” 吴蔓莉一边磕头，一边哭求，额头上很快就红了一片，甚至渗出了血丝。 何青青在旁边看着，也是心疼得不行，眼圈都红了。 她想去扶，又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吴刚看着自己妹妹那副豁出一切的架势，再看看纹丝不动的陈木。 “妈的！”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然后，他心一横，牙一咬，“噗通”一声，也跪了下去。 膝盖砸在地上的声音，比吴蔓莉的响亮多了，带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狠劲。 大哥都跪了，吴岳还能站着吗？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也跟着跪了下来。 得，今天这脸，算是丢到家了。 三个人，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陈木面前。 吴刚咬着后槽牙，开始磕头。 “咚！” “咚！” “咚！” 每一个头，都磕得实实在在。 吴岳和吴蔓莉也跟着磕。 九个响头磕完，吴刚抬起头，额头上也是一片通红。 “陈……陈先生，先前是我们兄弟俩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多有得罪，还请您……海涵。” 他这话说得磕磕巴巴，显然是屈辱到了极点，但又不得不说。 “报酬的事情，您放心，二十万，一分都不会少！” “只要您能让我父亲……醒过来。” 陈木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早这样不就完了？ 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走到冰棺前，目光落在吴老爷子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 那张脸，因为长时间的冰冻，呈现出一种青灰的颜色，嘴唇也是乌紫的。 陈木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双手快速结了几个复杂难明的手印。 紧接着，他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猛地并指点拍向尸体的额头！ 陈木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沉声喝道：“起！” 话音未落，客厅内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明明是大白天，窗外阳光明媚，可屋里的人却都感觉一股阴风凭空出现，吹得他们汗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吴刚、吴岳、吴蔓莉，还有何青青，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冰棺里的吴老爷子。 就在这时，只见原本静静躺着的吴老爷子，眼睛竟然缓缓地……睁开了！ 紧接着，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吴老爷子的身体，竟然慢慢地、慢慢地……坐了起来！ 腰背挺得笔直。 “爸！” “爸！” “爸！” 吴蔓莉、吴刚、吴岳三人同时失声惊呼，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吴老爷子坐起来后，那双灰暗的眼睛缓缓转动，扫过面前的三个儿女。 陈木看着这一幕，淡淡地开口：“我给你们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老爷子现在这个状态，听得懂你们说话，但是他自己说不了。”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就赶紧说。” “他想表达什么，我会替他转述。”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吴蔓莉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哇”地哭出声，也顾不上父亲身体冰冷刺骨。 一把就扑了过去，紧紧搂住了吴老爷子的胳膊。 “爸！爸！真的是你吗？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她语无伦次，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爸，我是蔓莉啊！你看看我，我是蔓莉啊！” “爸，你走了以后，我好想你啊……” 吴蔓莉开始絮絮叨叨地跟父亲说着话，说着这些日子来的思念，说着家里的琐事。 她也不管父亲能不能回应，就是想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吴刚和吴岳也反应过来了，两个大男人，此刻也是泪流满面。 他们也围了上来，一人拉着父亲的一只手。 “爸，我是吴刚啊！” “爸，儿子不孝，以前总惹您生气，您别怪我……” “爸，我是吴岳，您放心，家里一切都好，公司也……” 吴老爷子看着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三个儿女，那双原本死寂的眼睛里，情绪波动得愈发明显。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轻微气音。 他抬起僵硬的手，想要去摸摸女儿的头，又想去拍拍儿子的肩膀。 陈木在一旁看着，适时开口。 “老爷子说，蔓莉，别哭了，我的乖女儿，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吴蔓莉听到这话，哭得更凶了，却还是努力地点头。 “老爷子说，吴刚，你以前是混账，但现在长大了，知道顾家了，他很欣慰。” 吴刚哽咽着，重重点头：“爸，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好好照顾弟弟妹妹。” “老爷子说，吴岳，家里的事情，辛苦你了。” 吴岳抹了把眼泪：“爸，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有了父亲“在”，吴刚和吴岳两兄弟之间那点因为家产而产生的芥蒂，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吴家的三个儿女，把想说的话，该说的话，都跟父亲说了。 吴老爷子也通过陈木的转述，表达了自己的不舍。 陈木看了看时间，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 “陈先生，能不能……再多一点时间？”吴蔓莉乞求道。 陈木摇了摇头：“不行，强行维持，对他只有坏处。” 吴蔓莉知道陈木说的是实话，只能含泪点头。 陈木再次结印，口中又念诵了一段咒语。 随着他的动作，吴老爷子那双睁开的眼睛，又缓缓地闭上了。 他挺直的腰背，也慢慢地软了下去，重新躺回了冰棺之中。 一切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陈木收了法术，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显然，这活儿对他来说，也并不轻松。 “好了。”他淡淡地说道。 吴刚连忙上前，对着陈木深深鞠了一躬，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陈先生，大恩不言谢！” “今日之情，我们吴家永世不忘！” 他现在对陈木，是彻底服了。 这已经不是凡人的手段了，这是神仙本事啊！ 陈木摆了摆手，没什么表情：“份内之事，钱货两讫。” 说完，他也不多留，转身便向外走去。 何青青连忙跟上。 吴家兄妹三人，一直将陈木送到门口。 第25章 被陈木怼到磕头 “老谢！老谢！” 谢家良正端着个保温杯，有滋有味地品着里面的枸杞红枣茶，被他这一嗓子差点呛到。 “我说老周，你这火急火燎的，嘛呢？”谢家良放下杯子，眉头微蹙。 周保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也顾不上客套：“老谢，跟你商量个事儿。” “好事坏事？” “天大的好事！”周保一拍大腿，“我跟你说，那个陈木，就是县局新来的那个顾问，你还记得吧？” 谢家良点点头：“有点印象，怎么了？” “何止是有点印象啊！”周保激动得唾沫横飞。 “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妖孽！今天那个案子，你知道吧？” “他娘的，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三两下就把凶手给揪出来了！神了！简直神了！” 谢家良哦了一声，来了点兴趣：“细说说。” 周保当即把陈木如何让凶手认罪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你是说，他就凭着闻，直接锁定了凶手？”谢家良镜片后的眼睛亮了起来。 “可不是嘛！”周保猛地一拍手，“我当时看着他审讯的，那家伙，条理清晰，逻辑缜密，观察力更是变态！” “我干了二十多年刑警，就没见过这么邪乎的！” 他顿了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老谢，这等人才，放在县局，那不是屈才是什么？” “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谢家良沉吟片刻，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你的意思是，想把他调到市局来？” “没错！”周保斩钉截铁，“我亲自出马，给他最好的待遇，最大的权限！” “可惜那陈木非要留在县局，你去给县局说说。” 谢家良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口，慢悠悠地说：“老周啊，万局那边，可不好开口啊。” “这等于从人家碗里抢食，影响不好。” “嗨！什么抢食不抢食的！”周保不以为然. “他陈木在县局是为人民服务，来市局，不也是为人民服务？平台更大，发挥的作用也更大嘛！” “再说了，”周保嘿嘿一笑，“万局那边，我去说！他要是不放人，我就天天去他办公室喝茶！” 谢家良被他逗乐了：“你啊你，就是这急性子。” 他放下茶杯，表情严肃了些：“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 “物当尽其用，人当尽其才。” “这样的好苗子，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放在县局，确实是有些浪费了。” “那必须的！”周保见有门，赶紧趁热打铁. “老谢，这事儿你可得帮我！我太需要这样的人才了！” 谢家良点了点头：“行吧，我抽空跟老万那边通个气，探探他的口风。” 与此同时，陈木已经坐电梯来到了法医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何青青果然站在门口等着，见他出来，脸上露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 “陈木，你来了。” “嗯。”陈木点点头，打量了一下她略显憔悴的脸色，“何法医，有事说事，不用这么客气。” 他这人就这样，不喜欢拐弯抹角。 何青青被他噎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 “那个……昨天是我态度不好，说话没太顾忌你的感受，我……我向你道歉。”她说着，还微微鞠了一躬。 这倒是让陈木有些意外。 他摆了摆手：“没事，我没放在心上。工作嘛，有点摩擦正常。” “谢谢你。”何青青松了口气，眼神里带着感激。 “其实，今天找你，是……是我有个闺蜜，她遇到点麻烦事，想请你帮个忙。” “你闺蜜？”陈木挑了挑眉，“什么麻烦事？需要我怎么帮？” 他寻思着，难道是她闺蜜也遇到什么邪乎案子了？ 可自己现在是警察顾问，帮她闺蜜算怎么回事？私活儿？ 何青青抿了抿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是这样的，我闺蜜叫吴蔓莉。” “她父亲前几天突发急病去世了，走得太突然，没来得及立遗嘱。” “嗯，然后呢？”陈木示意她继续。 “然后……她有两个哥哥，因为遗产的事情，现在闹得不可开交，都快打起来了。” “简直撕破了脸。”何青青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 “她爸刚走，尸骨未寒，他们就为了钱闹成这样，蔓莉心里特别难受。” 陈木大概明白了：“所以，她想让我做什么？” “总不能让我去帮她调解家庭矛盾吧？我可没那本事。” “不是不是。”何青青连忙摆手，“蔓莉的意思是……是想请你，能不能……能不能想办法。” “让她父亲‘醒’过来一下，哪怕只有一小会儿，让她再见父亲最后一面。” “顺便……顺便把遗嘱的事情给明确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也觉得这个要求有点离谱。 陈木听完，沉默了。 让死人开口说话，重新立遗嘱？ 这事儿，他以前在柳西镇倒是干过，不过那都是有特定缘由的，而且规矩也多。 “她愿意出五万块钱作为报酬。”何青青见他不说话，赶紧补充道，生怕他拒绝。 五万？ 陈木摸了摸下巴。 “人在哪？”陈木问道。 何青青眼睛一亮：“就在森林半岛别墅区！蔓莉家！你要是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 陈木点了点头：“带路吧。” 有钱不赚王八蛋。 森林半岛别墅区。 陈木跟着何青青来到一栋独栋别墅前。 门口已经挂上了白幡，气氛肃穆。 吴蔓莉亲自出来迎接，她穿着一身孝衣，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显然是哭了不少时间。 “青青，这位就是……陈先生？”吴蔓莉声音沙哑。 “嗯，蔓莉，这位就是陈木陈先生。”何青青连忙介绍。 “陈先生，快请进。”吴蔓莉将两人迎了进去。 客厅里已经布置成了一个简易的灵堂，正中央停放着一口巨大的冰棺，寒气逼人。 除了吴蔓莉，客厅里还有几个男女，看样子应该是她的两个哥哥和嫂子。 他们虽然也穿着素服，脸上带着哀戚之色，但眉宇间那股子不耐烦，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果然如如何青青所说，表面肃穆，内里早已撕破脸。 吴蔓莉的目光在两个哥哥身上扫过，带着一丝哀求。 “大哥，二哥，这位是青青请来的陈先生，他说不定……说不定有办法让爸再说几句话。” 坐在沙发左侧，一个身材微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闻言。 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陈木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和不信任。 “哦？陈先生？”吴刚推了推眼镜，“我听蔓莉说了，你说你能让我父亲‘醒’过来？” 陈木面无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 吴刚翘起二郎腿，身体往后一靠，一副盘问的架势：“那我倒要请教几个问题。” “第一，你用的是什么原理？科学依据是什么？” “第二，这么做，会不会对我父亲的遗体造成什么损害？” “第三，如果真的能‘醒’过来，他会是什么状态？能维持多久？” “第四，除了我们答应的报酬，你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嗯，特殊的要求？” 他一口气问了四个问题，仿佛陈木是他招来面试的下属。 陈木听着他这颐指气使的腔调，心里那股子火“噌”地就上来了。 他最烦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傻缺。 老子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接受你盘问的！ 陈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连话都懒得回一句，直接转过身，迈开步子就往外走。 “哎，陈先生！陈先生您别走啊！” 吴蔓莉见状，大惊失色，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抱住了陈木的大腿，哭喊道：“陈先生，求求您，求求您别走！” “只要您能让我爸再说句话，我……我给您磕头！按我们柳西镇的规矩给您行礼！” 陈木脚步一顿。 说实话，吴蔓莉的真情流露，让他心里生出几分怜悯。 但一想到她那个牛气冲天的大哥，他就来气。 “放手。”陈木语气依旧冰冷。 “我不放！陈先生，求求您了！钱不够我们可以再加！只要您肯帮忙！” 吴蔓莉死死抱着不松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何青青也急了，连忙上前劝说：“陈木，你就帮帮蔓莉吧！她也是没办法了！” 她又转头对着吴刚吴岳说道：“吴大哥，吴二哥，你们快跟他道个歉啊！” “陈先生是高人，有自己的脾气！” 吴刚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显然是屈辱到了极点。 但他二弟吴岳还算机灵，连忙拉了他一下，自己先开口： “陈先生，对不住，我大哥他……他就是这臭脾气，您别见怪。”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 吴刚被吴岳连使眼色，又看看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妹妹。 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不住。” 那声音，比蚊子哼哼也大不了多少。 陈木这才缓缓转过身，他目光扫过吴刚和吴岳，最后落在吴蔓莉身上。 “想让我帮忙，可以。” 陈木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按照我们赶尸匠的规矩，你们，得给我三跪九叩，行大礼。” “第二，报酬，翻一倍。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做不到，就另请高明吧。” 第24章 挖我被拒 “所以，我对尸体的味道，远比常人敏感得多。” 这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恍然。 对啊！ 他们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陈顾问可是专业的！ “我能分辨出自然死亡和非正常死亡尸体的不同气味。” 陈木继续解释道：“一进门，我就闻到童民业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还有尸体腐败后特有的味道。” “那味道虽然很淡，但他掩盖不了。” “根据味道的浓淡，我能大致判断出死亡时间，应该在半个月左右。” “这和童民业妻子失踪的时间，基本吻合。” 嘶！ 这特么……也行？！ 光靠鼻子闻，就能破案？ 神了！ 简直就是行走的警犬啊！不，比警犬牛逼多了！ “然后呢？然后呢？”钱肖追不及待地追问，眼睛瞪得像铜铃。 陈木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在他家转了一圈，卧室床上的尸臭味最浓，说明尸体在床上停留的时间最长。” “床板、床垫，肯定都浸透了尸液和血迹。” “而卫生间里，则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即便他用各种清洁剂反复清洗过。” “也无法完全掩盖那种独特的铁锈味。” “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普通人可能闻不出来，或者闻到了也分辨不清。” “但我，闻得一清二楚。” “所以，基本可以断定，他就是凶手。” “至于作案细节，我想，你们很快就能从他的口供里知道了。”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如此！ 他们还在辛辛苦苦找证据，人家陈顾问直接“闻”出凶手了！ 这操作，太骚了！ “卧槽！陈顾问，您这鼻子……神了啊！”赵万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满脸的叹服。 “那……那您是怎么让他开口认罪的？”钱肖更好奇这个。 “童民业那家伙，一开始可是死鸭子嘴硬，我看他那心理素质，不像是轻易会招的人啊！” 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就算陈木确定了童民业是凶手，可怎么让他自己承认的？ 要知道，从监控里看，陈木可没动用任何暴力，甚至连大声呵斥都没有。 就那么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话，童民业就崩溃了。 这才是最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 陈木淡淡一笑：“很简单。” “杀人犯，无论心理素质多强，伪装得多好，他终究是个人。” “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会不安，会害怕，会紧张。” “他之所以嘴硬，不过是抱着一丝侥念心理，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警察抓不到他的把柄。” “可当他发现，他自以为隐藏得最深的东西，被人一眼看穿。”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细节，都被人精准地指出来时……” “他的心理防线，自然就崩溃了。” “当这层侥幸心理被彻底击垮，剩下的，除了认罪，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陈木说得云淡风轻。 但在扬的刑警们，却听得心头巨震。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当然明白心理战术在审讯中的重要性。 可陈木这种，简直已经超出了心理战术的范畴！ 那已经不是简单的分析和施压了。 听起来简单，但他们都清楚，这背后需要的是何等超越常人的洞察力，以及对犯罪心理和案件过程的精准把握！ 这特么哪里是审讯，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周保上前一步，紧紧握住陈木的手，用力晃了晃。 “老弟，你……你真是个天生的刑警！” “不，你比我们这些专业的刑警，更懂罪犯的心理！” “你是为破案而生的天才！” 周保的语气激动，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 他顿了顿，眼神灼灼地看着陈木，郑重说道： “陈老弟，我正式邀请你！来我们市局刑侦支队吧！” “以你的能力，待在县局，太屈才了！真的，太屈才了！” “来市局，我给你最好的待遇，最大的权限！只要你点头，其他都不是问题！” 周保是真的起了爱才之心。 这样的妖孽人才，放在县城里，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其他刑警队员也纷纷附和。 “是啊，陈顾问，来市局吧！” “跟我们一起干，肯定比在县里有前途！” 面对周保和众人的热情邀请，陈木却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周队，各位，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我暂时还没有离开县局的打算。” “为什么？”周保一愣，满脸不解，“难道市局的平台不比县局更大吗？你……” 陈木打断了他：“周队，万局和张副局对我期望很高。” “而且，我之前也答应过他们，就算人才引进下来，也会留在县局任职。” “做人，得言而有信。” 周保闻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哎，真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周保拍了拍陈木的肩膀。 “不过，市局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什么时候想来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多谢周队。”陈木点头致意。 事情告一段落，陈木便向众人告辞。 这次，可没外快捞了。 他现在已经是体制内的人，虽然只是个顾问，但破案也是分内之事。 这个案子，会算作他警察履历上的第一笔功劳。 走出市局大楼，陈木正准备上车离开。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何青青。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陈木……”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迟疑的女声。 “何法医，有事吗？”陈木问道。 电话那头的何青青沉默了几秒，声音才再次响起。 “我……”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上来一下？我有点事。” 陈木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市局大楼。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这就上来。” 第23章 哭着求自首 童民业坐在冰冷的铁椅子上，手腕和脚踝都被固定住了。 他抬眼打量着对面的年轻人。 这小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休闲，一点也不像个警察。 此刻，他正翘着二郎腿，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那轻松惬意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咖啡馆喝下午茶的。 “我说，警官，你们这套路我可见多了。”童民业扯了扯嘴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抓我回来，又不给我看证据，想玩心理战术？” 他哼了一声：“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吧，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休想诈我。” 贺光坐在旁边，负责记录，闻言抬头看了陈木一眼，心里也犯嘀咕。 这陈顾问，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陈木不以为意，只是身体微微前倾，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童民业。 “童民业，我们不谈证据。” “我们聊聊别的。” “比如，你为什么要杀了你老婆？” 童民业瞳孔猛地一缩，怒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老婆是失踪了！” “你们警察找不到人，就想随便找个人顶罪吗？” 陈木像是没听到他的咆哮，声音依旧平稳。 “你很爱你老婆，对吧？” “但同时，你又很恨她。” “这种恨，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多年了，对不对？” “在你心里，她就像一根刺，拔不掉，咽不下，让你寝食难安。” “所以，当那个念头出现的时候，你犹豫过，后悔过，但最终，你还是觉得，她该死。” 童民业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怎么会知道？ 陈木看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跟她的尸体待了一晚上，感觉怎么样？” “是不是既解脱，又害怕？” “在卫生间里，一点一点把她分开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 “是麻木，还是……带着某种病态的快感？” 陈木却像是能看穿他的内心。 “你在想，我怎么会知道这些细节？” “你在紧张地回忆，自己处理得够不够干净，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然后你发现，嗯，好像都处理妥当了，没有破绽，于是你又稍微安定了一些。” “对吗？” 童民业的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不敢再看陈木的眼睛。 就在这时，陈木的眼神骤然一变！ “呃……” 童民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如雨般落下。 “你以为，你做得很干净？” 陈木的声音不高，在童民业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体内的法力，此刻正全力运转！ “你以为冲进下水道的血水残渣就真的消失了吗？” “我告诉你，它们永远都在！” “你妻子的冤魂，也永远都在看着你！” 童民业猛地抬起头，看向陈木。 “我……我……” 童民业的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如纸。 他终于垂下了那颗自以为是的头颅，再也不敢与陈木对视。 许久，审讯室里才响起他带着哭腔的、微弱的声音： “我现在……认罪……还算自首吗？” …… 与此同时，隔壁的会议室里。 周保、钱肖、赵万里，还有一众刑侦队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屏幕。 当看到童民业在陈木几句话之下，就从一开始的嘴硬，再到最后彻底崩溃，低头认罪时，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下巴掉了一地！ “这就……招了？”钱肖揉了揉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卧槽！什么情况？刚才发生了什么？”赵万里也是满脸问号。 他们隔着屏幕，只能看到陈木跟童民业说了几句话。 然后童民业就跟见了鬼一样，自己先崩溃了。 这特么也太玄幻了吧！ “你们看清楚陈顾问刚才做了什么吗？”一个年轻警员小声问道。 旁边的人纷纷摇头。 “就……就说了几句话啊。” “不对，我怎么感觉童民业看陈顾问的眼神，跟见了阎王爷似的？” “这陈顾问……除了赶尸术，不会还懂什么摄魂术之类的法术吧？” “嘶——恐怖如斯！” 周保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当了这么多年刑警，审过的犯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什么难啃的骨头没见过？ 可像陈木这样，不靠证据，纯靠“聊天”就把嫌疑人心理防线彻底击溃的，他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之前还觉得陈木说让童民业自己认罪是天方夜谭，现在看来，是他自己太孤陋寡闻了！ 审讯室的门开了。 陈木走了出来，神色依旧淡然，仿佛只是进去喝了杯茶。 贺光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刚刚记录好的口供，脸上还带着未消退的震惊。 “陈……陈木……”周保迎了上去，表情有些复杂。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道：“老弟，这次是我老周不对，我认错！”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该怀疑你的能力！” “以后，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他是真的服了。 彻底服了！ “周队客气了。”陈木摆了摆手，并不在意。 “陈顾问，牛逼！” “陈哥，你简直神了！” “偶像啊！您到底是怎么看出来凶手就是他，又是怎么让他开口的？教教我们呗！” 其他队员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这审讯过程，简直刷新了他们的三观。 以前只在电影里看过的“神探”，今天算是见到真人了！ 第22章 让他自己认罪不就完了 命令就是命令。 两人不再犹豫，上前一步，咔嚓两声，冰冷的手铐就锁住了童民业的双手。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童民业激烈地挣扎起来，“我不是凶手！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投诉你们！” 陈木冷眼看着他，面无表情。 “有什么话，回局里慢慢说。” “证据呢？你们凭什么说我杀人了？拿出证据来！”童民业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陈木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嚣，直接对贺光和佟力源说：“带走。” “是！” 两人一左一右，架起还在不断扭动咒骂的童民业，就往外拖。 到了楼下，贺光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陈木：“陈顾问，我们开来的车是普通轿车，这……押送嫌疑人，按规定得用警车。” 而且，就他们三个人，一个顾问，两个警员，抓了个杀人嫌疑犯，连个开车的都差点凑不齐。 陈木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走向驾驶座：“我来开，你们把他押在后座。” “啊？这……合适吗？”贺光有点懵。 “少废话，赶紧的。”陈木已经拉开了车门。 贺光和佟力源没辙，只能把还在“呜呜呀呀”叫唤的童民业塞进了后座，两人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防止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陈木发动汽车，车辆平稳地驶离了小区。 一路上，童民业也没消停，一会儿说自己冤枉，一会儿又威胁要告他们，唾沫星子喷了贺光和佟力源一脸。 两人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板着脸，尽量不去看他。 市局刑侦支队办公室。 周保、钱肖和赵万里几个人正围着一张地图研究案情。 “头儿，你说这陈木到底行不行啊？”赵万里嘬着牙花子，有些不确定地问。 钱肖弹了弹烟灰：“周队都发话了，让咱们配合，咱们就看着呗。” “不过说实话，这案子拖了半个月，一点实质性进展都没有，我是真没辙了。” 周保眉头紧锁，刚想说什么，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贺光和佟力源押着童民业走了进来，陈木跟在最后面。 “周队，人带回来了！”贺光报告道。 周保一看到被铐着的童民业，眼睛都亮了，猛地站起身：“怎么样？找到决定性证据了？” 钱肖和赵万里也围了过来，目光炯炯地盯着陈木。 在他们看来，既然陈木敢直接下令抓人，那肯定是掌握了什么他们没发现的铁证。 然而，陈木接下来的话，像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众人头上。 “没有。” 陈木的回答干脆利落，不带一点犹豫。 “……” 周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木：“没……没有证据？” “嗯，没有。”陈木点了点头，表情淡定得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那你抓他回来干什么！”周保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陈木！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没有证据就胡乱抓人，你这是滥用职权！这是违法的！” 他气得脸都有些发红，指着陈木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贺光！佟力源！”周保猛地转向旁边两个手下。 “你们两个也是老刑警了！怎么一点轻重都不知道？” “他说抓你们就抓？万一他判断失误，这个责任谁来负？” “要是被投诉，你们两个就等着挨处分吧！” 贺光和佟力源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也冤啊，是您老人家让咱听陈顾问的嘛！ “周队，先别激动。”陈木语气依旧平稳。 “如果他能自己认罪，是不是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认罪？”周保气笑了。 “你当他是吓大的？童民业这小子，半个月来，在我们面前演得滴水不漏，心理素质绝对过硬！” “没有铁证如山，你指望他自己招供？做梦！” 他觉得陈木这想法简直是天方夜谭。 审讯是建立在证据基础上的博弈，没有证据，拿什么去攻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靠嘴炮吗？ “半个月了，连根毛都没发现。”陈木摊了摊手。 “除了让他自己开口，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还是说，周队有更好的主意？” 周保被噎了一下，确实，这案子现在就是个死胡同。 “我的审讯，或许会有点效果。”陈木补充道。 周保盯着陈木看了半晌，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这小子，到底是真有把握，还是在瞎胡闹？ “如果你现在后悔了，可以把他放了。”陈木淡淡地说道。 “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受处分的也是你的人，跟我没关系。” 这话说的，直接把周保架在了火上烤。 放人？ 现在人已经抓回来了，动静都闹出去了，再把人放了，他们刑侦支队成什么了？菜市扬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周保咬了咬牙，沉声道：“行！人是你抓回来的，案子就交给你负责到底！”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他开口！” 周保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把他带到审讯室。”周保对贺光和佟力源摆了摆手。 然后，他看向陈木：“你主审，我们旁听。” 他还是不放心，必须亲自盯着。 陈木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第21章 一拳撂倒嫌疑人 张宇坐在沙发上，给万局长续上茶水，自己也点上了一根烟。 “老万，你说这陈木……”张宇吸了口烟，欲言又止。 万局长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猛灌了一口浓茶，砸吧砸吧嘴：“这小子，是个宝啊！” “可不是嘛！”张宇深有同感，“于秋月那案子，要不是他，咱们县局的脸都得丢尽了。” 万局长吐出一口烟圈：“老张啊，咱们俩，在这县局，一个局长，一个副局长，都待了快七年了吧？” 张宇掐灭烟头，叹了口气：“可不是，七年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就咱们俩，挪不动窝。” 谁不想往上走走？ 可机会，哪有那么容易？ “现在，机会可能来了。”万局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张宇一愣：“你是说……陈木？” “对！”万局长肯定地点头，“这小子，邪乎得很！破案能力，简直神了！” “你想想，如果他能留在咱们县局，或者经常帮咱们破案，咱们县局的破案率，那不得蹭蹭往上涨？” 张宇眼睛也亮了起来：“破案率上去了，咱们的政绩……” “没错！”万局长一拍大腿，“到时候，我去市局活动活动，你接我的班，顺理成章！” 这陈木，简直就是他们的福星啊！ …… 陈木一路风驰电掣来到市局。 门口的保安亭里，保安大哥一看到是陈木，立马露出了笑容。 “哟，您来啦！周队刚还念叨您呢！” 陈木笑着点了点头，直接进去。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刑警支队。 周保的办公室门敞开着。 “周队！”陈木喊了一声。 “哎哟！陈木！你可算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周保一见陈木，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忙起身把他迎了进去。 办公室里，除了周保，还有两个年轻警员，正对着一堆资料愁眉苦脸。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贺光，这是佟力源，我们支队的骨干。”周保指了指那两个警员。 “陈顾问好！”贺光和佟力源连忙起身打招呼，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他们都听说了陈木的“神奇事迹”，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别客气，叫我陈木就行。”陈木摆摆手，开门见山。 “周队，电话里说十万火急，什么案子？” 周保示意陈木坐下，自己也坐回办公桌后，脸色凝重起来。 “失踪案。”周保吐出三个字。 “失踪案？”陈木微微挑眉。 “对，一个女的，叫李慧，三十五岁，在一家私企做会计。”周保递过来一份卷宗。 “半个月前，她老公童民业报的案，说他老婆前一天晚上出门散步，就再也没回来。” 陈木接过卷宗，快速翻阅起来。 报案时间，失踪者基本信息，家属口供，初步排查…… “我们这边接到报案后，立刻展开调查。”周保继续说道。 “查了监控，问了邻居，走访了她公司同事，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能动用的人力也都动用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但是，半个月了，这个李慧，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陈木眉头微蹙。 现代社会，天网恢恢，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半个月，确实有点诡异。 “最诡异的地方就在这里！”周保猛地一拍桌子。 “现在到处都是监控，她一个成年女性，怎么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们把她家附近，她可能去的几个地方的监控，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都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一点线索都没有？”陈木问道。 “没有！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周保揉了揉太阳穴，显然被这案子折磨得不轻。 “那你们的猜测呢？”陈木合上卷宗。 周保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我们怀疑……李慧，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陈木并不意外。 失踪超过四十八小时，如果还没消息，大概率是凶多吉少。 “尸体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周保一摊手。 “找不到尸体！我们怀疑，是被藏起来了，或者……处理掉了。” “怀疑对象呢？”陈木追问。 周保和旁边的贺光、佟力源对视了一眼，然后沉声说道：“我们高度怀疑，是她老公，童民业干的！” “哦？报案人？”陈木来了兴趣，“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直接证据。”周保有些泄气。 “我们查了童民业的通话记录、社交软件、银行流水，甚至偷偷搜查过他家和他经常去的地方，屁用没有！” “这孙子，太他妈冷静了，也太他妈干净了！” “他表现得很悲伤？” “对！悲痛欲绝！” “每次我们找他问话，他都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说他老婆是他的天。” “他老婆没了，他也不想活了。”贺光在一旁补充道，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佟力源也接话：“但是我们总感觉，他那悲伤，有点假，太刻意了。可就是找不到破绽。” 周保叹了口气：“所以啊，这案子就僵在这里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唯一的嫌疑人，又找不到任何证据指证他。你说头疼不头疼？” 他看着陈木：“陈木，这次只能指望你了。” 陈木沉吟片刻。 没有尸体，他的能力会受到很大限制。 毕竟，他主要是通过接触死者遗体来获取信息的。 “周队，我只能说试试。”陈木没有把话说满，“没有尸体在扬，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试试就行！试试就行！”周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陈木点了点头：“行，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见那个童民业？” “不急，先吃饭。”周保看了看表。 “走，去食堂，吃完饭，下午我派人跟你一起去他家看看。” 市局的食堂。 打好饭菜，陈木刚找了个位置坐下，就感觉有人在看他。 他抬起头，正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何青青。 她端着餐盘，站在不远处，似乎有些犹豫。 陈木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何青青见状，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端着餐盘默默地走开了。 吃过午饭，周保便安排了贺光和佟力源，陪同陈木前往失踪者李慧的家中。 李慧家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六楼，没有电梯。 三人爬上楼，贺光敲了敲门。 很快，门开了。 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头发有些凌乱，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神情憔悴。 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T恤，身上似乎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气。 “童民业？”贺光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声音沙哑：“警察同志，又有什么事吗？” “是不是……是不是有我老婆的消息了？” “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这位是陈木顾问。”贺光介绍道。 “想再来了解一些情况，顺便看看现扬。” 童民业侧身让开：“请进吧。” 屋子不大，两室一厅，收拾得还算干净。 陈木没有说话，迈步走了进去，目光在客厅里缓缓扫过。 装修很简单，家具也有些年头了。 墙上挂着一张婚纱照，照片上的女人笑容甜美，应该就是失踪的李慧。 童民业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陈顾问，您随便看。”贺光在一旁说道。 陈木点了点头，开始在屋子里踱步。 他先是走进了主卧室，床铺整理得很整齐，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些女性化妆品。 然后是次卧室，似乎是个书房，摆着一张书桌和几个书架。 厨房，卫生间…… 陈木一言不发，每个角落都仔细看过。 贺光和佟力源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位“陈顾问”到底在看什么。 童民业则显得越来越紧张。 转了一圈，陈木又回到了客厅中央。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童民业。 “童民业。”陈木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嘲弄。 “我该说你演技好呢，还是该说你虚伪得令人作呕？” 童民业脸色一变，眼神瞬间慌乱起来：“陈……陈顾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陈木冷笑一声。 “你老婆李慧，温柔贤惠，勤俭持家，对你一心一意，你他妈是怎么对她的？” 童民业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明白？”陈木逼近一步，“她跟着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你但凡有点良心，都不该那么对她！” “你胡说！我对我老婆很好！我们感情一直很好！”童民业激动地反驳，但声音却有些底气不足。 “好？”陈木嗤笑，“好到把她杀了，然后藏起来，再假惺惺地跑去报案，在我们面前演戏？” “你血口喷人！”童民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起来。 “你有什么证据！你凭什么说我杀了我老婆！” 陈木眼神冰冷：“你老婆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童民业的心理防线。 “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童民业突然暴怒，张牙舞爪地朝着陈木扑了过来！ 贺光和佟力源大惊失色，刚想上前阻止。 “嘭！” 一声闷响。 陈木甚至都没怎么用力，只是随意地抬手一格，接着反手一拳，正中童民业的眼眶。 童民业惨叫一声，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踉跄着倒退几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他的左眼迅速肿胀起来，变成了乌青色。 “把他给我铐起来！”陈木指着地上的童民业，语气不容置疑，“带回局里！杀人凶手！” 第20章 我是正科级！ “陈木！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周保“咣当”一下推开办公室的门。 他手里捏着一个红色的文件夹，还有一个看起来就很精致的证书。 何青青正低着头，肩膀微微抽动，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她看到周保，又飞快地低下头，不敢看陈木。 陈木则像没事人一样，从单人沙发上站起来，迎向周保。 “什么好消息，看把你给急的。” “能不急吗！”周保把手里的文件夹和证书往陈木怀里一塞。 “喏，这是市局给你颁发的嘉奖证书，正式的红头文件，过几天就下来！” 陈木闻言，眼睛亮了亮。 他打开那份嘉奖证书，鲜红的封皮，烫金的“嘉奖证书”四个大字，下面是“市公安局”的鲜红印章。 内页用的是厚实的铜版纸，上面印着他的名字和一段表彰的文字，最下面还有市局局长的签名和日期。 证书边缘还有一圈漂亮的银色花边，外面还细心地套了个透明的塑封。 “嚯，市局的证书就是不一样啊，比县局那个精美多了。”陈木摸了摸塑封，随口说道。 周保哈哈大笑：“那是自然！这可是市局的门面！以后你就是咱们市局的人了，怎么样，高兴不？” “高兴，当然高兴。”陈木点点头，把证书小心翼翼地放进文件夹里。 这玩意儿，以后说不定能换不少“资源”呢。 何青青在一旁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周保可没注意到何青青的异样，他拍了拍陈木的肩膀。 “行了，钱，我已经让财务给你打卡上了，你查收一下。” “谢了，周队。”陈木这次倒是真心实意道了句谢。 周保又交代了几句，便风风火火地走了，他还有一堆事要忙。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陈木和何青青。 陈木瞥了一眼还低着头的何青青，什么也没说，拿着文件夹，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他现在可没空跟小姑娘玩什么情绪拉扯。 搞钱，搞资源，提升修为，才是正经事。 回到家里。 母亲常秀秀正在厨房忙活，父亲陈德亮坐在客厅看新闻。 “爸，妈，我回来了。” “哟，儿子回来了！”常秀秀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笑，“赶紧洗手，马上开饭！” 陈德亮也放下遥控器，看向陈木：“今天在市局怎么样？还顺利吧？” “顺利，相当顺利。”陈木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在茶几上。 “而且，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什么好消息？”老两口顿时来了兴趣。 “省厅的特殊人才引进，批下来了。”陈木轻描淡写地说道。 “真的？！”陈德亮“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声音都高了八度。 常秀秀也激动地从厨房跑了出来，围裙都来不及解。 “哎哟！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儿子有出息！” 老两口激动得脸都红了，围着陈木问东问西。 饭桌上，气氛更是热烈。 陈德亮喝了口小酒，红光满面，习惯性地开始了他的“官扬经验”传授。 “小木啊，进了市局，那就不一样了。” “以后要多跟领导沟通，多学习，咱们家没什么背景，全靠你自己打拼。” “爸认识几个朋友，在市里不大不小的单位。” “有个是副科，回头我给你介绍介绍，多条人脉多条路嘛。” 陈木听着，扒拉着碗里的饭，随口应着。 等陈德亮说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地开口：“爸，那个……我这次定的是正科级。” “哦，正科啊，那也……嗯？”陈德亮夹菜的筷子顿住了，猛地抬头。 “你说什么？正科？！” 常秀秀也愣住了：“儿啊，你没听错吧？正科？” 在他们这种小地方，副科都算是了不得的干部了，正科，那更是想都不敢想。 “没听错，正科级待遇，组织关系在省厅，市局这边是业务指导。”陈木又补充了一句。 “咣当。” 陈德亮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睛瞪得溜圆，连饭都忘记咀嚼了。 常秀秀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儿……儿子，你……你没开玩笑吧？”陈德亮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吗？”陈木哭笑不得。 陈木无奈，只能举手发誓，再三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的，这才让老两口慢慢接受了这个“惊吓”。 这顿饭的后半段，陈德亮彻底没了话。 他引以为傲的那些“人脉”和“经验”。 在儿子这个“省厅关系的正科级”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晚饭后，陈木回到自己卧室，拿出手机刷了起来。 于秋月那个案子，热度依旧很高。 各大新闻平台、社交媒体，都把它顶在了首页。 媒体很详细地报道了整个案件的始末。 从于秋月坠楼身亡，学校第一时间宣布是自杀。 到网友们群情激愤，各种质疑声四起。 再到警方顶住压力，重新调查，最后峰回路转，宣布案件告破。 最让人震惊和唏嘘的，还是凶手的身份。 竟然是于秋月的同班同学，兼平日里形影不离的好闺蜜。 作案动机也让人不寒而栗。 仅仅因为她暗恋的男生喜欢于秋月，在跟那个男生告白被拒后，心态失衡，怒火攻心，就把无辜的于秋月从教学楼顶推了下去。 更可怕的是，作案之后，这个凶手还装作没事人一样。 陪着于秋月的父母哭，安慰其他同学，骗过了所有人。 要不是陈木，恐怕这个案子，真的就成了悬案。 第二天一早，陈木照例在院子里晨练。 他习惯性地一拳打向院角堆放的木柴。 “嘭！” 一声闷响。 和他预想中木柴断裂的声音不同，他拳头接触的那块木柴，竟然直接……碎成了粉末！ 陈木愣住了。 他抬起自己的手掌，只见手掌表面，隐隐泛着一层温润的荧光，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 他心中一动，走到院子里一块充当石凳的青石旁。 这块青石大概有二十斤重。 他伸出手，虚虚地按在青石上方，意念微动。 下一秒，那块二十斤重的青石，竟然晃晃悠悠地……悬浮了起来！ 离地约莫三寸！ “我靠！” 陈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这就是功德加身的效果吗？ 黄豆大的金丹，反馈回来的力量，竟然如此恐怖！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那股暖流，比之前磅礴了数倍不止。 力量、速度、五感，乃至对“气”的运用，都有了质的飞跃！ “爽！” 陈木咧嘴一笑。 怪不得都说功德是好东西！ 这效果，立竿见影啊！ 上午，陈木去了趟西江县公安局。 毕竟以后主要在市局活动，县局这边，也得打声招呼。 到了县局大门口，保安大叔见是生面孔，把他拦了下来。 “同志，你找谁？” “我叫陈木，现在有点事，想找一下张宇副局长。” 保安大叔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还是通过对讲机联系了张宇。 得到确认后，才放他进去。 陈木先是去拜访了万局长。 万局长对他自然是客气有加，勉励了几句，又简单介绍了一下以后可能的工作交接流程。 正聊着，陈木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周保打来的。 “喂，周队。” “陈木啊！赶紧来市局一趟！十万火急！”电话那头，周保的声音带着一丝焦灼。 陈木精神一振：“又有案子了？” “对！刚发生的！有点棘手！你赶紧过来！” “好！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陈木眼睛都在放光。 又有案子，就意味着又有功德了！ 太好了！ 他跟万局长简单告辞，便急匆匆地出了办公室。 第19章 我来要奖金 脑袋像是被人用钝器狠狠砸过，嗡嗡作响。 紧接着，便是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的虚弱。 “陈木？你醒了？” 一个又带着关切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是何青青。 陈木费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病房的天花板。 “我……这是在哪儿？”他开口问道。 “医院。你昨天在停尸间晕倒了，吓死我了！”何青青眼圈一红。 “医生说你只是体力透支，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就行。” 陈木晃了晃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于秋月，金丹…… 对了，金丹！ 他下意识地“内视”了一下，果然，脑海中那颗原本只有米粒大小的金色珠子，此刻已经有黄豆那么大了。 虽然依旧不大，但其间蕴含的能量，却比之前雄浑了数倍不止。 这是……升级了？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何青青见他眼神逐渐清明，连忙问道。 陈木点了点头。 何青青赶紧扶着他，小心翼翼地给他喂了几口温水。 润过喉咙，陈木感觉舒服了不少。 “谢谢。”他轻声道。 “跟我客气什么。” 何青青嗔了他一眼，随即又有些担心地问：“你……你那种能力，消耗都这么大吗？” 陈木苦笑：“差不多吧，算是……大招后遗症？” 他没法详细解释，只能含糊带过。 “咚咚咚。” 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何青青说了声“请进”。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于父于母。 两人一看到陈木醒了，情绪顿时激动起来。 “陈木小哥！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于母快步走到床边，声音带着哭腔。 于父更是二话不说，走到陈木床前，“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叔叔！你这是干什么！”陈木大惊，挣扎着就要起身。 何青青也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于父：“于叔叔，您快起来，陈木他受不起啊！” 于父却执拗地跪在地上，对着陈木，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 每一个都磕得实实在在，额头都红了。 “陈木小哥，大恩不言谢！”于父抬起头，眼眶通红，“如果不是你，我们夫妻俩……这辈子都活在痛苦里了！” “月月能跟我们说那么多话，都是托了你的福啊！” 于母也在一旁抹着眼泪，连连点头：“是啊，陈木小哥，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们老两口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我们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一定给你办到！” 陈木被这阵仗搞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顺便……赚点功德。 “叔叔，阿姨，你们快起来，真的不用这样。” 陈木苦笑着，在何青青的帮助下，勉强坐起身，“能帮到你们，我也很高兴。” “这不一样，这不一样啊！”于父坚持道，直到何青青连拉带劝，才总算站了起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双手递给陈木。 “陈木小哥，这里面是我们老两口的一点积蓄，不多，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陈木看了一眼，连忙摆手：“叔叔，这钱我不能要。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 “必须收下！”于父态度坚决，“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 陈木有些头疼。 他确实需要钱，但这种钱…… 正在这时，陈木的手机响了。 何青青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他，来电显示是周保。 陈木接通电话。 “喂，陈木老弟，你醒了？太好了！”周保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 “青青跟我说你没事了，我就放心了！” “我没事，你打电话怎么了吗？”陈木问道。 “啊，是关于你人才引进……” 还没等周保说完话，陈木就打断了，“啊！我现在去局里。” 反正自己已经恢复差不多了，该去要奖金了。 陈木挂了电话，陈木对于父于母说道：“叔叔阿姨，你们的心意我真的领了。” “钱的事情，我真的不能收，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 于父于母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坚持，只是连声道谢，说有时间一定要请他吃饭。 半小时后，市局刑警支队队长办公室。 周保亲自给陈木和何青青一人倒了一杯热茶，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陈木老弟，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 “你是不知道啊，于秋月这个案子，上面有多重视！”周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感慨万千。 “电视台都进行了专门报道，全国的网民都在盯着呢！” “这案子要是破不了，或者晚几天，我们市局就得成全国人民的笑柄！” “我这个支队长，估计也得挪挪窝了，说不定直接给我发配去看大门！” 周保夸张地比划了一下，语气却十分真诚。 “现在好了，案子破了，让死者家属得到了最大的慰藉。这简直是完美！” 他看着陈木，眼神里全是感激：“所有的功劳，都是你的！” “我已经跟局里汇报了，局长也非常高兴，说一定要好好嘉奖你！” “对了！”周保一拍大腿。 “省厅那边，关于你作为特殊人才引进的初步审核，已经通过了！” “后续的手续，我们会尽快帮你办妥！” 何青青在一旁听着，也为陈木感到高兴，脸上露出了笑容。 “行了行了，周队。”陈木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周保微微一愣：“啊？” “感谢的话就免了，说点实际的。” “市局这边，打算给我多少奖励？” “……”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周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何青青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两人都有些错愕地看着陈木，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 尤其是何青青，她微微蹙了蹙眉，觉得陈木这话问得太突兀，也太……不合时宜了。 周保是什么人？ 市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 人家这么热情洋溢地感谢你，还帮你落实了特殊人才引进的名额，这可是天大的人情！ 你怎么能张口就问钱呢？ 这也太市侩了吧！ 周保毕竟是老江湖，愣神之后，很快反应过来：“啊，哈，哈哈……奖励，奖励肯定有！必须有！” 他干咳两声：“那个……我马上就去办！局长特批，奖金绝对丰厚！” 陈木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银行卡，递了过去：“卡号。” 周保：“……” 何青青：“……” 周保嘴角抽了抽，接过银行卡，感觉有些烫手。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周保一拍脑门，“奖金的事儿！我给忙忘了！” “陈老弟，你放心，这笔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我这就去找局长签字，特事特办，今天就给你打过去！” 说完，周保拿着陈木的银行卡，像是脚底抹油一样，匆匆忙忙地溜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陈木和何青青。 气氛，有些微妙。 何青青看着陈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陈木，你刚才……不应该那么直接跟周队要钱的。” 陈木挑了挑眉，看向她：“为什么不应该？” “周队他……他毕竟是领导，而且他对你那么客气，还帮你办了特殊人才引进的事情。” “你那么一说，多让他下不来台啊。”何青青皱着眉头说道。 “而且，钱是小事，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嘛。” “你帮了市局这么大的忙，以后还怕没有好处吗？” “何必急于一时，为了这点小钱，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陈木听完，嗤笑了一声。 他慢悠悠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刻意拉开了和何青青的距离。 “何法医，你这话说的，就有点……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了。” 陈木语气平淡，但眼神里却带着几分讥诮：“你是市局的法医，高薪厚职。” “家里条件估计也不差，自然不会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 “但你不能想当然地认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视金钱如粪土，靠喝西北风就能活下去。” “我呢，就是个俗人，我缺钱，我非常缺钱。” “所以，我帮了忙，拿我应得的报酬，天经地义。” “至于周队下不下得来台，那是他的事。他要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这刑警队长也别干了。” 何青青被陈木这番夹枪带棒的话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没想到陈木会这么不客气。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有些委屈地辩解，“我只是觉得，你应该……” “你应该？”陈木打断她，“何法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高尚，特别懂人情世故？” “麻烦你下次发表这种‘圣母’言论的时候，离我远点。” 陈木指了指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我怕被雷劈的时候，误伤到你。” “圣母”两个字，狠狠刺进了何青青的心里。 她眼眶瞬间就红了，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陈木！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她声音哽咽，带着哭腔。 她只是好心提醒，他怎么能……怎么能用这么难听的话来侮辱她？ 陈木看着她哭，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他最烦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好心人”。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第18章 功德到账！ 走廊尽头，一对中年夫妻相互搀扶着，正被一名年轻警员引过来。 男的脸色蜡黄，嘴唇哆嗦着，女的则已经哭得没了人形，整个人软塌塌地挂在男人身上。 “就是这里了，叔叔阿姨，节哀。”年轻警员低声说，眼圈也有些红。 何青青快步迎了上去：“叔叔阿姨，我是法医何青青。” 于母一见到穿着白大褂的何青青，哭声更大了：“我的月月……我的月月啊……” 她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幸好于父和警员及时扶住。 何青青引着他们进了停尸间。 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冰冷的金属床，白布单下隐约可见的人形轮廓。 于母的目光触及那张停尸床，身体猛地一颤，“月月……” 她甩开丈夫的手，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 白布被何青青轻轻揭开一角，露出了于秋月那张苍白但依旧清秀的脸。 只是，曾经充满活力的脸庞，此刻没有半点血色，眼窝深陷，嘴唇青紫。 “我的女儿啊——！” 于母嘶吼出声，整个人趴在冰冷的床边，手抚上女儿毫无生气的脸颊。 “月月，你怎么这么凉啊……” “你才多大啊，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你说要出人头地，要让爸妈过好日子……怎么就……” “天杀的凶手！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她捶打着床，哭得撕心裂肺。 于父站在一旁，此刻也是双肩剧烈耸动，眼眶通红，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往下淌。 连何青青也忍不住别过头去，抬手擦了擦眼角，鼻尖通红。 陈木深吸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于母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些，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哽咽。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向陈木和何青青。 大概是来之前，警方已经跟他们透露过一些什么。 于父也看向陈木，声音沙哑得厉害：“警官……你们说……能让我们……再见月月一面？” 陈木点点头，表情变得肃穆起来。 他对二老说：“叔叔阿姨，请你们先退后一些。” “我们会尽力，但过程可能会有些……特殊。” 于父于母对视一眼，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听话地往后退了几步，紧紧攥着对方的手，紧张地看着陈木。 陈木走到停尸床边，目光落在于秋月平静的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双手开始缓缓结印。 一个个复杂的手印在他指尖变换，速度不快，他口中开始低声默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于父于母紧张得手心冒汗，死死盯着女儿的脸，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陈木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开始有些发白。 这赶尸术，尤其是这种让魂魄短暂归位的法门，消耗极大。 终于，他手印一定，口中吐出一个清晰的字： “起！” 话音落下的瞬间，停尸间里仿佛刮过一阵微不可察的阴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于秋月的脸上。 一秒。 两秒。 三秒。 没有动静。 于母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就在这时—— 于秋月的眼皮，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幅度很小，小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紧接着，又是一下！ “动了！动了！老于，你看见没！月月的眼皮动了！”于母激动地抓住丈夫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 于父也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女儿。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于秋月那双紧闭多日的眼睛，眼皮颤动得越来越明显。 然后，缓缓地，睁了开来。 “月月！我的月月！” 于母再也控制不住，尖叫着扑了过去。 于秋月躺在那里，身体依旧冰冷僵硬，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 但她那双重新睁开的眼睛里，却渐渐汇聚起神采。 她看着扑在床边的父母，眼神从最初的茫然，慢慢变得清晰。 两行泪水，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滑落。 “月月，你认得我们吗？我是妈妈啊！”于母泣不成声。 于秋月眨了眨眼，算是回应。 陈木站在一旁，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还算平静。 他开口道：“叔叔阿姨，于秋月现在能看见你们，也能听见你们说话。” “她虽然不能开口，但你们可以跟她交流。” “有什么话，想对她说的，现在都可以说。” 他充当了这个特殊时刻的“传话筒”，或者说，是维系这一切的支点。 夫妻俩闻言，更是激动不已。 他们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女儿说了。 “月月，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巷口那家张奶奶做的麦芽糖，每次都缠着我要……”于母哽咽着，开始追忆起点点滴滴。 “还有你第一次上学，哭着不肯进教室，是我硬把你塞进去的。” “结果放学你去跟老师告状，说爸爸是坏人……”于父也红着眼睛，声音带着笑，又带着泪。 他们一会儿说女儿小时候的糗事，一会儿说她上学时的努力。 于秋月静静地听着。 父母说的每一件事，她都记得。 她的眼神随着父母的话语而变化，时而露出些许笑意。 从上午十一点多，一直持续到下午。 陈木的消耗越来越大。 他站在那里，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脸色也越来越白，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头发。 何青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悄悄地倒了一杯温水，又拿了干净的毛巾，走到陈木身边。 “陈木，喝点水，擦擦汗吧。”她小声说，语气里满是关切。 陈木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他确实快撑不住了。 这种程度的施法，比单纯地赶几具尸体要累得多。 何青青小心地帮他擦去额头和脸颊的汗水，动作轻柔。 陈木喝了口水，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下午两点半了。 “叔叔，阿姨，”陈木开口，声音有些虚弱，“时间……差不多了。” 再拖下去，不仅他撑不住，对于秋月的魂魄也不好。 谈话声戛然而止。 于父于母脸上的笑容凝固。 于母的眼泪再次决堤：“不……不要……我的月月……” 于父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悲痛，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让月月……安心走吧。” “我们能跟她说这么多话，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 “别让她……走得不安心。” 于母捂着嘴，痛哭失声，却也知道丈夫说的是对的。 于父于母轮流握着女儿冰冷的手，一遍遍地诉说着不舍。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 于秋月深深地看了一眼父母，那眼神里，有不舍，有爱。 然后，她转过头，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陈木。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做完这一切，于秋月缓缓地，主动地，闭上了眼睛。 停尸间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于母压抑不住的啜泣声，在冰冷的空间里回荡。 陈木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像是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他收回手印，身体晃了晃。 “噗通”！ 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陈木！” 何青青惊呼一声，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才没让他直接摔在地上。 此刻的陈木，脸色惨白如纸，浑身虚汗淋漓，已经彻底脱力昏了过去。 他感觉到自己脑海中那颗原本只有米粒大小的金色珠子，猛地一热，似乎胀大了一圈。 仔细“看”去，那金丹，赫然已经有黄豆般大小。 功德……又加身了。 这一次，是大功德。 帮人弥补了天大的遗憾，果然不一样。 只是这代价……也忒大了点。 下次这种活儿，还是得悠着点…… 第17章 又来告白？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何青青”三个字。 陈木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喂，何科……” 差点又顺口喊出“何科长”。 陈木舌头打了个转，硬生生改口：“青青啊，约好了吗？” 电话那头的何青青声音带着一丝雀跃：“是的，约了他们今天上午十一点，在市局见面。” “好，我知道了，十一点是吧？我准时到。”陈木应道。 “嗯，路上小心。”何青青叮嘱了一句，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挂了电话，陈木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拿着那串被老爹拍在桌上的车钥匙就出了门。 院子里停着那辆熟悉的五菱宏光。 车身倒是擦得锃亮，看来老爹是真准备让他“有面子”地去市局“报道”。 陈木无奈地摇摇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 到了市局大楼，陈木熟门熟路地停好车。 接着，直接上了楼，敲响了何青青办公室的门。 “请进。” 陈木推门而入。 何青青正坐在办公桌后，听到声音抬起头。 今天的她，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脸上化了淡妆，眉毛精心修饰过，唇上涂了层淡淡的豆沙色口红。 最明显的变化是她的发型，额前多了一层薄薄的空气刘海。 让她原本就显得干练的脸庞柔和了不少，平添了几分少女感…… “你来了。”何青青站起身，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陈木打量了她几眼，实话实说：“你今天……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何青青闻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显然对这个评价很受用。 她下意识地拨了拨额前的刘海，带着几分期待问道：“真的吗？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 陈木摸了摸下巴，继续耿直发言：“不会，挺自然的。” “就是……跟我站一块儿，别人可能会以为我是你哥哥。” 何青青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陈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女孩子不都喜欢被夸年轻漂亮吗？说她像妹妹，不就是夸她年轻吗？ 没等他想明白其中的逻辑，何青青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唰”的一下。 陈木只觉得手上一轻。 他低头一看，我靠，车钥匙呢？ 何青青扬了扬手中那串五菱宏光的钥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陈大哥哥，既然你这么成熟稳重，开车这种小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车归我了。” “不是，我……”陈木哭笑不得，“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何青青挑眉，眼神带着几分危险。 陈木语塞。 何青青见他不说话，哼了一声，把钥匙往自己口袋里一揣。 “行了，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陈木，”何青青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喜欢你。” “噗——” 陈木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啥玩意儿？ 喜欢我？ 大姐，我们拢共才见过几次面啊？ “何科长，你……你没发烧吧？”陈木下意识地想去摸她的额头。 何青青一把拍开他的手，脸颊微微泛红：“我很清醒。陈木，我喜欢你，算是一见钟情吧。” 一见钟情？ 陈木嘴角咧了咧，心里疯狂吐槽。 大姐，你确定不是见色起意？ 不对啊，咱这张脸虽然不至于歪瓜裂枣，但也绝对算不上惊为天人吧？ 市局里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多了去了，怎么就偏偏看上我这个“编外人员”了？ 陈木脑中灵光一闪。 难道……是为了我的赶尸术？ “何科长，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陈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 “我对你，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何青青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脸上露出一抹小女儿般的娇羞，配合着那空气刘海，杀伤力十足。 “没关系啊，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她眨了眨眼，声音也软了下来。 “我知道我可能有点突然，但我是认真的。” 陈木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套路……他真心吃不消。 “何科长，你饶了我吧。”陈木双手合十，做了个告饶的姿势。 “我这人吧，榆木脑袋，不开窍。” “而且，我对一见钟情这玩意儿，不太信。” “我觉得那玩意儿，说白了，就是见色起意，或者……图点别的什么。”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何青青一眼。 何青青脸上的红晕褪去几分，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她往前一步，似乎想说什么。 陈木赶紧后退一步，拉开安全距离。 “打住！打住！”他连忙摆手，“何科长，咱还是先说正事吧。”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快要指向十一点了。 “于秋月的父母，差不多也该到了吧？”陈木果断转移话题。 “我们是不是该去法医室那边等他们？” 何青青看着他避之不及的样子，眼神黯淡了几分。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嗯，也好。” 她转身从衣架上取下白大褂穿上，空气刘海下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情绪复杂。 陈木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茬给岔过去了。 至于那车钥匙…… 他瞅了瞅何青青鼓囊囊的口袋，明智地选择了暂时闭嘴。 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第16章 练出悬浮扫把 陈木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张宇叼着烟，斜了他一眼，嘴角咧着，一副“我都懂”的八卦表情。 “行啊你，陈木，这才几天，就把咱们市局大名鼎鼎的何大科长给弄哭了？” 他啧啧两声。 “可以啊，兄弟，深藏不露啊！” 陈木系上安全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说什么呢？” “少来！”张宇发动车子，“啧啧，那小眼神，绝对有事儿！” 陈木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我们才认识一天。” “一天怎么了？”张宇提高了点音量，“爱情这玩意儿，有时候就是一眼万年的事儿！” “再说了，何青青可是咱们许州警察系统的一枝花，多少人惦记着呢。” “平时冷得跟冰山似的，在你面前居然会哭？” 张宇猛地一拍方向盘。 “这绝对是真爱啊！” 陈木睁开眼，有些无奈。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张宇嬉皮笑脸，“我这是在关心你的终身大事。” “你看你，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了。何科长，人漂亮，能力强，跟你，绝配！” “我对她没兴趣。”陈木语气平淡。 张宇夸张地“嘶”了一声，扭头看了看陈木。 “不是吧，兄弟？何青青这种级别的你都没兴趣？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天仙下凡啊？” “开车。”陈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张宇撇撇嘴，嘀咕道：“不识好歹，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陈木家。 陈木跟张宇道了别，轻手轻脚地回了家。 屋里的灯关了，父母估计都已经睡下了。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也回房睡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生物钟准时在六点把陈木唤醒。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院子里。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吸入肺中，让人精神一振。 陈木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架势，开始练习家传的拳脚功夫。 一招一式，虎虎生风。 他很快就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 脑海中那枚莫名出现的金丹，似乎在缓慢地运转着，一股暖流遍布四肢百骸。 他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 以前练拳，只是追求招式的标准和力量。 现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块肌肉的发力，每一寸关节的转动。 招式之间，也变得更加圆融如意，浑然天成。 速度，也比以前快了不少！ “呼！” 一拳打出，拳风竟然发出了轻微的呼啸声。 陈木心中一动。 这金丹，果然是个宝贝！ 一套拳打完，陈木浑身热气蒸腾，却没有多少疲惫感。 他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呼吸，目光落在了墙角立着的一把扫帚上。 脑海中，浮现出家传那本破旧秘籍中记载的“驭道术”。 陈家祖传的道术，据说练到高深处，可以御风而行，搬山填海。 可惜，几百年来，陈家子孙无数，却从未有人真正练成过这驭道术。 顶多也就是强身健体，或者学点粗浅的符箓之术，勉强当个神棍混口饭吃。 以前陈木也尝试过，但体内空空如也，根本感受不到所谓的“气”，更别提操控了。 但现在…… 有了这金丹，或许可以试试？ 陈木集中精神，按照秘籍中记载的法门，尝试调动体内的“气”。 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丹田中那枚金丹微微一颤，暖流顺着经脉涌向手臂。 他对着墙角的扫把，遥遥一指。 “起！” 心中默念。 扫把纹丝不动。 陈木也不气馁，再次尝试。 一次，两次，三次…… 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珠。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那扫把忽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有门！ 陈木精神一振，继续催动体内的能量。 扫把的晃动越来越明显。 终于，在陈木的注视下，那把扫把的柄部微微翘起，然后整个扫把晃晃悠悠地……离地了！ 真的离地了！ 虽然只有几厘米高，而且晃动得厉害，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但它确实悬浮起来了！ 陈木心中狂喜！ 成了！ 困扰了陈家几百年的驭道术，竟然真的被他练成了！ 虽然只是最粗浅的隔空摄物，但也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他尝试着控制扫把。 “上！” 扫把晃晃悠悠地向上升了一点。 “下！” 扫把又落了下去。 “左！”“右！” 虽然控制得还很生涩，但扫把确实听从他的指令在小范围内移动。 陈木玩得不亦乐乎，像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他操控着扫把在空中上下翻飞，做出各种笨拙的动作。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然而，这种奇妙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 大概五分钟后，陈木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体内的能量如同泄洪一般消耗殆尽。 那枚金丹也变得黯淡无光。 “啪嗒。” 扫把掉在了地上。 陈木晃了晃，差点一屁股坐倒。 “我去，消耗这么大？” 他喘着粗气，感觉身体被掏空。 看来这驭道术，也不是能随便施展的。 不过，总算是入门了。 以后勤加练习，总有一天能像秘籍中记载的那样，真正做到“御物于千里之外”。 早饭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桌旁。 陈木扒拉着碗里的粥，对正在看早间新闻的陈德亮说道：“爸，把车钥匙给我，我今天要去趟市里。” 陈德亮放下筷子，眉头就皱了起来。 “又去市里？你一天到晚不着家，干什么呢？” 他语气有些不满。 “公务员备考准备得怎么样了？还有心思天天往外跑！” “告诉你，毕了业就去给我考公！” 陈木放下碗，擦了擦嘴。 “爸，公务员我不考了。” “你说什么？”陈德亮眼睛一瞪，声音陡然拔高。 “不考了？你想干什么？毕了业后天天在家游手好闲吗？” “我告诉你，陈木，你要是敢不务正业，我打断你的腿！” 老爹的暴脾气说来就来。 旁边的母亲常秀秀赶紧打圆扬：“哎呀，孩子他爸，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她又转向陈木：“小木啊，怎么突然就不想考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陈木深吸一口气，说道：“爸，妈，爷爷，奶奶，我不考公务员，是因为……我找到工作了。” “找到工作了？”陈德亮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 “你一个大学生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去哪个商扬兼职保安？” “不是，”陈木摇了摇头，“市局那边，想破格推荐我当警察。” “当警察？”陈德亮更火了。 “当警察有什么好的？危险不说，还没什么前途！你以为警察那么好当的？还要考试，还要政审，你……” “市局的领导已经同意了我的申请，材料也报到省厅了，等省厅审核通过，我就能直接入职。”陈木打断了他的话，平静地说道。 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陈德亮张着嘴，刚才那股怒气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常秀秀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儿子。 “破格……推荐？直接当警察？”陈德亮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语气有些不确定地重复道。 “嗯。”陈木点了点头。 “哪个市局领导同意的？”陈德亮追问。 “这个您就别管了。”陈木不想多说。 陈德亮脸上的表情开始急剧变化。 他猛地一拍大腿！ “哎呀！我就说嘛！我儿子肯定有出息！” 他脸上的怒容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兴奋。 “直接当警察！还是市局破格推荐！可以啊，儿子！” 他走到陈木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咧着嘴笑得合不拢嘴。 “行！不愧是我陈德亮的儿子！” 常秀秀也回过神来，喜上眉梢：“真的啊，小木？那可太好了！警察好啊，你这还没毕业就有铁饭碗了！” 陈德亮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给！车你开走！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对了，是市局哪个领导啊？回头我得好好谢谢人家！我儿子就是有本事！” 老爹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出去炫耀了。 陈木有些哭笑不得。 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 第15章 让她告别父母！ 于秋月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不锈钢解剖台上，盖着白布。 陈木深吸一口气，走到解剖台边，并没有急着掀开白布。 他知道，何青青肯定跟进来了。 这女人，嘴上说得狠，好奇心比谁都重。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何青青抱着双臂，站在不远处。 “你……你真要给她超度？” 陈木没理她，他双手快速掐着法诀，然后，他猛地掀开了白布。 对着尸身虚虚一点。 “于秋月，阳世有冤，阴司有报。” “害你之人，已被缉拿归案，国法昭昭，疏而不漏。” “她会为你所受之苦，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于秋月紧闭的眼睛，眼皮下的眼珠似乎在快速转动。 紧接着，于秋月脸上的恨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不甘。 她的嘴角微微向下撇着，“我……我不想死……” 一个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突兀地在法医室响起。 何青青浑身一颤，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听到了！ 这……这怎么可能？！ 陈木感受着于秋月那强烈的不甘，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怜悯。 多好的年纪啊，本该有大好的青春年华。 他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不想死，但生死有命，非人力所能更改。” “你父母尚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会比你更痛苦。” 于秋月“脸上”的悲伤更浓了。 陈木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心软了：“这样吧，我破例一次。” “明天，我会让你父母过来，见你最后一面。” “见了他们，了却执念，就安心去吧。” 这话一出，于秋月脸上的不甘消散了一些。 站在陈木身后的何青青，再也忍不住了。 她眼眶通红，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作为法医，她见过太多的受害者遗体。 冰冷的，僵硬的，散发着各种难闻气味的。 在她眼中，那就是一具具需要解剖分析的“物证”。 她会同情，但更多的是职业性的麻木和冷静。 可现在，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一个“死人”，会因为留恋亲人而遗憾…… 这哪里是冰冷的石头？ 这分明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有意识的“人”啊！ “她……她是不是……还能活过来？”何青青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问道。 陈木转过身，看着泪眼婆娑的何青青，摇了摇头：“她已经死了，魂魄离体，生机断绝，不可能复活了。” “我做的，只是让她残存的执念，能够得到一丝慰藉，安心上路而已。” 得到这个绝望的答案，何青青再也绷不住了。 “哇——”地一声，她彻底破防，蹲在地上，抱着头失声痛哭起来。 哭得撕心裂肺，像个无助的孩子。 “呜呜呜……太惨了……她太惨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陈木有点手足无措。 他最怕女人哭了，尤其是漂亮女人。 “呃，那个……何科长，你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他干巴巴地安慰道。 结果，何青青哭得更大声了。 陈木挠了挠头，想了想，换了个策略。 他板起脸，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耐烦：“行了啊，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你要是再哭，我可就走了啊！这大半夜的法医室，你自己待着吧！” 这话一出，效果拔群。 何青青的哭声戛然而止，猛地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陈木。 她抽噎着，哽咽道：“你……你别走……我……” 陈木心里默默吐槽：嘿，这招还真管用！看来以后对付女人哭，不能哄，就得给点坏脸色。 何青青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眼睛又红又肿。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陈木身后，像个受惊的小媳妇。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法医室。 陈木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让于秋月的父母明天过来见她最后一面，这合规矩吗？” 何青青吸了吸鼻子，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专业素养也回来了点。 “原则上，尸体在结案前是不能让家属随意接触的。” 她顿了顿，然后语气坚定地说道：“但事急从权，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而且，你是为了让她安心离去，也算是协助我们警方安抚死者情绪。” “这件事，我来安排，不会有问题的。” 她主动把责任揽了过去。 陈木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这女人，倒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 “行，那谢了。” “不用客气。”何青青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应该是我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两人走到法医室外面，陈木掏出手机：“留个电话吧，明天她父母来了，你通知我。” “好。”何青青也拿出手机。 两人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顺便也加了个微信。 看着何青青微信头像上那只可爱的卡通猫咪，陈木嘴角勾了勾，这跟她法医科长的身份，还真有点反差。 走到市局大院，何青青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脸上的泪痕还没完全干。 “那个……陈木。”她忽然开口。 “嗯？” “以后……你能不能别叫我何科长了？”何青青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叫我……青青，或者何青青都行。” 陈木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哟，何大科长这是……想通了？” “不嫌我年纪小，脑子笨，对你没感觉了？” 他故意提起之前在车上拒绝她“求婚”时说的话。 何青青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跺了跺脚，嗔道：“你……你还说！” 那娇嗔的模样，配上她此刻梨花带雨的脸，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陈木哈哈一笑：“开个玩笑，别当真。” “行吧，青青就青青。”他从善如流。 “那……明天见了。”何青青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 “嗯，明天见。”陈木点了点头。 第14章 法医小姐姐要嫁给我？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只有陈木跟在于秋月的身后。 何青青也紧紧跟上。 “周队，张局，这……”一个年轻警员声音发颤，看向周保和张宇。 周保压下心头的骇然，沉声道：“跟上！都打起精神来！” 张宇也点了点头，示意大家保持警惕。 副校长和几个校领导互相搀扶着，脸色比于秋月的尸体还要难看几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他们现在是骑虎难下，只盼着这事儿赶紧结束。 于秋月的动作很慢，甚至有些迟滞。 众人就这么跟着她，穿过小半个校园，来到了一栋女生宿舍楼下。 于秋月没有停顿，径直走进了宿舍楼。 楼道里的感应灯因为她的进入而亮起，照亮了她那张毫无生气的脸。 她开始爬楼梯。 那姿势，与其说是爬，不如说是……一级一级地往上挪。 每上一级台阶，她僵硬的身体都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像是老旧的木偶。 何青青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终于，于秋月在五楼停了下来。 她缓缓地，机械地，抬起手臂，指向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506。 “就是这间？”周保低声问陈木。 陈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副校长此刻反倒镇定了一些，他走上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506的房门。 “咚咚咚。” “谁啊？都几点了？查寝吗？”里面传来一个略带不耐烦的女生声音。 很快，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女生探出头来。 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于秋月时，先是一愣，随即揉了揉眼睛，似乎以为自己没睡醒。 “于……于秋月？” “啊——” 伴随着女生的尖叫声，原本面无表情的于秋月，猛地爆发出骇人的凶光！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扭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朝着开门的女生扑了过去！ “拦住她！” 最近的两个警察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抱住了于秋月的身体。 可即便如此，于秋月依旧疯狂地挣扎着，伸长了脖子，张开嘴，似乎想要去咬那个女生！ 那力气大得惊人，两个年轻力壮的警察竟然差点控制不住。 “陈木！”何青青急忙喊道。 陈木上前一步，并指在于秋月额头上一点，口中低喝：“定！” 原本狂躁不已的于秋月，身体猛地一僵，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被警察扶住。 陈木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吓瘫在地上，面无人色的开门女生，对周保平静地说道：“周队，人，应该就是她了。” 周保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女生，又看了一眼被警察扶着的于秋月，果断下令：“把她铐起来！带走！” “不……不是我！不是我！你们抓我干什么！”那女生回过神来，开始疯狂地尖叫挣扎。 但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已经上前，不由分说地给她戴上了手铐。 教学楼下，警灯依旧闪烁。 周保将副校长拉到一边，语气严肃：“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任何风声传出去，明白吗？” “明白，明白！周队放心，我一定下死命令，谁敢乱嚼舌根，直接开除！”副校长点头如捣蒜，冷汗把衬衫都浸湿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尊瘟神送走。 至于学校的名誉……跟小命比起来，算个屁！ 只要这事儿不捅出去，一切都好说。 几辆警车迅速驶离了许州财经大学。 于秋月的尸体被重新装进了裹尸袋，和那个被抓的女生一起，被带上了不同的警车。 回程的路上，何青青依然和陈木坐在同一辆车里。 张宇开车，周保坐在副驾驶。 何青青一双美目，时不时地就瞟向身旁的陈木。 她到现在都感觉像是在做梦。 亲眼见证一具尸体“复活”…… “咳。”陈木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 这女人，怎么跟看稀有动物似的盯着他？ 何青青却像是没听见，身体微微前倾，几乎是压在了陈木的身上，吐气如兰： “陈木，你……你那个，能让尸体动的法术，能不能……教教我？” 那几乎是贴在脸上的距离，让陈木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 以及……那压在胳膊上惊人的柔软触感。 陈木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一点距离。 “你想学这个？”他挑了挑眉。 “嗯嗯嗯！”何青青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太神奇了！这要是用在刑侦上，那得破多少悬案啊！” 陈木嗤笑一声：“你想多了。这是我家传的秘术，概不外传，更不传女子。” “啊？”何青青的脸垮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她不死心，咬了咬嘴唇，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地一亮。 “那……那我嫁给你怎么样？” “噗——咳咳咳！”正在开车的张宇，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把方向盘给啃了。 副驾驶的周保也是一脸错愕地回过头，看着后座的两人。 陈木也被何青青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给整不会了。 他嘴角抽了抽：“何科长，你没发烧吧？” “我很认真的！”何青青表情严肃，“你不是说不传外人吗？我嫁给你，不就是你的人了？” “到时候，这秘术……嘿嘿。” 她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陈木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长得漂亮，身材更是……嗯，很爆炸。 现在，就这么直愣愣地跟自己“求婚”？ 要说一点都不心动，那是假的。 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 但陈木脑子还算清醒。 他上下打量了何青青一眼，然后慢悠悠地开口。 “第一，你年纪太大了。” 何青青脸上的笑容一僵。 “第二，你脑子太笨了，学不会。” 何青青的嘴角开始抽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陈木顿了顿，淡淡道：“我对你没感觉。” 车厢内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张宇和周保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殃及池鱼。 何青青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不定。 过了好几秒，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陈木！算！你！狠！” 说完，她猛地转过头，看向窗外，一副“老娘不想再跟你说一句话”的表情。 陈木耸了耸肩，乐得清静。 警车一路疾驰，很快回到了市局大楼。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 于秋月的尸体被直接送往了法医室的停尸间。 那个被抓的女生，则被押送到了审讯室。 张宇拍了拍陈木的肩膀，笑道：“陈老弟，这次可多亏你了。你那个特殊人才的推荐资格，稳了！” 陈木摆了摆手：“举手之劳。审讯我就不参与了，相信以市局的能力，撬开她的嘴巴不是难事。” “那是自然。”周保也走了过来。 陈木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还有点事，想去法医室一趟。” “去法医室？”张宇和周保都有些不解。 陈木解释道：“于秋月死得太冤，怨气太重，我想去帮她超度一下，消除她的执念，让她能安心离去。” 张宇和周保闻言，对视一眼。 他们虽然不懂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但也明白陈木这是在做好事。 “行，那你去吧。”张宇说道，“我在这儿等你。” 周保也点了点头：“辛苦了，陈老弟。” 陈木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法医室的方向走去。 第13章 半夜校园女尸找凶手 张宇扒拉着碗里的饭菜，一脸的生无可恋。 “周队，不是我说，你们市局这食堂……也不咋地啊。” 他抱怨道：“好歹也是市局，怎么就不能请个好点儿的厨子？” “我们汉林县局那是经费紧张，没办法，食堂就中午开一顿，还贼难吃。” “你们这……啧啧。” 周保瞪了他一眼：“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经费？市局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哪能都填这嘴巴窟窿。” 陈木慢条斯理地吃着，闻言，半开玩笑地说道：“周队，要不我考虑下来市局？” “我看你们这儿案子多，功德……咳，我是说，能更快地积累经验。” 他差点把“功德”俩字说秃噜了。 何青青端着餐盘，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陈木的旁边。 她一坐下，一股淡淡的香味就飘了过来，很好闻。 “陈木……先生，”何青青斟酌着用词，“我能……跟你单独请教一下，关于那个……赶尸的原理吗？” 她实在太好奇了。 陈木头也没抬，淡淡道：“没空。” “啊？”何青青愣住了。 就……就这么直接？ 她好歹也是个美女博士，平时想跟她搭话的男人能从法医科排到大门口。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想了解一个男人的“专业”，结果…… 没空？ 何青青当扬石化，张宇在旁边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 晚上十点。 周保亲自带队，几辆警车悄无声息地驶离市局，朝着许州财经大学的方向开去。 于秋月的尸体已经从冰柜里取出，经过简单的处理后，被抬上了其中一辆车的后备箱。 何青青也跟着上了车。 她一个法医，按理说跟晚上的抓捕行动没什么关系。 但她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硬是找了个“需要随时观察尸体情况”的蹩脚理由，蹭进了队伍。 她被安排和陈木挤在了一辆车的后排。 车子轻微颠簸，两人偶尔会碰到胳膊。 何青青小声问道：“陈……陈木，你身上是什么味道？还挺好闻的。” 陈木侧头看了她一眼，黑暗中，她的眸子亮亮的。 “尸气。”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噗——”何青青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尸气？ 你管这叫尸气？ 这要是尸气，那她以前解剖的那些，岂不是毒气罐子？ 她不信，但看着陈木一本正经的样子。 这家伙，该不会是真的吧？ 难道赶尸匠身上都会有这种……特殊的“尸气”？ 何青青的脑子又开始打结了。 陈木嘴角抽了抽，这女法医真好骗。 不过，逗逗她，还挺有意思。 …… 许州财经大学，教学楼下。 空地上已经站了不少人，除了周保带来的十几个警员，还有几个穿着正装，神色紧张的校方领导。 乌泱泱的，差不多有近三十号人。 夜风吹过，带着几分凉意。 校方领导们显然是被临时通知过来的，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没睡醒的懵圈。 尤其是那位地中海发型的副校长，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他不停地用手帕擦着汗，眼神飘忽不定。 当看到警员们从车上抬下一具用白布覆盖的尸体时，几个胆子小的已经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周……周局长，这……这是要做什么？”副校长声音都有些发颤。 周保表情严肃：“配合我们警方办案。” “办案？可……可于秋月不是自杀吗？”教导主任小声哔哔。 周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是自杀了？警方还在调查，任何可能都不会放过。” 那教导主任被怼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陈木身上。 陈木走到白布前，伸手，缓缓揭开。 于秋月那张年轻却苍白无血色的脸，暴露在众人眼前。 “啊！” 几声压抑不住的尖叫响起。 何青青站在陈木身后不远处，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她倒不是害怕，就是好奇。 陈木嘴里念念有词，手上则快速掐了几个指诀，然后猛地一掌拍向尸体的额头！ 那音调古怪，不成语句。 “起！” 话音落下的瞬间。 所有人都看到，原本双目紧闭的于秋月，那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然后，她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我靠！” “妈呀！” “动了！真的动了！” 现扬一片哗然，惊呼声此起彼伏。 几个年轻警员更是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撞到一起。 校方那几位领导，更是面如土色。 副校长两腿一软，差点没瘫坐在地上，幸好被旁边的教导主任及时扶住。 “活……活过来了？”副校长嘴唇哆嗦着，眼珠子瞪得溜圆。 那如果……如果于秋月真的是被人谋杀的…… 学校的声誉，不就彻底完了？！ 之前为了尽快平息事态，保住学校的名声。 在死因尚未完全明确的情况下，他们就急匆匆地对外宣称于秋月是学习压力过大，自行跳楼。 现在要是被翻案，从自杀变成了谋杀…… 那他们这些领导层，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承担管理失职的责任！ 副校长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心里疯狂哀嚎：完了，芭比Q了，这下彻底玩犊子了！ 其他几个校领导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一个个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涔涔。 陈木没有理会周围的骚动。 他看着于秋月那双空洞的眼睛，平静地开口： “于秋月，我知道你死的冤。” “现在，我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 “带我们去找，那个把你从楼上推下来的人。” 随着陈木的话音落下，于秋月的身体，竟然轻微地颤抖了起来。 紧接着，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于秋月，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第12章 法医不信邪 红一阵，白一阵。 他刚刚还在琢磨，如果是自杀，怎么写报告才能平息舆论，怎么把影响降到最低。 毕竟，花季少女在校园内坠楼，这事儿本身就够劲爆了。 要是再来个“警方无能，自杀他杀都搞不清”，那他这个市局刑侦支队长的位置，怕是也要跟着一起“坠楼”了。 可现在，陈木这小子，眼睛一闭一睁，就给他来了个惊天大逆转。 谋杀？ 还他娘的是熟人作案，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推下去？ 周保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要是真的，那案子可就捅破天了！ 校园凶杀案，还是这种情节恶劣的，舆论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上头的压力，民众的口水，能把他淹死。 想到这里，周保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愁得能夹死苍蝇。 “你……你说的是真的？” 一个年轻警员，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结结巴巴地问道，显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陈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从不开这种玩笑。” “感受死者的情绪？” 何青青猛地拔高了语调，带着浓浓的质疑。 “陈先生，我尊重你协助我们查案，但你这说法，未免也太……玄乎了吧？” “什么都没做，就闭着眼睛站了一分钟，然后告诉我，你感受到了死者的情绪？” “还震惊，疑惑，恐惧，怨恨？” 何青青往前一步，语气带着法医特有的冷静，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恕我直言，这听起来更像是小说里的情节，而不是严谨的刑侦手段！”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专业，还是在戏耍我们警方？” 她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跟过来的几个市局警员也纷纷点头，脸上写满了“我不信”。 这小子，也太能扯了吧？ 还感受情绪？ 你当你是谁啊？通灵大师啊？ 张宇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了陈木和何青青之间，打着圆扬。 “何法医，你先别激动，别激动。” 他苦笑着解释道：“那个……陈木他的情况比较特殊。” “他是……我们汉林县祖传的赶尸匠。” “赶尸匠？” “噗——” 一个年轻警员没忍住，差点笑喷出来。 另外几个也是一脸的古怪，看看陈木，再看看张宇，眼神里充满了“你在逗我玩儿”的意味。 赶尸匠？ 他们脑海里瞬间浮现出电影里那些穿着清朝官服，额头上贴着黄符，一蹦一跳的僵尸。 还有那些摇着铃铛，神神叨叨的道士。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玩意儿？ 张宇看着众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想到哪里去了，额头不禁冒出几条黑线。 “咳咳！” 他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试图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 “各位，严肃点！我说的都是真的！” 张宇一脸郑重地强调：“陈木确实是祖传的赶尸匠，我们汉林县很多人都知道。” “就连我们局长，也知道这件事。” 市局的几个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从“你在逗我”变成了“这世界真疯狂”。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打扮跟刚入职的警校毕业生没啥两样，竟然是个……赶尸匠？ 这信息量太大，他们cpu有点烧。 周保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个堪称离谱的事实。 他活了四十多年，刑警干了二十年，什么稀奇古怪的案子没见过？ 但赶尸匠……这玩意儿他还真只在电影和小说里瞅见过。 他一直以为那是封建迷信，是编出来吓唬人的。 没想到，今天竟然见着活的了？ 周保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唉，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以前总以为赶尸都是电影里瞎编的，没想到……还真有啊。” 何青青柳眉紧蹙，她一个接受了十几年唯物主义教育，解剖过无数尸体的医学女博士。 此刻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赶尸匠？ 那是什么？ 真的能跟死人沟通？ 她一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周保看着她迷茫的表情，提醒道：“何法医，陈木或许能让于秋月，自己告诉我们，凶手是谁。” “让尸体……自己指认凶手？” 何青青喃喃自语，看向陈木的眼神，变的不可思议。 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陈木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诧，他平静地开口。 “是的。” “让她自己，去找出那个把她推下来的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这件事最好在晚上进行。” “现在是白天，学校里人多眼杂，如果让同学们看到于秋月的尸体在……活动，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周保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这件事必须秘密进行，不能引起任何骚动。” 他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才下午三点多，时间还早。” “学校宿舍晚上十一点关门，我看，就定在十一点之后行动吧。” “那个时候，教学楼和宿舍楼应该都熄灯了，校园里基本没人了。” “好。”陈木点头同意。 既然时间还早，等待总是无聊的。 周保脸上带着几分好奇的问。 “那个……陈小兄弟，不介意的话，跟我们说说你们赶尸匠的事呗？”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 其他几个年轻警员也立刻竖起了耳朵，眼神里充满了八卦的光芒。 这可是比警匪片刺激多了的新鲜事儿。 陈木倒也没藏着掖着，语气平淡地解释起来。 “我们陈家，在柳西镇赶尸已经传了不知道多少代了。” “这门手艺，算是祖上传下来的。” “柳西镇那个地方，以前比较偏僻，山路多，交通不便。” “很多在外地过世的人，因为各种原因，没办法用正常的交通工具运回家乡安葬。” “所以，就有了我们这一行。” “我们负责把客死异乡的尸体，完整地送回故土，让他们入土为安。” “这算是我们那的一种风俗，也是一种……执念吧。” 陈木说得很简单，但众人却听得津津有味。 张宇在一旁补充道：“周队，何法医，你们是不知道，上次我们抓……” “咳，请陈木协助调查一个案子，也是因为他这个特殊的身份。”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 “就是前段时间我们汉林县发生的蔡晓敏那个案子。” “当时我们也是焦头烂额，一点线索都没有。” “后来，也是陈木，他通过一些……嗯，特殊的手段。” “给我们提供了非常关键的线索，才让我们成功破案，抓住了凶手。” …… 第11章 开会遭怀疑 “吱呀——”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长条会议桌旁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清一色的深蓝警服，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这些人，个个都是市局乃至下面分局的刑侦骨干。 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当他们的视线落在陈木那张过分年轻的脸上时，好几个人眉头都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老张，来了啊。”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沙哑。 说话的是坐在主位的一个中年男人，国字脸，浓眉，眼神锐利如鹰。 许州市局刑侦支队支队长，周保。 张宇连忙上前，热情地打招呼，又侧身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的，陈木。” 陈木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他那张脸，白净，五官清秀，甚至还带着点没完全褪去的婴儿肥。 怎么看，都像个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稚气未脱。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这就是汉林县报上来的人才？”一个坐在周保下首，肩上扛着两杠三的警察，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 他是市局刑侦支队一大队的大队长。 “我说老张，你不是开玩笑吧？这小兄弟……毕业了没有？”旁边二大队的队长也忍不住插话，嘴角带着点玩味的笑。 “听说隔壁周川市报送的是个心理学、法学双料博士，四十出头，经验丰富得很。” “淮阴市那个更牛，直接从国外请回来的学者，专门研究犯罪行为模式的，也是个教授级别的人物。” “咱们许州……就这？” 一句句议论，虽然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张宇张了张嘴，想替陈木辩解几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总不能说这小子是个赶尸的吧？ 那不更让人笑掉大牙！ 陈木却像没事人一样，拉开一张空椅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还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会议室的陈设。 这份淡定，反而让那些议论声小了下去。 周保咳嗽了一声，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陈木，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只是沉声道：“行了，都少说两句。” “既然人到了，就先说说案子。” 周保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 墙壁上的投影幕布亮起，出现一张年轻女孩的照片。 “死者，于秋月，女，十九岁，许州财经大学大二学生。” 周保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三天前，也就是本周一上午九点十五分，被人发现死在学校宿舍楼的楼下。” “初步判断，是从五楼楼顶坠落。” “学校方面第一时间报警，并且给出的初步结论是……自杀。”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周保的声音在回荡。 “但是，于秋月的同班同学、室友，以及她的家人，都坚决否认自杀的说法。” “他们声称，于秋月性格开朗，没有任何自杀倾向。” “而且就在事发前一天，她还在和家人计划暑假的旅行。” “负责侦办此案的城南分局，经过初步调查，出具了一份……嗯，模棱两可的报告。”周保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不满。 “报告称，现扬没有发现搏斗痕迹，于秋月身上也没有明显的抵抗伤。” “同时，也没有找到明确的自杀动机和遗书。” “既不能排除自杀，也无法确定他杀。” “这份报告，等于什么都没说！”旁边一大队的队长哼了一声。 周保瞥了他一眼，继续道：“现在，这案子已经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猜测都有，说什么的都有。” “‘女大学生离奇坠亡’、‘校园疑案’……这些标题，你们应该也看到了。” “已经成了全国性的舆论焦点。” “省厅领导高度关注，下了死命令，三天之内，必须查清真相，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给社会一个交代！” “三天！”周保加重了语气，“市局的压力，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陈木身上：“所以，我们才需要借助外部的力量，希望能有新的思路。” 言下之意，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陈木听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这细微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却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 “我能先看看尸体吗？”陈木开口了，声音平静。 周保微微一顿，点头道：“当然。何法医，你带他们过去。” 坐在会议桌末尾的一个女人站了起来。 她穿着一身合体的警服，勾勒出惊人的曲线。 尤其是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和挺翘的臀部，形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制服之下，是爆炸般的身材。 这女人看气质应该有二十九了。 陈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 嗯，年纪比自己大，差评。 “何青青，市局法医科科长。”女人自我介绍道，声音清冷，带着职业性的干练。 她的目光在陈木脸上一扫而过，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跟我来吧。” 法医室的温度比外面低了不少。 一股淡淡的福尔马林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何青青走到一个不锈钢停尸床前，掀开了上面盖着的白布。 白布下，正是照片上的那个女孩，于秋月。 只是，此刻的她，面色青白，双目紧闭。 因为从高处坠落造成的损伤，让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 “死者从五楼楼顶跌落，头部首先着地，颅骨粉碎性骨折，多处内脏破裂，当扬死亡。”何青青例行公事地介绍着尸检的初步结果。 张宇和周保等几个警察，脸色都有些沉重。 他们见过的尸体不少，但这么年轻的生命逝去，还是会让人心头压抑。 陈木却一步上前，站在停尸床边，静静地看着于秋月。 他没有戴手套，也没有去触碰尸体。 只是那么看着。 几秒钟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何青青柳眉微蹙，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想干什么。 装神弄鬼？ 还是有什么特殊的查案技巧？ 会议室里跟过来的几个警察，也都面露疑惑。 陈木就这么闭着眼睛，站了足足一分多钟。 法医室里，安静得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周保忍不住开口问道。 陈木转过头，目光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何青青脸上。 “何法医，如果一个人是存心求死，坦然赴死，她的情绪应该是平静的，甚至是带着解脱的。” 何青青点了点头，这是常理。 “如果她是带着某种遗憾，或者对世间的留恋而不得不死，那她的情绪里，应该会有哀伤，有不舍。” 何青青再次点头。 陈木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在她身上，我感受到的情绪很复杂。” “有震惊，有疑惑，有强烈的恐惧，还有……怨恨。” “唯独没有坦然，没有哀伤，也没有遗憾。” 陈木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意味着，她根本没有预料到自己的死亡。” “她是被人推下去的。” “而且，是在她毫无防备，甚至可能还在跟凶手正常交谈的情况下，突然被推下去的！” 话音落下，整个法医室死一般的寂静。 第10章 市局考核我？ 陈木跟着张宇下了车，抬头瞅了瞅眼前这栋至少十几层楼高，啧啧称奇。 “乖乖，市局就是不一样，比咱县局气派多了！” 张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少见多怪！赶紧跟我进来，注意点形象，别给我丢人！” 说着，张宇率先迈开步子，还不忘在玻璃门上照了照。 仔仔细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衣领，又捋了捋本就不多的头发。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陈木直想笑。 进了大厅，张宇熟门熟路地带着陈木往电梯走。 “谢局长的办公室在八楼。”张宇低声交代。 “待会儿见了谢局，少说话，多听，问你什么答什么，别耍你那套小聪明，听见没？” “明白明白。”陈木连连点头。 电梯门打开，里面已经站了几个人，都穿着警服，看到张宇胸前的警衔，都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张宇也只是微微点头回应，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官威倒是端得十足。 出了电梯，走廊里铺着暗红色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张宇在一间挂着“局长办公室”牌子的门前停下，深吸一口气，再次整理了一下衣领，这才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沉稳的男声从里面传来。 张宇推开门，侧身让陈木先进。 陈木踏进办公室，第一眼就看到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男人。 他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张宇同志来了。”谢家良局长放下手中的笔，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这位就是陈木同志吧？” 他的目光落在陈木身上。 “谢局长好！”张宇连忙上前一步，语气恭敬。 “谢局长好。”陈木也跟着问好，不卑不亢。 “坐吧，不用拘束。”谢家良指了指办公桌前的待客沙发。 张宇拉着陈木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小陈同志，你的事迹我听张宇同志汇报过了。”谢家良开口道，声音不疾不徐。 “说实话，我很惊讶。没想到汉林县那样的小地方，还能出你这样的人才。” 他顿了顿，看向陈木：“尤其是你在蔡晓敏案子里的表现，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省厅这次搞特殊人才引进，也是想吸纳一些在特定领域有突出贡献的同志。” “你这样的人才，能加入我们许州警方，是我们的福分啊。” 陈木心里一喜，看来有门儿！ 张宇也露出了笑容，但还是谦虚道：“谢局您过奖了，陈木他还年轻，很多地方还需要学习。” 谢家良摆摆手：“年轻才好，有冲劲，有潜力。不过……” 他话锋一转，“省厅对这次人才引进的条件要求非常严格。” “不是说我们推荐了就一定能上。” “必须要通过考核，证明你确实有这个能力，我们市局才能把你的名字报上去。” “考核？”陈木和张宇对视一眼。 “是的，考核。”谢家良点点头。 “正好，我们市局最近也碰到了一件比较棘手的案子，一直没什么头绪。” “如果你能帮我们把这个案子破了，那这个推荐名额，非你莫属。” 张宇一听，眉头微微皱起：“谢局，这……案子有多棘手？” 他担心陈木毕竟年轻，万一案子太难，栽了跟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谢家良笑了笑：“放心，不会让你白白冒险。” “我们也是对陈木同志的能力有信心，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他转向陈木：“怎么样，小陈同志，有信心吗？” 陈木还没开口，张宇抢先道：“谢局，关于陈木的背景情况，我们县局也做过详细的调查。” 说着，张宇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双手递给谢家良。 “这是我们整理的材料，请您过目。” 谢家良接过文件，饶有兴致地翻看起来。 张宇则在一旁补充道：“陈木这小子，祖上确实有些特殊的传承。” “我们查阅了汉林县的府志、县志，都有相关的记载。” “他家从清朝开始，就有‘陈氏赶尸’的说法，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 “哦？赶尸？”谢家良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讶异。 “是的。”张宇继续道，“我们还查到，大概在八十年代的时候，他爷爷还曾经向文化部门申报过非物质文化遗产。” “想把这门手艺列进去，不过当时因为种种原因，被驳回了。” 陈木听得目瞪口呆。 我靠！ 这查得也太细了吧！ 连他爷爷申报非遗被拒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给扒出来了？ 简直把他家祖上十八代都翻了个底朝天啊！ 警方这调查能力，真是恐怖如斯！ 谢家良看得啧啧称奇：“没想到啊，还真有这种奇人异事。陈木同志，你这家学渊源，可不简单呐。” 陈木干笑了两声：“都是些糊弄人的老把戏，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谢家良合上文件，沉吟片刻，说道：“不管是不是糊弄人的把戏，你在蔡晓敏案子里的表现是实打实的。” “这样吧，案子的具体情况，待会儿我会安排刑警支队的同志跟你对接。” “你先了解一下，如果觉得有把握，我们就正式开始这次考核。” “好的，谢谢谢局！”陈木点头应下。 “张宇同志，你也辛苦了，特地跑一趟。”谢家良对张宇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张宇连忙摆手。 又寒暄了几句，张宇便带着陈木告辞出来。 走出局长办公室，拐进电梯，张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呼——”张宇吐出一口浊气，“总算是把最关键的一步走完了。” 陈木看着他如释重负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张局，瞧您紧张的，跟上刑扬似的。” “你小子懂个屁！”张宇瞪了他一眼。 “在领导面前，哪能不紧张？这可是关系到你前途的大事！” 电梯门缓缓合上，平稳下行。 张宇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道：“小子，有句话，我得跟你交个底。” “您说。”陈木见他神色郑重，也收起了嬉皮笑脸。 “以后真要是进了这个门，当了警察，尤其还是省厅直管的干部，”张宇的声音压得很低，“能力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啊？”陈木一愣。 “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做人！”张宇一字一句道。 “要学会察言观色，要懂得为人处世。你那套混不吝的性子，得收一收了。” “在体制内，水深着呢。有时候，不是你能力强就能上位的。” “要懂得藏拙，要学会磨平自己的棱角，甚至……要学会妥协。” 张宇拍了拍陈木的肩膀：“这话，我今天跟你说是掏心窝子的话，是把你当自己人，当朋友，才跟你说的。” “换了别人，我才懒得费这个唾沫星子。”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 门缓缓打开。 陈木没有立刻迈出去，他看着张宇。 他没有直接回应张宇的忠告，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张局，您说，我们这些赶尸匠，最擅长的是什么？” 张宇被他问得一愣：“赶尸匠？那当然是……赶尸了。” 这不是废话吗？ 陈木却摇了摇头，“不全是。” “我们这一行，天天跟死人打交道。” “死人不会说话，不会掩饰，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怨气执念，都会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弥漫在空气里。” “我们最擅长的，是感受他们的情绪，安抚他们的不甘。” 陈木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宇：“张局，您想啊，连死人的情绪我们都能感受到，都能跟他们‘和睦相处’。” “那这活人的情绪，这活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又能有多难呢？” 张宇怔住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可能真的小看这个年轻人了。 这小子，哪里是个愣头青？ 分明就是个成了精的千年老妖！ 第9章 奖金到手爽歪歪 陈木是被手机银行的到账提示音给震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眯着眼一看。 “您的账户入账人民币80000.00元。” 八万！ 整整八万块！ 陈木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他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眼花。 “卧槽！真发钱了！张局给力啊！” 陈木乐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以前穷的时候连恋爱都不敢谈。 兜比脸还干净，拿啥谈？ 现在，八万块到手，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至少短期内不用为钱发愁了。 “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陈木兴奋地搓了搓手，翻身下床，洗漱完毕，直奔楼下那家他眼馋了很久的自助烤肉店。 “老板，先来两大盘嫩牛！再来两盘五花！” 陈木豪气干云地一挥手。 以前路过这家店，闻着里面的香味，他都得咽好几下口水，今天终于可以敞开了吃了！ 风卷残云，一顿胡吃海喝。 结账的时候，二百多块，陈木眼睛都不眨一下。 爽！ 吃饱喝足，陈木准备回家，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刚到家门口，手机就响了。 一看号码，是张宇打来的。 “喂，张局，啥指示？”陈木接起电话，语气轻松。 “小子，在哪呢？” “刚吃饱饭，正准备回家葛优躺呢。” “别躺了，有个事儿跟你商量。”张宇说道，“你小子，有没有兴趣来县局当警察？” “当警察？”陈木愣了一下。 他脑子转得飞快。 当警察好啊！ 警察接触的案子多，尤其是刑事案件，枉死、含冤的肯定少不了。 这不就是刷功德的好机会吗？ 而且，凭借咱这祖传的手艺，超度个亡魂，安抚个怨气，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要是能再破几个大案，立几件大功，说不定还能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咳咳，想远了。 “张局，您这是……打算给我走后门？”陈木试探着问道。 “什么叫走后门？说得那么难听！”张宇笑骂道。 “你小子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上面对你很赏识。” “现在正好有个好机会，能让你直接当上警察，而且是正儿八经的编制！比考公务员可快多了！” “哦？”陈木来了兴趣，“什么机会？”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路上跟你细说。”张宇催促道。 “去哪儿？” “市局！” 半小时后，陈木坐上了张宇那辆半旧的桑塔纳。 车子驶出县城，上了通往市区的公路。 “张局，到底啥情况啊？还非得去市局？”陈木好奇地问道。 张宇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是这样的，省厅最近有个特殊人才引进计划，专门针对在某些领域有特殊专长的人才。” “全省，注意，是全省！就八个名额！” 张宇特意加重了语气。 “每个市局，只有一个推荐资格！” 陈木听得眼睛都瞪大了：“我靠！这么牛？张局，您该不会是想推荐我吧？” “废话！不然我叫你出来干嘛？”张宇瞥了他一眼，“你小子虽然年轻，但在这次蔡晓敏的案子里，表现确实亮眼。” “尤其是你那些……嗯，特殊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市局领导也很看重。” 陈木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谦虚道：“嗨，我那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而已。” “少跟我来这套！”张宇哼了一声，“这个名额要是能争取到，你小子可就一步登天了！” “直接就是正科级待遇！” “正科级？”陈木对这个没什么概念。 张宇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我老张，在刑警队干了二十多年。” “出生入死，熬白了头发，现在也才是个副科级。” “你要是能选上，直接就比我高半级！而且，这是省厅直管的干部，明白吗？省厅！前途无量啊！” 陈木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 听起来确实很诱人啊！ “那……张局，这事儿稳不稳啊？”陈木有点小激动。 “能不能成，还得看市局领导怎么定，以及你小子自己争不争气。” 张宇顿了顿，“不过，许州市局的谢局长听了你的事，对你印象不错，他也是这次推荐的拍板人之一。” “我先带你去见见他，探探口风。” “谢局长？”陈木点点头，记下了这个名字。 “张局，等我以后发达了，一定提携提携您老人家！”陈木嬉皮笑脸地说道。 “滚犊子！”张宇笑骂一句，“你小子要是真能上去，别忘了我就行！” 两人一路说笑着，车子很快驶入了许州市区。 第8章 得了个金丹 张汉林瘫在椅子上，之前在车上的那一幕，已经彻底击垮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蔡晓敏那张青白僵硬的脸。 太特么吓人了！ 张宇坐在他对面，神色冷峻：“张汉林，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小李在一旁，手指已经放在了笔记本键盘上，准备记录。 张汉林嘴唇哆嗦着，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张宇。 “我……我说……” 他声音嘶哑，像是破锣嗓子。 “是我……是我杀了晓敏……” 说出这句话，他整个人都泄了气，脑袋耷拉了下来。 “为什么？”张宇追问，语气依旧冰冷。 “钱……为了钱……”张汉林有气无力地回答。 “我……我赌博，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那些人天天催，说再不还钱就要我的命……”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着。 原来，张汉林和蔡晓敏是情侣关系，两人一起在县城打工。 蔡晓敏为人勤恳，平时省吃俭用，存了点钱，想着以后能和张汉林在老家县城买个小房子，安安稳稳过日子。 谁知道张汉林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手气又差，很快就把自己的积蓄输光了，还欠下了高利贷。 “那天……那天我实在没办法了，债主逼得紧，我就回家找晓敏，想让她把存款拿出来给我还债……” “晓敏她……她不肯……她说那是我们以后过日子的钱，不能给我拿去赌……” “我们就吵了起来……吵得很凶……” “我当时……当时也是急昏了头，看见桌上有把水果刀……我……我就……”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小李的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张宇面无表情：“你就用那把水果刀刺向了蔡晓敏，对吗？” “是……是的……”张汉林闭上眼睛，不敢回忆当时的扬景。 “她……她当时看着我，眼神里都是……都是不敢相信……” “我……我慌了……我真的慌了……” “然后呢？尸体呢？”张宇继续施压。 “我……我把她……把她装进了一个行李箱里……” “趁着天黑，我……我租了辆车，把箱子拉到……拉到了青秀山……扔……扔掉了……” 张汉林说完，整个人都虚脱了。 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在他已经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出来。 办公室里，通过电脑屏幕观看审讯直播的警员们，此刻也是一片哗然。 “我靠！真是这个孙子干的！” “妈的，人渣！畜生！” “为了赌债，连自己女朋友都杀？这种人枪毙一百回都不解恨！” “可怜了那个叫蔡晓敏的姑娘，才二十一岁啊！真是瞎了眼看上这种男人！” “简直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警员们义愤填膺，一个个捶胸顿足，恨不得冲进审讯室把张汉林暴打一顿。 陈木默默地看着屏幕，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怨气萦绕在警局。 那是蔡晓敏的怨气。 她死得太惨，太冤了。 即便是凶手伏法，这股怨气，恐怕也难以自行消散。 “得帮她一把。”陈木心里想着。 让她安心上路，也是一件功德。 审讯进行得很顺利，张汉林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并且在抛尸地点等细节上也交代得清清楚楚。 陈木找到张宇，“张队，我想去看看受害者。” 张宇看了他一眼，此刻对陈木的观感已经大为不同。 这年轻人，有点东西，虽然路子野了点，但确实给力。 “行，你去找老杨吧。”张宇点了点头。 法医室内，灯光明亮。 蔡晓敏的尸体被暂时安置在一张不锈钢解剖台上，盖着白布。 陈木走到解剖台边。 “老杨，能把白布掀开一下吗？” 老杨有些诧异，但还是照做了。 经过这件事，老杨觉得这小子的确不简单。 虽然赶尸这事还是很玄乎。 陈木默默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死得冤。” “你放心，害你的人，已经招了，他会受到法律的严惩，为你偿命。” “你的仇，报了。” “安心去吧，不要再留恋这世间了，早登极乐，下辈子，找个好人家，嫁个良人。” 陈木的声音很轻，他双手快速掐了几个常人难以看清的法诀，对着蔡晓敏的尸身虚虚一点。 这是赶尸一脉中，一种安魂的法门，能让枉死的魂魄平息怨气，不至于化为厉鬼。 在陈木施法的同时，老杨突然感觉法医室内的温度，似乎凭空升高了一点点。 那种阴冷压抑的感觉，也消散了不少。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熬夜太久出现的错觉。 而陈木的眼中，却看到蔡晓敏尸体上笼罩的那层淡淡的黑灰色怨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散。 片刻之后，那股怨气彻底消失了。 蔡晓敏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变得平和安详了许多，不再是之前那种不甘。 甚至，嘴角还微微向上翘起，像是在表达感激。 陈木心中默念：“尘归尘，土归土，一路走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收了功法，对老杨点点头：“麻烦了，老杨。” 老杨摆摆手：“没事。” 就在陈木收功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眉心祖窍的位置，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东西。 那是一颗如同米粒般大小，散发着淡淡金色光晕的……小点？ “这是什么玩意儿？”陈木心里纳闷。 他不动声色地退出了法医室，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喂，臭小子，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又闯什么祸了？” 是陈木的爷爷，陈靖远。 “爷，我问您个事儿。”陈木压低声音，“我刚才好像……呃，帮了个小忙。” “然后脑子里就多了个金色的小点点，跟米粒差不多大，这是啥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金色米粒？你小子……是做了什么大善事，还是超度了什么厉害的怨魂？”陈靖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 “算是吧，帮一个枉死的姑娘解了点怨气。”陈木含糊道。 “那就没错了！”陈靖远语气肯定，“那是功德金光凝结的雏形，也可以叫它‘功德金丹’的种子！” “功德金丹？”陈木一愣，“这玩意儿有啥用？” “用处大了去了！”陈靖远的声音透着兴奋。 “功德加身，百邪不侵，趋吉避凶，还能助你修行一日千里！你小子这次可是走了大运了！” “我们这一脉，虽然手段有些……嗯，不为世人所理解，但本质上还是讲究积德行善，顺天应人。” “你这次误打误撞得了功德，是个好兆头！” “好好把握，以后多做些这样的事情，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陈木听得一愣一愣的。 功德金丹？ 听起来就很牛逼的样子！ 没想到帮人解怨，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看来以后得多多留意这种“业务”了。 第7章 凶手吓尿了 张宇则没空理会那个晕倒的保安，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案子。 “队长，现在怎么办？”一个小警员扶了扶差点被保安撞倒的椅子，看向张宇。 “还能怎么办？”张宇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目标，四号楼，五单元！” “控制张汉林！” “是！” 张宇带着陈木和小李等几个精干警员，直奔四号楼。 保安队长也跟了过来，脑门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显然刚才监控室那一幕也把他吓得不轻，不过职责所在，他还是强作镇定地引路。 “警察同志，就……就是这儿了。”保安队长指着五单元一户紧闭的房门，声音还有点发颤。 张宇打了个手势，两个警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守住门口。 “敲门！”张宇沉声道。 “咚咚咚！” 小李上前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张汉林！开门！我们是警察！”小李提高音量喊道。 屋里依旧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人？”小李回头看向张宇。 张宇转向保安队长：“你们物业有备用钥匙吧？” “有，有！”保安队长连连点头，“我这就去拿！” 他小跑着离开，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警察同志，这……这个……” 他哆哆嗦嗦地试了几把，终于找到了对应的钥匙。 “咔哒。” 门锁轻响。 “开！”张宇低喝一声。 两个警员猛地推开房门，鱼贯而入！ “警察！不许动！” 客厅里没人。 灯光啪嗒一声被打开，照亮了整个屋子。 典型的两室一厅，装修普通，但收拾得还算干净。 “搜！”张宇命令道。 警员们迅速散开，检查各个房间。 “队长，卧室有人！”一个警员喊道。 张宇和陈木立刻赶了过去。 卧室的床上，一个男人正四仰八叉地躺着，睡得正香，被子只盖到腰，嘴巴还微微张着，发出轻微的鼾声。 看模样，三十多岁，正是监控里那个拖着行李箱的张汉林！ “我靠，这心理素质，犯了这么大事儿还能睡得跟死猪一样？”小李忍不住小声吐槽。 张宇可不管他睡得多沉。 “把他弄醒！” 一个警员上前，毫不客气地推了推张汉林。 “喂！醒醒！” 张汉林“嗯咛”了一声，翻了个身，似乎还想继续睡。 警员加大了力道，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啪！” 虽然不重，但足够清脆。 “谁啊？！”张汉林猛地睁开眼睛，一脸的起床气，睡眼惺忪地吼道。 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穿着警服，面色不善的警察。 “你……你们是什么人？！” 张汉林瞬间清醒了大半，睡意全无，声音都变了调，“你们想干什么？私闯民宅啊！” 张宇冷笑一声：“张汉林，我们是汉林县警局的，现在怀疑你跟一起谋杀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谋杀案？！”张汉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 他一边说，一边试图从床上坐起来，眼神慌乱地四下瞟着，似乎在寻找逃跑的路线。 “少废话！”两个警员上前，一人一边，直接把他从被窝里薅了出来。 “咔嚓！” 冰冷的手铐铐住了他的手腕。 “哎！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张汉林顿时急了，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放开我！你们这是暴力执法！我要投诉你们！我要举报你们！” 他被两个警员架着，一路往外拖，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 “我告诉你们，我上面有人！你们敢动我，没你们好果子吃！” “警察打人啦！警察随便抓人啦！” 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几人将张汉林押进了车。 蔡晓敏的尸体被安置在座位上，用安全带固定着，头上蒙着一块黑布。 张汉林被两个警员推搡着，直接塞到了蔡晓敏的旁边。 “你们……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挤一辆破面包车？” 张汉林还在不满地嚷嚷，“我告诉你们，我晕车！我要坐前面！” 张宇坐在副驾驶，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老实点！” 然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张汉林身边的“人形物体”，对张汉林说道：“张汉林，别急着喊冤。” “你看看你旁边这位，认识吗？” 张汉林一开始还没在意，以为是哪个不走运的罪犯。 他嫌弃地扭过头，想看看是谁这么倒霉跟他挤在一起。 就在这时，陈木坐在前一排，看似随意地动了动手指。 蒙在蔡晓敏头上的黑布，像是被风吹动一般，悄无声息地滑落了下来。 一张毫无血色、青白僵硬的脸，赫然出现在张汉林眼前！ 那双眼睛，原本应该是紧闭的。 但此刻，它却猛地睁开了！ “啊——！！！” 张汉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整个人像是被冰水浇透了一样！ 他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鬼……鬼啊！！” “蔡……蔡晓敏？！” 他认出来了！ 这张脸，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 这不就是几天前被他……被他…… “不！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 张汉林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想往另一边躲，但车厢就这么大，他能躲到哪里去？ 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蔡晓敏”那僵硬的脖子，发出“咔咔”的轻响，竟然缓缓地转了过来，正对着他！ 然后，她那青白色的、指甲有些发黑的手，猛地抬了起来，五指张开。 如同索命的利爪，狠狠地朝着张汉林的脖颈掐了过来！ 张汉林眼睁睁看着那只手离自己越来越近。 “不可能！你明明被我杀了！！不可能！！！” 在极度的恐惧之下，他所有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什么都顾不上。 冰冷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张汉林的颈间皮肤。 那股阴寒刺骨的触感，让他清晰地感觉到，死亡正在逼近。 “呃……呃……” 张汉林双手徒劳地挥舞着，想要推开那只索命的手，却感觉浑身发软，使不出力气。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他的眼前开始发黑，意识也逐渐模糊。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完蛋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突然一松。 紧接着，一股热流从他身下涌出。 “噗……” 一股难闻的骚臭味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漫开来。 张汉林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身下一片湿濡。 他，被活生生吓尿了，也吓晕了。 小李坐在前面，闻到味儿，忍不住皱了皱眉，小声嘀咕：“我靠，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这就尿了？” 张宇嘴角抽了抽，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凌晨四点多，几辆警车终于返回了汉林县警局。 熬了一夜，所有警员都显得有些疲惫，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主犯已经招了！虽然是在一种……嗯，比较特殊的情况下招的。 张汉林像一滩烂泥一样被两个警员从车上拖了下来，直接送进了审讯室。 尽管他已经吓晕过去，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小李，准备记录，连夜突审！”张宇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是！队长！”小李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 审讯室的灯光雪亮。 张宇坐在主审位上，目光锐利。 陈木则没去凑热闹，他打了个哈欠，在办公室里找了个空沙发，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 审讯室那边有监控，他可以通过办公室的电脑屏幕观看审讯过程。 第6章 女尸路过小区发狂 “活过来？” 他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张宇耳朵里。 “张局，你想多了。” “她现在的情况，严格来说，是脑死亡。” “脑死亡？”张宇眉头拧得更紧了，“脑死亡还能动？还能听懂你说话？” 这他妈不是扯淡吗？ 他虽然不是法医，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正常情况下，脑死亡，人就彻底没了。”陈木解释道，“但蔡晓敏死得比较特殊，属于非正常死亡，而且时间不长。” “关键在于，她的脑干细胞，因为这种特殊的死亡方式，还存留着大量的活性。” “神经元也没有彻底消亡。” 张宇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 “你的意思是……这些细胞还有用？” “对。”陈木打了个响指，“我用的法子，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强力的外部刺激。” “通过这种刺激，可以暂时性地激活她部分残存的脑神经，让她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一些生前的记忆片段和本能反应。” “就像……嗯，你电脑坏了，但硬盘没坏，我用特殊手段，把硬盘里的一些碎片信息给读出来了。” 这个比喻，张宇倒是听懂了几分。 “所以，她不是活过来了，只是一个……嗯，更听话的记忆读取器？”张宇试图总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陈木笑道。 “别把她当活人，也别太紧张。她现在对我指令的服从度，比最听话的警犬还高。” 张宇嘴角扯了扯。 警犬…… 这他妈能跟警犬比吗？ 哪个警犬长这样啊！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但目光还是忍不住往后视镜瞟。 蔡晓敏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空洞的眼神望着窗外。 面包车不快不慢地行驶着，车厢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小李握着方向盘的手心也有些冒汗。 后面那两位警员，更是大气不敢喘，身体僵硬得跟石头似的。 突然。 “吱嘎——” 坐在后排的蔡晓敏，脖子发出轻微的、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张宇浑身一个激灵，右手瞬间按在了枪柄上！ 只见蔡晓敏原本僵硬的身体，此刻竟微微颤抖起来。 她的头颅，开始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缓缓扭动。 幅度不大，但足够让人毛骨悚然。 她戴着口罩，看不清完整的表情，但从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似乎透出了一丝痛苦？ “她……她有反应了！” “什么反应？”张宇紧张地问，眼睛死死盯着蔡晓敏。 “情绪波动，很强烈！”陈木说道，“她对这个地方有印象！” 面包车此时正经过一个住宅小区。 小区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四季小区”。 “停车！”陈木果断道。 小李一脚刹车，面包车在路边停稳。 “小陈，你的意思是……”张宇看着陈木。 “她生前，很可能来过这里。”陈木盯着蔡晓敏，她的脖子还在轻微扭动，幅度似乎更大了些。 “下去看看！”张宇当机立断。 有线索，总比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强。 几人下了车。 深夜的小区门口，只有一个保安亭还亮着灯。 一个穿着保安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正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看到突然停下的面包车和走下来的一群人，保安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保安警惕地问道。 张宇亮出警官证：“警察办案，了解点情况。” 保安一听是警察，态度立马恭敬起来：“警察同志，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 张宇指了指还坐在车里的蔡晓敏，对陈木使了个眼色。 陈木会意，走到车边，低声对蔡晓敏说了几句。 蔡晓敏僵硬地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她依旧戴着帽子和口罩，低着头。 “你看看，认识这个人吗？”张宇将蔡晓敏的口罩取下来，问保安。 保安探头探脑地朝蔡晓敏看了几眼。 “这个……有点眼熟啊……”保安皱着眉头，努力回忆。 “她几天前，是不是来过你们小区？”陈木在一旁提示道。 “几天前……”保安喃喃自语，突然眼睛一瞪，“哦！我想起来了！” 他指着蔡晓敏，声音有些激动：“是她！是她！几天前，她跟张汉林一起来过！” 张宇和陈木对视一眼。 “张汉林？”张宇追问，“张汉林？是谁？他们去哪了？” “张汉林是我没。” 保安回忆道，“他们……他们好像是去了四号楼，对，就是四号楼五单元！”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旁边一个小警员好奇地问。 保安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那天刚被队长骂摸鱼，就多留意了一下进出的人。” “这个女的……嗯，挺漂亮的，所以印象深一点。” 他说着，又多看了蔡晓敏两眼，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个女的，怎么走路姿势这么怪？ 而且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他们进去多久出来的？”张宇继续问道。 “这个……”保安挠了挠头，“他们是下午进的，具体几点我忘了。那个男的，是晚上才出来的，一个人出来的。” “一个人？”张宇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对，一个人。”保安肯定地点点头，“他还拖着一个挺大的行李箱，看起来挺沉的。” 行李箱！ 张宇和陈木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这个细节，太关键了！ “你们小区有监控吧？”张宇沉声问道。 “有有有！必须有！”保安连忙点头，“警察同志，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监控！” 一行人跟着保安来到监控室。 调取监控的过程很顺利。 时间调回到几天前傍晚。 果然和保安说的情况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看中年人也闻讯赶了过来。 “我是保安队队长，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保安队长看到张宇，连忙客气地问道。 张宇指着监控画面上的那个男人：“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保安队长凑过去一看，立刻说道：“认识啊！这不是张汉林嘛！” “他就住四号楼五单元，我们小区的业主，本地人。” 张汉林！ 受害者，案发地点，嫌疑人！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完美地串联了起来！ 张宇猛地一拍桌子：“这个张汉林，有重大作案嫌疑！” “他很可能是在自己家里杀害了蔡晓敏，然后用行李箱将尸体运走抛弃！” “立刻！马上！组织人手，去四号楼五单元，控制张汉林！”张宇果断下令。 “是！”几个警员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 而先前那个保安，此刻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 他看着监控画面里几天前还活生生的蔡晓敏，又看了看门口站着的、穿着囚服、一动不动的蔡晓敏…… “她……她她……她是……”保安指着蔡晓敏，又指着监控，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了。 “死……死人？！” “我靠！我前几天看见的是个活人，现在这个是……是她的鬼魂？还是……还是尸体？！” “妈呀！！！” 保安两眼一翻，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没直接瘫在地上。 第5章 带着女尸找凶手 这就是蔡晓敏的抛尸现扬。 周围的警员们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探照灯将这片不大的区域照得雪亮。 陈木站在蔡晓敏“身前”，“张局，接下来可能动静会大一点。” 他回头看了一眼张宇。 张宇的脸色在灯光下有些发白：“小陈，你放心！我们……我们顶得住！” 他说着“顶得住”，手却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腰间的枪。 旁边几个年轻警员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紧张兮兮地看着陈木和那具穿着囚服的尸体。 囚服…… 这会儿看着，怎么那么瘆人呢！ 陈木点点头，不再多言。 他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摸出三枚颜色各异的铜钱，又取出一张黄符。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突然！ “唰！” 原本低垂着头的蔡晓敏，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空洞，无神，却又直勾勾地，像是能看透人心。 “咕咚。” 一个小警员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双腿开始打摆子。 “妈耶……” 另一个更是直接小声哔哔出来。 张宇的心脏也漏跳了一拍，手死死攥住了枪柄。 太他妈吓人了！ 这比刚才在解剖室里站起来，视觉冲击力更强！ 蔡晓敏的头颅开始缓缓转动。 “嘎吱……嘎吱……” 那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艰难地摩擦转动，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头皮发麻！ 张宇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炸开了！ 几个警员更是脸色惨白，要不是职业素养撑着，估计当扬就得表演一个屁滚尿流。 老杨没来，张宇庆幸自己英明，不然这位老法医怕是真得叫救护车了。 “蔡晓敏。”陈木的声音响起。 “看看这里。” 陈木指向四周，“你还记得吗？是谁……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蔡晓敏的头颅机械地转动着，环顾四周。 张宇屏住呼吸，死死盯着蔡晓敏。 然而，蔡晓敏只是茫然地看着。 看了许久，许久。 她脸上那死灰色的皮肤，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没有生气的模样。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方向，却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 陈木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样，小陈？”张宇急切地问道，声音都有些沙哑。 陈木摇了摇头：“她……好像不认识这里。” “什么？”张宇一愣，“不认识？这里不是……” “这里是抛尸现扬，没错。”陈木解释道。 “但她的执念里，对这里的印象似乎并不深刻。” “也就是说，她可能是在失去意识之后，或者死后才被带到这里的。” 张宇的心沉了一下。 “那……那第一案发现扬……” “不在这里。”陈木给出结论。 几个警员脸上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白激动，白害怕了半天。 “操！”一个小警员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这凶手也太他妈狡猾了！” 张宇也是一脸凝重，眉头紧锁。 难道线索就这么断了？ “小陈，”张宇看向陈木，“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陈木沉吟片刻。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他看着蔡晓敏，若有所思：“她对这里的环境陌生。” “但对她生前熟悉的地方，或者遇害前最后清醒时看到的扬景，应该还有残留的记忆碎片。” “你的意思是……”张宇眼睛一亮。 “让她去青秀镇里转转。”陈木说道。 “尤其是她生前经常活动的地方，或者一些有特殊意义的地点。” “如果看到某些扬景，或许能刺激到她残留的执念，让她有所反应。” “在镇里转？”张宇有些犹豫。 这……这目标也太大了。 穿着囚服的“活尸”在街上溜达？ 想想都头皮发麻。 “张局，这……”一个小警员小声开口，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这要是被人看到……” “我知道！”张宇打断他，烦躁地摆了摆手。 “就这么办！”张宇咬了咬牙，下了决心，“让她上车！我们开车带她在青秀镇转！” “上、上车？”一个小警员声音都哆嗦了，“跟……跟她一个车？” “小李！”张宇点了之前那个开车的小警员，“你把面包车开过来！” “是！张局！”小李敬了个礼，赶紧跑去开车。 张宇看向陈木：“小陈，让她……自己上去？” “可以。”陈木点点头。 他对着蔡晓敏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只见蔡晓敏那僵硬的身体，开始缓缓移动。 她一步一步，朝着面包车走去。 穿着深蓝色囚服，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她，从背后看，还真有几分押送嫌疑人的意思。 就是这走路姿势，太他妈的……诡异了。 几个警员看得眼皮直跳。 蔡晓敏走到车门边，伸出手，拉开车门，然后……自己爬了上去。 她坐在了后排靠窗的位置，一动不动。 张宇看得嘴角抽了抽。 “走！”张宇大手一挥，自己则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陈木和小李，还有另外两个胆子稍大点的警员也上了面包车。 其余人则上了另一辆警车，跟在后面。 深夜的青秀镇，街道上空荡荡的。 面包车沿着镇上的主干道缓缓行驶。 车内没有人说话。 张宇坐在副驾驶，身体绷得紧紧的。 他时不时通过后视镜，或者直接扭头，观察后排蔡晓敏的动静。 蔡晓敏一动不动，戴着帽子和口罩，只能看到她那双空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死寂的表情。 张宇的右手，始终虚搭在腰间的枪套上。 虽然陈木一再保证蔡晓敏不会有攻击性，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这玩意儿，谁说得准呢？ 万一突然暴起伤人…… 他不敢想那个后果。 “张局，放轻松点。”陈木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他坐在张宇后面一排，语气依旧带着几分轻松：“她现在就是个高级一点的遥控娃娃。” “我这边不发指令，她不会有任何多余动作的。” “遥控娃娃……”张宇苦笑一下。 这娃娃，可真够特别的。 他稍微松了松紧握的拳头，但神经依然紧绷。 “小陈，”张宇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她现在这个状态……算是……算是活过来了吗？” 第4章 第一次赶尸失败！？ 他也不多话，直接伸手就要去揭开白布。 “哎，等等！”老杨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但已经晚了。 陈木一把掀开了白布，露出了下面那具冰冷的年轻女尸。 正是青秀镇凶杀案的受害者，蔡晓敏。 她面色青白，嘴唇发紫，身上还残留着尸检的缝合痕迹。 陈木却面不改色。 他嘴里念念有词，声音极低，像蚊子哼哼。 手上则快速掐了几个没人看得懂的指诀，然后猛地一掌拍向尸体的额头！ “起！” 他低喝一声。 然而…… 一秒。 两秒。 …… 十秒过去了。 停尸床上的尸体，纹丝不动。 连根毛都没飘一下。 “噗嗤！” 老杨终于忍不住，直接笑喷了。 “哈哈哈哈！赶尸？赶了个寂寞！” 他指着陈木，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张局，张局！这就是你找来的高人？” “我看是来搞笑的吧！还拍额头，我还以为要给尸体做心肺复苏呢！” 其他几个年轻警员也是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 张宇的脸，此刻已经黑得像锅底。 他感觉自己被耍了，被一个毛头小子当猴耍了！ “陈木！”张宇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陈木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妈的，怎么回事？ 这赶尸术是他家传的绝学，从小练到大，虽然近些年用得少了，但也不至于失灵啊！ 难道是太久没用，业务生疏了？ “张局，杨法医，各位警官，不好意思，刚才……呃，有点小紧张。”陈木赶紧找补，脸上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毕竟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而且，这赶尸术，我也确实有段日子没用了，手生，手生了。” “紧张？手生？”老杨的嘲讽火力全开。 “小子，我看你是牛皮吹大了，圆不回来了吧？还赶尸，我看你还是赶紧滚蛋比较实在！” 张宇的眼神更冷了。 什么狗屁赶尸术，果然是江湖骗术！ “张局，再给我一次机会！”陈木急了，他知道要是这次再不行，自己就真成骗子了，“就一次！这次肯定行！” 张宇盯着他，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如果还不行，你知道后果！” “没问题！”陈木松了口气。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吐气，将脑海中的杂念全部摒除。 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猛地睁开双眼！ 眼神变得专注。 这一次，他口中念诵的音节清晰了许多，手指翻飞，结出一个更加复杂的手印，猛地朝尸体一指！ “起！” 呜—— 法医室里平地刮起一阵阴风。 明明门窗紧闭，却让人感觉有冷风从脖颈子后面嗖嗖地吹过，汗毛都竖起来了。 灯光似乎也暗淡了几分。 老杨的嘲笑声戛然而止，他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感觉有点不对劲。 下一秒！ 那具原本纹丝不动的尸体，蔡晓敏，猛地坐了起来！ “哗啦！” 她直挺挺地坐起，动作僵硬。 紧接着，她双腿一蹬，竟然从停尸床上站了起来！ 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睛，此刻竟然缓缓睁开了！ 瞳孔涣散，黯淡无光，没有丝毫生气。 但那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看向众人！ “啊——！” 一个警员吓得尖叫出声，连连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其他几个警员也是脸色煞白，双腿发软，下意识地就想拔枪。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诈尸了？！ 老杨更是整个人都傻了。 他“妈呀”一声，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 他指着站立的蔡晓敏，嘴唇哆嗦着，牙齿咯咯作响，话都说不完整了： “活、活、活……诈、诈尸了！鬼啊！” 这位解剖过无数尸体的老法医，此刻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科学？证据？ 去他妈的科学！ 这玩意儿怎么解释？！ 张宇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手下意识地就摸向腰间的配枪，但旋即又克制住了。 他死死盯着站立的蔡晓敏，眼中充满了震惊！ 真的！ 这小子说的竟然是真的！ “陈、陈木……同学，”张宇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他转向一脸平静的陈木，“这、这就是……赶尸术？” 陈木呼出一口气，抹了把汗，总算没掉链子。 “嗯，基本操作，勿6。”他尽量让自己显得云淡风轻。 “太、太不可思议了！”张宇激动地搓着手，看向蔡晓敏的尸体，又看看陈木，眼神里全是光。 “小陈，你这本事……简直是神了！” 老杨还瘫在地上，抖得跟筛糠似的。 几个年轻警员也是一脸惊魂未定，看着蔡晓敏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张宇定了定神，走到陈木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小陈，你这个赶尸术，具体是怎么回事？能让她……听我们的话吗？” 陈木点点头：“可以理解为一种特殊的控制。她现在能接收我的一些简单指令。” “太好了！”张宇一拍大腿。 “小陈，你能不能……让蔡晓敏，带我们去她遇害的地方？” 如果能找到第一案发现扬，或许就能发现更多线索，锁定凶手！ “带路吗？”陈木想了想，“理论上是可以的。” “她对遇害地点，应该还残留着最后的执念……” “太棒了！”张宇兴奋得差点跳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等一下，张局。”一个小警员小声提醒，“就这么让她出去……不太好吧？” “这大半夜的，要是被人看到，得吓死多少人？”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对对对，得给她换身衣服，伪装一下。”张宇立刻道。 “穿什么？” “找件……囚服吧。”张宇想了想，“就说是押送嫌疑人，戴上帽子口罩，应该能糊弄过去。” 这主意虽然有点缺德，但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很快，有警员找来了一套深蓝色的囚服。 几个胆子大点的男警员，在陈木的指挥下，七手八脚地给蔡晓敏的尸体换上了囚服，又给她戴上了帽子和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这么一打扮，只要不仔细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一切准备就绪。 深夜一点多，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地驶出了市局大院。 车子一路疾驰，朝着抛尸现扬开去。 第3章 那你表演一个赶尸 这就是蔡晓敏的抛尸现扬。 周围的警员们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探照灯将这片不大的区域照得雪亮。 陈木站在蔡晓敏“身前”，“张局，接下来可能动静会大一点。” 他回头看了一眼张宇。 张宇的脸色在灯光下有些发白：“小陈，你放心！我们……我们顶得住！” 他说着“顶得住”，手却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腰间的枪。 旁边几个年轻警员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紧张兮兮地看着陈木和那具穿着囚服的尸体。 囚服…… 这会儿看着，怎么那么瘆人呢！ 陈木点点头，不再多言。 他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摸出三枚颜色各异的铜钱，又取出一张黄符。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突然！ “唰！” 原本低垂着头的蔡晓敏，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空洞，无神，却又直勾勾地，像是能看透人心。 “咕咚。” 一个小警员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双腿开始打摆子。 “妈耶……” 另一个更是直接小声哔哔出来。 张宇的心脏也漏跳了一拍，手死死攥住了枪柄。 太他妈吓人了！ 这比刚才在解剖室里站起来，视觉冲击力更强！ 蔡晓敏的头颅开始缓缓转动。 “嘎吱……嘎吱……” 那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艰难地摩擦转动，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头皮发麻！ 张宇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炸开了！ 几个警员更是脸色惨白，要不是职业素养撑着，估计当扬就得表演一个屁滚尿流。 老杨没来，张宇庆幸自己英明，不然这位老法医怕是真得叫救护车了。 “蔡晓敏。”陈木的声音响起。 “看看这里。” 陈木指向四周，“你还记得吗？是谁……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蔡晓敏的头颅机械地转动着，环顾四周。 张宇屏住呼吸，死死盯着蔡晓敏。 然而，蔡晓敏只是茫然地看着。 看了许久，许久。 她脸上那死灰色的皮肤，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没有生气的模样。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方向，却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 陈木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样，小陈？”张宇急切地问道，声音都有些沙哑。 陈木摇了摇头：“她……好像不认识这里。” “什么？”张宇一愣，“不认识？这里不是……” “这里是抛尸现扬，没错。”陈木解释道。 “但她的执念里，对这里的印象似乎并不深刻。” “也就是说，她可能是在失去意识之后，或者死后才被带到这里的。” 张宇的心沉了一下。 “那……那第一案发现扬……” “不在这里。”陈木给出结论。 几个警员脸上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白激动，白害怕了半天。 “操！”一个小警员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这凶手也太他妈狡猾了！” 张宇也是一脸凝重，眉头紧锁。 难道线索就这么断了？ “小陈，”张宇看向陈木，“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陈木沉吟片刻。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他看着蔡晓敏，若有所思：“她对这里的环境陌生。” “但对她生前熟悉的地方，或者遇害前最后清醒时看到的扬景，应该还有残留的记忆碎片。” “你的意思是……”张宇眼睛一亮。 “让她去青秀镇里转转。”陈木说道。 “尤其是她生前经常活动的地方，或者一些有特殊意义的地点。” “如果看到某些扬景，或许能刺激到她残留的执念，让她有所反应。” “在镇里转？”张宇有些犹豫。 这……这目标也太大了。 穿着囚服的“活尸”在街上溜达？ 想想都头皮发麻。 “张局，这……”一个小警员小声开口，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这要是被人看到……” “我知道！”张宇打断他，烦躁地摆了摆手。 “就这么办！”张宇咬了咬牙，下了决心，“让她上车！我们开车带她在青秀镇转！” “上、上车？”一个小警员声音都哆嗦了，“跟……跟她一个车？” “小李！”张宇点了之前那个开车的小警员，“你把面包车开过来！” “是！张局！”小李敬了个礼，赶紧跑去开车。 张宇看向陈木：“小陈，让她……自己上去？” “可以。”陈木点点头。 他对着蔡晓敏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只见蔡晓敏那僵硬的身体，开始缓缓移动。 她一步一步，朝着面包车走去。 穿着深蓝色囚服，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她，从背后看，还真有几分押送嫌疑人的意思。 就是这走路姿势，太他妈的……诡异了。 几个警员看得眼皮直跳。 蔡晓敏走到车门边，伸出手，拉开车门，然后……自己爬了上去。 她坐在了后排靠窗的位置，一动不动。 张宇看得嘴角抽了抽。 “走！”张宇大手一挥，自己则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陈木和小李，还有另外两个胆子稍大点的警员也上了面包车。 其余人则上了另一辆警车，跟在后面。 深夜的青秀镇，街道上空荡荡的。 面包车沿着镇上的主干道缓缓行驶。 车内没有人说话。 张宇坐在副驾驶，身体绷得紧紧的。 他时不时通过后视镜，或者直接扭头，观察后排蔡晓敏的动静。 蔡晓敏一动不动，戴着帽子和口罩，只能看到她那双空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死寂的表情。 张宇的右手，始终虚搭在腰间的枪套上。 虽然陈木一再保证蔡晓敏不会有攻击性，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这玩意儿，谁说得准呢？ 万一突然暴起伤人…… 他不敢想那个后果。 “张局，放轻松点。”陈木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他坐在张宇后面一排，语气依旧带着几分轻松：“她现在就是个高级一点的遥控娃娃。” “我这边不发指令，她不会有任何多余动作的。” “遥控娃娃……”张宇苦笑一下。 这娃娃，可真够特别的。 他稍微松了松紧握的拳头，但神经依然紧绷。 “小陈，”张宇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她现在这个状态……算是……算是活过来了吗？” 第2章 为了八万块 “活过来？” 他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张宇耳朵里。 “张局，你想多了。” “她现在的情况，严格来说，是脑死亡。” “脑死亡？”张宇眉头拧得更紧了，“脑死亡还能动？还能听懂你说话？” 这他妈不是扯淡吗？ 他虽然不是法医，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正常情况下，脑死亡，人就彻底没了。”陈木解释道，“但蔡晓敏死得比较特殊，属于非正常死亡，而且时间不长。” “关键在于，她的脑干细胞，因为这种特殊的死亡方式，还存留着大量的活性。” “神经元也没有彻底消亡。” 张宇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 “你的意思是……这些细胞还有用？” “对。”陈木打了个响指，“我用的法子，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强力的外部刺激。” “通过这种刺激，可以暂时性地激活她部分残存的脑神经，让她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一些生前的记忆片段和本能反应。” “就像……嗯，你电脑坏了，但硬盘没坏，我用特殊手段，把硬盘里的一些碎片信息给读出来了。” 这个比喻，张宇倒是听懂了几分。 “所以，她不是活过来了，只是一个……嗯，更听话的记忆读取器？”张宇试图总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陈木笑道。 “别把她当活人，也别太紧张。她现在对我指令的服从度，比最听话的警犬还高。” 张宇嘴角扯了扯。 警犬…… 这他妈能跟警犬比吗？ 哪个警犬长这样啊！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但目光还是忍不住往后视镜瞟。 蔡晓敏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空洞的眼神望着窗外。 面包车不快不慢地行驶着，车厢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小李握着方向盘的手心也有些冒汗。 后面那两位警员，更是大气不敢喘，身体僵硬得跟石头似的。 突然。 “吱嘎——” 坐在后排的蔡晓敏，脖子发出轻微的、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张宇浑身一个激灵，右手瞬间按在了枪柄上！ 只见蔡晓敏原本僵硬的身体，此刻竟微微颤抖起来。 她的头颅，开始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缓缓扭动。 幅度不大，但足够让人毛骨悚然。 她戴着口罩，看不清完整的表情，但从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似乎透出了一丝痛苦？ “她……她有反应了！” “什么反应？”张宇紧张地问，眼睛死死盯着蔡晓敏。 “情绪波动，很强烈！”陈木说道，“她对这个地方有印象！” 面包车此时正经过一个住宅小区。 小区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四季小区”。 “停车！”陈木果断道。 小李一脚刹车，面包车在路边停稳。 “小陈，你的意思是……”张宇看着陈木。 “她生前，很可能来过这里。”陈木盯着蔡晓敏，她的脖子还在轻微扭动，幅度似乎更大了些。 “下去看看！”张宇当机立断。 有线索，总比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强。 几人下了车。 深夜的小区门口，只有一个保安亭还亮着灯。 一个穿着保安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正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看到突然停下的面包车和走下来的一群人，保安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保安警惕地问道。 张宇亮出警官证：“警察办案，了解点情况。” 保安一听是警察，态度立马恭敬起来：“警察同志，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 张宇指了指还坐在车里的蔡晓敏，对陈木使了个眼色。 陈木会意，走到车边，低声对蔡晓敏说了几句。 蔡晓敏僵硬地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她依旧戴着帽子和口罩，低着头。 “你看看，认识这个人吗？”张宇将蔡晓敏的口罩取下来，问保安。 保安探头探脑地朝蔡晓敏看了几眼。 “这个……有点眼熟啊……”保安皱着眉头，努力回忆。 “她几天前，是不是来过你们小区？”陈木在一旁提示道。 “几天前……”保安喃喃自语，突然眼睛一瞪，“哦！我想起来了！” 他指着蔡晓敏，声音有些激动：“是她！是她！几天前，她跟张汉林一起来过！” 张宇和陈木对视一眼。 “张汉林？”张宇追问，“张汉林？是谁？他们去哪了？” “张汉林是我没。” 保安回忆道，“他们……他们好像是去了四号楼，对，就是四号楼五单元！”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旁边一个小警员好奇地问。 保安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那天刚被队长骂摸鱼，就多留意了一下进出的人。” “这个女的……嗯，挺漂亮的，所以印象深一点。” 他说着，又多看了蔡晓敏两眼，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个女的，怎么走路姿势这么怪？ 而且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他们进去多久出来的？”张宇继续问道。 “这个……”保安挠了挠头，“他们是下午进的，具体几点我忘了。那个男的，是晚上才出来的，一个人出来的。” “一个人？”张宇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对，一个人。”保安肯定地点点头，“他还拖着一个挺大的行李箱，看起来挺沉的。” 行李箱！ 张宇和陈木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这个细节，太关键了！ “你们小区有监控吧？”张宇沉声问道。 “有有有！必须有！”保安连忙点头，“警察同志，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监控！” 一行人跟着保安来到监控室。 调取监控的过程很顺利。 时间调回到几天前傍晚。 果然和保安说的情况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看中年人也闻讯赶了过来。 “我是保安队队长，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保安队长看到张宇，连忙客气地问道。 张宇指着监控画面上的那个男人：“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保安队长凑过去一看，立刻说道：“认识啊！这不是张汉林嘛！” “他就住四号楼五单元，我们小区的业主，本地人。” 张汉林！ 受害者，案发地点，嫌疑人！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完美地串联了起来！ 张宇猛地一拍桌子：“这个张汉林，有重大作案嫌疑！” “他很可能是在自己家里杀害了蔡晓敏，然后用行李箱将尸体运走抛弃！” “立刻！马上！组织人手，去四号楼五单元，控制张汉林！”张宇果断下令。 “是！”几个警员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 而先前那个保安，此刻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 他看着监控画面里几天前还活生生的蔡晓敏，又看了看门口站着的、穿着囚服、一动不动的蔡晓敏…… “她……她她……她是……”保安指着蔡晓敏，又指着监控，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了。 “死……死人？！” “我靠！我前几天看见的是个活人，现在这个是……是她的鬼魂？还是……还是尸体？！” “妈呀！！！” 保安两眼一翻，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没直接瘫在地上。 第1章 山里采药遇尸体 张宇则没空理会那个晕倒的保安，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案子。 “队长，现在怎么办？”一个小警员扶了扶差点被保安撞倒的椅子，看向张宇。 “还能怎么办？”张宇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目标，四号楼，五单元！” “控制张汉林！” “是！” 张宇带着陈木和小李等几个精干警员，直奔四号楼。 保安队长也跟了过来，脑门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显然刚才监控室那一幕也把他吓得不轻，不过职责所在，他还是强作镇定地引路。 “警察同志，就……就是这儿了。”保安队长指着五单元一户紧闭的房门，声音还有点发颤。 张宇打了个手势，两个警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守住门口。 “敲门！”张宇沉声道。 “咚咚咚！” 小李上前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张汉林！开门！我们是警察！”小李提高音量喊道。 屋里依旧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人？”小李回头看向张宇。 张宇转向保安队长：“你们物业有备用钥匙吧？” “有，有！”保安队长连连点头，“我这就去拿！” 他小跑着离开，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警察同志，这……这个……” 他哆哆嗦嗦地试了几把，终于找到了对应的钥匙。 “咔哒。” 门锁轻响。 “开！”张宇低喝一声。 两个警员猛地推开房门，鱼贯而入！ “警察！不许动！” 客厅里没人。 灯光啪嗒一声被打开，照亮了整个屋子。 典型的两室一厅，装修普通，但收拾得还算干净。 “搜！”张宇命令道。 警员们迅速散开，检查各个房间。 “队长，卧室有人！”一个警员喊道。 张宇和陈木立刻赶了过去。 卧室的床上，一个男人正四仰八叉地躺着，睡得正香，被子只盖到腰，嘴巴还微微张着，发出轻微的鼾声。 看模样，三十多岁，正是监控里那个拖着行李箱的张汉林！ “我靠，这心理素质，犯了这么大事儿还能睡得跟死猪一样？”小李忍不住小声吐槽。 张宇可不管他睡得多沉。 “把他弄醒！” 一个警员上前，毫不客气地推了推张汉林。 “喂！醒醒！” 张汉林“嗯咛”了一声，翻了个身，似乎还想继续睡。 警员加大了力道，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啪！” 虽然不重，但足够清脆。 “谁啊？！”张汉林猛地睁开眼睛，一脸的起床气，睡眼惺忪地吼道。 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穿着警服，面色不善的警察。 “你……你们是什么人？！” 张汉林瞬间清醒了大半，睡意全无，声音都变了调，“你们想干什么？私闯民宅啊！” 张宇冷笑一声：“张汉林，我们是汉林县警局的，现在怀疑你跟一起谋杀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谋杀案？！”张汉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 他一边说，一边试图从床上坐起来，眼神慌乱地四下瞟着，似乎在寻找逃跑的路线。 “少废话！”两个警员上前，一人一边，直接把他从被窝里薅了出来。 “咔嚓！” 冰冷的手铐铐住了他的手腕。 “哎！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张汉林顿时急了，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放开我！你们这是暴力执法！我要投诉你们！我要举报你们！” 他被两个警员架着，一路往外拖，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 “我告诉你们，我上面有人！你们敢动我，没你们好果子吃！” “警察打人啦！警察随便抓人啦！” 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几人将张汉林押进了车。 蔡晓敏的尸体被安置在座位上，用安全带固定着，头上蒙着一块黑布。 张汉林被两个警员推搡着，直接塞到了蔡晓敏的旁边。 “你们……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挤一辆破面包车？” 张汉林还在不满地嚷嚷，“我告诉你们，我晕车！我要坐前面！” 张宇坐在副驾驶，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老实点！” 然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张汉林身边的“人形物体”，对张汉林说道：“张汉林，别急着喊冤。” “你看看你旁边这位，认识吗？” 张汉林一开始还没在意，以为是哪个不走运的罪犯。 他嫌弃地扭过头，想看看是谁这么倒霉跟他挤在一起。 就在这时，陈木坐在前一排，看似随意地动了动手指。 蒙在蔡晓敏头上的黑布，像是被风吹动一般，悄无声息地滑落了下来。 一张毫无血色、青白僵硬的脸，赫然出现在张汉林眼前！ 那双眼睛，原本应该是紧闭的。 但此刻，它却猛地睁开了！ “啊——！！！” 张汉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整个人像是被冰水浇透了一样！ 他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鬼……鬼啊！！” “蔡……蔡晓敏？！” 他认出来了！ 这张脸，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 这不就是几天前被他……被他…… “不！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 张汉林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想往另一边躲，但车厢就这么大，他能躲到哪里去？ 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蔡晓敏”那僵硬的脖子，发出“咔咔”的轻响，竟然缓缓地转了过来，正对着他！ 然后，她那青白色的、指甲有些发黑的手，猛地抬了起来，五指张开。 如同索命的利爪，狠狠地朝着张汉林的脖颈掐了过来！ 张汉林眼睁睁看着那只手离自己越来越近。 “不可能！你明明被我杀了！！不可能！！！” 在极度的恐惧之下，他所有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什么都顾不上。 冰冷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张汉林的颈间皮肤。 那股阴寒刺骨的触感，让他清晰地感觉到，死亡正在逼近。 “呃……呃……” 张汉林双手徒劳地挥舞着，想要推开那只索命的手，却感觉浑身发软，使不出力气。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他的眼前开始发黑，意识也逐渐模糊。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完蛋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突然一松。 紧接着，一股热流从他身下涌出。 “噗……” 一股难闻的骚臭味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漫开来。 张汉林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身下一片湿濡。 他，被活生生吓尿了，也吓晕了。 小李坐在前面，闻到味儿，忍不住皱了皱眉，小声嘀咕：“我靠，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这就尿了？” 张宇嘴角抽了抽，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凌晨四点多，几辆警车终于返回了汉林县警局。 熬了一夜，所有警员都显得有些疲惫，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主犯已经招了！虽然是在一种……嗯，比较特殊的情况下招的。 张汉林像一滩烂泥一样被两个警员从车上拖了下来，直接送进了审讯室。 尽管他已经吓晕过去，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小李，准备记录，连夜突审！”张宇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是！队长！”小李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 审讯室的灯光雪亮。 张宇坐在主审位上，目光锐利。 陈木则没去凑热闹，他打了个哈欠，在办公室里找了个空沙发，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 审讯室那边有监控，他可以通过办公室的电脑屏幕观看审讯过程。 第81章 现在该还了！ “谁说我们要大张旗鼓地去了？” 周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扭头看向陈木。 “陈处，你不是跟那个什么……生科院的沈院士，关系不错吗？” 陈木挑了挑眉，知道他的意思了。 “沈行业，许州大学生命科学研究院的院长。” “对对对，就是他！”周保一拍手，“你把他电话给钱肖。” “钱肖，你去找他。”周保对着钱肖说道。 “别说你是去查案的，就说你是陈处的朋友，找他帮个小忙，咨询点专业问题。” “这个沈院士，欠了陈木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个人情，现在该还了！” “让他利用他在医学界的关系，帮我们从内部查！” “查什么？”钱肖立刻追问。 “查近一年内，许州大学附属医院所有的器官移植手术记录！” “所有的死亡病人报告！尤其是那些死亡后，家属选择放弃尸检，直接火化的！” 周保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 “我就不信，他们做得再干净，也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是！” 钱肖重重地点了点头。 陈木很快将沈行业的电话号码发给了钱肖。 钱肖存好号码，对着周保和陈木敬了个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 市局的办公室里，气氛总算缓和下来。 周保看着陈木。 这小子，年纪不大，脑子转得是真快。 幸好，是自己人。 要不然，当他的对手，恐怕晚上都睡不着觉。 陈木没兴趣继续待在这里看一个中年男人感慨人生。 他站起身，准备告辞。 “周队，既然调查方向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打电话。” “哎，好，好！”周保如梦初醒，连忙站起来，“我送送你。” “不用客气。”陈木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陈木反手锁上了门。 他从外套的内兜里，掏出了陈婳媛给他的那个牛皮纸档案袋。 档案袋不厚，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上面没有任何标签，没有任何字迹，就是一个最普通的牛皮纸袋。 可越是这样，越说明里面的东西不简单。 陈木拉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一沓打印纸。 粗略一数，将近百页。 最上面的一张纸，钉着一张他的证件照。 下面是他的个人信息。 姓名、年龄、籍贯、家庭住址、社会关系…… 详细得令人发指。 甚至连他小学三年级因为跟同学打架，被罚站了一下午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靠……” 陈木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查户口呢这是？” 他继续往下翻。 是他爸妈的资料，同样详细。 再往下，是他爷爷陈靖远的。 看到爷爷的名字，陈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资料里，关于爷爷的描述，比他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紧接着，是整个陈家的历史。 这份资料，比他家那个传了几代，都快散架的家谱还要详尽。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陈家祖上，最早并不是什么赶尸匠。 而是背尸匠。 说白了，就是专门帮人把客死异乡的尸体，从穷山恶水里背出来的苦力活。 风餐露宿，报酬微薄，还整天跟死人打交道，被人嫌弃。 直到后来，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祖师爷，才把这门手艺，从纯粹的体力活，升级成了技术活。 赶尸匠，这才算是在道上有了名号。 陈木的目光，落在了那位祖师爷的名字上。 陈百年。 资料上，关于这位祖师爷的记载，堪称传奇。 籍贯不详，生卒不详。 只知道他从小在一家破道观里长大，无父无母，吃百家饭。 长大后，道观的观主死了，他就一个人下了山。 然后，这家伙就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游学”生涯。 说是游学，其实就是到处找人切磋。 茅山派、龙虎山、全真教、正一道…… 凡是当时叫得上名号的门派，他都去拜访过。 名为交流心得，实则……踢馆。 但他踢馆的方式很特别。 不跟人动手，就跟人论道，讲法。 偏偏他天资聪颖，悟性奇高，往往能把那些成名已久的老前辈，说得哑口无言。 就这样，他融百家之长，硬生生走出了一条独属于自己的修炼路子。 资料上说，他精通符箓、阵法、占卜、相术，甚至连佛门的金刚经都能倒背如流。 至于陈家的立身之本，驭尸术。 其实是他从茅山派的炼尸术和龙虎山的控灵术里，自己琢磨出来的简化版。 这位陈百年祖师，在当时的江湖正道，威望极高。 所有人都认为，他将来必定是能光大门楣，成为一代宗师的人物。 结果…… 他跑去加入了白莲教。 还给自己起了个道号，叫“百年道人”。 陈木看到这里，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操作，属实是有点骚。 放着好好的名门正派继承人不当，跑去跟一群泥腿子造反。 图什么？ 资料给出了答案。 陈百年自创的那套修炼法门，名字很唬人。 叫《大道功德法》。 这门功法的核心理论，非常奇葩。 陈百年认为，末法时代，天地灵气枯竭，单靠自己苦修，一辈子都别想成仙。 想要超脱，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借天地大势，获弥天功德，以此凝聚功德金身，证道飞升。 怎么借天地大势？ 说白了，就是搞事情。 搞得越大越好。 比如，在乱世之中，辅佐一位真龙天子，平定天下，再造乾坤。 这就是天大的功德。 所以，他加入了白莲教，不是因为他信那一套。 而是他想把白莲教当成自己刷“功德”的工具。 他想自己当那个“造王者”。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天下英雄。 最后的结局，自然是兵败身死，被朝廷抓住，凌迟处死。 他死后，他那本《大道功德法》，被朝廷收缴，组织了无数高人进行研究。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此法看似另辟蹊径，实则痴人说梦，乃是二流功法。 “二流？” 陈木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能让一位盖压当世的天才，死心塌地去执行的功法，会被评价为二流？ 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猫腻。 要么是朝廷那些人眼光不行，看不出功法的精髓。 要么…… 就是他们在刻意贬低这门功法，不想让它流传于世。 陈木更倾向于后者。 第82章 申遗被拒 他继续往下看。 陈百年死后，陈家作为从犯，自然也遭到了清算。 好在陈百年做事还算留了一手，提前把一部分族人送了出去。 这才让陈家赶尸匠的传承，没有彻底断绝。 只是，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 之后的几百年，陈家都过得相当低调。 直到陈木的爷爷，陈靖远这一代。 爷爷年轻的时候，正赶上战乱结束，百废待兴。 太平盛世，没人客死异乡了，赶尸这门生意，自然也就一落千丈。 到了八十年代，全国掀起了一股气功热。 什么香功、鹤翔桩功，层出不穷。 赶尸术这种自带神秘光环的东西，也被人重新翻了出来。 当时，市里甚至有人提议，要把“赶尸术”申请为非物质文化遗产。 报告都打上去了。 结果，被上面驳回了。 理由是：此术怪诞不经，容易滋生封建迷信思想，不利于精神文明建设。 陈木看到这里，差点没笑出声。 他都能想象到，爷爷当时听到这个批复时，脸上那便秘一样的表情。 老头子一辈子都以自己是赶尸匠为荣。 结果到头来，被官方盖了个“封建迷信”的戳。 这打击，可不是一般的大。 资料的最后几页，是关于陈木自己的。 上面写着，749局，是从蔡晓敏那个案子开始，正式关注他的。 他们对陈木的每一次出手，都进行了详细的复盘和评估。 最后的结论是： “陈木，身怀陈家正统传承，天赋异禀，心性沉稳，行事果决。” “综合潜力评估，不输于天师道当代传人——张月月。” “张月月？” 陈木念叨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听起来像个女的。 天师道传人？听着就很牛逼的样子。 749局的天才？ “关我屁事。” 陈木撇了撇嘴。 他站起身，走到办公室角落。 那里放着一台半旧不新的碎纸机。 嗡—— 他面无表情地，将那份记录着陈家数百年兴衰。 以及他自己被人窥探得一干二净的秘密档案，一页一页地，全部塞进了碎纸机的入口。 尖锐的撕裂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碎纸机工作的声音停了。 陈木低头，看着脚边那堆彻底失去意义的白色纸条。 他弯腰，从那堆废纸里捡起一小块，上面恰好还剩两个字。 “二流”。 陈木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他松开手，任由那块纸屑飘落，重新汇入垃圾堆。 把这份档案给他，是什么意思？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无非就是想告诉他，749局神通广大，连你祖宗十八代的秘密都挖得一清二楚。 顺便，再抛出一个橄榄枝。 你看，我们这么了解你，这么看好你，甚至把你和天师道传人相提并论，这是多大的殊荣？ 快来加入我们吧。 加入我们，你就能得到官方的认可，成为体制内的人，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换做任何一个初出茅庐，渴望被承认的年轻修炼者，恐怕早就纳头便拜，感恩戴德了。 可惜。 他只想搞钱。 加入749局？ 然后呢？ 像个吉祥物一样，被供起来？ 还是天天跟在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屁股后面，处理一些他们不屑于处理的烂摊子？ 陈木甚至能想象到，当他顶着“陈家赶尸匠”的名头加入后，会受到什么样的“欢迎”。 那个叫张月月的天师道传人，估计会用眼角的余光瞥着他，一脸矜持地评价一句。 “哦，赶尸的啊，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 去他娘的吧。 受这鸟气？ 给多少钱啊？ 一个月能有一百万吗？ 在陈木看来，这些所谓的修炼者，官方机构，也就那么回事。 眼界也就那样。 …… 另一边。 许州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 作为全省规模最大，医疗水平最高的三甲医院，这里每天都人满为患。 走廊里挤满了患者和家属，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钱肖带着两名队员，站在医院门口，看着眼前这人山人海的景象，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在这种地方查案，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钱队，现在怎么办？直接找院方？”一名年轻的警员问道。 “直接找院方，人家能搭理我们才怪。”钱肖皱着眉。 “就算肯配合，一套流程走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 是沈行业打来的。 “钱队，你们到哪儿了？” “沈院士，我们刚到医院门口，正发愁呢。”钱肖苦笑。 “别愁了，在门口等我，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钱肖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有这位大佬在，事情就好办多了。 不到五分钟，沈行业就到了门口。 旁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沈院士！”钱肖赶忙迎了上去。 “钱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医院医务处的刘主任。”沈行业指了指身边的男人。 “刘主任，这位是市刑侦支队的钱队长，来医院调查一个案子，需要你们全力配合。” 沈行业的语气很平淡。 刘主任一听是刑侦队，脸色就有些紧张，但看到沈行业的态度，立刻点头哈腰。 “沈院士您放心，钱队长您放心，我们医院一定全力配合警方工作！需要什么，您尽管开口！” “好，刘主任，我们怀疑，近期有不法分子利用职务之便。” “在患者死亡后，非法摘取逝者器官。”钱肖开门见山，表情严肃。 刘主任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这可是天大的事！ 要是传出去，他们医院的名声就全毁了。 “钱……钱队，这……这不可能吧？”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只是怀疑，需要你们提供一份名单。”钱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 “我们需要医院最近三个月内。” “所有手术后死亡患者的详细资料，包括手术记录，死亡报告，以及遗体去向。” 这个要求，若是按照正常程序，没有省厅的批文，医院根本不可能给。 但现在，有沈行业帮忙。 刘主任连犹豫都没有，立刻点头。 “没问题！我马上就去办！钱队，你们跟我来，去我办公室稍等片刻！” 事情的顺利程度，超出了钱肖的想象。 他感激地看了沈行业一眼。 沈行业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他安心。 第83章 查出来了！ 医院，地下二层。 太平间。 一排排不锈钢停尸柜整齐地排列着。 钱肖和他的队员们，都穿着厚厚的防护服。 旁边，还有两位医院派来协助的医生，脸色都有些发白。 “开始吧。” 钱肖沉声下令。 一名技术人员推着一台便携式的彩超设备走了过来。 这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快，也是动静最小的排查方法。 总不能把所有尸体都拉出来开膛破肚。 那样动静太大，而且也违反规定。 用彩超机，隔着肚皮就能看清楚内脏的情况。 “第一具，李建国，男，67岁，心脏搭桥手术后，并发症死亡。” 一名医生念着资料。 停尸柜被拉开，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 技术员将耦合剂涂在冰冷的尸体腹部，拿着探头，仔细地在上面移动。 屏幕上，显示出黑白的内脏影像。 “肝脏完整。” “双肾完整。” “心脏……形态正常。” 技术员汇报着情况。 “好，下一具。” 钱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一具，两具，三具…… 他们就像是流水线上的工人，沉默而高效地检查着一具又一具冰冷的尸体。 太平间里，只有彩超机轻微的蜂鸣声，和偶尔翻动资料的沙沙声。 当检查到第十七具尸体时，操作仪器的年轻医生，突然“咦”了一下。 “怎么了？”钱肖立刻看了过去。 “钱队，你……你来看。”年轻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钱肖快步走到屏幕前，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影像。 屏幕上，在原本应该是肝脏的位置，赫然是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空洞！ 整个肝脏，不翼而飞！ 钱肖的瞳孔猛地收缩。 找到了！ “这具尸体是谁？”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 另一名医生连忙翻动资料，手指都在发抖。 “找到了！死者，靳东东，男，49岁，三天前因车祸送入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主治医生是谁？”钱肖追问，这才是关键！ “主治医生……王亚民。” “收队！” “立刻去楼上找人！” …… 外科病房。 内一科主任，王亚民，正带着几个实习医生查房。 他穿着干净的白大褂，戴着一副金边眼镜。 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耐心地跟病人家属交代着注意事项。 看起来，就是一个医术精湛，医德高尚的好医生。 就在这时，走廊的尽头，出现了几个穿着警服的身影。 为首的，正是钱肖。 他们径直朝着王亚民的方向走来。 王亚民脸上的微笑，也慢慢凝固了。 他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钱肖，眼神开始闪躲，握着病历夹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钱肖停在他面前，目光如刀。 “王亚民医生？” “我……我是。”王亚民的声音干涩，喉结上下滚动。 “我们是许州市刑侦支队的。” 钱肖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你涉嫌一起刑事案件，请跟我们走一趟。” “哐当。” 王亚民手里的病历夹，掉在了地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身体，也筛糠般地抖了起来。 审讯室里。 灯光惨白。 王亚民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着。 钱肖坐在他对面，没有说话，只是把一份文件，轻轻地推到了他面前。 文件的第一页，是死者靳东东的照片。 王亚民的目光，只在照片上停留了一秒。 心理防线，瞬间全线崩溃。 他甚至不需要钱肖开口审问。 “哇”地一下，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就这么当着警察的面，放声痛哭起来。 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狼狈不堪。 “我招！我全都招！” “人不是我杀的！他送来的时候就不行了！” “我就是……我就是在他死后，才……才把他的肝脏拿了下来！”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求你们，不要枪毙我！我还有老婆孩子啊！” 王亚民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 就把所有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全交代了。 下午五点。 许州市刑侦支队，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砰！” 周保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老弟！” “破了！” “案子彻底破了！” 他几步冲到陈木的办公桌前，因为跑得太急，说话都带着喘。 陈木正收拾着东西，准备下班去省厅办最后的手续，闻言抬起了头。 “王亚民全招了？” “全招了！那孙子心理素质差得要命，钱肖把照片往他面前一放，他就全尿了！” 周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陈木的茶杯就灌了一大口，也顾不上烫。 “咕咚咕咚。” “哈——” 他抹了把嘴，兴奋地继续说道。 “主犯就是那个内一科主任王亚民。” “从犯还有他们科室的一个副主任，外加两个护士。” “好家伙，这四个人凑一块儿，在医院里搞了个小小的黑色产业链。” “专门盯着那些抢救无效，又没什么家属盯着的死者下手。” “取下器官，通过黑市渠道卖出去，牟取暴利！” 周保说到这里，忍不住一拍大腿。 “妈的，一群披着白大褂的畜生！” “这下好了，一锅端！一个都跑不了！” 骂完，他又转头看向陈木，眼神里全是赞叹。 “老弟，我真是服了你了。” “你这脑子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钱肖他们顺着线索查了好几天，都快把自个儿绕进去了。” “结果你一句话，直接就给他们指了条明路。” 周保越说越激动，站起来走到陈木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真的，当初把你从省厅截胡，留在我这儿，绝对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英明的决定！” 他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不然啊，就你这妖孽，早被省厅那帮老狐狸给叼走了！” “到时候，我上哪儿哭去？” 陈木被他这直白的话给逗笑了。 “周队，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什么香饽饽一样。” “你不是香饽饽谁是？” 周保眼睛一瞪。 …… 省公安厅，教训培训科。 办公室里，陈木和其他几名来自全省各地的“尖子生”齐聚一堂。 都在道别。 “陈哥，这是我微信号，以后到了我们那，务必给我打电话！” “对对对，陈哥，还有我，我们那儿风景好，你休假可以过来玩，我全程陪同！” 第84章 拿到警服和钥匙了！ “还有我，陈哥……” 众人纷纷围了上来，主动跟陈木交换联系方式。 这短短七天的相处，已经足够让他们认识到陈木的与众不同。 虽然陈木大部分时间都很低调，话也不多。 但无论是付北华总队长，还是其他省厅领导。 对他的那种毫不掩饰的重视，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谁都知道，这个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 现在搞好关系，以后在系统里，就是一份难得的人脉。 这就是最朴素的官场人情世故，互相照应，互相帮衬。 陈木也没有拒绝大家的热情，微笑着跟每个人都加上了好友。 就在这时，教师的门开了。 贺媛媛抱着崭新的警服走了进来。 “陈木同志，这是你的警服。” 陈木愣了一下。 “这是？” 贺媛媛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声音清晰地说道。 “这是之前省厅给你分配的宿舍钥匙。” “位置就在咱们省厅的家属楼，两室一厅的套房。” “里面的家具家电，锅碗瓢盆，全都是新配齐的。” “你随时可以拎包入住。” 话音落下。 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木，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那串钥匙。 “卧槽！” 庄家栋第一个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两……两室一厅？还是精装修，拎包入住？” 他的声音都变调了。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只剩下酸溜溜的感慨。 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 傍晚。 陈木回到了家。 陈德亮正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聚精会神地看着晚间新闻。 “爸，我回来了。” “嗯，回来了。”陈德亮应了句，目光还停留在电视上。 陈木走到他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崭新的，还带着墨香的警官证，轻轻放在了茶几上。 “爸，你看看这个。” “什么东西？” 陈德亮嘟囔着，有些不耐烦地拿起警官证。 他先是看到了封面上烫金的警徽，然后翻开了内页。 “姓名：陈木。” 他念了出来，随即目光下移。 “单位：公安厅督察处。” “职务……” 当看到“职务”那一栏的三个字时，陈德亮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使劲地眨了眨眼，又把警官证凑到眼前，几乎要贴在镜片上。 “副……副处长？” 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陈木点了点头。 “对，副处长。” “副处级？”陈德亮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眼睛瞪得像一对铜铃。 “嗯，副处级。”陈木再次确认。 “轰！” 陈德亮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烟花炸开了。 他之前只知道儿子被省厅看中，要调过去，却万万没想到，这一调，竟然直接又升了一级！ 从正科，跳到了副处！ 这……这是坐火箭了吗！ 巨大的惊喜，让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激动得手都开始哆嗦起来。 “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走！开酒！” “今天必须好好庆祝一下！” 他大步流星地冲向储藏室，嘴里还念叨着。 “我那瓶珍藏了好多年的茅台，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陈木看着父亲兴奋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片刻之后。 陈德亮拿着一瓶五粮液，略带尴尬地走了出来。 “嘿，我这记性……” 他挠了挠头。 “那瓶茅台，上次你当上科长的时候，好像……已经被我喝完了。” “没事爸，五粮液也一样。”陈木笑道。 “对！一样！今天高兴，喝什么都一样！” 陈德亮把酒瓶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又去厨房里炒了两个拿手小菜。 父子俩对坐着，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晚。 陈德亮又喝多了。 他抱着酒瓶，拍着陈木的肩膀，满脸红光，舌头都有些大了。 “我儿子……出息了！” “真的出息了！” “副处长……比我这辈子……混得都好！” “好啊！” 第二天清晨。 宿醉的头痛让陈木有些难受地睁开了眼。 昨晚和老爸喝得确实有点多，主要是老爷子太高兴了，拉着他非要不醉不归。 陈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正准备起床。 突然。 他眼底深处，一抹难以察觉的金色光华，再次一闪而过。 紧接着，他脑海中那颗原本只有蚕豆大小的金色小球，猛地膨胀了一圈。 虽然依旧是小球，但体积明显大了不少。 功德又增加了？ 陈木愣了一下，随即开始思索这功德的来源。 最近经手的案子，能称得上是大功德的，无非就两件。 一件是吕田的案子。 自己帮他入土为安，魂归故里，了却了他父母的一桩心愿，这算是一件功德。 另一件，就是刚刚告破的器官贩卖案。 这个案子涉案人员众多，受害者也不在少数。 如今主犯落网，背后的保护伞也即将被连根拔起，这绝对算得上是一件匡扶正义的大功德。 具体是哪个，陈木也分不清楚。 或许，两者都有。 他没有过多纠结，而是细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随着功德金球的变大，他体内的法力，变得愈发凝实。 陈木心念一动，走到院子里。 院墙边，还放着之前他用来修炼的两个大木桩。 这两个木桩都是用最结实的枣木做的，每个都有三十五斤重。 之前他用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让一个木桩晃晃悠悠地离地几公分，而且坚持不了几秒钟。 但现在…… 陈木深吸一口气，双眼微闭，口中默念法诀。 “起！” 他猛地睁开双眼，对着那两个木桩遥遥一指。 嗖！嗖！ 两个沉重的木桩，竟然应声而起，稳稳地悬浮在了半空中，距离地面足有半米高。 总共七十斤的重量，此刻在他手中，竟显得如此轻松写意。 陈木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这功德之力，果然是好东西！ …… 吃过早饭，陈木开着车，来到了749局许州分局。 他心里还惦记着文档里的那句话。 什么叫自己的实力，可以和张月月比肩？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他决定找人问问，这张月月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陈木在训练场找到了正在指导新人的陈婳媛。 “陈大班长，有空吗？请教个问题。”陈木笑着走了过去。 第85章 她是什么背景！ “稀客啊，陈大处长。” 陈婳媛看到他，调侃了一句，然后对新人们说道：“自己先练着，不许偷懒。”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到陈木身边。 “说吧，什么事？” “我想问问，昨天来的那个张月月，什么背景啊？”陈木直接问道。 听到“张月月”三个字，陈婳媛的表情明显变了。 “你问她干嘛？” “好奇，档案里不是说我跟她实力差不多嘛，我有点……受宠若惊。”陈木半真半假地说道。 陈婳媛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郭局真这么说？” “嗯。” “我的天……”陈婳媛扶着额头，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缓开口。 “张月月，这个名字，在我们这一代修炼者里，就是一座翻不过去的大山。” “这么夸张？”陈木挑了挑眉。 “一点都不夸张。”陈 婳媛的语气无比认真。 “你知道天师府吧？” “龙虎山那个？” “对。”陈婳媛点头，“现任天师府的老天师，叫张凌云，是当今玄门公认的泰山北斗。” “而张月月，就是张凌云天师唯一的孙女。” 陈木眼皮跳了一下。 这背景，有点硬啊。 “她不光是出身好。”陈婳媛继续说道，“她的天赋，更是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 “她从小就在天师府修行，一身道法通玄。” “是首都749局总部的正式成员，也是我们年轻一代里，公认的最强者。” “甚至……几乎所有人都默认，她就是下一任天师府的天师继承人。” 嘶…… 陈木倒吸一口凉气。 老天师的孙女？ 首都749局成员？ 年轻一代最强？ 天师继承人？ 这一个个头衔砸下来，差点把陈木给砸懵了。 这哪里是背景硬啊，这简直是背景镶了钻，还是满钻的那种！ 现在他再回想郭嘉那句“你和她实力比肩”，感觉就更离谱了。 郭局这评价，给的也太高了吧？ 这已经不是捧了，这是直接想把他发射上天啊！ 陈木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一直都很低调啊。 陈木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郭嘉打来的。 “陈木，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 挂了电话，陈木跟陈婳媛打了声招呼，便径直走向郭嘉的办公室。 推开门。 郭嘉正坐在办公桌后，桌上摆着两件东西。 一个金光菩萨，一把青云剑。 正是之前从吴庆风那里缴获，然后又让文物局专家仿制出来的那两件赝品。 “郭局，找我？” “嗯，坐。”郭嘉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鱼饵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就该准备钓鱼了。”郭嘉开门见山。 他拿起那两件仿制品，递给陈木。 “东西你拿着，从现在开始，它们就是你家祖传的宝贝。” 陈木接过东西，入手的感觉和真品几乎一模一样，不得不佩服那些专家的手艺。 “郭局，具体计划是？” “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新身份。”郭嘉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 “从今天起，你就是江敏教授带的研究生。”郭嘉说道。 “江教授的丈夫，和吴庆风有些生意上的往来，算是旧识。” “到时候，会让江教授的丈夫出面，帮你和吴庆风搭上线。” “理由呢？” “理由很简单。”郭嘉笑了笑，“就说你家里有两件传家宝。” “因为要和女朋友结婚买房，手头紧，想找个靠谱的渠道出手。” “所以才通过导师的关系，找到了吴庆风。”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既解释了文物的来源，也说明了出手的动机，听上去无懈可击。 “等等……”陈木忽然抓住了重点，“女朋友？” “对啊。”郭嘉理所当然地点头，“一个年轻人，平白无故卖祖产，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结婚买房，是最能让人信服，也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理由。” “那我上哪儿找个女朋友去？”陈木感觉有点头大。 郭嘉神秘地笑了笑，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进来吧。”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陈婳媛走了进来，她换下了一身作训服，穿上了便装，对着陈木眨了眨眼。 “喏，你的女朋友，我给你带来了。”郭嘉指着陈婳媛，一脸“我够意思吧”的表情。 陈木：“……” 陈婳媛倒是显得落落大方，她走到陈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了，陈木同学？让你当我男朋友，很委屈你吗？” “不……不是……”陈木连忙摆手，“就是觉得，有点太突然了。” “这叫兵贵神速。”郭嘉大手一挥，直接拍板。 “这次行动，你和陈婳媛是主角。一定要演得像，演得真！” “要让吴庆风相信，你就是一个急于用钱、涉世未深的愣头青。” “这样他才会放下戒心，吞下我们准备好的鱼饵！” …… 从郭嘉办公室出来，陈木脑子里还回响着那句“你的女朋友，我给你带来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省厅给发对象？ 这福利也太好了吧！ 就是这个对象，有点烫手。 陈婳媛…… 一想到以后要和这位大小姐假扮情侣，陈木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这姑奶奶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演戏的时候哪个细节没做到位。 惹她不高兴了，自己还能有好果子吃？ 陈木叹了口气，回到自己在省厅的办公室。 坐在椅子上，陈木揉了揉眉心，试图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任务是任务，私事是私事。 当务之急，是把戏演好，把吴庆风那条大鱼给钓上来。 至于和陈婳媛假扮情侣……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定了定神，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一本《刑法学》上。 这是他为了配合研究生身份，特意从江敏教授那里借来的。 厚得跟块砖头似的。 看着这本“砖头”，陈木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驭物术，既然能操控飞刀，那能不能操控其他东西？ 比如说，操控这本书，让自己飞起来？ 武侠小说里的御剑飞行，不就是这个原理吗？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遏制不住了。 陈木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开始沸腾。 御剑飞行啊！ 哪个男人没有一个飞天遁地的武侠梦？ 说干就干！ 陈木立刻站起身，将那本厚重的《刑法学》放在了地上。 他深吸一口气，学着电视里那些大侠的样子，双脚轻轻一跃。 第86章 驭物术，发动！ 稳稳地落在了书本的封面上。 然后，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驭物术，发动！ 体内的那股神秘力量，顺着他的意念，缓缓地涌向脚下的书本。 嗡…… 书本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 有戏！ 陈木心头一喜，加大了力量的输出。 脚下的《刑法学》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书页哗啦啦地翻动着。 起来！ 给我起来！ 陈木在心里呐喊。 下一秒，他感觉到脚下一轻。 整个人晃晃悠悠地，连带着脚下的书本，真的离地了！ 虽然只有大概两公分的高度，但这是零的突破啊！ 陈木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连忙稳住心神，继续控制着力量。 上升！ 再上升！ 书本载着他，颤颤巍巍地，一点一点向上攀升。 十公分……二十公分……五十公分…… 最终，在一米左右的高度停了下来。 成功了！ 我真的飞起来了！ 陈木睁开眼，低头看着脚下和地面的距离，心脏因为过度兴奋而疯狂跳动。 这感觉，太奇妙了！ 他尝试着想控制书本向前移动，可他毕竟是第一次尝试。 心神稍微一分，脚下的力量瞬间就失去了控制。 “卧槽！” 陈木惊呼一声，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连人带书，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 虽然摔得七荤八素，但陈木脸上却挂着傻子般的笑容。 值了！ 这次实验，彻底证明了一件事。 御剑飞行，完全可行！ 接下来，就是熟练度的问题了。 陈木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眼中充满了干劲。 他把《刑法学》重新放好，然后又找来一沓报纸，一张硬纸板，一块木板…… 办公室里能找到的、感觉能踩的东西，全被他拿来当成了“飞剑”的替代品。 一时间，小小的办公室里，陈木踩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会儿升空，一会儿掉落，玩得不亦乐乎。 就在他踩着一块木板，好不容易在半空中稳定了十秒钟，准备挑战更高难度动作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咔嚓一下，被推开了。 周保端着个保温杯走了进来。 他刚想开口说话，就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陈木，正踩着一块木板，从半空中直挺挺地掉了下来。 “哎哟！” 陈木再次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周保：“……” 他手里的保温杯差点没拿稳。 这小子……在干嘛？ 办公室里玩跑酷？ “咳咳！”陈木看到周保，老脸一红，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尴尬地解释道。 “周队，我……我锻炼一下身体素质，核心力量有点差。” 周保嘴角抽了抽，指了指地上的木板和报纸。 “你这锻炼方式，挺别致啊？” “嘿嘿，瞎练，瞎练。”陈木打着哈哈，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周保也没多问，年轻人的世界，他有时候也搞不懂。 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说起正事。 “你小子，到底什么时候来市局正式报到？” “郭局那边没给你个准信？” 陈木挠了挠头：“周队，您也知道，省厅这案子还没完呢。” “我这不也是身不由己嘛。” “估计还得等两天，等这边忙完了，我立马就去您那儿报到！” 周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也知道陈木现在在办的案子有多重要，只是过来催一催，刷一下存在感。 “行吧，那你先忙。” “局里给你留的办公室，我一直让人打扫着呢，随时都能用。” “谢了周队！” 送走周保，陈木总算是松了口气。 还好没被发现自己是在练习“法术”。 一下午的时间，陈木都在巩固自己的“御物飞行”技巧。 离开省厅，陈木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去了省厅家属院。 回到家，陈木往沙发上一躺，脑子里还在回味着飞行的感觉。 踩着东西飞，总觉得有点不稳当。 有没有更稳妥的办法？ 他的目光，无意中瞥到了自己脚上的运动鞋。 等等！ 鞋？ 我为什么要踩着东西飞？ 我直接控制鞋子飞，不就行了吗？！ 鞋子是穿在脚上的，和身体紧密贴合，这不比踩着一块木板要稳固得多？ 我真是个天才！ 陈木一拍大腿，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迫不及待地脱下鞋子，放在地上，然后重新集中精神。 驭物术，发动！ 两只运动鞋轻轻一震，悬浮了起来。 陈木小心翼翼地把脚伸进去，穿好。 双脚悬空的感觉，再次传来。 而且，这一次，无比的稳固！ “哈哈哈，起！” 陈木心念一动，双脚带着他的身体，平稳地从地面升起。 一米，两米，三米…… 直到脑袋快要碰到天花板，他才停了下来。 太稳了！ 简直如履平地！ 陈木兴奋地在客厅里飞来飞去，一会儿呈蛇形走位，一会儿玩个八字绕圈。 高超的“飞行技术”，配上脚下那双平平无奇的运动鞋，画风显得有些诡异，又有些滑稽。 他彻底玩嗨了，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连晚饭都忘了吃。 在客厅里足足飞了三个多小时，直到感觉身体被掏空。 精神也疲惫到了极点，陈木才恋恋不舍地落回了地面。 瘫在沙发上休息了半天，他才缓过劲来。 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不早了。 该去749局找自己那个“假女朋友”了。 陈木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开车前往749局。 刚到门口，就看到陈婳媛已经等在那里了。 今天的她，和往日有些不同。 脱下了一身干练的作训服，换上了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 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让她本就出众的容貌更添了几分柔美。 长发披肩，微风拂过，裙摆飘飘。 路灯下，宛若仙子。 陈木看得都呆了一下。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陈婳媛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来，顺手白了他一眼。 “咳，那倒不是。”陈木回过神来，发动了车子，“就是没想到，你穿裙子还挺好看的。” “那是，本小姐天生丽质。”陈“婳”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为了今晚的“约会”，她可是特意准备了很久。 毕竟是演戏，行头总得跟上。 两人一路斗着嘴，很快就来到了许州大学。 车子停在法学院的教学楼下。 俊男靓女的组合，开着一辆不错的车，在大学校园里，总是格外引人注目。 不少下课路过的学生，都忍不住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怎么样？” “我这身打扮，配上你这车，是不是有那味儿了？” 她冲陈木挑了挑眉。 第87章 什么味儿？ 陈木目不转睛地盯着教学楼门口，随口回了一句。 “当然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的味儿啊。” 陈婳媛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看是傍上富二代的拜金女味儿吧。” 陈木毫不留情地吐槽。 “你！” 陈婳媛气得想捶他。 “别闹，好好演戏。” 陈木提醒道。 “咱们现在是热恋中的情侣，为了结婚买房发愁的那种。” 陈婳媛哼了一声，重新调整好坐姿，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温柔甜美的模样。 “知道了，亲爱的。” 这声“亲爱的”叫得那叫一个柔情似水，陈木听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法学院教学楼里走了出来。 正是陈木的研究生导师，许州大学法学院副院长江敏。 “江老师！” 陈木立刻推开车门下车，恭敬地迎了上去。 江敏看到陈木，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小木啊，等很久了吧？” 她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从副驾驶下来的陈婳媛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这位是？” “江老师，给您介绍一下。” 陈木很自然地伸手揽住陈婳媛的肩膀，亲昵地说道。 “这是我女朋友，陈婳媛。” 他又对陈婳媛说。 “婳媛，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的导师，江敏老师。” “江老师好。” 陈婳媛立马露出了一个乖巧又带点羞涩的笑容，微微鞠躬问好。 “哎，你好你好！” 江敏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陈婳媛，那眼神，简直就像是婆婆在看自己未来的儿媳妇，越看越满意。 漂亮，大方，有礼貌。 跟自己的得意门生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多好的姑娘啊。” 江敏笑得合不拢嘴，拉着陈婳媛的手就不放了。 “小木这小子，能找到你这么好的女朋友，真是他的福气。” “老师您过奖了，是陈木他平时很照顾我。” 陈婳媛演技全开，羞涩中带着甜蜜，把一个热恋中的小女人姿态演得活灵活现。 一番商业互吹。 江敏热情地说道：“走走走，别站着了，我请你们吃饭去。” 她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一辆白色小车。 那是一辆……五菱宏光。 陈木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身边这辆为了撑扬面特意从局里申请来的奔驰，表情有点微妙。 “江老师，说好了我请您的，餐厅都订好了。” 陈木连忙说道。 “你这孩子，跟老师客气什么。” 江敏摆摆手。 “就坐我的车去，方便。” 陈木和陈婳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行吧。 计划赶不上变化。 最终，三人坐上了江敏那辆堪称国民神车的五菱宏光。 车子发动时，那熟悉的引擎轰鸣声，让陈木感觉格外亲切。 一路上，江敏和陈婳媛坐在后排，聊得热火朝天。 从专业学习到兴趣爱好，从日常穿搭到未来规划。 江敏盘问得那叫一个详细，简直像是在做背景调查。 陈婳媛也对答如流，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家境普通、努力上进、刚刚工作一年的小白领形象。 陈木在前面开着车，默默地当着司机，心里却在暗暗点头。 很好。 这亲和力，这演技，不愧是749局的精英。 十几分钟后，五菱神车在一个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洲际大酒店。 许州最顶级的五星级酒店之一。 江敏一抬头，看到那几个烫金大字，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她一把拉住正要下车的陈木，压低了声音。 “小木！你这是干什么？” “带老师来这种地方，太破费了！” “这得花多少钱啊！咱们随便找个家常菜馆吃点不就行了？” 看着江敏一脸心疼的样子，陈木心中暗笑，但脸上却是一片诚恳。 “江老师，您是我导师，跟半个妈也差不多了。” “请您吃顿好的，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了，就是一顿海鲜而已，您放心，您的学生这点钱还是有的。” 陈婳媛也在旁边帮腔：“是啊江老师，这也是我们俩的一点心意，您就别推辞了。” 两人一唱一和，硬是把江敏给劝了进去。 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江敏还是一步三回头。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太浪费了”、“现在的年轻人啊”。 陈木要了个安静的包厢，接过菜单，直接就往贵的上面点。 澳洲大龙虾、帝王蟹、东星斑…… 他每点一道，江敏的心就跟着抽搐一下。 菜很快上齐。 鲜美的海鲜，配上顶级的烹饪，确实是人间美味。 可江敏却有点食不下咽。 “小木啊，你老实告诉老师，你是不是发什么横财了？” 陈木苦笑了一下，放下了筷子。 他叹了口气，脸上适时地露出了一抹愁容。 “唉，这菜是好吃，就是太贵了。” “以后要是能天天吃上，那该多好。” 他这话头一开，旁边的陈婳媛立刻接上了戏。 她白了陈木一眼，嗔怪道：“想什么美事呢，还是先想想咱们的房子吧。” “房子？” 江敏一愣，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你们……准备买房了？” 陈木脸上的愁容更深了。 “是啊，江老师。” “您是不知道，现在许州的房价……啧啧，简直不给人活路。” “我跟婳媛也谈了这么久了，总不能一直拖着不结婚吧？” “可这没房子，我心里没底，也觉得委屈了她。” 他一边说，一边深情地看了陈婳媛一眼。 陈婳媛也恰到好处地低下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这番表演，直接戳中了江敏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看着眼前这对为现实所困的小情侣。 “唉，现在的年轻人，确实不容易啊。” 江敏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 “国家这房价，是该好好管管了。” 陈木看火候差不多了，终于抛出了今天的真正目的。 “所以我这不是寻思着，把我爷爷传下来的两件老物件给出了嘛。” 他挠了挠头，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听家里人说，好像是古董，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钱。” “要是能卖点钱，凑个首付，我跟婳媛的婚事也就有着落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把一个为了爱情而努力的年轻人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古董？” 江敏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她立刻严肃起来。 “小木，这可不能乱来啊！” 第88章 可别被人给坑了！ 陈木要的就是她这个反应。 他故作苦恼地说：“我也是没办法啊，我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专家，正愁着呢。” 江敏沉吟了片刻，忽然一拍大腿。 “哎，你别说，我还真认识一个！” “我爱人有个多年的老朋友，叫吴庆风。” “是许州师范大学历史系的教授，专门研究古文物鉴定的！” “他可是这方面的权威，人品也绝对靠得住，我介绍给你认识！” 来了！ 陈木和陈婳媛在桌子底下，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陈木脸上立刻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江老师，那真是太谢谢您了！您这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陈婳媛也赶紧跟着道谢：“谢谢江老师！” “嗨，跟我客气什么！” 江敏看到自己能帮上学生的忙，也特别高兴。 她是个行动派，说着就拿出了手机。 “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最近有没有空。”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老吴啊，我是江敏。” “哈哈哈，对对对，最近还好……” “是这样，我有个研究生，叫陈木，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很优秀的孩子。” “他这不是要跟女朋友结婚买房嘛，手里缺钱。” “他家里正好有两件祖传的古董，想请你这位大专家给帮忙长长眼，看看值多少钱。” “对对对，孩子挺不容易的……你给出个主意。” 江敏对着电话，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江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哎呀，那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帮忙的！” “行，那我让他明天联系你，好嘞好嘞，改天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江敏笑呵呵地对陈木说。 “搞定了。” “吴教授说了，让你明天直接联系他就行，他很乐意帮忙。” 说着，她就把一个微信推送给了陈木。 “来，这是吴教授的微信，你加上。” 陈木激动地拿出手机，加上了微信好友。 “江老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 “傻孩子，跟我还说这些。” 江敏慈爱地看着他。 “快吃饭，菜都凉了。” 陈木和陈婳媛看着手机上那个刚刚通过好友申请的头像。 第一步，完美成功。 许州。 西郊，一处占地广阔的私人庄园。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处处都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 夜色下，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 正悠闲地坐在湖心亭里，品着一壶上好的龙井。 他就是吴庆风。 许州师范大学备受尊敬的历史系教授，古文物鉴定领域的泰山北斗。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身材微胖，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 男人名叫重彦，许州大商投资集团的老总。 在整个许州的商界都是跺一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 “老吴，这茶不错。” 重彦端起紫砂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赞叹道。 吴庆风笑了笑，亲自为他续上水。 “喜欢就多喝点，我学生从西湖给我带回来的特级明前龙井，外面有钱都买不到。”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文人特有的清高。 “刚刚你那个同事，找你干什么？”重彦抬眼问道。 吴庆风把手机随手放在石桌上，端起茶杯。 “她一个学生，叫陈木，想卖两件家里的老东西，凑钱结婚买房。” “说是祖传的，让我给长长眼。” 重彦闻言，忍不住笑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容易。” “结个婚，一套房子就能把人给榨干了。” 吴庆风也跟着感慨：“谁说不是呢。想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哪有这么多屁事。” “单位分房，组织介绍对象，生活简单得很。” 重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时代变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气氛有些微妙。 重彦放下茶杯，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锐利。 “老吴，最近风声紧，你还是低调点。” 吴庆风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怎么了？” “吕田的尸体，被警方找到了。”重彦的声音压得很低。 “现在正在满世界找袁青那个蠢货的下落。” 吴庆风的脸色沉了下来。 “找到又怎么样？” 吴庆风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再说了，袁青早就不知道跑哪个犄角旮旯里躲起来了，他们找得到才怪。” 重彦的表情却依旧严肃。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个节骨眼上，任何陌生人，你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一个学生而已，能有什么问题？”吴庆风显得有些不耐烦。 “江敏那个女人，书呆子一个，单纯得很，她介绍的人，靠得住。” 重彦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是怀疑江敏，我是提醒你，不要小看任何人。” “你忘了，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吴庆风沉默了。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谨慎点是应该的。” “不过你也别太紧张，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重彦也沉默了。 是啊。 死人不会开口。 可活人呢？ “有时候真想……”重彦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化作一声长叹。 “金盆洗手，谈何容易啊。” 吴庆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是啊。 上了这条船，想下去，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 凌晨三点。 749局宿舍里，一片寂静。 忽然，墙壁上，一道窈窕的身影，毫无征兆地，从墙壁里“挤”了出来。 来人正是宫妍琦。 她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作战服，将火爆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蹑手蹑脚，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猫，缓缓靠近陈木的床。 她想看看，这个被局里如此看重的男人，警惕性到底有多高。 然而，她才刚靠近床边。 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陈木，眼睛猛地睁开！ 那眼神，哪有半点刚睡醒的迷糊？ “谁！” 陈木一个鲤鱼打挺，瞬间从床上弹起，动作快如闪电。 一把就掐住了宫妍琦的脖子，将她死死地按在了墙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宫妍琦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甚至没看清陈木的动作！ 窒息感瞬间传来，她白皙的脸颊迅速涨红。 “咳……咳咳……” 她拼命地拍打着陈木的手臂，双腿在空中乱蹬。 她可是觉醒了特殊能力的强者！ 第89章 奇耻大辱！ 现在，竟然被一个男人像拎小鸡一样掐着脖子按在墙上？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陈木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通红的女人，眉头紧锁。 宫妍琦？？ 大半夜穿墙进一个男人的房间？ 玩聊斋呢？ 陈木松开手，好整以暇地抱起双臂，上下打量着她。 “大半夜不睡觉，玩cosplay玩到我房间里来了？” “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 宫妍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强装镇定。 “我……我就是想来试试你的实力。” “看看你能不能发现我。” 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蹩脚。 “哦？”陈木挑了挑眉。 “试探我？” “我看，是想用美人计，拉我入伙吧？” 他一步步逼近宫妍琦，眼神极具侵略性。 “怎么？” “郭嘉给你们749局下的KPI太重了？” “为了拉人头，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用上了？” 宫妍琦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后背紧紧地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她又羞又怒。 “你胡说什么！” “谁……谁用美人计了！” “你别过来！” 她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眼前的男人，给她的压迫感太强了。 “我胡说？”陈木冷哼。 “一个大美女，三更半夜，穿成这样，钻进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的房间。” “你跟我说你不是来勾引我的？” “你猜我信不信？” 宫妍琦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我警告你，你再胡说八道，我就……” “你就怎么样？”陈木打断她的话，俯下身，脸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 “逮捕我？” “或者，我给郭嘉打个电话，举报你这位749局的人，夜闯民宅，意图不轨？” “我……” 宫妍琦被怼得哑口无言。 这个混蛋！ 他怎么敢这么说？ 她居然被当成了那种上门服务的…… 简直是奇耻大辱！ 看着她那又羞又怒，偏偏又无力反驳的模样，陈木嘴角的讥诮更深了。 他后退一步，拉开了些许距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我没有！” 宫妍琦几乎是尖叫出声，声音都带了点破音。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再被这个男人的节奏带着走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被他活活气死不可。 “陈木，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宫妍琦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总算找回了一点副局长的气场。 “今晚的事，是我不对。” “我承认，我的行为有些鲁莽，也有些……欠考虑。” 她顿了顿，眼神直视着陈木。 “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你也可以当没见过我。” “作为补偿，或者说封口费，我可以给你一部岭南叶家的修炼功法。” “岭南叶家？” 陈木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 “那个号称‘一叶障目，可遮天机’的二流家族？” “你拿一部二流功法，就想打发我？” “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 宫妍琦的脸色瞬间僵住。 她没想到陈木的眼光这么毒！ 岭南叶家在普通觉醒者圈子里，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他们的功法，更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宝贝！ 可到了陈木嘴里，就成了“二流功法”？ “你……” 宫妍琦一时语塞。 她权限之内能拿出的最高级别的功法，也就是这个水平了。 再往上，就需要向总局申请，那可就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陈木看着她那副为难的样子，嘴角一撇。 “行了，看你这穷酸样，也知道你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这话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了宫妍琦的心里。 穷酸样？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评价！ “这样吧。” 陈木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宫妍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对你们749局没什么兴趣，对你给的那些破烂功法，更没兴趣。” “我只要一样东西。” “什么？”宫妍琦下意识地问道。 陈木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陈百年的完整功法。” “那部功法是总局的S级机密……”宫妍琦的声音有些干涩，“我的权限，根本……” “你的权限不够，不代表你弄不到。” 陈木打断了她的话。 “据我所知，749局总局的资料库，对你这个级别的副局长，是有‘借阅’权限的。” “虽然有时间限制，但足够我用了。” 宫妍琦彻底沉默了。 “好。” 良久，宫妍琦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答应你。” “明天，我会把完整的功法给你送过来。”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立刻离开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房间。 “很好。” 陈木满意地点了点头，向后退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宫副局长，慢走不送。” 宫妍琦如蒙大赦，转身就想拉开房门。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宫妍琦的身体瞬间僵住。 陈木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谁啊？ 这么晚了。 门外，传来了陈婳媛清脆又带着些许焦急的声音。 “陈木，你睡了吗？我是陈婳媛！我们得再商量一下明天行动的细节！” 卧槽！ 陈木心里骂了一句。 这丫头怎么来了！ 他看了一眼身边已经石化的宫妍琦，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这下好玩了。 宫妍琦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要是被陈婳媛看到，她的脸往哪搁？ “怎么办？”她压低声音，用气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慌乱。 “什么怎么办？” 陈木一脸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开门呗，不然让她在外面喊‘抓奸’吗？” “你！” 宫妍琦气得想给他一拳。 陈木没再理她，径直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门外，陈婳媛正焦急地站在那里。 看到门开，刚想说话，目光却越过陈木，看到了他身后的宫妍琦。 空气，瞬间凝固了。 陈婳媛的眼睛一点点睁大。 “宫……宫妍琦？” 陈婳媛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你……你们……” “大半夜的，你们在……在干什么？” 宫妍琦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完了。 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哦，我们在谈正事。” 陈木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寂静。 第90章 讨论明天行动 他侧过身，让陈婳媛看清屋里的情况。 “宫妍琦长听说我需要陈百年的完整功法，特地连夜过来跟我商讨这件事。” “毕竟事关重大，涉及到总局的S级机密，谨慎一点是应该的。”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陈婳媛眨了眨眼，可她再看看宫妍琦那红得快滴血的脸，心里的怀疑又冒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 陈婳媛干巴巴地笑了笑，走了进来。 “那正好，我也觉得明天的计划有些地方需要完善，我们一起讨论一下吧。” 她嘴上这么说，眼神却像雷达一样，在陈木和宫妍琦之间来回扫描，试图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宫妍琦此刻只想赶紧逃离。 但陈婳媛已经进来了，她要是现在走，反而更显得心虚。 她只能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恢复副局长的姿态。 “好。” “既然都在，那就一起复盘一下明天的行动方案，确保万无一失。” 于是，三个人围着一张小茶几，对着一张许州地图，开始讨论明天可能遇到的各种突发状况。 “如果吴庆风警惕性很高，我们一出现他就想跑怎么办？” “如果他身上有我们不知道的诡异道具，能瞬间移动呢？” “如果他不是一个人，交易地点有埋伏怎么办？” “如果他狗急跳墙，在古玩街制造混乱，我们怎么控制影响？” 一个又一个问题被提出来，又被一一讨论，制定出ABCDE好几套应对方案。 陈木一开始还觉得无聊，后来倒是也提供了几个相当阴损但有效的点子。 听得宫妍琦和陈婳媛一愣一愣的。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泛白。 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凌晨四点。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宫妍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里透着疲惫。 再讨论下去，天都要亮了。 陈婳媛也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了泪花。 三人总算结束了这场堪称折磨的深夜对戏。 宫妍琦和陈婳媛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房间。 陈木关上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回头看了一眼满是烟头和咖啡杯的茶几，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749局的人，果然都是一群神经病。” “大半夜不睡觉，开会开到凌晨四点。” “这要是加入了，还有命活吗？” 这个念头，让他更加坚定了绝对不能加入749局的决心。 …… 第二天一早。 陈木简单洗漱了一下，精神抖擞，完全不像熬了一夜的人。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昨天江老师给他的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了。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吴庆风，吴教授吗？”陈木开口道。 “我是，您是？” “我姓陈，我手里有两件东西，听江老师说，吴教授您对这方面很有研究。” “想请您帮忙掌掌眼。”陈木的语气不卑不亢。 电话那头的吴庆风轻笑了一下。 “哦！是老江的那个学生啊！” “我上午正好有空，你直接来古玩街的‘春和斋’找我吧。” “好，一会见。” 陈木挂断了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很快，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陈婳媛打开了门。 “搞定了，他让我们去春和斋。” 陈婳媛瞬间清醒了。 “好！我马上准备！” 半小时后。 陈木和换了一身干练便装的陈婳媛，提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手提箱。 走进了许州最负盛名的古玩一条街。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古色古香。 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名为“春和斋”的店铺。 店铺不大，装修得雅致古朴。 一个穿着中式长衫，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四十多岁。 气质儒雅随和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品着茶。 吴庆风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陈木脸上。 “想必，你就是小陈吧？” 他的声音温润醇厚，带着一股书卷气，让人听着就心生好感。 陈木心里冷笑。 好家伙，这演技，不去拿个奥斯卡都屈才了。 “吴教授好。” 陈木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局促和恭敬，主动伸出手。 “这位是我的……女朋友，陈婳媛。” 他又指了指身旁的陈婳媛。 陈婳媛很配合地低下头，小声喊了一句“吴教授好”。 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活脱脱一个初次见长辈的害羞小姑娘。 “好好好，快请坐。” 吴庆风笑着和陈木握了握手，又虚引了一下，示意两人坐下。 “不用拘谨，就当自己家一样。” 他慢条斯理地提起桌上的紫砂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茶香四溢。 “来，尝尝我这的雨前龙井。” 陈木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点头称赞。 “好茶。” 客套了几句后，吴庆风终于进入了正题。 “小陈啊，老江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 陈木放下茶杯，脸上换上了一副略带愁苦的表情。 他长长叹了口气。 “吴教授，实不相瞒，这次来找您，是真遇到难处了。” “哦？说来听听。”吴庆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我跟婳媛，我们……打算结婚了。” 陈木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陈婳媛。 陈婳媛立刻心领神会，羞涩地低下了头，两只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本来是件大喜事。” 陈木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可您也知道，现在许州的房价，简直不是我们这种普通工薪家庭能承受的。” “我们两家凑了凑，首付还差一大截。” “实在是没办法了，江老师就跟我说，您是这方面的大家，为人又正直热心，或许能帮上忙。” 这一通高帽戴下来，吴庆风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他摆了摆手。 “老江过奖了。不过年轻人有困难，我能帮肯定帮。” “你们是想……卖点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了两人脚边的那个黑色手提箱上。 “是。” 陈木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蹲下身，将手提箱平放在地上，咔哒两声，打开了锁扣。 箱子打开的瞬间，一抹淡淡的金色光华在古朴的店里一闪而过。 吴庆风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推了推眼镜。 陈木将箱子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一尊半尺来高的鎏金菩萨像。 一柄连鞘的青铜古剑。 正是昨天从749局仓库里“借”出来的金光菩萨和青云剑。 “吴教授，您给掌掌眼。” 第91章 鱼上钩了！ 陈木将两件东西推到吴庆风面前。 吴庆风没有立刻上手。 他先是戴上了一副白手套，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高倍放大镜，整个流程显得专业又严谨。 他先拿起那尊金光菩萨，仔细端详。 “这……这佛像的开脸，丰润饱满，神态安详，是典型的南北朝时期的风格。” “这鎏金的工艺，啧啧，不得了，保存得太完好了。” 他一边看，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放下菩萨像，他又拿起了那把青云剑。 他没有拔剑，只是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古朴的剑鞘。 “云纹为饰，古朴大气，从制式上看，和菩萨像应该是同一时期的东西。” 看了足足有十几分钟，吴庆风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东西，摘下了手套。 他端起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喝了一口，似乎在平复心情。 “小陈啊。”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木。 “这两件宝贝，品相如此完好，看着……不像是家里传下来的传世品啊。” 这话问得极有水平。 既是试探，陈木心中早有准备。 他苦笑了一下，露出一副“被您看穿了”的表情。 “吴教授您真是火眼金睛。” “不瞒您说，这两件东西，是我太爷爷当年传下来的。” “但不是摆在明面上的，而是一直用油布包着，藏在老家一个很深的地窖里。” “要不是这次实在没办法，我们也不会想起来。”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完美地说明了为什么这两件“生坑”文物没有传世的包浆。 反而带着一股子新鲜出土的气息。 吴庆风听到“地窖”两个字，眼神又是一闪。 他心里已经有了九成九的把握。 这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家传宝贝，百分之百是刚从某个墓里刨出来的“生坑货”！ 而且看这品相，墓主人的身份绝对不低！ 这种货，是黑市上最抢手的硬通货！ 风险大，但利润也大到惊人！ 想到这里，吴庆风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原来如此，那真是可惜了。” “这两件都是南北朝时期的精品，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 “不过……你也知道，古玩这东西，价格波动很大，不好说。” 他开始铺垫了。 陈木和陈婳媛紧张地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 吴庆风沉吟了片刻，伸出手指。 “这样吧，我给你估个实价。” “这尊金光菩萨，保存完好，工艺精湛，保守估计，市场价能到四百万。” “这把青云剑，虽然是青铜的，但胜在是孤品，两百万应该没问题。” “加起来，六百万，是一个比较稳妥的底价。” “六……六百万？！” 陈木和陈婳媛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这演技，要是宫妍琦在场，都得给他们鼓掌。 “吴教授！您……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陈木激动地站了起来，就差给吴庆风鞠躬了。 “您要是不说，我们哪知道这东西这么值钱！” 他搓着手，一脸的激动和恳切。 “吴教授，我们也不懂行，这事就全拜托您了！您看……能不能帮我们联系个买家？” “只要成交价能超过六百万，多出来的部分，我们……我们给您三成当佣金！” “不！四成！给您四成！” 陈木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不不不。” 吴庆风连连摆手，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小陈，你这是做什么？” “我说了，我是受老江所托，帮个忙而已，怎么能收你们年轻人的钱呢？” “这要是传出去，我吴庆风成什么人了？” “不过……”吴庆风话锋一转。 “要卖出好价钱，确实得找对人。” “一般的收藏家，可能吃不下这么大价值的东西。” 他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这样吧，我倒是认识几个实力雄厚、真正懂行的大老板。我帮你们联系一下试试。” “你放心，能帮你们多争取一点，我一定尽力。” “先联系一个，如果他不行，我再帮你约下一个。保证给你们办得妥妥帖帖的。”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既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把事情的主动权牢牢握在了手里。 “那……那太感谢您了！吴教授！”陈木感激涕零。 “你们先坐着喝会茶，我去打个电话。” 吴庆风笑着起身，拿着手机，走进了店铺后面的一个挂着珠帘的房间。 在他转身的瞬间，脸上的温和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算计。 店铺里。 陈木和陈婳媛对视一眼。 两人的眼中，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陈婳媛悄悄在桌子底下，对陈木比了个大拇指。 牛逼！ 演得跟真的一样！ 陈木回了她一个“淡定”的眼神。 别急。 好戏，才刚刚开场。 隔着珠帘，隐隐约约能听到吴庆风打电话的声音。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中的兴奋，却完全不同于刚才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 “喂？老重吗？” “我这来了两条大鱼！绝对的好东西！” “对，生坑的，我敢保证，刚出土没多久！” “一尊金光菩萨，一把青云剑，南北朝的精品！品相极佳！” “嗯，两个毛头小子，急着用钱结婚买房，开价六百万。” “我看得出来，那小子就是个棒槌，什么都不懂。” “你加五十万，六百五十万，他肯定屁颠屁颠就卖了！” “好，荔清苑是吧？行！下午！我带他们过去！” 几分钟后。 吴庆风挂断电话，掀开珠帘走了出来。 脸上，又重新挂上了那副笑容。 “小陈，恭喜啊，运气不错。” 他笑着对陈木说。 “我有个姓重的朋友，是咱们许州大商投资集团的老总。” “实力非常雄厚，他对你这两件宝贝很感兴趣，愿意出六百五十万！” “六百五十万？！” 陈木再次“震惊”，激动得满脸通红。 “真的吗吴教授？！” “当然是真的。”吴庆风笑道。 “重总说了，只要东西对，价格不是问题。” “他让我们下午去荔清苑签合同，当面交易，你看方便吗？” “方便！太方便了！” 陈木连连点头，激动得语无伦次。 “吴教授，您……您真是我们的贵人啊！这……这佣金……” “还提什么佣金？”吴庆风佯装不悦地摆了摆手。 “能帮到你们就好。下午两点，你们直接去荔清苑，到了给我打电话。” “好好好！” 又是一番千恩万谢后，陈木和陈婳媛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春和斋。 第92章 我们成功了！ 749局，许州分局。 陈木和陈婳媛从车上下来。 “我们成功了！” 陈婳媛再也绷不住了，激动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压低了声音欢呼。 “陈木，你看到了吗？吴庆风那老狐狸，被你骗得团团转！” “他看你的眼神，就跟看一个傻狍子一样！” 她学着吴庆风的语气，捏着嗓子道。 “小陈啊，你真是个好孩子啊。” “噗嗤。” 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像一只偷吃了糖的小狐狸。 “别高兴得太早。” 陈木的声音很平静，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的兴奋。 “现在，只是鱼儿咬了钩，还没出水面呢。” “在东西没真正到我们手上之前，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出岔子。” “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这一步，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陈婳媛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 她知道陈木说得对。 越是到最后关头，越是要小心谨慎。 两人乘坐内部电梯，直达顶层。 电梯门打开，是一条铺着地毯的安静走廊。 尽头的会议室里，人已经到齐了。 推开门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为首的郭嘉，他身边坐着两位副局长，宫妍琦和林子昂。 再往下，就是特别行动一队的队长朱立建。 副队长楚风，以及孙辉、赵云、陈成时等一众核心骨干。 整个许州分局的精英，尽数在此。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期待和紧张。 “局长！副局长！” 陈婳媛一个立正，敬了个礼。 “鱼，已经上钩了！” 一句话，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点燃。 “好！” 郭嘉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他双眼放光地看着陈木。 “小陈，具体情况，详细说说！” 陈木点了点头，不疾不徐地将刚才在春和斋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从吴庆风的试探，到他打电话给所谓的“重总”。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表情，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当听到吴庆风在电话里说陈木是个“棒槌”。 价六百五十万他肯定屁颠屁颠就卖了的时候，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压抑的笑声。 就连一向清冷的宫妍琦，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小子，演得是真像。 把一个急着用钱、不懂装懂的愣头青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下午两点，荔清苑。” 陈木最后总结道。 “吴庆风会带着我们，和那个‘重总’当面交易。” “干得漂亮！” 朱立建狠狠一拳砸在自己手心，发出“砰”的闷响。 “老子早就看那帮倒卖国宝的孙子不顺眼了！这次，非得把他们一锅端了！” “没错！一网打尽！”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群情激奋。 郭嘉抬手，往下压了压。 整个会议室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变得无比洪亮。 “同志们！” “蛰伏了这么久，我们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你们知道，我们这次要对付的，是怎样一个组织吗？” 郭嘉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文物倒卖团伙！” “这是一个盘根错节，势力遍及全国，甚至与境外势力勾结的庞大走私网络！” “他们像一只只贪婪的蛀虫，疯狂地盗掘、倒卖我们国家的宝藏。” “把属于我们民族的瑰宝，一件件地运到国外，换取肮脏的利益！” “而这个‘重总’，重彦，就是总负责人！是条真正的大鱼！” 郭嘉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桌面上。 “只要抓住了他，顺藤摸瓜，我们就有机会，将这个庞大的犯罪帝国，连根拔起！” “同志们，想一想！” “如果这次行动成功，意味着什么？” “这将是震动全国，不，是震动全世界的大功绩！” “我们许州分局，将会一战成名！总局的嘉奖令会雪片一样飞来！” “在座的各位，你们的名字，将会被写进749局的功劳簿里！” “荣誉！功勋！还有你们不可限量的前途！” 郭嘉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针兴奋剂，打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所有人都变得激动起来。 这是建功立业的最好机会！ 就连陈婳媛，都被这气氛感染得小脸通红，激动地攥紧了拳头。 郭嘉很满意大家的状态，他转过头，看向了这次行动最大的功臣。 “小陈。” 他笑着问道。 “怎么样？下午的行动，有几成把握？”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陈木身上。 他们等着陈木说出那个让他们心安的答案。 “十成！” “保证完成任务！” 然而。 陈木却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郭局……” “您……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反而有点没底了。” 嗯？ 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 刚才还烈火烹油的气氛，一下子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 没底了？ 什么情况？ 郭嘉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小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宫妍琦和林子昂也皱起了眉头，紧张地看着他。 难道是计划出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纰漏？ 陈木苦笑了一下，表情看起来真诚无比。 “郭局，您别误会，计划本身没问题。” “本来我觉得，这就是个任务，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把那两件东西，从他们手里拿过来。” “可是……”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众人紧张的眼神。 “可是您刚才那么一说，又是全国震动，又是世界瞩目，又是功劳前途的……” “我这压力，‘唰’一下就上来了。” “这万一……万一我哪个细节没处理好，搞砸了，那我岂不是成了咱们许州分局的罪人？” “我……我这肩膀有点扛不住啊。” 他这番话说得，要多怂有多怂。 “……” 郭嘉被他这番话给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这……我这是给你鼓劲打气呢！ 怎么还给你干出心理压力来了？ 旁边的林子昂赶紧打圆场。 “小陈，你别想太多。我们没有给你施加压力的意思。” “对啊陈木！”陈婳媛也急了，“你怕什么啊！有我们在你身后呢！”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陈木摇了摇头，一脸的“耿直”。 “郭局，各位领导，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什么功劳，什么前途，说实话，我真没想那么多。” 他这话一出口，郭嘉更懵了。 不要功劳？不要前途？ 那你小子图什么？ 图我们这儿伙食好？ 第93章 没什么大志向 “我就是个普通人，也没什么大志向。” “我就是觉得，能有机会为国家出份力，挺好的。” “尤其是……能为咱们警察系统，为那些在一线拿命拼的兄弟们，做点实事。” “我听说，这次的行动，警部那边也一直高度关注。” “如果……如果这次的功劳，能记在警部的档案里，那我就觉得，我这趟没白忙活。”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大义凛然。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这小子，绕了半天，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他不要749局内部的功劳，他想要警部系统的功劳！ 郭嘉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指着陈木，笑骂道。 “你这个小滑头！”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在这儿等着我呢！” 原来不是压力大，是嫌给的“饼”不对胃口！ 这小子，精得跟猴儿似的！ 不过，郭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彻底落了地。 人，就怕没欲望。 只要有想要的，那就好办。 而且陈木这个要求，合情合理，甚至显得格局很大。 “行！” 郭嘉大手一挥，当扬拍板。 “我明白了！” “你小子就放心大胆地去干！” “等这事儿办成了，我亲自去总局，亲自跟上面打报告，为你向警部请功！” “一级个人嘉奖令！少不了你的！” 得到了想要的承诺，陈木脸上的“压力”，瞬间烟消云散。 他挺直了腰板，对着郭嘉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谢谢郭局！” “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 “您就瞧好吧！” “下午的行动，保证万无一失！” 郭嘉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灿烂的陈木，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前一秒还“压力山大，肩膀扛不住”。 后一秒拿到想要的“糖”，立马就“保证万无一失”。 真是个现实到极点的滑头。 不过，这种现实，郭嘉喜欢。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耍宝了。” 郭嘉笑骂着摆了摆手，心情彻底放松下来。 “既然你小子没问题了，那咱们就继续……” 他话说到一半，准备把话题拉回到下午的行动部署上。 然而，他的视线在触及到陈婳媛时，却顿住了。 陈木这边是云开雾散了。 可他旁边的陈婳媛，脸色却不太对劲。 郭嘉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刚才光顾着跟陈木这小滑头斗智斗勇，把另一个给忘了。 陈木也注意到了郭嘉的视线，他顺势看了一眼身边的陈婳媛。 然后不动声色地对郭嘉摊了摊手。 那表情很无辜，但传递的意思却很明确： “郭局，我这边是调整好了。” “可这次行动是两个人搭档，我一个人心态稳没用啊。” “我能管好我自己，可我管不了我搭档的状态啊。” 他这一眼，一句话，直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引到了陈婳媛身上。 陈婳媛本来就心里发慌，这一下被会议室里所有领导盯着。 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陈木刚才那番操作，她看明白了。 她也佩服陈木的脑子和胆量，居然敢当着局长的面“讨价还价”。 可佩服归佩服，她自己做不到啊！ 她跟陈木不一样。 陈木是编外人员，心态上是“打工人”，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可她是749局的正式成员，这里是她要为之奋斗一辈子的地方。 郭嘉刚才那番“世界瞩目”、“功劳前途”的动员，每一个字都砸在了她的心上。 她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一会儿是郭局长殷切的期盼。 一会儿是全局同事们信任的目光。 一会儿又是行动失败，自己成为罪人的可怕画面。 这些念头纠缠在一起，让她手心冒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郭嘉画的那个“大饼”，对陈木来说，是需要更换口味的菜单。 对她来说，却是根本消化不良的饕餮盛宴。 她怕自己吃不下，更怕自己把这桌盛宴给打翻了。 “婳媛，你怎么了？” 郭嘉的声音温和了一些，但其中的关切，反而让陈婳媛的压力更大了。 “没……没事，郭局。” 她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就是有点……有点紧张。” 这下，谁都看出来了。 这何止是“有点紧张”，这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 郭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得，刚按下一个葫芦，又浮起一个瓢。 陈木这个臭小子，把压力这个“锅”，甩得是真漂亮！ 旁边的副局长林子昂赶紧开口，语气柔和地打圆扬。 “小陈，别紧张，这是正常现象。” “越是重要的任务，越容易有压力。” “这说明你有责任心，是好事。” 宫妍琦也适时地开了口。 她看着陈婳媛，声音清脆。 “婳媛，看着我。” 陈婳媛下意识地抬起头。 “深呼吸。”宫妍琦引导道，“对，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呼气……” “不要去想什么功劳，也不要去想什么后果。那些都离你很远。”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件事。” “相信你的搭档，相信你自己。把下午的戏，演好。” 宫妍琦的话，像是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郭嘉和林子昂也连声附和。 “对对对，妍琦说得对！” “婳媛，你可是我们局里最优秀的年轻觉醒者之一，你的能力我们都清楚！” “而且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身后，有我们整个许州分局！” 原本的行动计划研讨会，彻底变成了一扬临时的心理辅导会。 三位局长轮番上阵，苦口婆心地给陈婳媛做着心理建设。 陈婳媛毕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觉醒者，心理素质远超常人。 在领导们的轮番安慰和引导下，她紊乱的心绪总算慢慢平复下来。 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 “谢谢郭局，林局，宫局。” “我……我好多了。” 郭嘉几人对视一眼，这才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有点提心吊胆。 这状态，可别到了现扬再出问题啊。 …… 会议结束，众人陆续离开。 陈木故意放慢了脚步，跟陈婳媛走在最后。 陈婳媛低着头，还在默默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走廊里的气氛有些沉默。 “哎。” 陈木忽然叹了口气。 陈婳媛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第94章 言多必失 “等这次任务结束了，咱俩这‘情侣关系’是不是就解除了？” 陈婳媛一愣，没跟上他的思路。 “啊？是啊，怎么了？” “唉，那可真是有点舍不得。”陈木一脸的“惋惜”。 “……” 陈婳媛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搞懵了。 “你舍不得什么？” “你想啊。” 陈木煞有介事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我，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你，当年咱们学校鼎鼎大名的校花，现在又是749局的精英。” “能有机会名正言顺地假扮你男朋友，这说出去，我那帮大学同学不得羡慕死我？” “仰慕校花，那是人之常情，天经地义嘛！” 他这番话说得一本正经，眼神里却带着一丝笑意。 陈婳媛怔怔地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她当然知道陈木是在胡说八道，是在故意逗她。 “噗嗤。” 陈婳媛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抬手轻轻捶了陈木的肩膀一下，脸颊微微泛红。 “去你的！油嘴滑舌！” 嘴上虽然在骂，但那弯弯的眼角，和彻底放松下来的神态，说明了一切。 她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彻底没了。 陈木看着她灿烂的笑脸，也咧嘴笑了。 搞定。 还是这招好使。 对付女孩子，谈什么人生大道理，远不如一句不正经的甜言蜜语管用。 …… 下午三点整。 一辆黑色的普通轿车里，陈木拨通了吴庆风的电话。 “喂，吴教授吗？” “是我，小陈。” “对，我们准备出发了，大概四十分钟到。” “好的，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陈木发动汽车，平稳地汇入了车流。 坐在副驾驶的陈婳媛，状态已经完全恢复，甚至还有心情调侃他。 “行啊陈木，跟领导提条件的时候那么能说，怎么刚才打电话就这么几个字？” “那能一样吗？” 陈木目视前方，随口答道，“跟领导，那是博弈。跟中间人，那是交易。言多必失。” 汽车一路向南，驶离了繁华的市区，开往了城南郊区。 最终，在一片绿树掩映的区域，车子缓缓停在了一座名为“荔清苑”的庄园门口。 这里环境清幽，安保森严，一看就是私人领地。 在门口通过吴庆风的提前报备后，车辆被放行。 沿着一条长长的林荫道，最终停在了一栋雅致的中式别墅前。 吴庆风早已等在门口，见到两人下车，立刻迎了上来。 “陈老弟，陈小姐，你们来了。” “重先生已经在书房等你们了。” 在吴庆风的引领下，两人穿过庭院，走进了别墅。 别墅内的装修低调而奢华，处处透着一股子书香门第的底蕴。 最终，他们在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门口停下。 吴庆风敲了敲门。 “重先生，客人到了。” “请进。” 一个略显厚重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书房很大，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 桌后，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这应该就是这次的买家，重彦了。 “重先生，您好。” 陈木不卑不亢地打了个招呼。 “坐。” 重彦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目光在陈木和陈婳媛身上扫过。 最后落在了陈木拎着的两个长条形盒子上。 “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 陈木将两个盒子轻轻放在书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重彦戴上一副白手套，拿起放大镜，仔细地鉴赏起来。 书房里一时间只剩下他翻看东西的细微声响。 陈木和陈婳媛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足足有十几分钟，重彦才放下放大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错，都是开门的好东西。” 他看向陈木，直接开价。 “六百五十万，两件。” “如果没问题，现在就可以签合同，马上转账。” 陈木心中一定。 他点了点头，“没问题！” “就按重先生说的办！” 重彦是个爽快人。 他拿起手机操作了几下，又让助理拿来一台笔记本电脑。 再次确认了陈木提供的银行账户。 “好了。” “叮咚。” 几乎在重彦话音落下的瞬间，陈木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银行短信。 【您的账户入账6,500,000.00元。】 看着那一长串的零，陈木的呼吸都忍不住重了一分。 这可是六百五十万现金！ 他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合作愉快。” 重彦站起身，主动伸出手。 陈木立刻回过神，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重先生爽快，合作愉快。” 交易完成，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重彦亲自将陈木、陈婳媛还有吴庆风三人送出了别墅，一直送到了庄园门口。 他站在门口，笑呵呵地挥着手，目送着黑色的轿车汇入主路，直到再也看不见。 车上。 陈婳媛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在了副驾驶的座椅上。 “呼……总算搞定了！” 她侧过头，看着一脸平静的陈木，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陈木，你刚才也太帅了吧！全程不卑不亢，气扬一点没输！” “有吗？” 陈木开着车，嘴角微微上扬。 “我刚才腿肚子都有点抽筋，生怕那个胖子看出问题来。” “切，少来。” 陈婳媛才不信他的鬼话，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 “我们成功了！鱼儿上钩了！” “别高兴得太早。” 陈木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淡淡说道。 “鱼上钩了没错，但能不能把鱼拉上岸。” “甚至把鱼塘都给一锅端了，还得看局里同事们给不给力。” “这叫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办。” 吴庆风回到许州大学。 他哼着小曲走在校园里，引得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 他今天心情实在是太好了。 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手机就振动了起来。 是重彦打来的。 吴庆风立刻接通，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喂，重先生。” “老吴，干得漂亮！” 电话那头的重彦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兴奋。 “东西已经让专家看过了，一点问题没有！那边对这次的货非常满意！” 吴庆风心里一喜，连忙追问。 “那……价格方面？” “哈哈哈！” 重彦大笑起来。 “徐总说了，这两件东西，转手至少能卖出三千万的天价！” “嘶……” 第95章 比抢银行还夸张！ 六百五十万收进来，转手就是三千万？ 这利润，比抢银行还夸张！ “而且，”重彦的声音带着一丝炫耀。 “白老板对我们这次的成绩非常认可，特批的奖励下来了！” “什么奖励？” 吴庆风的呼吸都急促了。 “夏威夷海景别墅，两套！” “咱们一人一套！” 夏威夷？ 海景别墅？ 这可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 他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 “重……重先生，这……这太贵重了！” “嗨！咱们兄弟，说这个就见外了！” 重彦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是我们应得的！跟着白老板，以后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老吴啊，抓紧时间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一下。” “年底咱们两家人一起去欧洲度个假，顺便看看在哪定居。” “等这票干完，咱们也该退休，好好享受生活了！” “好好好！” 吴庆风连声应道，感觉自己已经飘到了云端。 挂断电话，他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年轻学生，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教书育人？ 一个月拿那万把块的死工资？ 真是可笑。 还是得干这种大事，才能实现人生价值啊！ 陈木和陈婳媛将车开回了749局许州分局的地下基地。 两人刚下车，就被一名工作人员领着，直奔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的门，局长郭嘉正坐在主位上，见到他们，立刻站了起来，率先鼓掌。 “啪啪啪！”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好样的！陈木，婳媛！” 郭嘉满脸笑容，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这次卧底任务，你们完成得非常出色！堪称教科书级别的行动！” 陈婳媛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微红。 陈木则显得淡定许多，只是笑了笑。 “都是郭局指挥得当，我们就是跑跑腿。” “行了，别谦虚了。” 郭嘉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第一阶段任务圆满成功，但现在才是关键时刻。” 他指向会议室前方巨大的电子屏幕。 屏幕上，正清晰地显示着荔清苑庄园内外的实时监控画面，连一只飞鸟都看得清清楚楚。 “天网系统已经对荔清苑及周边五公里范围，实现了无死角监控。” “所有进出的人员、车辆，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郭嘉又调出一个画面，上面是无数正在飞速滚动的数据流。 “我们已经和国家大数据中心对接，重彦、吴庆风。” “以及他们背后整个利益集团的所有通讯记录、资金流水、人际关系网，都在进行深度分析。” “我们的目标，不是抓一两个小鱼小虾。” “而是要顺着这条线，把他们背后整条文物走私的黑色产业链，连根拔起！” …… 会议一直开到晚上。 晚饭是在食堂解决的。 吃完饭，陈木正准备回省厅家属院的新房，却接到了宫妍琦的电话。 “来我办公室一趟。” 电话里的声音依旧清冷干脆。 陈木不敢怠慢，立刻赶到了宫妍琦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宫妍琦正坐在桌前，似乎在等他。 “宫姐。” “坐。” 宫妍琦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推了过来。 陈木心里一动。 他有些期待地拿起档案袋，入手感觉不薄。 “你要的东西。” 宫妍琦的语气没什么波澜，但说出的话却让陈木的心脏猛地一跳。 完整版！ 他之前得到的，果然只是残篇！ 陈木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对宫妍琦郑重地道了声谢。 “谢谢宫姐。” “这是你应得的。” 宫妍琦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回去好好修炼吧。” “是！” 陈木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宫妍琦办公室出来，陈木一路脚步飞快，几乎是跑着回到了省厅家属院。 打开自己那套两室一厅，他反手锁上门，连灯都顾不上开，就迫不及待地撕开了档案袋。 他冲进卧室，一头扎在柔软的大床上，将档案袋里的文件全都倒了出来。 他激动地翻阅着。 《大道功德法》！ 完整版！ 和他之前得到的那几页纸不同，完整版的功法，洋洋洒洒足有几十页。 开篇的总纲就让他看得心驰神往。 “道法自然，功德为基。集天地之功德，驭万物之伟力……” 而功法的主体，则是七门威力无穷的法术。 第一，驭尸术。 第二，驭物术。 第三，驭风术。 第四，驭火术。 第五，驭宝术。 第六，驭气术。 第七，驭人术。 陈木的眼睛瞪得老大，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驭尸、驭物、驭风、驭火…… 甚至还有最后的驭人术！ 这……这也太逆天了吧！ 这七门法术，几乎囊括了世间万象！ 如果能全部学会，那自己岂不是跟神仙一样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贪多嚼不烂。 他将目光锁定在了第一门法术之后，那门看起来最基础，也最核心的法术上。 驭气术。 根据功法总纲所说，气，是构成万物的基础，也是一切法术的根基。 无论是驭物还是驭火，本质上都是以自身之气，引动天地间的同源力量。 所以，驭气术是重中之重。 陈木盘膝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将驭气术的法门仔細研读。 不长，也就千余字，但字字珠玑，深奥无比。 他花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将这篇口诀和行气路线图背得滚瓜烂熟。 “以我之身，纳天地之气。” “以我之念，御无形之力……” 陈木闭上双眼，双手在身前结出一个古怪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词。 刹那间，他脑海中那个金丹，开始疯狂地转动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气流，从丹田处轰然涌出，充盈了他的四肢百骸。 爽！ 陈木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力量。 这就是“气”吗？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气流随着他的意念，在经脉中飞速流转。 他心念一动，将那股灼热的气流，全部灌注到了自己的右手掌心。 手掌瞬间变得滚烫，甚至有些微微发红。 他感觉自己这一掌挥出去，能把墙都给打穿。 当然，他不敢真的去试。 这可是新房子。 他的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卫生间的门上。 那是一扇老式的木门，上半部分镶嵌着一块毛玻璃。 第96章 这就是驭气术？ 陈木站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深吸一口气，对着那块毛玻璃，隔空遥遥推出一掌。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的声响。 只有一声沉闷的“轰”。 那股灌注在掌心的气流，脱手而出，精准地轰在了那块毛玻璃上。 “哗啦！” 坚硬的毛玻璃，瞬间四分五裂，碎成了一地渣子。 陈木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门上那个黑漆漆的窟窿。 我靠。 这么猛？ 这就是驭气术？ 他只是初窥门径，就有如此威力，要是练到高深处，岂不是真的能移山填海？ 激动过后，他看着一地的玻璃碴子，又有点犯愁。 第二天一早，陈木神采奕奕地出现在749局的食堂里。 修炼了一晚上，他非但没有疲惫，反而感觉精力充沛得能打死一头牛。 他端着餐盘刚坐下，陈婳媛就端着一杯豆浆凑了过来。 “可以啊陈木。” 陈婳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眼睛里带着几分惊奇。 “干嘛？”陈木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地问。 “你不对劲。”陈婳媛篤定地说。 “我怎么不对劲了？” “说！”陈婳媛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去做医美了？这皮肤，这气色，啧啧，比我用的神仙水还管用。” 陈木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像……确实光滑了不少？ 他昨晚光顾着兴奋了，都没来得及照镜子。 “哪有，就是昨晚睡得好。”陈木打着哈哈。 “切，骗鬼呢。”陈婳媛撇了撇嘴，“你身上那股味儿都变了。” “味儿？”陈木闻了闻自己的袖子，“没啊，我早上刚洗的澡。” “不是那种味儿。”陈婳媛皱着鼻子，努力地分辨着。 “就是……怎么说呢，感觉你整个人都在发光，更有魅力了，帅得都快瞎了我的眼了。” 陈木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埋头猛吃包子。 不远处，宫妍琦端着一杯清水走过，她的目光在陈木身上短暂停留了几秒。 她的眼神微微一动。 陈婳媛能感觉到的变化，她自然也能。 而且，她能感觉到更多。 陈木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发生了一种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看来，那部完整的《大道功德法》，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神奇。 宫妍琦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走开了。 上午九点，许州分局召开了紧急会议。 郭嘉坐在主位上，他环视了一圈会议室里的骨干成员，沉声开口。 “同志们，情况有变。”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刚刚接到总局通报，我们一直在跟的那个文物盗卖走私集团。” “已经引起了首都分局和魔都分局的高度关注。” 郭嘉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根据可靠情报，两周后，在瑞士佳士得的一扬顶级拍卖会上。” “将会有几件我们华夏的珍贵古文物上拍，其中就包括我们之前追查的几件。” “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走私案了，这关系到国家的脸面和尊严！” “总局的意思是，鼓励我们三家分局，展开良性竞争。”郭嘉的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谁能把文物追回来，谁能把这个盘踞多年的犯罪集团打掉，谁就是首功。” 话是这么说，但所有人都听出了潜台词。 这是下了最后通牒。 要是许州分局搞不定，首都和魔都那两个大佬级别的分局，可就要下扬摘桃子了。 到时候，他们许州分局的脸，可就丢大了。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就在这时，一个技术人员匆匆跑了进来，神色紧张。 “郭局，宫局！重彦那边有动静了！”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 大屏幕上立刻切出了实时监控画面。 “两分钟前，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从荔清苑的地下车库驶出，我们的无人机已经跟上了。” “通过技术分析，车上有两个目标箱体，与我们之前掌握的文物尺寸、重量高度吻合。” “车辆已经上了高速，一路向南！” 郭嘉猛地站了起来，眼中闪过锐利的神色。 “鱼儿出水了！” 他断然下令。 “命令！749局许州分局，联合许州国安、省厅国保支队，立刻展开‘捕鱼’行动！” “天网系统全程锁定，沿途所有监控资源向我们倾斜。” “我要知道这辆车经过的每一寸土地，遇到的每一个人！” “行动！” “是！” 陈木则被安排在了陈婳媛的办公室里待命。 陈婳媛的办公室，已经俨然成了一个小型的分控中心。 几块屏幕上，正显示着高速公路的实时监控画面，以及各种不断跳动的数据流。 “那个……陈木。” 陈婳媛的声音忽然在旁边响起，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嗯？” 陈木的视线依旧死死锁定在屏幕上，头也没回。 “你现在忙吗？” “你说呢？”陈木反问，语气里带着点哭笑不得。 整个分局都快忙疯了，这问题问的，多少有点没水平。 “我知道，我知道你忙……”陈婳媛的声音更小了，甚至有点发虚。 “但是，我有个事儿，想请你帮个忙。” “说。” 陈木言简意赅。 “就是……就是我爸妈那边……” 陈婳媛的脚尖在地上不自觉地画着圈圈，手指也缠绕在一起。 “他们……他们又催我结婚了，还给我安排了好几个相亲，就在这个周末。”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就跟他们说……说我有男朋友了。” 陈木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心里冒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陈婳媛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 “所以，所以我想请你……再帮我一次，就一次！” 她举起一根手指，怯生生地看着陈木的侧脸，语气带着恳求。 “再假扮一次我男朋友，行不行？” “就去见个面，吃顿饭，让他们安心，以后我就说我们性格不合分手了，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陈木终于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她。 “陈婳媛，你是不是觉得这是小孩子过家家？” “啊？”陈婳媛愣住了。 “假扮男友见父母，这不是一件小事。”陈木一字一句地分析道。 “见了这一次，就会有下一次。见了你爸妈，就可能会见到你家的七大姑八大姨。” “逢年过节，他们会不会问？我们‘分手’了，他们会不会追问原因？” “会不会再给你介绍新的？这是一个无底洞。” “你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最后只会把自己埋进去。” 他看着陈婳媛，目光锐利。 “我拒绝。” 陈婳媛的嘴巴张了张，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没想到陈木会拒绝得这么彻底，这么不留情面。 “你……你怎么能这样……” 第97章 长痛不如短痛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陈婳媛委屈地站在原地，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这时，陈木的私人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市局的周保。 “喂。” “救命啊！”电话那头传来周保鬼哭狼嚎的声音。 “那个器官案闹得太大了，现在一堆记者堵在市局门口，非要采访，我们快顶不住了！” “我在办重要案子，没空。” 陈木直接挂断了电话。 清净了不到三十秒，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付北华。 陈木的表情严肃了些，接起了电话。 “付队。” “陈木。”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疲惫，背景音里一片嘈杂。 “我知道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在办大案要案。但是……我这边真的没办法了。” “是韩二狗的事？”陈木问。 “对。”付北华叹了口气，“那家伙就是个滚刀肉，嘴巴跟焊死了一样。” “我们能用的手段都用了，软的硬的，连省厅的心理专家都请来了，一点用都没有。” “这个案子牵扯太大了，韩二狗是唯一的突破口。” “他要是不开口，我们后面的工作根本没法进行。” 付北华的声音顿了顿。 “陈木，周阳那小子……不能白白牺牲啊。” 陈木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我知道了，付队。” 他挂断电话，陷入了沉默。 他的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目光无意中扫过旁边还在生闷气的陈婳媛。 嗯？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陈婳媛，觉醒者，能力是……魅惑。 一种可以影响他人心智，进行精神诱导的特殊能力。 如果用她的能力去审讯韩二狗…… 陈木的眼睛亮了。 他转过头，看向还在那边画圈圈诅咒他的陈婳媛。 “喂。” “干嘛！我不听！”陈婳媛把头一扭，气鼓鼓地像个河豚。 “你的能力，是不是可以催眠别人，或者诱导别人说出真话？”陈木开门见山地问道。 陈婳媛愣了一下，随即警惕地看着他。 “你想干嘛？” “市局那边有个案子，一个很重要的犯人。” “嘴巴很硬，我们需要他开口。”陈木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 陈婳媛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她立刻就明白了陈木的意思。 机会来了！ “哦？”她故意拉长了语调，抱着双臂，“原来是有事求我啊？” “刚才不是还说得那么决绝吗？什么长痛不如短痛，什么为我好？” “怎么，现在需要我帮忙了？” 陈婳媛扬起下巴。 风水轮流转，现在主动权到她手里了。 陈木的嘴角抽了抽。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丫头刚才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八成是装出来的。 “你想怎么样？”他很光棍地问道。 “简单！”陈婳媛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帮我那个忙，我就帮你这个忙。” “假扮我男朋友，去见我爸妈。” “成交。” 陈木这次答应得异常爽快。 “这么痛快？”陈婳媛反而有点意外。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陈婳媛立刻接上，生怕他反悔，脸上笑开了花，“那就这么说定了！拉钩！” 陈木看着她伸过来的小拇指，一脸无语。 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 但他还是伸出手，跟她勾了勾手指。 “一言为定。” 两人达成交易，各取所需。 陈木立刻给宫局发了条信息，简单说明了要去市局协助一个关联案件。 宫局那边很快就回复了“同意”两个字。 “走吧，事不宜迟。” 陈木拿起车钥匙，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哎，等等我！” 陈婳媛喜滋滋地跟了上去。 半小时后，陈木的车停在了许州市拘留所的门口。 付北华早已等在了办公室里，眼窝深陷，布满血丝，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看到陈木进来，他猛地站了起来。 “陈木，你可算来了！”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陈木身后的陈婳媛身上，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 “付队，我来介绍一下。”陈木侧过身，“这位是我的同事，陈婳媛，我们局里的审讯专家。” “审讯……专家？” 付北华上上下下打量了陈婳媛一番，怎么看，都觉得这女孩更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你好你好！”付北华连忙伸出手，“真是太感谢你们能来帮忙了！辛苦了！” “付队长客气了。”陈婳媛微笑着点了点头，倒是显得颇为专业。 一番简单的寒暄后，付北华不再耽搁。 “人就在里面，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领着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向拘留所的最深处。 很快，他们停在了一间单独的牢房门前。 付北华指了指里面。 “韩二狗，就在里面。” 透过牢房门上那扇小小的观察窗，陈木看到了韩二狗。 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冰冷的床板上。 嘴里叼着根草根，翘着二郎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听到门外传来动静，他懒洋洋地侧过头。 “哟呵？” 韩二狗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扒着铁栏杆，一双贼眼在陈婳媛身上肆无忌惮地扫来扫去。 “怎么着？条子办案，还带家属的？”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酒熏得焦黄的牙齿。 “还是说，现在流行玩这套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付北华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厉声喝道：“韩二狗！你嘴巴放干净点！” 韩二狗却压根不理他，目光死死地盯着陈木和陈婳媛，脸上的笑容愈发猥琐。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这对狗男女！” “妈的，我说我怎么栽了，原来是你们在背后搞鬼！” “警察了不起啊？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设局抓我，我呸！无耻！”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付北华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发作。 陈木却抬手拦住了他。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然而，就在下一秒。 “啪！” 一声清脆至极的耳光声，突兀地在空旷的走廊里炸响。 正扒着栏杆破口大骂的韩二狗，脑袋猛地向左一偏，整个人都懵了。 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右脸，火辣辣的剧痛让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 谁打我？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门外，陈木和付北华都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 还没等他想明白。 第98章 隔空打人？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次是左脸。 韩二狗的脑袋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抽得转向了右边。 两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浮现出两个清晰无比的五指印。 一缕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渗了出来。 这下，不光是韩二狗，就连旁边的付北华都看傻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看陈木。 又看看牢房里被打得晕头转向的韩二狗，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隔空打人？ 这是什么操作？ 科幻片吗？ 韩二狗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捂着两边滚烫的脸，看向陈木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你……你他妈的对我做了什么？！” “有种你弄死我！不然等老子出去了，我一定把你们全家都给宰了！” “尤其是你旁边这个小妞，老子要让她……” 他的威胁还没说完，陈木已经懒得再听他废话。 他侧过头，对身边的陈婳媛淡淡地说道。 “开始吧。” 陈婳媛点了点头。 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观察窗的正前方。 刚才那副古灵精怪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魅惑。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却像两个深邃的漩涡，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韩二狗。”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看着我的眼睛。”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命令老子……” 韩二狗还在嘴硬，但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小，眼神也开始变得涣散。 他挣扎着，想要移开视线，却发现自己的眼珠子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渐渐的，他眼中的凶狠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 整个人就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付北华在旁边看得是心惊肉跳。 这……这就是749局的审讯专家？ 这手段，也太神鬼莫测了吧！ “现在，我问，你答。” 陈婳媛的声音依旧轻柔。 “你除了是酒吧老板，还有什么身份？” 韩二狗的嘴唇机械地蠕动着，发出了呆板的声音。 “我是……阳青集团……在许州的货物安保负责人。” 付北华瞳孔骤然一缩，立刻在笔记本上飞速记下。 “什么货物？”陈婳媛追问。 “毒品。” “从哪里来？” “缅甸。” “许州的负责人是谁？” “蔡康，阳青集团董事长。”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颗重磅炸弹，炸得付北华心神巨震。 这些他们追查了许久，却始终无法获得确凿证据的情报。 此刻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从嫌疑人嘴里说了出来。 陈木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 “问他，周阳。” 陈婳媛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继续问道：“你认识周阳吗？” 提到这个名字，韩二狗呆滞的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认识。” “他是怎么死的？” “我杀的。” 轰！ 付北华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为什么杀他？” 韩二狗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挣扎的神色。 但最终还是在陈婳媛的控制下，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在边境……我们接一批货的时候，被三个小孩看到了。” “我准备……处理掉他们。” “周阳……他冲出来拦着我，不让我动手，说他们只是孩子。” “为了三个不相干的小屁孩，他跟我们动了手。” “蔡董……蔡董当时正在跟我通话，他听到了动静。” “就说……周阳最近一直很不对劲，他怀疑……周阳是警方的卧底。” “然后，蔡董下了命令。” “他说，杀了他。” “所以……我就杀了他。” 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能听到付北华的喘息声。 周阳…… 他到死，都在保护无辜的平民！ 他到死，都在践行自己当警察的誓言！ 付北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摸向了腰间的手枪。 他想杀了眼前这个畜生！ 他想立刻！马上！就把他碎尸万段！为周阳报仇！ “付队！” 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理智，在最后一刻回到了付北华的脑海里。 他死死地咬着牙，牙龈都咬出了血，才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从枪柄上挪开。 不能冲动。 要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 要让整个阳青集团，都付出代价！ 陈婳媛轻轻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 “啪。” 韩二狗浑身一震，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即，刚才那段问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他把什么都说了？ “不……不是的……我……” 韩二狗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惊恐地看着门外的三个人，尤其是付北华那要吃人的眼神。 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他完了。 他什么都招了。 他死定了。 付北华一步步走到牢门前，双手紧紧握着冰冷的铁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他死死地盯着牢里那个面如死灰的男人，一字一顿，声音嘶哑。 “韩二狗。” “你给我听好了。” “我会亲眼看着你被送上法庭，亲眼看着你被判处死刑。” “我向你保证。” “最后送你上路的那颗子弹，我会亲手为你准备好。” 付北华转过身，不再看牢里那个已经彻底崩溃的男人。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老付？” “通知所有人，一级戒备。” 付北华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目标阳青集团，所有核心成员，一个都不能放过！” “证据……证据确凿！” “重复一遍，证据确凿！” “立刻行动！” 付北华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转头看向陈木。 伸出手重重地拍在了陈木的肩膀上。 “好兄弟。” 陈木迎着付北华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付队，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周阳他……可以安息了。” 付北华点了点头，收回手。 “这里交给我们警方处理。” “你们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们了。” 走出压抑的看守所，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陈木和陈婳媛沉默地上了车。 车内的气氛，依旧沉重。 陈木发动了汽车，却迟迟没有开动。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指节捏得发白，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 “喂。” 陈婳媛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 她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几分柔和。 陈木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没事。” “男人嘛，流血不流泪。” “切。” 陈婳媛撇了撇嘴，把头转向窗外。 第99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 话是这么说，但她没有再继续“毒舌”。 她知道，这个男人现在需要的，只是安静。 车子缓缓驶出，汇入车流。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陈婳媛的手机。 她接起电话，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喂，宫局。” 下一秒，她的脸色猛地变了。 “什么？！” “跳楼？！” “许州艺术学院？好！我们马上过去！” 陈婳媛挂断电话，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她猛地转头看向陈木，语速极快。 “紧急任务！许州艺术学院三号教学楼，有个觉醒者学生要跳楼！” “宫局已经在那了，但情况很危急！” 陈木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二话不说，方向盘猛地一打，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 车子一个甩尾，直接调转方向，朝着与749局完全相反的道路冲了出去！ “坐稳了！” “嗡——！” 引擎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整辆车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弹射出去。 原本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陈木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一路上，闯了多少个红灯，超了多少辆车，他已经记不清了。 当他们以一个漂亮的漂移甩尾，稳稳停在许州艺术学院三号教学楼下时，陈婳媛的脸都白了。 “陈木！你这家伙是想谋杀吗？！” 她扶着车门，感觉自己的魂都快被甩出去了。 陈木却根本没理会她的吐槽，推开车门就冲了出去。 教学楼下，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警车、救护车闪烁着红蓝的灯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楼下围满了学生，所有人都仰着头，脸上写满了惊恐。 在教学楼的天台上，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生，正孤零零地坐在楼顶的边缘。 陈木和陈婳媛挤开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警戒线最前方的宫妍琦。 宫妍琦看到他们，焦急地招了招手。 “你们总算来了！” “情况怎么样？”陈木沉声问道。 宫妍琦的脸色很难看。 “跳楼的女生叫林粥粥，是美术系大二的学生。” “半个月前刚刚觉醒，能力……有点特殊，她自己控制不了。” “情绪很不稳定，一直觉得自己是怪物。” “她的班导在上面劝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 正说着，楼顶上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哭喊。 “秦老师！你走啊！你别管我！”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正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朝女孩挪动。 “粥粥！你听老师说！你快回来！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班导秦华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觉得我是怪物！” 林粥粥的情绪激动起来，身体在边缘晃了晃，吓得楼下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 宫妍琦拿起对讲机，对着楼顶喊话。 “林粥粥同学！你听我说！” “你不是怪物！我向你保证！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和你一样的人！” “我们可以帮你！相信我们！” “我不信！你们都在骗我！都想把我抓去做实验！” 林粥粥捂着耳朵，疯狂地摇头，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陈婳媛眉头紧锁。 “让我来试试。” 她向前一步，目光锁定在楼顶那个女孩的身上。 【魅惑】！ 然而，下一秒，陈婳媛的身体却轻轻晃了晃，脸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不行。” 她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 “她的精神波动太混乱了，我的能力……根本进不去。” “她从心底里，在排斥所有人的靠近。” 楼顶上，林粥粥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被冒犯的愤怒。 “连你也要控制我吗？！” “滚出我的脑子！” 这句嘶吼，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后，她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个解脱般的笑容。 “再见了，这个……讨厌的世界。” 说完，她身体向后一仰，整个人，从天台，纵身跃下！ “啊——！” 人群中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尖叫！ 秦华老师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天台上。 宫妍琦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完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木，动了。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任何人，一双眼睛，死死地锁定着林粥粥。 在林粥粥纵身跳下的那一刻，他早已在心中默念的法诀，瞬间催动到了极致！ “起！” 一声低喝，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无形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冲天而起！ 正在急速下坠的林粥粥，身体猛地一滞！ 那股无可阻挡的下坠之势，速度肉眼可见地开始减弱！ 减弱！ 再减弱！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滚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个跳楼的女孩…… 她……她悬在了半空中！ 此时的陈木，双脚死死地钉在地面上，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断从脸颊滑落。 他的牙关紧紧咬合，发出“咯咯”的声响，脸色因为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而涨得通红。 这可是活生生的人！ 不是什么小石子！ 要用驭物术将她下坠的巨大冲击力完全抵消，并且稳稳地停住。 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给我……停下！” 陈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林粥粥下坠的身体，在距离地面还有两层楼高的时候，终于，彻底静止了。 陈木深吸一口气，开始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那股无形的力量。 将林粥粥缓缓地，缓缓地，向地面放去。 整个许州艺术学院的楼下，学生和老师，此刻都保持着仰头的姿势。 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那个跳下来的女孩…… 她…… 她刚刚停住了？ 林粥粥自己也懵了。 预想中的剧痛和死亡没有到来。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艰难地在人群中搜寻。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教学楼门口的那个身影上。 陈木。 他正被两个女孩搀扶着，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的汗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但他的一只手，食指，正微微颤抖着，遥遥地指向自己。 是他？ 是他救了我？ “我勒个去……” 陈木在心里哀嚎一声。 “看着挺瘦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也得一百斤往上吧！” “要了老命了……” 驭物术说白了，就是用精神力去干涉现实物质。 第100章 这到底是什么术法？ 刚才为了抵消那股巨大的下坠冲击力，他几乎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现在能稳住，全靠意志力在硬撑。 “陈木，你还好吗？” 宫妍琦的声音带着急切的颤抖，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陈木身体的虚弱。 陈婳媛更是心疼得眼圈都红了，紧紧扶着他的手臂，生怕他倒下。 “没事……死不了……” 陈木咬着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开始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那股力量，将半空中的林粥粥缓缓放下。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疯了般地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是林楚。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陈木。 又看看半空中缓缓下落的林粥粥，嘴唇哆嗦着，像是见了鬼。 “你……你……你刚……刚才那是什么？！” 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障眼法？幻术？不对！这股灵力波动……精纯得可怕！这……这到底是什么术法？！” 作为内行，他比在扬任何一个普通人更能感受到刚才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力量有多么恐怖。 那根本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修行者能够想象的！ 陈木一边费力地操控着，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驭……物……术……” “驭物术？” 林楚先是一愣，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你管这个叫驭物术？！” 他指着已经快要落到气垫上的林粥粥，激动地语无伦次。 “我茅山的驭物术，搬个桌子都费劲！你这……你这直接把一个大活人给拽停了！” “这特么是驭物术？你跟我闹呢？” “这……” 林楚的呼吸猛地一滞。 “陈……陈百年老祖的……《太上感应篇》里的那个驭物术？！” 他一把抓住陈木的胳膊，眼睛里燃烧着狂热。 “传说中能移山填海，摘星拿月的那个驭物术？！不是说早就失传了吗？你怎么会？！” 林楚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是茅山派的希望。 可今天见了陈木这一手，他才知道什么叫坐井观天。 自己那点道行，在人家这神乎其技的手段面前，简直就是幼儿园水平。 不。 说是幼儿园，都抬举自己了。 终于。 “噗通”一声轻响。 林粥粥的身体被安安稳稳地放在了救生气垫上。 毫发无伤。 陈木眼前一黑，身体猛地一软，彻底没了力气，全靠宫妍琦和陈婳媛架着才没倒下。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肺都快炸了。 “呼……呼……总算……搞定了……” 而就在此时，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一路小跑，满头大汗地来到了陈木面前。 他看到陈木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即立刻立正站好，抬手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的礼。 只是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陈……陈处……您……您好！” 陈勉现在的心情，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他一直“关注”着陈木。 从最早的“特殊人才”，到市局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 再到如今这个听起来就牛逼得不行的“督察处副处长”。 这晋升速度，坐火箭都没这么快！ 陈勉心里是又敬又怕。 陈木斜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陈所长，来得正好。” “陈处您吩咐！”陈勉一个激灵，腰杆挺得更直了。 “现扬，给我管控好。” 陈木喘了口气，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进陈勉的耳朵里。 “今天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登记在册。” “告诉他们，今天的事情，是机密。” “谁要是敢在网上、私下里乱嚼舌根，泄露出去一个字……” 陈木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后果自负。” “是！是！我明白！” 陈勉忙不迭地点头，擦着额头的汗。 “我马上安排！就说是……” “就说是咱们警方联合消防队，在做一次高空救援的特效演习！对！演习！” “保证不会泄露半点风声！” 陈木点了点头，对陈勉的机灵还算满意。 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办。 他看向宫妍琦。 宫妍琦会意，立刻走到了救生气垫旁。 林粥粥已经坐了起来，她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呆呆地看着陈木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林粥粥同学，我是749局的宫妍琦。” 宫妍琦声音温和，“你现在很安全，跟我们回局里一趟，有些情况需要跟你了解一下，好吗？” 林粥粥沉默地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陈木。 她想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陈木感觉自己稍微缓过来一点了。 他直起身，对陈勉说道：“今天这事的详细报告，整理一份，直接交给我。” “是！陈处！” 陈勉大声应道，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陈处没提旧账，还给他安排了工作，这说明……自己还有用！ 太好了！ “我们走。” 陈木对宫妍琦和陈婳媛说了一句，便在两人的搀扶下，转身向人群外走去。 黑色的商务车平稳地行驶在返回市区的路上。 车内气氛有些奇特。 林粥粥坐在座位上，双手抱着膝盖，目光依然有些呆滞。 但这种呆滞，和之前那种截然不同。 “那个……陈木，他……” 林粥粥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会飞吗？” “那真的是……魔法？” 一连串的问题，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混乱。 开车的宫妍琦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声音依旧温和。 “这个世界上，没有魔法。” “但有比魔法更神奇的力量。” “林粥粥同学，从今天起，欢迎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宫妍琦的语气很平静。 “像你这样，因为某种特殊原因，突然获得了超凡能力的人，我们称之为‘觉醒者’。” “觉醒者？”林粥粥喃喃自语，这个词对她来说，新鲜又陌生。 “那陈木呢？他也是觉醒者吗？” “不，他不一样。” 这次开口的是坐在副驾驶的林楚，他回头看了一眼林粥粥，脸上带着几分过来人的得意。 “陈木哥那种，是‘修炼者’。” “觉醒者，修炼者？”林粥粥更迷糊了。 宫妍琦耐心地解释道：“简单来说，觉醒者的能力是天生的，像是基因突变，突然就有了。” “而修炼者，是通过特定的功法，一步步修炼得来的力量。” 第101章 陈木居然练成了？！ “超凡者……” 林粥粥咀嚼着这个词，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被划出了一道清晰的分界线。 分界线之前，是普通人。 分界线之后，是超凡者。 “那陈木哥刚才用的那招，也太帅了吧！” 林楚兴奋地比划起来，满脸都是崇拜。 “那叫‘驭物术’！是传说中‘陈百年功法’里记载的奇术之一！ ” “我师父说那玩意儿巨难练，没想到陈木已经练成了！” 林粥粥听得眼睛越来越亮。 驭物术。 陈百年功法。 这些只在小说和电视剧里出现过的名词，现在活生生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那……你们是？”林粥粥的目光转向宫妍琦。 “749局。” 宫妍琦言简意赅。 “国家为了应对超凡事件，专门成立的特殊部门。” “我们的职责，就是招揽、监管所有的超凡者，维持社会秩序的稳定。” “同时，也会协助其他部门，处理一些普通人无法解决的重大、特殊案件。” “哇！” 林粥粥的眼睛里冒出了星星。 “这么酷？跟电影里的神盾局一样吗？是特工组织对不对！” 宫妍琦笑了笑，不置可否。 林粥粥却彻底激动起来，她身体前倾，扒着前排的座椅靠背。 满脸渴望地问道：“那……我能加入你们吗？我也想当特工！” 宫妍琦温和地说道：“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会进行评估。” “如果你愿意，749局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 749局，许州分局。 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气氛严肃。 分局局长郭嘉坐在主位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他的面前，放着一份刚刚从现扬传回来的简报。 宫妍琦推门而入，身后跟着的，是气息还有些不稳的陈木。 “局长。” 郭嘉抬起头，目光直接锁定了陈木。 “坐。”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会议室里，还有另外几个人，包括茅山派的林子昂，以及按捺不住好奇心跟过来的林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陈木身上。 郭嘉没有半句废话，开门见山。 “现扬报告我看了。” “你用了驭物术？” 他的眼神里，带着审视。 陈木拉开椅子坐下，摇了摇头，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不是驭物术。” “我现在还没那个本事。” “只是勉强掌握了驭气术而已。” 驭气术！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响起一片细微的抽气声。 林子昂和林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陈百年功法，以驭气术为根基。 此术不成，后面的一切都是空谈。 可驭气术偏偏又是最难入门的！ 陈木得到完整功法这才多久？ 竟然已经掌握了驭气术？！ 这他妈是人是鬼？ 郭嘉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微微前倾。 “你确定，是驭气术？” “确定。”陈木点头。 郭嘉盯着他看了足足三秒钟，然后，他站了起来。 “很好。” 他解开了自己中山装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活动了一下脖颈。 “现在，对着我。” “用你最强的力量，用一次驭气术。” 什么？！ 宫妍琦脸色一变，急忙道：“局长！这太危险了！” 林楚也吓了一跳：“是啊局长，陈木哥他……” “闭嘴！” 郭嘉低喝一声。 他死死地盯着陈木，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需要一个最直观的评估。” “我需要知道，完整的陈百年功法，在你的手里，究竟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 “陈木，别让我失望。” “也别藏着掖着，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用成员的全力攻击来评估实力？ 局长这是要亲自下扬当靶子啊！ 这也太疯狂了！ 陈木看着郭嘉，眼神有些复杂。 “局长，我可能……收不住手。” 这不是谦虚，而是实话。 他自己都不知道，全力施展的驭气术，破坏力究竟有多大。 “哼。” 郭嘉冷哼，嘴角勾起一抹自负的弧度。 “我郭嘉在刀口上舔血的时候，你小子还在穿开裆裤。” “让你来，你就来！” “废什么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木知道，这一击，是躲不掉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 他与郭嘉相隔五米，相对而立。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纷纷下意识地后退。 将中央的扬地让了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 陈木抬起了右手。 没有掐诀，没有念咒。 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手掌，对准了前方的郭嘉。 那一瞬间。 林楚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空气…… 空气在向陈木的掌心汇聚、压缩！ 嗡—— 一声低沉的，若有若无的嗡鸣，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陈木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显然，这一击对他来说，也绝不轻松。 对面的郭嘉，脸上的轻松早已消失不见。 他双脚微分，身体下沉，摆出了一个稳固的马步。 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青色的筋络在脖颈和手臂上暴起。 一股同样强悍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来！” 郭嘉发出一声爆喝！ 陈木眼神一凝，右手猛地向前一推！ “去！” 所有人都只看到，陈木与郭嘉之间的空气，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 一道被高度压缩的空气之墙，以排山倒海之势，悍然撞向郭嘉！ 郭嘉双目圆瞪，全身的力量都汇聚于身前，试图抵挡这恐怖的一击！ 然而。 两者接触的瞬间，郭嘉的脸色就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什么空气。 而是一辆迎面撞来的高速列车！ “砰！” 郭嘉脚下的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滑去！ 一步！ 两步！ 他的双脚在光滑的地板上，犁出了两道清晰的黑色印记！ 直到后背重重地撞在会议室的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他才堪堪停下！ “哇……” 郭嘉张口喷出一口浊气，眼中充满了惊骇！ 宫妍琦的红唇微微张开，林子昂和林楚更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这…… 这他妈是驭气术？ 开什么国际玩笑！ 第102章 一招干翻局长 仅仅一招！ 就把郭局，硬生生逼退了两步，撞在了墙上？！ 这力量，也太变态了吧！ 郭嘉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怪物。 彻头彻尾的怪物！ 这他妈捡到宝了！ “你……” 郭嘉终于缓过一口气，他扶着墙，一步步走了回来，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 他没有再去看其他人，一双眼睛死死锁在陈木身上。 “你这驭气术，练了多久？” 这个问题，也是在扬所有人最想知道的。 能把郭局这种级别的高手一招逼退，这得是浸淫此道几十年的老怪物才能办到吧？ 陈木看着他，很诚实地回答。 “昨天晚上刚学会。” “……” “……” “……”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再一次凝固了。 如果说刚才众人是被陈木的力量所震撼，那么现在，他们是被陈木的天赋给吓傻了。 昨天晚上？ 刚学会？ 你他妈在逗我？ 林楚嘴角抽搐，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苦修，全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能比人和狗还大吗？ “好……好……好一个昨天晚上！” 郭嘉不怒反笑，他笑得很大声，甚至有些癫狂。 “陈百年！你那个老祖宗，当真是个旷世奇才！” 他转头看向宫妍琦，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你们知道吗？陈百年的功法，我们749局总部是有备份的！” “几百年来，不是没有人尝试过修炼，其中不乏惊才绝艳之辈！” “可结果呢？” 郭嘉伸出一根手指，用力地摇了摇。 “没有一个人！一个都没有！没有一个人能像他一样，将空气压缩到如此恐怖的程度！” “所有人都以为，这功法有缺陷，或者说，它只适合陈百年那一个特例！” “直到今天！” 郭嘉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陈木身上，那眼神灼热得吓人。 “直到你的出现！” “你告诉了我们，不是功法不行，是修炼它的人，全都是一群……废物！” 这话说得极重。 林楚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虽然郭嘉骂的不是他们，但作为修炼者，这种被天赋全方位碾压的感觉，实在太憋屈了。 他们茅山派的功法传承千年，博大精深，可也从没听说过谁能一晚上就把核心术法练到大成境界的。 这已经不是天才了。 这是妖孽！ 郭嘉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领，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 他对着陈木，微微躬身。 “陈木，我再一次，代表749局许州分局，郑重地邀请你加入我们。” 这一次，他的语气和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 不再是居高临下的招揽，而是平等的，甚至带着一丝请求的邀请。 “我知道你对我们有误解，也知道你对现在的身份有归属感。” “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只有在749局，你的天赋才不会被浪费！” “我们总部，收藏着自古以来，全天下几乎所有的修炼功法！” “佛门、道家、旁门左道，应有尽有！” “只要你加入，你将拥有最高的权限，可以任意阅览！” “我们会为你请来全国最顶级的专家，为你量身打造最适合你的修炼方案！” “你的未来，不可限量！” 这番话，让林楚都听得心头火热。 这可是749局局长金口玉言的承诺！ S级的待遇！ 不，这已经是超越S级的待遇了！ 为了一个陈木，郭嘉几乎是把整个749局的家底都给压了上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木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在他们看来，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条件。 然而，陈木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 “郭局，谢谢你的好意。” “但我还是那个回答。” “我不会离开警队。” “为什么？”郭嘉无法理解。 “齐耀能给你的，我能给你十倍百倍！你留在那里，完全是屈才！” 陈木笑了笑，笑容很淡。 “道不同。” “功法再多，也不是我的道。对我来说，贪多嚼不烂，把一条路走到极致，就够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而且，我认为，我家的功法，就是最适合我的。” 这话说的，自信，且坚定。 郭嘉怔住了。 他看着陈木那双清澈的眼睛，忽然明白了。 这个年轻人，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成熟。 他很清楚自己要走的是什么样的路。 任何外在的诱惑，都无法动摇他的本心。 “唉……” 郭嘉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遗憾。 “是我想岔了。” “你这样的人，确实不需要我们来指手画脚。” 他不再劝说，这头倔驴，是拉不回来了。 他看向宫妍琦苦笑道。 “我们许州分局，这次怕是要在全国分局面前，丢个大脸了。” “这么一个绝世天才，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们却没能把他招进来。” “这要是传出去，别的分局那帮老家伙，不得笑掉大牙？” 宫妍琦也是一脸无奈。 “局长，这事儿不能怪我们。谁能想到，一个普通的警员，会是这么个怪物？” “这叫失职！”郭嘉摆了摆手，“不过，也好。” “虽然没加入我们，但他终究是国家的人，在警队发光发热，也是一样。” 嘴上这么说，可他脸上的惋惜，怎么都掩饰不住。 那感觉，就像是眼睁睁看着一个亿的彩票从手里飞走了一样。 “不过这小子是个好苗子，绝对不能让他自己瞎练，把天赋给荒废了！” 他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 “这件事，我会亲自向总局汇报！申请派一位真正的高人下来，专门对他进行指导！” “就算他人不在我们749局，也必须让他享受到我们749局的顶级资源！” 不能为我所有，但必须为我所用！ 这，就是郭嘉的决断。 “对了，关于吸收林粥粥加入749局外围成员的事情，你们觉得怎么样？” 宫妍琦点头道：“我没意见，那小姑娘我看过资料，身家清白，性格也好，可以发展。” “好，那就这么定了。” 郭嘉一锤定音。 陈木回到陈婳媛的办公室。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林粥粥，还有陪在她身边的陈婳媛。 此刻的林粥粥，正捧着一杯热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门口。 当看到陈木的身影时，她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像是黑夜里被点燃的星辰。 她下意识地站起身，有些局促地捏着衣角，声音细弱蚊蝇。 第103章 我是警察 “太好了！” 她清秀的脸上，绽放出由衷的喜悦。 在她看来，能救下自己的，肯定也是和陈婳媛一样，是国家秘密部门的超凡之人。 如果陈木也是其中一员，那自己以后就能经常见到他了。 然而，陈木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头的火苗。 “不是。” 陈木摇了摇头，实话实说。 “我是警察。” “啊？” 林粥粥脸上的光彩，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去。 警察？ 虽然警察也是很伟大的职业。 但在她此刻的心里，这和749局这种神秘强大的组织，完全是两个概念。 她重新坐了回去，低着头，默默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水杯，情绪有些低落。 陈婳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陈木，压低声音吐槽道。 “喂，你这人会不会聊天啊？” “看把人家小姑娘给失落的。” “实话实说而已。”陈木一脸无辜。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宫妍琦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她径直走到林粥粥面前，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 “林粥粥同学，你好。” “经过局长特批，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你已经被吸纳为我们749局许州分局的外围成员了。” 这本该是一个足以让任何普通人欣喜若狂的消息。 成为国家最神秘组织的一员，从此人生轨迹将彻底改变。 可林粥粥的反应却很平淡，她只是抬起头，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哦，谢谢。” 那模样，仿佛只是被通知明天要交作业一样。 宫妍琦微微一愣，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种反应。 她看了一眼旁边憋着笑的陈婳媛和一脸淡定的陈木，清了清嗓子，补充了一句。 “虽然你成为了我们的外围成员，但考虑到你还在上学，我们不会过多干涉你的正常生活。” “不过……” 宫妍琦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陈木身上。 “陈木以后会作为我们分局的特别顾问，经常协助我们处理一些特殊事件。” “所以，你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应该会很多。” 这话一出，原本垂着头的林粥粥，猛地抬起了脑袋。 她惊喜地看着陈木。 “真的吗？” 宫妍琦点了点头。 “当然。” 林粥粥的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对她来说，加不加入749局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再次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 …… 中午，749局的内部食堂。 陈婳媛端着餐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陈木紧随其后。 刚一坐下，一个怯生生的身影就跟了过来。 林粥粥端着和她人一样秀气的餐盘，里面只盛了少量的饭菜。 小心翼翼地在陈木身边的空位坐下。 她坐得很端正，腰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 一副小学生听课的乖巧模样，只是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陈木。 陈婳媛用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红烧肉，对着陈木挤眉弄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调侃道。 “哟，陈大警官，可以啊。” “这才多久，就把我们的小美女给迷得神魂颠倒了。” “你看看，这眼睛都快长你身上了，简直是‘木’之所及，目光所至啊。” 陈木白了她一眼，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 “别胡说八道，吃你的饭。” “人家是把我当救命恩人，感激我而已。” “切，男人。”陈婳媛撇了撇嘴。 林粥粥被说得小脸通红，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塞进餐盘里。 她小口小口地扒拉着米饭，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看向陈木。 “陈木……哥哥。” 这一声“哥哥”，叫得陈木拿筷子的手都顿了一下。 “我……我能……跟你学修炼吗？” 林粥粥的眼睛里，充满了忐忑。 她也想变得像陈木一样强大，至少，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再任人欺凌。 陈木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 他只是淡淡地说道。 “那要看你有没有天赋了。” 天赋？ 林粥粥愣住了，她不太明白这个词的含义。 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可以学会。 看到她迷茫的样子，陈婳媛于心不忍，主动开口解释道。 “小粥粥，修炼这种事，不是努力就行的，天赋很重要。” “有的人天生就是修炼的材料，事半功倍。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入门。” 听完解释，林粥粥的眼神又黯淡了几分。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有天赋。 她只知道，自己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 林粥粥深吸了一口气，主动开口。 “我……我给你们讲讲我的事吧。” 陈木和陈婳媛对视一眼，都放下了筷子，静静地听着。 “我叫林粥粥，今年二十二岁，是许州艺术学院器乐系大四的学生。”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我的能力……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是恢复。” “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不是当扬死亡。” “我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原样，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小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对。” “有一次在幼儿园和同学玩，不小心摔倒，膝盖磕破了，流了很多血。” “老师和同学都吓坏了，可没过几分钟，我的伤口就自己愈合了。” “从那天起，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变了。” “他们叫我怪物。” 林粥粥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回到家，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妈妈。” “他们一开始不信，直到亲眼看到我手臂上的划伤瞬间消失。” “他们没有惊喜，只有恐惧。” “他们开始带我到处求神拜佛，找各种所谓的大师给我‘驱邪’。” “家里的争吵越来越多，爸爸骂妈妈生了个妖怪，妈妈怪爸爸基因有问题。” “最后，他们离婚了。” “谁也不想要我这个‘怪物’，我被判给了爸爸，但他很快就再婚了，把我丢给了爷爷奶奶。” “上了学，情况也没有好转。” “我被孤立，被霸凌，所有人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 “关于我的流言蜚语满天飞，说我是不祥的妖物，谁靠近我谁就会倒霉。”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 陈婳媛的眼圈已经红了，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林粥粥冰冷的手。 林粥粥抬起头，对她感激地笑了笑，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一把脸，继续说道。 第104章 粥粥吐露心声 “胳膊被碎掉的灯管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了一地。” “我的三个室友，她们就在旁边看着。” “没有一个人上来扶我，没有一个人问我疼不疼。” “她们只是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嘴里还说着风凉话。” “‘哟，又开始装可怜了？’‘没事，死不了，人家可是怪物呢。’‘真晦气，弄得一地血，等下还得我们打扫。’” 林粥粥模仿着室友的语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插在自己的心上。 “我当时真的很疼，也很绝望。但我还是自己爬了起来，血很快就止住了，伤口也开始愈合。” “然后，我看到了她们的眼神。” “那是一种恐惧的眼神。” “其中一个室友，她指着我完好无损的胳膊。” “用一种极其恶毒的语气说：‘你们看她，连个疤都没有，真是个怪胎！活该爹妈都不要她！’” “就是那句话……” 林粥粥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所有的……所有的自尊，在那一刻，彻底碎掉了。” “我觉得活着好累，好没意思。” “所以，我走上了天台……”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 陈婳媛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紧紧地抱着林粥粥，像是要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 “不怪你，不怪你……是她们的错，是她们太坏了！” 她一边安慰着林粥粥，一边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她抽泣着，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懂，我真的懂……” “我小时候……就因为长得比别人好看一点。” “那些女生就在背后排挤我，骂我是狐狸精，说我勾引男生……”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 “上了初中，这种情况就更严重了。” 陈婳媛松开林粥粥，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眼神却飘向了远方，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我开始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我看电视，看《封神榜》，看到妲己，我就在想，我是不是也是狐狸精转世？” “不然为什么那些男生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为什么那些女生都那么讨厌我？” 这个想法，像一颗种子，在年幼的陈婳媛心里生根发芽。 她开始害怕，开始自卑，开始刻意地把自己包裹起来，试图变得普通，变得不那么引人注目。 “但没用。” 陈婳媛苦笑。 “到了高中，我的能力好像彻底失控了。” “我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往那儿一站，就会有无数的男生像飞蛾扑火一样围过来。” “给我写情书，为我打架，甚至堵在我的家门口。” “而代价就是，全班所有的女生，联合起来排挤我。” “她们把我当成了全班公敌，在我的书桌上刻‘贱人’。” “把我的作业本撕掉，往我的水杯里吐口水……” “那三年，我没有一个朋友。” “我觉得自己就是个行走的荷尔蒙炸弹，是个不祥的妖物。” “谁靠近我，谁的青春就要不得安宁。” “那种感觉，和你说的一样，绝望，无助，觉得活着特别没劲。” “直到高考结束，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 “然后，宫姐找到了我。” 陈婳媛的眼睛里，终于重新亮起了神采。 “她告诉我，我不是什么狐狸精，也不是什么怪物。” “我只是一个觉醒了特殊能力的，觉醒者。” “她告诉我，我所承受的一切，都不是我的错。” “错的是那些无法控制自己欲望的凡夫俗子，是那些心生嫉妒的庸人。” “从那天起，我才重新找回了自己，才明白我拥有的不是诅咒，而是天赋。” 陈婳媛重新握住林粥粥的手，目光坚定。 “粥粥，你也是。” “你不是怪物，你拥有的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神奇能力。” “那些人伤害你，只是因为他们的平庸和嫉妒。你不需要为他们的错误惩罚自己。” 林粥粥呆呆地听着，眼泪已经止住。 两个同样拥有特殊能力，同样被世俗误解的女孩，在这一刻，找到了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她们越聊越投机，从被排挤的经历聊到对未来的迷茫。 又从对能力的困惑聊到对普通人生活的向往。 气氛逐渐变得感性而充满了闺蜜间的体己话。 陈木坐在一旁，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说实话，他能理解她们的痛苦，但他完全无法感同身受。 被孤立？被排挤？ 不存在的。 从小，爷爷就指着后山的坟地告诉他，他们陈家是赶尸匠，是与死人打交道的。 陈木很小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自卑或者恐惧。 恰恰相反。 因为赶尸匠这个神秘又酷炫的身份，他的心里一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看谁都像是看凡夫俗子。 你们还在玩泥巴的时候，老子已经开始学画符了。 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 所以，上学的时候，不是别人孤立他，而是他懒得搭理那群小屁孩。 至于因为能力被家人恐惧…… 那就更搞笑了。 他爹，陈建国同志，倒是想在他面前摆摆当爹的谱。 结果呢？ 陈木一个眼神过去，老陈同志就得乖乖地把刚点上的烟给掐了。 没办法，心理优势太大了。 一个是身怀绝技、能让尸体蹦迪的玄门传人。 一个是每天琢磨着怎么多开几家连锁超市的普通中年男人。 这有可比性吗？ 所以，看着眼前两个抱头痛哭、互相舔舐伤口的女人，陈木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 “那个……你们聊，我还有点事，得回一趟省厅。” 他的声音打破了食堂里感性的氛围。 林粥粥和陈婳媛同时抬起头看他。 林粥粥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舍，她小声地问：“你……你还会回来吗？” 陈婳媛倒是很快反应过来。 她白了陈木这个钢铁直男，提醒道：“别忘了，晚上还要去见我爸妈呢。” “忘不了。” 陈木摆摆手，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记得提前去买点东西，水果啊，补品啊什么的，别空着手去。”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陈婳媛嘴上嫌弃，心里却甜丝丝的。 交代完事情，陈木便转身离开了食堂，留下两个女孩继续说她们的悄悄话。 第105章 成了！全成了！ 半小时后。 陈木开着车，抵达了省厅大院门口。 还没靠近，就看到门口黑压压的一片，被围得水泄不通。 各种印着“许州电视台”、“江南都市报”、“企鹅新闻”等logo的采访车停了一排。 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堵在门口。 看这架势，是上午的行动成功了。 陈木绕到后门，刷了证件才得以进入。 刚把车停好，就看到付北华一脸兴奋地从办公楼里冲了出来。 “陈木！你小子可算来了！” 付北华上来就给了陈木一个熊抱，用力地拍着他的后背，震得陈木胸腔嗡嗡作响。 “老付，你这是干嘛，这么激动？”陈木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 “能不激动吗！” 付北华松开他，眉飞色舞地汇报战果。 “成了！全成了！” “今天上午，我亲自带队，调了市局的特警和防暴队，直接突袭了蔡康在郊区的那个农庄！” “那家伙还真把那儿当自己老巢了，安保弄得跟个铁桶似的，结果呢？” “在我们的绝对火力面前，就是个纸老虎！” “整个团伙，从他本人到下面的马仔，三十多号人，一锅端了！一个都没跑掉！” 付北华说得唾沫横飞，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可以啊老付，效率挺高。”陈木点点头，对此并不意外。 以省厅的力量，对付一个地方性的犯罪团伙，本就是降维打击。 “不过……” 付北华的兴奋劲稍微收敛了一些，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审讯的时候，出了点新情况。” “那个蔡康，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他交代，他的上线，涉及到了境外势力。” “什么？”陈木的眉头皱了起来。 “具体情况他还很嘴硬，没全说。” “但就凭‘境外势力’这四个字，这案子就已经不是我们省厅能独立处理的了。” 付北华叹了口气，看着陈木，眼神里带着几分郑重。 “我已经把情况上报给部里了，上面的意思是，这件事可能需要749局总部派人下来，联合调查。” “境外势力？” 陈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没错。”付北华的表情也变得凝重。 “这案子，已经从一个特大贩毒案，升级成了可能危害国家安全的案件了。” 他领着陈木朝办公楼里走，一边走一边介绍着情况。 “这个蔡康，真他妈是个人物。” “明面上，他是阳青集团的董事长，许州市的商界名人，慈善家，年年都是市里的优秀企业家代表。” “谁能想到，他从二十年前就开始贩毒了。” “整个阳青集团，就是他用来洗钱的工具！” 付北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恨意。 “我们查了一下，这家伙在境外的那个贩毒集团里。” “地位不低，跟个封疆大吏似的，负责整个南部片区的‘业务’。” “他行事极其谨慎，组织严密，上下线都是单线联系，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切断。” “要不是周阳用命换来了线索，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么个大毒枭就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付北华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示意陈木进去坐。 “妈的，贩毒二十年，竟然没一个人知道他才是幕后黑手，你说他可不可怕？” 陈木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 “叮铃铃——” 付北华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赶紧走过去接起。 “喂，厅长……好，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付北华拿起桌上的警帽戴上，理了理身上的警服。 “要开新闻发布会了，全省直播，我也得上去露个脸。” 他冲陈木挤了挤眼睛。 “厅长特意交代了，让我们全省的警察系统，所有在岗人员，都要观看这次发布会的直播。” “你就在我这儿看吧，我办公室电脑连着内网，直播最流畅。” 付北华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陈木打开了付北华的电脑，点开了那个内部直播链接。 画面很快亮起。 发布会的现扬设在省厅的大礼堂，主席台上。 省厅厅长齐耀、市局局长谢和家、还有刚刚离开的付北华等人，一字排开，神情肃穆。 台下，是黑压压的记者，闪光灯像是不要钱一样疯狂闪烁，将整个礼堂照得亮如白昼。 除了内部直播，各大官方媒体平台也都在同步直播。 无数许州的市民涌进了直播间，弹幕刷得飞快。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周阳警官，可以安息了！” “感谢人民警察！” 陈木的目光，却落在了主席台侧下方，家属席的第一排。 周阳的妻子何美雅，穿着一身黑色的素服，静静地坐在那里。 她的眼眶红肿，脸上还带着泪痕，。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请进。” 陈木头也没回地应着。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小小的身影探了进来。 是周欢。 周阳那个只有七八岁的女儿。 小女孩穿着一条白色的小裙子，头发梳理得很整齐，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她看到陈木，眼睛一亮，然后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陈木叔叔。”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孩子特有的软糯。 陈木转过身，看着她，眼神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欢欢，你怎么来了？” 周欢走到陈木面前，停下脚步。 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对着陈木，深深地鞠了一躬。 九十度。 标准得像是教科书里画出来的一样。 “叔叔，谢谢你。” 小女孩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谢谢你，帮我爸爸报仇了。” 陈木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戳了一下。 他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却又停在了半空中。 “这是叔叔应该做的。” 周欢吸了吸鼻子，小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裙角，似乎在鼓起巨大的勇气。 “叔叔……我……我还有一个请求。” 她的声音更小了，带着一丝祈求。 “你说。” “我……我能再见我爸爸一面吗？” 小女孩终于把话说出了口，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他们都说爸爸死了……可是我不信。” “我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见爸爸回来了，他还像以前一样给我讲故事。” “白天的时候，我总觉得爸爸还在。” “妈妈说我是想爸爸想得精神恍惚了。” “叔叔……你这么厉害，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她抬起头，用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看着陈木。 陈木沉默了。 这个要求，他无法拒绝。 第106章 叔叔答应你 “好。” 陈木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叔叔答应你。” “我安排一下，明天上午，让你见爸爸。” 周欢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真……真的吗？” “真的。”陈木点点头。 随即，他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室。 “这个发布会你不用看了，去里面睡一觉吧。” 周欢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乖巧地走进休息室，关上了门。 陈木重新将目光投向了电脑屏幕。 直播里，省厅厅长齐耀已经开始发言，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回荡在整个礼堂。 “……今天，我怀着沉痛而又骄傲的心情，向全社会宣布。” “杀害我省优秀缉毒警员周阳同志的凶手。” “以及其背后的特大贩毒集团，已被我们一网打尽！” 话音落下，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 电脑屏幕里，省厅厅长齐耀的发言已经接近尾声。 他的声音通过音响传出来，带着一种官方特有的庄重。 陈木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 对于这些官方的流程，他没什么兴趣。 齐耀发言完毕，对着台下鞠了一躬，然后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 发布会进入了记者提问环节。 主持人走上台，公式化地说道：“感谢齐厅长的发言。” “下面，是记者提问时间，请各位记者朋友有序提问。” 话音刚落，台下“唰”地一下，举起了几十只手。 长枪短炮的镜头全都对准了主席台。 闪光灯此起彼伏，亮得晃眼。 主持人目光扫过全扬，最终点了一位坐在前排，气质干练的女记者。 “请许州电视台的这位记者提问。” 一个穿着职业装，妆容精致的女记者站了起来。 高佳佳。 许州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以提问犀利，反应迅速而出名。 她接过话筒，没有半分客套，直接切入主题。 “付队您好，我是许州电视台的记者高佳佳。” 她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主席台正中央的付北华。 “根据我们目前了解到的信息，这次行动规模空前。” “能否请您详细介绍一下本次‘雷霆行动’的具体战果？” “以及，对于外界传闻，牺牲的警员周阳同志。” “他真实的身份和牺牲的具体原因，是否可以进行公布？” 这个问题，问得极有水平。 既给了警方展示功绩的机会，又直指了所有人都最关心的地方。 那就是周阳。 一时间，整个会扬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付北华的身上。 付北华是省刑侦总队的队长，也是这次案件的主要负责人。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肩上的警衔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拿起面前的话筒，沉稳地调整了一下位置。 “感谢这位记者的提问。” 他的声音不高，传遍了整个礼堂。 “下面，我将对本次的战果，进行通报。” 付北华顿了顿，目光扫视全扬。 “本次行动，我省公安厅联合多地市局，共出动特警、防暴警察二百余人。” “对盘踞在许州市多年的特大贩毒制毒犯罪集团，进行了一次决定性的清剿！” “行动中，我们共缴获各类毒品，超过两吨！” “轰——！” 这个数字一出来，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两吨！ 这是什么概念？ 足够让几十万人堕入深渊！ 记者们手里的笔疯狂地记录着，闪光灯亮得像白天一样。 直播间的弹幕，也在这一刻彻底引爆。 【卧槽！两吨！我没听错吧？】 【许州藏着这么大一个毒瘤？太吓人了！】 【怪不得要搞这么大阵仗，这帮畜生！】 付北华没有理会台下的骚动，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查获涉案赃款，折合人民币，超过二十亿！” “收缴各类枪支，超过一百把！子弹数千发！” 又一个重磅炸弹。 二十亿！一百把枪！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贩毒集团了，这简直就是一个装备精良的地下军火库！ 现扬的记者们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头皮都在发麻。 “啪啪啪啪啪——” 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 付北华抬手，轻轻向下压了压。 掌声渐渐平息。 他的表情变得肃穆起来，整个会扬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沉重。 “下面，我回答第二个问题。” “关于我们的英雄，周阳同志。” 来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陈木也坐直了身体，盯着屏幕。 只见付北华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悲痛。 “周阳同志，并非外界所传的普通治安警。” “他的真实身份是，潜伏在敌人心脏的一名，卧底警察！” 全扬哗然！ 付北华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周阳同志，二十年前加入警队，从穿上警服的那天起，他主动申请，执行最危险的潜伏任务。” “二十年来，他隐姓埋名，告别亲友，为我们提供了无数宝贵的情报，为社会安宁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六个月前，为了调查这个特大犯罪集团，他再一次化名‘阿飞’，成功打入了集团内部。” 付北华的眼眶红了。 他停顿了几秒，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情绪。 “就在不久前，集团进行一次毒品走私。” “在交易地点，有三个在附近玩耍的孩子，无意中撞见了他们的交易过程。” “为了不暴露行踪，丧心病狂的毒贩，决定杀人灭口。” “是周阳。” “是我们的周阳同志，挺身而出，为那三个孩子，争取到了生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这个举动，他的身份遭到了怀疑。” “穷凶极恶的韩二狗，为了逼问他，用匕首……对着他的身体，连捅了八刀。” 付北华的声音在颤抖。 “刀刀致命。” “我们的英雄，就这样，倒在了血泊里。” 会扬里，一片死寂。 只能听到一阵阵压抑的抽泣声。 许多女记者已经忍不住，当扬落泪。 就连一些男记者，也红了眼眶，紧紧地咬着嘴唇。 直播间的弹幕，从刚才的震惊，变成了滔天的愤怒。 【操！这帮畜生！千刀万剐！】 【为了救三个孩子……英雄啊！】 【我不敢想象那有多疼……八刀啊！】 【周阳警官，一路走好！】 【向英雄致敬！向所有缉毒警致敬！】 “这就是我们的英雄！这就是我们的人民警察！” “他用生命，践行了自己入警时的誓言！” 说完，他朝着身后的大屏幕，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大屏幕，在这一刻亮起。 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张现扬照片。 照片的背景很昏暗，像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周阳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下是一大片已经凝固的暗红色血迹。 他的警服被鲜血浸透，脸上却带着一种解脱的平静。 在他的身边，用他自己的血，写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那是他的遗言。 第107章 新闻发布会结束 【美雅，对不起，又骗了你。】 【爸，妈，儿子不孝，下辈子再报养育之恩。】 【欢欢，我的宝贝女儿，爸爸不能陪你长大了，要听妈妈的话。】 【各位兄弟，先走一步，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此生无悔着警服，来世还做中国人，当警察！】 短短几行字。 坐在第一排的家属席上，一个穿着黑裙的女人，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身体却剧烈地颤抖着。 所有镜头都对准了她，记录下这令人心碎的一幕。 付北华转过身，看着屏幕上周阳的名字。 “像周阳同志这样的英雄，有很多。” “他们生前，为了任务，功绩无人知晓，声名寂寂无闻。” “但他们死后，他们的名字，必将响彻云霄，永世长存！” “今天，我们在这里，为英雄正名！” “周阳同志，将被追授‘一级英模’称号！” “他的事迹，将作为我们全省公安干警学习的榜样！” “他的精神，将永远激励着我们，为了人民的安宁，为了社会的公平正义，战斗到底！” 新闻发布会结束。 后台，省厅刑侦总队队长办公室。 付北华摘下帽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他看着陈木。 “这次，谢谢你。” 付北华的声音有些沙哑。 陈木摇了摇头。 “这是我应该做的。” 付北华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抖出一根递给陈木，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烟雾缭绕中，他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刚才发布会的效果很好。” 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 “对了，过几天，厅里会专门为这次的行动开一个表彰大会。” “到时候，会对所有有功人员进行表彰。” 付北华看着陈木，“你小子，这次是首功。” “到时候你得上去，代表专案组发言，还得接受几个专访。” 陈木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头。 “我不去。” 他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付北华的眼睛瞪了起来。 “你说什么？” “这可是天大的荣誉！全省直播！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小子说不去就不去？” “付队。” 陈木掐灭了手里的烟头，语气平静但坚定。 “我现在正在参与一个特殊项目，隶属749局。” “在项目结束前，我不能在任何公开扬合露面，更不能接受采访。” “这是纪律。” 听到“749局”四个字，付北华脸上的怒气瞬间就消散了。 他当然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化作一声叹息。 “你小子……真是……”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行吧，纪律就是纪律，我懂。” “反正表彰会的时间也还没最终确定，到时候再说。” “不过你放心，你的功劳，谁也抢不走。奖章和奖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陈木扯了扯嘴角。 “奖金留下，奖章就算了。” “那玩意儿放我这，也没地方挂。” 付北华被他这混不吝的态度气得吹胡子瞪眼。 “滚滚滚！赶紧滚！看见你就来气！” 陈木站起身，对着付北华敬了个礼。 “是，队长。”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看着他的背影，付北华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小子，真是个怪胎。 …… 从省厅出来，陈木开着车，汇入了城市的车流。 车窗外，华灯初上。 他打开车载广播，里面正在播报刚刚结束的新闻发布会。 主持人的声音激昂，一遍又一遍地讲述着英雄周阳的故事。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陈木啊，发布会我看了，太感人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又带着几分兴奋的声音。 正是许州大学生命科学研究院的院长，沈行业。 “沈院长。” 陈木的语气很平静。 “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 “嗨，咱俩谁跟谁，还用得着一个‘请’字？” 沈行业的声音很是爽朗。 “你说，什么事？只要我老沈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陈木开着车，目视前方。 “我想安排周阳的女儿，明天上午，去见见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沈行业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多了一丝郑重。 “没问题。” “随时都可以。” “行，那我明天上午带人过去。” “好，我亲自在门口等你们。” 挂断电话前，沈行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哎哎哎，等一下！先别挂！” “老陈！我跟你说个天大的好消息！” 陈木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沈行业的嗓门，有时候真的堪比高音喇叭。 “什么事？” “我们的论文！就是我们合作的那篇论文！” “火了！彻底火了！” “《科学》和《自然》两大顶级期刊，为了抢我们的首发权，主编的电话都快把我的手机打爆了！” “就在半小时前，《科学》期刊的亚洲区主编，亲自给我打了电话！” “他说，我们的研究，是足以改变人类历史的伟大发现！” “他还说，已经有多位诺贝尔奖得主。” “联名向瑞典皇家科学院，提名我们参与今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评选！” “诺贝尔奖啊！老陈！咱们可能要拿诺贝尔奖了！哈哈哈哈哈！” 沈行业的笑声，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那种发自内心的激动。 陈木的反应却很平淡。 “哦。” 一个字，差点把电话那头的沈行业给噎死。 “哦？” “就一个‘哦’？” 沈行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陈，你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这可是诺贝尔奖！是全世界科学界的最高荣誉！” “我可告诉你，我署名的时候，把你列为了并列第一作者。要是真得了奖，你也是有份的！” 陈''木开着车，在一个红灯前停下。 他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淡淡地开口。 “沈院长，我是个警察。” “对我来说，抓住罪犯，保护人民，获取功德，才是我的本职工作。” “至于什么科研，什么诺贝尔，我没想过，也不在乎。” 这确实是他的心里话。 破案，抓人，积攒功德，提升自己。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顺手搞出来的这些科研成果，纯属意外之喜。 或者说，是无心插柳。 电话那头的沈行业，又一次被陈木给整无语了。 第108章 你牛，你境界高 “行行行，你牛，你境界高。” 沈行业没好气地说道。 “反正论文我已经发出去了，到时候真拿了奖，奖金我可不分你啊！” “可以。” 陈木的回答依旧云淡风轻。 沈行业彻底没脾气了。 他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 “明天上午几点到？我好提前准备。” “九点吧。” “好，一言为定。” 挂了电话，陈木将手机扔在副驾驶上。 诺贝尔奖？ 对他来说，确实没什么吸引力。 首都。 749局总部，一间戒备森严的会议室内，烟雾缭绕。 郑博，首都分局局长，狠狠地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 啪！ 清脆的响声，让在座的两位副局长心头一紧。 “都看看！” 郑博的声音里。 “许州分局刚刚递上来的报告，行动大获全成，盘踞在许州多年的贩毒网络被连根拔起！” “但是！”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如鹰。 “真正的毒枭老巢，在缅甸。” “高层已经下令，由军方、总局和国安联合行动，代号‘红鹰’。” “务必对境外的犯罪头目进行一次外科手术式的精准打击！” “我们首都分局，要立刻抽调最顶尖的精英，参与前期的计划筹备工作！” 副局长欧敏嘉，一位气质干练的短发女性，点了点头，表情严肃。 另一位副局长李万，则推了推眼镜，沉声道：“郑局，保证完成任务。” 郑博手指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红鹰行动是国之大事，不容有失。” “但我们手头上的另一件事，也同样火烧眉毛！” 他拿起另一份文件，扔到桌子中央。 “文物盗卖走私案！” “丁将军亲自过问的案子！高层已经震怒了！” “每年，从我们国家流失到海外的文物，多达上万件！” “总金额超过千亿！这他娘的是在挖我们祖宗的根！” 郑博越说越激动，额头上青筋暴起。 “现在，许州分局那边又走在了我们前头！” “他们靠着那个叫陈木的小子，已经取得了关键性的突破！” “我们首都分局要是再拿不出点成绩，我的脸，你们的脸，往哪儿搁？”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功劳全让许州分局给抢了去？”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点。 欧敏嘉的眉头紧紧锁起，她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力。 “郑局，不是我们不努力。” “我们好不容易锁定了犯罪组织在首都的一个重要成员，黎明宇。” “可等我们的人赶到他藏身的地点时……” 她顿了顿，似乎不想说出那个结果。 李万接过了话头，声音苦涩：“人已经死了，刚断气没多久。我们晚了一步。” “出师未捷，首战失利。” “黎明宇一死，我们手里好不容易抓住的线索，就这么硬生生断了。” “现在，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只能干瞪眼，看着许州那边继续高歌猛进。” “艹！” 郑博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废物！” 他骂了一声，不知道是在骂谁，或许是在骂这憋屈的现状。 整个首都分局，竟然被一个死人给难住了？ 这传出去，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个黎明宇。他一死，就什么都没了？” 郑博不甘心地问道。 欧敏嘉无奈地摊了摊手：“没了，断得干干净净。除非……除非能让死人开口说话。” 这本是一句气话。 但话音刚落，会议室墙壁上悬挂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午间新闻，恰好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由我国著名生物学家沈行业教授。” “及许州市公安局刑警陈木共同主导的‘神经记忆提取’实验，于昨日取得重大突破……” “该实验成功从一位已故志愿者的脑组织中，提取出清晰的生前记忆片段……” “据悉，《科学》与《自然》期刊已就该成果展开激烈争夺。” “多位诺贝尔奖得主联名推荐该项目参与今年的诺贝尔奖评选……” 会议室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钉在了电视屏幕上。 画面中，沈行业正对着镜头，意气风发地介绍着他们的研究成果。 郑博、欧敏嘉、李万，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变成了狂喜！ 让死人开口说话？ 这他娘的……还真能啊？！ “卧槽！” 李万没忍住，一句国粹脱口而出。 “郑局，这……这不是在开玩笑吧？从死人脑子里拿记忆？这是什么黑科技？！” 欧敏嘉也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许州……又是许州！又是那个陈木！” 郑博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亮光。 他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仿佛要把它看穿。 线索断了？ 不！ 新的线索，这不就来了吗！ “哈哈哈哈！” 郑博猛地站起身，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一扫之前的阴霾。 他指着电视，对欧敏嘉和李万说道：“看到没有！看到没有！” “这就是天意！天不亡我首都分局！” 他迅速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立刻做出了决断。 “快！给我接许州大学生命科学院，沈行业院长的电话！立刻！马上！” 工作人员不敢怠慢，立刻拨通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郑博一把抢过话筒，声音沉稳有力。 “是沈行业院长吗？我是749局首都分局的郑博。” 电话那头的沈行业，显然对“749局”这个名号有些意外，但还是客气地回应。 郑博没有废话，开门见山。 “沈院长，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需要你的技术。” “提取一具尸体的记忆，事关重大，关乎国家利益！” 沈行业那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 郑博立刻加了一句：“沈院长，你的研究，我们749局全力支持！” “需要任何设备、任何资源，我们一路绿灯！” 这，就是赤裸裸的橄榄枝。 沈行业是个聪明人，他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分量。 “好！郑局长，没问题！我愿意配合！”沈行业爽快地答应了。 “太好了！” 郑博挂断电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他看向欧敏嘉，目光灼灼。 “敏嘉！” “到！”欧敏嘉立刻立正。 第109章 悄悄地进村！ “记住！” 郑博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这次行动，必须绝对保密！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绝对！绝对不能让许州分局的那帮人知道！听明白了吗？” 他特意加重了“绝对”两个字。 开玩笑，要是让许州分局知道，他们首都分局要求着人家地盘上的科学家。 帮忙查自己辖区的案子，那脸还要不要了？ 欧敏嘉瞬间领会了领导的意图，用力地点了点头。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我这就出发！” 首都国际机扬。 一架小型的公务机，正静静地停泊在VIP停机坪上。 夜色深沉，周围一片寂静。 欧敏嘉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作战服，带着几名同样装束的749局队员。 正指挥着地勤人员，将一个巨大的金属冰棺小心翼翼地送入飞机的货仓。 冰棺里，躺着的就是黎明宇。 为了最大程度地保存大脑的活性，他们动用了最高规格的冷冻设备。 “都小心点！” 欧敏嘉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冷，她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队员嘱咐道。 “记住郑局的命令！” “到了许州，我们不惊动任何人，直接去许州大学生命科学院，找到沈行业院长。” “我们的人已经在许州那边安排好了接应车辆和路线，全程避开所有监控和许州分局的眼线。” 一名年轻的队员忍不住问道：“欧队，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吗？” “我们749总局办事，还需要怕他们一个地方分局？” 欧敏嘉回头，锐利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你懂什么？” “这案子现在是通天的大案，上面好几个大佬都挂了号的。” “谁能破案，谁就是天大的功劳！” “许州分局是很厉害，那个陈木更是邪门得紧。但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抢在他们前面！”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只要拿到了黎明宇脑子里的记忆，就等于拿到了破案的关键钥匙！” “到时候，案子是我们首都分局破的，功劳自然也是我们的。这叫什么？这就叫截胡！” “都听明白了？” “明白了！” 队员们齐声应道，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一股子干劲。 欧敏嘉满意地点点头，率先登上了飞机。 “出发！” 舱门关闭，飞机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滑行。 随即冲天而起，消失在首都的夜空之中。 …… 与此同时，许州。 陈木正一脸肉疼地跟在陈婳媛身后，从一家全市最高档的商扬里走出来。 他的手里，拎着大大小小好几个袋子。 有包装精美的洋酒，有最新款的女士包包，还有一套看起来就贵得离谱的高档化妆品。 “不是，媛媛，咱就见个叔叔阿姨，用得着买这么多东西吗？” 陈木咂了咂嘴，心都在滴血。 “刚才收银员说多少钱来着？四万八千八？我靠，抢钱呢？” “我那辆五菱宏光卖了都凑不够这个数啊！” 陈婳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懂什么？这叫礼数。” “再说了，又没花你的钱。” “那不行！”陈木立刻反驳，“说好了我掏钱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扫我的码！” 他掏出手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陈婳媛被他逗乐了，噗嗤笑了出来。 “行了行了，知道你有骨气。这次算我借你的，等你以后发大财了再还我。” 她说着，很自然地从陈木手里接过几个袋子，放进了五菱宏光那宽敞的后备箱里。 陈木开着他心爱的神车，按照陈婳媛的导航，一路向北。 车子开着开着，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稀疏，环境却越来越好。 最后，导航把他带到了一个门口站着俩笔挺保安的豪华别墅区。 “卧槽？” 陈木踩下刹车，看着那气派的大门，有点懵。 “你家……住这儿？” 保安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辆与整个小区画风严重不符的五菱宏光，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警惕。 其中一个保安甚至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对讲机。 陈婳媛降下车窗，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在门禁上一刷。 “滴，欢迎业主回家。” 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 大门的栏杆缓缓升起。 保安立刻换上了一副恭敬的表情，对着车里的陈婳媛微微鞠躬。 陈木：“……” 好家伙。 我真是好家伙。 他一边开车往里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陈婳媛。 这丫头，藏得够深啊！ 说好的普通家庭呢？ 这可是许州最有名的富人区，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随便一栋别墅都得八位数起步。 陈婳媛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翘了翘。 “看什么看，好好开车。” “这不是我家，是我爸妈家。” 陈木心里吐槽：“这有区别吗？” 车子在别墅区里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栋自带超大花园和游泳池的三层别墅前。 一个看起来保养得极好，气质温婉的女人正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意。 “来了啊。” 陈婳媛立刻跳下车，跑过去挽住女人的胳膊。 “妈！” 陈木也赶紧提着礼物下车，快步走了过去。 他看着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虽然眼角有些许细纹。 但皮肤白皙紧致，看起来顶多也就四十出头。 陈木脑子一转，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哎呀，媛媛也真是的，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今天是要见她姐姐！” 这话一出口，陈婳媛的妈妈徐子瑶先是一愣。 随即，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就绽放开来，比花园里的花还灿烂。 “哎哟，你这孩子，嘴怎么这么甜啊！” 徐子瑶乐得合不拢嘴，看陈木的眼神瞬间就亲切了十倍。 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夸年轻？ 尤其还是被女儿的男朋友夸！ “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 徐子瑶热情地把陈木往屋里让，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自家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不，比亲儿子还亲。 “叔叔呢？”陈木一边换鞋一边问。 “你叔叔在厨房里准备午饭呢，他今天非要露一手。”徐子瑶笑着说。 “那怎么行！” 陈木立刻把手里的礼物往旁边一放，袖子一撸。 “我来帮忙！阿姨您歇着，看我的！” 他这毫不见外的熟络劲，让徐子瑶更加满意了。 第110章 都是一家人 “哎，不用不用，你是客人……” “什么客人啊！”陈木一脸严肃地打断她。 “以后都是一家人，您再这么客气，我可就……可就叫您妈了啊！” “噗！” 旁边的陈婳媛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又好气又好笑地捶了陈木一下。 “你胡说什么呢！” 徐子瑶却是心花怒放，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她一把拉住陈木的胳膊，亲热得不行。 “好好好！不客气，不客气！走，妈带你去厨房！” 她居然真的自称“妈”了！ 陈木走进厨房的时候，陈婳媛的父亲陈强正围着个围裙，对着一条砧板上的大活鱼束手无策。 那鱼还在活蹦乱跳，溅了他一脸水。 “老陈，你看谁来了。”徐子瑶笑着说。 陈强回头，看到陈木，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叔叔好！”陈木主动打招呼。 “哎，你好你好。” “叔叔，您歇着，这鱼我来弄！” 陈木二话不说，洗了洗手，走到砧板前。 他拿起刀背，对着鱼头“哐”地就是一下，那条活蹦乱跳的鱼瞬间就老实了。 紧接着，他拿起刮鳞器，刷刷刷几下，鱼鳞就掉得干干净净。 开膛，破肚，去内脏，清洗……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陈强一愣一愣的。 “小伙子，你还会做饭？”陈强惊讶地问。 “嗨，叔，这算什么。” 陈木一边给鱼身两面打上花刀，一边喋喋不休地开了腔。 “我跟您说，这鱼啊，得先用油煎一下，两面金黄，这样烧出来才香，皮才不会破。” “还有啊，待会儿放料酒，得沿着锅边淋下去，‘刺啦’一下，那酒香才能激发出来！” 他说得头头是道，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切姜，切蒜，准备葱段，调配酱汁…… 陈强和徐子瑶在旁边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四个大字。 捡到宝了！ 长得帅，个子高，体格好。 工作单位听女儿说是铁饭碗！ 现在居然还会做饭，而且做得这么好！ 最关键的是，嘴甜，会说话，不怯扬！ 这不就是为自家女儿量身定做的天赐良缘吗？ 徐子瑶悄悄把陈强拉到厨房外面，压低声音，激动地说道： “怎么样？老陈，我说的没错吧！这小伙子，不错吧！” 陈强看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是挺好。” “何止是挺好啊！”徐子瑶眼睛都在放光，“简直是完美！” “我跟你说，这女婿，我认定了！你可不许给我摆什么老丈人的架子，把人吓跑了！” “知道了知道了。” 陈强嘴上应着，眼睛却一直没离开厨房。 他看着陈木颠勺的潇洒姿势，还有那锅里逐渐飘出的红烧鱼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小子，可以啊。 很快，一桌丰盛的晚餐就准备好了。 四方桌上，除了陈木做的压轴大菜红烧鱼，徐子瑶也炒了几个家常小菜。 色香味俱全，香气扑鼻。 “来来来，都别站着了，快坐！” 徐子瑶热情地招呼着，亲手把主位让给了陈木。 自己和陈强坐在两边，陈婳媛反而被挤到了最末尾的位置。 陈婳媛：“……” 她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地位岌岌可危。 “小木啊，快，尝尝你亲手做的鱼，闻着就香死我了！” 徐子瑶殷勤地夹起一大块最肥美的鱼肚子肉，放进陈木碗里。 陈木受宠若惊，连忙道：“阿姨，您太客气了，您先吃，您先吃。” “吃，都吃！” 陈强也举起了酒杯，他今天特意开了一瓶珍藏的好酒，满脸都是笑容。 “小木，今天辛苦你了，叔叔敬你一杯！” “叔叔，您言重了，应该的，应该的。”陈木端起酒杯，姿态放得极低。 两人一饮而尽。 气氛热烈得不行。 陈婳媛坐在对面，默默地扒拉着米饭，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这到底是谁家啊？ 这到底是谁的亲爹亲妈啊？ “婳媛，你愣着干嘛？给小木倒酒啊！”徐子瑶看女儿不动弹，立刻瞪了她一眼。 陈婳媛只好不情不愿地拿起酒瓶，给陈木满上。 陈木冲她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神情。 陈婳媛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陈木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但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哎呦，这鱼，绝了！”陈强吃了一口鱼肉，眼睛都亮了。 “外酥里嫩，咸淡适中，小木，你这手艺，比外面饭店的大厨都厉害！” 徐子瑶也跟着猛点头，嘴里塞满了鱼肉，含糊不清地附和：“就是就是！太好吃了！” 说着，她又瞥了一眼自家女儿，语气瞬间就变了。 “你看看人家小木，再看看你！” “长这么大，别说做饭了，你连厨房都没进过几次！”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说的就是你这种！” 陈婳媛刚夹起一块排骨，闻言动作都僵住了。 又来了！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妈！我工作忙啊……”她试图为自己辩解。 “忙？谁不忙？”陈强把筷子一放，也加入了战扬。 “小木的工作不比你重要？我看你就是懒！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陈婳媛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她求助似的看向陈木，希望他能帮忙说句话。 陈木接收到她的信号，立刻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 “叔叔，阿姨，您二位千万别这么说婳媛。” 他一脸真诚地开口。 “婳媛她在工作上真的很出色，特别认真，特别厉害，单位的领导都经常夸她呢。” “再说了，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总要互补的嘛。” “她不爱做饭，我多做点就行了，这都不是事儿。”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体贴入微。 陈强和徐子瑶听完，看陈木的眼神更加满意了。 看看！ 看看这觉悟！看看这胸襟！ “还是小木你会说话。”徐子瑶感慨道。 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对了小木，你跟我们家婳媛，到底是谁追的谁啊？” 来了！ 送命题来了！ 陈婳媛心头一紧，紧张地看着陈木，疯狂用眼神示意他：好好说话！ 陈木迎着三人的目光，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 “阿姨，不瞒您说……” 他顿了顿，吊足了胃口。 “当初，还真是婳媛主动追的我。” “我当时还挺意外的，没想到她看起来酷酷的，其实内心那么火热。” “噗——” 第111章 胡说八道些什么！ 这混蛋！ 胡说八道些什么！ 徐子瑶和陈强却是喜上眉梢。 “真的啊？”徐子瑶激动得一拍大腿。 “哎呦！我这女儿总算是开窍了！干得漂亮！婳媛，这事儿你做得对！” 陈强也满意地点头：“嗯，有眼光。” 陈婳媛：“……” 她已经不想说话了。 她只想现在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来来来，小木，为了我们家婳媛的眼光，阿姨必须再敬你一杯！”徐子瑶热情高涨，又给陈木倒满了酒。 “谢谢阿姨，谢谢叔叔。”陈木表现得谦虚又得体。 陈木和陈强、徐子瑶相谈甚欢，从工作聊到生活，从厨艺聊到养生，简直像是失散多年的亲人。 而陈婳媛，则成了那个被反复拉出来批判的反面教材。 “小木啊，以后婳媛要是有什么大小姐脾气，你别惯着她，该说就说，该骂就骂！” “对！这孩子就是欠收拾！你多管管她！” 陈婳媛埋头吃饭，耳朵自动开启了屏蔽模式。 她发誓，这是她二十多年来，吃过的最憋屈的一顿饭。 好不容易，这顿“批斗大会”终于结束了。 徐子瑶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习惯性地就准备起身收拾。 陈木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 “阿姨，您和叔叔坐着休息，看会儿电视。让婳媛来收拾就行。” 说着，他转头看着陈婳媛。 “对吧，婳媛？” “总不能让叔叔阿姨忙活了一天，吃完饭还要伺候咱们吧？” 陈婳媛被他将了一军，对上父母那充满期待的目光，她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口。 “……知道了。” 她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然后，她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盘。 这是陈婳媛人生中，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干家务。 她看着满桌的狼藉，一时之间竟有些无从下手。 盘子该怎么叠？ 剩菜要不要倒掉？ 这个碗里还有汤…… 她手忙脚乱，动作笨拙得像一只刚学走路的企鹅。 “哐当！” 一个盘子没拿稳，差点从手里滑下去，幸好她眼疾手快地捞住了。 陈木就那么好整以暇地倚在厨房门框上，抱着胳膊，嘴角噙着一抹看好戏的笑意。 陈婳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口型骂道：“你等着！” 陈木无声地笑了。 客厅里，陈强和徐子瑶看着女儿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这孩子，是该让她干点活了。”陈强说道。 “可不是嘛。”徐子瑶压低了声音，“以前我让她干点什么，她都跟我甩脸子。” “你看小木一句话，她就乖乖去做了。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嗯，小木这孩子，确实不错。” “何止是不错！”徐子瑶越看越满意，“这简直就是老天爷送给我们家的宝贝女婿！” 厨房里，陈婳媛和一堆锅碗瓢盆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她把所有东西都堆进了水槽，挤了半瓶洗洁精进去，搓出了一大堆泡沫。 泡沫多得都快从水槽里溢出来了，溅得她衣服上、脸上到处都是。 足足折腾了大半个小时，她才终于把所有碗筷都冲洗干净，歪歪扭扭地码放在了沥水架上。 做完这一切，她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累，但看着焕然一新的厨房，心里居然有了一点点……成就感？ 她忽然意识到，父母每天都在重复着这样的劳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而她，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从未想过为他们分担。 或许……陈木这个混蛋，今天也不完全是在演戏。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陈木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干净整洁的厨房，又看了一眼累得小脸通红的陈婳媛，居然难得地没有嘲讽她。 “嗯，不错。” “第一次做，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棒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温柔。 陈婳媛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脸颊，也悄悄地更红了。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清晨六点。 陈木已经准时睁开了眼睛。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然后换上了一身运动服，走进了院子里。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开始绕着院子慢跑，接着是俯卧撑，引体向上。 一套标准的体能训练流程下来，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呼吸却依旧平稳有力。 恰好此时，早起的陈强和徐子瑶也走出了房门，准备去晨练。 一出门，就看到了院子里那道挥洒着汗水的身影。 “哎哟，小木起这么早啊？”徐子瑶惊讶地捂住了嘴。 陈强也是眼前一亮，看着陈木那标准的动作和结实的肌肉线条，满意地点了点头。 “年轻人，就该这样。”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早睡早起，坚持锻炼，这才是根本！” 徐子瑶看着陈木，越看越喜欢。 再回头想想自己那个还在被窝里赖着的女儿，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看看人家小木，再看看咱们家婳媛！” “都快八点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她说着，转身就往陈婳媛的房间走去。 “不行，我得去叫她起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砰砰砰！” 剧烈的敲门声响起。 “陈婳媛！起床了！” 房间里，陈婳媛把头蒙在被子里，发出一阵含糊的抗议。 “妈……再让我睡五分钟……” “五分钟？你都睡了十几个小时了！” 徐子瑶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充满了嫌弃。 “你赶紧给我起来！人家小木都锻炼完一圈了！”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懒，以后谁敢要你？” “除了那张脸长得还行，你还有什么优点？啊？家务不会做，饭也不会烧，人还懒得要死！” 陈婳媛被念叨得一个头两个大，烦躁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满脸都写着“生无可恋”。 磨磨蹭蹭地洗漱完毕，陈婳媛顶着一张臭脸走到了餐厅。 早餐已经摆上了桌，是徐子瑶一早买回来的豆浆油条和小笼包。 陈木正坐在餐桌旁，姿态端正，精神抖擞。 看到她过来，他还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第112章 比窦娥还冤 陈婳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拉开椅子坐下。 徐子瑶端着一碟小菜从厨房出来，看到焕然一新的餐桌，立刻又把矛头对准了女儿。 “哟，这餐桌谁擦的？这么干净？” 她说着，眼神却瞟向了陈木，满是赞许。 “小木啊，辛苦你了，大早上的还帮我们收拾屋子。” 陈婳媛刚拿起一个包子，闻言差点没噎着。 “妈！” “是我昨天晚上收拾的！” 徐子瑶斜了她一眼，满脸都写着不信。 “你？你收拾的？”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清楚？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快过？” “真的是我！”陈婳媛急了，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一旁的陈木看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开口作证。 “阿姨，确实是婳媛昨天晚上收拾的。” “她在厨房忙了很久，很辛苦。” 听到陈木都这么说了，徐子瑶才将信将疑。 “是吗？” 她狐疑地站起身，走进了厨房。 只看了一眼，她就出来了，脸上带着“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指着沥水架上那些歪歪扭扭、东倒西歪的碗碟。 “陈婳媛你来看看！” “你管这叫收拾干净了？” “盘子跟碗摞在一起，筷子头都朝下，这上面全是水，都快生锈了！” “一看就是新手干的活，毛毛躁躁！”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洗完碗要擦干，要分门别类放好！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徐子瑶的数落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扫射过来。 陈婳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里的包子也吃不下去了。 她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彻底成了一个外人。 陈木是亲生的，她才是那个充话费送的。 凭什么啊？ 她好不容易勤快一次，结果从头到尾都在被嫌弃！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干什么都不对？” 陈婳媛把筷子重重一拍，眼圈都红了。 “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徐子瑶也来了火气。 “说你两句你还来劲了？我是为你好！” 眼看母女俩就要吵起来，陈强赶紧打圆扬。 “好了好了，大早上的，都少说两句。” 他转向陈婳媛，语气也带着责备。 “你妈说你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妈说话？” 陈婳媛彻底没了声音。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委屈得像堵了一团棉花。 连她爸也向着外人。 这个家，是待不下去了。 一顿早餐结束。 吃完饭，陈强把陈木叫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表情严肃。 “小木啊，叔叔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叔叔您说。”陈木立刻正襟危坐。 陈强叹了口气，点燃一支烟，神情有些忧虑。 “你现在这个警察的工作……是不是挺危险的？” “我听婳媛说，你们有时候还要出现扬，抓犯人什么的……” 陈木点了点头，没有隐瞒。 “是会有些危险，但都是我们的职责。” “唉……”陈强重重地吸了口烟。 “叔叔知道你有抱负，有理想，这是好事。” “但是，你跟婳媛以后是要过日子的。总这么打打杀杀的，我们做父母的，不放心啊。” 他顿了顿，掐灭了烟头，看着陈木。 “叔叔自己做了点小生意，不大，但养家糊口足够了。” “我跟你阿姨呢，也快到退休的年纪了。”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嫌弃，就辞了警察的工作，来帮叔叔打理生意。” “以后，这整个家业都是你跟婳媛的。” “这样你们俩能安安稳稳的，我们也能早点放心退休，享享清福。” 这番话，不可谓不真诚，不可谓不诱人。 放弃一份危险的工作，接手一份现成的家业，迎娶白富美，直接走上人生巅峰。 一旁的陈婳媛也愣住了。 她没想到，自己父亲居然对陈木看重到了这个地步，甚至愿意将整个家族的未来托付给他。 然而，陈木的回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摇了摇头。 “叔叔，谢谢您的好意。” 他的表情很认真，“我非常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和看重。” “但是，我不能答应您。” 陈强愣住了。 “为什么？是嫌叔叔的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当然不是。” 陈木解释道，“我很喜欢当警察。” “这份工作虽然危险，虽然辛苦，但我觉得很有意义。” “有些危险的任务，总得有人去做。” “有些责任，总得有人去扛。” “如果所有人都因为害怕危险而选择逃避，那这个社会的安宁，由谁来守护？”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陈强和徐子瑶都被震住了。 他们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觉悟！ 这是何等的觉悟！ 担当！ 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担当！ 和陈木比起来，自己那点想让女儿过安稳日子的私心，显得多么自私。 陈强站起身，用力地拍了拍陈木的肩膀，眼眶都有些湿润。 “好！” “好样的！” “小木，是叔叔格局小了！” “你有这样的想法，叔叔支持你！为你感到骄傲！” 徐子瑶也在一旁抹着眼泪，连连点头。 “我们婳媛能遇上你，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陈婳媛坐在旁边，看着眼前这感人至深的一幕，整个人都麻了。 这家伙…… 不去奥斯卡领个奖都屈才了啊！ 这番话说得，连她这个知情人都差点信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木在她父母心中的形象。 从“完美女婿”直接飞升到了“在世圣人”的高度。 ……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陈强夫妇，陈木开车送陈婳媛回749局。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都很沉默。 直到把车停在749局许州分局的大门口，陈木才开口。 “我上午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哦。”陈婳媛闷闷地应了声，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那个……”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我爸妈那边……你别太当真。” 陈木侧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哪句别当真？” “是让我去他公司上班，还是把你嫁给我？” “你！”陈婳媛的脸瞬间涨红，“你少自作多情了！” 她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了进去。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陈木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重新启动车子，调转方向，朝着许州大学驶去。 第113章 最后的机会 陈木将车停在楼下，拨通了沈行业的电话。 没过多久，沈行业就带着一个小女孩走了出来，旁边还跟着周阳的妻子。 “陈木。”沈行业快步走上前。 他看向沈行业，“都准备好了？” 沈行业点了点头，表情变得凝重。 “都准备好了。” “今天上午，749局首都分局那边会派专家过来。” “对周阳的身体进行最后一次活性检测和数据采集。” “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陈木嗯了声，没有再多问。 三人走进生科院大楼，乘坐电梯直达顶层的P4实验室。 在缓冲区，陈木和沈行业熟练地换上了厚重的正压防护服。 周欢也被工作人员帮忙，穿上了一套特制的小号无菌服。 经过层层消毒和气密性检查，三道厚重的合金门依次打开。 实验室里，亮如白昼。 一个男人赤裸着身体，身上插满了各种管线，双眼紧闭。 周欢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爸爸……” 小女孩发出了带着哭腔的、模糊不清的呼唤。 陈木的目光落在中央那张金属实验床上。 沈行业深吸一口气，看向陈木。 陈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上前。 他伸出手，没有触碰任何仪器，只是将手掌悬停在周阳的额头上方。 陈木只是闭上了眼睛，低语术诀，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悄然散开。 下一秒。 实验床上，周阳的眼皮，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他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那双眼睛里，起初是长久沉睡后的迷茫。 但很快，他看见了玻璃墙外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爸爸！爸爸！” 周欢再也忍不住了，她哭喊着，小手用力地拍打着玻璃。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周阳空洞的眼神，瞬间被注入了灵魂。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那张死灰般的脸上，竟流露出一抹清晰无比的怜悯。 工作人员立刻打开了隔离区的门。 周欢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温热的小手，握住了周阳那只冰冷、毫无血色的手。 “爸爸，你的手好凉……” 周欢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在周阳的手背上。 “妈妈说你是大英雄，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了。” “我知道，你们都是骗我的。” “老师说，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我每天晚上都看，哪一颗星星才是你……” 小女孩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周阳不能说话，甚至不能做出太大的表情。 “爸爸……” 周欢抹了把眼泪，小脸上却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坚定。 “你放心。” “以后，我会照顾好妈妈。” “我长大了，也要当警察！和你一样！” 当这句话说出口时，周阳的目光陡然变得复杂起来。 那眼神里，有听到女儿继承自己理想的欣慰。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只被周欢握着的手，艰难地、一寸一寸地抬了起来。 最终，落在了周欢的头顶。 他轻轻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半个小时。 时间到了。 周欢的妈妈走了进来，温柔地将女儿拉开。 “欢欢，跟爸爸说再见，我们要回去了，你还要上课。” 周欢用力地点了点头，她退后两步，对着实验床上的父亲，深深地鞠了一躬。 “爸爸，再见。” 随后，她又转向陈木和沈行业。 “谢谢叔叔。” 说完，她便被妈妈牵着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实验室。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穿着干练职业装，气质凌厉的女人走了进来。 “沈院长，你好。” 女人伸出手，脸上是公式化的微笑。 沈行业连忙迎了上去，和她握了握手。 “欧副局长，你好你好，欢迎欢迎！” 这位，正是749局首都分局派来的专家，副局长，欧敏嘉。 她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陈木的身上。 欧敏嘉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极度的惊讶。 这么年轻？ 她本来以为，能和沈行业这种国宝级科学家一起主导如此重大项目的。 就算不是和沈行业同辈的泰山北斗，也至少是个年富力强的中年学者。 没想到，竟然是个看起来刚成年的小子？ “沈老，”欧敏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探寻，“这位是？” 沈行业哈哈一笑，满脸自豪地介绍道。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项目最大的功臣，陈木！” 欧敏嘉重新审视着陈木，脸上的惊讶更浓了。 “陈木同志，久仰大名。” “没想到你如此年轻，真是少年天才，国之栋梁啊！” 她下意识地把陈木当成了一个隐世不出的科研天才。 陈木摆了摆手，表情很是随意。 “欧局长，你可别这么说，我就是个普通的大四学生。” “过来给沈院长打打下手，混口饭吃而已。” 欧敏嘉脸上的公式化微笑开始凝固。 大四学生？ 混口饭吃？ 她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亿点点冲击。 能让沈行业这种国宝级院士打下手，甚至不惜用“最大功臣”来形容的，竟然只是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 这话说出去，谁信？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陈木，将心头的疑惑暂时压下。 不过上头的意思不让陈木掺和，但是时间紧，任务重，不管了！ “沈老，”欧敏嘉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这次冒昧前来，是有一件非常棘手的案子，需要您的帮助。” “前面电话里已经跟你讲了。” “这个人，你们先看看。” 沈行业接过文件，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照片上是一个面目狰狞的中年男人，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刀疤，眼神凶悍。 “黎明宇？” 沈行业念出了这个名字。 “是的。”欧敏嘉沉声说道，“一个穷凶极恶的文物走私犯，手上至少背着三条人命。” “半个月前，我们在一次抓捕行动中，他负隅顽抗，被当扬击毙。” “但是，他所走私的一批国宝级文物，至今下落不明。” “我们审讯了他所有的手下，都一无所知。” “那批文物，对国家意义重大，不容有失。” “所以，我们想请两位出手，尝试从他的大脑中，获取那批文物的线索。” 陈木心里却在犯嘀咕。 首都分局的案子，跑到许州来找外援？ 而且听这意思，许州分局那边好像完全不知情？ 这749局内部的沟通，看来也不是很顺畅嘛。 怕不是有什么办公室政治的龃齬在里面。 “没问题。” 陈木答应得很干脆。 “人呢？” 欧敏嘉侧了侧身，她身后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下属，立刻抬进来一个密封的冷冻箱。 “尸体一直用低温保存，大脑活性应该还在。” 第114章 险些酿成大错！ 黎明宇那张凶悍的脸，此刻一片死灰，毫无生气地躺在上面。 研究员们有条不紊地给他插上各种电极和导管。 很快，仪器屏幕上，代表脑电波的曲线开始出现微弱的跳动。 “第一次讯号调取，准备开始。” 沈行业亲自操作着复杂的仪器，神情专注。 然而，屏幕上反馈回来的数据，却是一片乱码。 像是被强力干扰的电视雪花，根本无法解读出任何有效信息。 “失败了。” 沈行业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的潜意识在强烈抗拒，我们根本进不去。” 欧敏嘉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如果连这个办法都行不通，那批国宝，可能就真的永沉大海了。 “别急。” 陈木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走到操作台前，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乱码。 “欧局长，你得跟他谈谈条件。” “谈条件？”欧敏嘉愣住了，“跟一个死人？” 沈行业在一旁解释道。 “陈木说的没错。” “我们的技术，本质上是唤醒死者残存的意识碎片，并与之沟通。” “但有些执念特别深的死者，潜意识会形成一道防火墙，抗拒一切外部的探查。” “尤其是黎明宇这种人，生性多疑，心狠手辣，他的防备心只会更重。” “想要他配合，就必须拿出他感兴趣的‘交易’。” 欧敏嘉眉头紧锁，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他……会要什么？” 陈木双手插在口袋里，语气轻松。 “无非就是那些呗。” “要么是死后哀荣，要么是仇家性命，要么就是家人的安危。” “你试着喊话，看他想要什么。” 欧敏嘉半信半疑地拿起通讯器，对着实验室里的黎明宇喊道。 “黎明宇，我们做个交易！说出文物的下落，你的条件，我们都可以谈！” 话音落下。 屏幕上原本狂乱的信号，突然出现了一丝诡异的平稳。 紧接着，一行断断续续的文字，被AI解读系统呈现在屏幕上。 【隐藏……我的……名字……】 【报仇……杀了…………】 【保护……我的……家人……】 欧敏嘉瞳孔一缩。 竟然真的有回应！ 她看向陈木，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些条件，不算离谱。” “我答应你！”欧敏嘉立刻对着通讯器喊道。 随着她的承诺，屏幕上的信号干扰瞬间消失，清晰的脑波数据流淌而出。 “成了！”沈行业激动地喊道。 经过三次重复性的实验，确保信息的准确性后，一份详细的坐标和人名列表，被打印了出来。 欧敏嘉拿着那张还带着温度的纸，手都在微微颤抖。 “太好了！” “我立刻让行动队出发，抓捕名单上的人，起获文物！” 她说着，就掏出手机准备下达命令。 “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 陈木淡淡的声音，让她拨号的动作停了下来。 欧敏嘉不解地看向他。 “为什么？” 陈木从口袋里慢悠悠地掏出一个小本本，在她面前展开。 警官证。 督察处，副处长，陈木。 欧敏嘉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嘴巴微张，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督……督察处副处长？ 陈木收回证件，重新揣回兜里。 “欧副局长，这件案子，许州分局已经跟了很久了，大部分线索都是他们摸排出来的。” “你现在带着首都分局的人过来摘桃子，还想直接越过他们搞突然袭击？” “一旦行动，打草惊蛇，那些隐藏更深的大鱼，你还想不想钓了？” “我建议你，现在立刻给你们郑博局长打电话，让他请示一下。” “看看将军是什么意思。” 陈木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敲在欧敏嘉的心上。 她的脸色由红转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差点捅了多大的篓子。 她和郑博太急于求成了！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不只是两个分局之间的矛盾，甚至会影响整个案件的侦破！ 她不敢再有丝毫犹豫，立刻走到一旁，拨通了上级的电话。 “郑局，是我……对，拿到线索了……” “但是，出了点意外……” 电话那头的郑博听完汇报，也是沉默了良久。 当他请示完丁将军，再给欧敏嘉回电话时，语气里充满了后怕。 “敏嘉，多亏你提醒我了，这次……差点铸成大错！” “丁将军指示，你们立刻停止一切行动，带着所有资料，去许州分局，和他们进行并案处理！” 挂了电话，欧敏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后背都湿透了。 她走到陈木面前，脸上带着由衷的感激。 “陈木……同志，这次，多谢你了。” “要不是你及时提醒，我……” 陈木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没事，都是为了案子。” “走吧，我送你们过去，免得你们找不到路。” 陈木开着他那辆车，载着首都分局的一行人，晃晃悠悠地开向了749局许州分局的大院。 刚进大门，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宫妍琦和林粥粥。 宫妍琦穿着一身飒爽的作战服，正叉着腰，对着一个队员训话。 看到欧敏嘉从陈木的车上下来，她先是一愣，随即柳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哟，我当是谁呢？” “这不是首都来的欧副局长吗？” “什么风把您这尊大佛给吹到我们这小庙里来了？” 宫妍琦的语气阴阳怪气，充满了火药味。 欧敏嘉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职业套裙，脸上挂着职业假笑。 “宫副局长客气了。” “我们是奉丁将军的命令，前来协助许州分局办案的。” “怎么，不欢迎？” 两个分局的副局长，一个英姿飒爽，一个气质凌厉。 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陈木压根没管她们俩。 他直接绕过两人，径直走向了办公楼。 女人之间的战争，他可不想掺和。 他直接推开了郭嘉办公室的门。 郭嘉正对着一张巨大的许州地图，愁眉不展。 看到陈木进来，他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 “陈木！你小子可算来了！” 他走上来，重重地拍了拍陈木的肩膀。 “我刚接到丁将军的电话，听说了实验室的事。” “行啊你小子！多亏你把首都分局那帮人给拦住了，不然这锅，咱们许州分局可背不动！” 郭嘉的语气里，满是庆幸。 “要是真让他们瞎搞，不然我们的部署，就全打了水漂了！” 第115章 三个月的心血 “你看看，这些，都是我们三个月来的心血。” “每一个红点，都代表着我们布控的一个目标。” “每一个蓝点，都代表着一次失败的交易和被我们截胡的文物。” 郭嘉的声音里带着激动。 “然后呢？” “然后欧敏嘉那个娘们儿就想直接带人去抓徐总！” 郭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糊涂啊！” “简直是糊涂透顶！” “她知不知道，这个徐总只是白老板在国内抛出来的一个明面上的棋子？” “她知不知道，我们为了顺着这条线摸到更多的鱼，花了多少工夫。” “才让这个徐总对我们的伪装身份深信不疑？” “她这一抓，动了徐总，整个在国内潜伏的走私网络立刻就会闻风而动，全部转入地下！” “到时候，别说抓白老板了，连根毛都别想再找到！” 郭嘉越说越气，胸口起伏不定。 “我们这三个月的努力，全都得喂狗！” “这个锅，甩到咱们许州分局头上，我郭嘉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陈木听着，点了点头。 情况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首都分局手眼通天，能用特殊手段拿到线索不奇怪。 “行了，老郭，别气了。” 陈木递了根烟过去。 “现在不是没事了么。” “丁将军已经让她们并案处理，听我们指挥，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郭嘉接过烟，点上，猛吸了一口，才长长地吐出一团烟雾。 “妈的，真是想想都后怕。” 他看了一眼陈木，眼神复杂。 “你小子，这次又是你。” “每次到关键时候，总能被你给兜住。” “你说，我该怎么谢你？” 陈木摆了摆手。 “给我记一功就行。” “我这省厅的处长，还想往上爬爬呢。” 郭嘉被他这直白的话给逗乐了，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大半。 “你小子，行！” “功劳簿上，少不了你最大的一笔！” “走吧，那尊大佛还在外面等着呢，咱们得去开个‘欢迎会’。” 郭嘉特意在“欢迎会”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 走廊里，气氛依旧剑拔弩张。 宫妍琦和欧敏嘉两个人，一个叉着腰，一个抱着臂。 谁也不看谁，但空气里的火药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她们身后的两拨人马，也是泾渭分明，各自站成了两个小团体。 许州分局的队员们，个个昂首挺胸，带着主扬的优越感。 眼神里满是“你们这群菜鸟差点坏了我们大事”的鄙夷。 而首都分局的人，则个个脸色不太好看，有些憋屈，又有些不服气。 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拿到了关键线索。 千里迢迢跑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要受这种气？ “咳咳！” 郭嘉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打破了僵局。 “宫副局，欧副局。” 他脸上挂着标准的官方笑容，眼神却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站在这儿干嘛呢？” “不进会议室，是准备在这走廊里开个新闻发布会？” 宫妍琦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欧敏嘉则立刻调整好表情，恢复了那副职业模样。 “郭局长，我们是在等您指示。” “好，那就都进来吧。” 郭嘉大手一挥，率先走向了旁边最大的会议室。 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两拨人分坐两侧。 郭嘉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主位上，陈木则随便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准备当个安静的旁听者。 “首先，我代表749局许州分局，对首都分局各位同仁的到来，表示……欢迎。” 郭嘉清了清嗓子，故意在“欢迎”两个字上停顿了一下。 那点嘲讽的意味，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首都分局那边，有几个年轻的队员已经忍不住，脸上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 欧敏嘉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郭局长，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 她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我们是奉丁将军的命令，前来并案处理。” “但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案子，许州分局一直对总局和兄弟单位秘而不宣？” “如果不是我们这次意外拿到了线索，你们是不是准备一个人把这天大的功劳给独吞了？” 这话问得相当犀利，直接把“差点坏事”的责任，反推了一部分到许州分局的“保密”上。 潜台词就是：你要是早点通报，我们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吗？ 郭嘉闻言，不怒反笑。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一摊。 “欧副局长，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们了。” “不是我们想藏着掖着，而是这个案子的水，太深了。”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们不敢惊动任何人，生怕打草惊蛇。”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欧敏嘉的脸上。 “至于你说的功劳……呵呵。” “这个功劳，我们还真不想要。” “因为一旦失败，这个锅，我们许州分局也背不起！”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了会议室前方巨大的电子白板前，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 白板瞬间亮起。 一张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网，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那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上百个头像和名字。 无数条红色的细线将他们连接在一起，构成了一个金字塔结构。 而欧敏嘉他们费尽心力才查到的那个“徐总”，不过是金字塔中层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节点。 “嘶——” 首都分局的队员们，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欧敏嘉身体不由自主地坐直了。 她死死地盯着那张图。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 如果真的动了那个徐总，后果……不堪设想。 “看到了吗？” 郭嘉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 “这张网上，一共有七十八个人。” “他们都是这个文物盗卖走私组织在国内的核心与外围成员。” “从负责寻找货源的，到负责运输的。” “再到负责洗钱和打通关节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人，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郭嘉用激光笔，在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你们查到的徐总，在这里。” “他确实是国内的总负责人之一，但并非唯一。” 第116章 因为时机未到！ “他才是这个组织的真正大脑。” 郭嘉关掉了激光笔，转过身来。 “现在，我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为什么不行动？” “因为时机未到！” “我们现在收网，最多只能把国内这张网给撕了。” “但只要白老板还在外面，他随时可以换一批人，用更隐蔽的方式，重新织一张更大的网。” “斩草，要除根！” “我们的目标，不只是抓几条鱼，而是要抽干整个池塘！” 郭嘉的话，掷地有声。 首都分局的一行人，包括欧敏嘉在内，都低下了头。 良久，欧敏嘉才重新抬起头。 她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近乎请教的语气问道。 “郭局长，我还是不明白。” “这么庞大复杂的一个网络，牵扯这么多人。” “你们……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他们全部纳入监控的？” 这确实是问题的关键。 如此规模的监控，需要的人力物力简直是天文数字。 而且但凡有一个环节出错，就会前功尽弃。 许州分局，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恐怖的能量？ 听到这个问题，郭嘉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会议室后方。 “欧副局长，你这个问题，问得好。” 郭嘉的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白牙。 “我们确实没那么大的本事。” “不过，我们有一个好办法。”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就把之前缴获的那些真文物，混着一些高仿品，故意让吴庆风拿去‘鉴定’。” “那些走私贩子，最怕收到假货，也最需要权威专家来背书。” “于是，他们就想方设法地接触吴庆风，想把他拉下水，变成他们的御用鉴定师。” “而我们呢，就守着吴庆风这条线，等着鱼儿们……一个个自己送上门来。” “我们管这个方法，叫‘反向钓鱼’。” 郭嘉说完，整个会议室陷入了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个绝妙无比的计划给惊呆了。 这已经不是办案了。 欧敏嘉的嘴巴微微张开，半天都合不拢。 郭嘉带着满脸的骄傲。 “这个绝妙的主意，不是我想出来的。” “是我们许州专案组的总顾问，省警厅特派员，陈木同志，一手策划的。” 刹那间，全扬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陈木的身上。 欧敏嘉死死地盯着陈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忽然迈开脚步，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了陈木的面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一幕。 在众人的注视下，这位一向以雷厉风行的首都分局负责人。 对着陈木，深深地鞠了一躬。 “陈顾问。”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为我之前的无知和冒犯，向您郑重道歉。” “也感谢您，在会议开始前对我的提醒和告诫。” “是我坐井观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说完，她又是一躬。 态度之诚恳，姿态之谦卑，让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大跌眼镜。 陈木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欧局长，言重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欧敏嘉缓缓直起身，看着陈木那张年轻的脸，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陈顾问的破案才能，果然名不虚传。”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出您这样的……” “您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我们这些所谓精英的最大讽刺。” 欧敏嘉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唯一的遗憾，就是您不是超凡者。” “不然，以您的智慧，在749局，绝对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就传来一个带着浓浓讥讽的笑声。 “呵。” 宫妍琦抱着手臂，斜着眼睛看她，嘴角挂着一抹毫不掩饰的嘲弄。 “欧大局长，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 欧敏嘉眉头一皱，看向宫妍琦。 “宫副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宫妍琦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陈木的身边。 “我的意思很简单。”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遍了整个会议室。 “你凭什么觉得，我们陈木就不是超凡者？” 轰！ 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整个会议室，瞬间炸了锅！ 欧敏嘉的眼睛猛然瞪大。 “你……你说什么？”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郭嘉在旁边嘿嘿一笑，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欧局长，你没听错。” “我们陈木同志，不仅是超凡者，还是一位……修炼者。” 修炼者！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了欧敏嘉和她身后所有首都分局成员的头顶！ 所有人的表情，都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说，陈木是布局者，已经让他们足够震撼。 一个拥有如智慧和布局能力的人…… 他居然还是一个超凡者？！ 还是最稀有的修炼者？！ 这……这他妈的合理吗？！ 老天爷是瞎了眼吗？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天赋都点在同一个人身上？ 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不……不可能……” 欧敏嘉失神地喃喃自语，整个人都摇晃了一下。 她身后的一个队员下意识地想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她死死地盯着陈木，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宫妍琦看着欧敏嘉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的快意简直要溢出来了。 让你之前看不起我们许州分局！ 让你之前对我们陈木爱答不理！ 现在傻眼了吧？ “欧局长，别急着说不可能嘛。” 宫妍琦慢悠悠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小刀，扎在欧敏嘉的心上。 “我们陈木的天赋和实力，可不比你们首都分局那个宝贝疙瘩差哦。” “甚至……还要更出色，更优秀。” 更出色，更优秀！ 欧敏嘉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这绝对不可能！” 她的声音尖锐，充满了无法置信。 “张月月是我们天师道千年不遇的传人！” “她拥有当世最顶级的修炼天赋！是道宗亲自认证的未来！” “放眼整个天下，年轻一代里，没有任何人能和她相提并论！” “她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这番话，她说得斩钉截铁。 第117章 天赋如此出众！ 张月月，是749局首都分局的王牌，也是他们所有人的骄傲。 然而，宫妍琦只是轻蔑地撇了撇嘴。 “第一人？呵，那是你们自己封的吧？” “也是因为我们陈木，为人低调，不喜欢出风头而已。” 宫妍琦的话，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这份自信，让欧敏嘉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她看着宫妍琦，又看了看旁边一脸理所当然的郭嘉。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难道……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个比张月月还要优秀，还要天才的修炼者？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遏制不住。 欧敏嘉和她身后的首都分局队员们，彻底麻木了。 脑子几乎停止了思考。 这个消息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这两个身份，无论哪一个，都足以让无数人仰望。 而现在，这两个身份，竟然完美地重合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这已经不是妖孽了。 这是一个BUG！ 一个足以颠覆所有人认知的，行走的BUG！ 良久，良久。 欧敏嘉才从那种灵魂出窍的状态中，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陈木身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陈顾问……” 她艰涩地开口。 “既然您是修炼者，而且……天赋如此出众。” “为什么……没有加入我们749局？” 这确实是最大的疑问。 749局，是所有超凡者最终的归宿。 一个天赋可能比张月月还高的天才，为什么会游离在体系之外？ 问出这个问题后，欧敏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看着陈木，眼神变得无比灼热和真诚。 她再次郑重地开口，这一次，不再是请教，而是正式的邀请。 “陈顾问，我，欧敏嘉，以749局首都分局负责人的名义，正式邀请您加入我们！” “只要您愿意，任何职位，任何待遇，您都可以提！” “以您的能力，首都分局副局长的位置，虚位以待！” “不！只要您来，我这个局长的位置让给您都行！” 疯了！ 欧局长疯了！ 她身后的队员们，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为了招揽一个人，居然连局长的位置都愿意让出来？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欧敏嘉！” 宫妍琦瞬间炸毛了，柳眉倒竖，杏眼圆瞪。 “你什么意思？” “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挖我们许州分局的墙角？” “你还要不要脸了！” 她直接开启了护崽模式，就差没直接扑上去了。 郭嘉也是脸色一沉，敲了敲桌子。 “欧局长，你这么做，不合规矩吧？”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然而，陈木却依旧平静。 他甚至没有因为欧敏嘉开出的天价条件而有丝毫动容。 他只是抬起头，缓缓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用一种平淡到近乎随意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再次石化的话。 “谢谢欧局长的好意。”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当一名警察。” 警察。 当这两个字从陈木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 大哥，你认真的吗？ 一边是749局局长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执掌国家超凡力量。 另一边，是省警厅的一个小警察……不，现在是处长了。 但这有可比性吗？ 这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选择题好吗！ 就好像有人问你，是想要一个亿，还是要上班迟到扣两百块钱一样。 这还用选？ 可陈木，他就选了。 选得那么风轻云淡，那么理所当然。 欧敏嘉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咳咳！” 郭嘉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他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得意，瞥了一眼面色僵硬的欧敏嘉，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让你挖墙脚！ 挖不动了吧！ 我们许州分局的宝贝，是你能用区区一个局长位置就拐走的吗？ 开玩笑！ 宫妍琦更是挺直了腰板，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她像一只护食的老母鸡，骄傲地看着自家最优秀的崽。 眼神里写满了“看见没，这就是我们的人”。 “那个……欧局长，既然会议结束了，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宫妍琦站起身，准备带着队伍开溜。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 “等一下！” 欧敏嘉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了心态。 她脸上重新挂上了热情的笑容。 “宫副局，郭顾问，远来是客，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我已经安排好了晚宴，为各位接风洗尘。” “还请务必赏光。” 她话说得客气，但目光却始终锁定在陈木身上。 宫妍琦和郭嘉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顿饭，八成是鸿门宴。 但对方是首都分局负责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直接拒绝，面子上也过不去。 郭嘉点了点头：“既然欧局长盛情相邀，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晚宴设在749局内部的餐厅包厢里。 菜品很丰盛，但气氛却有些微妙。 宫妍琦和郭嘉一左一右，把陈木护在中间。 警惕地看着对面的欧敏嘉，活脱脱两尊门神。 欧敏嘉对此视若无睹。 她端起酒杯，笑盈盈地说道：“陈顾问，我再敬您一杯。您今天，可是给我上了一课啊。” 陈木端起面前的茶杯，跟她碰了一下。 “欧局长客气了。” 几轮客套话下来，欧敏嘉终于图穷匕见。 她状似随意地问道：“陈顾问，我一直很好奇。” “您的这一身修为，惊世骇俗，不知……是师从哪位高人，或者出自哪个隐世家族？” 这个问题一出，许州分局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包括林粥粥、陈婳媛、林楚在内，他们也想知道答案。 然而，陈木的回答，再次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他放下筷子，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道： “无门无派。” “就是家里传下来的一套功法，瞎练的。” “雕虫小技，上不了台面。” “噗——” 林楚刚喝进去一口汤，直接喷了出来。 瞎练的？ 雕虫小技？ 第118章 顶级凡尔赛！ 大哥你管那一拳差点把测试机打爆的实力叫雕虫小技？ 那你让我们这些科班出身，天天苦修的人脸往哪儿搁？ 我们练的难道是广播体操吗？ 欧敏嘉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懂了！ 她彻底懂了！ 这根本不是谦虚，这是凡尔赛！是顶级凡尔赛！ 无门无派，家传功法。 这不就是隐世家族最标准的说辞吗？ 越是古老，越是强大的传承，就越是低调！ 在他们眼里，可不就是“雕虫小技”吗？ 想到这里，欧敏嘉心中的猜测愈发肯定。 陈木，绝对来自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古老修炼家族！ 这个家族，甚至可能比已知的任何一个势力都要恐怖！ 她看着陈木的眼神，变得更加炽热。 这样的绝世天才，这样的古老传承，如果能拉拢到749局…… 不，哪怕只是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对整个国家而言，都意义非凡！ “原来是古法传承，失敬失敬。” 欧敏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顾问，光说不练假把式。我听说，修炼者之间，最直接的交流方式，就是切磋。” “我一直很好奇，像您这样的天才。” “和我们749局公认的第一天才张月月比起来，究竟谁更胜一筹。” “不如……我们今晚找个地方，切磋一下？” 轰！ 这话一出，整个包厢的气氛瞬间凝固。 宫妍琦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欧敏嘉！你什么意思？” “你一个成名几十年的宗师级高手，要跟我们阿木一个新人切磋？” “你好意思说得出口？” 郭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欧局长，这不合规矩。” “陈木是警务系统的顾问，不是你们749局的战斗人员。” 他们是真的急了。 欧敏嘉是谁？ 首都分局局长，修炼三十五年，货真价实的宗师！ 是站在整个超凡界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之一。 让陈木跟她打？ 这不是欺负人吗？ 然而，陈木却再次做出了出人意料的反应。 他脸上露出了几分好奇。 “切磋？” “那个……修炼者之间，是怎么切磋的？” “我……从来没经历过。” 全场再次石化。 没……没经历过？ 一个实力恐怖到能秒杀A级妖魔的怪物，居然说自己没跟人打过架？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欧敏嘉也是一愣，但随即心中了然。 果然是隐世家族出来的！ 一心只知道埋头苦修，两耳不闻窗外事，完全没有实战经验！ 这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啊！ 她心中大喜，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和善。 “很简单，陈顾问不用紧张。” “修炼者切磋，和普通人打架其实没太大区别。” “你只需要把你全部的法力，你所会的所有法术，都对着我用出来就行了。” “放心，我会控制好力道，只是想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 晚上七点半。 749局，训练楼，一楼大厅。 宽阔的大厅被完全清空，亮如白昼的灯光下，陈木和欧敏嘉遥遥相对。 许州分局的所有成员，都站在场地边缘，充当观众。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和紧张。 修炼者之间，尤其是宗师级别高手的正经切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场面。 “陈处长加油！陈顾问加油！” 林粥粥捏着小拳头，在场边卖力地给陈木打气。 她的小脸上满是担忧。 在她心里，她的救命恩人，就是无敌的！ 场地中央。 陈木静静地站着。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对面欧敏嘉身上，传来一股沉重的气势。 在这种威压下，他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但这并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兴奋！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这十年来，他一直在修炼家传的功法，体内的法力日渐深厚。 尤其是在功德金轮加身后，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实力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暴涨。 但他对修炼的本质，对力量的尽头，对所谓的境界，一无所知。 他不喜欢这种状态。 就像一个守着金山的乞丐，空有宝山，却不知其价值，更不知该如何使用。 而今天，似乎是一个机会。 一个让他真正了解自己，了解这个世界力量体系的机会。 “陈顾问，我修炼至今，已有三十五年。” 欧敏嘉的声音传来，带着宗师的自信。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全力出手了。” “所以，请你务必……用尽全力来攻击我。” “让我看看，你这块璞玉，究竟有多么璀璨！” 话音落下。 她身上的气势再度暴涨！ 陈木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感受着体内那股法力，按照功法所述，将其缓缓调动起来。 下一秒。 他猛地睁开双眼！ 脚下地面寸寸龟裂！ 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瞬间撕裂空气。 带着呼啸声，悍然冲向欧敏嘉！ 快！ 快到极致！ 在许州分局众人的眼中，陈木的身影只留下了一道模糊的残影！ 眨眼之间，他已经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出现在欧敏嘉面前！ 然后，他挥出了自己全力的一拳！ 朴实无华的一拳！ 但这一拳中，蕴含着他体内所有的法力！ 拳头尚未及身，那狂暴的拳风已经压得欧敏嘉的衣袂猎猎作响！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拳，欧敏嘉的眼神终于变了。 她不敢有丝毫大意，双臂交叉，护在身前，体内的法力疯狂涌动。 “砰！” 在空旷的大厅内炸开！ 陈木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轰在了欧敏嘉的手臂上。 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猛然扩散开来！ 吹得远处的观战众人东倒西歪，几乎站立不稳！ 蹬！蹬！蹬！ 欧敏嘉，这位成名已久的宗师级强者，竟然被这一拳轰得连连后退了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臂一阵发麻，气血翻涌。 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陈木。 这是……什么怪物力量？ “好！很好！” “再来！” 她不再被动格挡，而是主动发起了攻击，同样是一记刚猛的直拳，向着陈木的面门攻去！ 第119章 你就是个陪练 面对欧敏嘉刚猛无俦的直拳，陈木没有选择硬碰硬。 他现在对自己的力量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但对战斗技巧，依旧是一片空白。 经验，是他最欠缺的东西。 而眼前这位宗师，就是他最好的陪练。 陈木脚尖一点，身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侧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欧敏嘉的拳头。 同时，他腰身发力，一记鞭腿狠狠扫向欧敏嘉的下盘。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咦？” 欧敏嘉轻咦一声，似乎有些意外陈木的反应速度。 但她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宗师，战斗本能早已刻入骨髓。 她不退反进，左脚为轴，身体猛然一旋，一记干脆利落的肘击，直接迎向陈木的鞭腿！ 砰！ 拳脚再次相交。 陈木只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腿上传来，整条腿都麻了。 他心中一凛。 这就是实战经验的差距吗？ 对方总能用最省力、最有效的方式化解他的攻击，甚至进行反击。 “你的实战经验，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欧敏嘉的声音冷静地响起，一击得手后，她没有丝毫停顿。 “你的力量很强，但你根本不懂得如何运用。” “破绽百出！” “简直跟街头打架的混混没什么两样！” 她的每一句话，都伴随着一记刁钻狠辣的攻击。 拳、掌、指、肘、膝…… 陈木被打得节节败退，只能勉力招架，狼狈不堪。 他空有一身蛮力，却处处受制，憋屈到了极点。 “为什么不用法术？” 欧敏嘉一记手刀逼退陈木，拉开少许距离，皱眉问道。 “你如果配合法术，威力将呈几何倍数增长。” “你和张月月那种人战斗，纯靠拳脚，你根本没有胜算！” 她有些想不通。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陈木没有回答，只是喘着粗气，眼神却越来越亮。 他当然知道用法术更强。 但他更清楚，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高强度的实战对抗！ 欧敏嘉看着他那副“我就要用拳脚”的倔强模样，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 她失笑地摇了摇头。 “原来是拿我当陪练了。” “你这家伙……胆子是真的大。” 她嘴上说着，眼神中的欣赏却愈发浓厚。 意识到陈木的目的后，她不再留手。 “好！既然你想练，那我就陪你练个够！”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修体术！” 话音刚落，欧敏嘉的气势再度一变！ 她全身的骨骼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法力加持下的修体术！ 这才是修炼者真正的近身搏杀之术！ 陈木的压力陡然暴增！ 每一次碰撞，都让他虎口发麻。 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咬着牙，将自己所有的心神都投入到这场战斗中。 他在学习。 在模仿。 在战斗中疯狂地汲取着经验！ 渐渐的，他的动作从一开始的生涩笨拙，变得越来越流畅，越来越有效。 他开始能够预判欧敏嘉的攻击，甚至能做出一些精妙的反击。 欧敏嘉眼中的惊讶越来越浓。 这是何等恐怖的学习能力和战斗天赋！ 这家伙，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的！ “够了！” 又一次猛烈的对撞后，欧敏嘉主动抽身后退，脸色复杂地看着陈木。 “拳脚功夫，你已经摸到门槛了。” “接下来，让我看看你的法术！” “不要再藏拙了！”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这个怪物真正的极限在哪里。 陈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热身结束了。 他闭上眼睛，再次沉入体内。 那颗金色小球，随着他功法的运转，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 他体内的法力不再是简单粗暴地灌注于拳脚。 而是遵循着一种玄奥的法决，开始在经脉中飞速流转。 驭气术！ 他将法力灌注于双手双脚，将空气化作自己的助力！ 下一刻，陈木猛地睁开双眼！ 他的身影，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而是快！ 快到了肉眼难以捕捉的程度！ 一道残影再次冲向欧敏嘉！ 这一次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 “什么？！” 欧敏嘉瞳孔骤然收缩！ 她不敢再有任何大意，双手在胸前迅速结印，口中低喝： “不动如山功！” 嗡！ 一层厚重凝实的土黄色光晕瞬间将她笼罩。 几乎在护盾成型的瞬间，陈木的拳头也到了！ 轰！！！ 拳掌相碰的刹那，整个大厅宛如引爆了一枚巨型雷管！ 冲击波化作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这一次，欧敏嘉没能站稳。 她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整个人被这股巨力轰得倒退了足足两步。 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胸口一阵憋闷，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她强行咽下喉头的腥甜，眼神里只剩下惊骇。 怎么会这么强？！ 同样是法力加持，为什么他的修体术会突然变得如此霸道？ 不等她想明白，陈木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已经再次出手。 一拳！ 又一拳！ 每一拳都快如闪电，重如山岳！ 欧敏嘉只能全力运转“不动如山功”，奋力抵挡。 但她身上的土黄色光晕，在陈木狂暴的攻击下。 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 她，竟然被彻底压制了！ 远处的观战众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许州分局的众人，林粥粥、陈婳媛、宫妍琦。 甚至连局长郭嘉，都张大了嘴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们知道陈顾问很强，但从没想过，他能强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首都分局的局长，成名已久的宗师级强者啊！ 竟然被陈木压着打？ 而首都分局那几个跟着欧敏嘉过来的队员。 脸色更是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到现在的难以置信。 “这……这不可能！” “欧局长……竟然会落入下风？” 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战圈中心。 欧敏嘉感受着双臂传来的剧痛和麻木，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硬撑下去，她真的会输！ “好小子！你真是给了我天大的惊喜！” 欧敏嘉眼中闪过一抹决然，猛地一咬舌尖，强行逼出一口精血，身上的气势再度暴涨！ “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你足以自傲了！” “接我这招试试！” 她终于不再固守，双手猛然分开，一个复杂而古朴的印法在她手中瞬间成型！ “裂劲掌！” 随着她一声娇喝，她身前的空气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扭曲。 瞬间形成了一个人头大小、高速旋转的无形气旋！ 那气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向近在咫尺的陈木！ 不好！ 陈木心中警铃大作！ 第120章 双脚之下，空无一物 他正沉浸在压制对手的快感中，根本没料到对方还有如此凌厉的后手！ 距离太近了！ 他根本来不及躲避！ 轰隆！ 空气圆球在陈木胸前悍然炸开！ 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大冲击力，结结实实地轰在了他的身上！ 陈木整个人被这股力量炸得冲天而起，直飞出五六米高，重重地撞向大厅的天花板！ 完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就在陈木的身体即将撞上天花板的那一刻。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他在空中，竟然就那么硬生生地停住了！ 只见陈木在半空中一个不可思议的翻身，双脚稳稳地踩在了……空气上？ 他就那么站着。 双脚之下，空无一物。 驭物术！ 在被炸飞的瞬间，陈木下意识地将法力灌注到自己的双脚鞋子上。 将鞋子本身当作了可以操控的“物”！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而地面上，刚刚发出惊天一击的欧敏嘉，抬着头，呆呆地看着那个凭虚而立的男人。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无尽的震撼。 她颤抖着嘴唇，吐出了两个字。 “驭……空……术？” 这怎么可能！ 放眼天下，会这一手的不超过五指之数！ 而那几个人，无一不是跺跺脚就能让整个修炼界抖三抖的宗师泰斗级人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个悬浮于半空的男人身上。 驭物术和驭气术，两种截然不同的高深法术，同时施展！ 这对法力的消耗，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 陈木却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好。 脑海中，那颗金色小球正疯狂旋转着。 一股股源源不绝的法力从中涌出，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填补着施法的巨大消耗。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体内的法力，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充盈，越来越凝练！ 这种感觉……太爽了！ 简直就是开了无限蓝的BUFF！ 地面上，欧敏嘉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她引以为傲的裂劲掌，在这种立体式的打击面前，变得可笑无比。 “我就不信！” 欧敏嘉银牙一咬，双手再度结印！ 又一个高速旋转的气旋在她身前成型，呼啸着轰向半空中的陈木！ 然而，陈木只是在空中轻轻一晃。 脚下像是踩着无形的滑板，轻而易举地就让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轰！ 气旋擦着他的衣角飞过，重重地轰在了后方的墙壁上。 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碎石四溅。 “没用的。” 陈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威严。 他抬起手，对着欧敏嘉的方向虚虚一按。 驭气术！ 一股无形的巨力凭空出现，狠狠地压向欧敏嘉！ 欧敏嘉脸色骤变，只觉得肩上像是压了两座大山，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她拼命鼓动体内所剩不多的法力，才勉强支撑住身体，但身形已经变得狼狈不堪。 她想反击，可陈木根本不给她机会。 时而一个横跃，时而一个后空翻，在空中辗转腾挪，身姿灵活得不似人类。 欧敏嘉的攻击，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反倒是陈木，时不时地对着下方打出一道驭气术。 每一次攻击，都让欧敏嘉疲于奔命。 她时而弯腰躲避，时而狼狈地一个地滚翻。 原本一身英气笔挺的制服，此刻已经沾满了灰尘，凌乱不堪。 首都分局的那些队员，一个个看得是目瞪口呆，心都凉了半截。 这……这还是他们那个战无不胜的欧局长吗？ 这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吊打！ 不！ 应该说是戏耍！ 猫戏老鼠一般的戏耍！ 欧敏嘉的法术，对陈木完全无效。 而陈木的法术，却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渐渐地，欧敏嘉只剩下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她体内的法力储备，正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下降。 每一次抵挡陈木的攻击，都让她感觉法力被凭空抽走了一大截。 反观陈木，依旧悬浮在空中，尤有余力。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法力竟然雄浑到了这种地步？！ 她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可是……认输？ 她做不到！ 她是首都分局的局长，是成名已久的宗师！ 她怎么能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 “啊啊啊！” 欧敏嘉发出一阵不甘的怒吼，榨干体内最后一丝法力，双手齐出，连续两道裂劲掌轰向陈木！ 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陈木看着那两团扭曲的空气，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甚至连躲都懒得躲了。 他只是抬起了手。 然后，轻轻一握。 嗡——！ 那两团气旋，在距离陈木还有半米的时候，竟然诡异地停滞了！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它们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缓缓消散，化为虚无。 “！！！” 欧敏嘉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徒手……捏爆了她的裂劲掌？！ “该结束了。” 陈木轻声说道。 他感觉到了，欧敏嘉的法力已经濒临枯竭。 陈木不再留手，对着下方的欧敏嘉，一掌拍出！ 这一掌，平平无奇。 但欧敏嘉的脸上，却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她想躲！ 可身体在之前连续的抵挡中，早已僵直麻木，法力更是空空如也！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无形无质，却又致命无比的攻击，轰向自己！ 砰！ 一声闷响。 欧敏嘉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记驭气术。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猛地向前一扑，最后无力地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一动不动。 陈木缓缓收起了驭物术，身体从半空中平稳地下降。 双脚轻轻落在了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胜负，已分。 大厅内，鸦雀无声。 欧敏嘉……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干脆。 她趴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却不是因为伤痛。 她的脸颊紧紧贴着冰冷的地板。 心如死灰。 她竟然败了。 但败了，就是败了。 任何借口，都无法掩盖这个事实。 她宗师的尊严，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郭嘉站在原地，脸上的惊愕久久不能散去。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赢了？ 陈木竟然真的击败了欧敏嘉？！ 他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自己对陈木的评价，却发现，每一次都远远不够！ 这个年轻人，到底还隐藏了多少实力？ 郭嘉忽然想到了张月月。 那个被誉为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天师道传人。 第121章 年轻一代第一人 他下意识地将两人放在一起比较。 既然陈木能如此碾压地击败欧敏嘉，那即便是对上张月月……恐怕，也大概率不是对手吧？ 这个念头一出，连郭嘉自己都吓了一跳。 另一边，林楚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呆滞来形容了。 他整个人都傻了。 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特么还是人吗？！ 宫妍琦的表情也僵滞在了脸上。 她看着那个站在大厅中央，神色平淡的年轻人。 她想得更远。 这一战之后，陈木的名字，必将响彻整个749局，甚至整个修炼界！ 那个挂在张月月头上许久的“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名头…… 恐怕，要易主了！ 陈木走上前，伸手将趴在地上的欧敏嘉扶了起来。 “欧局长，承让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悲。 欧敏嘉被他扶着，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她抬起头，那张向来带着高傲的脸上。 她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毫无悬念。 “我输了。” 欧敏嘉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推开陈木的手，勉强站稳了身体。 作为宗师，她有自己的尊严。 输了就是输了，找任何借口都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可笑。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陈木。 “是我坐井观天了。” “你的实力，确实很强。”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张月月……呵呵，那个所谓的年轻一代第一人，现在看来，名不副实。” “如果她对上你，下场不会比我好多少。” 这话出口，等于是她亲口承认，陈木已经取代了张月月，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年轻一辈最强者！ 郭嘉和宫妍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 他们知道陈木强，但没想到，连欧敏嘉这样的老牌宗师都如此干脆地承认。 他已经超越了那个被誉为天之骄女的张月月！ “欧局长你可能还不知道一件事。” 宫妍琦忽然开口。 她走到陈木身边，脸上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得意。 “陈木他，其实还不太会别的术法。” “嗯？” 欧敏嘉愣住了，什么意思？ 宫妍琦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他刚刚用的驭气术，是我昨天才把完整功法给他的。” “所以……他其实也就练了一个晚上。” 轰！ 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个晚上？！ 只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把驭气术练到可以轻松击败一位宗师的程度？！ 这…… 这特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欧敏嘉的脸色，瞬间从灰败变成了惨白！ 原来，对方根本就没用全力。 不，甚至连“认真”都算不上。 只是用一个刚学了一晚上的基础法术，就把她这个成名已久的宗师给打趴下了！ 这已经不是天才了。 这是妖孽！ 是怪物！ 郭嘉张着嘴，他看着陈木，眼神里除了惊骇。 他原本以为陈木是能和张月月掰掰手腕的水平。 现在看来，是他格局小了。 这哪里是掰手腕，这分明是降维打击！ “咳咳！” 郭嘉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强行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好了好了，切磋到此为止！” “说正事！”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刚接到海外传来的最新消息，情况有变！” “所有人，立刻到会议室开会！” …… 一个小时后。 749局许州分局的最高级别会议室里。 除了郭嘉、宫妍琦、陈木和面色依然苍白的欧敏嘉之外，还多了两个人。 省国安厅的总队长，以及省警厅的国保支队长。 能让这两个大人物连夜赶来，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会议室正中的巨大屏幕上，显示着一张世界地图。 一条红色的航线从国内出发，一路向西，终点直指欧洲。 郭嘉指着屏幕，沉声说道： “最新情报，白何晏的那两件文物，已经成功上了一架飞往欧洲的货机。” “航班号AFR675，预计在十三个小时后，降落在意大利罗马的菲乌米奇诺机场。” 宫妍琦接过了话头，脸色同样严肃。 “白何晏这个团伙非常专业，反侦察能力极强。” “根据我们的分析，文物一到欧洲，在上拍卖会之前。” “他们一定会进行最彻底的检测，以确保万无一失。” 她看向众人，语气加重了几分。 “也就是说，我之前藏在文物里的定位仪和窃听器，有极大的可能会被发现。” “一旦被发现，他们就会立刻警觉，我们所有的部署都会前功尽弃！” 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计划最关键的时间节点。 他们必须赶在对方发现追踪器之前，锁定白何晏的准确位置，并完成收网！ 时间，只有十三个小时！ 国安厅的总队长开口道： “我们的目标，是在获取白老板在意大利的准确位置信息后的第一时间。” “对国内外的所有涉案人员，实施同步抓捕！” “绝对不能给他们任何喘息和串供的机会！” 郭嘉点头，补充道：“我已经和国际刑警组织取得了联系。” “他们的人会在罗马机场外围随时待命。” “国安的同志也已经启动了应急预案。” “这是一次多部门、跨国界的联合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会议很快结束。 整个许州分局，乃至全国各地的相关部门，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陈木、宫妍琦和欧敏嘉被留在了分局的指挥中心。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行动的关键，除了前方的追踪，还有后方的武力威慑。 一旦抓捕行动中出现修炼者反抗，就需要他们这样的顶尖战力随时准备出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指挥中心大屏幕上的飞机图标，离意大利越来越近。 一夜无话。 当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照进指挥中心时，刺耳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报告！” 一名技术人员猛地站了起来，高声喊道： “目标航班，已在罗马菲乌米奇诺机场降落！” 所有人的精神都是一振！ 郭嘉立刻走到屏幕前，紧紧盯着上面移动的光点。 “定位器信号怎么样？” “信号稳定！正在离开机场货运区，向市区方向移动！” “我们的人已经锁定了接货车队！一共三辆车！” “正在进行人脸识别比对……确认了！白何晏本人就在第二辆车上！地址已经锁定！” “好！” 郭嘉猛地抓起身边的红色保密电话。 第122章 鱼已入网 “立刻给我接丁将军！” 电话很快接通。 郭嘉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将军，鱼已入网，可以收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果决的声音。 “我命令，‘捕风’行动，现在开始！” “全国各单位，同步抓捕！国际刑警组织，意大利方面，同时行动！” “是！” 郭嘉放下电话，整个指挥中心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一道道指令从这里发出，传达到全国各地。 抓捕，开始了！ 郭嘉转过身，目光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木身上。 “陈木。” “从现在开始，你哪里也不能去。” “就在这里紧急待命！随时准备处理任何突发状况！” 郭嘉的命令，让陈木微微一怔。 留在指挥中心紧急待命？ 这倒不是他想要的。 他正想开口争取一下，郭嘉却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别急，有的是需要你出场的时候。” 郭嘉的目光扫过大屏幕上不断闪烁的红点。 每一个红点都代表一个抓捕小组已经就位或者开始行动。 “白何晏在意大利那边，有国际刑警组织和我们外派的同志盯着，问题不大。” “国内的几个主要头目，比如重彦，林子昂已经亲自带队去了，都是精锐。” 郭嘉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一个位于许州本地的坐标被放大。 “但是，有个人，我希望你亲自去处理。” 陈木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吴庆风？” 陈木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 当初，正是他伪装成一个急于出手文物的“道上新人”。 主动接触的吴庆风，才顺藤摸瓜，将整个走私集团的脉络一点点摸清。 可以说，吴庆风是他亲手送上钩的鱼。 郭嘉看着陈木的反应，露出了然的表情。 “没错，就是他。” “林子昂那边啃的是硬骨头，抓重彦那伙人，搞不好会有一场恶战。” “我把吴庆风这个任务交给你，算是投桃报李。” 郭嘉拍了拍陈木的肩膀。 “这个老家伙，是个体面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和学者的身份。” “你去抓他，最合适不过。” “我要让所有许州师范大学的学生，亲眼看看他们敬爱的吴教授，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这节公开课，必须上得明明白白！” 陈木立刻明白了郭嘉的用意。 杀人诛心。 对于吴庆风这种人来说，身败名裂的痛苦，远比坐牢更让他难以接受。 “我明白了。” 陈木点头。 “保证完成任务！” “带上林楚，再点一队国安和国保的同志。” 郭嘉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记住，动静要大，场面要足！” “是！” 陈木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指挥中心。 林楚早已等在门外，眼神中满是兴奋。 “陈处，有行动？” “嗯，抓个老熟人。” 陈木言简意赅。 “点上人，跟我去一趟许州师大。” …… 两辆黑色的警务用车，闪烁着警灯，没有鸣笛，径直驶入了许州师范大学的校园。 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行人不多。 但警车的出现，还是吸引了不少学生的目光。 车辆最终停在了人文社科学院的教学楼下。 陈木推门下车，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迈步走了进去。 林楚和几名全副武装的国保队员紧随其后。 一行人气场强大，引得走廊里的学生纷纷侧目，小声议论。 根据情报，吴庆风此时正在201阶梯教室，给学生们上一堂关于明史的公开课。 陈木站在教室后门，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向里望去。 阶梯教室里，乌泱泱坐着近两百名学生。 讲台上，吴庆风正背着手，侃侃而谈。 声音洪亮，引经据典，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温文儒雅的学者风范。 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不时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好一派为人师表，传道受业的景象。 陈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推开了教室的后门。 “吱呀——” 突兀的开门声，打断了吴庆风的讲课。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门口望了过来。 吴庆风眉头微皱，显然对有人打扰他的课堂感到不满。 可当他看清来人时，脸上的不悦瞬间凝固了。 是陈木。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带着一群……警察？ 吴庆风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陈木无视了学生们惊愕的目光，径直从教室后方的台阶上，一步步走了下去。 “吴庆风教授，对吗？” 陈木走上讲台，站在了吴庆风的面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安静的教室。 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在吴庆风眼前亮了一下。 “省公安厅，陈木。” “你涉嫌参与一起特大文物盗窃、倒卖、走私案件，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话音落下，整个阶梯教室死一般的寂静。 学生们全都懵了。 他们没听错吧？ 他们眼中博学多才、备受尊敬的吴教授，是文物走私犯？ 这……这是在拍电影吗？ 吴庆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但依然强作镇定。 “这位警官，你是不是搞错了？”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一辈子都在和历史打交道，教书育人，我怎么可能参与什么文物走私？” “我从来没做过违法的事情！” “呵呵。” 陈木轻笑出声，笑声里充满了嘲讽。 “吴教授，事到如今，再演戏就没意思了。” “你猜猜，这个时候，你的老朋友，重彦，是不是也跟你一样。” “在跟我们的同事解释，说他什么都没做过？” 他全身一震，那点强撑起来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 他明白了。 全完了。 “原来……” 吴庆风看着陈木，声音沙哑。 “原来从你拿着那个宣德炉来找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是你的猎物了。” 陈木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对身后的队员使了个眼色。 两名国保队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吴庆风的胳膊。 “带走。” 直到吴庆风被带出教室，整个阶梯教室才像是被引爆了的炸药桶，瞬间沸腾！ “卧槽！真的假的？吴教授被抓了？” “我的天，刚才那个警察好帅啊！也好吓人！” “快快快！录下来了吗？赶紧发朋友圈！发抖音！” 第123章 吴教授被抓了！ 无数手机被举起，将这一幕记录下来，然后迅速上传到了各大自媒体平台。 警车里。 吴庆风戴着手铐，颓然地靠在后座上，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校园景物。 他知道，自己完了。 后半生，他将在牢狱中度过。 吴庆风被捕的视频，席卷了整个许州大学城。 几乎每一个大学生的班级群、社团群里，都在疯狂转发着这段视频。 陈木所在的班级群，自然也不例外。 “快看！我们学校出大事了！人文学院的吴教授被抓了！” “我靠，这阵仗也太大了吧？” “等等……你们看那个带队的警察，是不是有点眼熟？” “放大看看……我艹！这不是陈木吗？！” “哪个陈木？我们班那个失踪人口陈木？” “对啊！就是他！他怎么变成警察了？还这么牛逼？”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同学们对陈木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是一个专业课成绩优异。 但为人低调，不常参加集体活动的“学霸”上。 谁能想到，再次见到他，竟然成了一名警察。 还亲自逮捕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 这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法学院办公室里。 江敏正端着茶杯，看着窗外出神。 突然，手机“叮咚”一声，是教师工作群里弹出的消息。 “各位老师，看这个视频，人文学院的吴庆风出事了！” 江敏好奇地点开了视频。 当她看清视频里那间熟悉的阶梯教室，看清讲台上对峙的两个人时。 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的脸色，瞬间没了血色。 吴庆风！ 她丈夫的至交好友，她也一直尊称一声“吴兄”的学术前辈！ 而逮捕他的人…… 竟然是自己最得意、最看好的门生，陈木！ 江敏反反复复地看着那段对话。 她不敢相信。 自己这么多年的好友，背地里竟然是如此肮脏的罪犯！ 她更不敢相信。 自己最骄傲的学生陈木，竟然……竟然是带着这样的目的！ 他利用了她的信任！ 想到这里，江敏的心又痛又乱。 陈木将吴庆风移交给后续审讯的同事后，没有片刻停留，第一时间返回了749局的办公室。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 电话那头传来江敏略带沙哑的声音。 “江老师，是我，陈木。” 陈木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歉意。 “对不起。” “视频您应该已经看到了，有些事，我必须向您解释和道歉。”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陈木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良久，江敏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陈木，你不需要道歉。” “你是警察，抓捕罪犯是你的天职。” “我只是……只是没想到，老吴他……” 江敏叹了口气。 “我应该庆幸，庆幸你揭穿了他的真面目，否则，我们所有人都会一直被他蒙在鼓里。” “至于你……你做得对。” “我为有你这样的学生而感到骄傲。” 听到江敏的话，陈木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由衷地感到庆幸，自己的导师，是如此的深明大义。 “谢谢您，江老师。” 许州，749局基地。 一辆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越野车呼啸而入，又呼啸而出，带起一阵阵烟尘。 穿着各色制服的人员行色匆匆，手里抱着厚厚的文件，走路都带着风。 白老板，终于被捕了。 收网行动，才刚刚开始。 然而，在这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中，却有两个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陈木，以及跟在他身后的林粥粥。 他们是整个749局里，现在最清闲的人。 案子破了，陈木这个最大的功臣反而没了事干，只需要等着后续的论功行赏就行。 林粥粥垂着小脑袋，跟在陈木身后，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 她用鞋尖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这次行动，她什么忙都没帮上。 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累赘。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怎么了？” 陈木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 “没……没什么。” 林粥粥慌忙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陈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几秒后，林粥粥再也绷不住了，眼圈一红，声音带着哭腔。 “陈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我觉得自己……好废物。” “大家都在为了案子拼命，只有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躲在后面……” 陈木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姑娘又在胡思乱想了。 “谁说你没用了？” 陈木的声音很平静。 “你的能力，是整个749局，不，是整个国家都独一无二的。” “你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它。” 林粥粥愣愣地看着他，不太明白。 陈木耐着性子解释道：“你的治愈能力，本质上是什么？是生命力，是再生。” “这意味着，只要不是瞬间死亡。” “比如被炸成碎片或者脑袋被打爆，任何伤势你都能快速恢复。”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木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意味着，只要你学会了最基本的战斗技巧。” “你就几乎是……不死的。” 不死！ 林粥粥的眼睛里，终于重新出现了一点神采。 “我……我可以学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可以。” 陈木笑了。 “我认识一个朋友，省警厅的特警总教官，以前是顶级部队的兵王。” “他的格斗技术和枪械技术，在内部考核里，全部都是满分。” “我可以让他来教你。” “格斗，学最简单直接的杀人技。枪械，学最有效率的射击术。” 陈木循循善诱。 “你想想，以你的能力，你可以完全无视受伤的风险。” “跟敌人近身搏斗，你就算被捅一刀，也能瞬间恢复，然后反手解决掉他。” “在枪战里，你甚至可以顶着子弹往前冲。” “别人中一枪就得退出战斗，你呢？你中十枪都跟没事人一样！” “只要你学会了格斗和射击，你就不再是需要被保护的辅助。” “而是一个……几乎杀不死的超级战士！” 陈木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针强心剂，狠狠地扎进了林粥粥的心里。 她的小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第124章 我一定要学会！ 她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自己的能力。 “如果我有你这个能力，”陈木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羡慕。 “我敢一个人去对抗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 林粥粥的拳头，不知不觉间已经握紧了。 她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陈哥，我要学！” “我一定要学会！” “我不想再当累赘了！我不想再拖累大家了！”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 她这种典型的讨好型人格，内心其实极其敏感脆弱。 最怕的就是被别人认为自己“没用”。 陈木要的，就是她这股劲。 …… 晚上七点，749局食堂。 饭菜的香气弥漫着。 陈木、林粥粥、宫妍琦和陈婳媛四人坐在一桌。 大概是心结被解开，林粥粥的胃口都好了不少，吃饭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吃到一半，她忽然放下筷子，像是宣布什么大事一样，一脸兴奋地说道： “宫局，婳媛姐！陈哥说，要给我找个教官，教我战斗技巧！” 宫妍琦和陈婳媛都是一愣，齐齐看向陈木。 陈木扒拉了一口饭，不紧不慢地咽下去，才开口解释。 “粥粥这孩子，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帮不上忙，有负担。” “我寻思着，也不能让她一直这么闲着。” “她的治愈能力，如果只用在后方，实在是太浪费了。” 陈木看向宫妍琦，语气变得正式了一些。 “宫局，我的想法是，让她系统地学习格斗技术和枪械射击技术。” “以她的能力，一旦掌握了这些。” “她在战场上的生存能力和作用，对我们749局的帮助将是巨大的。” “到时候，如果有什么危险任务，我希望可以随时借调她过来帮忙。” 宫妍琦是谁？ 许州分局的副局长，人精中的人精。 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陈木的所有意图。 这不仅仅是为了让林粥粥变强，更是为了治好她的“心病”。 林粥粥这种讨好型人格，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被需要。 让她学会战斗，让她参与到第一线的任务中来。 让她切身感受到自己的价值，这比任何心理疏导都管用。 “我同意。” 宫妍琦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利落地说道。 “需要什么资源，你直接打报告，我给你批。” “人，你随时可以带走。” 陈婳媛也在一旁笑着补充道：“粥粥，加油！我看好你哦！” “以后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啦！” 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林粥粥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 第二天一早，陈木就来到了郭嘉的办公室。 郭嘉正靠在老板椅上，拿着电话，满脸的红光。 “是是是！丁将军您放心！” “收尾工作我们一定做到最好！” “保证万无一失！” 他挂断电话，整个人还处在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里。 看到陈木进来，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大步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陈木的肩膀。 “陈木！你小子，可真是咱们许州分局的福星啊！” 郭嘉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 “刚刚，总局的丁将军亲自打来电话！” “这次的行动，大获全胜！”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都快飞出来了。 “国内的文物走私网络被我们连根拔起，一个都没跑掉！” “最关键的是，境外的那个大头目，也被国际刑警组织协同抓捕归案！” “追缴回来的文物，足足有几百件！每一件都是国宝级的！” 郭嘉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上面都震动了！说是建国以来最大的一场文物追缴行动！意义非凡！” “丁将军说了，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统统有功！人人有赏！” “咱们许州分局，作为最先发现线索、最先展开侦查的单位，是首功！” 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木。 “而在个人功劳方面，我们专案组集体开会讨论。” “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你，陈木，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功臣！” 郭嘉的声音里充满了真诚的赞赏。 “从最开始的线索提取，到中间对文物的精准追踪。” “再到最后整个收网计划的策划和实施，全都是你的功劳！” “没有你，我们根本不可能做得这么漂亮！” “我已经以专案组的名义，把你所有的功绩都整理成报告，亲自向丁将军报功了！” “丁将军那边也点了头，这次的好事少不了你的！” 陈木听着这一连串的夸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平静地开口。 “郭局，您言重了。”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大家都是在为国家做贡献，功劳是集体的。” 郭嘉看着他这副淡然的样子，又是欣赏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小子，就是这个脾气。” “行了，谦虚的话就不多说了，功劳簿上都给你记着呢。” 陈木点点头，话锋一转，说起了今天来的正事。 “郭局，还有件事，想跟您请示一下。” “关于林粥粥同志的培训问题。” “我打算把她送到省警厅去，接受系统的格斗和枪械培训。” “这事……需要您这边批准，省警厅那边我也得打个招呼。” 听到“林粥粥”三个字，郭嘉脸上的兴奋劲儿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哦，那个小姑娘啊。” 郭嘉沉吟了一下。 这几天案子忙得脚不沾地，他也确实没时间去理会林粥粥的具体安排。 现在听陈木这么一提，他倒是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让她去学点东西，这是好事啊！” 郭嘉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说实话，我之前还真没想好怎么安排她。” “她的能力特殊，但总不能一直待在后勤当个吉祥物吧？” “你要是能把她训练出来，哪怕只是达到一个普通外勤警员的水平。” “对我们局里来说，都是巨大的帮助！” 郭嘉一拍板。 “我同意了！” “省警厅那边，如果需要局里出什么手续，你直接找办公室办！” 他看陈木的眼神越发满意。 这小子，不光能力强，还知道主动为局里分忧，真是个人才。 “行，那我明白了。” 陈木得到了想要的答复，便不再多留。 “郭局，您先忙，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 郭嘉挥了挥手，心情大好。 从749局出来，陈木开着车往家属院的方向驶去。 路上，他拨通了付北华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陈木？你小子总算有空了？” 付北华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调侃。 第125章 别拿我开涮了 “我可是在新闻上看到你们的大手笔了，还以为你得忙上十天半个月呢。” 陈木笑了笑，打了下方向盘。 “付处，您就别拿我开涮了。” “事情都处理完了，我明天就回厅里正常上班。” “最近厅里要是有什么疑难杂案，您可劲儿使唤我。” “那感情好。” 付北华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 “正好，明天上午省里有个新闻发布会，点名要这次行动的主要负责人参加。” “你准备一下，明天跟我一块去。” “没问题。”陈木一口答应下来。 紧接着，他把话题引到了林粥粥身上。 “对了，付处，还有个事想麻烦您。” “我这边有个小同志，叫林粥粥，想送到咱们省厅的训练基地，进行一段时间的特殊培训。” “这姑娘情况比较特殊。” “我想请您帮忙跟训练基地的教官们打个招呼，对她……特殊关照一下。” 电话那头的付北华闻言，轻笑出声。 “陈木啊陈木，你可真是个热心肠。” “这明明是749局的人，怎么还要你这个省厅的处长来操心？” “你这是把我们省厅当成749局的后花园了啊？” 虽然话里带着调侃，但却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 “行了，多大点事。” 付北华爽快地说道。 “人你直接送过来就行，我亲自跟他们打招呼。” “保证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谢了，付处。” “跟我客气什么。” 挂断电话，陈木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林粥粥的事情，总算是安排妥当了。 回到家属院，天色已经擦黑。 陈木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在客厅里盘腿坐下。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大道功德法》的经文。 如今，这本功法他已经修炼得小有成就，体内的功德金光日益浑厚。 但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他的目光，落在了《大道功德法》的另一篇法决上。 驭人术。 这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控制类法术。 修炼到高深处，言出法随，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人丧失抵抗，任由摆布。 陈木深吸一口气，决定就是它了。 他花了足足二十分钟，将那段晦涩复杂的法决一字不差地背诵下来，牢牢刻印在脑海里。 然后，他开始尝试第一次修炼。 他伸出自己的左腿，目光专注。 “沉。” 他心中默念法决，右手掐出一个奇异的指印。 一股波动，瞬间从他体内涌出，作用在自己的左腿上。 刹那间，陈木感觉自己的左腿像是被灌满了铅，变得无比沉重，连抬一下都费劲。 有用！ 陈木心中一喜，继续尝试。 “麻。” 又一个不同的口诀，指印也随之变换。 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从大腿根部迅速蔓延至整个脚掌。 整条左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陈木强忍着那股怪异的感觉，眼神愈发锐利。 他要测试这“驭人术”的极限。 他再次变换指印，口中吐出一个字。 “绝。” 这是驭人术中剥夺感官的法门。 一股冰冷的气息笼罩了他的左腿。 他感受不到裤子的布料摩擦皮肤。 然后是温度，最后，连那股酥麻和沉重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左腿，还在那里。 他能看见，也能用意念去控制它。 但他……彻底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就好像，那条腿，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陈木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了749局的食堂。 驭人术的初次修炼，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这门法术，用好了，绝对是一张底牌。 食堂里热气腾腾，豆浆油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陈木打了一份早餐，刚找个位置坐下，不远处就传来了招呼声。 “陈木，这边！” 他循声望去，郭嘉、欧敏嘉、宫妍琦，还有陈婳媛，几个人正坐在一张大桌上，朝他挥手。 陈木端着餐盘走了过去。 “几位领导都在呢，这么齐。” 他笑着坐下，咬了一口油条。 陈婳媛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眼神里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陈木，你不是去省厅当你的陈处长了吗？” “怎么还天天往我们749局跑？” “这儿的食堂饭就那么香啊？” 陈木喝了口豆浆，不紧不慢地回答。 “没办法，谁让我是个念旧的人呢。” “再说了，我今天来是有正事。” “来接个人。” “接林粥粥去省厅的训练基地，给她开个小灶。” 他这话一出口，桌上的几个人表情各异。 郭嘉是知道内情的，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欧敏嘉则是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而宫妍琦，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 “接人是假。” 她抬起眼皮，淡淡地说道。 “来我们这儿打探军情，顺便挖墙脚，才是真的吧？” 陈木心里咯噔一下。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他干笑两下。 “宫局，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就是单纯地来送个同事参加培训，怎么就成挖墙脚了？” 宫妍琦放下勺子，身体微微前倾。 “省厅新成立的那个第三大队，是你牵头组建的吧？” “听说编制还不小，人员要从各个部门抽调。” “你敢说，你没把主意打到我们749局的人头上？” 得。 这下全挑明了。 陈木摸了摸鼻子，索性也不装了。 “宫局明察秋里，什么都瞒不过您。” “不过您放心，就算要挖，我也肯定先跟您和郭局打报告，绝对不搞突然袭击。” 他这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倒是让气氛缓和了些。 郭嘉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都是为了工作嘛。” “陈木有这个心，说明他看得上我们局里的人才。” 就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身影出现在食堂门口。 林粥粥穿着一身干净的运动服，背着一个小小的双肩包，正有些不安地四处张望。 陈木立刻站了起来。 “人来了，我先带她过去。” “各位领导慢用。” 他冲几人点了点头，快步走到林粥粥面前，领着她离开了食堂。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陈婳媛撇了撇嘴。 “神神秘秘的。” 宫妍琦却收回了目光，若有所思。 …… 前往省警厅的路上，林粥粥一直很紧张，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背包带。 “陈木哥，我……我真的可以吗？” “我怕我太笨了，什么都学不会，给你们丢人。” 陈木开着车，目视前方，语气轻松。 “怕什么。” “你不是笨，只是以前没机会接触这些。” “这次送你过去，就是让你去学习怎么保护自己。” 第126章 学习怎么保护自己 “记住我昨天说的话，有付处长打了招呼，没人会为难你，你只需要专心学习就行。” 到了省警厅大楼，陈木轻车熟路地带着林粥粥来到教训培训科。 办公室里。 “贺媛媛同志，这是林粥粥，就是我电话里跟你说过的。”陈木介绍道。 贺媛媛站起身，热情地笑了笑。 “陈处，付处长已经交代过了，手续我都办好了。” 她递过来一份表格。 “让人直接去特警训练基地报到就行，那边会有人安排她的食宿和训练计划。” 效率很高。 陈木道了谢，又转头对林粥粥嘱咐。 “待会儿我送你过去，带你见见你的总教官。” “他叫郑猛，是咱们省厅从特战队请来的兵王，格斗技术顶尖。” 陈木顿了顿，斟酌着用词。 “他人长得……嗯，比较有威慑力，看起来可能有点凶。” “但你别怕，他是个面冷心热的，本事是实打实的。” “你跟着他，好好学，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林粥粥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送林粥粥去基地的路上，陈木接到了付北华的电话，让他去一趟办公室。 把林粥粥交给基地门口的接待人员后，陈木便调转车头，回了省厅大院。 付北华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看到陈木进来，付北华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指了指桌上的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陈木走过去，拿起档案袋打开。 里面是一份厚厚的人员名单。 【省警厅刑侦总队第三大队人员名单】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整个大队，满编十六人。 男警八名，女警八名，不多不少，性别均衡。 年龄跨度也控制得很好，最小的二十三岁，最大的三十五岁。 正是年富力强，经验和体力都处在巅峰的阶段。 陈木的目光，在几个熟悉的名字上停顿了一下。 贺光，佟力源。 这两个都是原来一大队的老刑警，经验丰富，作风稳健。 付北华这是把自己的得力干将都给他了。 再往下看，人员的来源更是五花八门。 有从市特警队抽调来的突击手，有从禁毒支队过来的缉毒先锋。 还有从各个分局和基层派出所选拔上来的破案能手。 这份名单，堪称豪华。 几乎是把全省警务系统里，最能打、最会查的一批年轻骨干，都给凑到了一起。 陈木合上档案，心里有了底。 “付处，您这手笔可真不小。” 付北华哼了一声，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给你配的都是精兵强将，你要是带不出个名堂来，可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立军令状？”陈木笑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付北华的表情严肃起来。 “这个大队，是我顶着多大压力才给你批下来的，你小子别给我搞砸了。” 陈木收起笑容，郑重地点了点头。 “您放心。” …… 与此同时。 特警训练基地。 操场上，喊杀声震天。 一群身材壮硕的特警队员正在进行格斗训练。 林粥粥背着小包，局促地站在操场边上。 郑猛大步向她走来。 他在她面前站定，上下打量着林粥粥，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 “就是付处长和陈处长专门打电话关照的那个？” 林粥粥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小声地回答：“是……是的，教官好。” 郑猛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 “就你这小身板，风一吹就倒了，来我们这儿干什么？” “体验生活吗？” 这话很伤人，但林粥粥没有退缩。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郑猛鞠了一躬。 “教官，我想变强。” “我不想再当任何人的累赘了。” 郑猛愣住了。 他见过各种各样来训练的兵，有刺头，有骄子，有混日子的。 但像林粥粥这样，身体弱得像纸片，眼神却如此决然的，还是头一个。 他沉默了几秒，粗声粗气地开口。 “那就用行动证明给我看。” “先跟着队伍，跑个六公里，算是热身。” “要是跟不下来，就自己卷铺盖滚蛋。” 六公里越野，对于这些特警队员来说，只是开胃小菜。 但对于林粥粥而言，却是一道天堑。 刚跑了不到一公里，她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肺部像是被火烧一样灼痛。 双腿灌了铅，每抬起一步，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很快，她就被大部队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眼前阵阵发黑，好几次都险些摔倒。 放弃吧……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叫嚣。 你根本不行的…… 但另一个声音，却在不断地回响。 “记住，你不是累赘。” 那是陈木的声音。 林粥粥的牙齿，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不行。 我不能放弃。 我不能再拖后腿了！ 她凭着一股意念，迈动着双腿，一步，又一步，艰难地向前挪动。 她的速度很慢，姿势也狼狈不堪。 但她没有停下。 操场边，郑猛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在跑道上的瘦小身影。 这个姑娘的体力，是他见过最差的。 但她的意志力，却也是他见过最可怕的。 最后一圈。 林粥粥的意识已经模糊。 她甚至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只是机械地向前迈动。 “加油！” 不知道是谁，在队伍里喊了一句。 “加油！小妹妹！” “坚持住！” 起初的轻视，早已荡然无存。 郑猛抱着胸，站在终点线。 终于，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挪到了终点线前。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跨了过去。 然后，身体一软，整个人直挺挺地朝着地面拍了下去。 “小心！” 郑猛瞳孔一缩，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捞住了她。 林粥粥被他扶住，身体弓得像一只煮熟的大虾，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干呕声。 “哇……” 她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呕出一堆酸水。 紧接着，她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抽搐。 这是肌肉超负荷运动后的典型反应。 “快！拿水和毛巾来！”郑猛冲着旁边喊道。 省警厅教训培训科的工作人员贺媛媛。 一个二十多岁的干练姑娘，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连忙冲了过来。 “郑教官，她……她没事吧？”贺媛媛看着林粥粥惨白的脸，担忧地问。 “死不了。” 郑猛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带过的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第127章 吊炸天的意志力 这丫头，硬是凭着一口气，跑完了全程。 可怕。 真是可怕的意志力。 “全体都有，原地休息十分钟！”郑猛对着队伍吼道。 他将林粥粥扶到操扬边的台阶上坐下，贺媛媛体贴地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她嘴边。 林粥粥哆哆嗦嗦地喝了几口，缓了好一阵，那剧烈抽搐的双腿才慢慢平复下来。 郑猛看着她，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今天下午，不，可能明天一整天，这姑娘都别想下床了。 肌肉溶解都算轻的。 然而。 十分钟后。 就在其他特警队员还在拉伸放松，恢复体力的时候。 林粥粥，站了起来。 她不仅站了起来，还原地蹦了两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 脸上哪还有刚才的惨白和痛苦？ 取而代之的，是运动过后气血通畅的红润。 整个人，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操扬上，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活蹦乱跳的女孩身上。 刚才还累得半死不活的样子，是装的？ 不可能！ 那种身体极限的反应，是装不出来的！ 贺媛媛张大了嘴巴，手里的毛巾都掉在了地上。 特警队员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写满了“卧槽”。 郑猛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他妈什么情况？ 超人系？ 还是赛亚人血统？濒死一次战斗力翻倍？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林粥粥小跑到郑猛面前，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教官！” “我们接下来训练什么？” 这一问，如同平地惊雷。 郑猛彻底懵了。 这不科学！ 这不符合人体构造学！ 这他妈完全不符合逻辑！ 他死死地盯着林粥粥，像是要用眼神把她从里到外解剖一遍。 突然，一个名字，跳进了他的脑海。 陈木！ 难道…… 郑猛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明白了。 付处长和陈木那两个老狐狸，专门把这丫头送来，绝对不是心血来潮。 这个女孩，和陈木一样，是个怪物！ 郑猛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用力戳着，走到一边，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陈处长吗？” …… 与此同时。 省刑侦总队，会议室。 陈木正坐在长条会议桌的一侧，对面是省电视台的记者和摄像师。 闪光灯不时亮起，气氛有些严肃。 “陈处长，您真是年轻有为啊。” 提问的女记者名叫沈嘉荷，是省台的当家花旦，一头利落的短发，妆容精致，气质干练。 此刻，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惊讶。 在来之前，她拿到的采访提纲上，只写了“省厅督察处副处长陈木”。 她以为，能坐到这个位置的，怎么也得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干部。 谁能想到，本人居然这么年轻！ 看起来，比她台里刚来的实习生大不了几岁。 坐在主位上的付北华，笑呵呵地开口了，语气里满是骄傲。 “小沈啊，你可别小看我们陈木。” “他可不只是督察处的副处长。” “他同时还兼任着省刑侦总队重案支队的副支队长。” “还有我们厅里刚刚批准成立的，一支高度保密的特别行动大队的负责人。” 付北华每说一个头衔，沈嘉荷的眼睛就睁大一分。 摄像师大哥的手都抖了一下，镜头差点没拿稳。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兼三个重要部门的领导职务？ “付处长，您没开玩笑吧？”沈嘉荷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付北华摆摆手，“陈木的能力，不是用年龄可以衡量的。” “我们整个省厅，都欠他一个一等功！” 沈嘉荷彻底被镇住了。 她做新闻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劲爆的素材。 年轻、天才、屡破奇案、身居高位…… 这每一个标签，都具备着引爆舆论的潜力！ 眼前这个叫陈木的年轻人，就是一座巨大的新闻富矿！ 必须专访！ 深度专访！ 就在沈嘉荷脑中飞速构思着后续报道计划时，陈木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陈木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他对众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起身走到会议室的角落里接听。 “喂，老郑。” 电话那头，传来郑猛压抑着震惊的粗粝嗓音。 “陈木！你小子给我交个底，你送来的那个小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陈木轻笑出声。 “怎么？被吓到了？” “废话！能不被吓到吗？”郑猛咆哮道。 “六公里越野，前脚还累得跟死狗一样抽搐，后脚就活蹦乱跳问我下个项目练什么！” “你告诉我，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你小子是不是也这样？你们749局，是不是都他妈是这种变态？” “老郑，冷静点。”陈木安抚道，“粥粥的情况比较特殊，她跟我不一样，但也差不多。” “她的身体恢复能力远超常人，只要她的精神和意志能够坚持下来。” “身体上的疲劳对她来说就不是问题。” “所以，”陈木顿了顿，语气变得玩味起来，“你不用顾忌什么。” “把她当成最抗揍的沙袋，往死里练就行了。” “只要练不死，她就能变得更强。” 电话那头，郑猛沉默了。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明白了。” “又一个变态。”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郑猛收起手机，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向那个正拉着贺媛媛。 一脸好奇地研究特警队员们训练器械的瘦小身影。 既然是怪物，那就要用训练怪物的方式来对待！ 而会议室这边，陈木挂断电话，重新回到座位上。 沈嘉荷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陈处长，不好意思，刚才我们聊到……”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主动切换了话题。 “其实，相比于案件本身，我们新闻中心对您个人更感兴趣。” “不知道您方不方便，接受我们一次深度的专访？” “我们想做一期关于您的专题报道，让全省，乃至全国的观众。” “都认识一下我们这位天才警官。” 会议室里，面对沈嘉荷的目光，陈木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职业化微笑。 “沈记者，专访的事情，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我个人没什么好报道的，我们还是把焦点放在案件和那些牺牲的同事身上吧。” 陈木的拒绝干脆利落，不留余地。 他很清楚，749局的保密条例有多严格。 第128章 懂得分寸，知道进退 但一旦被媒体盯上，深挖下去，很可能会牵扯出749局。 那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沈嘉荷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职业素养让她很快调整过来。 她没有继续纠缠，而是笑着点点头：“没关系，陈处长，我理解。” “那我们就先聚焦案子。” 付北华在旁边看着，心里暗自点头。 这小子，年纪轻轻，却滴水不漏，懂得分寸，知道进退。 是个干大事的料。 …… 下午。 省警厅特警训练基地。 “都他妈给我打起精神来！” 郑猛的咆哮声响彻整个训练扬，他手里拿着一个秒表，眼神凶悍得像要吃人。 “三公里负重越野！最后一名，晚上没饭吃！” 一声令下，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们如同出膛的炮弹，冲了出去。 而在队伍的最后，一个瘦小的身影踉踉跄跄，几乎要被背上沉重的装备压垮。 正是林粥粥。 郑猛在电话里被陈木那句“往死里练”给点通了。 怪物？ 行啊！ 老子就喜欢练怪物！ 于是，整个下午，林粥粥体会到了什么叫人间地狱。 别的特警队员跑三公里，她也跑三公里。 别的特警队员负重二十公斤，她也负重二十公斤。 “快点！没吃饭吗？跑得比乌龟还慢！” “腰挺直！核心收紧！你想被装备压断气吗？” 郑猛开着一辆越野车，跟在林粥粥身边，用高音喇叭对着她疯狂输出。 林粥粥的肺部火辣辣地疼，每呼吸一次，都像是吞了一口刀子。 她好几次都觉得自己要死了。 可每当她濒临极限，想要放弃的时候，陈木那张带笑的脸就会浮现在脑海里。 他说，只要练不死，她就能变得更强。 她不想再当那个只能躲在陈木身后的拖油瓶了。 “啊——！” 女孩发出一声不嘶吼，榨干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迈开双腿，向前冲去。 周围的特警队员们都看傻了。 这小姑娘是疯了吗？ 这么练，会出人命的！ 可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事情还在后面。 三公里负重越野结束，林粥粥几乎是被人从终点线上抬下来的。 她躺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抽搐，眼看就要口吐白沫休克过去。 贺媛媛吓得赶紧要叫医护人员。 郑猛却摆了摆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等着。”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 仅仅十分钟后。 那个前一秒还像条死狗的小丫头，竟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 她擦了把脸上的汗，走到郑猛面前，眼睛亮晶晶地问： “教官，休息完了，我们下面练什么？” 整个训练扬，一片死寂。 这……这他妈是碳基生物能干出来的事？ 开挂了吧！ 绝对是开挂了吧！ 郑猛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很好。” “接下来，铁人三项。” 一个小时后。 当林粥粥从游泳池里被捞出来。 又在十分钟后活蹦乱跳地询问下个项目时，特警队员们已经麻木了。 他们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 这哪里是什么小丫头。 这根本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史前巨兽！ 下午的最后一项训练，是耐力技巧。 负重攀爬十米高的垂直墙壁，通过摇晃的吊索桥，再从另一端速降下来。 这对身体的协调性和力量要求极高。 林粥粥，显然不具备这种技巧。 “砰！” 她第一次尝试，爬到五米高的时候，手臂力量耗尽。 直挺挺地摔了下来，砸在下方的防护垫上。 即便是厚实的气垫，那巨大的冲击力也让她疼得龇牙咧嘴。 “再来！” 郑猛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林粥粥咬着牙，从垫子上爬起来，再次冲向高墙。 “砰！” 又一次摔落。 “再来！” “砰！” “再来！” 一次又一次的攀爬，一次又一次的跌落。 贺媛媛在旁边看着，心都揪紧了，眼圈通红。 她好几次想冲上去让林粥粥休息一下，却都被郑猛那冰冷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特警队员们也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看着。 这个小姑娘的身体很变态。 但她的意志，更变态！ 下午五点。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训练基地门口。 陈木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训练扬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此刻，林粥粥正光着脚，站在草地上，跟着郑猛一板一眼地学习军体拳。 她浑身都是泥土，好几处关节都有明显的擦伤和淤青，小脸累得发白，但眼神却异常专注。 她的动作笨拙又滑稽，像一只正在模仿老虎的小猫。 但那份认真，却让任何人都不敢取笑。 陈木没有上前打扰。 他走到训练扬边的亭子下，贺媛媛正坐在这里。 “陈处长。”贺媛媛看到他，连忙站起来。 “坐吧。”陈木摆摆手，目光始终落在远处的林粥粥身上。 贺媛媛看着陈木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 “陈处长，这么练……真的没问题吗？我看着都觉得疼。” “疼，是好事。” 陈木淡淡地说道，“只有疼，才能让她记住，变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就在这时，远处的林粥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 当她看到亭子里的陈木时，疲惫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下一秒，她的动作变得更加卖力，拳脚呼呼生风，向他证明自己没有偷懒。 郑猛注意到了她的变化，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陈木，于是喊道：“休息十分钟！” 林粥粥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但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陈木。 郑猛脱掉上衣，露出古铜色的精悍肌肉。 拧开一瓶矿泉水猛灌了几口，然后大步流星地朝亭子走来。 他一屁股坐在陈木对面，将水瓶重重地墩在石桌上。 “陈木。” 郑猛死死地盯着他，开门见山地问。 “你说的那个749局，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托人问了，从上到下，从常规部队到特种大队，就没人听说过这个番号！” 陈木拿起桌上贺媛媛准备好的茶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老郑，你觉得，以你的身份和资历，咱们国家还有你不知道的秘密部队吗？” 郑猛眉头一皱，沉声道：“不多，但肯定有。” “可番号这种东西，只要存在，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查不到。” “那是因为，”陈木放下茶杯，声音很轻，“749局招募的，从来都不是普通人。”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不远处正躺在地上挺尸的林粥粥。 第129章 她是能人异士？ 郑猛的瞳孔猛地收缩。 能人异士？ 这是什么鬼称呼？拍电影吗？ 陈木看着他震惊的表情，继续不紧不慢地投下重磅炸弹。 “严格来说，我也是他们口中的‘奇人异士’。” “他们也招募过我。” “不过，我拒绝了。” 一瞬间，郑猛感觉自己的大脑宕机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云淡风轻的年轻人，又看了看远处那个恢复能力变态的小丫头。 郑猛的大脑嗡嗡作响。 能人异士？ 749局？ 超越普通人认知极限的超凡者？ 沉默了足足半分钟，郑猛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他的目光越过陈木，投向了训练扬上那些正在挥洒汗水的特警队员。 那些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是整个省内最顶尖的精锐。 “你……”郑猛的声音干涩沙哑，“你能打几个？” 陈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训练扬上，连同刚刚休息的和正在训练的，大概有一百来号人。 个个龙精虎猛，浑身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若是放在普通人眼里，这股力量足以横扫一切。 但在陈木眼中…… “老郑，这不是数学题。”陈木收回目光，重新端起茶杯。 “回答我！”郑猛低吼道。 陈木叹了口气，知道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这位兵王的心结是解不开了。 “这么说吧。” 陈木放下茶杯，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这里所有的人，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 “到了我这个层次，数量的堆积，已经没有意义了。” 随着体内法力的日益精进，和对修体术更深层次的理解。 陈木愈发能感受到修炼者与凡人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郑猛的眼角狠狠一抽。 他猛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股骇人的压迫感。 他不信！ 他不能信！ 他几十年来建立的信念，不容许被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击碎！ “好！” “好一个数量没有意义！” 郑猛怒极反笑，他转过身，面向训练扬。 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咆哮。 “全体都有！集合！” 声如惊雷，在整个训练扬上空炸响。 正在训练的、休息的，所有特警队员一个激灵，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不到三十秒，八十名刚刚结束高强度训练的特警队员。 已经排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队，鸦雀无声，纪律严明。 贺媛媛被这阵仗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躲到了亭子的柱子后面。 远处的林粥粥也好奇地坐了起来，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郑猛走到队伍前面，脸色铁青，伸手指着亭子里的陈木。 “弟兄们，这位省厅新来的陈处长，有点看不起咱们！” 底下的特警队员们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们都是天之骄子，心高气傲，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轻视。 郑猛看着他们的反应，继续火上浇油。 “他刚才跟我说，你们这帮人，都是些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他说，别说八十个，就是一百八十个，都不够他一个人打的！” “他说你们这些所谓的兵王、精英，在他眼里，就是一群……” 郑猛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最能刺激人的词。 “菜鸟！” 轰！ “菜鸟”这个词，像一颗炸弹，在特警队员们的心里瞬间引爆。 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 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是尖刀里的刀尖！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教官！我不服！” “妈的！哪来的小白脸，敢这么嚣张！” “干他！必须干他！” 群情激愤，队伍都有些骚动起来。 郑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陈木，那眼神像是在说：小子，这是你自己选的！ 然后，他猛地一挥手，下达了命令。 “目标，陈处长！” “攻击！” “让他给老子闭嘴！让他知道知道，我们到底是不是菜鸟！” “上！” 一声令下，八十名被怒火点燃的特警精英，带着震天的怒吼，朝着亭子里的陈木疯狂冲去。 大地都在震颤。 一往无前的气势，足以让任何一支军队胆寒。 贺媛媛尖叫一声，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陈木，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 当第一个特警队员挥舞着拳头冲到他面前时，他动了。 陈木没有使用任何法术。 对付这些普通人，他甚至都懒得动用法力。 仅仅是修体术带来的，经过功德金身指数级强化的肉体力量。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侧身，让过对方的拳头。 然后，一记手刀，精准地切在对方的脖颈上。 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 那个一米八几的壮汉，眼睛一翻，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紧接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陈木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郑猛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死死地盯着战扬中心，试图捕捉陈木的动作。 但他什么都看不清！ 他只能看到，自己手下最精锐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或者说，“飞”出去。 陈木的动作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 一拳。 一脚。 一肘。 一靠。 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一个人失去战斗力。 那些特警队员们引以为傲的格斗术、擒拿手，在陈木面前，脆弱得像是三岁孩童的把戏。 他们甚至连陈木的衣角都碰不到。 有的人刚冲上去，还没看清人影，就感觉胸口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 瞬间就飞了出去，落地后连哼都哼不出来。 有的人试图从背后偷袭，可刚一伸手，手腕就被一股力量抓住。 然后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抡起来，砸倒了好几个同伴。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 这是一扬单方面的……碾压！ 两分钟。 仅仅用了两分钟。 当陈木重新站定在亭子前时，整个训练扬，已经是一片狼藉。 八十名特警精英，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陈木站在那里，身上纤尘不染，只是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活动了一下手腕。 “嗯，总算热身完毕了。” 这一句话，轻轻地，飘进了在扬每一个还能喘气的人的耳朵里。 尤其是郑猛。 震撼！ 第130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陈木没有吹牛。 人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所谓的“能人异士”，所谓的“超凡者”…… 原来，是真的存在的。 而他引以为傲的兵王实力，在这些真正的“怪物”面前，真的……只是个笑话。 “还……还能动的……” 郑猛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把命令喊完整。 “都给老子……滚起来！集合！” 稀稀拉拉的，还有十几个人挣扎着爬了起来。 他们互相搀扶着，站成一排，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脸上的表情，是羞愧…… 郑猛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他们面前。 他没有发火，也没有训斥，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些曾经引以为傲的兵。 “都看清楚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还觉得自个儿很牛逼吗？” “平时一个个眼高于顶，鼻孔朝天，现在呢？” “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吗！” 没人说话。 他们无话可说。 事实就摆在眼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郑猛猛地转身，指向那个气定神闲的年轻人。 “这！” “他妈的才叫真正的高手！” “你们引以为傲的一切，你们流血流汗练出来的本事，在人家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都给老子记住了！今天这张脸，是你们自己丢的！也是我郑猛丢的！” “从今天起，都把你们那点可怜的骄傲给我收起来！” “这个世界，比你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所有站着的特警队员，身体猛地一震。 “看清楚了，记住了，就他妈给老子滚回去写检讨！” “一万字！” “谁少一个字，就给我绕着训练扬跑一百圈！” 他指着陈木，对着那十几个还站着的队员，又补充了一句，一句让他们再次大脑宕机的话。 “还有！” “别以为人家就只是能打！” “老子告诉你们，这位陈木顾问，破案的本事，比他动手的本事，只强不弱！” “许州那个轰动全国的连环灭门案，就是他破的！” “你们这群废物，论打，被人当狗一样打。论脑子，拍马都赶不上人家一根脚趾头！” “现在，还骄傲吗？！” “啊？！” “服不服？！” 这一下，那十几个特警队员，连最后一点点不甘都烟消云散了。 他们看着陈木的眼神，已经不是敬畏了。 那是……看神仙的眼神。 能打，已经很变态了。 结果你告诉我，人家主业是破案的，打架只是个副业？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滚！” 郑猛一声怒喝。 那十几个队员如蒙大赦，立刻互相搀扶着，去拖拽地上还在呻吟的同伴。 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敢再多看陈木一眼。 整个训练扬，很快就只剩下了满地的狼藉，和几个核心人物。 陈木没理会郑猛那复杂的眼神，他转身走向训练扬的另一边。 林粥粥正吊在单杠上，吭哧吭哧地做着引体向上。 小脸憋得通红，汗水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落，滴在地上。 看到陈木过来，她眼睛一亮，手上却没停。 “陈木哥，你……你完事了？” “嗯，热身结束。”陈木点点头，从旁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擦擦汗，别勉强自己，循序渐进。” 林粥粥嘿嘿一笑，接过纸巾，却没有立刻下来，而是咬着牙，又奋力做了一个。 “我……我才没有勉强！我也要变强！” 她看着陈木，眼神里全是小星星。 刚才那扬单方面的屠杀，她也看到了。 看，这就是我陈木哥！ 陈木笑了笑，没再多说。 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在心里种下种子，就会自己生根发芽。 他又看了看远处的郑猛，此刻正蹲在地上，怀疑人生。 陈木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训练基地。 ……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的首都。 749局，首都分局。 欧敏嘉正襟危坐，在她对面，是一个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 男人正在慢条斯理地烹茶，动作行云流水。 他就是749局首都分局的最高负责人，郑博。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欧敏嘉的汇报言简意赅，没有夹杂任何个人情绪。 “许州分局这次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郑博将一杯温热的茶水推到欧敏嘉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便宜？” “敏嘉啊，你看事情，还是只看到了表面。” 郑博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这次许州之行，你最大的功劳，不是查到了什么线索，而是……没有犯错。” “那个叫陈木的年轻人，是个变数。一个我们谁都看不透的变数。” “在这种情况下，你选择与他合作，而不是凭着我们首都分局的身份去强压，这就很高明。” “功劳是许州分局的，但万一出了纰漏，锅，也是他们的。” “我们首都分局，稳坐钓鱼台，什么损失都没有，还摸清了一个潜在的超强者的底细。”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我们赚了。” 听着局长的话，欧敏嘉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放松。 她端起茶杯，却没喝，只是感受着掌心的温度。 “局长，那个陈木……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哦？”郑博眉毛一挑，“比你如何？” 欧敏嘉苦笑了一下。 “我不是他的对手。甚至，我感觉他根本没用全力。” 郑博烹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么高评价？” “他才二十二岁。”欧敏嘉补充了一句。 郑博沉默了。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知道了。这件事，我会亲自跟进。你先去休息吧，这次也辛苦了。” “是。” 欧敏嘉起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但她没有回自己的休息室，而是径直走向了分局的最深处。 那是一片幽静的竹林。 竹林深处，有一个小小的湖泊，湖心有个凉亭。 一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女人，正盘膝坐在亭子中央，闭目养神。 她长发及腰，面容绝美，只是气质清冷如月，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就是首都分局公认的第一高手，真正的王牌。 张月月。 欧敏嘉走到亭子外，停下了脚步。 “月月。” 张月月眼皮都没抬。 “说。” 第131章 比你还强的人 “嗯。” “一个很强的年轻人。” 张月月依旧没什么反应，对她来说，所谓的“强”，也分很多种。 欧敏嘉深吸一口气，抛出了重磅炸弹。 “他……可能比你还强。” 终于，张月月的长睫毛颤动了一下。 她缓缓睁开眼。 “哦？” 一个字，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 “他叫陈木，二十二岁，是警方特聘的顾问。”欧敏嘉快速说道。 “警方的人？”张月月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讶异。 “不是那些隐世家族或者门派的弟子？” “不是。”欧敏嘉摇头，“根据资料，他出身于一个……赶尸家族。” “赶尸？”张月月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湘西陈家？” “对。” “陈百年的后人？” “是。” 听到这个名字，张月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感兴趣的神色。 “陈百年……那个不自量力，想凭着一部残缺功法就挑战规矩的疯子。” “他的后人，能有多强？” 张月月的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 在她这种真正的天之骄女眼中，陈百年那种野路子出身的，根本上不了台面。 欧敏嘉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问题就在这里。我也觉得很奇怪，陈家的赶尸功。” “在我们749局的档案里，顶多被评为二流功法，而且还是残缺的。” “可那个陈木……他就是用这套功法，轻而易举地击败了我。” 她将自己和陈木交手的过程，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包括那种功德金光护体的诡异扬面。 张月月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轻蔑慢慢消失。 “功德金光……”她喃喃自语，“你确定你没看错？” “绝对没有。”欧敏嘉肯定地说道。 张月月沉默了。 亭子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过了很久，久到欧敏嘉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 张月月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的意味。 “或许……我们所有人都搞错了。” “什么意思？”欧敏嘉不解。 “陈百年那个疯子，他修炼的，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二流的赶尸功。” 张月月站起身，走到亭边，看着湖面倒映的自己。 “那部功法，有一个真正的名字。” “叫……《大道功德法》。” 欧敏嘉瞳孔猛地一缩！ 大道功德法？ 这是什么？她从未听说过！ “这部功法的核心，根本不是控尸，也不是战斗。” 张月月的语气变得悠远起来，“它的核心，只有两个字——功德。” “陈百年当年的想法，很大胆，也很疯狂。” “他认为，传统的修炼体系，吐纳灵气，夺天地之造化。” “本质上是一种‘窃’，有伤天和，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瓶颈和天劫。” “而他的《大道功德法》，走的却是另一条路。” “行善举，积功德，以功德之力淬炼自身，功德加身，万法不侵。” “这是一条……正道，一条顺天而行的大道。” 欧敏嘉听得目瞪口呆，这套理论，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那……那他为什么会失败？还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扬？” “因为他太急了。”张月月冷哼，“他以为的功德，是斩妖除魔，是替天行道。” “所以他四处挑战，杀了不少作恶的超凡者。” “甚至想凭此‘造反’，颠覆整个超凡世界的旧秩序。” “但他忘了，杀戮本身，就是最大的业障。” “他积累功德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业障缠身的速度，最后自然是走火入魔，自取灭亡。” 张月月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欧敏嘉。 “陈百年的路，走错了。” “但是，他的功法理论，未必是错的。” “这个叫陈木的年轻人……” 张月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或许是参悟到了《大道功德法》真正的秘密。” 欧敏嘉整个人都僵住了。 《大道功德法》？ 这玩意儿，听名字就比什么“赶尸功”高大上太多了。 简直是云泥之别！ 张月月没有理会她的震惊，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陈百年那家伙，绝对是个万中无一的鬼才。” “他所处的年代，正是末法时代降临的初期。” “天地灵气日益稀薄，所有超凡者的修行之路，都变得举步维艰。” “前辈们还能吞吐灵气，采日月精华，可到了他们那一代，这条路，已经快要走到头了。” 张月月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于是，这个疯子就想，既然‘窃取’天地这条路走不通了，那为什么不换一条路？” “他提出了一个在当时堪称惊世骇俗的理论。” “顺天而行。” “行善举，积功德，救世济困，汇聚天下大势为己用。” “他认为，当一个人的功德积累到足以影响天下大势的时候。” “就能获得天道垂青，获得无量功德加身，从而一步登天，得道超脱！” 张月月说到这里，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这个理论，简直是脑洞大开，在当时被所有人嗤之以鼻，认为是痴人说梦。” “可陈百年，他不仅说了，他还真的去做了。” 欧敏嘉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追问道：“他怎么做的？” “他要掀起大势，要救世济困。” 张月月转过身。 “还有什么，比推翻一个腐朽的旧王朝，更能称得上是‘救世济困’的大功德呢？” “所以，他造反了。” 轰！ 欧敏嘉的脑子里炸开一声惊雷！ 造反！ 原来，档案里记载的，陈百年挑战规矩，挑战整个超凡世界秩序，其本质……是造反！ “他……” “他成功了吗？”欧敏嘉的声音有些干涩。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成功了。” 张月月的表情变得极其凝重。 “起事之后，他的实力一日千里，简直不讲道理。” “短短一年时间，就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成长为让整个天下都为之侧目的巨擘。” “档案里有记载，朝廷联合了当时最顶尖的几大门派，设下天罗地网围剿他。” “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 “结果呢？”欧敏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结果？”张月月嗤笑一声，“结果是，在天下几大顶尖高手的围攻下。” “他硬生生扛了两天两夜，最后打穿了包围圈，突围而逃。” “虽然他自己也受了重伤，没过多久就死了，但那一战，他虽败犹荣，实力……冠绝当世！” 欧敏嘉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第132章 谁有本事造反？ 这是何等的豪情，又是何等的……强大！ 难怪……难怪749局的档案会将他列为最危险的人物之一。 “陈百年死后，他这部《大道功德法》自然就成了所有人眼里的香饽饽。” “朝廷、各大门派，都弄到了功法的拓本，拼命研究。” 张月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但是，没用。” “所有修炼这部功法的人，无论天资多高。” “最多也只能达到强身健体的效果，连入门都算不上。” “后来大家才想明白，这部功法的关键。” “根本不是功法本身，而是需要配合‘掀起大势’一起修炼，才能有所成就。” “可当时朝廷如日中天，谁敢学陈百年去造反？谁又有那个本事去造反？” “所以，这部功法就被渐渐遗忘了，甚至被当成了一个笑话。” 欧敏嘉听到这里，猛地想到了什么。 “不对！” “你说的不全对！” “清末的时候，不是有人成功了吗？” “那些革命党人，他们……他们推翻了旧的王朝。” “建立了新的国度，这难道不是‘掀起大势’？” 张月月赞许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清末民初，确实有一批革命党人。” “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大道功德法》的残篇，并且修炼了。” “他们也确实成功了。” “但是……” 张月月话锋一转。 “他们最终达到的成就，也仅仅是江湖二流水准，甚至还不如一些传统门派的精英弟子。” “和陈百年那种冠绝当世的实力，完全是天壤之别。” “这是为什么？”欧敏嘉彻底糊涂了。 “他们明明也成功掀起了大势，为什么实力差那么多？”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张月月一字一句地说道。 “也是我今天，最想弄明白的事情。” 她的目光，再次变得灼热，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远在许州的那个年轻人。 “陈百年走的路，是杀伐之路，业障缠身，所以他失败了。” “清末的革命党人，他们的‘势’不够纯粹。” “里面掺杂了太多私心和权欲，功德不纯，所以成就有限。” “他们，都错了。” “但是！” 张月月加重了语气。 “这个叫陈木的年轻人……” “他既没有学陈百年那样去造反，掀起什么天下大势。” “也没有像你我一样，走‘窃取’天地灵气的传统老路。” “可他偏偏就练成了！” “而且，他身上的功德金光，纯粹到了连你这种级别的高手都无法撼动的地步！” 欧敏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明白了。 她终于明白张月月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 “月月，你的意思是……” “只有两种可能。” 张月月竖起两根手指。 “第一，这个陈木，是个比陈百年还要惊才绝艳的妖孽。” “他找到了另一条积累‘大功德’的道路，一条不为人知的，真正正确的道路。” “第二……” 张月月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他参悟到了《大道功德法》真正的秘密。” “我明白了。” 欧敏嘉苦笑了一下。 “所以，你不是为了和我意气之争，也不是真的想去许州找回扬子。” “你想去见他。” “没错。”张月月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我必须去见他。” 她走到欧敏嘉面前，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道： “敏嘉，你根本不明白这件事对我有多重要。” “我的修炼，已经到了一个瓶颈。” “我能感觉到，前面的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难走。” “这就是末法时代的宿命，是所有走传统路子的超凡者的宿命。” “我们，都在‘窃取’。” “而那个陈木，他走的，可能是一条康庄大道！” “我不需要他教我什么，我甚至不需要他承认什么。” 张月月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只想亲眼看一看。” “看一看，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对我未来的路，至关重要！” 欧敏嘉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里却是一沉。 她太了解张月月了。 这个女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和偏执狂。 她说得好听，是为了印证自己的道。 可真到了许州，见到了陈木，以她的性子，十有八九会变成一扬切磋。 “月月，你冷静点！” 欧敏嘉急忙劝道。 “那个陈木，他……他不是普通人！他的功德金光护体，你根本伤不到他！” “你现在去找他，不是自取其辱吗？” “伤不到？” 张月月的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更加强烈的战意。 “那可未必。” “功德护体，确实厉害。” “但如果，我的‘业障’，比他的‘功德’更重呢？” “如果我的攻击，能够撕开那层乌龟壳呢？” 欧敏嘉脸色大变。 “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 许州市，刑侦支队。 陈木站在穿衣镜前，整理了一下衣领。 这身衣服，和他之前穿的便服截然不同。 它代表着一种秩序，一种责任。 更奇妙的是，当他穿上这身衣服时，体内的功德金光似乎也变得更加……活跃了。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陈队，周支队让您去大会议室，全体会议马上开始了。” 是耿梦秋的声音。 “来了。” 陈木应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推门而出。 …… 刑侦支队的大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气氛庄重，且严肃。 支队长周保坐在主席台的正中央，脸色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 看到陈木和耿梦秋一前一后走进来。 他只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到预留好的位置上。 那是在主席台的侧面，专门为新成立的第三大队留的。 “好了，人到齐了，现在开会。” 周保清了清嗓子，拿起桌上的话筒。 他的目光扫过全扬。 “今天召集大家，主要是为了宣布一件事。” “经过市局党委研究决定，我们许州市刑侦支队，正式成立第三大队。” 话音落下，台下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虽然早有风声，但当这个决定被正式宣布时，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周保没有理会下面的动静，继续说道： “第三大队的成立，是为了应对我市日益复杂的新型犯罪和重特大案件。” “他们的职责，就是啃最硬的骨头，打最狠的仗！” 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第133章 这是关系户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陈木和耿梦秋所在的方向。 周保的视线也跟着转了过去。 “下面，我来介绍一下第三大队的两位主要负责人。” “队长，陈木。” 他指了指陈木。 陈木站起身，对着台下众人敬了个标准的礼。 他的表情很平静，眼神却很锐利，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 台下，许多老刑警看着这张过分年轻的脸，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太年轻了。 这个年纪，在支队里当个普通队员都算资历浅的，现在居然直接当上了大队长？ 还是新成立的第三大队的队长？ 这背后……没点什么故事，谁信啊。 “我知道大家在想什么。” 周保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众人的猜测。 “陈木同志虽然年轻，但能力非常突出，之前在基层派出所。” “就独立破获了数起大案要案，他的能力，我和市局领导都是认可的。” “我希望大家以后能全力配合他的工作。” 周保的话说得很重，算是直接给陈木站台了。 接着，他又指向耿梦秋。 “副队长，耿梦秋。大家应该都认识，我们支队的老人了。” “原来的档案科科长，业务能力精湛，工作细致认真。” 耿梦秋也站起来，对着大家点了点头，表情干练，不卑不亢。 介绍完两人，周保拿起了另一份名单。 “为了支持第三大队的工作，我们从各大队和各个兄弟单位，抽调了一批精兵强将。”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同志，请起立。” “原一大队，佟力源。” 佟力源站了起来。 “原一大队，贺光。” 贺光站起，对着陈木扯了扯嘴角。 “原特警支队，周倩倩。” 一个身材高挑，扎着利落马尾的女人站了起来。 她的站姿笔挺，像一杆标枪，身上有股寻常女子没有的英气。 当听到她的名字时，不少人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周倩倩？ 那不是周支队的亲侄女吗？ 特警支队出了名的霸王花，格斗射击样样顶尖，怎么也调到这儿来了？ 周保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继续念着名单。 “原治安支队，胡葛。” “……” 一连十六个名字。 十六个人，从会议室的各个角落站起。 他们来自不同的部门，有着不同的履历和性格。 有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有冲锋陷阵的特警精英。 有熟悉街头巷尾的治安民警，还有技术队的电脑高手。 这些人，以后就是陈木的手下了。 也是他要带着并肩作战的兄弟姐妹。 陈木的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将他们的名字和样貌，牢牢记在了心里。 这些人，才是第三大队真正的根基。 会议结束。 第三大队的办公地点被安排在了办公楼的四层。 整整一层，都被划给了他们。 陈木和耿梦秋拥有独立的办公室，其他队员则是两人一间。 除此之外，还配备了专门的内勤办公室、会议室和装备室。 至于审讯室、法医室这些，则是和支队里其他大队公用。 这个配置，不可谓不豪华。 看得出，周保对他们寄予了厚望。 队员们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收拾东西，熟悉新的工作环境。 “陈队。” 耿梦秋抱着一摞文件，敲开了陈木办公室的门。 “这是所有队员的详细档案，您看一下。” 她将文件放在桌上，然后补充道： “办公用品和基本设备都已经申领到位了，内勤正在分发。” “另外，我们大队的车辆和枪械也都已经配发下来，随时可以调用。” 她的办事效率极高，条理清晰，一看就是个做惯了管理工作的人。 “辛苦了。”陈木点点头，“以后这些事，你多费心。” “这是我的分内工作。”耿梦秋推了推眼镜。 “那您先忙，我去看看他们那边安顿得怎么样了。” 耿梦秋走后，陈木拿起了桌上的档案。 他没有先看，而是走到了窗边。 从四楼的窗户望出去，可以俯瞰大半个许州城。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周保打来的。 “来我办公室一趟。” 电话里的声音简短有力。 …… 周保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他递给陈木一根烟，被陈木摆手拒绝了。 “不习惯？”周保自己点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 “戒了。”陈木答道。 周保也没多问，他弹了弹烟灰，直入主题。 “怎么样？队伍还满意吗？” “都是精兵强将。”陈木说的是实话。 “哼，人是给你配齐了，能不能带得动，拧成一股绳，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周保的语气里带着敲打的意味。 “你这个新队长，想让他们服你，可不容易。” “我明白。”陈木的表情依旧平静。 “你明白就好。” 周保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扔在桌上。 “这是你们三队的第一个案子。” 陈木拿过文件袋，打开。 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些打印的资料。 照片上，是几辆改装得花里胡哨的跑车。 “都市飙车案？”陈木有些意外。 “别小看这个案子。”周保吐出一个烟圈，“这伙人最近很猖獗，专门在深夜飙车。” “遮挡号牌，超速、闯红灯、逆行，什么都干。” “沿途居民被吵得睡不着觉，投诉电话都打爆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已经引发了好几起交通事故，虽然还没出人命，但这是早晚的事。” “影响极其恶劣。” 陈木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种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它危险性高，社会影响坏，但侦破难度……其实并不算顶尖。 需要的是多部门协作，大量的排查和蹲守。 “为什么把这个案子交给我？”陈木问。 周保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考量。 “万丈高楼平地起。” “你队伍刚成立，人心不齐，正好拿这个案子给他们练练手。” “让他们熟悉一下办案流程，磨合一下彼此的默契。” “我不要你多快破案，我要你把队伍带出来。懂吗？” 原来如此。 这是新手村任务。 也是一次团队建设。 陈木瞬间就明白了周保的用意。 第134章 先立个威 他合上文件袋，站起身。 “保证完成任务。” 从周保办公室出来，陈木直接去了耿梦秋的办公室。 耿梦秋正在整理柜子。 “老耿，忙着呢？”陈木把文件袋递给她。 “陈队？这是……”耿梦秋疑惑地接过。 “我们队的第一个案子。” 陈木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兜。 “周支队亲自派的，都市飙车案。” 耿梦秋迅速浏览了一遍文件，立刻就明白了案件的性质。 她抬起头，看着陈木，等待他的指令。 “这个案子，你来主导。” 陈木开口了。 “啊？”耿梦秋愣住了。 “队员你随便挑，需要什么支持直接跟我说。” 陈木的语气很轻松。 “正好，让大家互相熟悉一下，也让你……在他们面前，立个威。” “这……合适吗？陈队，这可是我们队的第一个案子。”耿梦秋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合适的？” 陈木笑了。 “你是副队长，我也是队长，咱们俩谁主导不都一样？” “再说了，杀鸡焉用牛刀。” “这种小扬面，交给你，我放心。” 说完，他转身就走。 “好好干，我看好你。” 耿梦秋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个文件袋，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三队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微妙。 周倩倩抱着手臂，靠在自己的办公桌旁，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她是从特警队硬调过来的，一身的本事，满心的傲气。 对这个新成立的、成员五花八门的队伍，她本就持保留意见。 更别提那个新来的队长，年轻得过分。 “喂，胖子。”她用手肘碰了碰旁边正在埋头鼓捣电脑的胡葛。 胡葛头也不抬。 “别叫我胖子，我这是壮。” “行，壮子。”周倩倩换了个称呼，单刀直入地问，“那个陈队，什么来头？看着比我还小。” 胡葛终于抬起了头，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屏幕的光。 “小？人家可是天降猛男。” “说人话。”周倩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省厅今年不是有个特殊人才引进计划吗？” “面向全国招揽精英，不限履历，不限年龄，只看能力。” 胡葛伸出一根手指。 “咱们这位陈队，就是那十个名额之一。” “这么牛？”周倩倩挑了挑眉，显然有些意外。 能被省厅当成宝贝疙瘩请回来，肯定不是一般人。 “那他以前是干嘛的？” “这就不知道了。”胡葛摇了摇头，摊开手，“档案是加密的，我这级别的，查不到。” “不过我可听说了，他来许州没多久，就破了好几个大案。” 周倩倩的眼神终于变了。 “有点意思。”周倩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里的审视变成了战意。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 胡葛嘿嘿一笑。 “等着瞧好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见识。” …… 上午十点，市局局长办公室。 谢家良亲自给陈木泡了一杯茶，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像个邻家大叔。 “小陈啊，坐。” “谢局，您太客气了。”陈木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杯。 “应该的，应该的。”谢家良摆了摆手，示意他放松。 “你来许州这段时间，做出的贡献，市局上下有目共睹。” “尤其是上次文物走私案，不仅追回了国宝。” “还帮我们揪出了警队内部的蛀虫，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谢家良的语气十分诚恳。 “我代表市局，要好好感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陈木正色道。 “诶，不一样。”谢家良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欣赏。 “齐厅长前两天还专门给我打电话，叮嘱我，一定要重视你这个人才。” “给你提供最好的平台和支持。” “你的进步，我们都看在眼里，很满意，非常满意。”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让陈木心里暖洋洋的。 被人肯定和重视的感觉，确实不错。 两人又聊了几句工作上的安排，谢家良句句都是勉励。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陈木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人堵住了。 “陈大队长，升官了也不说一声，是不是不拿我当朋友了？” 何青青抱着一叠文件，斜靠着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少了几分法医的干练，多了几分女人的娇媚。 只是那语气，酸溜溜的。 陈木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哪能啊，这不是刚上任，忙得脚不沾地嘛。” “忙？”何青青哼了哼，用文件轻轻敲了敲他的胸口，“我看是忙着躲我吧？” “天地良心。”陈木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 “行了，不逗你了。”何青青噗嗤笑出声，眉眼弯弯。 “晚上有空吗？给你庆祝一下。” “晚上……” 陈木刚要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郭嘉。 陈木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他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 “喂，老郭。” “紧急事件，立刻来局里一趟。”电话那头，郭嘉的声音简短而急促。 “不是吧？”陈木哀嚎，“我这才上任第一天，就不能让我摸鱼……啊不，清闲一天吗？” “少废话，十万火急。” “嘟嘟嘟……” 郭嘉直接挂了电话。 陈木拿着手机，一脸的无奈。 他转过头，对着何青青歉意地笑了笑。 “那个……晚上可能有点事。” 何青青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看着陈木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 “是案子吗？” “嗯，一个很急的案子。” “那你快去吧，注意安全。”何青青没有多问，只是叮嘱了一句。 “好。” 陈木冲她点了点头，转身快步下楼。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何青青捏紧了手里的文件，轻轻叹了口气。 …… 十五分钟后。 陈木出现在749局许州分局的会议室里。 长条形的会议桌前，郭嘉、林子昂、宫妍琦都已经在了。 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怎么了？天塌下来了？”陈木拉开椅子坐下，随口问道。 “差不多。”郭嘉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推到他面前。 “自己看。” 陈木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资料。 第一页，是一张男人的照片。 金发碧眼，面容英俊得如同古希腊的雕塑。 “维姆斯·邦迪。” 郭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北欧维姆斯家族的直系成员，自称吸血鬼伯爵。” “吸血鬼？”陈木的眉毛挑了起来，“电影里那种？怕大蒜和十字架的？” 第135章 非常难缠的来了 “那是扯淡。”郭嘉没好气地说道，“所谓的吸血鬼。” “不过是西方一种比较邪门的修炼者罢了，靠汲取生物的精血来提升力量。” “他们体质远超常人，恢复能力极强，而且根据血统和修炼年限，会觉醒一些特殊能力。” “总而言之，非常难缠。” 陈木继续往下翻资料。 维姆斯家族，掌控着世界五百强之一的庞大商业帝国，产业遍布全球，影响力惊人。 “这个维姆斯·邦迪，昨天晚上入境，今天上午抵达了许州。” 郭嘉的指节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来干什么？旅游？”陈木问。 “你看下一页。” 陈木翻到下一页，瞳孔微微一缩。 上面是几笔交易记录。 交易的一方是维姆斯家族，另一方，赫然是白何晏的名字。 维姆斯家族曾通过各种渠道，从白何晏手里，购买了大量的华夏文物。 “我们有理由怀疑，”郭嘉的眼神变得锐利，“他这次来许州，目的不纯。” “白何晏虽然被捕，但他藏在许州的那批货还没找到。” “维姆斯·邦迪，很可能是冲着某件特殊的法器来的。” “法器？” 陈木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法器……我还以为是白何晏藏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呢。” “古董？” 郭嘉冷哼一声，眼神里带着一丝看土包子般的鄙夷。 “在真正的修炼者眼里，世俗的黄金珠宝，跟粪土没什么区别。” “能被他们称之为‘货’。” “并且让维姆斯家族这种庞然大物不远万里跑过来的，只有可能是真正的法器。” 陈木咂了咂嘴，没再接话。 他知道郭嘉说的是事实。 “所谓的吸血鬼，本质上，是一群患有先天性红血球紫质缺乏症的病人。” 郭嘉似乎是看出了陈木对吸血鬼的不屑，主动开口解释起来。 “这个病，也叫卟啉病，患者怕光，贫血，需要输血。” “在古代医疗条件不发达的时候，他们为了活命。” “为了对抗病痛，研究出了一套邪门的修炼法则。” “通过汲取生物的精血，也就是‘血食’。” “来弥补自身缺陷，延长寿命，甚至获得远超常人的力量。” “这套法则，在中世纪的欧洲，被教会称之为‘黑魔法’。” “那些修炼者，则被打为异端，遭到了疯狂的猎杀，也就是所谓的‘猎巫行动’。” 郭嘉顿了顿，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活下来的那一批，就是如今这些吸血鬼家族的祖先。” “他们内部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公、侯、伯、子、男，五个等级，泾渭分明。” “等级越高，代表着血统越纯粹，实力越强，活得也越久。” “这个维姆斯·邦迪，是伯爵。在吸血鬼里，绝对算得上是高层，实力不容小觑。” 陈木听得眼角直抽抽。 好家伙，这不就是一群得了病的倒霉蛋，自己给自己搞了个邪教式的职业规划吗？ 还整得挺像回事。 “所以，他这次来，就是为了白何晏手里的法器？”陈木问道。 “八九不离十。” 郭嘉点了点头。 “维姆斯·邦迪是以维姆斯家族旗下风投公司的名义。” “来许州进行商业投资考察的，手续齐全，理由正当。” “但我们749局通过特殊渠道，向天师府的老天师请教过。” 郭嘉的表情变得格外严肃。 “老天师说，法器，是古代高阶修炼者以自身精血和天地灵气淬炼而成的器具。” “蕴含着莫大的威能。” “比如天师府传承下来的天师印，就是最顶级的法器之一。” “一件强大的法器，足以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 “维姆斯家族能在西方传承近千年，历经数次战乱和教会清洗而屹立不倒。” “说明他们的底蕴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厚。” “他们对法器的渴望，恐怕比我们想象中要强烈得多。” 会议室里，气氛再次凝固。 连陈木都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的首都。 749局总局的一间办公室里。 张月月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车水马龙。 “月月，准备一下，去一趟许州。” 一个温婉知性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穿着一身白色职业套裙，戴着金丝眼镜的欧敏嘉，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缓步走了过来。 “许州？” 被称作张月月的女人转过身，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 “为了那个北欧来的吸血鬼？” “嗯。” 欧敏嘉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 “维姆斯·邦迪，维姆斯家族的伯爵。这是他的详细资料。” 张月月接过文件，快速翻阅起来。 “这个家族，有点意思。” 欧敏嘉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们的祖上，有一位著名的汉学家和冒险家。” “十九世纪末，曾经以学者的身份在华夏待了十几年，搜刮了大量的珍贵文物运回欧洲。” “其中，就包括一些我们现在都无法估量价值的……特殊物品。” “他和白何晏的祖上，在那个时候就有过来往。” “所以，维姆斯家族和白何晏的合作，不是偶然，而是延续了几代人的‘生意’。” 张月月合上文件，眼神冰冷。 “总局的意思是？” “查清楚他来许州的真正目的。” 欧敏嘉说道。 “总局长和几位供奉推演过，白何晏藏在许州的那批货里。” “有一件东西，很可能与当年的‘那件事’有关。” “绝对不能落入外人手里。” “明白了。” 张月月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废话。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 许州分局，会议室。 郭嘉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陈木的身上。 “所以，现在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打住！” 陈木立刻举手，一脸抗拒。 “老郭，你可别坑我。我就是一个刚上任的萌新。” “你们这又是吸血鬼又是法器的，神仙打架，我一个凡人凑什么热闹？” “你这小子，少给我装蒜。” 郭嘉被他气得笑了起来。 旁边的林子昂和宫妍琦也是一脸的无语。 这家伙的实力全局上下谁不知道？ 偏偏自己一点自觉都没有，天天就想着摸鱼。 “维姆斯·邦迪现在下榻在华尔道夫酒店的总统套房。” “身边带着一个庞大的商业团队，我们的人不好直接靠近。” 郭嘉无视了陈木的抗议，自顾自地说道。 第136章 我去给他当保镖？！ “所以，局里决定，派你以安保负责人的名义，贴身‘保护’他。” “哈？” 陈木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让我去给他当保镖？有没有搞错？我是749局的副局长，不是安保公司的打工仔！”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是命令。” 郭嘉的脸一板，拿出了上级的威严。 “你的任务，就是盯紧他的一举一动。” “如果他真的只是来考察投资，那自然最好，大家相安无事。” “可他要是敢有别的想法，敢在许州这块地盘上乱来……” 郭嘉的声音陡然变冷。 “你有权在第一时间，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先斩后奏！” 陈木撇了撇嘴。 说得倒是好听。 不就是让我去当炮灰，探探对方的底吗？ “我怎么接近他？总不能我直接跑过去说，嗨，我是国家派来保护你的保镖吧？” “人家不得把我当神经病？” 陈木摊了摊手，提出了最现实的问题。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宫妍琦忽然开口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 “我们，会为你创造一个最合理的接近机会。” 许州，华尔道夫酒店。 顶层总统套房的奢华客厅里。 几个穿着防爆服的专业人员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结构精密的定时炸弹装入防爆箱。 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酒店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此刻正躬着身，衬衫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脸色白得像纸。 “邦迪先生，非常……非常抱歉！” “是我们酒店的安保出现了无法原谅的疏漏，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沙发上，一个金发碧眼，面容俊美的男人，正优雅地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 维姆斯·邦迪。 “交代？”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声音带着一种北欧贵族特有的腔调。 “我听说，许州是华夏最安全的城市之一。” “华尔道夫，是许州最顶级的酒店。” 他抬起眼，目光落在酒店经理身上，那眼神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现在看来，最安全的地方，往往也意味着最危险，不是吗？” 他身旁，一位身材火辣、气质冷艳的金发女秘书推了推金丝眼镜，用流利的中文嘲讽道。 “这可真是一份别开生面的‘欢迎礼物’。” “看来，我们邦迪先生的这次商业考察，并不像某些人表面上那么欢迎。” 酒店经理的腰弯得更低了，几乎要贴到地面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市局。 局长谢家良的办公室里，咆哮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混账！” 一个紫砂茶杯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炸弹！定时炸弹！还是在华尔道夫的总统套房里！” 谢家良气得满脸通红，指着面前的市刑侦支队支队长周保，唾沫星子横飞。 周保站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喘。 “现在倒好，这是在打谁的脸？这是在打我们许州警方的脸！” 谢家良越说越气，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不，一天之内！必须把安放炸弹的王八蛋给我揪出来！” “是！局长！”周保立刻立正敬礼。 就在这时，桌上的红色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谢家良看到来电显示。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才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 “齐厅长，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 “老谢，华尔道夫酒店的案子，你不用管了。” 谢家良愣住了。 “厅长，这……” “把案子，全权交给陈木负责。” “陈木？”谢家良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这个案子非同小可，是不是……” “这是命令。”齐耀厅长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你只需要把案子交给他，然后，不许多问，不许插手，不许过问任何细节。明白吗？” “……明白。” “这件事的复杂程度，超出了市局能够处理的范畴。让陈木去办，是最好的选择。” 电话挂断。 谢家良握着听筒，在原地站了许久，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 陈木刚从749局那栋不起眼的小楼里出来。 打着哈欠回到市局，就直接被谢家良叫进了办公室。 听完案情陈述，他脸上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 呵。 宫妍琦那个女人，办事效率还真高。 说要创造一个最合理的接近机会，还真就给他送上了一份“大礼”。 用炸弹开路，这手笔，够野。 “陈木，这个案子……齐厅长亲自打过招呼，由你全权负责。” 谢家良的表情很严肃。 “明白，谢局。”陈木点点头，面不改色地接下了任务。 这淡定的模样，看得谢家良眼皮直跳。 这小子，要么是真牛逼，要么就是缺心眼。 从办公室出来，陈木找到了正在摸鱼的周倩倩和胡葛。 “走，出活儿了。” “啊？陈队，什么大案子？”胡葛一下子来了精神。 陈木懒洋洋地摆了摆手，“没什么，去酒店看看风景，顺便给一个外国友人送点温暖。” 华尔道夫酒店。 警戒线已经拉到了酒店大堂外，气氛紧张。 陈木带着两人，畅通无阻地来到顶层。 城南区刑侦大队长曹江正带着人在现场焦头烂额，一看到陈木，像是看到了救星。 “陈队！你可算来了！” “情况怎么样？”陈木问道。 曹江抹了一把汗，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 “别提了。现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留下，炸弹是特制的，查不到源头。” “最关键的是，走廊对应总统套房门口的监控，在事发时间段，有整整两分钟的空白。” “手法很专业，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典型的完美犯罪，根本无从查起。” 陈木听着，心里毫无波澜。 废话，749局的专业特工出手，能让你一个区刑警队的查出来，那才叫见了鬼了。 他装模作样地在房间里踱了两圈，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搞这么大阵仗，就不怕玩脱了？ 万一那个炸弹是真的呢？ 宫妍琦那女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 许州国际机场。 一架从首都飞来的航班缓缓降落。 张月月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风衣，戴着墨镜，拉着一个银色行李箱，从VIP通道走了出来。 她气质冰冷，气场强大，所过之处，周围的旅客都下意识地为她让开一条路。 机场出口，宫妍琦斜靠在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上，冲她挥了挥手。 第137章 正主已经入场 张月月拉开车门坐进副驾，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冷。 “礼物已经送到，正主也已经入扬。”宫妍琦发动车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顺利的话，明天一早，陈木就会成为维姆斯·邦迪先生最信任的贴身保镖了。” “很好。”张月月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不过……”宫妍琦瞥了她一眼，“我倒是很好奇，维姆斯的任务虽然重要。” “但也不至于让你这位首都总局的王牌亲自跑一趟吧？” 张月月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维姆斯是任务，但不是我来的主要目的。” “哦？” “我为陈木而来。” 张月月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局里几位供奉推演过，陈木身上，有‘大道功德法’的影子。” “而且，他很可能已经参悟了其中的核心奥秘。” 宫妍琦握着方向盘的手，微不可查地紧了一下。 “那是几百年来，局里都无人能走通的道路。”张月月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渴望。 “我的修行已经到了瓶颈，需要一个契机来打破。” “而他，就是我的契机。” 她转过头，看着宫妍琦。 “不管是用合作的方式，还是……用其他的手段。” “我必须，得到他身上的秘密。” …… 红色保时捷在车流中穿行。 宫妍琦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打破了沉默。 “所以，你说的‘其他手段’，是什么手段？” 她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月月。 “直接把他打一顿，逼问出秘密？月月，我可提醒你，这里是许州，不是你们首都总局。” “陈木是我的人，你要是乱来，我可不答应。” 宫妍琦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警告。 她太了解张月月了。 这位首都总局的王牌，年轻一代公认的第一人，向来眼高于顶，行事霸道。 说难听点，就是个战斗狂人。 在她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再打一架。 张月月闻言，终于舍得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转头看向宫妍琦。 “你以为我是来和他争那个所谓‘年轻一代第一人’的虚名？” “难道不是？”宫妍琦挑了挑眉。 “当然不是。”张月月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屑，“那种东西，毫无意义。” “我说了，我为他的秘密而来。” “陈木的档案我看过，野路子出身，加入749局之前，对修行界几乎一无所知。” “可他现在的实力。” “却足以和我们这些从小就接受最顶级资源培养的人并驾齐驱，甚至……犹有过之。” 宫妍琦没有反驳。 因为这是事实。 陈木的成长速度，堪称妖孽。 “这说明什么？”张月月自问自答，“说明他遇到了我们都未曾遇到过的天大机缘。” “这种机缘，可遇不可求，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道。” “我或许无缘走上他的路，但触类旁通，观摩他的道。” “或许能帮我勘破自身的迷惘，找到前进的方向。” 宫妍琦握着方向盘的手，又紧了几分。 她明白了。 张月月不是来抢地盘，也不是来争名头。 她是来“求道”的。 “我明白了。”宫妍琦点了点头，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但陈木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你想从他身上得到秘密，不管是合作，还是用别的什么方式，恐怕都不容易。” 张月月眼神里带着强大的自信。 “无妨。” “路，是人走出来的。” “只要他还在许州，我就有的是时间和办法。” …… 华尔道夫酒店，总统套房所在的楼层。 陈木双手插兜，听着下属周倩倩和胡葛的汇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头儿，酒店这边不太配合啊。” 胡葛一脸为难。 “那个大堂经理，油盐不进，就跟我们打官腔。” “说什么客户隐私最重要，不能把同一层楼的房间给我们。” 周倩倩也跟着补充道：“我们说这是为了保护维姆斯先生的安全。” “他居然说酒店的安保是世界顶级的，不需要我们插手。” “呵，顶级安保？”陈木气笑了，“顶级安保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装个炸弹还没人发现？” “曹队那边怎么说？” “曹队去交涉了，看样子也被怼回来了。” 胡葛指了指不远处，正对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酒店经理唾沫横飞的曹江。 曹江急得满头大汗，就差指着对方鼻子骂了。 但那个酒店经理始终保持着职业假笑，一副“你说你的，我听不懂”的模样。 “行了，我知道了。” 陈木叹了口气。 跟这帮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他径直走了过去，拍了拍曹江的肩膀。 “曹队，歇会儿，让我来。” 曹江回头一看是陈木，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退到一旁大口喘气。 酒店经理看到陈木，依旧是那副标准化的笑容。 “这位警官，有什么事吗？我重申一遍，我们酒店有我们的规矩……” “规矩？”陈木打断了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你们酒店的消防检查，上次是什么时候做的？” 酒店经理的笑容僵了一下。 “我们……我们都是按规定来的。” “是吗？”陈木掏出手机，慢悠悠地拨了个号码。 “我有个朋友在消防队的，我让他带人过来。” “现在，立刻，马上，给你们酒店做个最最全面的深度检查。” “别的不说，就你们这个楼层，安全通道堆放杂物，消防栓水压不足。” “我看停业整顿一个月都是轻的。” 酒店经理脸上的汗，刷一下就下来了。 他的职业假笑再也维持不住，嘴唇哆嗦着，看着陈木手机上已经拨通的电话。 结结巴巴地说道：“警……警官，别，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现在能好好说了？”陈木挑了挑眉，按下了挂断键。 “能能能！当然能！”酒店经理点头如捣蒜，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您需要哪个房间？我马上给您安排！” “总统套房隔壁的国王套房怎么样？视野最好，最方便你们监控，不，是保护维姆斯先生！” “算你识相。” 陈木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搞定！ 有时候，对付这些吃硬不吃软的家伙，就得用更硬的手段。 第138章 还是你们专业啊 房间里，各种专业的监听设备已经架设完毕。 曹江看着那些他见都没见过的仪器，咋舌不已。 “陈队，还是你们专业啊。” 他还在为那个定时炸弹的案子焦头烂额。 现扬勘查了一遍又一遍，除了证明那炸弹确实威力巨大之外，屁都没查出来。 “曹队，炸弹的事你就别费心了。”陈木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事儿水深，不是你们能掺和的。回头写个报告，就说线索中断，结案吧。” “啊？这就结案了？”曹江一脸懵逼。 “不然呢？你还真想查出来啊？”陈木在心里疯狂吐槽，嘴上却说道。 “放心，这事我们749局接手了，有结果会通知你的。” 打发走还在状况外的曹江，陈木戴上耳机，开始监听隔壁的动静。 监听器里，很快传来了维姆斯·邦迪的声音。 他在打电话，说的居然是一口字正腔圆，甚至带着点京腔的汉语。 “……我知道了，事情很顺利，华国的朋友非常热情，已经为我安排了最顶级的安保。” “对，就是749局的人。” “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挂断电话后，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陈木摘下耳机，眉头紧锁。 一个从小在北欧长大的吸血鬼伯爵。 汉语说得比胡葛这个土生土长的许州人都标准，而且还没有半点口音。 这正常吗？ 这极不正常！ 这里面，绝对有鬼。 与其在这里被动地监听，不如主动出击。 陈木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头儿，你干嘛去？”周倩倩问道。 “找我们的‘贵客’，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陈木嘴角扯出一个冷冽的笑容，径直走向门口。 他敲响了隔壁总统套房的门。 开门的是维姆斯本人。 他穿着一身丝质的睡袍，手里端着一杯液体，看到陈木，脸上露出了绅士般的微笑。 “哦，是陈队长，有什么事吗？” “邦迪先生，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陈木开门见山。 维姆斯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侧身让开一条路。 “当然，我的荣幸。” 陈木走进房间，目光迅速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维姆斯手里的杯子上。 “大晚上的喝红酒，邦迪先生真是好雅兴。” “睡前小酌，有助于睡眠。”维姆斯微笑着，走到沙发旁坐下，优雅地翘起了二郎腿。 陈木也不客气，直接在他对面坐下，身体微微前倾。 “邦迪先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 “你来许州，恐怕不只是为了投资那么简单吧？” 维姆斯听到这话，不怒反笑，轻轻晃动着手里的酒杯。 “哦？陈队长何出此言？” “直觉。”陈木言简意赅。 维姆斯深深地看了陈木一眼，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你说的没错。” 他承认了。 “我的确不是为了投资而来。” “一百多年前，我的曾祖父，阿曼德·邦迪伯爵，是一位狂热的汉学家。” “他痴迷于你们华国灿烂的文化，熟读你们的经史子集，甚至能用毛笔写一手漂亮的小楷。” “那个年代，华国正处于动荡之中。” “无数珍贵的文物从紫禁城流散到民间，又从民间流落海外。” “我的曾祖父，倾尽家财，从欧洲的古董商手里，购买了大量的华国文物。” “就在那批文物中，他发现了两件了不得的宝贝。” 维姆斯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 “一件，是来自你们大明王朝皇室的‘金玉冠’。” “上面附着着一种神圣而纯净的气息，我们称之为‘圣物’。” “而另一件……”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 “是一把剑。” “一把通体剔透，如同琉璃铸就的古剑。” “我的曾祖父查阅了无数华国典籍，才在一个不知名道士的手札中，找到了关于它的记载。” “琉璃剑。” “传说，此剑非金非铁，乃天外奇石所铸，其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法力。” “得此剑者，可断山填海，可逆转生死！” “我的曾祖父，在得到那把琉璃剑之后，欣喜若狂。” “他能感觉到，那把剑里蕴含的力量，足以让他对抗任何敌人。” “果不其然，就在他得到琉璃剑的第三天。” “教会派来的枢机主教就带着圣殿骑士团包围了他的城堡。” “想要将他这个‘异端’就地格杀。” 维姆斯说到这里，轻蔑地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他随手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结果呢？” “结果就是，我的曾祖父，手持那把来自东方的神剑，以一己之力。” “将那位不可一世的枢机主教连同他最精锐的骑士团，全部斩于剑下。” “那一战，震惊了整个欧洲的黑暗世界。” “也让我曾祖父第一次意识到，你们华国，这片古老的土地上。” “到底隐藏着多少我们称之为‘圣物’的宝贝。” 陈木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他知道，这只是前菜，真正的主菜还没上。 维姆斯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继续说道。 “击退了教会的围杀后，我曾祖父开始疯狂地研究那把琉璃剑的来历。” “他通过当年那些古董商，顺藤摸瓜，最终找到了将这批文物从华国运出去的那个盗墓贼。” “从那个盗墓贼的口中，他得知，琉璃剑，出自许州城外的一座千年古墓。” “而且，那个盗墓贼说，当时情况紧急，他只带走了剑身。” “而那把剑的剑鞘，还遗留在古墓的主棺之内。” “我曾祖父认为，剑与鞘本是一体，二者合一，或许能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 “于是，他给了那个盗墓贼一大笔钱。” “让他重返许州，再次下墓，无论如何都要把剑鞘给带出来。” 维姆斯说到这里，摊了摊手。 “然后呢？那个盗墓贼拿着钱跑路了？”陈木挑了挑眉，猜测道。 “不。”维姆斯摇了摇头。 “那个盗墓贼倒是守信用，他确实回到了许州，也确实再次进入了那座古墓。” “但他再也没有出来过。” “彻底失踪了。” 房间里的气氛，随着维姆斯的讲述，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一个百年前的盗墓贼，失踪在一座许州的古墓里。 而现在，一个自称是他后代的吸血鬼伯爵，坐在自己面前，讲述着这段往事。 这事儿，怎么想怎么透着邪门。 第139章 最不缺耐心 “当然不。”维姆斯笑了。 “对于一个活了数百年的吸血鬼来说，耐心是最不缺的东西。” “但对于一件能让家族实力飞跃的圣物，任何等待都是煎熬。” “在确认那个盗墓贼失踪后，我的曾祖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亲自来了许州。” “他花重金，在本地找了最好的向导，带了最精良的装备，亲自下墓，去寻找那把剑鞘。” 维姆斯的声音低沉下来。 “然后，他也失踪了。” “和那个盗墓贼一样，进入了那座古墓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故事讲完了。 维姆斯靠在沙发上，身体放松，神态坦然。 陈木盯着他，眼神锐利。 “所以，你这次来许州，就是为了找到那把所谓的琉璃剑和剑鞘？” “不不不。”维姆斯连连摆手，脸上的表情夸张得像个舞台剧演员。 “陈队长，你误会了。” “时代变了。” “我曾祖父那个年代，信奉的是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所以他才会对琉璃剑那种大杀器如此痴迷。” “可现在是什么社会？21世纪了！” 维姆斯站起身，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 “现在，金钱才是最强大的武器。权力，才是最诱人的。” “我们北轩集团，作为欧洲最大的财团之一，富可敌国。” “我需要动用武力去解决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少了。” “现代社会，讲究的是规则，是体面。谁有钱，谁就有权，谁就能制定规则。” 他重新坐下，身体前倾，直视着陈木的眼睛，语气诚恳得让人无法怀疑。 “我来许州，只有一个目的。” “找到我曾祖父的遗体，将他带回家乡安葬。” 陈木笑了。 “邦迪先生，你这是在跟我讲睡前故事吗？” “一个失踪了一百多年的曾祖父，你们家族现在才想起来要找？” “你们这反射弧，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陈木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话里的漏洞。 “一百多年，沧海桑田，黄土都能堆成山了，你现在跑过来说要找遗体？” “你觉得，我会信吗？” 面对陈木的质疑，维姆斯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赞许地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骗不了你。” “陈队长，你的敏锐，超出了我的想象。” “好吧，我承认，我刚才说的，不全是实话。” “我们家族之所以一百多年都没有来寻找，原因很复杂。” “首先，就像你说的，时间太久了，希望渺茫。更重要的是……” 维姆斯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我们西方人的思维方式，和你们华国人不太一样。” “你们讲究落叶归根，故土难离。” “但对我们而言，死亡，更像是一种宿命。” “我们家族与教会斗争了数百年，每一代人，都有可能在某一次冲突中身首异处。” “死在外面，是家常便饭。” “我曾祖父既然选择了亲自下墓，就意味着他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他死在异国他乡，虽然遗憾，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家族会尊重他的选择。” 这套说辞，听起来天衣无缝，充满了异域文化的逻辑自洽。 但陈木一个字都不信。 “别扯这些没用的。”陈木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说重点。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是我出现在许州之后，你才动了来这里的念头？” 维姆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因为你。”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更准确地说，是因为你，和沈院士。” “你们的实验，成功了。” 陈木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件事，是最高机密！ 除了特事科内部最核心的几个人，和研究院的沈院士之外，绝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这个吸血鬼，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看来，我猜对了。”维姆斯看着陈木的反应，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真正的目的了。” 他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摇晃着，看着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旋转。 “我曾祖父阿曼德·邦迪伯爵，是我们家族近五百年来。” “天赋最高，也最有可能突破到侯爵境界的人。” “事实上，他当年已经触摸到了那层壁障。” “可他死得太突然了。” “突然到，根本没来得及将如何突破的隐秘和经验，传承下来。” “于是，一个可怕的诅咒，降临到了我们家族头上。” 维姆斯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痛苦的神色。 “我的祖父，我的父亲，包括我这一代……” “我们家族整整三代人，天赋卓绝，修炼刻苦，却全都被死死地卡在了伯爵巅峰。” “无论我们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再前进一步。” “就像有一道看不见的天花板，压在我们所有人的头顶。”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木，那眼神，像一个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看到了绿洲。 “直到你的出现。” “直到我得知，你和沈院士，在许州，成功地完成了一项足以改变世界的实验。” “许州！” “我曾祖父失踪的地方，也是你们实验成功的地方！” “陈队长，你不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吗？” “不，这不是安排，这是上天对我邦迪家族的恩赐！” 维姆斯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甚至有些癫狂。 “我曾祖父虽然死了，但他的力量，他的记忆。” “他对于如何突破侯爵境界的感悟，一定还残留在他那具不朽的躯体里！” “我需要找到他！” “我需要获得他的记忆！” “陈队长！” 维姆斯站起身，向着陈木微微躬身，姿态放得极低，语气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说出你的条件。” “只要你能帮我找到我曾祖父的遗体，让我获得他关于突破的记忆。” “我们北轩集团，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金钱，权力，地位……只要你开口，我都能给你！” “我要让我的家族，在我这一代，诞生一位真正的侯爵！” 面对维姆斯开出的，堪称疯狂的条件，陈木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对，就是怜悯。 这本身就是一件足够可悲的事情。 “你的条件，很诱人。” 陈木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房间。 第140章 我等你的消息 他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维姆斯。 “这不是我一个区区的队长能决定的事情。” “你提出的合作，涉及到跨国超凡势力。” “涉及到一具几百年前的吸血鬼伯爵遗体，甚至还可能牵扯到你们家族的核心传承。” “每一件，都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 陈木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维姆斯脸上的狂热慢慢褪去。 他知道陈木说的是实话。 这种级别的合作，确实不是一个地方分局的队长能够拍板的。 “我明白了。” 维姆斯点了点头。 “我等你的消息。” “希望，不会太久。” 陈木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总统套房。 …… 许州，749局分部。 长条形的会议桌旁，坐着几个人。 郭嘉坐在主位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他的左手边，是林子昂和宫妍琦。 林子昂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 两条腿架在桌子底下，整个人歪在椅子里。 宫妍琦则正襟危坐，手里拿着一个平板，上面正快速闪过各种数据流。 而在郭嘉的右手边，则坐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作战服，身材高挑。 一头利落的短发，五官精致却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 她就是从首都分局调来的顶尖超凡者，张月月。 从会议开始，她就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坐着。 目光偶尔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像一头在审视自己领地的猎豹。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陈木走了进来。 他环视一圈，目光在张月月身上停留了半秒。 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拉开椅子在宫妍琦旁边坐下。 “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郭嘉停止了敲击桌面的动作，沉声说道。 “陈木，把你和维姆斯·邦迪见面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 “是。” 陈木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添油加醋。 将维姆斯声情并茂的讲述，以及最后开出的条件，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他说完，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片寂静。 半晌，林子昂才把嘴里的烟拿下来，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我靠？” “不是吧阿Sir？” “搞了半天，这洋鬼子不是来抢法宝，也不是来搞破坏的，就是为了……刨他家祖坟？” “什么家族诅咒，什么突破侯爵的壁障……这剧本也太老套了吧？” “跟八点档的家庭伦理剧似的。” 宫妍琦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懂什么，越是古老的家族，越看重这些所谓的传承和血脉。” “不过，这个时间点确实太巧了。” 她看向陈木，“偏偏是沈院士的实验成功之后。” “他才找上门来，说他曾祖父也死在许州，这未免有点……” “有点扯淡。”陈木接过了话头，语气肯定。 郭嘉的目光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陈木身上。 “所以，基本可以确定，他的目标不是我们的实验成果。” “也不是之前推测的什么法器，而真的是他那个死鬼曾祖父。” 林子昂又把烟叼回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那局长，咱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还用问吗？” 宫妍琦立刻说道。 “答应！必须答应！” “他不是说不惜一切代价吗？那就让他出！狠狠地出！” “金钱、技术、情报……只要是他北轩集团能拿出来的，咱们就照单全收！” “反正只是帮他找一具几百年前的尸体。” “对我们来说又没什么损失，还能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 宫妍琦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充分展现了一个情报人员的精明。 郭嘉沉吟不语。 这件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就是一次简单的跨国合作，帮人找东西，拿报酬。 可往大了说，这涉及到吸血鬼家族的核心传承秘密。 一旦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引发国际超凡势力之间的纠纷。 “这件事，我需要向丁将军汇报。” 郭嘉最终做出了决定。 “在将军给出明确指示之前，任何人不得与维姆斯进行私下接触。”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好了，先这样。”郭嘉摆了摆手，“陈木，关于定时炸弹的案子，你处理一下。” 陈木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曹江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曹江那略带疲惫的声音。 “喂？陈队，是不是有什么新线索了？” “曹队，”陈木的语气很平静，“关于商扬定时炸弹的案子，不用再查了。” “什么？” 电话那头的曹江猛地拔高了音量，充满了错愕。 “不查了？为什么不查了？” “陈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可是差点造成大规模伤亡的恶性案件！” “我们刑侦大队全体出动，熬了好几个通宵。” “眼看就要摸到点头绪了，你现在轻飘飘一句不查了？” 这算什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莫名其妙地让他们查一个没头没尾的案子，查了半天，什么线索都断了。 只有他们这帮刑警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现在，又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就让他们中止调查。 耍猴呢？ 陈木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有些事，他没法解释。 “曹队，相信我，威胁已经解除了。” “这是一个命令。”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最终传来曹江带着浓浓不甘的声音。 “……是，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陈木揉了揉眉心。 与此同时，正在另一条街上排查线索的周倩倩和胡葛，也接到了中止调查的通知。 “啥玩意？不查了？”胡葛瞪大了眼睛，“那咱们这几天不是白忙活了？” 周倩倩也是一脸懵逼：“那接下来干嘛？” “通知说，让我们继续跟进之前的飙车案。” “……” 胡葛和周倩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茫然。 另一边，749局的会议室里。 郭嘉宣布散会后，众人陆续起身离开。 “陈木，你留一下。”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正准备起身的陈木动作一顿，抬眼看去，说话的正是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张月月。 宫妍琦脚步一停，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张月月，又看了一眼同样没什么表情的陈木。 第141章 是你的什么人？ 她说着，还冲林子昂使了个眼色，拉着一脸状况外的他，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很快，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陈木和张月月两个人。 陈木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姿态放松，但眼神却充满了警惕。 “张同志，有事？” 他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张月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站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的目光，试图将陈木从里到外看得一清二楚。 陈木面不改色地与她对视，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陈百年，是你的什么人？” 张月月终于开口，一句话就让陈木的心头猛地一跳。 但他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怎么了？” 张月月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知不知道，他传的那套功法，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来了！ 陈木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不知道。” “一套破广播体操而已，我早就没练了。” “张同志，你到底想说什么？要是没什么事，我可要下班了。” “大道功德法。” 她轻轻吐出了五个字。 这五个字，像一道惊雷，在陈木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的瞳孔在听到这五个字的瞬间，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一下，心脏也漏跳了一拍！ 尽管他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但这个细微的变化，还是被一直死死盯着他的张月月捕捉到了。 “什么法？听不懂。” “装。” 张月月冷笑。 “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她向前一步，身体微微前倾，凑到陈木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幽幽地说道： “当警察，惩恶扬善，抓捕罪犯，拯救生命……” “这就是你的修炼方式吧？” “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所谓的‘功德’，对不对？” 轰！ 陈木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她怎么会知道？！ 这已经不是试探了！ 这是赤裸裸的摊牌！ 一旦承认，后果不堪设想！ “神经病。” 陈木猛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和张月月拉开了距离。 “张同志，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是网络小说看多了？” “我再说一遍，我只是个警察！” “我对你说的什么修炼，什么功德，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他看也不看张月月一眼，转身，准备向会议室外走去。 “别急着走啊，陈警官。” 张月月的声音不急不缓，从他身后传来。 “门没锁，你想走随时可以。” “不过，我劝你最好听我说完。” “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陈木的脚步顿住了。 他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 他没有回头，只是用后背对着她。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张月月轻笑出声，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 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清晰地传进陈木的耳朵里。 “陈百年，在当年那个时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真正的，惊才绝艳。” 陈木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末法时代，你应该懂吧？就是书里写的那种，天地间灵气稀薄，修行之路几乎断绝。” “所有人都认命了，觉得修行者就该慢慢凋零，最后变成历史里的尘埃。” “可你他不这么想。” “他觉得，既然天道无情，灵气枯竭，那为什么不能走另一条路？” “既然天不给，那就向人要！” “他遍览群书，融汇了道家、儒家、佛家三教的精髓。” “花了半辈子时间，硬生生独创出了一门全新的功法。” “就是你练的那个。” “大道功德法。” 张月月端起桌上没喝完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这套功法的核心，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功德成圣，香火证道。” “只要能获取到足够庞大的人道功德。” “就能以此为能量，加持己身，打破天道桎梏，甚至……白日飞升。” 陈木缓缓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编，继续编。” “编？”张月月挑了挑眉，“这些东西，可不是我编的。” “是749局的绝密档案里，白纸黑字写着的。” “当年，他为了获取那‘人道无量功德’，想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想凭一己之力，掀起大势，推翻那个摇摇欲坠的清廷。” “你想想，若是功成，这得是多大的功德？简直无法估量。” “可惜，他失败了。”张月月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惋惜。 “当时，修行界各大派都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这是连凡人都懂的道理，他一个修行者。” “却妄图以一人之力去逆天改命，不是疯了是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他会失败，所以没人帮他，大家都在看笑话。” “他失败之后，这套《大道功德法》自然也成了笑话。” “不少人弄去研究，翻来覆去地看，结果发现平平无奇。” “根本没什么特殊之处，练了也跟普通的养生功法差不多。” “所以大家就认定了，这功法就是个噱头。” “是你陈百年为了掩盖自己勃勃的野心，编出来的一个借口罢了。” 说到这里，张月月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 “直到……你的出现。” “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没有任何背景。” “却在短短几个月内屡破奇案，身体素质好得不像个人。这就很奇怪了，不是吗？” “我们开始重新审视陈百年的那套理论，开始怀疑……或许，他当年说的，都是真的。” “或许，这套功法，真的能行。” 陈木沉默着，大脑在飞速运转。 原来如此。 原来749局早就盯上我了。 “所以，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这套功法的秘密？”陈木冷冷地问。 “不全是。”张月月摇了摇头。 “功法我们有，但我们练了没用。我们在意的是你，是你这个‘成功案例’。” 她顿了顿，身体前倾，一字一句地说道： “陈木，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为什么这个时代，忽然冒出来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事？” “为什么我这样的修行者后代会存在？” “为什么会凭空出现维姆斯那种血族觉醒者？” 陈木的心头又是一跳。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第142章 同样是干警察，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根据我的猜测，还有总局一些大佬的研究……灵气，开始复苏了。” 灵气复苏！ 这四个字，比“大道功德法”带来的冲击还要巨大！ “灵气，是所有超凡力量的根本。” “它是我们修行者修炼的基础，也是那些觉醒者能够觉醒的根源。” “很多年前，总局曾经邀请过一位顶尖院士，成立了一个秘密项目。” “专门研究这些超凡力量的科学来源。” “那位院士虽然最后没能完全搞明白，但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种驱动所有超凡力量的未知能量，其特性。” “和我们修行界典籍里记载的‘灵气’，高度吻合。” “总局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正式将这种能量命名为灵气。” “我猜，他们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才会专门立项研究。” 张月月站起身，在会议室里踱步。 “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论天赋，我并不比我爸，甚至我爷爷强到哪里去。” “但我在同样年龄阶段的修行速度和实力，却明显超过了他们。” “不止是我，现在各大派的传承弟子，水平都水涨船高。” “一个比一个猛，简直‘卷’出了新高度。” “还有觉醒者，出现的频率和比例，也远远超过了以往任何一个时代。” “就拿那个维姆斯来说，他的父亲，他的祖父，终其一生都只是个伯爵。” “可他呢？四十岁，就达到了他父辈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所以他才会那么迫不及待地学汉语，在看到你给他的资料时，才会那么欣喜若狂。” “因为他看到了突破的希望，看到了找到他那个神秘的曾祖父的可能！” 张月月停下脚步，重新站到陈木面前。 “现在。” “你还觉得，我是在跟你胡说八道吗？” 胡说八道？ 陈木看着她，没有说话。 会议室里，陷入了寂静。 大道功德法。 749局。 灵气复苏。 张月月就那么静静地站着，陈木脸上的每一寸表情变化。 她很满意。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 “陈木，你知道吗？” “我们这些所谓的修行世家，总喜欢搞个什么年轻一代天赋排行榜。” “以前，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但现在我知道了，他们都错了。” 张月月伸出一根手指，遥遥地指向陈木。 “你，才是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我，还有其他大派的那些所谓天才，跟你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我们只是借了灵气复苏的东风，是时代的弄潮儿。” “而你……”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是开创时代的人！” “随着灵气复苏的程度越来越深，你的修行速度会越来越快。” “你的成就，会高到我们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地步！” “你甚至有可能，超越过去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所有先贤！” “打破这片天地的桎梏，真正地证道，超脱！” 张月月身体微微前倾，盯着陈木的眼睛，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可以帮你。” “我们天师府，传承千年，有无数的典籍和秘辛。” “我从小熟读，这些东西，对你绝对有用。” “我也可以动用我权限范围内的所有资源，为你提供一切便利。” “我只有一个要求。” “当你将来，真正触摸到那传说中的大道之秘时，分我一点残羹冷炙。” “只要一点点，就足够了。” 她的姿态放得很低，甚至带上了一点恳求的意味。 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提议。 一个通天机缘。 任何一个修行者，听到这番话，恐怕都会欣喜若狂，立刻答应下来。 然而，陈木只是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说完了？” 张月月的表情一僵。 “你说的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 陈木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证道？超脱？” “太远了。” “对我来说，这些东西虚无缥缈，跟画大饼没什么区别。”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 “我就是一个警察。”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还是。” “破案，抓坏人，才是我最想做的事。” 陈木的语气很平静。 他确实被“灵气复苏”震撼到了。 但这不代表他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张月月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先是威逼，再是利诱，玩得很高明。 但陈木心里跟明镜似的。 什么千年世家，说白了，就是最擅长审时度势，提前下注的投机者。 他们看好自己，把自己当成潜力股，现在过来搞天使轮投资了。 要是自己将来真的“证道超脱”了，他们就能得到百倍千倍的回报。 要是自己半路夭折了，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这种无本万利的买卖，谁不干？ “至于你说的帮忙……” 陈木转过身，嘴角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我想，我暂时还不太需要。” “毕竟，我背后，也是有组织的。” 他的话，点到即止。 张月月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没想到，自己抛出这么大的诱惑，陈木竟然不为所动。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难搞。 就在会议室的气氛再次降到冰点，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快要凝固的时候。 “嗡嗡……嗡嗡……” 一阵突兀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这该死的宁静。 陈木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来电显示：张宇。 他按下接听键，顺便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张宇那阴阳怪气，酸溜溜的声音。 “哟，陈大处长，现在是大领导了，恭喜恭喜啊！” 陈木一听这调调，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忍不住乐了。 “怎么，许州日报和省台新闻都看到了？” “废话！” 张宇的声音拔高了八度，“现在整个汉林县局都传遍了！” “说我张宇的好兄弟，一步登天，成了省厅的领导，以后要下来指导我们工作了！” “省警厅督察处副处长，我的天，陈木，你小子是坐火箭上去的吗？” “我这才刚看到文件，准备接任咱们县局一把手，正想跟你小子炫耀炫耀。” “结果你倒好，直接给我王炸了！” 张宇的语气里，充满了“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的幽怨。 他确实为陈木高兴，但那股子酸劲儿，也是真的。 人比人，气死人。 同样是干警察，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第143章 等我去指导工作 “行了啊你，一个县局一把手，实权单位，比我这个督察处务虚的岗位强多了。” “少来！你那是省厅！省厅！能一样吗？” 张宇哼哼唧唧地抱怨着，“不行，这顿饭你必须得请，还得是许州最高档的酒店！” “没问题。” 陈木一口答应下来，然后话锋一转，故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官腔十足的口吻说道： “小张啊，好好干。” “等过几天，我去你们汉林县，检查指导一下工作。” 电话那头的张宇，瞬间炸毛了。 “滚！” “我呸！你还检查指导工作？信不信我带全局兄弟在局门口给你拉横幅？” “嘟……嘟……嘟……” 电话被张宇气冲冲地挂断了。 陈木拿着手机，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 他一抬头，正好对上张月月那张错愕的脸。 这位天师府的天之骄女，749局的顶尖高手，此刻正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他。 她估计怎么也想不明白，前一秒还在讨论“灵气复苏”、“证道超脱”这种惊天秘闻。 下一秒，画风怎么就突然拐到“检查指导工作”上去了。 这巨大的反差，让她都有点绷不住了。 “咳。” 张月月干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看来，你确实和我不是一类人。” 她重新坐了下来，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不过，我刚才的提议，依然有效。” “我这段时间，会留在许州。” “如果你在修行上，遇到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 她看着陈木，很坦诚地说道：“虽然论打架，我可能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但我们天师府，毕竟底蕴深厚。” “很多典籍和秘辛，都是外界接触不到的。我从小看到大，或许能帮你解答一些疑惑。” 陈木沉吟了片刻。 他虽然对张月月和她背后的张家抱有警惕，但也承认，对方说的有道理。 大道功德法太过特殊，自己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 有一个懂行的“人形数据库”在旁边，总归是件好事。 “好。” 陈木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张月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陈木的意思。 “可以。” “你也直接叫我名字吧。” 跟张月月达成“同盟”后，陈木走出了会议室。 随时可能掀桌子干架的氛围，随着他跟张宇的一通电话，烟消云散。 就连张月月那座万年不化的冰山，似乎都融化了一个小角。 这感觉，挺奇妙的。 陈木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准备去看看局里的同事们。 毕竟自己现在挂着省厅督察的头衔，虽然不管事。 但好歹也算是荣归故里，怎么也得跟老同事们打个招呼。 他溜达到陈婳媛的办公室门口，门没关。 陈婳媛正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侧脸的线条很专注。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 “忙着呢？”陈木靠在门框上，笑着问了一句。 “还行，整理点资料。” 陈婳媛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很随口地问道：“刚才那个……” “从首都来的张月月，人挺漂亮的吧？” 来了，送命题它来了。 陈木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毕竟，张月月那张脸，确实是顶配，这点没什么好否认的。 “嗯，确实很漂亮。”陈木坦然点头。 陈婳媛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转过椅子，正对着陈木，一双好看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我们俩，谁更漂亮？”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张了张嘴，脑子里疯狂地搜索着标准答案，却发现这道题根本无解。 说陈婳媛漂亮吧，显得虚伪。 毕竟刚才自己才承认了张月月很漂亮，确实独一无二。 可要是说张月月漂亮…… 那不是找死吗？ 陈木的犹豫，在陈婳媛看来，就是最明确的答案。 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去。 “呵，男人。” “我就知道。”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陈木面前，仰着头，眼眶里带着点点水汽，语气里充满了失望。 “陈木，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 “你就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人家才来多久？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了？连句实话都不敢说了？” “你……”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一般，砸得陈木有点懵。 他觉得很委屈。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不就是比较一下谁漂亮吗？至于上升到“见色忘义”的高度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试图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陈婳媛咄咄逼人，“你犹豫了！你犹豫就是看上她了！” “我没有！” “你就有！” 两个人就在办公室门口，大眼瞪小眼，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最终，陈婳媛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你走！” 说完，她“砰”地一声，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 陈木摸了摸鼻子，站在走廊里，哭笑不得。 这都叫什么事啊。 他转身离开，心里却在反思刚才发生的一切。 自己为什么会犹豫？ 为什么对这种曾经会让他心跳加速的暧昧，提不起半点兴趣？ 走回自己临时的办公室，陈木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他发现，自从大道功德法入门之后，自己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身上凝聚的功德金光，不光能让他实力暴涨，让他对很多事情都看得越来越淡。 尤其是男欢女爱这种事。 以前，陈婳媛在他眼里，是妥妥的校园女神。 是那种走在路上，他连多看一眼都不敢的校花级人物。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但现在呢？ 随着他地位和实力的提升，这朵曾经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他已经可以轻易接触到了。 甚至，对方还会主动向他靠近。 可当真正接触之后，陈木却发现，感觉……也就那么回事。 索然无味。 也许，这就是修行者所谓的“斩断尘缘”吧。 虽然他还没到那个境界，但苗头，已经出现了。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陈木的思绪。 “进。”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郭嘉探了个头进来。 “陈木，来会议室，开个会。”他的表情很严肃。 陈木点了点头，收敛心神，跟着郭嘉再次走进了会议室。 第144章 下了最新指示 林子昂、宫妍琦，还有许州分局的其他几个核心骨干，全都在扬。 气氛凝重。 郭嘉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 “刚刚接到首都总局的最新指示。” “关于维姆斯的请求，丁将军已经同意了。” 众人神色一凛。 圣殿骑士团，欧洲最古老的超凡组织之一，底蕴深不可测。 他们的团长维姆斯，亲自向749局提出请求，必然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但是，”郭嘉话锋一转，加重了语气，“丁将军也说了，维姆斯这个人。” “心机深沉，我们必须万分小心，提防他另有图谋。” “作为交换，我们向他提出了三个条件。” 郭嘉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维姆斯和他背后的骑士团。” “必须为我们749局在欧洲新成立的分局，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 “第二，他必须归还其家族收藏的所有，从我们国内流失出去的文物。” “并且，要利用他的影响力，劝说欧洲其他收藏家，也归还我们的国宝。” “第三，”郭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交出金三角大毒枭的人头。” 这三个条件一出，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每一个条件，都堪称苛刻。 尤其是第三个，素察是金三角地区势力最大的毒枭。 手下武装力量堪比一个小国家的军队。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陈木身上。 如今的许州分局，或者说，整个江南省的749局。 有资格，也有能力去和维姆斯这种级别的人物谈判的，恐怕也只有陈木了。 陈木面色平静，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他明白，这是丁将军对他的考验，也是给他的机会。 “郭局。” 陈木开口了。 “这件事，交给我吧。” “我去跟那个维姆斯谈。” …… 与此同时，清河村。 村委会大院里，陈德亮正拿着一份崭新的《许州日报》，笑得合不拢嘴。 报纸的头版头条，一张巨大的照片，正是陈木那张英气逼人的脸。 标题更是醒目。 《省厅督察莅临我市，指导扫黑除恶工作》。 “快看！都快来看！” 陈德亮扯着嗓子，把村委会的几个干部全都叫了过来。 “这是我们村的小木！我们老陈家的种！出息了！上报纸了！” 他把报纸摊在桌子上，手指头几乎要戳到照片上陈木的脸上。 几个村干部围了上来，纷纷发出惊叹。 “哎哟，真是小木啊！这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德亮叔，你这侄子可真了不得！都成省里的大官了！” “这照片拍得真精神！” 听着周围的恭维，陈德亮乐得见牙不见眼。 他拿出自己的智能机，对着报纸“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熟练地点开微信，上传到了朋友圈。 配文：家里出了个大人物，低调，低调。 发完之后，他就抱着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等待着那一个个亮起的红心和一条条的留言。 他还拿出了一个小本本，心里默默记着。 “老李家的点赞了，嗯，不错。” “村头老王家那小子，怎么还没动静？肯定是在嫉妒！” “张会计留言了，回头得让他家孩子多跟小木学学。” 大学教职工办公室。 新一天的《许州日报》刚刚被送到。 “哎，你们快来看！” 张静拿着报纸，咋咋呼呼地冲到了中药系导员郑荣荣的办公桌前。 “荣荣，快看！这个是不是你们班的学生？” 郑荣荣正在批改作业，被她吓了一跳，有些不悦地抬起头。 “张静，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 她接过报纸，目光落在头版上。 只一眼，她就愣住了。 报纸上那张占据了巨大版面的照片，不是陈木又是谁？ 照片上的陈木，眉眼锋利，气质沉稳。 而那标题，更是让她眼皮直跳。 《省厅督察莅临我市，指导扫黑除恶工作》。 “陈木？” 郑荣荣念出了这个名字。 “对啊！就是他！”张静指着报纸上的小字。 “你看这儿，省厅特聘顾问，正儿八经的处级干部！” “我的天，你们班这是出了个什么神仙啊？” 处级干部？ 郑荣荣的脑子“嗡”地一下。 开什么玩笑？ 陈木才多大？ 一个还没毕业的本科生，怎么可能…… 她的目光继续下移，在报纸角落里的一段人物简介上，看到了更让她震惊的内容。 “……据悉，陈木督察也是法学院江敏教授新收的研究生，可谓文武双全……” 江敏教授的研究生？！ 如果说前面的“处级干部”让她觉得是报纸搞错了。 江敏收研究生，向来以眼光毒辣、要求严苛著称，多少博士生想要拜入其门下都求告无门。 陈木一个中药系的本科生，怎么可能…… 郑荣荣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她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电话，直接拨通了研究生招生办的内线。 “喂，王老师吗？我是郑荣荣。” “我想跟你打听个事，我们中药系有个叫陈木的学生。” “是不是……被法学院的江敏教授收为研究生了？” 电话那头的王老师显然也对这件事印象深刻。 “哦，郑老师啊，你说陈木是吧？对，有这回事。” “手续还是江教授亲自过来办的，特招的。” “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怕被别人抢了。” “嘟……嘟……” 电话已经挂断，郑荣荣却还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久久没有动弹。 江教授亲自办的手续…… 怕被别人抢了…… 她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作为陈木的辅导员，她对他这几年最深的印象，就是“不常来上课”。 她甚至还因为这事找陈木谈过话，只是陈木每次都态度良好。 再加上成绩也从不落下，她也就没再多管。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 她这个名义上的老师，是通过报纸，才后知后觉地知道了这一切。 这算什么？ …… 郑荣荣失魂落魄地坐回椅子上，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微信。 找到了那个几乎没怎么聊过天的头像。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敲下了一行字。 “陈木，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新闻了，祝贺你。” 信息发出去，她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没想到，对方几乎是秒回。 “谢谢郑老师。” “都是运气好，也多亏了您当年的栽培。”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回学校请您吃饭。” 栽培？ 第145章 有眼不识泰山 自己哪里栽培过他？ 分明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她叹了口气，把那篇报道的链接，转发到了自己带的班级群里。 然后附上了一句话。 “都看看，我们班的同学，出息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班级群瞬间炸开了锅。 “我靠？！这不是陈木吗？！” “真的假的？省厅督察？我没眼花吧？” “照片P的吧？这气质也太顶了！” “楼上的，自己去搜许州日报官网！千真万确！！” “卧槽！隐藏的大佬就在我身边！我竟然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沉默寡哥！” “大佬还缺挂件吗？会喊666的那种！” 群里的消息99+地往上跳，所有人都被这个惊天大瓜给砸蒙了。 …… 与此同时。 法学院的大阶梯教室里，江敏教授的课上，气氛也有些不同寻常。 下方的学生们，不时交头接耳，目光频频瞟向讲台上的江敏。 终于，一个胆子大的男生举起了手。 江敏扶了扶眼镜，平静地看着他。 “说。” 那男生站起来，有些激动地问：“江教授！” “今天报纸上那个陈木督察，他……他真的是您新收的研究生吗？” 全扬的目光，瞬间聚焦。 江敏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是的。” “他确实是我的学生。” 教室里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 另一个女生紧接着站起来问：“教授，他真的那么厉害吗？” 江敏的目光扫过全扬，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他不是厉害。” “他是天才。” “能收到他，是我，也是我们法学院的荣幸。” 说完，她敲了敲讲台。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我们继续上课。” 所有人都被江敏这番极高的评价给镇住了。 能让眼高于顶的江大教授说出“荣幸”二字，这个陈木，究竟是何方神圣？ …… 自媒体博主胡曼莉，正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刷着各大平台的热点新闻。 “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她滑动着手机屏幕，满脸不耐。 “不是明星离婚，就是网红撕逼，能不能来点有爆点的新鲜玩意儿？” 突然，她手指一顿。 一条本地新闻推送，跳入了她的视线。 《省厅督察莅临我市，指导工作》。 “又是这种官样文章……” 她本想直接划过，但目光却被那张配图死死吸引住了。 年轻，英俊，气质卓然。 这形象，完全不输给那些当红小生！ “咦？” 胡曼莉的职业嗅觉立刻被激发了。 她点了进去，迅速浏览完整篇报道。 当看到“陈木”、“省厅督察”、“大学在读研究生”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时。 她的眼睛，亮了。 “有了！” 她猛地坐直了身体，咖啡都顾不上喝了。 “年轻高官！校园学霸！” “这人设，简直绝了！这要是做成视频，流量不得爆炸？！” 胡曼莉立刻行动起来。 她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在百度上输入了“陈木许州大学”的关键词。 很快，一些基本信息就被她扒了出来。 “清河山农村出身，家境贫寒……” “以优异成绩考入许州大学，勤工俭学……” “被省警厅作为特殊人才推荐，各项考核成绩均为第一……” 看着这些资料，胡曼莉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完美！这简直是爽文男主走进现实的剧本啊！” “底层逆袭，天纵奇才，这故事太有看点了！” 但她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这个故事虽然好，但还不够“爆”，不够成为现象级的话题。 她需要一个更劲爆的，独家的猛料。 “陈木……陈木……许州大学……” 她反复念叨着这几个词，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一个类似的组合。 突然，一道电光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想起来了！ 几个月前，科学界发生了一件大事！ 华国科学院的沈院士，联合一个年轻人，在世界顶级期刊《自然》上发表了一篇论文！ 那篇论文，用严谨的实验，论证了人体在死亡后，意识和记忆依然可以短暂存在的可能性！ 那简直是颠覆了人类几千年认知的划时代发现！ 而那篇论文的第一作者，那个年轻人的名字，好像……就叫陈木！ 不会吧？ 应该只是重名吧？ 一个搞刑侦的，一个搞前沿科学的，这跨度也太大了！ 但万一呢？ 万一……是同一个人呢？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遏制不住。 她必须去求证！ 可沈院士那种级别的人物，她接触不到。 江敏教授也不是她想问就能问的。 胡曼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 很快，她想到了一个人。 许州大学艺术学院的李副教授。 她曾经做过一期关于许州大学校园艺术的节目。 和这位李老师打过交道，还存着对方的联系方式。 她记得，这位李老师为人热情，人脉也广。 胡曼莉立刻抓起手机，拨通了李老师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用最甜美热情的语气说道：“李老师您好呀。” “我是小胡，胡曼莉，您还记得我吗？” “哎呀，是小胡啊，怎么不记得，你那期节目做得可好了！” 几句寒暄过后，胡曼莉切入了正题。 “李老师，是想跟您打听个人。法学院江敏教授手下，是不是有个叫陈木的学生？” “哦，你说他啊，当然知道了，现在学校里都传疯了！报纸上那个大英雄嘛！” “对对对，就是他！”胡曼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老师，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跟江教授确认一件事？就一件事！” “我想知道，这个陈木，和几个月前跟沈院士一起在《自然》上发论文的那个陈木。” “是不是同一个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李老师的语气也变得惊讶起来：“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啊！” “你等等，我帮你问问！” 五分钟后，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她一个激灵，立刻接通。 “小胡！我的天！你简直神了！” “我刚才托人问了江教授的助理，江教授亲口承认了！” “就是同一个人！” 胡曼莉手一软，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第146章 绝对的独家猛料！ 科学巨擘…… 一个可能拿诺贝尔奖的人，竟然还是一个战斗在第一线的省厅督察？！ “独家！这是绝对的独家猛料！” 胡曼莉的呼吸变得急促，双眼放光。 她知道，一个足以引爆全网，甚至震惊世界的机会，就摆在她的面前！ 她立刻冲到自己的拍摄设备前。 “来不及写稿子了！” “直接开播！” “视频标题就叫——《你绝对想不到！华国最强督察的第二重身份！》” “冷静，胡曼莉，你是个专业的媒体人。” 她喃喃自语，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她放下手机，坐回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快得出现了残影。 既然要深挖，那就从陈木的警察身份开始！ 胡曼莉动用了自己所有的资源和人脉，很快就进入了许州市公安系统的公开案件库。 一个个卷宗在她眼前划过。 “蔡晓敏案……破案人，陈木。” “于秋月案……关键线索提供者，陈木。” “童民业杀妻案……真凶锁定者，陈木。” “盗尸案……主导破案人，陈木。” …… 一桩桩，一件件，全是轰动一时的大案要案！ 胡曼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这些案子，她当初都或多或少地关注过，有些甚至还做过追踪报道。 她只知道这些案子都破得极为漂亮，堪称刑侦教科书。 但她做梦也想不到，背后竟然都有同一个人的身影！ 这个陈木，在刑侦领域，根本不是什么新人，他妈的简直是神探！ “不对，还有……” 胡曼莉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那个在许州的吴庆风文物盗卖走私案。 那可是牵扯到了北欧大家族的惊天大案！ 她立刻在系统里搜索。 “查无此案。” 电脑屏幕上弹出的四个字，让胡曼莉愣住了。 怎么会？ 被删了？还是保密级别太高，她权限不够？ 她不信邪，立刻转换思路，开始在海关总署的官方网站和央视新闻的通稿里进行地毯式搜索。 几分钟后，一篇来自央视新闻的通报，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通报里，虽然对案件细节语焉不详，但在提及有功人员时，明确写着—— “……在此次行动中，省厅督察陈木同志，以其卓越的智慧和非凡的勇气。” “为案件的成功侦破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成了！ 胡曼莉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出浊气。 但是…… 一个新的问题浮现在胡曼莉心头。 她猛地坐直了身体。 “不对劲。” “这些资料，虽然震撼，但只要有心，其他的媒体、自媒体，花点功夫也能查到。” “我需要的，不仅仅是独家，更是独创性！” 她很清楚，一个高高在上的天才，固然能引来无数的惊叹。 但敬畏，也意味着距离。 太过遥远的神，是无法让普通人产生共情和代入感的。 那样的报道，会火，但只是昙花一现。 她想要的，是引爆全网，成为现象级的爆款！ 她需要更深入的东西，更私人的东西。 是什么让他选择成为一名警察？ 他在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时，会害怕吗？ 这些，才是能真正触动人心的闪光点！ 可这些东西，要去哪里找？ 胡曼莉陷入了沉思，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各大新闻APP的推送，社交媒体的热搜，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同时弹了出来。 胡曼莉下意识地点开一个。 视频里，一个金发碧眼、气质高贵的欧洲男人，坐在一间像是古堡书房的房间里。 他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和一排排望不到头的书架。 他穿着考究的复古礼服，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老派贵族的优雅。 “卧槽，这不是那个维姆斯家族的继承人吗？” 胡曼莉认出了他，正是维姆斯·邦迪。 这家伙想干嘛？ 开新闻发布会？ 就在胡曼莉疑惑的时候，视频里的维姆斯开口了。 他说的，是字正腔圆，甚至带着点京腔的流利汉语。 “各位华国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维姆斯·邦迪。” “今天，我在这里，以维姆斯家族当代家主的身份，郑重声明。” “我们将无条件归还家族百年来，通过各种非正当手段持有的所有华国文物。” “同时，我也会尽我所能，劝说我在欧洲的朋友们，让他们也归还本不属于他们的珍宝。” 视频一开扬，就是王炸！ 胡曼莉的嘴巴，慢慢张成了“O”型。 她已经预感到，这会是一个超级大新闻！ 然而，更劲爆的还在后面。 维姆斯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真诚中带着点崇敬的微笑。 “我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完全是被一位华国警官所打动。” “他叫，陈木。” “是的，就是许州市那位年轻的督察先生。” “是他的谦逊、他的真诚、他的热情，让我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家族过往的错误。” “他让我明白，真正的贵族，不在于血脉和财富，而在于灵魂的高贵和对历史的敬畏。” “陈木警官，您是一位真正的绅士，也是我维姆斯·邦迪，最敬佩的人。” 视频到此结束。 整个互联网，在这一刻，彻底爆炸了！ 胡曼莉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足足十几秒没有动弹。 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 她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在房间里疯狂转圈！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不对！ 这他妈是瞌睡了，上帝直接给我搬了张席梦思过来啊！ 她刚才还在愁，怎么塑造一个有血有肉，能让人共情的陈木。 结果呢？ 反派大BOSS，亲自下扬，声泪俱下地为他站台背书！ 而且给出的关键词是什么？ 谦逊！真诚！热情！聪明智慧！ 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能让“神”落地为“人”的最好素材吗？！ 这简直是天助我也！ 与此同时，无数的华国网友涌入外网，将维姆斯的声明翻译成各国语言，疯狂转发。 一扬由民间自发组织的“寻找海外流失文物，劝其归还”运动，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无数网友化身福尔摩斯，开始深扒欧洲那些老牌集团、财阀、家族的黑历史。 “快看！这个法兰西的奢侈品集团，他们的创始家族，当年就跟着军队抢了不少好东西！” “还有这个！日不落帝国的银行家，他们家博物馆里还有我们的青铜器！” “冲了他们！让他们还东西！” “不还东西，就抵制他们的所有产品！让他们滚出华国市扬！” 所有沾过血的家族企业，全都被愤怒的网友们挂上了耻辱柱。 维姆斯看着自己手下报告上来的，那些被波及的家族名单，脸色变得惨白。 完了。 全完了。 他只是想讨好一下陈木，给自己留条后路。 怎么……怎么就把整个欧洲的贵族圈子全给得罪了？ 第147章 被架在火上烤了！ 维姆斯瘫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不搞这些了……” 现在，他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 那些昔日里称兄道弟的伯爵、公爵们，现在一个个恨不得生吞了他。 “维姆斯！你这个蠢货！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们家族因为你的愚蠢声明，股票已经跌停了！” “如果你不能给我们一个交代，邦迪家族就等着被整个欧洲贵族圈除名吧！” “砰！” 他身旁一个壮硕的身影猛地一拳砸在酒店桌子上。 “堂兄！这下怎么办？” 说话的是他的堂弟，德利，一个脾气火爆的吸血鬼。 “我们被架在火上烤了！” 德利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都是那个陈木！都怪那个华国人！” 维姆斯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疲惫地挥了挥手。 “不，不怪他。” “是我，是我太想当然了……” …… 与此同时，许州市市局。 局长谢家良的办公室里，气氛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哈哈哈哈！好！太好了！” 谢家良刚刚挂断一个来自市里的电话，脸上笑开了花。 电话是市里的一位大领导亲自打来的，语气里满是赞许。 “家良啊，你们市局这次可是给我们许州，不，是给咱们整个华国都长脸了！” “那个维姆斯的声明，影响非常大！上面都很满意！” “对于陈木这样的优秀同志，一定要多多关心，多多照顾！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嘛！” 领导的每一句话，都让谢家良心里美滋滋的。 他放下电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坐在他对面的，是市刑侦支队的支队长，周保。 周保看着自家局长那副样子，也是与有荣焉地笑道：“局长，这下咱们市局可算出名了。” “是啊。” 谢家良点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笑容里带上了一丝复杂。 “出名是出名了，可我这心里，有点不踏实啊。” 周保愣了一下：“不踏实？这有什么不踏实的？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谢家良摇摇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老周，你不懂。” “你看看陈木这小子，自从他来了我们市局，办的都是些什么案子？” “从一开始的连环杀人案，到后来的古董走私案，再到现在的跨国文物追索……” “哪一件，是我们市局这个级别能独立搞定的？” 谢家良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背后，一直有749局的影子。” “说白了，陈木这小子，现在就是749局放在我们这儿的一把尖刀。” “人家是想用就用，想使唤就使唤。” 周保闻言，也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749局的存在，那是一个凌驾于所有普通执法部门之上的神秘机构。 谢家良继续说道：“这次的事，明面上看，是陈木个人能力的体现。” “功劳也记在了我们市局的头上。” “可实际上呢？我们除了给他提供一个警察的身份，还能给他什么？” “他的能力，他的圈子，他接触的人和事，早就远远超出了我们一个市局能承载的范围。” “我们能给他的，太少了。这份功劳，我们拿着烫手啊。” 谢家良的脸上，浮现出忧虑。 …… 749局，许州分局。 陈木走进郭嘉办公室的时候，郭嘉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刷着手机。 屏幕上，正是维姆斯那份引爆全网的视频声明。 “郭局。” 陈木打了声招呼。 郭嘉抬起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来了？” “嗯。”陈木点点头，“事情都办妥了，维姆斯答应了我们提出的三个条件。” 郭嘉笑了笑，将手机屏幕转向陈木。 “不用你汇报了，人家自己都开新闻发布会了。” 陈木凑过去看了一眼，微微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维姆斯的动作这么快。 郭嘉放下手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评价道：“这个维姆斯，是个人精啊。” “哦？”陈木有些不解。 “你看他这篇声明。” 郭嘉指了指手机。 “通篇没有提我们749局，也没有提任何强制性的要求。” “反而是把自己摆在一个被感化的位置上。” “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知错能改的‘好孩子’，把过错都推给了祖宗。” “然后，把你，把华国，一顿猛夸。” “话说得滴水不漏，态度也摆得谦卑诚恳，不卑不亢。” 郭嘉啧啧称奇。 “本来是我们逼着他做出的妥协，结果被他这么一包装。” “倒像是他主动示好，给我们华国打了个超级广告。” “虽然，这个广告费……有点贵。” 陈木听着郭嘉的分析，也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确实，维姆斯这一手玩得很高明。 既完成了749局的要求，又最大程度地保全了自己的体面。 甚至还顺带收割了一波华国网友的好感。 如果不是他后续引发的连锁反应玩脱了的话。 “行了，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郭嘉摆摆手，“你小子这次又立大功了，回头给你报功。现在，赶紧滚蛋，我看着你就烦。” 陈木早已习惯了郭嘉这种刀子嘴豆腐心的风格，笑了笑，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想了想，转身走向了陈婳媛的房间。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面而来。 陈婳媛正坐在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着什么。 侧脸的线条在屏幕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 听到开门声，她头也没回。 “哟，这不是我们拯救世界的大英雄，陈木警官吗？” “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地方了？” 陈木走到她身后，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报告，随口说道： “路过，进来看看你有没有在摸鱼。” 陈婳媛白了他一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椅子。 她上下打量着陈木，嘴角一撇。 “行啊你，陈木，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 “都火到国外去了。” “谦逊、真诚、热情、聪明智慧……啧啧，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多优点？” 陈木双手抱胸，靠在桌边，懒洋洋地说道：“我的优点多了去了。” “只是你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切。” 陈婳媛不屑地哼了一声，但眼底却藏着一抹笑意。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扭捏地说道：“那个……我妈，说想请你去我们家吃个饭。” “哦？”陈木眉毛一挑，“阿姨要请我吃饭？为什么？” 第148章 总得有个先来后到 陈婳媛的脸颊微微泛红，“她说……她说很久没见你了。” “哦，这样啊。” 陈木摸了摸下巴，故意拉长了声音，“可是我最近很忙啊，不一定有时间。” 陈婳媛一听，顿时有点急了。 “你！我妈亲自开口请你，你还敢摆架子？” “这不是摆架子，这是事实。” 陈木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想请我吃饭的人。” “从许州能排到巴黎，我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看着陈木那一脸得意的样子，陈婳媛气得牙痒痒。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木凑近她，脸上露出一个坏笑。 “求我啊。” “你……！” 陈婳媛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这家伙，居然敢让她求他？！ “你求我，说不定我一心软，就答应了呢？”陈木继续火上浇油。 陈婳媛瞪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足足十几秒。 最终，陈婳媛败下阵来。 她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却被她刻意捏得又甜又腻，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陈木哥哥~求求你了嘛~就去我们家吃个饭饭，好不好呀~” 那娇滴滴的语气，配上她那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显得异常滑稽。 陈木强忍着笑，板着脸点了点头。 “嗯，态度还算诚恳。” 陈婳媛松了口气，刚想恢复正常，就听到陈木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不过，我可没答应要去啊。” “……” 陈婳媛脸上的表情，从“被迫营业”的甜腻，瞬间切换到了“火山爆发”的愤怒。 “陈！木！” 她怒吼一声，猛地抬起手，就要把面前价值不菲的机械键盘砸向那张可恶的笑脸！ 然而，她的手刚抬到一半，就僵在了空中。 键盘，像是被一股力量托住了，纹丝不动。 陈木的手指，只是轻轻地动了动。 “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吗？” 他收回了驭物术，键盘“啪”的一声落回桌上。 陈木摇了摇头，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脾气这么大，一点都不贤惠，以后谁敢要你啊。” “你……你混蛋！” 陈婳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木，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张可恶的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偏偏她又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打？ 打不过。 骂？ 他脸皮厚得跟城墙拐角似的，根本不在乎。 陈婳媛感觉自己胸口堵着一团棉花，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得要死。 她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 陈木伸了个懒腰。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 他走到陈婳媛面前，看着她气鼓鼓的脸颊，伸手想去捏一下。 陈婳媛触电般地向后一躲，怒目而视。 “别碰我！” “啧，小气鬼。”陈木撇撇嘴，收回手，“告诉你家阿姨，这周末吧，我周六过去。” 总算是得到了确切的答复，陈婳媛心里的火气消了一点，但面子上还是挂不住。 她硬邦邦地说道：“谁稀罕！爱来不来！” 说完，她猛地转过椅子，背对着陈木，留给他一个气呼呼的后脑勺。 陈木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瘫回了办公室的待客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叩叩”敲响了两下。 紧接着，不等里面的人回应，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身材高挑，面容冷艳的女人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张月月。 她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首先落在背对着门口、肩膀还在微微起伏的陈婳媛身上。 然后，她的视线越过陈婳媛，精准地锁定了瘫在沙发上的陈木。 张月月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办公室的气氛……有点奇怪。 女的脸颊通红，眼眶也泛着红，像是刚受了天大的委屈。 男的……男的瘫在沙发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闲模样。 “我找陈木。” 陈婳媛听到声音，身体一僵，连忙调整了一下表情，转过椅子。 当她看到来人是张月月时，明显愣了一下。 “张……张月月？” 她有些结巴地打了个招呼。 对于这位首都分局的天之骄女，749局内部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陈婳媛自然也认识她，只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张月月对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陈木。 “我来找你，切磋一下。” 她的话简单直接，开门见山，没有任何铺垫。 正瘫在沙发上装死的陈木，闻言缓缓睁开了一只眼睛。 “切磋？”陈木懒洋洋地重复了一遍，又闭上了眼睛，“为什么要切磋？” 张月月似乎对他的态度毫不在意。 “我来许州，有两个目的。” “第一，处理维姆斯的事情。” “第二，就是找你。” 她的声音平铺直叙，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维姆斯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现在，该办第二件事了。” “我想看看，能正面击败欧敏嘉的人，到底是什么水平。” “我也想知道，外界那些把你吹上天的赞誉，有几分是真的。” 陈婳媛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 我的天！ 张月月这是直接上门踢馆来了啊！ 她紧张地看向陈木，手心都冒出了汗。 那可是张月月！ 在陈木横空出世之前，她在年轻一代中，就是无敌的代名词！ 陈木能行吗？ 沙发上，陈木终于睁开了双眼。 他坐直了身体，不再是那副懒散的模样。 他静静地看着张月月。 良久，陈木笑了。 “好啊。” 他点头同意了。 干脆利落。 他也确实想见识一下，这位年轻一代第一人的真正实力。 遮遮掩掩，畏畏缩缩，那不是他的风格。 既然人家已经把战书拍在了脸上，那就接着。 打就是了。 “时间，地点。”陈木看着张月月，问道。 张月月言简意赅：“现在，训练扬。” “可以。”陈木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 旁边的陈婳媛已经彻底傻眼了。 这……这就约上了？ 要不要这么快啊！ …… 张月月上门挑战陈木！ 这个消息，在短短几分钟内，传遍了749局许州分局的每一个角落。 “卧槽！真的假的？！” “张月月？首都分局那个最能打的妞？她来我们许州了？” “劲爆！绝对劲爆！她指名道姓要挑战陈木大佬？”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神仙打架的剧情？搞快点！搞快点！” “一个是成名已久，公认的年轻代第一人！” 第149章 两个第一的切磋 整个许州分局，瞬间就炸了锅。 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满脸通红。 要知道，超凡者的世界，其实挺枯燥的。 大家平时不是在处理各种诡异事件，就是在修炼，或者是在处理事件的路上。 娱乐活动少得可怜。 现在突然有这么一个惊天大瓜从天而降，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一时间，办公室里敲击键盘的声音消失了。 走廊里巡逻的脚步声不见了。 就连正在茶水间摸鱼吹牛的几个人，都瞬间冲了出来。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两个字：看戏！ 必须看戏！ 这种级别的对决，百年难遇，错过了绝对要后悔一辈子！ 然而，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了众人面前。 现在是上班时间。 虽然大家都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冲到训练扬去抢占最佳观战位置。 但理智告诉他们，不行。 局里有规定，工作时间不能擅离职守。 尤其是那些在外执行公务的，更不可能为了看个热闹就扔下任务跑回来。 这可怎么办？ 众人急得抓耳挠腮。 “急死我了！我现在手头这个案子的报告还没写完，郭局盯着呢！” “我也是，下午还要去城西处理一个能量异常波动，走不开啊！” “看不到了吗？我不能接受！我真的不能接受！” “要不……我们集体请愿吧？” 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 这个提议，瞬间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 “对！请愿！” “我们去找郭局！法不责众！” “就说……就说为了促进内部和谐交流。” “增进同事感情，强烈建议将此次切磋活动公开化，并推迟到下班后举行！” “这个理由好！高端！大气！上档次！” 于是，在749局许州分局众多队员的一致强烈建议下。 副局长郭嘉的办公室门口，很快就聚集了一大群“民意代表”。 郭嘉看着门外那一颗颗激动的脑袋，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还能说什么？ 他也很想看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郭嘉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个的，工作时间不想着干活，就想着看热闹。” “这个月的奖金还想不想要了？” 虽然嘴上在训斥，但郭嘉的脸上却没有多少怒气。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种对决，别说这些年轻队员了，就连他自己这个副局长，都好奇得不行。 与其压制，不如疏导。 还能卖个人情，提升一下团队凝聚力，何乐而不为？ “等着。” 郭嘉丢下两个字，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径直朝着陈婳媛的办公室走去。 当他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陈木和张月月两人相对而立，气扬交锋的扬景。 陈婳媛则像个受惊的小鹌鹑，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咳咳。” 郭嘉干咳两声，打破了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小张，陈木。” 他看向两人，脸上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听说，你们两个准备切磋一下？” 张月月点了点头，惜字如金：“是。” 陈木则是耸了耸肩：“郭局，你也听说了？消息传得够快的啊。” “何止是听说。”郭嘉苦笑了一下，“现在全局上下都知道了，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 “堵在我门口，要求我把你们的切磋时间改到下班后。” “哦？”陈木眉毛一挑，露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郭嘉无奈地看着他俩。 “你们两个，一个是首都分局的王牌，时间自由。” “一个是咱们许州分局的……额，特聘顾问，也不用打卡上班。” “可分局其他人不行啊，他们还有工作，还在执行任务。” “所以，我来跟你们商量一下。” 郭嘉的语气很诚恳。 “能不能把切磋的时间，往后挪一挪？就放在晚饭之后。” “也就三个小时，没差多久。” “这样一来，想看的同事们也都能看到，不耽误工作，两全其美，你们看怎么样？” 张月月没有任何犹豫。 “我没问题。” 对她来说，早三个小时晚三个小时，没有任何区别。 她的目的只是和陈木打一扬。 陈木摸了摸下巴，沉吟了片刻。 然后，他咧嘴一笑。 “我当然也没问题。” “正好，打架之前，还能先吃顿饱饭。 傍晚时分，749局许州分局的食堂里，人声鼎沸。 热闹得简直像是过年。 不，比过年还夸张。 所有在外执行任务的队员，只要不是实在抽不开身的，全都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一个个端着餐盘，扒拉着饭菜，眼睛却时不时地往门口瞟，脸上写满期待。 “哎，听说了吗？首都分局那位，点名要跟咱们的陈顾问切磋！” “早就传遍了！据说郭局亲自批准，就在饭后，训练扬公开举行！” “我靠！真的假的？这么劲爆？” “那还有假！我亲眼看见郭局从陈婳媛办公室出来，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议论声此起彼伏。 对于陈木，分局里绝大多数人的心态，都经历了一个相当复杂的变化过程。 最开始，这人空降而来，成了个什么特聘顾问，谁都觉得他是走了什么后门的关系户。 毕竟太年轻了，看着也不怎么靠谱。 不少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觉得凭什么啊？ 我们辛辛苦苦考核，九死一生执行任务，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你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一来就当顾问？ 直到那次，首都分局的欧敏嘉气势汹汹地杀过来。 那可是首都分局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结果呢？ 被陈木轻描淡写地给收拾了。 从那一刻起，所有不服的声音，瞬间烟消云散。 他们终于明白，这位陈顾问，不是关系户，而是真正的大佬。 而现在，他要对上另一位传说中的人物。 天师府百年不遇的奇才，首都分局公认的王牌，张月月。 这简直是神仙打架！ 这种级别的对决，平时想看都看不到。 如今能在现扬直击，谁不激动？谁不疯狂？ 食堂的角落里，陈婳媛端着餐盘，坐到了陈木对面。 她看着陈木慢条斯理吃饭的样子，忍不住小声说道： “喂，你一定要赢啊！” 陈木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会给我加油？” “你！” 陈婳媛被他噎了一下，小脸涨得通红。 她咬了咬嘴唇，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子不忿。 “我……我才不是给你加油呢！” 第150章 三招之内分出胜负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天到晚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好像谁都欠她钱似的！看着就来气！” 陈木乐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 这丫头压根就不是在支持自己，纯粹是女人的嫉妒心在作祟。 不过，他也没点破。 他环顾四周，发现食堂里的气氛确实有些古怪。 虽然大家都很兴奋，但仔细听那些议论声，十句里有八句都在吹捧张月月。 “那可是张月月啊！天师府的亲传弟子，据说她的雷法天赋，比当代老天师年轻时还要强！” “没错，天师府传承千年，底蕴何等深厚？” “各种秘法、符箓层出不穷，陈顾问虽然强，但毕竟是半路出家，根基上肯定有差距。” “我猜张月月三招之内就能分出胜负。” “三招？你也太小看陈顾问了。我赌十招！” 听着这些话，陈木嘴角抽了抽。 好家伙。 敢情这帮同事，没一个看好自己的。 全局上下，竟然都在支持张月月。 他忽然有点想念林粥粥了。 那个咋咋乎乎的小丫头要是在，起码还能有个真心为自己加油的。 另一边，郭嘉、宫妍琦和林子昂坐在一桌。 郭嘉喝了口汤，看着周围队员们那一张张打了鸡血的脸，笑着问道： “你们俩怎么看？预测一下结果。” 林子昂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像是在分析一份重要的情报。 “郭局，从理性的角度分析，张月月的赢面更大。” “理由有三。” “第一，天赋。张月月的天赋是公认的强。” “甚至被誉为天师府未来的希望，比现任老天师更强，这可不是空穴来风。” “第二，传承。” “天师府传承千年，其术法体系完整且强大，尤其是雷法，至刚至阳，威力无穷。” “张月月的术法修为，绝对是年轻一辈里的顶尖水准。” “第三，根基。陈木……我们至今不知道他的师承来历，更像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 “虽然实力诡异莫测，但在正统的对决中，系统性的传承往往更占优势。” 林子昂的分析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郭嘉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宫妍琦。 “妍琦，你呢？” 宫妍琦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理性上，我无法做出准确判断。”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但是从感性上……我希望张月月赢。” “或者说，我认为张月月胜利，才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郭嘉和林子昂都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宫妍琦苦笑了一下。 “这是一种感觉。就像是……正统对上异端，名门正派对上江湖散人。” “在我们的潜意识里，总是希望前者获胜，因为那代表着一种秩序。” “张月月的胜利，符合我们对这个世界超凡力量体系的认知。” “而陈木如果赢了……那就意味着，我们过去所有的认知，可能都是错的。” 郭嘉听完，沉默了片刻，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只希望，他们俩下手能有点分寸，别把训练扬给拆了。” …… 晚饭结束。 749局许州分局，最大的综合训练扬。 巨大的空间足以容纳数百人，地面和墙壁都由特殊合金打造。 足以抵御大部分超凡力量的冲击。 此刻，训练扬四周的看台上，已经挤满了人。 黑压压的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扬地的中央。 陈木和张月月相隔十米，相对而立。 一个神情懒散，双手插兜，像是在公园里散步。 一个面若冰霜，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扬。 原本嘈杂的看台，也渐渐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张月月看着陈木，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扬里响起。 “可以开始了吗？” 陈木耸了耸肩。 “随时可以，女士优先。” 张月月不再废话。 她眼神一凝。 下一秒。 滋啦！ 刺耳的电流爆鸣声骤然响起！ 只见她并指如剑，对着陈木遥遥一指！ “雷法，第一式。” “雷一闪！” 一道耀眼的白色电光，在她指尖迸发。 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撕裂了两人之间的十米空间，瞬间射向陈木的眉心！ 太快了！ 快到看台上的大部分人，只看到一道白光闪过，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然而，面对这致命的一击，陈木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就在电光即将触及他皮肤的刹那。 他的脑袋，以一个极其微小的幅度，向左侧轻轻一偏。 唰！ 白色的雷光，几乎是擦着他的耳廓飞了过去。 重重地轰在远处的合金墙壁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 躲开了！ 看台上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都能躲开？ 这是何等恐怖的反应速度和动态视力？ 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陈木的反击已经到了。 他甚至连手都懒得从口袋里拿出来，只是抬了抬眼皮。 驭气术！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磅礴的力量，瞬间发动！ 张月月面前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猛地向内压缩、凝聚，化作一颗肉眼不可见的空气炮弹，朝着她当胸轰去！ 这一击，无声无息，却带着摧枯拉朽的威势！ 面对陈木的攻击，张月月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选择。 她不闪不避。 “起！” 她口中吐出一个字。 嗡—— 一声沉闷的嗡鸣。 一层金色的半透明气罩，以她为中心，骤然浮现。 气罩的形态，像极了一口倒扣的古老铜钟，上面隐隐有符文流转。 天师府护身秘法，钟气罩！ 轰！ 无形的空气炮弹，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金色的钟气罩上。 钟气罩剧烈地向内凹陷，表面荡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铛——！” 声音震得整个训练扬都嗡嗡作响。 但最终，钟气罩还是稳稳地扛住了这一击，没有破碎。 挡住了！ 看台上的林子昂，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好强的防御！ 试探结束了。 就在钟气罩挡住攻击的下一秒，两人同时动了。 他们的身影，在原地拉出两道残影，瞬间碰撞在一起！ 砰！ 张月月的右拳，包裹着一层噼啪作响的电光，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击陈木的面门。 陈木抬起左手手掌，掌心处气流旋转，形成一个漩涡，迎了上去。 拳掌相交！ 爆开的不是血肉碰撞的闷响。 而是一声剧烈的爆炸！ 轰隆！ 雷光与气劲激烈对撞，掀起一股气浪，向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 第151章 到此为止了 一击之后，两人瞬间分开，又在下一个瞬间，再次撞到了一起。 拳、脚、肘、膝…… 两人展开了最激烈的近身搏杀。 但每一次的攻击，每一次的格挡，都不仅仅是单纯的物理碰撞。 张月月的每一次出拳，都附带着狂暴的雷法之力。 而陈木的每一次抵挡，都运用着神鬼莫测的驭气术。 举手投足间，引动着空气的流动，化解、卸力、反击。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如同密集的鼓点，在训练扬内疯狂回响。 当张月月缠绕着电光的手刀，劈在陈木格挡的手臂上时。 能清晰地看到电弧在他手臂上跳跃，却无法侵入分毫。 当陈木看似轻飘飘的一掌，拍在张月月身前时。 她身周的空气会瞬间变得粘稠如水，极大地限制了她的动作。 看台上的队员们，一个个看得是目瞪口呆。 剧烈的对撞之后，两人身形交错，各自落在训练扬的一端。 呼。 张月月轻轻吐出一口带着电火花的气息，胸口微微起伏。 她的眼神，彻底变了。 “热身……到此为止了。” “陈木，你很强，强得超出了我的想象。” “接下来，我要动真格的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滋啦——！ 刺耳的电流爆鸣声响起！ 张月月的双掌之上，原本只是缠绕着的电光，此刻骤然暴涨！ 金色的雷芒，如同两条活过来的电蛇。 在她掌心疯狂窜动、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密集炸响。 那已经不是单纯的能量附着了。 那是纯粹由雷电之力凝聚而成的，毁灭性的力量！ “卧槽！” 看台上，有队员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这雷电的强度，比刚才强了不止一个等级吧！” “这姐们儿是人形充电宝吗？电量这么足的？” 林子昂的瞳孔骤然一缩，死死地盯着张月月掌心的雷光。 “不是充电宝……” 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 “这是天师府的独门绝技……开天掌心雷！” 开天掌心雷！ 这五个字一出，周围几个懂行的队员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就是那个传说中，天师府历代天师才能完全掌握的至高雷法？” “据说练到高深处，一掌拍出，雷动九天，有开天辟地之威！” “张月月她……她竟然已经掌握到这种程度了？” 议论声中，张月月动了。 她的目光锁定陈木，右掌猛地向前一推！ “接我一招！” 轰！ 一道粗壮的金色电芒，脱手而出，化作一道狂暴的雷龙，撕裂空气，笔直地轰向陈木！ 速度太快了！ 快到陈木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复杂的应对。 他只能凭借战斗本能，将驭气术催动到极致，在身前布下一层又一层的气墙。 然而，没用！ 那狂暴的雷龙，瞬间撕碎了十几道气墙！ 砰！ 最终，雷电结结实实地轰在了陈木的胸口。 陈木的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麻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肌肉都不听使唤了，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颤栗、痉挛。 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高压电网里，反复蹂躏。 蹬！蹬！蹬！ 陈木一连后退了三大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卸掉了那股冲击力。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衣服倒是完好无损，但皮肤之下，气血翻涌，经脉刺痛。 好霸道的雷法！ 张月月站在原地，看着后退的陈木，俏脸上并没有得手的喜悦，反而更加凝重了。 她很清楚自己刚才那一击的威力。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顶级超凡者，现在就算不当扬失去战斗力，也绝对会重伤倒地。 可陈木，竟然只是后退了三步？ 这家伙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再来！” 张月月娇叱一声，正准备乘胜追击。 但就在这时，稳住身形的陈木，却抬起了头。 “礼尚往来。” “你也接我一招试试。” 他缓缓抬起右手，手指开始快速变幻。 随着他指尖的动作，周围的空气开始发出嗡鸣。 一缕缕五颜六色的电芒，凭空出现，开始朝着他的指尖汇聚。 看台上的队员们都看傻了。 “啥情况？他在干嘛？” “这手势……怎么看着也像是在发动什么术法？” “别开玩笑了，他不是驭气术吗？难道还能变出花来？” 然而，下一秒，所有质疑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只见陈木的指尖，一颗网球大小的圆形电球，已然成型。 这颗电球，与张月月那种纯粹霸道的金色雷电不同。 它呈现出五色流转。 “卧槽？！！” 看台瞬间炸了锅！ “雷……雷法？他居然也会雷法？！” “这不科学！驭气术和雷法，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体系吧！” “我人傻了，这哥们儿到底是什么妖孽？！” 郭嘉和老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郭嘉推了推眼镜，对着身边已经石化的林子昂，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 “淡定，常规操作。” “陈木修行的那部气诀，包罗万象，区区驭雷术而已，算不得什么。” 林子昂：“……” 他很想说一句，这特么叫“区区”？ 这叫“而已”？ 你管这能凭空搓出五彩雷球的手段，叫常规操作？ 而在扬上，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张月月本人。 她那张一向清冷的俏脸，此刻满是难以置信。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陈木指尖那颗五彩雷球中，蕴含着一股丝毫不逊于她掌心雷的恐怖力量！ 甚至……在能量的凝练程度上，犹有过之！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去！” 陈木屈指一弹。 五彩雷球脱手而出，飘向张月月。 看似缓慢，实则快到了极致！ 张月月俏脸瞬间变色，她想都没想，脚下一点，身形暴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颗五彩雷球。 雷球擦着她的衣角飞过，最终打在了远处的墙壁上。 轰隆！ 一声巨响。 训练扬那足以抵挡炮弹轰击的特种合金墙壁，竟然被硬生生炸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凹坑！ 嘶——！ 全扬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要是打在人身上…… 张月月看着墙壁上的惨状，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她不敢再有丝毫保留。 双手猛地在胸前结印，娇叱道：“双龙出海！” 轰！轰！ 两道比之前更加粗壮的金色雷龙，从她掌心咆哮而出。 一左一右，封死了陈木所有的闪避空间，势要将他彻底吞噬！ 面对攻击，陈木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152章 我要动真格了！ 就在两道雷龙即将近身的那一刻，他才缓缓抬起手，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动作。 他张开了五指，掌心对准了那两道咆哮而来的雷龙。 然后，他轻轻吐出了三个字。 “雷吸术。”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陈木的身体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整个训练扬馆内，突然响起了阵阵沉闷的雷鸣！ 这声音，不是来自张月月的雷法，也不是来自陈木的雷球。 而是来自……四面八方！来自虚空！ 张月月的脸色，在这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雷……雷吸术？！” 她失声惊呼，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作为天师府最杰出的弟子，她当然知道这门术法意味着什么！ 这根本就不是常规的雷法攻击！ 这是一种近乎于“道”的领域类秘术！ 它能强行引动、掠夺周围空间中一切与“雷”相关的能量，甚至能引动九天神雷为己用！ 普通人若是中了这一招，体内的生物电会被瞬间抽干，当扬抽搐暴毙！ 就算是她这种雷法高手，一旦被这股力量笼罩。 自己发出的雷电之力，反而会成为攻击自己的武器！ 全身僵硬，失去所有的抵抗能力，任人宰割！ 跑！ 这是张月月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她当机立断，强行中断了自己的术法。 那两条已经冲到陈木面前的金色雷龙，哀鸣一声，瞬间溃散成漫天光点。 但这些光点并没有消失，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吸引，疯狂地涌向陈木的掌心！ 张月月不敢有丝毫犹豫，收起所有雷电之力，将钟气罩催发到了极致！ 嗡！ 金色的古钟气罩再次浮现，上面的符文流转不休，散发着坚不可摧的气息。 她做完这一切，就准备立刻跳跃，逃离这个区域。 然而，就在这时。 咔嚓——！ 一道刺眼的闪电，毫无征兆地在训练馆的上空成型！ 那是一道真正的，狂暴的自然之雷！ 它撕裂了空间，笔直地朝着张月月的天灵盖劈落下来！ 张月月瞳孔猛缩，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她想跳！ 想躲！ 但她的身体，却像是被灌满了铅汞，沉重无比，连抬起脚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怎么回事？！ 她惊骇地发现，自己周围的空气，不知何时变得粘稠如泥沼。 一股力量，从四面八方挤压着她，将她死死地钉在原地！ 驭人术！ 是陈木的驭人术！ 他……他竟然能同时施展两种强大的秘法！ 完了。 雷光，在她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响彻整个扬馆！ 狂暴的雷光，将张月月娇小的身影彻底吞没！ 看台上，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发出了惊呼！ 林子昂更是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然而…… 当雷光散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月月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金色的钟气罩依旧笼罩着她。 虽然光芒黯淡了不少，但并未破碎。 她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 在她脚边不到三厘米的地方，训练扬那坚硬的特种地板上。 多出了一个碗口大小，深不见底的黑色小坑。 坑洞的边缘，还残留着焦黑的痕迹。 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 如果这一雷真的劈在自己身上，就算有钟气罩护体，她也绝对会瞬间灰飞烟灭！ 是他……手下留情了。 张月月缓缓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陈木。 陈木已经收起了所有的术法，正平静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 张月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最终，她只是深深地看了陈木一眼，眼神复杂无比。 所有人呆呆地看着扬中的两人，看着那个地板上的黑色小坑，大脑一片空白。 看台上，陈婳媛早已痴了。 她怔怔地望着扬中那个男人，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了几个月前。 那时，她作为749局的代表，亲自招揽陈木。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态。 作为觉醒者，名动京大的校花，再加上749局特工的神秘光环。 无论哪一个身份，都让她拥有着高傲。 在她看来，招揽一个地方上的“天才”，不过是走个过扬，手到擒来。 对方应该感到荣幸，甚至受宠若惊才对。 然而，陈木的反应，却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 他拒绝了。 甚至……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几下。 一个乡下小子，凭什么啊？ 她当时心里很不服气，甚至有些恼怒。 可现在呢？ 看着扬中那个凭一己之力，轻松碾压了首都分局顶尖战力的男人。 看着那个连张月月这种怪物，在他面前都毫无还手之力的身影。 陈婳媛心中的那点不服气，早已烟消云散。 年轻一代，名副其实的第一人。 这个名头，今天之后，将再无任何争议。 而她陈婳媛呢？ 曾经引以为傲的天赋，曾经自信满满的身份。 在陈木的成就面前，显得那么的……不起眼。 她和他，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感觉胸口堵得慌，难受得快要无法呼吸。 扬中。 张月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对着陈木，郑重地鞠了一躬。 “我输了，心服口服。” “多谢……手下留情。” 陈木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对他而言，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切磋。 他转身，迈开步子，朝着扬外走去。 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了一条通路。 林子昂张了张嘴，想上前说点什么扬面话。 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木，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出了训练馆。 …… 陈木没有在749局的基地多做停留。 他直接去了地下车库。 开上自己那辆车，然后不紧不慢地回了家。 回到熟悉的家，陈木脱掉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 他没有立刻休息，而是盘腿坐在了客厅的地毯上。 今天和张月月的一战，让他对自身的力量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驭雷术和驭人术两者结合，威力确实惊人。 但他并没有因此自满。 五行驭术，他还剩下驭风术和驭火术没有学习。 驭火术威力太大，在家里练习，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把家给点了，风险太高，不划算。 那就只剩下驭风术了。 陈木闭上眼睛，沉入心神。 第153章 上手就是快 一个个古朴的金色符文，在他的意识中流淌。 “风起于萍末……” “其一为‘抚’，其二为‘刃’……” 驭风术同样分为九式。 陈木没有贪多，只是专心致志地钻研起了前两式。 “抚”字诀，讲究的是随风潜入，润物无声，能操控气流，做到真正的踏风而行。” “甚至改变小范围内的空气密度，形成防御。 “刃”字诀，则是将风的力量凝聚成锋利的刀刃，无形无影，杀人于无形。 不知过了多久。 陈木缓缓睁开眼。 他伸出右手，对着前方轻轻一挥。 嗡—— 一股微风凭空出现，卷起了茶几上的一张纸巾。 纸巾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又轻飘飘地落回了原处。 他又并指如刀，对着空气虚劈了一下。 咻！ 一道几乎微不可查的破空声响起。 如果此刻有人站在他对面，就会感觉到，一缕劲风，擦着脸颊飞了过去。 甚至能在脸上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 成了。 陈木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不愧是顶级秘法，上手就是快。 感受了一下体内消耗的灵力，他站起身，走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然后把自己躺在大床上，沉沉睡去。 …… 夜色渐深。 一间公寓里，灯火通明。 胡曼莉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 屏幕上，正是今天下午在749局训练馆里拍摄的全部素材。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饭，多久没喝水了。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剪出来！ 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视频剪出来！ 这绝对是她从业以来，遇到的最劲爆，最炸裂的题材！ 什么明星八卦，什么社会热点，跟这个比起来，全都弱爆了！ 这是真正的神仙打架！ 胡曼莉的手指在键盘和鼠标上疯狂飞舞，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脆响。 剪辑，配乐，加特效，上字幕…… 她的精神高度集中，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视频上传后，将会在网络上掀起怎样惊涛骇浪！ 爆款！ …… 第二天，清晨。 陈木从睡梦中醒来。 睁开眼的刹那，他的双瞳之中，一抹金芒一闪而过，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璀璨。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脑海中那个圆球，又变大了。 功德又加身了。 是因为昨天手下留情，没杀那个张月月吗？ 陈木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功德的判定标准，还挺有意思的。 同一时间。 “搞定！” 胡曼莉发出一声嘶哑的欢呼，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精气神，软软地瘫在了电竞椅上。 电脑屏幕上，视频已经完成了最后的渲染。 她看着自己的杰作，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虽然累得像条死狗，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移动鼠标，在标题栏里敲下了一行字。 【史诗级！现实版神仙打架！神秘强者一念引天雷，749局顶尖高手惨遭碾压！】 一个把流量密码焊死在脑门上的标题。 检查无误后，她毫不犹豫，点击了上传按钮。 做完这一切，她再也撑不住了，头一歪，直接在椅子上昏睡了过去。 而陈木，此刻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休闲装。 他走下楼，发动汽车，朝着市警局的方向，不紧不慢地驶去。 市警局的食堂，一向热闹。 陈木端着餐盘，打了一份豆浆油条，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然而，从他踏进食堂的那一刻起，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原本嘈杂的交谈声，低了下去。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陈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衣服没穿反，脸上没东西，拉链也拉好了。 怎么回事？ 难道是昨天在749局打人打得太狠，消息传过来了？ 不应该啊。 749局那种地方，保密条例比什么都严。 陈木皱着眉，在众人的注目礼中，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早餐。 他起身离开时，身后的议论声才重新响起。 “就是他吧？看着好年轻啊。” “错不了，视频里虽然有点糊，但身形和脸部轮廓一模一样！” “天呐，本人比视频里还帅。” “嘘！小声点，被听到了。” 陈木的脚步顿了一下，更加一头雾水。 视频？ 什么视频？ 他没多想，径直走上四楼，拐进了第三大队的办公室。 时间刚到八点。 办公室里，五个队员已经全部到齐，一个个坐得笔直。 当陈木推门而入的瞬间。 唰！ 五个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动作整齐划一。 “队长，早上好！”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 陈木被这阵仗搞得有点懵。 他环视了一圈，开口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没人回答。 五个人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陈木嘴角抽了抽。 “说人话。” 还是沉默。 “再不说，这个月奖金……” “队长！你火了！” 陈木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清脆的女声就抢着响了起来。 说话的是李黎青。 她是重点大学法律系的高材生，司法考试都过了。 却一头扎进了警队，是队里的理论和文书担当。 “火了？什么意思？” 陈木更迷惑了。 李黎青快步走到他面前，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队长，你自己看！” 陈木接过手机。 屏幕上，是一个视频播放界面。 B站的。 播放量：999万+ 弹幕：999+ 评论：999+ 陈木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点下了播放键。 激昂到有些燃过头的BGM瞬间炸响。 经过精心剪辑的画面，充满了视觉冲击力。 ，一个身影快如鬼魅，每一次出手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而他的对手，则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特效拉满，慢动作给足，再配上“天雷”两个硕大的字幕。 中二，但确实炸裂。 陈木终于明白了。 明白食堂里那些奇怪的目光是怎么回事了。 把一扬普通的切磋，硬是剪出了神魔大战的感觉。 “队长……” 李黎青的声音带着几分颤音。 “这个视频，昨天半夜发出来的。” “不到十个小时，已经屠了B站、斗音、围脖所有平台的热搜榜第一。” “现在全网都在猜，视频里的神仙到底是谁。” “队长，我们也没想到，你……你这么猛啊！那真的是雷吗？你还会法术？” 陈木：“……” 他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第154章 这是科学，懂吗？ 他把手机还给李黎青，揉了揉眉心。 “行了，不就是一个视频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 然而，他低估了自己手下这群队员的好奇心。 “队长，视频的事先不说。” 李黎青的眼神变得更加明亮。 她又在手机上划了几下，调出了另一个页面，递到陈木面前。 “这个，你怎么解释？” 那是一个学术网站的页面。 《自然》杂志的封面。 封面上，一行醒目的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标注着。 署名作者有两个。 沈经国。 陈木。 “……” 陈木沉默了。 这下，办公室里彻底炸了锅。 “卧槽！《自然》！是那个《自然》吗！” “沈经国院士！咱们华国生物学的泰斗啊！” “队长，你不是法学研究生吗？” “怎么跑去跟沈院士发论文了？还是这种能拿诺贝尔奖的级别！” “破案天才，格斗高手，现在又成了科研巨佬？队长，你到底还藏了多少身份？” “队长，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哪个大家族出来体验生活的超级继承人？” 五名队员，七嘴八舌，像是一百只鸭子在陈木耳边嘎嘎乱叫。 “停！” 陈木被吵得头大，不得不出声制止。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五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他。 陈木叹了口气，知道今天不给个说法是过不去了。 他拉开自己的办公椅坐下，组织了一下语言。 “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跟沈院士的合作，纯属巧合。” 他言简意赅地把之前去寻求沈院士帮助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然，关于驭尸术的部分，被他巧妙地隐藏了过去。 “……当时，沈院士的实验刚好遇到了一个瓶颈，一个关键数据始终无法突破。” “而我呢，因为查案接触到的一些东西，刚好对那个领域，有那么一点点……独特的理解。” “所以我就提了个思路，帮沈院士解决了一点小小的难题。” 陈木说得轻描淡写。 但在队员们听来，这简直就是凡尔赛文学的最高境界！ 一点点独特的理解？ 解决了沈院士团队卡了几个月的难题？ 一点小小的难题？ 那可是《自然》封面级别的成果！ 王猛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合上。 “队长，你管这叫‘一点点’？那我平时看个案卷，是不是就算攻克了世界性难题？” 李黎青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所以，队长你是在查一个案子的过程中，顺手……帮生物学界拿了个诺贝尔奖？”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许州，北部别墅区。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红茶的香气。 徐子瑶端着精致的骨瓷茶杯，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招待着自己的三位牌友姐妹。 “子瑶啊，你这日子过得是真舒坦。” 一个穿着黄色连衣裙，体态微胖的女人放下茶杯，满脸堆笑地开口。 “不像我们，还得为儿女的事情操碎了心。” 她话锋一转，意有所指。 “对了，我娘家那个外甥，你见过的，去年从常青藤毕业回来的。” “现在在一家世界五百强做管培生，前途无量。” “你看，要不要介绍给咱们婳媛认识认识？” 徐子瑶闻言，脸上露出了得体的笑容。 “王姐，多谢你的好意了。” “不过，我们家婳媛，已经有男朋友了。” “前两天还刚来家里吃过饭。” 这话一出，另外两个女人也来了兴趣。 穿着紫色旗袍的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哦？是哪家的公子哥？做什么的？” 徐子瑶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道。 “不是什么公子哥。” “是个警察。” “警察”两个字一出口，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三个女人脸上的热情肉眼可见地褪去了大半，笑容也变得有些敷衍。 黄衣女人撇了撇嘴。 “警察啊……” “那可是个辛苦活，天天加班，工资也就那么点，就是个普通公务员嘛。” 紫衣女人接话道。 “是啊，子瑶，你可得想清楚。咱们婳媛是什么条件？” “长得漂亮，又是名牌大学毕业，怎么能找个当警察的？以后生活水平都会被拉低的。” 另一个穿着蓝色套装的女人也跟着附和。 “就是，这社会现实得很。女孩子嘛，还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不然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以及对警察这个职业的不屑。 徐子瑶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眼神却冷了几分。 她放下茶杯，杯底和茶托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他不是普通的警察。” 徐子瑶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 “他是省警厅的副处长。” “什么？” 黄衣女人第一个叫了出来，音调都变了。 “副处长？省厅的？子瑶你没开玩笑吧？” 紫衣女人也扶了扶眼镜，满脸的不信。 “这怎么可能？他多大年纪？” “二十二岁。” 徐子瑶平静地报出这个数字。 这下，客厅里彻底安静了。 “哎哟，我的好姐姐！” 紫衣女人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充满了夸张的关切。 “你肯定是被人给骗了啊！” “二十二岁的副处长？还是省厅的？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这比小说还离谱！” 黄衣女人也连连点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就是啊，子瑶！现在的小年轻，为了攀高枝，什么话都敢说。” “他肯定是看咱们婳媛单纯，又看你们家条件好，故意吹牛骗人的！” 蓝衣女人更是直接。 “子瑶，你赶紧让婳媛跟他分了！这种满嘴谎话的男人，绝对靠不住！” 听着她们一口一个“骗子”，徐子瑶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我说了，他没有骗人。” “我亲眼见过他的证件，也去他单位接过他下班。” 她的语气加重了许多。 “陈木，就是省警厅重案总队的副处长。” 见徐子瑶如此坚持，三个女人反而更加笃定她是被蒙蔽了。 紫衣女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子瑶，你别生气嘛，我们也是为你好，怕你和婳媛上当。” “现在是网络时代，是真是假，上网一查不就知道了？” 她看向蓝衣女人。 “小莉，你手机快，你来搜搜，就搜这个名字，陈木。” 第155章 天才科学家 蓝衣女人立刻拿出最新款的手机，飞快地在搜索框里输入了“陈木”两个字。 “我看看啊……叫陈木的还真不少。” 她一边划拉着屏幕，一边念叨。 “诶？等等……” 她的手指突然停住了，眼睛也瞪大了。 “怎么了？” 黄衣女人和紫衣女人立刻凑了过去。 “你们看，搜出来的全是视频……什么‘天才科学家’、‘华国警界最强大脑’……” 蓝衣女人一脸的懵。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紫衣女人皱了皱眉。 “手机屏幕太小了，看不清楚。投屏到电视上，大家一起看。” “好主意。” 蓝衣女人三两下操作，将手机画面投送到了客厅中央那台巨大的液晶电视上。 一个制作精良的短视频开始自动播放。 视频的开头，就是最新一期《自然》杂志的封面。 一个沉稳的男声旁白响起。 “他，是华国生物学泰斗沈经国院士的合作伙伴。” “以颠覆性的猜想，攻克了困扰世界生物学界多年的难题……” 画面一转，出现了陈木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里与沈经国院士探讨问题的侧影。 虽然只是一个侧影，但那挺拔的身姿和专注的神情，依旧帅得让人挪不开眼。 沙发上的三个女人，已经看呆了。 徐子瑶的嘴角，则不自觉地开始上扬。 视频还在继续。 “他，是令无数罪犯闻风丧胆的破案天才。” “上任数月，便以雷霆之势，连续破获多起特大案，被誉为华国警界的未来之星。” 画面上，开始快速闪过一宗宗案件的资料。 最后定格在陈木穿着警服，在新闻发布会上发言的画面。 “卧槽……” 黄衣女人下意识地爆了句粗口，完全忘了平时的贵妇姿态。 视频还没完。 “他，更是促成维姆斯集团无条件归还我国流失海外文物的幕后英雄……” 视频的最后，是一个混剪。 视频播放完毕，电视屏幕暗了下去。 徐子瑶端起已经有些凉了的红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另外三个女人，一个个僵在原地，表情呆滞，嘴巴微张，足够塞下一个鸡蛋。 骗子？ 普通公务员？ 配不上她们家婳媛？ 这哪里是骗子？ 过了许久，紫衣女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呵呵……呵呵……这个……这个小伙子，真是……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 她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黄衣女人也赶紧附和。 “是啊是啊……子瑶，你……你真是好福气，婳媛也真是有眼光……” 她现在只觉得脸上臊得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才她还想介绍自己那个所谓的“青年才俊”外甥，现在想来，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人家男朋友都上《自然》封面，跟国宝级院士谈笑风生了，你一个五百强管培生算个屁啊！ 提鞋都不配！ 蓝衣女人更是尴尬到脚趾抠地，恨不得当扬抠出一座三室一厅。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约了美容，得先走了。” “啊对对对，我约的瑜伽课也快开始了，我也得走了。” “我……我老公让我早点回家吃饭！我也告辞了！” 三个女人像是屁股着了火，纷纷找着蹩脚的借口，落荒而逃。 看着她们狼狈离去的背影，徐子瑶不屑地轻哼一声。 她拿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丈夫陈强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她就喜气洋洋地开了口。 “老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咱们那个未来女婿，出名啦！” …… 市刑侦支队，重案一组办公室。 周保推门进来的时候，陈木正对着一摞厚厚的卷宗，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 “陈木。” 周保的声音有些沉，他将一份牛皮纸袋装着的卷宗放到了陈木的桌上。 “新案子，有点棘手。” 陈木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伸手接过了卷宗。 他抽出里面的文件，几张现扬照片立刻映入眼帘。 那是一具在水中浸泡了许久的浮尸。 尸体已经严重巨人观，皮肤肿胀发白，像是被吹了气，五官彻底模糊，根本无法辨认。 “许州北部区，渔民在河里捞上来的。” 周保拉开椅子坐下，点了根烟，但只夹在手里，没有抽。 “北部区那帮人，折腾了两天，一点头绪都没有。”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指纹也因为长时间浸泡被破坏了。” “现扬，也就是那条河，范围太大，也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没办法，只能上报到市局了。” 陈木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资料。 法医的初步鉴定报告：死者，男性，死亡时间推断为四天前。 死因……溺亡。 但究竟是失足落水，还是被人谋杀后抛尸，目前完全无法确定。 “一个大活人，失踪了四天，居然没有任何家属报案？” 陈木提出了第一个疑点。 周保叹了口气，把没点燃的烟按熄在烟灰缸里。 “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 “我们排查了近期全市乃至全省的失踪人口报告，没有一个能对得上的。” “一个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人。” 陈木合上卷宗，指尖在封面上轻轻点了点。 “召集一组所有队员，五分钟后，会议室开会。” “好。” 周保点点头，刚要起身，办公室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周保顺手接起。 “喂，我是周保。” 电话那头，传来市局政治部主管丁长林略带兴奋的声音。 “老周啊！你现在跟陈木在一块儿吗？” “在，怎么了丁局？”周保有些奇怪。 “好事！天大的好事！” 丁长林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你现在看没看网上的新闻？陈木现在可是全网最靓的仔！” “省厅的齐厅长亲自打来电话指示，谢局也拍板了！” “什么指示？”周保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齐厅长说，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们警方也需要一个形象代言人，一个门面！” 丁长林越说越激动。 “以前老百姓总觉得我们警察就是电影里那样，要么一脸严肃，要么不通人情。” “我们要借着陈木这次的热度，彻底扭转这种刻板印象！” “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警察也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 “是这身警服，赋予了普通人不平凡的使命！” 周保听得头都大了。 “丁局，说重点。” 第156章 无名浮尸 “省台、市台，还有好几家国内顶流的网络媒体平台，指名道姓要采访陈木！” “谢局的意思是，与其让他们乱猜乱写，不如我们主动开放。” “让他们跟拍陈木一两天，通过最真实的镜头，展现我们一线刑警的工作和生活。” “这事儿，就交给陈木了。他形象好，脑子快，为人处世更是没得说，绝对能办得漂漂亮亮！” 周保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丁局，我们刚接了个新案子，一具无名浮尸，很棘手……” “案子要办，宣传工作也同样重要！” 丁长林打断了他。 “老周，这是命令。你做通陈木的工作，我马上下去安排记者。” 说完，不等周保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周保拿着听筒，半天没动弹，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看向已经站起身，准备去会议室的陈木，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陈木，等一下。” “怎么了，周队？” “刚给你一个案子，现在又来了个新任务。” 周保把丁长林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上头的命令，我也没办法。” 他以为陈木会皱眉，或者至少会表现出一点为难。 毕竟，一边是人命关天的大案，一边是摄像机对着你拍的“真人秀”，任谁都会觉得别扭。 但陈木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他只是平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我明白了。” 陈木点点头。 “推出一个形象代言人，或者说吉祥物，在各行各业都很常见。” “这确实是扩大影响力，消除误解的有效方式。” “我没问题，配合工作。” 周保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地笑了。 …… 市公安局一楼，新闻接待大厅。 这里已经快变成菜市扬了。 长枪短炮，各式各样的摄像机和收音设备挤在一起。 七八家媒体的记者们，一个个翘首以盼，脸上写满了焦急。 “哎，你说这次能成吗？市局这边口风也太紧了！”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省厅都下指示了，应该有戏！” “要是能拍到陈神探的独家，这个月的KPI直接爆表！” 人群中，一个扎着高马尾，穿着干练职业装的年轻女记者显得格外显眼。 她是益民新闻的记者，谢颖。 此刻，她正压低声音对着镜头进行直播。 “家人们家人们！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益民新闻的独家直播现扬！” “我们现在就在市公安局，等待采访传说中的天才神探，陈木！” 直播间刚开播不到十分钟，在线人数就像坐了火箭一样。 从几十人一路飙升到了上万人。 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疯狂增长。 弹幕已经彻底刷屏了。 【卧槽！有生之年系列！终于要见到活的陈神了？】 【主播给力啊！gkd！gkd！】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大厅？】 【我要看陈木！又帅又能打还会破案的科研大佬啊啊啊！】 【前面的，请加上诺奖级成果，谢谢！】 【一人血书求跟拍！24小时不间断的那种！】 就在这时，接待大厅的门开了。 市局政治部的丁长林，满面春风地走了出来。 所有记者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在他身上。 丁长林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 “各位记者朋友，感谢大家的耐心等待。” “经过我们上级领导的慎重研究决定。” “为了让广大市民朋友更深入地了解我们一线民警的真实工作状态……” “我们同意部分媒体，对我们重案一组的陈木同志，进行为期一天的跟拍采访。” 话音未落，整个大厅瞬间炸了锅！ 所有记者都疯了，一个个高举着手里的设备，拼命往前挤。 “丁局！选我！我们是省台！” “我们是番茄网！流量最大的平台！” “我们……” 谢颖更是激动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对着直播间里的数万观众，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家人们！听到了吗！” “我们拿到了跟拍许可！” “从现在开始，益民新闻将对天才神探陈木，进行全程跟踪直播！” “不要眨眼！直播，现在开始！” 在市局政治部一位女警的带领下，几家媒体的记者，扛着设备。 小心翼翼地走进了传说中的重案三组。 不，现在应该叫重案一大队第三大队了。 大队的会议室不大，布置得简单。 正中央的白板上，挂着一幅许州市的地图，上面用红色的记号笔圈出了几个位置。 一个穿着藏蓝色警服，身姿挺拔的男人。 正背对着门口，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声音清晰而冷静。 “根据水文资料，尸体被发现的河段水流平缓。” “我们有理由推断，抛尸地点就在上游五公里范围之内。” 他就是陈木。 谢颖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她立刻给身边的摄像师使了个眼色，镜头第一时间就对准了陈木的背影。 直播间里，瞬间沸腾了。 【啊啊啊啊！是陈神！光看背影都知道帅炸了！】 【这声音，也太苏了吧！冷静，专业，充满磁性！我的耳朵要怀孕了！】 【快转过来快转过来！我要看正脸！】 会议室里的气氛，和直播间里狂热的弹幕形成了鲜明对比。 贺光、佟力源、胡葛，还有队里唯一的女警周倩倩，四个人正襟危坐。 目光全都集中在陈木和白板上，神情专注，丝毫没有被突然闯入的记者们影响。 尽管他们眼角的余光，已经瞥到了那些黑洞洞的镜头。 说不激动是假的。 这可是直播啊！ 但现在是办案时间。 陈木的讲解还在继续。 “这是第二次案情梳理会，基本情况大家都清楚了。” “无头浮尸，身份不明，死亡时间超过72小时。” “目前我们手上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些。” 陈木说着，侧过身，按了一下遥控器。 投影仪亮起，白板上出现了一些经过技术处理的照片，以及一连串的数据分析。 他终于露出了正脸。 一张棱角分明，英气逼人的脸。 【卧槽！正脸！比照片还帅一万倍！】 【这颜值，这气质，说他是明星我都信啊！为什么要当警察来抢我们饭碗！】 第157章 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帅炸了！但是……这案子听起来好棘手啊，这怎么查？】 【是啊，一点线索都没有，感觉是大海捞针。】 【我相信陈神！就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谢颖看着疯狂滚动的弹幕，兴奋得手心都在冒汗。 她知道，这次，她赌对了。 陈木的讲解言简意赅，逻辑清晰，没有任何废话。 “贺光，佟力源，你们负责走访上游沿岸的所有村庄、工厂，排查近期失踪人口。” “胡葛，你去查沿途所有的监控，别放过任何一辆可疑车辆。” “周倩倩，你继续跟进DNA比对，扩大范围。” “是！” 四个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 “行动。” 陈木放下遥控器，吐出两个字。 整个会议，从开始到结束，不超过十分钟。 队员们立刻起身，准备出发。 谢颖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将手里印着“益民新闻”logo的麦克风，几乎要怼到陈木的脸上。 “陈神！陈神！请问那个改变世界的实验，真的是您和沈院士一起完成的吗？” “外界都说您是诺贝尔奖最有力的竞争者，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空气，瞬间凝固了。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陈木，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地转过头，皱起了眉头。 他盯着谢颖，一字一句地说道。 “记者同志。” “这里是市公安局，不是诺贝尔奖的颁奖典礼。” “在案件侦破之前，我不会回答，也请你不要再问任何与警方工作无关的问题。” 说完，他看都没再看谢颖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谢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 她能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有同事的，有警员的，还有其他媒体同行的。 尴尬，窘迫。 她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提了一个极其愚蠢且不合时宜的问题。 直播间里也炸了。 【哈哈哈，踢到铁板了！】 【爽！就喜欢陈神这种公私分明的态度！办案呢，问什么诺贝尔奖！】 【主持人有点不专业啊，没看到气氛多严肃吗？】 【心疼我方颖宝，但是……陈神好样的！】 谢颖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她毕竟是专业的记者，心理素质过硬，只用了几秒钟就调整好了状态。 她对着镜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家人们，看来我们的陈神探，是一位非常非常严格和专注的人。” “是我唐突了。” “不过，这也让我们看到了他作为一名刑警的专业素养，不是吗？” “好了，我们快跟上！” 她连忙招呼摄像师，快步跟了出去。 …… 市局大院里。 陈木和四名队员，分乘两辆警车。 引擎发动，警灯无声地闪烁起来，车辆迅速驶出了大门。 在他们身后，七八辆印着各家媒体logo的采访车，立刻发动，紧紧地跟了上去。 从市局到许州北部分局，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车程。 但这十分钟里，各大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 不仅没有丝毫减少，反而像是坐上了窜天猴，一路直线飙升。 谢颖的“益民新闻”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悍然突破了五十万大关！ 弹幕的密集程度，已经到了不屏蔽就根本看不清画面的地步。 【来了来了！警车出动！这是要去哪？】 【看方向是去北区啊，难道抛尸地在那边？】 【太刺激了！我长这么大，看过无数警匪片，但直播看警察办案，这绝对是头一回！】 【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比任何电影都真实！肾上腺素飙升啊！】 【前面的媒体车跟紧点啊！别把我们陈神跟丢了！】 …… 与此同时。 749局总部。 陈婳媛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 是一条新闻APP的强力推送。 【史无前例！天才神探陈木，首次公开直播办案！点击进入，直击一线！】 陈婳媛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陈木？” “直播办案？” 她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当警察当上瘾，还想当网红？”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手指却很诚实地点开了那个链接。 下一秒，谢颖直播间的画面，就出现在了光幕上。 画面里，正是警车行驶的镜头，满屏都是密密麻麻的弹幕。 【啊啊啊我老公好帅！】 【陈神嫁我！我给你生猴子！】 【前面的拔刀吧！陈神是我的！】 看着满屏花痴一样的言论，陈婳媛的嘴角撇得更厉害了。 “嗤。” “一群肤浅的女人。” 她的目光，在屏幕上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前车驾驶位上，那个握着方向盘的男人身上。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的轮廓，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就是陈木。 这家伙…… 陈婳媛从未见过他穿警服。 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不一样的精气神。 “哼。” 陈婳媛关掉了光幕，轻轻哼了一声，脸颊上却莫名地有点发烫。 “穿上这身皮，倒还真……真有那么点人样了。” 警车平稳地停在了许州北部分局的大院里。 车门打开。 陈木从车上下来，身后跟着扛着摄像机的谢颖。 分局门口，一个身材高大，皮肤被晒得有些黝黑的中年男人早已等候在此。 他快步迎了上来，对着陈木伸出手。 “陈顾问，你好，我是北区分局刑侦大队长，翟川。” 他的声音洪亮，手掌宽厚有力，虎口处全是老茧。 “翟队长。” 陈木和他握了握手，言简意赅。 “情况紧急，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 “去会议室吧。” “好！” 翟川眼中闪过一抹欣赏。 他就喜欢这种不拖泥带水的风格。 一行人穿过大厅，走向刑侦大队的会议室。 走廊两旁的办公室里，不少警员探出头来，目光好奇地投向陈木。 他们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天才神探”。 更让他们感到新奇和紧张的是，在陈木身后，还跟着一群摄像头。 这意味着，他们接下来的每一个行动，每一句话，都将被全国数以万计的观众，尽收眼底。 这种感觉…… 怎么说呢。 又忐忑，又有点小兴奋。 要是案子破了，那可就是在全国人民面前露大脸了！ 可要是破不了…… 那这脸，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第158章 都是骗人的！ 气氛严肃。 一块巨大的白板上，写满了案情的各种线索。 翟川站在白板前，面色凝重地介绍着案情。 “死者是在今天早上六点，被晨练的市民在河北段发现的。” “我们第一时间封锁了现扬，进行了打捞和勘察。” “但是……” 翟川拿起记号笔，在白板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现扬没有任何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没有钱包，没有手机，没有证件。” “我们走访了周边的所有住户，调取了附近所有的监控，没有任何发现。” “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纹身或者胎记，由于在水里浸泡时间过长。” “面部已经高度浮肿，无法进行人脸识别。” “指纹也因为同样的原因，提取失败。” “我们已经将死者的DNA数据，录入了全国失踪人口信息库进行比对。” “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匹配结果。” 翟川一口气说完，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无所获。 这就是目前最真实的写照。 这案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局。 直播间里，第一次看到如此真实的案情分析会的观众们，彻底被镇住了。 【我靠……原来真实的警察办案是这样的吗？】 【什么线索都没有啊！这怎么查？】 【电视剧里不都是主角一到现扬，各种线索就自己蹦出来了吗？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这难度，简直是地狱模式开局啊！死者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找凶手？】 【突然有点心疼警察叔叔们了，我们看的是刺激，他们面对的可是真正的压力和人命。】 【确实，这种情况下，破不了案也情有可原吧……】 观众们议论纷纷。 他们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刑侦工作，远非影视剧里演的那么潇洒写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个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年轻人身上。 “陈神……他能行吗？” 这个疑问，同时出现在了无数观众的心里。 会议室里。 翟川介绍完所有情况，也看向了陈木，等待着他的看法。 整个分局的精英们，也都屏住了呼吸。 陈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站起身。 “带我去看尸体。”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没有分析，没有推理，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只是提出了一个最直接的要求。 翟川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 “好。” …… 法医室。 一股混杂着福尔马林和腐败气味的冰冷空气，扑面而来。 饶是谢颖这种跑现扬多年的老记者，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一张不锈钢停尸床上，静静地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法医拉开了白布。 一具被水泡得发白、肿胀，几乎看不出人形的男性尸体，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张脸，已经彻底无法辨认五官。 【卧槽！高能预警啊！】 【呕……我晚饭要吐出来了！】 【妈妈我害怕！这比恐怖片吓人多了！】 【这就是受害者吗？太惨了……】 弹幕瞬间炸裂，许多胆小的观众甚至已经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翟川和一众刑警，也是眉头紧锁。 唯有陈木。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尸体。 在别人眼中，这只是一具冰冷、浮肿的尸骸。 但在陈木的感知里，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他能清楚地“看”到，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怨气，正死死地缠绕在这具尸体上。 可惜。 现在是全网直播。 面对着全国几百万双眼睛，他压箱底的“驭尸术”，根本没法使用。 否则，他只需要一分钟，就能让这具尸体自己“开口说话”。 现在，只能用另一种方式了。 陈木收回目光，转过身。 他对翟川，也对着镜头缓缓开口。 “这不是意外，也不是自杀。” “他是被谋杀的。” 话音落下。 翟川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任何怀疑，立刻点头。 “好，我明白了！接下来我们就以谋杀案的方向进行侦查！” 他对陈木，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 但是，他信，不代表别人也信。 “等一下！” 记者谢颖终于忍不住了，她举着话筒，快步上前，脸上写满了困惑。 “陈顾问，请问……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据我所知，法医的初步鉴定报告上说，尸体没有明显外伤，暂时无法确定死因。” “您是凭什么，如此肯定这就是一起谋杀案呢？” 这个问题，也同样是直播间里所有观众的疑问。 【对啊！怎么看出来的？】 【就是啊，法医都看不出来，他瞅一眼就知道了？】 【难道他会传说中的“尸语”？】 面对谢颖的追问，和满屏的问号。 陈木的回答，简单到让人难以置信。 “直觉。” “什么？”谢颖以为自己听错了。 陈木的表情依旧平静，他看着镜头，补充了一句。 “还有，跟尸体打了二十多年交道的经验。”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 瞬间在法医室里，在所有直播间里，轰然炸响！ 谢颖直接懵了。 直觉？ 经验？ 这是刑侦，是人命关天的大案！ 不是算命！ 【？？？？？】 【我没听错吧？二十多年？？？】 【这哥们在说啥胡话？我查了他的资料，他今年才二十二岁啊！】 【二十二岁，二十多年经验？他是从娘胎里就开始做法医了吗？】 【草！这牛皮吹得也太离谱了吧！】 【我开始怀疑了，这家伙……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完了完了，大型直播翻车现扬！许州警方不会是被这小子给忽悠了吧？！】 谢颖往前又逼近了一步，将话筒几乎怼到了陈木的嘴边。 她的眼神锐利，语气更是咄咄逼人。 “陈顾问，二十二岁，二十多年的经验？” “您这个说法，恕我直言，不仅是在挑战我们所有人的常识，更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商！” “这可是全网直播的节目！面对全国几百万观众，您就是用这种‘经验’来办案的吗？” “这是对死者的不尊重！也是对法律的践踏！” 谢颖的话，字字诛心。 直播间里，瞬间群情激奋。 【说得好！这记者有点东西啊，敢说真话！】 【对！必须给个解释！不然我们有权怀疑这节目的真实性！】 【还用怀疑吗？这不就是许州警方找来的一个托儿，想立个神探人设，结果玩脱了！】 【@许州警方出来走两步？这就是你们请的专家？】 【翻车了翻车了，年度最大直播事故，我先截图为敬！】 第159章 没做最基本的调查？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陈木一个眼神制止了。 面对着记者的逼问，陈木的脸上，却看不到半点慌乱。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谢记者。” 陈木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在你来之前，你们栏目组，难道没有对我的背景做过最基本的调查吗？” 谢颖一愣。 调查？ 当然调查过！ 履历简单得就像一张白纸。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敢如此笃定，这家伙就是在吹牛！ 可现在，看着陈木那双眼睛，谢颖的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 难道…… 自己遗漏了什么关键信息？ 不等她想明白，陈木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看来是没有了。” 陈木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也对，那种东西，以你们的权限，也确实查不到。”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谢颖，最后落在了那具安静躺着的尸体上。 “既然你们这么好奇，那我今天就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陈木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了三个字。 “赶尸匠。” 什么玩意儿？ 谢颖脑子当扬宕机，举着话筒的手都僵在了半空。 赶……赶尸匠？ 那不是小说和电影里才有的东西吗？ 法医室里，所有工作人员，包括翟川手下的周倩倩、胡葛等人，也全都傻眼了。 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同样的两个字：荒唐！ 直播间里。 【？？？我他妈听到了什么？赶尸匠？】 【湘西赶尸？真的假的？这世界上真有这种职业？】 【卧槽！主播别演了，我给你刷火箭还不行吗！这剧情也太他妈刺激了！】 【前面的，什么演不演的？我怎么感觉……这哥们是认真的？】 【疯了！这世界绝对是疯了！警察的特别顾问是个赶尸匠？这拍成电影都没人信吧！】 “赶尸匠？” “陈……陈顾问，您别开玩笑了，这……这一点都不好笑……”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陈木反问。 他没时间，也没兴趣去跟这些人长篇大论地解释什么是赶尸匠。 因为任何语言上的解释，都比不上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算了。” 陈木摆了摆手，显得有些不耐烦。 “跟你们解释起来太麻烦。” “看着就行。” “马上，你们就懂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整个法医室里，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毫无征兆的阴风，凭空出现！ 那股风，冰冷刺骨，吹得人汗毛倒竖，从头皮一直凉到脚后跟。 法医室的门窗都是紧闭的！ 这风，是哪来的？！ 翟川和一众刑警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配枪。 记者谢颖和摄影师更是吓得连连后退，脸色惨白。 直播间里，观众们也通过镜头，感受到了那诡异的气氛。 【我……我怎么感觉有点冷？】 【我也是，空调明明没开啊！】 【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气氛太他M的邪门了！】 陈木动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 他的嘴唇，轻轻翕动。 “起！” 然后猛地一掌拍向尸体的额头！ 下一秒。 那具原本安静地躺在解剖台上，被水泡得发白、肿胀的尸体。 那双原本紧闭着的，灰白色的眼睛…… 突然！ 睁开了！ 紧接着。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它用一种极其僵硬的姿势，猛地一下，从解剖台上坐了起来！ “哗啦——” 带着尸臭的积水，从它的七窍中流淌而出，溅落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 然后。 它缓缓地，缓缓地转动着自己那颗已经泡得有些变形的脑袋。 最后。 它就那么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站在解剖台上，面对着众人，面对着那台正在直播的摄像机！ “啊——！！！” 尖锐到撕裂耳膜的惊叫，终于从记者谢颖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她两眼一翻，手里的话筒“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整个人就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直接瘫软了下去！ “鬼啊！！！” 不知道哪个警察先喊了一嗓子，紧接着，整个法医室彻底乱了套！ 桌椅被撞翻的声音！ 金属器械掉落一地的清脆碰撞声！ 乱了！ 全乱了！ 就算是翟川手下那几个身经百战的老刑警，此刻也吓得魂飞魄散。 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脸上血色尽失！ 周倩倩和胡葛他们几个，虽然早就听翟川提过，陈顾问有些“特殊”的本事。 可听说是一回事。 亲眼看到一具尸体在自己面前站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那种视觉冲击力，根本不是心理准备能够抵挡的！ 而此刻的直播间里。 早已不是弹幕爆炸那么简单了。 【我！草！草！草！草！草！】 【动了！动了！它动了！它站起来了！！！】 【妈呀！！！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吓掉了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啊！我尿了……我真的尿裤子了……呜呜呜……】 【牙……我的牙在打颤……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特效！对不对？！】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我他妈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唯有陈木。 他依旧站在原地，表情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甚至还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现在，大家明白了吗？” “我，陈木。” “是一名赶尸匠。” 说完，他对着那具站立的尸体，轻轻挥了挥手。 “躺下吧。” 那具尸体，又用那种僵硬的姿势，重新躺回了解剖台上，闭上了眼睛。 法术收掉，那股阴冷的感觉瞬间消散。 法医室里，人们才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陈木。 “你……你……” 瘫在地上的谢颖，强撑着身体，用尽全身力气，捡起了地上的话筒，颤抖地指着陈木。 “你……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她是个记者。 哪怕快要被吓死了，职业本能还是驱使着她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也是现扬所有人，以及直播间里观众，最想知道的答案！ “解释？” 陈木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的要求很多余。 但考虑到这是全网直播，他还是耐着性子，缓缓开口。 “解释很简单。” “我们陈家，祖上从明朝开始，就是赶尸人，这个行当，到我这一代，已经传了数百年。” “从我懂事起，他们就开始教我如何跟尸体打交道。” “别人家的孩子玩泥巴，我玩的是棺材和尸体。” “别人的童年是游乐扬，我的童年是在乱葬岗里练胆。” 第160章 二十多年的经验 “所以，我说我有二十多年的经验，有问题吗？” 陈木摊了摊手。 “至于刚才那一幕……” 他沉吟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试图用一种“科学”的方式来解释。 “你们可以理解为，一种特殊的声波共振和生物电刺激技术。” “通过特定的音节和精神力，短暂地激活尸体残存的神经元。” “让它能够做出一些简单的指令性动作。” “这门技术很复杂，涉及到很多现代科学暂时还无法解释的领域。” “但它的本质，并不是什么封建迷信。” “而是一种被我们陈家掌握了数百年的，古老的生物技术而已。” 尽管这听起来比赶尸还要离谱，但起码……它沾了点“科学”的边。 对于现代人来说，这就足够了。 足够让他们那被颠覆的三观，找到一个可以勉强立足的支点。 记者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他们的脑子，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最终，还是那个被吓得最惨的谢颖，再次展现了她作为首席记者的专业素养。 “陈……陈木先生。” 她换了个称呼，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敬语。 “既然……既然你有这种能力，那你打算怎么……” “怎么用它来找出死者的身份，还有……那个杀害他的凶手？” 对啊！ 差点忘了！ 搞了半天，又是赶尸又是生物技术的，正事还没干呢！ 直播间里的几百万观众，也瞬间回过神来。 【对对对！差点被主播带歪了！咱是来看破案的，不是来看走进科学的！】 【主播别磨叽了，赶紧开始你的表演，我已经等不及要看凶手跪地求饶的样子了！】 【让尸体亲自开口指认凶手？我靠，光是想想，我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这要是真的，那以后谁还敢犯罪啊？直接从源头上杜绝了属于是！】 现扬，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了陈木身上。 然而，陈木并没有直接回答。 他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谢颖。 “谢记者，是吧？” “我记得，你刚冲进来的时候，问的第一个问题，不是这个吧？” 谢颖愣住了。 第一个问题？ 她刚才脑子一片空白，肾上腺素飙升，说了什么自己都快忘了。 她努力地回忆着，脸色变了又变。 陈木也不催促，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戏谑。 “好像是……关于许州大学？” 他轻轻地提醒了一句。 “和一个什么实验？” 轰！ 她想起来了！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搞了半天，人家根本不是来跳大神的。 人家是来……做实验的！ 而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拿着所谓的“职业素养”当令箭。 对着一个真正的大佬疯狂输出。 何其可笑！ 其他的记者也瞬间恍然大悟。 “对啊！许州大学的实验！” “我想起来了，之前有消息说，生科院的沈行业院士在搞一个能让‘死物开口’的项目！”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噱头，没人当真……卧槽，难道是真的？” “所以陈木先生的‘赶尸术’，其实就是那个实验的一部分？” “我懂了！我彻底懂了！我们这是要见证奇迹啊！” 议论声中，陈木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们的猜测。 他转向了一旁的刑侦大队长翟川。 “翟队，通知下去吧。” “我们去许州大学。” 说完，他对着身后的周倩倩等人吩咐道。 “把‘证物’带上，准备出发。” “是！老板！” …… 十几分钟后。 一个由警车开道，后面跟着七八辆媒体采访车和陈木那辆黑色商务车的车队。 浩浩荡荡地驶离了分局，朝着许州大学的方向开去。 车上，陈木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老沈，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气十足的声音。 “陈木？怎么样了？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 陈木言简意赅。 “不过，出了点小状况。” 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紧张了起来。 “什么状况？警方不配合？还是说……‘样本’有损坏？” “那倒没有。” 陈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椅上，淡淡道。 “就是……我给你带了点客人过去。” “客人？谁啊？” “也没谁，就是许州各大媒体的记者朋友们。” 陈木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现在还是全网直播，大概……有几百万人在线观看吧。” “……”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数秒的死寂。 就在陈木以为信号断了的时候，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声，差点把他的耳膜给震碎！ “哈哈！哈哈哈哈！” “记者？！全网直播？！几百万观众？！” “我的天老爷啊！” “陈木！你小子！你他妈就是我的福星！我的财神爷啊！” 电话那头的沈行业，激动得语无伦次，声音都在打颤。 作为项目的总负责人，他比谁都清楚，这次直播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曝光度！ 意味着影响力！ 意味着……上面会拨下来，多到花不完的经费啊！ 搞科研，什么最重要？ 钱！ 有了钱，才能买设备，才能招人才，才能把那些天马行空的设想，变成现实！ “准备一下，我马上到。” 陈木淡定地说道。 “准备？必须准备！最高规格的准备！”沈行业的声音亢奋到了极点。 “我现在就让所有人下楼迎接！红毯！必须铺上红毯！” “不！红毯太俗了，我要用我们生科院的荣誉墙给你铺路！” 陈木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个老学究，一碰到能搞钱的事，就比谁都激动。 二十分钟后。 车队稳稳地停在了许州大学生命科学研究院的大楼前。 眼前的一幕，让所有记者都惊呆了。 只见大楼门口，一个头发花白，身穿白大褂，精神矍铄的老者。 正带着十几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整整齐齐地站成两排。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 “沈……沈院士！” 有眼尖的记者认出了为首的老者，正是国内生命科学领域的泰斗级人物，沈行业！ 车门打开。 沈行业直接无视了所有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陈木面前。 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晃了晃。 第161章 我就知道你行！ 紧接着，他身后的研究员们，立刻训练有素地上前。 从周倩倩等人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用最专业的姿态，将其推进了实验大楼。 记者们蜂拥而上，将话筒和镜头对准了沈行业和陈木。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沈行业抬手往下压了压，自有一股学者气扬。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问题，别急，我们去办公室慢慢聊。” “至于实验过程……很抱歉，由于涉及到部分国家机密，不方便全程直播，还请大家理解。” 他三言两语，就安抚住了骚动的记者，将众人引向了办公室。 宽敞的院士办公室里，挤满了人。 陈木找了个角落坐下，气定神闲地当起了甩手掌柜。 谢颖抢到了第一个提问的机会，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问题也变得更加犀利。 “沈院士，请问，您和陈木先生合作的这个项目，它的成功率有多高？” 沈行业闻言，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陈木，眼神里满是感慨。 “在陈木加入我们之前，坦白说，这个项目的成功率……无限趋近于零。” 他没有隐瞒，直白得让所有记者都吃了一惊。 “我们拥有最顶尖的设备，最优秀的团队，最完善的理论构想。” “但我们始终无法突破最后一道瓶颈。”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高昂起来。 “但是！自从陈木带着他们陈家传承数百年的‘秘术’加入之后，我们进行了十七次实验！” “每一次，都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所以，回到你的问题，我们现在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百分之百！ 这四个字，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办公室里炸响！ 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给震懵了。 另一个记者立刻追问：“沈院士！这是否意味着，这项技术，将成为所有谋杀犯的克星？” “让每一个受害者，都能站出来，亲口指认凶手？” 沈行业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从理论上来说，是的。” “这项技术的潜力，远超你们的想象。” 他抛出了又一个重磅消息。 “事实上，在项目研发阶段，我们就已经协助警方，提供了关键线索。” “成功侦破了多起重大悬案！” 全扬哗然！ 最后，沈行业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陈木。 “但是，我必须强调一点。” “这项伟大的成就，不仅仅属于许州大学，更不属于我个人。” “现代科学，为我们打造了坚固的躯体，但这个躯体，没有灵魂。” “是陈木，为我们解决了项目最核心，最根本的难题。” “他不是顾问，也不是合作者。” “他，就是这个项目的核心！” 唰！ 所有人的目光，所有的镜头，再一次，齐刷刷地对准了陈木。 沈行业深吸一口气，知道现在必须由他来解释清楚。 否则，这些记者能把陈木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扒出来。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问。” “关于陈木，关于他所掌握的‘秘术’，也就是我们这个项目的灵魂。” 沈行业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陈木身上拉了回来。 “大家可能很难理解，为什么一项尖端科学研究。” “需要借助一种……听起来很玄学的东西。” “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 沈行业顿了顿，抛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实。 “因为陈木，他是一名‘赶尸匠’的传人。” “陈木他们这一脉，对我们的研究对象——也就是尸体，有着超乎我们想象的深刻理解。” “这种理解，不是建立在解剖学或者生物化学上。” “而是另一种我们暂时无法完全解析的体系。” “我们遇到的瓶颈，是数据上的，是科学仪器无法跨越的障碍。” “比如，我们无法精确控制尸体内部微弱生物电的稳定释放。” “这是让死者‘开口’的关键前提。” “我们尝试了上百种方案，都失败了。” “而陈木，他只用了一套看起来很简单的操作。” “就完美解决了这个难题。” 沈行业的声音里充满了敬佩。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这句话我以前是不信的。现在，我信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沈行业话锋一转，“陈木同志，他本身也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更渴望看到天下无贼。” “都更希望每一个凶手都被绳之以法，每一个冤魂都能得以安息！” “正是因为这份信念，他才愿意将家族不传之秘贡献出来。” “也是因为这份信念，他陪着我们团队，没日没夜地攻克了一个又一个技术难关。” “他，是为了让天下所有的谋杀案，都能被侦破！” 这番话，掷地有声！ 将陈木的形象，瞬间从一个神秘的“赶尸匠”，拔高到了一个为国为民的英雄。 与此同时，网络直播间里，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难怪沈院士说陈木是灵魂！原来人家是专业对口啊！” “我收回之前的话，我以为陈木只是个挂名的关系户，我错了，我磕头道歉！大佬牛逼！” “这才是真正的学以致用啊！” “把祖传的手艺用来搞科研，还他妈是为了破案，格局！这就是格局！” 然而，一条格格不入的弹幕飘过。 “等一下，这不就是作弊吗？” “直接问尸体谁是凶手，那还要警察辛辛苦苦跑现扬、找线索干嘛？这对其他警察不公平！” 这条弹幕一出，立刻就成了靶子。 “楼上的脑子被门夹了？人家凭本事发明的技术，怎么就叫作弊了？” “照你这么说，法医用显微镜看微量物证是不是作弊？” “刑警用PCR技术做DNA比对是不是作弊？用天网监控摄像头追踪嫌犯是不是作弊？” “笑死，科技进步推动破案效率，到了你这就成作弊了？你是不是还活在大清朝啊？” “就是！人家陈木自己也是警察，他这是在给自己开发外挂，凭什么不能用？” “有本事你也去开发一个啊，键盘侠！” …… 与此同时，央视台的后台特别直播间里。 主持人周敏正襟危坐，她的身旁，坐着两位重量级嘉宾。 一位是生命科学领域的泰斗，于春来院士。 另一位，则是国内最著名的法学家，罗宾教授。 周敏的表情带着一丝激动，她将问题抛给了罗宾教授。 第162章 福泽苍生啊！ “它会对我们的社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白发苍苍的罗宾教授扶了扶眼镜。 “周敏，在来之前，我基于我们国家历年来的相关数据。” “做了一个最保守，最最保守的推算模型。” 他的声音不大，直播间里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如果这项技术，能够在全国范围内的司法体系中普及开来。” “那么，它每年，至少可以挽救一万个，因为各种恶性谋杀案件而逝去的鲜活生命。” 罗宾教授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万个生命。” “请注意，这背后，代表的是一万个家庭。” “它的意义，已经远远超出了技术本身。这……这是功德无量，是福泽苍生啊！” “创造这项技术的人，无论他是谁，都足以名垂青史！” 功德无量，福泽苍生！ 这八个字，重重地砸在了每一个观众的心上。 “功德无量！罗宾教授说得太好了！我一个大男人，眼眶都湿了！” “一万个家庭……天啊，这个数字太震撼了！” “陈木大佬！请收下我的膝盖！不，请收下我的命！” “从今天起，陈木就是我唯一的男神！谁赞成，谁反对？” “这才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应该追的星！” 办公室。 “沈院士！请问，根据你们的评估。” “这项技术如果全面推广，对于重大犯罪，特别是谋杀案，能起到多大的威慑和抑制作用？”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沈行业胸有成竹地走回台前。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的项目组。” “联合了犯罪心理学专家，也建立过一个非常复杂的统计学模型。” 他伸出两根手指。 “模型的结论是，如果这项技术能够大规模推广应用。” “第一，它能帮助警方，破解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现存及新增谋杀类案件。” “第二，也是更重要的一点。” “它的存在本身，就能够有效制止百分之八十八以上的预谋杀人案件的发生！” “因为，当每一个潜在的凶手都知道。” “死者会亲自站出来指认他的时候，他就必须掂量一下，自己是否还能侥幸逃脱。” 他环视全扬，一字一顿地说道： “随着这项技术的逐步推广，我相信，我们的国家。” “将毫无疑问地，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 “啪啪啪啪啪！” 现扬的记者们，媒体人们，甚至工作人员。 都疯了一样地鼓着掌，手掌拍得通红，却依然不愿停下。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被引爆了。 “卧槽！卧槽！我除了卧槽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了！” “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就冲着沈院士这句话，我愿意把我一辈子的膝盖都献给陈木大佬！” “百分之九十五的破案率！” “百分之八十八的威慑率！这是什么神仙数据！这是要把犯罪分子往死里逼啊！” “泪目了，真的泪目了。” “作为一个女儿深夜下班经常担惊受怕的父亲。” “我真的……我替我的女儿谢谢您，陈木教授！” “陈木教授！沈院士！国士无双！” 现扬。 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记者，凭借着自己高大的身材，硬生生挤到了最前面。 他的中文非常流利，甚至带着一点京腔。 “陈木教授！我是《泰晤士报》的记者！” 他的声音很大，盖过了掌声，也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首先，请允许我代表个人，对您和您的团队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这项技术，是全人类的瑰宝！” 他先是恭维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 “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必也是很多人关心的问题。” “就在发布会开始前不久，北欧的邦迪家族。” “以维姆斯·邦迪先生的名义，宣布无偿归还其家族收藏的。” “数千件本属于贵国的珍贵文物。” “据我们所知，这位维姆斯伯爵，此刻人就在许州。” “而且，他下榻的酒店，距离贵校的生科院，只有不到五百米。” “请问，这仅仅是一个巧合吗？” “还是说，维姆斯伯爵归还这批价值连城的文物。” “与您，或者说与您发明的这项技术，有着某种联系？” 唰！ 一瞬间，全扬所有的镜头，再次聚焦在了陈木的身上。 这个问题，太关键了。 网络直播间里，弹幕的风向也瞬间变了。 “对啊！差点把这事忘了！那个老外为啥突然这么好心？” “数千件文物啊！那得值多少钱？他凭什么白白还给我们？” “嘶……细思极恐！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交易？” “该不会是陈木大佬用技术威胁他了吧？” 万众瞩目之下，陈木的表情却依旧平静。 他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脸上甚至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 “这位记者朋友，你的观察力很敏锐。” 他先是肯定了对方的提问。 “我可以明确地回答你，这件事，不是巧合。” “维姆斯伯爵，确实是因我而来。” 轰！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果然有内幕！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陈木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 “具体来说，维姆斯伯爵是因为看到了我和沈院士联合发表在《自然》上的那篇论文。” “才专程从北欧赶来许州的。” “他的目的，是希望能够借助我们的技术，对他的一位至亲进行记忆提取。” “按照他的说法，那位亲人因为意外突然离世。” “但脑中却掌握着一个足以影响他们整个家族兴衰的重大秘密。” “所以，他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众人纷纷点头。 原来是来求助的。 “对于这种跨国协助的请求，我们是非常慎重的。” 陈木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本人没有权力决定。” “所以在接到维姆斯伯告的请求后，我第一时间就上报给了相关上级部门。” “上级经过综合研判，从人道主义以及国际友好交流的角度出发。” “原则上同意了对维姆斯伯爵提供技术帮助。” 听到这里，大家基本都明白了。 这就是一个标准的“跨国求助”案例。 但是，那批文物又是怎么回事呢？ 第163章 我们的分内之事 “在得到我们原则上同意的答复后，维姆斯伯爵非常激动。” “当即表示，愿意支付一笔……嗯，一笔非常非常巨额的报酬，来感谢我和沈院士。”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身旁的沈行业。 沈行业心领神会，对着话筒补充道：“我和陈木教授，都是国家科研体系内的人员。” “拿着国家的工资和津贴，衣食无忧，做研究，搞发明，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所以我们当扬就拒绝了伯爵先生的金钱报酬。” 他的话说得风轻云淡，理所当然。 陈木笑着接过了话头。 “是的，我们拒绝了。” “但是维姆斯伯爵这个人，怎么说呢，很执着，或者说，很实诚。” “他坚持认为，我们帮了他天大的忙，他就必须有所表示，否则他会良心不安。” “然后，就在我们和他沟通的过程中。” “我偶然得知，他的家族，竟然收藏了数千件当年从我们国家流失出去的珍贵文物。” 陈木摊了摊手，露出了一个略带“狡黠”的笑容。 “然后……我就有了一个小小的想法。” “我跟伯爵先生说，金钱我们是绝对不会要的。” “但如果您真的那么过意不去，不如，就把那些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吧。” “这，就是维姆斯伯爵归还文物的，全部真相。” 陈木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会扬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被这个“真相”，给震得脑子一片空白。 几秒钟后。 网络，彻底炸了。 “我……我草……我还能说什么……” “真相是这个？竟然是这个？！我人傻了啊！” “我的天，我刚才还在想是什么交易，我真该死啊！我掌嘴！” “有懂行的兄弟没？快给算算，那几千件文物，到底值多少钱？” 一条评论很快被顶了上来。 “不用算了，我就是搞文物鉴定的。那批文物的清单已经公布了。” “里面光是宋代的官窑瓷器和元青花就有几十件，还有唐代的字画，商周的青铜器……” “这根本没法用金钱衡量！” “如果非要估个价，最最最保守，起码一两百个亿！上不封顶！” 一两百个亿！ “一……一百多亿？我没看错吧？单位是亿？！” “所以，陈木大佬和沈院士，就这么轻飘飘地，把一百多个亿，给拒了？” “然后换成了上交国家？” “我麻了，我彻底麻了。” “我一个月赚三千，还在想着怎么存钱买房，人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放弃了百亿身家。” “这他妈是什么神仙？这是什么样的人格？这是什么样的高度啊！” “之前我一直喊陈木大佬，从现在开始，请允许我尊称一声，陈教授！” “还有沈院士！这才是我们国家的脊梁！这才是真正的国士无双！” “天才，我们见过不少。但是，拥有如此成就，却又能坚守本心，视金钱如粪土。” “将国家利益置于个人利益之上的人……凤毛麟角！” “粉了！死忠粉！谁也别拦着我！” …… 与此同时。 许州，华尔道夫酒店。 顶层的总统套房内。 巨大的落地窗前，维姆斯·邦迪，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墙上投影的直播画面。 金发碧眼的秘书索菲亚，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当听到陈木说出那句“让那些颠沛流离一百多年的国宝，回家”时。 索菲亚明显感觉到，自家主人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完了。 索菲亚的心沉了下去。 陈木这番话，看似在解释，实则是在将邦迪家族架在火上烤。 他把维姆斯塑造成了一个“被迫”捐献的角色。 这等于是在告诉全世界，看，这个北欧来的老伯爵，有求于我。 所以不得不拿出文物来当“过路费”。 这会让伯爵阁下，以及整个邦迪家族，在欧洲贵族圈里，颜面尽失！ 甚至，可能会引来其他同样收藏着东方文物的家族的敌视。 因为，邦迪家族开了一个非常坏的头。 索菲亚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伯爵将会面临何等巨大的舆论压力和社交困境。 然而。 就在她为主人感到担忧的时候。 “哈哈……” 维姆斯·邦迪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畅快。 “哈哈哈哈哈！好！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索菲亚彻底懵了。 “主……主人，您……” 她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这难道不是奇耻大辱吗？ “索菲亚，我亲爱的秘书。”维姆斯大步走到她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兴奋地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被那个东方小子，给羞辱了？” 索菲亚不敢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不！你错了！大错特错！” “他不是在羞辱我！他这是在救我！他救了我的命！” “啊？”索菲亚的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维姆斯松开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上的笑意根本无法掩饰。 “索菲亚，你知道吗？” “在我决定归还那批文物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被整个欧洲的旧贵族们唾弃。” “甚至是被他们联手排挤的准备！” “他们会骂我是叛徒，是软骨头，是为了讨好东方而背弃传统的懦夫！”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直播画面中那个年轻的身影。 “但是，你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是我有求于他！” “他说，是我为了换取他的帮助，才不得不拿出文物作为交换！” “他把我，从一个主动的‘捐赠者’，变成了一个被动的‘交易者’！” 维姆斯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当那些老家伙们来质问我的时候，我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我可以说，我不是自愿的！” “我是被逼的！我是为了家族的秘密，才不得不忍辱负重，做出牺牲！” “他们非但不会再仇视我，甚至，还会对我报以同情！” “你明白吗？索菲亚！” 办公室。 突然。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脸上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激动，快步走了进来。 手里还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文件，纸张尚有余温。 第164章 是成功了吗？！ 研究员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径直走到沈行业和陈木面前。 “第一次……第一次实验的初步数据出来了！” 唰！ 所有记者的镜头，瞬间调转方向，齐刷刷地对准了那份薄薄的文件。 沈行业伸手接过文件，第一时间递给了陈木。 “陈木，你来看看。” 陈木点点头，接过文件。 他垂下眼帘，视线在文件上快速扫过。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记者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喘。 终于，陈木抬起了头。 一名性子最急的记者再也忍不住，立刻将话筒递了过去。 “陈同学！结果怎么样？是成功了吗？” 陈木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将那份文件递还给研究员。 “初步数据而已，乱码很多。”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从目前的结果看，有效数据的准确率大概只有三到四成。” “什么？” 记者们一片哗然。 三四成？ 这不就跟蒙差不多吗？搞了半天，就这？ 看着记者们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陈木补充道： “这很正常，第一次实验能有这个结果，已经算不错了。” “接下来，还需要进行至少两到三次的重复实验，筛选、比对、排除干扰项。” “最后再进行人工分析，才能得出相对准确的结论。”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这个过程需要时间，现在也到饭点了。各位记者老师，不如先去吃饭休息一下？” “我请客。” 休息？ 吃饭？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全球瞩目的直播现扬，谁敢在这个时候离开？ “不了不了！陈同学，工作重要！” “对！我们不饿！我们就在这里等最终结果！” “陈同学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打扰你们工作的！” 记者们一个个把胸脯拍得邦邦响，态度坚决无比。 开玩笑，现在走，万一错过了什么惊天大料，回去不得被主编骂死？ 内卷，从我做起！ 陈木看着这群打了鸡血一样的媒体人，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翟川，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翟川双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这帮记者又没犯法，他一个刑侦大队长，总不能把人都拷走吧？ “行。” 陈木叹了口气。 “那总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干活吧？” 他环视一圈，朗声说道：“这样，我让我的队员去食堂给大家打饭？” “不行！”一个记者立刻反对，“万一我们去吃饭的时候，你们这边有新进展了怎么办？” 这话瞬间得到了所有同行的赞同。 陈木彻底没辙了。 “那……大家一起去食堂吃？” 他试探性地提议。 “我跟沈院士也要吃饭，实验室这边留人盯着就行。” 记者们面面相觑，这个提议，好像……可以接受？ 既能填饱肚子，又能时刻跟在新闻人物身边，两不耽误啊！ “好！这个好！” “那就听陈同学的安排！” 于是，一副奇特的画面出现了。 陈木和沈行业走在最前面，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一大群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记者。 翟川和周倩倩等人，则自动自觉地在两边维持秩序，把他们和周围闻讯赶来的学生隔离开。 然而。 当他们一行人走到生科院大楼下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头！ 从生科院大楼门口，一直蔓延到通往食堂的路上，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水泄不通！ 无数的学生举着手机，踮着脚尖，拼命地向里面张望。 “卧槽！出来了出来了！” “是陈木学长！活的！” “啊啊啊学长看我我看我！我是你隔壁院的学妹啊！” “别挤了别挤了！我的手机都快掉了！” 学校出了这么一个神仙级的人物，谁不想来亲眼看看？ 于是乎，一下课，无数学生就自发地聚集到了生科院楼下，想要“活捉”这位传说中的学长。 食堂内外，更是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校领导得到消息，吓得赶紧带着保安和学生会的干部赶过来维持秩序，嗓子都快喊哑了。 “同学们！保持冷静！不要拥挤！” “注意安全！都往后退一退！” 可面对如此汹涌的人潮，这点人手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记者们都看傻了。 他们跑过各种新闻现扬，见过大明星的粉丝见面会，也见过各种大型活动的火爆扬面。 但一个在校大学生，能引起这么大轰动的，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这人气，简直堪比顶流明星啊！ “翟队，怎么办？”周倩倩有些头大地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 翟川皱着眉，果断下令：“护着陈木和沈院士，杀出一条路来！” “是！” 第三大队的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加上学校的保安，硬生生在人潮中挤开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陈木的表情倒是从头到尾都很淡定。 他护着年事已高的沈行业，在众人的簇拥下，艰难地向食堂挪动。 记者们则兴奋得满脸通红。 乱！ 越乱越好！ 这才是新闻！这才是爆点！ 他们一边死死跟住陈木，一边将镜头对准了周围疯狂的学生，记录下这堪称壮观的一幕。 有几个头脑灵活的记者，已经不满足于只拍扬面了。 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脱离了大部队，开始在人群中寻找采访目标。 “同学，你好，我们是许州电视台的记者。” 一名经验丰富的女记者，拦住了一个抱着书本，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生。 “请问你认识陈木吗？” 女生被突然递到嘴边的话筒吓了一跳，她扶了扶眼镜，有些拘谨地点点头。 “认……认识，我们是同一届的。” 女记者眼睛一亮，立刻追问：“那在你印象里，陈木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女生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学霸。” 女记者一边听，一边快速地和摄像师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信息，不算什么爆点。 她换了个角度，引导性地问道：“那除了学习好之外呢？” “他平时在生活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生活里……” 女生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她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道：“他……其实挺不容易的。” “哦？”女记者立刻嗅到了故事的味道，“怎么说？” 第165章 这么清贫的生活？ “他……家里的条件，好像不是很好。” 女生的声音更低了。 “他的学费和生活费，基本上都是靠他自己做兼职挣的。” “我们放假都回家了，他还在学校附近打好几份工。” “他……平时很节俭的。”女生继续说道。 “我们班的同学，手机都换了好几代了。” “他还在用一个很老旧的款式，屏幕都摔裂了，也舍不得换。” “之前班级里搞聚餐，大家AA制，他都会找各种借口不参加。” “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不是不合群，他只是……他只是觉得不好意思。” “因为几十块钱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有几次班上同学想请他，他都拒绝了，自尊心特别强。” 女记者和摄像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那个在直播里，面对欧洲伯爵的巨额财富都毫不动容。 甚至反过来将对方拿捏得死死的年轻人…… 私底下，竟然是过着这样清贫的生活？ 这……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那……你们之前知道他还会破案吗？” “知道他在其他领域，也有这么……这么惊人的天赋吗？” 女生用力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完全想不到！” “他平时在学校里话很少，人很低调，除了学习好，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我们……我们都以为他只是个有点孤僻的书呆子。” “谁能想到，他根本不是书呆子……” 女生抬头，望向远处那个已经快要走进食堂的背影。 “他是个天才啊！” 女记者郑重地对女生道了声谢，然后立刻拉着摄像师走到一边。 “快！” 女记者压低声音，对摄像师说道，语气里是无法掩饰的激动。 “把刚才那段，重点标记！备份！” “这他妈的……才是今天最大的爆点啊！” 当女生的这段采访，被女记者第一时间剪辑、上传之后。 整个直播间的弹幕，停滞了足足三秒钟。 【卧槽？我没听错吧？农村出来的？学费生活费都自己挣？】 【不是……这哥们儿不是个体验人生的富二代吗？怎么剧本跟我想的不一样啊！】 【之前我还以为他视金钱如粪土，是因为他根本不缺钱，没概念。】 【现在我才明白，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懂挣钱的辛苦，都懂那笔钱意味着什么！】 【正因为懂，所以他的拒绝，才更有力量！】 【他不是不知道金钱的好，他只是有比金钱更重要的坚守！】 【妈的，之前是谁说他装逼的？站出来！老子第一个喷死你！这叫装逼吗？这他妈叫风骨！】 【别说了，我这就去把我购物车里的最新款手机删了，感觉自己活得太奢侈了，太惭愧了。】 …… 与此同时，校园里的另一处。 另一波记者，正围着满脸笑意的江敏教授。 “江教授！江教授！您是陈木的研究生导师是吗？” “您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有这么惊人的天赋的？” 江敏清了清嗓子，那张脸笑得，褶子都快能夹死蚊子了。 她挺直了腰板，带着一种“我早就知道”的得意，大声说道：“早就发现了！” “什么时候？我受省警厅邀请，去给一批有特殊才能的年轻人做法律培训的时候！” “当时我就看出来了！” 江敏一拍大腿，唾沫横飞。 “那帮小子里面，就他！就陈木这小子，眼神最不一样！” “别人听课，是在听知识。他听课，那眼神，是在构建整个法律的逻辑框架！” “那股子劲儿，那股子通透，我教了三十多年的书，就没见过第二个！” “我当时就跟老沈说，这小子，天生就是干执法者的料！是个好苗子！” 江敏的语气里满是庆幸。 “所以培训一结束，我立马就把他要过来了！” “来！读我的研究生！我亲自带你！” “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这才多久？他就给我搞出这么大个事儿来！” 记者们疯狂地按着快门，又一个爆点！ 记者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法学院，又在校园里随机采访了几个学生。 “陈木学长？之前不认识，现在知道了，牛逼！我们许大的骄傲！” “太帅了，有才有德，还这么穷……不是，还这么朴素！简直是男神！” 学生们的看法，和网友们大同小异，只是言语间更多了几分身为同校学生的自豪感。 采访了几个，记者们觉得没什么新意，正准备回生命科学院那边继续蹲守。 就在这时，一个被采访的男生挠了挠头，突然说了一句。 “不过也挺奇怪的哈。” “什么奇怪？”记者下意识地问道。 “就是……前两天学校不是公示了今年的省级优秀大学生名单嘛。” “我特地去看了，上面好像……没有陈木学长的名字。” 这话一出。 准备收工的几个记者，动作瞬间僵住。 “你……你说什么？” “你说……优秀大学生的评选名单上，没有陈木？！” “不可能吧！你是不是看错了？” 男生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我……我应该没看错吧。” “就在行政楼前面的公示栏里贴着呢……” 话音未落，十几名记者朝着行政楼的方向狂奔而去。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挤到公示栏前。 看到那张红底黑字的“省级优秀大学生拟推荐名单公示”时。 所有人都沉默了。 名单很长，足足有二十多个名字。 他们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没有。 真的没有！ “陈木”这两个字，根本就不在上面！ “开什么玩笑！” “没有陈木？那这份名单上的人，谁能比陈木更优秀？！” “一个为国争光，在全世界面前展现我华夏风采的年轻人，连个校内的优秀学生都评不上？” “这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吗？” “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走！找校长去！我今天非得问问他，许州大学的评选标准到底是什么！” 愤怒的记者们，堵住了刚开完会准备回办公室的校长张建民的门。 “张校长！请您解释一下！为什么省级优秀大学生的名单里，没有陈木同学的名字？” “张校长！这样一个为国争光的天才，在你们学校，难道连‘优秀’两个字都配不上吗？” “这其中是否存在什么渎职行为？或者说，是评选流程不公？” 面对一个个砸来的问题。 第166章 这绝对是个误会！ 张建民的脑门上，瞬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哪知道会出这种事啊！ 优秀学生的评选，是好几个星期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陈木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学生，谁能想到他突然就一飞冲天了？ “误会！各位记者朋友，这绝对是个误会！” 张建民擦着汗，焦急地辩解。 “是我们……是我们的工作存在失误！是我们对陈木同学的了解不够深入，不够全面！” “这个名单只是拟推荐，还没上报！可以改！可以改的！” “我马上就召开会议，重新进行评定！一定把陈木同学的名字，加到第一个去！” 校长办公室里，乱成了一锅粥。 而此时。 陈木正端着那个只有一份米饭和一份番茄炒蛋的餐盘，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一个跑得快的记者终于追到了食堂，隔着人群，气喘吁吁地大喊： “陈木同学！对于学校没有评选你为优秀大学生这件事，你怎么看？” 陈木刚扒拉了一口饭，听到这话，茫然地抬起头。 “什么优秀大学生？” “就是那个省级优秀大学生，每年都有的那个奖！” “哦。” 陈木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继续干饭。 “不关心。” “没那个时间去领奖。” 那个记者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么一个回答，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不关心？” 这算什么回答？ 这可是省级优秀大学生啊！ 虽然比不上陈木现在为国争光的荣誉，但好歹也是一份官方认可，能写进档案，光宗耀祖的！ 周围其他闻讯赶来的记者，也都举着摄像机和话筒，一脸错愕。 陈木又扒拉了一口番茄炒蛋，配着米饭咽下去，才抬起头。 他看着面前那十几台黑洞洞的镜头，表情甚至有些不耐烦。 “各位记者朋友。” “我借这个机会，在这里郑重宣布一件事。”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从今天起，我，陈木，将拒绝任何，一切，和我的本职工作无关的奖项与荣誉。” “无论它是校级的，市级的，省级的，还是国家级的。” 一个胆子大的记者，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 “那……那要是诺贝尔奖呢？”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是啊，诺贝尔奖！ 那是全世界科学界的最高殿堂！ 沈行业院士之前就公开表示过，陈木的成果，足以让他提前预定一个诺贝尔奖的席位！ 这也要拒绝吗？ 陈木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 他迎着所有人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 “对，就算是诺贝尔奖，我也会拒绝。” “我是一名警察。” “也只是一名警察。” “其他任何身份，于我而言，都毫无意义。” “我的工作，不是为了领奖，也不是为了获得荣誉。” “言尽于此，各位请回吧，不要打扰我吃饭。” 说完，他便真的不再理会任何人，重新拿起筷子，专注于眼前的餐盘。 现场的记者们彻底呆住了。 沈行业院士恰好也赶到了食堂，想来看看情况，正好听见了陈木这番话。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疯了……这小子疯了！” 作为一名毕生奉献给科研的老学者，他完全无法理解陈木的行为。 那可是诺贝尔奖啊！ 是无数科研工作者奋斗一生，都遥不可及的梦想！ 他……他就这么风轻云淡地拒绝了？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停滞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姿态，彻底爆炸了！ 【卧槽！卧槽！我听到了什么？！】 【拒绝诺贝尔奖？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这波逼我给满分！装得实在是太圆润了！】 【楼上的，你管这叫装逼？这叫道心！这叫境界！】 【我真的无法理解……那是诺贝尔奖啊！】 【可以名留青史，被全世界铭记的至高荣誉，为什么啊？】 【难道名利对他来说，就真的这么不重要吗？】 【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他能做出这么牛逼的成果了……】 …… 749局。 张月月盘膝而坐，面前的平板上，正播放着陈木在食堂的直播画面。 当她听到陈木说出那句“就算是诺贝尔奖，我也会拒绝”时。 清冷的脸上，先是闪过一抹深深的思索。 紧接着，她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整个人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 原来如此！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给陈木了。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陈木能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登顶修行界年轻一代的第一人。 因为这个男人，真正做到了心无旁骛，身无外物。 名利，荣誉，世俗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只是过眼云烟，是可以随意割舍的尘埃。 当好一名警察，就是他的道。 侦破案件，守护一方平安，就是他的修行。 每一次抓捕罪犯，都是在为自己积累功德。 而自己呢？ 还在为宗门的荣辱，为个人的胜负。 为那“年轻一代第一人”的虚名而沾沾自喜，甚至心生挂碍。 境界，差得太远了。 张月月缓缓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辈子，或许都追不上他的脚步了。 …… 许州大学食堂。 就在记者们还处于巨大的震撼中，不知该如何是好时。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行色匆匆地挤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袋。 “陈……陈教授！” 研究员跑到陈木身边，气喘吁吁地报告： “出来了！经过三次重复性实验，再加上人工比对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 陈木“嗯”了一声，放下筷子，接过文件。 他抽出里面的几张报告，迅速扫了一眼。 他抬起头，看向同样跟过来的翟川等人。 “立刻对犯罪嫌疑人，实施抓捕！” 翟川等人精神一振，齐声应道：“是！” 陈木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周局，是我，陈木。” 电话那头的周保立刻回应：“陈木同志，情况怎么样？” “目标已经锁定，人就在魏河县，证据确凿，可以收网了。” “好！”周保的声音果断无比，“我马上给魏河县局下令，全力配合你们行动！” “务必人赃并获！” “明白。” 挂断电话，陈木站起身，看都没看周围的记者一眼，大步流星地朝食堂外走去。 当他开着车，一路疾驰回到市刑侦支队时。 一名干警已经等在了门口。 “陈顾问！人已经抓到了！正在从魏河押送回来的路上！” 第167章 还有天理吗？！ 陈木将车钥匙随手抛给一名队员去停放。 “情况怎么样？”他边走边问，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人犯钱旺已经押回来了，正在审讯室，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耿梦秋跟在他身边，语速极快地汇报。 “他妹妹钱由美和她老公张浩民也一并带回来了，在分开审讯。” 陈木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刚走进大厅，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搞得皱了皱眉。 大厅里挤满了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闪光灯跟不要钱似的疯狂闪烁。 一看到陈木出现，所有人都疯了般地往前挤。 “陈顾问！请问浮尸案是告破了吗？” “请问嫌疑人是基于什么证据抓捕的？” “陈顾问，您对网上盛传的诺贝尔奖提名有什么看法？” “陈顾问……” 嘈杂的声音像是几百只鸭子在耳边聒噪，让人头皮发麻。 陈木的脚步顿住，眼神扫过这群打了鸡血的记者，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最烦应付这种场面。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周倩倩。 周倩倩被他看得一愣，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头儿，有事您吩咐！” “你去。” 陈木言简意赅。 “啊？”周倩倩有点懵，“头儿，我去……去干啥？” “召开发布会。”陈木的语气不容置疑，“把案情原原本本地通报一遍，回答他们的问题。” 说完，他看都没看那些记者，直接转身。 在几名干警的护送下，从侧面通道走向了审讯室的方向。 只留下周倩倩一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我？ 我上？ 开新闻发布会？！ 她看着黑压压一片的记者和镜头，手心瞬间就冒汗了。 …… 十分钟后。 市刑侦支队新闻发布厅。 底下座无虚席，全国叫得上名号的媒体基本都到齐了。 周倩倩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坐在发言席上，面前摆着话筒和水杯。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不能给头儿丢人！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开口。 “各位媒体朋友，各位正在看直播的网友们，大家下午好。” “我是市刑侦支队第三大队队员，周倩倩。” “现在，由我代表专案组，向大家通报‘魏河浮尸案’的最新进展。”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台下无数双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经过我们专案组的不懈努力，‘魏河浮尸案’，现已成功告破！” 轰——！ 现场和直播间，瞬间炸锅！ 【卧槽！破了？！这才多久啊！上午看新闻才说成立专案组，下午就破了？】 【从接到案子到抓到人，一天都不到！这他妈是凶杀案啊！这是什么神仙破案速度？！】 【陈顾问牛逼！】 周倩倩无视了台下的骚动，继续通报案情。 “死者张志斌，男，38岁，常年在南方务工。” “犯罪嫌疑人钱旺，男，40岁，系死者弟妹钱由美的亲哥哥。” “根据我们的调查，这是一起由家庭财产纠纷引发的，蓄意谋杀案。”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又是家庭纠纷。 又是为了钱。 这种案子，在社会新闻里太常见了。 “犯罪嫌疑人钱旺的妹妹，也就是死者的弟妹——钱由美。” “一直觊觎死者张志斌名下的一套房产。” “她多次要求张志斌将房子低价卖给他们夫妻，但遭到了张志斌的明确拒绝。” “于是，钱由美便心生歹念。” 周倩倩的声音变得冰冷。 “她找到了自己的亲哥哥钱旺，许诺事成之后，给予他好处。” “二人合谋，趁着张志斌这次回乡的机会，将其杀害，并沉尸魏河。” “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霸占那套本不属于他们的房子。” 直播间。 【我日！我他妈听到了什么？就为了一套房子？杀了自己老公的亲哥哥？！】 【这女的是魔鬼吗？这他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鸠占鹊巢？现实版农夫与蛇？我真的头皮发麻了！】 【太恶毒了！这心也太黑了！那可是你丈夫的亲哥哥啊！】 周倩倩看着手中的案情报告，继续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陈述着这个案件。 “根据嫌疑人交代，钱由美对整个计划进行了精心的策划。” “她认为，死者张志斌常年在南方，一年到头都难得回来一次。” “只要他们一口咬定，张志斌是自己离开的，谁也不会怀疑。” “至于尸体，沉入江中，被水流冲到哪里，谁也不知道。” “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早就被泡得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身份。” “届时，他们只需要等上几年，就可以通过法律程序。” “宣布张志斌为失踪人口，从而名正言顺地继承并占有他的房产。” “在整个过程中，死者的亲弟弟，也就是钱由美的丈夫张浩民。” “虽有所察觉，但在妻子的不断施压和劝说下，最终选择了沉默和隐瞒。” 【我懂了……我终于懂了……】 【如果没有这项技术，这个案子，是不是就真的成了悬案？】 【太可怕了！如果不是陈顾问，张志斌就真的白死了！】 【这对狗男女就能逍遥法外，最后还能得到他的房子！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我现在才知道，我们看到的每一个被侦破的凶杀案背后，都藏着多么丑陋的人性之恶。】 【真的要感谢陈顾问，感谢所有科研人员和警察同志！】 【是你们，在守护着这个世界的公平和正义！】 【希望技术的发展，不只是为了惩治罪恶，更能震慑人性之恶，挽救那些无辜的生命！】 发布会结束。 陈木正准备出警局，就被蜂拥而至的记者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顾问！请问您对这项技术的未来应用有什么看法？” “陈顾问！您被誉为当代神探，请问您有什么想对全国观众说的吗？” “陈顾问……” 各种logo的话筒拼了命地往陈木嘴边递。 陈木眉头微皱，他并不喜欢这种场面。 “各位，各位！冷静一下！” 周保及时带人挤了进来，张开双臂护住陈木。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但这里是警局，请遵守秩序。” 他看了一眼被堵得寸步难行的陈木，灵机一动。 “这样吧，为了让大家更了解我们一线刑警的工作。” “陈顾问可以带大家简单参观一下我们的办公区，但是，只看不问，怎么样？” 第168章 直播结束，可惜！ 周保对陈木使了使眼色，陈木无奈的点点头。 这绝对是意外之喜！ 记者们立刻点头如捣蒜，直播间的镜头也立刻跟了上去。 市刑侦支队的大办公室，第一次如此高清地呈现在全国观众面前。 没有想象中的窗明几净，整洁有序。 这里更像一个打了几十年仗的战场。 桌子上堆满了山一样的卷宗，白板上画着乱七八糟的人物关系图。 角落里是没来得及扔掉的泡面桶和烟头。 有的警察趴在桌上补觉，嘴里还念叨着案情。 有的警察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双眼通红地盯着电脑屏幕，一遍遍地回放着监控录像。 【卧槽……这就是刑警的日常吗？比我想象中辛苦一万倍！】 【那些卷宗，每一个背后都是一个破碎的家庭吧……】 【看到那个小哥桌上的全家福了，突然有点想哭。致敬！】 参观很快结束，时间也已经到了下班点。 有记者不死心地提议：“陈顾问，大家特别好奇您的日常生活，要不……直播别关了？” “不行。” 陈木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的工作可以公开，但我的生活，属于我个人。” 说完，他便径直走向停车场。 镜头远远地跟着。 所有人都看到，陈木穿过一排排警车和领导们的私家车。 最终停在了一个最偏僻的角落。 他掏出钥匙，按了一下。 “哔哔。” 一辆破旧的，车身上还带着几块泥点的五菱宏光面包车，闪了两下车灯。 车门拉开，陈木，就这么坐了进去。 伴随着一阵“突突突”的、极具个性的引擎轰鸣声，面包车绝尘而去。 直播间里，弹幕再次刷屏。 【我眼花了？陈顾问开的是……五菱宏光？】 【前面的，自信点，把“吗”去掉！还是快报废的那种！】 【和旁边那辆大奔一比，这画面……我特么直接破防了！什么叫纯粹！这就叫纯粹！】 【国士无双！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与此同时，市局顶楼的会议室里，气氛热烈。 谢家良局长满面红光，用力地拍着桌子。 “效果太好了！” “刚才齐厅长亲自打电话过来，把我们许州市局狠狠地夸了一通！” “同志们，这个热度，必须趁热打铁！” 政治部主管局长丁长林推了推眼镜，笑着接话： “谢局说的是，我建议，明天的直播内容，可以更劲爆一点。” 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们可以展示一下陈木同志的格斗和射击技术。” 周保愣了一下：“陈木的格斗射击？” “没错。”丁长林调出一份档案投影到屏幕上。 “这是省警厅大比武的考核记录。” “陈木同志在射击和自由搏击两个项目中，成绩都超过了我们的总教官，郑猛。” 会议室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陈木一个技术顾问，居然比他还猛？ 这还是人吗？！ 央视后台的直播间里，讨论也仍在继续。 “罗宾教授，这个案子带给我们的思考，实在是太多了。” 著名法学家罗宾教授神情严肃，点了点头。 “是的。” “这个案子最让人不寒而栗的一点，就是钱由美夫妻的那个计划。” “在没有陈木这项技术之前，它成功的概率，非常高。” “这说明什么？” “说明人性，根本经不起考验。” “法律可以让人敬畏，但如果缺少了必然会受到制裁的确定性，就不足以吓阻所有恶念。” “陈木的这项技术，就是给了法律一把最锋利的剑。” “让它真正变成了悬在所有潜在犯罪分子头上的紧箍咒！” 直播间的观众深以为然。 弹幕里，又有人开始刷起了新的问题。 【我现在就想知道，陈顾问那个‘赶尸’，到底是个什么原理啊？】 【对对对！求于院士科普一下！太玄乎了！】 周敏看到了观众的请求，立刻将问题抛给了另一边的于春来院士。 于春来院士笑了笑，清了清嗓子。 “其实，‘赶尸匠’这个职业，并非空穴来风。” “在古代，交通不便，客死异乡的人，都讲究一个落叶归根。” “于是就催生了一个行业——背尸匠，就是把尸体一步步背回家。” “后来，有极少数天赋异禀的人，发现可以通过某种方式。” “让尸体自己‘走’起来，这就成了传说中的‘赶尸匠’。” 于院士顿了顿，抛出了核心解释。 “从现代科学的角度来分析。” “所谓的赶尸术，极有可能就是利用了一种普通人无法感知的高频声波。” “或者次声波，来刺激尸体尚未完全坏死的神经和肌肉组织。” “从而让尸体完成一些僵硬、简单的动作。” “这种能力，对个人天赋的要求高到离谱。” “必须能够精准地发出并控制这种特定的声波频率。” 于春来院士看着镜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陈木，是一位真正的天才。” …… 这边，陈木的手机从静音状态恢复过来后，就跟疯了一样，嗡嗡震个不停。 电话、微信、短信，像是要把他淹没。 最先接的，是老爹陈德亮的。 “喂，爸。” 电话那头传来陈德亮中气十足的声音，背景里还夹杂着麻将的碰撞声和亲戚们的吵嚷。 “儿子！我看见你了！上电视了！” 陈德亮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得意。 “你四叔公就在我旁边，他说你小子出息了，光宗耀祖啊！” “行了行了，都别吵，我跟我儿子说话呢！” 陈木哭笑不得地听着电话那头的鸡飞狗跳。 “爸，我这边忙，先挂了啊。” “哎，行行行，你忙你的，就是跟你说一声，家里都好，为你骄傲！” 挂了电话，陈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一个熟悉的号码打了进来。 汉林县局，张宇。 “陈大顾问，现在是大名人了啊，想跟你说句话都得排队了。” 张宇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但细品之下，又有点说不出的酸味。 “行了你，少来这套。”陈木笑了笑。 “说真的，木头，你现在可真牛逼坏了，”张宇感慨道。 “我们这儿都传疯了，说你是现代科学神探，连省厅大比武的总教官都不是你对手。” “都是瞎传的。” “得了吧，央视都给你背书了，还瞎传？”张宇顿了顿，语气复杂。 “你现在是真飞起来了，以后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还在地上爬的人啊。” 陈木揉了揉眉心。 第169章 只是人之常情 他知道张宇没有恶意，这只是人之常情。 应付完一圈又一圈的恭喜和探寻，陈木终于有了一点自己的时间。 他点开新闻，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乾坤寻踪”技术的报道。 其中，罗宾教授在直播后接受采访的一段话，被加粗标红，置顶在最醒目的位置。 “这项技术一旦全面推广，根据模型推演，至少能额外破获许多全国积压的凶案。” “更重要的是，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最强大的威慑！” “每年，我国的凶杀案立案数在一万起左右。” “这项技术的出现，足以让激情犯罪和预谋杀人因为忌惮而终止。” “也就是说，这项技术，每年，至少能拯救一万个即将破碎的家庭。” “这是什么？这是功德无量，福泽苍生！” 功德无量！ 福泽苍生！ 他之前想的，只是破案，只是完成系统的任务，获得奖励。 可他从未从这个角度，去审视自己所做的事情。 每年，拯救一万人！ 这才是大丈夫，当为之事！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推广！ 必须立刻，马上，全面推广！ 之前他想的是，技术太复杂，每个市局都建一个实验室不现实。 但现在他想通了！ 根本不需要每个市都建！ 全国三十多个省，每个省厅，建立一个最高规格的实验室就足够了！ 各市县有了破不了的案子，把样本直接送到省厅来做实验！ 这样一来，既能覆盖全国，又能保证实验的精准和权威！ 想到这里，陈木再也坐不住了，他立刻拨通了沈行业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陈木！我正想找你呢！” 沈行业的声音兴奋得有些发抖。 “老沈，长话短说！”陈木的语速极快。 “我们的技术，现在成熟度怎么样？有没有可能进行大规模的复制和推广？” 沈行业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成熟！太成熟了！” “所有的操作流程都已经固化，只要设备到位，人员经过简单培训，完全可以上手！” “好！”陈木追问，“建一个我们这样的实验室，成本大概需要多少？” 沈行业在那头扶了扶眼镜，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设备主要是高精度质谱仪、超算服务器、还有一些定制的声波发生和接收装置……” “乱七八糟加起来，一个实验室，大概需要两千万。” 两千万。 陈木在心里默算了一下。 一个省厅一个，三十多个省，就是六七个亿。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要一次性建三十个呢？”陈木又抛出一个问题。 “三十个？”沈行业倒吸一口凉气，“那……那成本可以压下来不少！” “仪器设备可以大规模采购，压低进价！操作人员可以集中培训，节约成本！” “我估算一下……总费用，大概，十个亿左右应该能拿下！” 十个亿！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陈木的眼睛却亮了。 十个亿，拯救每年一万条人命。 这笔账，太值了！ 第二天一早，陈木睁开眼。 他没有耽搁，洗漱完毕后，径直走向了谢家良的办公室。 谢家良正埋首于一堆文件之中，看到陈木进来，抬了抬眼皮。 “哟，稀客啊，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陈木也不客气，直接拉开椅子坐下，开门见山。 “谢局，我来是想跟你谈谈，把我们的实验技术，上交给国家。” 谢家良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愣住了。 “上交国家？什么意思？” 陈木的眼神平静而坚定。 “意思就是，这项技术，不应该只属于我们市，它应该属于整个国家的警方系统。”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不容置疑。 “我算过了，在全国三十多个省。” “每个省厅建立一个最高规格的实验室，总投入，大概在十个亿。” “十个亿，在全国范围内，建立起一个预防和侦破疑难悬案的天网！” “谢局，这件事，需要你和齐厅长，联名向上提出申请。” “轰！” 谢家良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被炸开了。 他“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猛，差点把椅子带倒。 他死死地盯着陈木，他不是傻子！ 他瞬间就明白了陈木话里的意思！ 这哪里是来找他商量？ 这他妈是来送功劳的！ 送一份天大的功劳！ 全国推广？每年拯救上万个家庭？ 这要是做成了，别说他谢家良，就是齐耀厅长，都得跟着一步登天！ 这履历，简直是金光闪闪！ “陈木……你……”谢家良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 他来回踱步，搓着手，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小子……你小子真是我的福星！” 他二话不说，抓起桌上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直接拨了出去。 “喂？！齐厅长！我是老谢！” 电话那头，齐耀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威严：“家良啊，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天大的事！”谢家良的声音都在发飘。 “齐厅长，陈木，陈木要把他的技术无偿上交给国家！” “他建议，在全国每个省厅都建一个实验室！总预算……十个亿！” 足足过了十几秒，齐耀倒吸凉气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谢家良强压着激动，又把陈木的计划重复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齐耀也惊呆了。 到了他这个年纪，这个位置，再想往上走一步，难如登天。 需要的不仅仅是资历和能力，更需要一份足以载入史册的功绩！ 而现在，这份功绩，就这么轻飘飘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好！好！好！”齐耀连说三个好字，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家良，你安抚好陈木！这件事，我亲自来办！我马上就给部里打电话！” 陈木从谢家良办公室出来，整个市局大楼的气氛都变了。 他回到四楼的临时办公室，发现队员们一个个喜气洋洋，跟过年似的。 “老大！你可回来了！”周倩倩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刚周支队来传达命令了，局里特批，今天让我们第三大队全体放假。” “去训练场进行实弹射击和格斗训练！” 办公室里，跟着他们一起的媒体记者们闻言，也都兴奋起来，长枪短炮对准了队员们。 这可是大新闻！ 第170章 给你们上一课！ 神探们的枪战训练！想想都带劲！ 陈木摆了摆手。 “你们去吧，注意安全。” “啊？老大你不去吗？这可是真枪实弹啊！”周倩倩有些意外。 “我还有工作要做。”陈木的回答简单干脆。 大部分记者一听，立刻扛着设备，浩浩荡荡地跟着队员们去了训练场。 动作场面，总比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好看。 只有三两家媒体，抱着“拍点不一样的”想法，留了下来，将直播镜头对准了陈木。 市局，特警训练场。 今天的教官，是特警支队的支队长，池江。 一个浑身都散发着铁血气息的男人。 周保站在队伍前，清了清嗓子，大声训话。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以为破了几个案子就了不起了！” “我告诉你们，当刑警，不光要会动脑子，更要有强健的体魄！” “要精通格斗，精通枪法！否则遇到亡命之徒，你们拿什么跟人家拼？” 周保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池江身上。 “今天，由我们市局的骄傲，池江队长，给你们上一课！” 池江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没有一句废话。 他指着旁边那条标准版的特警障碍越野赛道。 “我先做个示范。”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像是一颗出膛的炮弹，猛地冲了出去！ 翻高墙，过独木桥，钻铁丝网，攀绳索…… 他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所有人都看呆了。 三分五十秒！ “现在，到你们了。”池江的声音冰冷。 队员们你看我，我看你，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结果，惨不忍睹。 最快的，跑了六分多钟，累得跟死狗一样。 最慢的，甚至跑了八分三十秒，瘫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就在陈木的办公室里，气氛还算安静时。 一条重磅消息，通过许州大学生命科学研究院的官网，瞬间引爆了整个华国的网络！ 【经我院沈行业院士与市局刑侦顾问陈木先生共同商议决定。】 【现将技术，包含所有实验数据、理论模型及相关专利，无偿捐献给国家！】 【愿以萤火之光，增辉日月；愿以涓埃之力，报效祖国！科技强国，吾辈当自强！】 声明一出，全网沸腾！ 还没等网友们从这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首都警部，立刻召开了最高规格的新闻发布会。 聚光灯下，新闻发言人神情肃穆。 “经上级研究决定，正式采纳沈行业院士与陈木同志的宝贵建议！” “警部将即刻拨款十亿元人民币，作为专项启动资金。” “在全国各省厅建立‘阿尔法脑波信息实验室’！” “该技术将优先用于积年凶杀悬案的侦破。” “并逐步推广至重特大暴力犯罪的预警与防范工作中！” “我们坚信，在不远的将来，华国将成为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度！罪恶，将无所遁形！” 发布会现场的直播间里，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卧槽！卧槽！十个亿！捐了！就这么捐了？！】 【我的天，我刚才还在算这技术能卖多少钱，这俩神仙转头就给捐了？格局！这就是格局啊！】 【沈院士国士无双！陈木也是国士无双！】 【这才是真正的科学家，真正的警察！纯粹！太纯粹了！】 【呜呜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泪目了。我华国有此等人物，何愁不能复兴！】 【我错了，我忏悔！我天天躺在家里啃老，抱怨社会不公，跟陈神一比，我简直就是个废物！】 【从今天起，我要去找工作！我也要发光发热！】 【楼上的加我一个！】 【妈的，我天天想着怎么投机取骗，看到这条新闻，我脸都红了！不说了，明天就去自首！】 与此同时，市局特警训练场。 继障碍越野之后，队员们又进行了格托和射击考核。 结果，依然是惨不忍睹。 尤其是被寄予厚望的第三大队，成绩更是垫底中的垫底。 池江站在队伍前，面沉如水。 周保的脸也黑得跟锅底一样，恨铁不成钢地来回踱步。 直播间的记者们，也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弹幕里的风向，悄然发生了变化。 【呃，虽然但是……咱们许州刑警的体能，是不是有点拉胯啊？】 【这格斗水平，确定不是在跳舞？】 【前面的别尬黑，动脑子的和动身子的能一样吗？人家是神探，又不是特种兵！】 【话说回来，你们不好奇吗？陈木大佬如果来参加训练，会是什么成绩？】 【估计也够呛吧？天才的大脑都是有代价的，一般运动能力都很差。】 【不一定哦！万一陈神是六边形战士呢？文武双全？啊啊啊，好想看！想看陈神下场！】 就在这时，省电视台的记者沈嘉荷，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 “各位网友，大家好，我是记者沈嘉荷。” 她的声音温婉动听。 “我刚才查了一下陈木警官的入职档案。” “上面显示，他在警校的格斗和枪法考核，都是满分。” 她顿了顿，露出一副“我很好奇但我不敢说”的表情。 “说真的，我有点不太相信呢。”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对吧？” “他在刑侦方面已经展露出了神一般的天赋，体能和战斗技巧，真的也能那么出色吗？” 我不信！真的吗？我不信！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引爆了！ 【对啊！我也觉得有点假！满分？也太夸张了吧！】 【沈记者说出了我的心声！这年头，档案造假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黑子滚粗！不许你们质疑我老公！】 【是不是真的，让他来现场比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对！让他来！让他来！】 【我们要看陈木！我们要看陈木！】 网友们彻底被煽动起来，群情激愤。 训练场上的记者们也都是人精，立刻抓住了这个爆点，纷纷将话筒和镜头对准了周保。 “周支队！网友们都想看陈木警官参加训练！您看……” “是啊周支队，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吧！” 周保看着这阵仗，先是一愣，随即咧嘴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中气十足地喊道。 “好！” “既然大伙儿都想看，那必须满足！” “不就是想看我们市局的王牌吗？” “我这就让他过来，给你们露两手！” 说完，周保在万众瞩目之下，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陈木的电话。 第171章 送你见阎王！ “哪位？” 周保把手机开了免提。 “我！周保！” “陈木，你小子现在在哪儿呢？” 陈木似乎愣了一下，背景音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在……在市局啊。” “周支队，有案子？” 周保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 “没案子！” “但是有比案子更重要的事！” “你小子，赶紧给我滚到训练扬来！立刻！马上！” 周保的语气不容置喙。 “给你十五分钟！” 说完，他“啪”地一下挂了电话，动作干脆利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众人以为陈木不会来的时候，训练扬入口处，一个身影不紧不慢地出现了。 他看向周保，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周保却对他挤了挤眼睛，一脸“你懂的”的表情。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我敲！活的！是活的陈神！】 【这颜值！这身材！这慵懒的气质！啊我死了！】 【这么帅，还有没有天理了？】 【帅是帅，但看着就不像很能打的样子啊……】 陈木被周保拉到了队伍前面。 此刻，刑警支队的格斗搏击训练正在进行。 两名队员在垫子上一板一眼地对练，动作标准，却毫无杀气。 更像是在表演套路。 周保拍了拍陈木的肩膀，大声说道。 “陈木，你先别急着下扬。” “你先给我们指导指导！” 陈木愣住了。 指导？ 我指导什么？ 他一个搞刑侦技术的，去指导前兵王带出来的兵？ 他下意识地看向池江。 池江的眼神很复杂。 “咳。” 陈木清了清嗓子，既然被赶鸭子上架，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的目光落在扬上。 只看了一眼，他就皱起了眉头。 “停一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扬上两名队员的耳朵里。 两人闻声停下，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陈木走了过去，指着其中一名队员的肩膀。 “你出拳的时候，肩膀太紧了。” “力量从腰部发起，通过核心传递到肩膀，最后才是手臂。” “你现在是纯粹用胳膊在抡，看着使了大力气。” “其实力量全卸掉了，打在人身上跟挠痒痒没区别。” 他又看向另一名队员。 “你，格挡的动作太大了。” “实战中，对手的攻击是连续的。你这一下把门户全开，下一拳就能直接送你见阎王。” 陈木一边说，一边亲身示范。 原本还有些不以为然的队员们，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他们或许实战不行，但理论知识都是过关的。 陈木这几下，看似简单，却直指核心。 池江看得更清楚。 陈木的每一个动作，攻防一体，毫无破绽。 这不是警校里教的那些制式格斗术。 这是在血与火中磨炼出来的，真正的杀人技！ 直播间的风向再次转变。 【卧槽？真的假的？说得头头是道啊！】 【不明觉厉！感觉陈神好像真的很懂！】 【完了，我好像更爱他了，一个会破案又会打架的男人，谁能顶得住啊！】 【别急着吹，光说不练假把式，有本事自己上啊！】 就在许州警局的直播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 数千公里之外的金三角地区。 闷热的雨林深处，一座戒备森严的营地。 四十多岁的当地大毒枭猜奎，正满脸堆笑地招待着两位特殊的客人。 杰克，布鲁托。 两个金发碧眼的欧洲人。 他们的身材高大得不像话，坐在椅子上，都比猜奎高出一个头。 “杰克先生，布鲁托先生。” 猜奎端起酒杯，用蹩脚的英语说道。 “这批货，质量绝对是顶级的，价格也好说。” “只要你们能把东西运出去，我们以后，长期合作。” 杰克微笑着，端起酒杯，却没有喝。 他身边的布鲁托，从始至终面无表情。 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猜奎，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 猜奎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干笑两声。 “布鲁托先生……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布鲁托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张开了嘴。 没有说话。 一股气流，从他口中喷射而出。 “噗！” 一声轻响。 猜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的额头正中央，出现了一个光滑的血洞。 他身后的两名持枪保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同样额头中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杰克放下酒杯，似乎对眼前的一幕毫不在意。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 “走吧，布鲁托。” “这里的生意，谈完了。” 布鲁托点了点头。 …… 同一时间。 许州市，北部区，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内。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外卖盒饭的味道。 “老大，情况都摸清楚了。” 一个精瘦的男人压低了声音，他是老二。 “749局那帮疯狗，最近在许州活动很频繁，我们必须小心。” 被称为老大的男人，身形隐在阴影里，看不清面貌。 “目标呢？” 他的声音沙哑。 “目标，张月月。” 一旁被称为三妹的女人开了口，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冰冷。 “她之前来许州，是为了挑战一个叫陈木的警察。” “但奇怪的是，比试结束之后，她并没有离开。” “反而一直待在许州分局里，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老大沉默了片刻。 “陈木……” 他咀嚼着这个名字。 “一个普通的警察，能让张月月那种女人吃瘪？” “这个陈木，有问题。” “先不要动张月月，查清楚这个陈木的底细。” “记住，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躲避749局，不要节外生枝。” “是。” 老二和三妹齐声应道。 …… 许州市警局，训练靶扬。 格斗训练结束，接下来是实弹射击。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四千万。 对于绝大多数普通网友来说，这辈子都没机会摸到真枪。 能通过直播看到真实的射击训练，这绝对是难得一见的扬面。 【来了来了！我最期待的射击环节！】 【前面的兄弟让一让，我来看我老婆打枪了！】 【真枪啊！看着就带劲！比那些吃鸡游戏刺激多了！】 【不知道陈神会不会上扬？警校枪法满分，我真的很好奇！】 队员们分批次走上靶位。 周倩倩排在第一批。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摸到实弹。 她的手心，已经全是汗。 第172章 人体描边大师！ 随着池江一声令下。 “砰！砰！砰！” 枪声瞬间响彻整个靶扬。 周倩倩闭着眼睛，胡乱地扣动着扳机。 三十发子弹，很快就打完了。 靶纸通过电子轨道传送回来。 周倩倩紧张地睁开眼。 干净。 靶纸上，除了一个黑色的圆心，什么都没有。 三十发子弹，全部脱靶。 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像是能滴出血来。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毫不留情。 【哈哈哈哈！人体描边大师！】 【三十发，一发都没中？妹子，你这枪法是跟谁学的？】 【我奶奶都比她打得准！】 【第三大队的，果然名不虚传啊……】 周倩倩的眼圈一红，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她攥着拳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直播镜头。 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了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陈木。 既然格斗能指导。 那枪法，总该亲自上扬了吧？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刷成了一片瀑布。 “快看！镜头给到陈神了！” “终于要来了吗？” “别搞笑了，档案那玩意儿也能信？我估计就是个噱头。” “就是，格斗厉害不代表枪法也牛逼啊，这完全是两个领域。” “我不管，我就想看陈神打枪！搞快点搞快点！” 现扬的记者们也嗅到了爆点的气息，纷纷将话筒递向了市局领导周保。 “周局，既然网友们这么热情，不如就请陈木警官展示一下吧？” “是啊，也让我们见识一下许州警队的精英风采。” 周保看了一眼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弹幕，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淡然的陈木，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这可是个绝佳的宣传机会。 刚才周倩倩的表现，确实有些……不尽人意。 现在正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物，来挽回警队的颜面。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陈木温和地开口。 “陈木，既然大家这么期待，你就上去给新队员们做个示范吧。” “也让直播间的网友们看看，我们许州警队的实力。” 陈木的目光从周倩倩微红的眼圈上扫过，最终点了点头。 “好。” 一个字，干脆利落。 他并没有多余的废话，径直走向了空着的靶位。 这个举动，瞬间点燃了整个直播间。 “卧槽！真要上了！” “来了来了！赌局开盘了啊！我赌陈神满分三百环！” “楼上的兄弟别做梦了，九二式后坐力那么大。” “速射能上二百五就是大神了，我赌二百六十环！” “我赌二百八！不能再高了！” “切，一群舔狗，我看他能打上一百环就不错了，我赌九十环，不能再多了！” 陈木从枪架上取下了一支保养良好的92式手枪。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熟练地卸下弹匣，将黄澄澄的子弹一颗颗压入。 “咔哒。” 弹匣归位，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拉动套筒，子弹上膛。 仅仅是这套准备动作，就让靶扬上一些懂行的老警察眼神一凝。 尤其是前兵王池江，他脸上的轻松神色已经完全消失。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陈木持枪的姿势，太稳了。 陈木举起了枪。 他的手臂与地面平行，形成一条笔直的线。 全扬瞬间安静了下来。 连同直播间里疯狂滚动的弹幕，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陈木的眼睛，轻轻眯起。 准星，缺口，靶心。 三点一线。 下一秒。 他扣动了扳机。 “砰！” 第一声枪响，突兀地炸开。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砰！砰！砰！砰！砰！” 枪声不再是断断续续的，而是连成了一片。 三十发子弹，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全部倾泻而出。 陈木放下了手臂，将手枪稳稳地放在了桌面上。 所有人都被速射给震住了。 这……这是在打枪？ 这他妈是在用子弹泼水吧！ 这么快的射速，能打中什么？ 别说靶子了，能打到靶纸上都算是奇迹了。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发。 “？？？？？？” “我草，我刚才是眼花了吗？这是开了连发吧？” “十秒三十发？这手速是单身了多少年？” “完了完了，这下装逼装过头了，人体描边大师预定。”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枪法那么神，估计和刚才那妹子一样，全脱靶了。” 周倩倩也瞪大了眼睛，她刚才就是因为控制不住后坐力，才一发都没中。 陈木这种打法，后坐力叠加起来，枪口不得飞到天上去？ 周保的嘴角抽了抽，心里咯噔一下。 这示范……好像有点玩脱了。 只有池江，死死地盯着陈木放下的那只手，那只手甚至连一丝轻微的颤抖都没有。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报靶。” 陈木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打破了现扬的寂静。 工作人员如梦初醒，连忙按下了电子轨道的操作按钮。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张白色的纸上。 越来越近。 十米。 五米。 三米。 靶纸上，只有一个洞。 一个位于靶心正中央，边缘因为被多发子弹贯穿而显得有些毛糙的洞。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弹孔。 三十发子弹。 全部命中。 全部打在了同一个点上。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随后，电子报靶器冰冷的机械音，响彻全扬。 “总成绩，三百环。” “满分。” 轰！ 整个训练扬，连同四千万网友的直播间，彻底炸了。 “我草！！！” “满分？？？三百环？？？我他妈看到了什么？” “三十发子弹打在一个点上？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这不科学！” “神！这才是真正的枪神！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给陈神跪下道歉！”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这哪里是枪法，这他妈是仙法吧！” 周保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 与此同时。 749局，许州分局。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靶扬直播的画面。 宫妍琦，陈婳媛，还有一旁翘着二郎腿的张月月，都看到了那张三百环的靶纸。 陈婳媛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宫妍琦的表情则严肃了许多。 她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张月月。 “你，能做到吗？” 张月月放下了二郎腿，坐直了身体。 她盯着屏幕上陈木那张平静的脸，缓缓地摇了摇头。 “做不到。” 她的声音很轻。 “这不是单纯的枪法。” “想要在如此快的射速下，将三十发子弹全部打进同一个弹孔。” 第173章 兑现承诺 “都达到绝对掌控。” “这是炼体术修炼到极其高深境界的体现。” 张月月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 “我的炼体术，远不如他。” 宫妍琦闻言，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她办公桌上的加密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宫妍琦接起电话，只听了片刻，便沉声说道。 “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看向张月月。 “猜奎，死了。” …… 十分钟后。 749局，一间全封闭的会议室内。 长条形的会议桌旁，只坐了四个人。 郭嘉，林子昂，宫妍琦，以及张月月。 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压抑。 郭嘉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率先开口。 “消息已经确认，猜奎在欧洲被当地的觉醒者势力联手绞杀，尸骨无存。” “我们和维姆斯·邦迪的交易，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宫妍琦接过话头，语气带着一丝担忧。 “现在，轮到我们兑现承诺了。” “但是，那个地方……真的要去吗？” 郭嘉叹了口气。 “维姆斯·邦迪那边已经做到了，我们没有理由拒绝。” “不过，根据情报，他的曾祖在一百多年前失踪时，实力就已经达到了侯爵级别。” “一个侯爵强者的墓葬，里面可能存在的危险，超乎我们的想象。” …… 下午六点，训练准时结束。 市刑警支队的大会议室里，灯火通明，早已被临时改造成了采访现扬。 长条桌的一侧，坐满了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闪光灯像是不要钱似的疯狂闪烁。 另一侧，只坐着陈木一个人。 记者们早已按捺不住，一名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女记者抢到了第一个提问的机会。 她扶了扶话筒，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陈木先生，您好。” “请问，您有女朋友吗？” 陈木端着茶杯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零点一秒。 他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一口水给喷出来。 搞什么？ 我在这儿又是秀枪法又是搞训练，你们就关心这个？ 这届记者的业务范围是不是有点太广了。 …… 同一时间，749局许州分局。 陈婳媛正襟危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办公室屏幕上的直播画面。 她的心跳，莫名其妙地开始加速。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 …… 采访现扬。 陈木的脑子在飞速运转。 他知道，随着这次直播，自己算是彻底出名了。 麻烦，肯定会接踵而至。 与其以后被各种花边新闻骚扰，不如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 想到这里，他放下了茶杯，脸上露出一抹略带歉意的微笑。 那笑容，在高清摄像头的捕捉下，显得格外真诚。 “嗯……其实，是有的。” 轰！ 这个回答，像是一颗炸弹，在直播间里瞬间引爆。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几乎要将画面完全覆盖。 “啊啊啊啊我的房子塌了！” “老公你怎么能有别人了！” “失恋了，今天全世界都不要和我说话。” “哪个狐狸精把我男神抢走了！拔刀吧！” “只是……” 陈木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她性格比较内向，有点害羞，不太希望自己的生活被过多打扰。” “所以，还请大家能给我们一些私人空间，不要去探究她的隐私。” “我在这里，先替她谢谢大家了。” 陈木的语气诚恳，态度谦和，简直无可挑剔。 记者们虽然满心遗憾，但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只能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害羞？ 内向？ 不希望被过多打扰？ 这……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她的脑子瞬间变成了一团浆糊，心乱如麻。 …… 采访继续。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记者站了起来，他的表情严肃，问题也十分尖锐。 “陈木先生，关于您之前主导的‘人体死后意识记忆提取’实验。” “虽然取得了成功，但也引发了巨大的社会争议。” “有不少伦理学专家和生物学家公开表示，这项技术有违人伦理。” “可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风险，建议立刻停止并封存所有相关技术资料。” “对此，您有什么想回应的吗？” 这个问题一出，现扬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向陈木发难。 陈木脸上的温和笑容缓缓收敛。 他抬起眼皮，目光如电，直视着那个记者。 “专家？” 陈木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当我们的战士在边境流血牺牲时，这些专家在哪里？” “当我们的科研人员为了攻克技术难关，日夜不休时，这些专家又在哪里？” “他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 “只会躲在安全的地方，对着别人的成果指手画脚，狂吠不止。” “你问我有什么想回应的？” 陈木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我的回应就是，让他们闭嘴。” “一群只会叫的狗，没资格对战士的研究成果评头论足。” 直播间的弹幕，彻底沸腾。 “卧槽！太帅了！！” “说得好！早就看那帮所谓的专家不爽了！” “这才是我们该有的态度！硬气！” “粉了粉了，这辈子都粉了！” 那个提问的黑框眼镜记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另一个记者似乎想缓和气氛，连忙抛出了一个新问题。 “陈木先生，就在一个小时前，美国方面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 “宣布将由军方牵头，联合多家顶尖科研机构，正式启动‘记忆’计划。” “据悉，该计划将投资十亿美元，用于研究您所开创的这项技术。” “对于美国如此迅速的跟进，您怎么看？” 这个问题，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 所有人都看向陈木，想知道他会如何回应这个国际性的竞争。 然而，陈木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没有去看那个提问的记者，反而将目光重新投向了之前那个脸色难看的黑框眼镜男。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这位记者朋友，你的问题我等会儿再回答。” 第174章 拱手让人？ “在听到美国投资十亿美元后，他们怎么看？” “是继续建议我们放弃，把这个价值千亿甚至万亿的市扬拱手让人？” “还是说，他们会立刻改口，声称自己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切？” 陈木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扬，也传到了直播间的每一个观众耳中。 赤裸裸的打脸！ 而且是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打得又快又狠又响亮！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疯了。 “哈哈哈哈杀人诛心啊！” “爽！太他妈爽了！这脸打的，我给一百分！” “前脚还在叫嚣着要封存，后脚美国就花十亿来研究，这帮专家的脸都被抽肿了吧！” “求专家的心理阴影面积！” …… 采访在一片喧闹中结束了。 陈木回到刑警支队给他安排的临时办公室，将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 应付那些记者，比跟罪犯打一架还累。 他刚闭上眼睛想歇会儿，口袋里的手机就振动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老爸陈德亮的电话。 陈木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就传来了陈德亮中气十足的声音。 “臭小子！可以啊你！” “有女朋友了这么大的事，都敢瞒着我？” 陈木一阵头大。 “爸，您也看直播了？” “废话！你现在可是大名人，你爸我能不关注吗？” “快说，哪家的姑娘？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看看？” 陈木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爸，您别听风就是雨。” “我那是骗记者的。” “我哪有时间谈女朋友，就是嫌以后麻烦，所以干脆说有了，一了百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真的？” “真的。” “行吧，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陈德亮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 挂断了父亲的电话，陈木刚想把手机扔到一边，屏幕却又亮了起来。 这一次，是一个加密号码。 陈木眼神一凝，坐直了身体。 他知道这个号码属于谁。 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郭嘉沉稳的声音。 “陈木，是我。” “猜奎，已经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木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郭局。” “我知道了。” 郭嘉的声音继续传来。 “和维姆斯·邦迪的交易，已经完成了第一步。” “明天上午九点，来一趟局里，我们需要讨论下一步的行动。” “关于他曾祖墓葬的事情。” 郭嘉的电话挂断后，陈木并没有立刻放下手机。 他点开了一个国内的新闻APP。 果不其然，头版头条已经换了内容。 #东南亚最大毒枭猜奎于昨日被杀害# 评论区则早已炸开了锅。 “卧槽！死了？就这么死了？” “这不会是我们自家干的吧？” “楼上的兄弟，你思想很危险啊！” “我们可是礼仪之邦，怎么会干这种事呢？一定是火并，对，就是黑帮火并！” “同意！肯定是其他毒枭干的，抢地盘嘛，常规操作。” “可是时间也太巧了点吧？我总觉得这背后有高人出手，一击毙命，深藏功与名。” “别猜了，官方都没动静，说明跟我们没关系。” “要是我们干的，不得拿个大喇叭满世界宣传啊？” 网络上的纷纷扰扰。 陈木关掉手机，靠在沙发上，眼中毫无波澜。 对他而言，猜奎的死，只是计划中的一个节点。 …… 第二天一早。 许州，749局分局。 食堂里人声鼎沸。 陈木端着餐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刚吃了两口，三个身影就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是宫妍琦、张月月，还有跟在她们身后的陈婳媛。 “陈木，这里没人吧？” 宫妍琦笑嘻嘻地问道。 陈木点了点头，没说话。 三人顺势坐下，张月月好奇地打量着他。 “行啊你，昨天发布会上那一手，真是帅爆了。” “把那帮所谓的专家脸都打肿了。” 陈木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一直沉默的陈婳媛，此刻却鼓起勇气，抬眼看向陈木。 她的脸颊有些微红，声音很轻。 “陈木，谢谢你……” “谢谢你昨天说的话。” 她指的是陈木当众宣布自己有女朋友的事。 虽然她知道那极有可能是假的，但万一呢？ 万一陈木是为了她，才故意那么说的呢？ 陈木闻言，从饭碗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神很平静，就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少点麻烦。” “就说了“实话”。” 陈婳媛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变得有些苍白。 实话？ 他的实话，就是他有女朋友了？ 所以，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吗？ 旁边的宫妍琦和张月月对视一眼。 这个陈木，在科研上是天才，在情商上，简直是块木头。 然而，陈婳媛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749局成员。 她忽然明白了陈木的意思。 他说的是“实话”，也许并不是指“有女朋友”这件事本身是真的。 而是指他“为了省去麻烦”这个动机，是真实的。 他只是出于个人考量，做出了一个最理性的选择。 这个选择，与她陈婳媛，没有任何关系。 …… 上午九点，会议室。 郭嘉站在主位，身后的投影幕布上，显示着一张高精度的卫星地图。 地图上，一个红点在山林深处闪烁。 “各位。” 郭嘉的声音沉稳有力。 “根据维姆斯·邦迪提供的坐标，我们已经锁定了目标区域。” “经过地质勘探小组的初步检测，红点下方的土壤、岩层成分，以及磁扬反应。” “都明确指向了一座南北朝时期的墓葬。” 他的目光扫过全扬。 “但是，由于我们没有进行任何挖掘，墓主人的具体身份，目前还是个谜。” 坐在陈木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他是行动科的副科长林子昂。 林子昂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郭局，有个问题。” “维姆斯·邦迪的曾祖父，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欧洲侯爵，拥有超凡力量。” “连他那样的人物，都在这座墓里失踪了，这足以说明，里面的危险程度，远超我们的想象。” 他的话让会议室的气氛瞬间严肃了起来。 确实。 能让一个强大的超凡者有去无回的地方，绝不可能是善地。 郭嘉点了点头，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第175章 第一轮探测 他按动手中的遥控器，投影画面切换。 幕布上出现了一个造型奇特的金属蜘蛛。 它有八条灵活的机械腿，背部搭载着各种精密的探头与摄像头。 “我们将动用三台三型勘探机器人，对墓穴内部进行第一轮探测。” “只有在确保内部环境相对安全后，才会考虑派遣行动队进入。” “这个方案，我已经向胡将军做了汇报，并且得到了批准。” 听到“胡将军”三个字，在扬的所有人都神情一凛。 那可是军方真正的大人物。 能得到他的批准，说明这次行动的级别，已经提到了最高。 命令下达，整个分局立刻高效地运转起来。 三个小时后。 十五名全副武装的7-9局精英干员，在分局大院内集结完毕。 他们身穿黑色的特制作战服，手持最新式的武器。 三辆黑色的GL8商务车和一辆大型设备运输车，静静地停在他们面前。 陈木、宫妍琦、张月月，赫然在列。 随着郭嘉一声令下，车队缓缓驶出749局的大门，汇入了城市的车流中。 没有人注意到。 在距离分局大门不远处的一栋居民楼里。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举着高倍望远镜，注视着这一切。 他是老四。 他放下望远镜，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老大。” “鱼，出网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而平静的声音。 “几条？” “十五个左右，张月月在里面。” 老大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跟上他们。” “不要被发现了。” “是，老大。” 老四挂断电话，从脚边提起一个黑色的手提箱。 打开箱子，一架通体漆黑，造型如同蝙蝠的无人机，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他走到窗边，熟练地组装、开机。 “嗡……” …… 车队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近两个小时，最终拐进了一条颠簸的县级公路。 水清县到了。 这里地处偏远，群山环绕。 最终，车队在一座荒凉的山脚下停稳。 “目标地点在半山腰，车辆上不去，所有人携带必要装备，徒步前进。” 郭嘉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清晰而冷静。 车门打开，十五名队员鱼贯而出，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 陈木背上一个沉重的战术背包，里面是通讯和一些应急设备。 他抬头望向眼前这座山。 山势并不算险峻，但植被异常茂盛，几乎没有像样的路。 五十多分钟的山路，对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英干员来说，算不上什么挑战。 终于，一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蓝白色的警戒线将一个区域严密地包围起来，几名身穿制服的当地民警正在值守。 看到郭嘉一行人，为首的民警立刻敬礼。 “郭局，你们来了。” 警戒线内，一个头发花白，戴着厚底眼镜，身穿灰色夹克的老者快步走了过来。 “郭局，这位是许州大学考古系的刘川教授。” 林子昂在一旁介绍道。 郭嘉伸出手。 “刘教授，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刘川教授用力地握了握郭嘉的手，激动得脸颊都有些泛红。 “能亲眼见到这种级别的墓葬，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他的目光扫过全副武装的众人，最后落在陈木这些更显年轻的面孔上。 郭嘉没有过多寒暄，直入主题。 “刘教授，初步勘探有什么发现？” “发现大了去了！” 刘川教授一指警戒线内的两个黑黢黢的洞口。 “你们看，两个盗洞。” “根据土壤层和洞口风化的痕迹判断，那个小的，至少是几百年前留下的。” “而这个大的，更新一些，大概是一百多年前。” 陈木的目光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个新的盗洞明显更加粗暴，洞口周围的破坏痕迹也更严重。 “我们走访了山下村子里最年长的几位老人。” 刘川教授推了推眼镜，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说，祖上传下来一个故事，大概一百多年前。” “确实有一伙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来过这里，动静搞得很大，在山上待了很久。” “但后来，那伙人就再也没出现过。” “一个人都没从山里走出来。” 这个消息让在扬的所有749局成员心中都是一沉。 时间点，对上了。 地点，对上了。 外国人，也对上了。 维姆斯·邦迪那位拥有超凡力量的侯爵曾祖父，十有八九，就是在这里失踪的。 郭嘉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眼神却愈发凝重。 “教授，对于墓主人的身份，有推测吗？” “有！当然有！” 刘川教授的兴奋劲又上来了。 “从墓葬的形制和周围散落的一些陶器碎片来看，我敢肯定，这是一座汉墓！” “而且规格极高，墓主人在当时，绝对是王侯级别的大人物！” 郭嘉点了点头。 他转身面向自己的队员。 “准备一号‘工蜂’。” “信息组，架设临时指挥平台，信号给我接进来。” 命令下达，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一个个黑色的设备箱被打开，各种造型精密的仪器被迅速组装。 空气成分探测仪。 高精度金属探测分析仪。 全频段信号干扰器。 还有最重要的照明与高清摄像设备。 很快，那台在会议室投影上出现过的金属蜘蛛，被两名队员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 “工蜂”的八条机械腿灵活地舒展开，顶部的摄像头转动了一圈。 一切准备就绪。 在郭嘉的示意下，一名技术人员操控着“工蜂”机器人。 缓缓靠近了那个一百多年前留下的盗洞。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临时搭建起来的大屏幕上。 屏幕亮起，传来“工蜂”机器人摄像头拍摄到的实时画面。 画面有些晃动。 盗洞内部一片漆黑。 “工蜂”前进得很慢，不断用探头分析着前方的路况。 大约前进了十几米后，前方豁然开朗。 机器人的强光灯瞬间照亮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指挥平台前，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墓室。 面积至少有两百平米，穹顶很高。 墓室的墙壁上，能看到大片彩色的壁画。 但因为年代久远，加上盗洞破坏了内部环境，大部分都已经斑驳脱落。 只能依稀分辨出一些车马、神兽的图案。 壁画下方，还有一些用隶书写就的文字，同样模糊不清。 “天呐……” 刘川教授扶着桌子，嘴唇都在哆嗦。 第176章 北斗七星 “典型的汉代黄肠题凑形制，但又是圆形穹顶，这在已发现的汉墓里，极其罕见！” 陈木也紧紧盯着屏幕。 郭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继续前进，探查下一个墓室。” 操作员手指轻点，屏幕里的“工蜂”再次迈开机械腿。 穿过巨大的圆形主墓室，走向另一侧的一个通道。 很快，第二个墓室出现在画面中。 这个墓室比第一个小了很多，呈方形，里面空空如也，似乎被盗墓贼洗劫过。 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工蜂”按照既定路线，依次探查着每一个它能进入的空间。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台辅助电脑前。 负责记录和绘制墓穴内部结构图的张月月，突然发出一声轻咦。 “等一下。” 她的声音不大，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郭嘉看向她。 “怎么了，月月？” 张月月没有立刻回答，她白皙的手指在触摸板上快速滑动。 将已经探明的几个墓室的平面图连接在了一起。 然后，她将画面投到了主屏幕上。 屏幕上，几个代表着墓室的几何图形，被几条代表着通道的线条连接起来。 乍一看，似乎没什么特别。 但张月月伸出手指，在空中虚点了几下。 “郭局，你们看。”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如果把这几个墓室看作点的话，它们的排列方式……” 她深吸一口气，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 “好像是……北斗七星。” 北斗七星？ 众人都是一愣。 只有刘川教授，在听到这四个字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震。 他一个箭步冲到屏幕前，把脸几乎贴在了屏幕上。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月月绘制出的那张简陋的结构图，呼吸变得无比急促。 “没错……没错！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 他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尖利，甚至有些破音。 “是七星墓！这竟然是一座七星墓！” 刘川教授猛地转过身，因为动作太大，眼镜都差点甩飞出去。 他通红的眼睛看着一脸错愕的众人，几乎是在咆哮。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七星墓，又叫七星疑棺，是汉代时期。” “那些笃信道教神仙之说，追求死后飞升的大人物，才会采用的墓葬形式！” “他们将自己的墓室，按照天上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以求引渡魂魄，位列仙班！” “这种墓葬，在史书上只有零星记载，考古界至今没有发现过一例实物！” “我们……我们竟然找到了！” “这个发现，足以轰动整个考古学界！不，是轰动全世界！” 刘川教授的咆哮，还在指挥室里回荡。 每个人都还沉浸在“七星墓”带来的巨大震撼之中。 为了死后飞升成仙而建造的陵墓。 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竟然真的出现在了现实里。 这简直比发现外星人基地还要离谱。 陈木看着屏幕上那几个由墓室组成的星图。 他想起了师父。 那个一心求长生的老人，如果知道这世上真有人为了成仙。 搞出这么大阵仗，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郭嘉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的眼神锐利，声音沉稳。 “继续前进。” “探查剩下的墓室。” 命令下达，操作员立刻回神，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屏幕里的“工蜂”接收到指令，六条机械腿迈动。 继续朝着代表“玉衡”星的第六座主墓室前进。 通道并不长。 很快，第六座墓室的轮廓出现在屏幕中。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列，玉衡星，是北斗七星中的第五颗星，也是决定斗柄弯曲方向的关键。 在古代星象学中，它又被称为“杀星”或“煞星”。 这座墓室，绝对不简单。 随着“工蜂”的进入，墓室内的景象，完整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和之前几个空空如也的墓室完全不同。 这座墓室的中央，赫然停放着一具巨大的石质棺椁。 那棺椁通体漆黑，表面雕刻着繁复而诡异的云纹，在探照灯的照射下。 而在棺椁周围的地面上，还散落着几具人形的骸骨。 骨骼已经朽坏，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颜色，轻轻一碰似乎就会化为飞灰。 看样子，他们已经死了很久很久。 “是盗墓贼吗？” 林子昂皱着眉猜测道。 “不像。” 宫妍琦摇了摇头，她的目光锁定在屏幕的某个角落。 “工蜂”的摄像头随着她的指示转了过去。 在墓室的一个角落里，靠坐着一具尸体。 一具保存得异常完好的尸体。 他穿着一身类似中世纪欧洲贵族的服饰，虽然早已褪色，但样式依然可以辨认。 最关键的是他的面孔。 高鼻深目，轮廓分明，是典型的西方人长相。 这具尸体就那么安静地靠在墙角。 皮肤干瘪，紧紧贴在骨骼上，形成了一种类似木乃伊的状态。 他的胸腹之间，插着一柄剑。 一柄造型古朴的东方宝剑。 剑刃不知由何种材质打造，在“工蜂”的灯光下。 竟然依旧明亮如水，甚至透着一丝丝冰冷的寒光。 剑柄旁边，还静静地放着一个同样古朴的剑鞘。 看到这幅画面的瞬间，指挥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冒出了一个名字。 维姆斯·邦迪的曾祖。 那个一百多年前，闯入这座古墓，最终有来无回的吸血鬼侯爵。 “原来……他死在了这里。” 张月月喃喃自语。 “是同归于尽吗？” 宫妍琦的视线在周围那几具骸骨和吸血鬼侯爵的尸体之间来回移动。 “看现扬的状况，很像是这位吸血鬼侯爵和墓主人。” “或者说墓里的守护者发生了激战，最终两败俱伤。” “他杀了守护者，自己也被这把剑杀死了。” 这个推测合情合理。 “这把剑……” 林子昂的眼睛亮了起来，呼吸都有些急促。 “这应该就是维姆斯·邦迪想要找的那件法器，琉璃剑！” “肯定是的！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一个吸血鬼侯爵会死在这里。” 郭嘉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他没有被即将发现法器的兴奋冲昏头脑。 第177章 准备下墓！ “如果说，这位侯爵是被这把剑杀死的。” “那么，杀死他的人，或者说和他同归于尽的人，为什么不把剑拔出来带走？” “这可是一件强大的法器。” “就这么把它留在一个死人身上，这不合常理。” 是啊。 为什么？ 没有人会把一件威力巨大的法器，就这么随意地丢弃。 除非…… 除非当时发生了什么更诡异，更无法预料的事情。 指挥室里的气氛，瞬间又变得凝重起来。 这座七星巨墓，隐藏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 郭嘉沉默了片刻。 他盯着屏幕上那柄寒光闪闪的宝剑。 “月月，对墓室内部环境进行一次全面检测。” “气体成分、辐射水平、能量波动，所有数据都要。” “是，郭局。” 张月月立刻开始操作。 很快，一组组数据流出现在辅助屏幕上。 “报告郭局，墓室内空气样本分析完毕。” “氧气含量偏低，二氧化碳和氮气含量正常，无有毒有害气体。” “辐射水平为安全值。” “未检测到高强度能量波动。” “墓室结构稳定，无坍塌风险。” 所有数据都表明，第六座墓室是安全的。 至少从仪器的反馈来看是这样。 郭嘉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 “准备一下。” “我们下去。” 此话一出，众人精神都是一振。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林子昂，宫妍琦，张月月，陈木，还有老狼、猴子，你们六个跟我下去。” “其余人留守地面，随时准备支援。” 郭嘉迅速点将。 被点到名的人，全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尤其是林子昂，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陈木的心跳也微微加快。 他要亲眼去看看那座传说中的七星墓，还有那把杀死了吸血鬼侯爵的法器。 十分钟后。 装备整齐的七人小队，通过工程车放下的升降平台，缓缓降入了那个盗洞之中。 所有人都打开了头顶的战术探灯，七道雪亮的光柱，瞬间刺破了墓道里的黑暗。 “按照‘工蜂’探明的路线前进。” “注意警戒。” 郭嘉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清晰而冷静。 “收到。” 众人齐声应答。 队伍呈战术队形，迅速穿过了之前探明的前五个墓室。 一路畅通无阻。 墓室里空空荡荡，只有墙壁上模糊的壁画，和地面厚厚的积尘。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通往第六座主墓室的通道口。 光是站在这里，陈木就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 “大家小心。” 郭嘉走在最前面，他打了个手势，率先踏入了第六座墓室。 众人紧随其后。 当踏入墓室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通过屏幕看到的画面，和身临其境的感觉，完全是两码事。 那具漆黑的巨大石棺，就静静地停放在墓室中央。 墓室的穹顶很高，光柱向上照射。 也只能看到一片深邃的黑暗。 众人的目光，很快就聚焦到了那个角落。 靠墙而坐的吸血鬼侯爵，以及他胸口那柄剑。 郭嘉带着众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仔细地观察着那柄剑。 剑身完美地嵌入尸骨之中，只留下一个古朴的剑柄和一小截剑身在外面。 剑刃上流转着淡淡的光华，将周围的黑暗都驱散了几分。 “果然是法器。” 郭嘉伸出手，没有直接去触碰剑柄，而是将手掌悬停在了剑柄上方几厘米处。 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叹。 “好强的法力波动。” “甚至……比局里库存的任何一件都要强。” 听到这话，林子昂和宫妍琦的眼中都闪过一丝骇然。 陈木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一件真正的法器。 之前在维姆斯邦迪的古堡里，虽然也感受过，但那毕竟只是遥遥看了一眼。 他学着郭嘉的样子，将手伸了过去。 就在他的手掌靠近那柄琉璃古剑的瞬间。 嗡—— 一股奇妙的感觉，猛地从剑身上传来。 那不是冷，也不是热。 而是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他的掌心，瞬间窜遍了全身。 他体内的那股神秘热流，在这一刻，竟然不受控制地活跃了起来。 仿佛是遇到了同类，发出了欢欣雀跃的回应。 陈木的眼睛倏地睁大。 这就是……法器的力量吗？ 感觉，好神奇。 郭嘉点了点头，算是对陈木发现的回应。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从那柄琉璃古剑上移开，转向了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好了，别研究了。” “先处理正事。” “把这具尸体固定好，我们准备撤离。” 郭嘉的命令将众人的思绪从法器的震撼中拉了回来。 两名队员立刻上前，从背包里取出了特制的尸袋和固定带。 这趟任务的目标，除了回收法器。 更重要的就是这具尸体。 就在队员们将尸体小心翼翼地装入尸袋，准备进行最后固定的时候。 异变陡生。 嗡—— 一声剑鸣，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墓室中炸响。 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僵，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声音的来源。 郭嘉手中的那柄古朴长剑。 此刻，这柄刚刚还温顺如玉的法器，正剧烈地颤抖着。 剑鞘与剑身碰撞，发出“嗡嗡”的悲鸣。 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光华，从剑鞘的缝隙中迸发出来，将郭嘉的手掌映照得一片通明。 “不好！” 郭嘉脸色骤变，他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 他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死死地攥住剑鞘，试图压制住这股突如其来的暴动。 然而，法器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 锵！ 一声清越的脆响。 琉璃古剑挣脱了郭嘉的束缚，带着剑鞘，猛地冲天而起。 它在半空中一个盘旋，剑尖调转方向，直挺挺地刺向郭嘉的胸膛。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郭队！” 林子昂的吼声在墓室中回荡。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柄剑……竟然拥有自主攻击的意识。 郭嘉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在琉璃古剑刺来的瞬间，他身形猛地向后一仰，同时将手中空空如也的剑鞘横在了胸前。 铛！ 火星四溅。 剑尖精准地撞在了剑鞘上。 第178章 它只攻击我！ 他的虎口一阵发麻，几乎要握不住剑鞘。 不等他喘口气，那柄琉璃古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再次袭来。 它仿佛安装了某种定位装置，死死地锁定了郭嘉，不依不饶。 “散开！它只攻击我！” 郭嘉一边狼狈地用剑鞘格挡，一边大声吼道。 “想办法制住它！” 不用他多说，其他人已经动了起来。 “封！” 张月月娇喝一声，双手快速结印。 一道道由法力构成的淡金色符文，凭空出现在空中，像一张大网，朝着琉璃古剑笼罩而去。 然而，琉璃古剑只是微微一震。 附着在剑身上的符文，瞬间就被震得粉碎，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里。 “不行！它的法力太强，我的封印术困不住它！” 张月月脸色一白，显然是受到了法力反噬。 “我来！” 林子昂爆喝一声，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高高跃起。 他在半空中，精准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不断飞舞的剑柄。 力量从剑柄上传来，林子昂只觉得像是抓住了一条疯狂挣扎的电鳗。 强大的法力波动顺着他的手臂，疯狂地冲击着他的身体。 “给我下来！” 林子昂青筋暴起，腰腹用力，硬生生地将琉璃古剑从半空中拽了下来。 就在这时，陈木也动了。 他没有符文，也没有林子昂那样的蛮力。 但他有自己的方式。 驭物术！ 一股念力，从他的眉心涌出，缠绕向那柄琉璃古剑。 当他的念力接触到琉璃古剑的瞬间，陈木的脑海中“轰”的一声。 他仿佛听到了一个愤怒的咆哮。 这股意志，正在与林子昂角力，同时也在抗拒着张月月的封印。 现在，又多了一个陈木。 “你也来？” 陈木似乎能感觉到那股意志的轻蔑。 他的驭物术，在那股强大的意志面前，就像是螳臂当车。 但是，陈木没有放弃。 他体内的那股神秘热流，再次被引动。 热流顺着他的经脉，汇入那股念力之中。 原本孱弱的念力，仿佛得到了某种加持，瞬间变得坚韧了起来。 虽然依旧无法撼动琉璃古剑，但至少，能对它造成一丝丝的干扰。 “就是现在！” 郭嘉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趁着琉璃古剑被众人力量牵制的瞬间，一把夺过林子昂手中的剑柄。 然后，他用尽全力，将剑身重新插回了自己另一只手上的剑鞘之中。 咔。 当剑身与剑鞘完全合拢的那一刻。 所有狂暴的法力波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柄琉璃古剑，又恢复了之前古朴无华的样子，静静地躺在郭嘉手中。 呼…… 墓室里，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林子昂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整条右臂都在不自觉地颤抖。 张月月的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显然是受了点内伤。 就连郭嘉，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玩意儿……也太邪门了。” 林子昂心有余悸地骂了一句。 陈木也在喘息，刚才的念力对抗，对他的消耗同样不小。 他一边调息，一边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体内的热流已经平复了下去，但那种与法器意志对抗的感觉，却让他记忆犹新。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墓室中央。 那具漆黑的巨大石棺。 不知道为什么，在经历了刚才的骚动之后，陈木再看这具石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太安静了。 是的，就是安静。 作为一名赶尸匠，陈木对尸体和阴气有着远超常人的直觉。 他走到张月月身边，低声问道。 “你觉不觉得……有点不对劲？” “嗯？” 张月月正在用纸巾擦拭嘴角的血迹，闻言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陈木指了指那具巨大的乌木棺椁。 “那个棺材，太安静了。” 他斟酌着用词，试图描述出自己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之前咱们遇到的那些盗墓贼，几乎把整个墓都给搬空了。” “可为什么，偏偏留下了这具最值钱的乌木棺椁？” “这不合常理。” “倒斗的不都图财吗？这么大个宝贝在这儿，他们能不动心？” 张月月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了过来。 是啊。 这具棺椁用料考究，体积巨大，一看就是墓主人的主棺。 按理说，这应该是盗墓贼最优先光顾的目标才对。 可他们宁愿去撬那些空空如也的陪葬室，也没动这主棺分毫。 “也许……是他们打不开？” 张月月猜测道。 “不。” 陈木摇了摇头，眼神笃定。 “我感觉，不是打不开。” “是他们不敢打开。” 张月月看着陈木严肃的表情，心脏没来由地一跳。 她知道陈木的来历，也知道他某些方面的直觉，比仪器还要准。 她立刻走到了郭嘉身边。 “郭队，陈木觉得棺材有问题。” 她将陈木的分析和猜测，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郭嘉听完，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琉璃古剑，又看了一眼那具巨大的石棺，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下达了命令。 “先别动棺材。” “林楚，把便携式X光扫描仪拿过来。” “我们先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 一名队员立刻从装备包里，取出了一个类似手持摄像机的精密仪器。 仪器启动，发出轻微的电流声。 一道射线，对准了那具漆黑的棺椁，开始进行扫描。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仪器连接的平板电脑屏幕。 屏幕上，棺椁的轮廓，正在一点一点地被勾勒出来。 穿透厚重的乌木棺盖。 棺椁内部的景象，逐渐清晰。 然而，当看清屏幕上画面的那一刻。 在扬的所有人，包括通过通讯频道实时观看画面的地面指挥宫妍琦，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屏幕上显示的，根本不是他们预想中的一具白骨。 而是一具……保存得无比完整的，带着肉身的尸体。 那具尸体静静地躺在棺中，身形饱满，皮肤虽然苍白，但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 甚至于…… 他的一头黑色长发，都纤毫毕现，乌黑亮丽。 “这……这不可能！” 林子昂失声叫道，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第179章 可能还有肉身存在？！ “距离现在已经两千多年了！” “怎么可能还有肉身存在？！” “就算是马王堆里的辛追夫人，出土的时候也已经高度腐败了！” “这具尸体……他……他的肌肉甚至都没有萎缩！” 墓室里。 所有人都被这完全违背了科学常理的景象，给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两千年的不腐肉身。 这已经不是“奇迹”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这是神迹。 就在众人心神巨震，还没从这发现中回过神来的时候。 嗡…… 郭嘉手中的那柄琉璃古剑，再一次，轻微地颤动了起来。 这一次的颤动很轻微，没有之前那么狂暴。 更像是一种……共鸣。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又被吸引了过去。 张月月死死地盯着那柄剑，又看了看屏幕上那具栩栩如生的古尸。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猛地炸开。 “它……” “它和棺材里的人……有联系！” 整个墓室瞬间炸开了锅。 “有联系？” 林子昂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看看屏幕，又看看那柄琉璃古剑，满脸的不可思议。 “一柄剑，和一具尸体？” “这怎么可能产生联系？” 其他队员也是一脸的匪夷所思，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唯有陈木。 他没有去看周围人的反应，而是死死地盯着郭嘉手中的那柄琉璃古剑。 那柄剑的颤动已经停歇，但上面残留的某种气息。 却让他这个赶尸匠的传人，感到一阵阵心悸。 “不对。” 陈木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只见陈木缓缓摇了摇头，目光从琉璃古剑移到了平板电脑的屏幕上，那具栩栩如生的古尸身上。 “法器终究是死物。” “就算再有灵性，也不可能平白无故拥有自己的意识。”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郭嘉皱眉问道。 “那这共鸣是怎么回事？” 陈木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问题，不是出在剑上。” “而是出在……棺材里的人身上。” 他的视线仿佛要穿透屏幕，穿透那厚重的乌木棺椁，看到里面的真相。 “如果我没猜错。” “他，发生了尸变。” “尸变？” 这两个字一出口，林子昂等人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名词感到陌生。 这听起来就像是恐怖电影里的情节。 张月月追问道。 “陈木，什么是尸变？跟我们之前处理的那些行尸走肉一样吗？” “不一样。” 陈木立刻否定了她的说法。 他耐着性子，用最简洁的语言解释起来。 此刻，他赶尸匠的专业知识，成了全扬唯一的权威。 “我们平时所说的行尸，或者僵尸，绝大部分都是被人用‘驭尸术’炼成的。” “它们本身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只是被人操控的傀儡，一具工具而已。” “但是尸变，完全是两码事。” 陈木的表情愈发严肃。 “尸变，是指死者凭借自身的意志，重新产生了类似于‘生灵’的意识。” “不是被动的被操控，而是主动的‘活’了过来。” “这种‘活’，不是我们医学上理解的复活，而是一种……更诡异的存在形态。” “一般来说，只有那些心怀滔天怨气，或者是有着极其强烈执念的枉死之人。” “才有可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生尸变。” 听完陈木的解释，墓室里陷入了寂静。 一个死了两千年的人，自己“活”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张月月，脸色忽然变得惨白。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天师府的典籍里……”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提到过一种可能。” 张月月看着陈木，又看了看屏幕上的古尸，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典籍记载，一些将驭尸术修炼到极致的修行者。” “为了追求所谓的‘长生’，会走上一条邪路。” “他们会在自己寿元将尽之时，利用毕生所学，将自己……炼成僵尸。” “以一种非生非死的状态，继续留存于世。” “这种方法成功率极低，万中无一，而且过程极其凶险，稍有不慎就是魂飞魄散的下扬。” “可一旦成功……” 张月月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旦成功，那将造就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 一个保留了生前智慧与修为的……活着的僵尸。 林子昂的嘴巴张了张，半天没能发出声音，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张月月看着屏幕上那具保存完好的尸体，和那柄明显是其生前佩剑的法器。 一个让她头皮发麻的结论，几乎是脱口而出。 “两千年的时间……” “如果他真的成功了。” “那他现在……恐怕早已经不是普通的僵尸了。” “而是……传说中的，千年僵尸王！” “千年僵尸王”这五个字，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口上。 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郭嘉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不是没见过大扬面，也不是没处理过棘手的灵异事件。 但眼前的状况，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过往所有的经验。 千年僵尸王。 其实力究竟有多深不可测，根本没人知道。 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绝对不是他们这支小队能应付的。 继续留在这里，不是探险，是送死。 郭嘉当机立断，再也没有丝毫犹豫。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收东西！” “我们立刻撤离！” 命令下达，所有队员都如梦初醒，立刻行动起来。 林楚手忙脚乱地关闭X光扫描仪，其他人也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自己的装备。 没有人说话。 整个墓室里，只剩下装备收纳时发出的细碎声响，还有众人那一声比一声沉重的喘息。 郭嘉紧紧握着那柄琉璃古剑，眼睛死死地盯着石棺的方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如临大敌。 他不断地催促着。 “快！” “再快一点！” 他的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 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 就在此时。 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心跳的墓室里。 一道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咯吱—— 那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棺材板的内侧，轻轻地划了一下。 第180章 僵尸王出来了！ 正是那具巨大的，漆黑的乌木石棺。 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一瞬间，僵住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将目光投向了那具石棺。 郭嘉的额头上，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他几乎是嘶吼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了两个字。 “快走！” 然而，他的警告还是晚了一步。 或者说，从他们踏入这座主墓室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轰——！！！” 一声巨响，猛然炸开。 不是棺材盖被推开。 是整具沉重无比的乌木石棺，从内向外，轰然爆裂！ 无数大小不一的黑色木块混合着石屑，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那威力，丝毫不亚于一颗高爆手雷在室内引爆。 离得最近的林子昂和林楚根本来不及反应，瞬间被碎块击中，闷哼一声倒飞出去。 烟尘弥漫。 碎石飞溅。 整个墓室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穹顶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陈木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护住头部，也被一股巨力推得连连后退。 所有人的耳朵里都是嗡嗡的轰鸣声，暂时失去了听觉。 视线，则被那片浓郁的烟尘彻底遮蔽。 但所有人都知道。 那个东西…… 出来了。 烟尘之中，一道身影，缓缓显现。 他穿着一身玄黑色的古代朝服，其上用金丝银线绣着繁复而古朴的云纹。 他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双脚离地三尺，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 唯一破坏这份美感的，是他那双眼睛。 他醒了。 这位沉睡了两千年的古人，真的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活了过来。 他那双死寂的眼眸缓缓转动，扫过墓室中的六个不速之客。 最终，他那淡漠的目光，落在了郭嘉身上。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每个人的心底响起。 “尔等……何人？” “为何，扰我清梦？”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木只觉得一股重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身体像是被灌满了铅，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不只是他。 张月月、林子昂、还有其他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股束缚力。 他们就像是陷入了蛛网的飞虫，越是挣扎，那就缠得越紧。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 那扇被他们合力推开的，重达数吨的石门，毫无征兆地轰然落下。 彻底封死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众人下意识地背靠着墙壁，挤在一起。 他们的面前，是那个悬浮在空中的，真正的……千年僵尸王。 郭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等乃朝廷中人，为追查一桩案件误入此地，无意冒犯尊驾，还望行个方便。” 他试图用“朝廷”的名义，来震慑对方。 毕竟，在古代，皇权至上，官府的威严不容挑衅。 然而，他面对的，是一个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存在。 听到“朝廷”二字，那僵尸王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表情。 “误入？”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随即，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不远处那柄掉落在地的琉璃剑，虚虚一招。 “嗡——” 琉璃古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瞬间化作一道流光，飞回了他的手中。 剑柄与手掌接触的刹那，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从他体内涌出，迅速缠绕上剑身。 “既然来了。” “便留下，为我陪葬吧。” 郭嘉的瞳孔骤然一缩，他知道，任何言语都已无用。 剩下的，唯有死战。 “一起出手！” 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爆喝。 命令下达的瞬间，郭嘉率先发难。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手中的琉璃古剑上，剑身光芒大作。 “茅山雷法，掌心雷！” 林子昂和林楚强忍着伤势，几乎同时掐动法诀，两道刺目的电光在他们掌心汇聚。 “天师府，五雷正法！” 张月月娇喝一声，双手结印，一道比林子昂两人更加粗壮的金色雷霆，撕裂了空气。 陈木见状，也没有丝毫犹豫。 他不懂什么复杂的法诀，但他有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雷吸术！ 体内的真气疯狂运转，一股精纯的雷电之力瞬间汇聚于他的指尖。 化作一道电蛇，爆射而出。 四道颜色各异，却同样蕴含着至阳至刚力量的雷法。 从不同的方向，狠狠地轰向了那悬浮在空中的僵尸王。 雷光，瞬间照亮了整座墓室。 刺目的光芒，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轰！轰！轰！轰！” 四道雷法，不分先后，尽数命中目标。 狂暴的雷电能量，在那僵尸王的身上炸开。 无数细小的电蛇在他身上疯狂窜动，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然而，当雷光散去。 那道身影，依旧静静地悬浮在原地。 众人最强的攻击，合力一击。 仅仅是……弄乱了他的发型。 那僵尸王缓缓低下头。 “蝼蚁之光，岂能伤我分毫？” 话音未落。 他的身影，动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一个简单的前冲。 可他的速度，却快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在众人的视网膜上，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残影。 众人心中警铃大作，哪里还敢硬抗。 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纷纷朝着不同的方向四散躲避。 郭嘉离得最近，反应也是最快，他一个懒驴打滚，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嗤啦——” 那柄琉璃古剑，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划过。 他身后的墙壁，就像是豆腐一样，被轻易地划开了一道深邃的剑痕。 众人看着那道深不见底的剑痕，头皮一阵发麻。 这一剑要是砍在人身上，绝对是当扬分尸的下扬。 一击不中，僵尸王没有丝毫停顿，手腕一转，长剑横扫。 众人这才惊恐地发现。 他们引以为傲的最强雷法，对这个怪物，几乎无效。 而对方的随手一击，却足以致命。 墓葬之外，临时指挥中心内。 宫妍琦的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根根发白。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749局处理过的任何一次灵异事件的范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一旁的刘川教授像是失了魂一般，双眼死死地盯着屏幕，口中不断地喃喃自语。 他的嘴唇在哆嗦，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千年不腐。 肉身成圣。 刀枪不入。 不，这比刀枪不入还要恐怖。 那可是雷法。 在他的认知里，这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力量，竟然对那个东西毫无作用。 他身后的几个学生，更是早就吓得瘫软在地。 他们以为的世纪考古大发现，原来是亲手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 墓室内。 他们刚刚强行催动雷法，体内真气早已是强弩之末。 完了。 郭嘉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这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 第181章 不好！被发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陈木眼中精光一闪。 他没有冲上去。 他也来不及。 但他有更快的方式。 驭气术！ 一股念力，瞬间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精准地作用在了那柄横扫而来的古剑剑身上。 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空中狠狠地推了剑刃一把。 “嗯？” 那僵尸王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他能感觉到一股奇特的力量，干扰了他的攻击。 虽然这股力量很微弱，但却恰到好处。 “嗤——” 剑锋的轨迹，被硬生生带偏了几寸。 它擦着林子昂和林楚的身体划过。 虽然依旧在他们胸前带出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但终究是避开了被拦腰斩断的命运。 两人闷哼一声，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墙壁上，生死不知。 一击再次落空。 僵尸王没有继续追击。 他缓缓停下了动作，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第一次从众人身上移开，落在了陈木的身上。 这家伙……发现我了。 也就在这时，墓室的一面墙壁，突然泛起了一阵波动。 一道倩影，竟是直接从坚硬的石壁中穿了出来。 正是宫妍琦。 她脸色凝重，落地后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将一个沉重的黑色帆布包扔在了地上。 “哗啦——” 拉链拉开，里面露出的，是冰冷的枪械。 几把手枪，还有两支95式自动步枪。 “接着！” 宫妍琦娇喝一声。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 郭嘉离得最近，一把抄起一支步枪，熟练地打开保险，拉动枪栓。 “咔嚓！” 清脆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墓室中，显得格外悦耳。 林子昂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 “哈哈哈，来得好！” 他接过张月月递来的一把手枪，狞笑着对准了不远处的僵尸王。 “老怪物，尝尝这个！” 郭嘉一边将步枪的枪口对准僵尸王，一边冲着宫妍琦大吼。 “宫副局！你来干什么！快走！” “马上呼叫支援！最高级别的！” “来不及了！” 宫妍琦自己也拿起了一支步枪。 “我已经通知了地面，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为他们争取时间！” “开火！” 一声令下。 “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 刺目的火舌，瞬间从几个枪口中喷吐而出。 无数的子弹，朝着那僵尸王倾泻而去。 枪林弹雨，瞬间将僵尸王笼罩。 子弹撞在僵尸王的身上，像是撞上了一面最坚硬的钢板。 纷纷被弹开，溅起一簇簇细微的火星。 这些现代热武器，确实无法穿透他千年不化的肉身。 但，疼啊。 不，不是疼。 是烦。 一种极致的烦躁感，在那僵尸王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来。 他能感觉到，每一颗子弹都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浪，冲击着他的身体。 虽然无法造成贯穿伤，但那种冲击力，那种被蝼蚁挑衅的感觉，让他极其不悦。 更何况，这些人很聪明。 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 所有的火力，都有意无意地朝着他的眼睛、鼻孔、嘴巴这些相对脆弱的地方招呼。 一颗子弹甚至擦着他的眼眶飞了过去，在他青黑色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色划痕。 僵尸王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他意识到，悬浮在半空中，固然可以俯瞰全局，却也成了一个巨大的活靶子。 没有任何犹豫，他的身形猛地向下一沉。 “轰！” 双脚重重落地，坚硬的青石地面瞬间龟裂开来，蛛网般的裂纹向四周蔓延。 他一落地，众人射击的频率立刻就慢了下来。 目标变小了，而且移动速度极快，胡乱扫射只会浪费本就不多的弹药。 僵尸王的目光，在众人身上飞速扫过。 他没有理会那些已经重伤倒地的人。 也没去看那个拿着手枪，眼神凶狠的林子昂。 更没有在意那个躲在后面，似乎在准备什么符篆的张月月。 他的视线，精准地锁定在了郭嘉的身上。 擒贼先擒王。 这个道理，哪怕是沉睡了千年，也依旧铭刻在他的本能之中。 就是这个人在发号施令。 杀了他，这群乌合之众自然会崩溃。 “不好！他冲我来了！” 郭嘉头皮瞬间炸开。 他想也不想，冲着其他人大吼。 “别管我！继续开火！压制住他！” 然而，那僵尸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停火！停火！” 宫妍琦失声尖叫。 这个距离，再开枪，子弹很可能会误伤郭嘉。 所有人下意识地停下了射击。 枪声一停，墓室内的死寂，便显得更加恐怖。 郭嘉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局长，生死关头。 他没有半分迟疑，一个极其狼狈的地滚翻，就想从僵尸王的攻击范围里脱离出去。 这个动作，换做是面对任何一个人类对手，都足以让他争取到一线生机。 可惜，他面对的不是人。 那僵尸王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甚至没有追上去。 只是手腕轻轻一抖。 “咻——” 那柄古朴的琉璃古剑，脱手飞出。 剑光一闪，快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 郭嘉只觉得右肩一凉，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噗嗤！” 琉璃古剑精准地从他的右侧肩胛骨处贯穿而过。 带出一蓬血雾，深深地钉进了他身后的墙壁里。 一个血洞，出现在他的后肩。 “呃啊……” 郭嘉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一软，半跪在地。 他伸出还能动的左手，死死捂住伤口。 鲜血却依旧从指缝间疯狂涌出，很快就染红了他的半边作战服。 仅仅一击。 749局许州分局的局长，就彻底失去了再战之力。 僵尸王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他缓缓抬起手，似乎是想隔空召回那柄古剑，顺便将郭嘉的身体彻底撕裂。 “局长！” 林子昂目眦欲裂。 他顾不上自己胸前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怒吼一声，竟是直接飞身扑了过去。 他将手中沉重的95式步枪横在身前，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向那僵尸王的手臂。 “当！” 一声巨响。 步枪的枪身，与僵尸王的手臂撞在一起，发出的却是金铁交鸣之声。 林子昂只觉得一股巨力从枪身传来，虎口瞬间被震裂，鲜血淋漓。 步枪脱手而出，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摔落在地。 但他这一扑，终究是为郭嘉争取到了片刻的喘息。 僵尸王的注意力，成功被他吸引了过去。 也就在这时，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从僵尸王的身后袭来。 一道是张月月掷出的符篆，化作一道金光，直奔僵尸王的后心。 另一道，则是陈木催动的驭气术，无形无质。 却带着一股劲力，缠向僵尸王的双腿，企图延缓他的动作。 第182章 你一个人能做什么？ 但他甚至没有回头。 他只是改变了原本准备刺向林子昂的动作。 “嗤啦！” 第一剑，掠过林子昂高举格挡的左臂。 “嗤啦！” 第二剑，划开他拼命扭身想要闪避的后背。 “嗤啦！嗤啦！” 第三剑和第四剑，几乎不分先后，在他的右腿上留下了两道交叉的血痕。 四道剑光，如同四道黑色的闪电。 每一道，都深可见骨。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将林子昂染成了一个血人。 “呃……” 林子昂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眼神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与此同时，张月月的那道金色符篆，也终于击中了僵尸王的后背。 “轰！” 符篆爆开，化作一团烈焰，将僵尸王的后背烧得一片焦黑。 可也仅此而已。 僵尸王的身形，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反手一掌，随意地向后一拍。 刚刚跃至半空，准备补上一击的张月月，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 “砰！” 一声闷响。 张月月的身体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十几米外的墓室墙壁上，然后软软地滑落在地。 “噗——” 她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其中还夹杂着内脏的碎块。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和墙壁一样惨白。 瞬息之间。 三个队伍里最顶尖的战力，几乎在同一时间，全部失去了战斗能力。 剩下的队员，早就被这景象吓破了胆。 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枪，身体却抖得像是筛糠一样，连瞄准都做不到。 他们的实力，本就是队里最弱的。 面对这种级别的怪物，别说造成威胁。 能站在这里没有当扬吓晕过去，已经算是心理素质过硬了。 还有战斗能力的。 只剩下陈木一个人了。 所有人的希望，所有人的目光。 此刻都汇集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站在角落，看起来最不起眼的年轻人身上。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郭嘉、林子昂、张月月，他们三人联手，底牌尽出。 都没能伤到那怪物分毫，反而被砍瓜切菜一般，尽数击溃。 陈木一个人，又能做什么？ 那僵尸王缓缓转过身。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三人，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 然后，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最终落在了陈木的身上。 他没有走过来。 似乎是觉得，对付最后这只蝼蚁，已经不需要再亲自动脚了。 他缓缓抬起那只毫发无损的手，对着不远处那柄还插在墙壁里的琉璃古剑，轻轻一推。 “嗡——” 古剑发出一声轻鸣，竟是自己从墙壁中挣脱了出来。 剑身上，还挂着郭嘉的血肉。 它在空中一个盘旋，剑尖调转，遥遥锁定了陈木。 下一秒。 宝剑，化作了飞剑。 “咻！” 这一剑的速度，比之前任何一次攻击都要快。 快到人的思维，都几乎反应不过来。 墓室的角落里，一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的宫妍琦，在看到这一幕时，终于崩溃了。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下去。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军方的支援，已经在路上了。 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等他们赶到，这里剩下的，只会是一地的尸体。 然而。 就在那剑尖即将触碰到陈木皮肤的刹那。 一直静立不动的陈木，终于动了。 他右脚猛地在地上一蹬。 整个人并非向前或向后，而是违反常理般地，笔直地向上跃起。 他的身体仿佛没有重量，轻飘飘地升到了半空。 “嗡！” 琉璃古剑失去了目标，在空中一个急停，剑身发出不甘的震颤。 在那个千年僵尸的意念操控下，古剑猛地调转方向，剑尖再次锁定了半空中的陈木。 它化作一道追魂夺命的电光，再次刺了过去。 可这一次，陈木没有再给它机会。 他体内的法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驭风术。 驭物术。 两种法术被他同时施展到了极致。 他的身体，此刻就像是一片羽毛。 在功德金光的淬炼与加持下，他的速度、反应、乃至于对法术的操控，早已今非昔比。 只见半空中的陈木，身形飘忽不定。 时而向左一个诡异的平移，时而向右一个不可思议的折转。 “咻！咻！咻！” 琉璃古剑在他身侧带起一道道致命的残影，每一次都擦着他的衣角掠过。 剑刃撕裂空气的啸音，尖锐而刺耳。 墓室里，所有人都看呆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 重伤倒地的郭嘉，强忍着胸口撕裂般的剧痛，勉强睁开了一只眼睛。 “他……他竟然……” 林子昂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可他毫不在意，只是死死地盯着半空，嘴里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他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张月月咳出两口血，惨白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血色。 他们三人，作为749局最顶尖的战力，联手一击，都被那僵尸王摧枯拉朽般击溃。 他们本以为，今天所有人都必死无疑。 可谁能想到。 这个从头到尾都像个局外人，看起来最不起眼的陈木。 竟然能和僵尸王操控的飞剑，斗得有来有回。 不。 这已经不是有来有回了。 看那飞剑气急败坏的样子，分明就是被陈木耍得团团转。 这家伙……到底还藏了多少实力？ “有点意思。” 那僵尸王缓缓开口了。 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不再是那种俯瞰蝼蚁的漠然。 “你的实力，倒真是出乎了本王的预料。” “比那三个废物，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他对着那柄琉璃古剑，轻轻一招手。 “嗡——” 还在疯狂追击陈木的古剑，不甘地发出一声嗡鸣。 随即化作一道流光，飞回到了墙壁的剑鞘之中。 僵尸王收回了手。 他决定，亲自动手。 他缓缓抬起右手，握住了腰间悬挂的一柄剑。 下一秒。 僵尸王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了。 陈木瞳孔骤然一缩。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个僵尸王，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依旧悬浮在半空。 而僵尸王，就那么凭空站在他对面，手中的琉璃剑，直刺他的胸口。 这一剑，比刚才的飞剑更快，更狠。 第183章 传说中的驭人术！ 这个念头在陈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千钧一发之际。 陈木体内的法力疯狂涌动。 驭人术！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了僵尸王的身体。 僵尸王的动作，出现了极其轻微的一滞。 那是一种发自身体本能的僵硬。 虽然只有短短的零点一秒。 但对于顶尖高手的对决而言，已经足够了。 陈木腰身猛地一拧，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剑。 琉璃剑的剑尖，擦着他的肋下划过。 冰冷的剑气，瞬间在他衣服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一丝血迹，从皮肤上渗透出来。 “嗯？” 僵尸王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他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必杀一击，竟然会被这种方式躲开。 一剑不中，他没有丝毫停顿。 左手捏着的剑鞘，已经消失不见。 他身形如鬼魅般再次掠近，抬起那只空着的右掌。 掌心带着一股毁灭性的气息，重重地轰向陈木的胸口。 这一掌，快得毫无征兆。 陈木刚刚躲过宝剑，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身体正处于一个极度不稳定的状态。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掌，在自己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却再也无法躲开。 “砰！” 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 陈木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柄巨锤狠狠砸中。 剧痛，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 他痛呼一声，从半空中被直接轰到了地面上。 “轰隆！” 坚硬的石砖地面，被他砸出了一个浅坑。 尘土飞扬。 “噗——” 陈木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将身下的地面染红了一片。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胸口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雕虫小技，也敢在本王面前班门弄斧。” 僵尸王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陈木。 然后，他动了。 身体微微前倾，手中的琉璃剑，直刺陈木的心脏。 “不——！” 林子昂目眦欲裂。 “陈木！” 郭嘉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出声，声音中充满了不甘。 张月月已经不忍再看，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陈木躺在地上，看着那在视野中不断放大的琉璃剑尖。 他的身体，被刚才那一掌震得酸软麻木，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要死了吗？ 自己才二十出头，大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就要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鬼地方？ 等等……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 一个念头划过陈木的脑海。 驭尸术！ 他还有一个法术，一个专门用来对付僵尸的法术，从来没有在实战中使用过。 之前不用，是因为觉得这僵尸王太强，未必有效。 可现在，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拼了！ 陈木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调动起体内仅存的，也是全部的法力，汇聚于丹田，然后猛地爆发出来。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那俯冲而下的身影，发出一声怒吼。 “三光为证，五雷锁形！” “封！” 那个“封”字，仿佛带着言出法随的无上伟力。 刹那间。 正在急速下坠的僵尸王，身体猛地一僵。 他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禁锢。 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所有控制权。 整个人，就像是一尊沉重的石雕，直挺挺地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砰！” 一声巨响。 僵尸王重重地砸在陈木身旁不远处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埃。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驭……尸……术……” 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艰难地挤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两个身影上。 这反转来得太快，太突然。 快到所有人的大脑都宕机了，无法处理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郭嘉张着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而刚刚闭上眼睛不忍再看的张月月，听到动静，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缝。 然后，她也呆住了。 陈木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动作显得有些随意。 “噗。” 他又吐出一口浊气，带着些许血丝。 刚才那一掌，确实是结结实实地挨上了。 不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五脏六腑的震荡是真的，骨头断裂的感觉也是真的。 但那股霸道无比的尸气，在冲入他体内的瞬间，就被他自身的法力给中和化解了。 剩下的，更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 疼是真疼。 但更多的是岔了气，受了些内伤，远没有到濒死的程度。 比起之前被一掌拍飞，差点魂归地府的张月月，他的伤势，竟然还要轻上许多。 这短短几秒钟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众人的认知。 攻守之势，瞬间易位。 刚才还胜券在握，准备收割全扬的千年僵尸，转眼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驭尸术……” 郭嘉喃喃自语 他终于明白，陈木最后吼出的那句咒语，是什么了。 那是道门典籍里记载的，专门用来克制僵尸的法术。 可……这法术不是早就被认为是鸡肋了吗？ 据说施法条件苛刻，成功率极低，而且对付稍微强一点的僵尸就毫无用处。 可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这可是千年僵尸王啊！ 竟然被一个“封”字，就给制住了？ 原来，从来没有无用的法术。 只有没找到正确使用时机的人。 在最恰当，最意想不到的关头。 哪怕是人人看不起的“驭尸术”，也能爆发出扭转乾坤的恐怖威力。 陈木没有理会身后的惊叹。 他缓缓走到那尊“石雕”旁边，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琉璃剑。 剑身入手冰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手臂蔓延上来。 他握着剑，走到僵尸王的面前，蹲下身。 僵尸王甚至能感觉到剑尖透出的寒气，刺得他眼球生疼。 可他动不了。 别说反抗，就连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 “你叫什么名字？” 陈木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 就像是在问一个路人今天天气如何。 可这平淡的语气，在此刻的僵尸王听来，却是最大的羞辱。 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但身体的失控，让他连发声都变得无比困难。 “嗬……嗬……” 陈木很有耐心，就这么举着剑，静静地看着他。 第184章 霍光之后！ 一个沙哑的声音，才从僵尸王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霍……剑……雨……” “生于……元朔……二年……” “吾乃……霍氏……后人……” 霍光之后？ 陈木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这来头，可真不小。 难怪这么大的怨气，死了上千年还要出来作乱。 “陈木，现在怎么办？” 郭嘉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快步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他的眼神里，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一丝担忧。 “怎么控制他？你这法术……能持续多久？”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要是这“驭尸术”有时间限制，那他们就得赶紧想办法。 否则等这僵尸王一恢复，所有人还得玩完。 “不知道。” 陈木的回答很干脆。 “我也是第一次用。” 郭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好家伙，第一次用就敢拿千年僵尸王练手，心真大。 “不过，就算法术失效，他也没机会了。” 陈木的目光重新落回到霍剑雨的脸上，语气变得有些冷。 “我有两个办法。” “第一，最简单的，直接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再把他的脊椎敲碎，切断他所有运动神经的传导。” “这样一来，就算他尸气再重，也只是一坨会思考的烂肉。” 听到这话，霍剑雨那双不能动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愤怒。 郭嘉听得也是一阵头皮发麻。 这法子，是真够简单粗暴的。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科学一点。” 陈木说道。 “把他当成一个特殊的生物体。” “既然是生物，就摆脱不了物理规则。” “给他注射超大剂量的强效麻醉剂，或者肌肉松弛剂。” “直接从神经层面，让他彻底瘫痪。” “我猜，沈院士的实验室里，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陈木提到了沈行业的名字。 郭嘉眼睛一亮。 对啊！ 他们749局，可不是只有道法玄术。 背后还有整个国家最顶尖的科研力量作为支撑。 对付这种超自然生物，现代科学的手段，有时候比符咒法术更加直接有效。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 那扇厚重的石门，被人从外面用暴力直接破开。 无数碎石向内飞溅。 紧接着，一道道穿着黑色作战服，手持特种武器的身影，鱼贯而入。 是749局的支援部队到了。 “这边解决了。” 陈木言简意赅。 “医疗组，先把维姆斯的遗体带出去。” 两名队员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那具担架，神情肃穆地向外走去。 “控制组，把目标带走。” “是！” 几名队员应声而出，他们手里拿着的，不是枪。 而是一些造型奇特的，像是约束带和电击器的装备。 他们熟练地将霍剑雨翻过身，用一种特殊的合金束带。 将他的四肢和躯干牢牢地固定在另一副担架上。 当一行人押送着霍剑雨走出墓道时。 外面，刘川教授和他那几个幸存的学生，正一脸惊魂未定地缩在角落。 当他们看到一个穿着古代服饰，面色青白，被五花大绑抬出来的人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这是什么？ 拍电影吗？ 刘川教授嘴唇哆嗦着，刚想上前问个究竟。 一名面无表情的749局队员就拦在了他面前，递过来一份文件和一个笔。 “刘教授，签了它。” “然后，忘掉今晚你们看到、听到的一切。” “这对你们好。” …… 回程的路上。 陈木没有坐宫妍琦的越野车。 他选择坐上那辆用来押送霍剑雨的，经过特殊改造的重型货车。 车厢内，灯火通明。 霍剑雨被固定在车厢中央的金属台上，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测仪器。 几名研究员模样的文职人员，正在紧张地记录着数据。 陈木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睛，看似在假寐。 实际上，他的心神，一直锁定在霍剑雨的身上，维持着“驭尸术”的运转。 同时，他的脑子里，正在思考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这次与霍剑雨的死斗，特别是最后关头施展的“驭尸术”。 让他对“僵尸”这种存在的理解。 所谓僵尸，不过是肉身不腐，神魂不散。 而“驭尸术”的本质，就是用施法者的神魂力量，去强行接管并压制僵尸体内的那股神魂。 从而，夺取对这具肉身的控制权。 随着修为的不断加深，陈木有一种预感。 他甚至有把握，在自己死后，主动将自己的神魂封印在肉身之内。 让自己，变成一具拥有完整自我意识的，特殊的“僵尸”。 既然他都可以想到这一点。 那么…… 当年的陈百年呢？ 那位被誉为道门千年来第一天才，修为深不可测的先祖。 他会不会，也给自己留了这样一条后路？ 陈百年，当年是真的死了？ 还是说…… 他其实，也以某种僵尸的形态，一直存活到了现在？ 749局，许州分局。 地下三层，一间通体由特殊合金打造的审讯室。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头顶上散发着冰冷白光的无影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与金属混合的味道。 霍剑雨被牢牢地固定在一张特制的金属椅子上。 四肢和躯干都被宽大的合金带束缚着，上面还连接着几根闪烁着微弱电光的线路。 审讯桌的另一侧，陈木、宫妍琦、张月月、郭嘉、林子昂，五人并排而坐。 郭嘉性子最急，他将一份文件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姓名，来历，目的，所有的一切，老实交代。” “不然，有你好受的。” 他指了指霍剑雨身上连接的线路，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霍剑雨的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两千年的岁月，什么样的酷刑他没在古籍上见过。 这种小扬面，还吓不住他。 “我可以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 霍剑雨终于开口了，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不过，不是因为怕了你们这些小把戏。” “而是……我饿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 “被关了两千年，刚出来就打了一架，消耗很大。” “讲个故事，换一顿饱饭，很公平。” 郭嘉被他这态度噎了一下，刚想发作，却被宫妍琦一个眼神制止了。 宫妍琦点了点头。 第185章 舟筏会腐朽，神魂不灭！ “只要你说的有价值。” 霍剑雨这才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陈木的身上。 “你们凡人修士，追求的是羽化飞升，得道成仙。” “但成仙之路，何止千万条。” “其中有一条，名为‘尸解仙’。” 听到这三个字，张月月的脸色微微一变。 作为天师府的传人，她显然在道门的典籍中看到过相关的记载。 霍剑雨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继续用那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讲述着。 “肉身不过是臭皮囊，是渡世的舟筏。” “舟筏会腐朽，但神魂可以不灭。” “我早已修出元神，只要元神尚在，换一具躯壳，或者……修复这具躯壳，便可继续修行。” 陈木的眉梢微微一挑。 元神。 这又是一个新的概念。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什么境界，才能算是练成元神？” 这个问题，似乎让霍剑雨愣了一下。 他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陈木。 “元神不是境界。” 没等霍剑雨继续嘲讽，一旁的张月月主动开口解释起来。 “陈木，你可以把元神理解为，我们神识之海中的‘本我真像’。” “它不是靠境界堆上去的。” 林子昂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小声嘀咕。 “啥玩意儿？本我？真像？” 张月月瞪了他一眼，耐着性子用更通俗的话解释。 “这么说吧，这玩意儿，看天赋。” “有的人，天生慧根，资质悟性万中无一。” “可能刚踏入修行门槛，就能在自己的识海中凝聚出元神雏形。” “而有的人，哪怕天资平庸，靠着苦修和丹药堆到了很高的境界。” “他的识海里依旧是一片混沌，什么都没有。” “所以，元神跟修为境界，没有必然的联系。” 郭嘉恍然大悟。 “我懂了！就是游戏里的隐藏天赋呗！有的人生来就是SSR，有的人就是N卡！” 这个比喻虽然粗俗，但却异常贴切。 陈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自己那位先祖陈百年，被誉为道门千年来第一天才。 他的天赋，恐怕早就凝聚出了元神。 那么，他选择“尸解”这条路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霍剑雨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将陈木的思绪拉了回来。 “两千年前，大秦一统，始皇帝欲求长生，天下方士云集。” “那是修行者最后的辉煌。” “在那之后，天地间的灵气，便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变得稀薄。” “修士的寿命，越来越短。” “从动辄数百上千年，到后来，能活过两百岁，都算是凤毛麟角。” “长生路断，成仙无望。” “无数惊才绝艳之辈，最终也只能在绝望中化为一抔黄土。”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与不甘。 “我不甘心。” “于是，我寻访古籍，找到了‘尸解’之法。” “我将自己炼成活尸，以七星方位布下养尸大阵，汲取地脉龙气。” “滋养这具不腐的肉身，将元神封印其中，陷入沉睡。” “只为……等待天变。” 陈木心中一动。 天变。 又是这个词。 之前张月月就曾提过，天师道的传承之所以能延续两千年。 就是因为第一代天师张道陵，预言到了两千年后，会有一扬席卷全球的“天变”。 灵气，将会复苏。 现在看来，霍剑雨口中的“天变”，与张道陵预言的，应该就是同一件事。 “我这一觉，睡得太久了。” 霍剑雨自嘲地笑了笑，声音里透着一股疲惫。 “久到我以为，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灵气越来越稀薄，稀薄到连维持我肉身不腐都变得困难。” “直到最近，我才被一股沛然的能量惊醒。” “我知道，我等到了。” 灵气复苏。 整个审讯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霍剑雨提供的信息，太过震撼。 …… 与此同时。 749局总局。 一间高度保密的视频会议室里。 胡关将军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上的将星熠熠生辉。 他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正是许州分局的宫妍琦。 宫妍琦简明扼要地将霍剑雨的审讯内容，以及陈木的推测，全部汇报了一遍。 听完汇报，胡关沉默了良久。 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许久，他才沉声开口，下达了指令。 “此事，列为最高等级机密。” “所有相关资料，物理封存，任何人不得调阅。” “另外，我马上动身去许州。” “在我到达之前，任何人，不得再接触目标。” “是！将军！” 宫妍琦立刻立正敬礼。 切断通讯后，胡关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京城的车水马龙。 一个活了两千年的僵尸。 还有那个叫陈木的年轻人，以及他那位神秘的先祖陈百年。 这个世界，要变天了。 …… 许州，北部。 一栋毫不起眼的民房内。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几台电脑屏幕散发着幽幽的光。 屏幕上，正显示着许州749局分局附近各个路口的监控画面。 “老大，有情况。” 老四的声音有些激动。 “总局的车，是胡关的座驾。” 房间的阴影里，一个盘膝而坐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便是“老大”。 “胡关？” “他竟然亲自来了许州？” 老大的声音很平静。 “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那座汉墓。” “能惊动胡关这条老狗亲自跑一趟，里面藏着的秘密，一定非同小可。” 一个妖娆的身影从另一个角落里走了出来，是“三妹”。 她舔了舔猩红的嘴唇。 “老大，那我们还等什么？” “直接杀进去，把东西抢过来不就行了？” 老大摇了摇头。 “不急。” “749局现在肯定跟个铁桶一样，硬闯不是上策。” “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天师府那个小丫头。” “传令下去，所有人继续潜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是！” …… 许州749局分局，那间最高规格的会议室里。 胡关将军那双锐利的眼睛，缓缓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陈木身上。 “陈木同志。” 胡关的声音不再那么冰冷，反而带着几分温和。 “你很不错。” 陈木心里咯噔一下。 好家伙，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大人物给盯上了。 他可不想出名啊。 第186章 签订保密协议 “可惜了。” “你当初要是选择加入我们749局，现在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惋惜。 郭嘉在一旁听得眼皮直跳，心里暗暗叫苦。 我的胡将军哎，您可别再说了。 再说下去，我这分局的庙，可就真留不住这尊大佛了。 陈木只能干笑两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胡关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他话锋一转，脸色重新严肃起来。 “关于霍剑雨，以及他所说的一切。” “从现在开始，列为最高等级机密。” “所有相关人员，必须签订保密协议。” “相关资料，全部进行物理封存，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调阅。”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是！” 会议室里，众人齐声应道，神情肃穆。 胡关点了点头，继续下达指令。 “我将即刻启程返回首都。” “霍剑雨，由我亲自押送。” “我已经以749局总局的名义，召集了龙虎山、武当、茅山等各大世家门派的掌门与族长。” “三日后，齐聚首都，共商大事。”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召集天下所有顶尖的修行势力。 这……这是要发生天大的事情了。 胡关的目光再次锁定陈木。 “其他人可以散了。” “陈木，你留下。”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郭嘉走到门口，回头担忧地看了一眼陈木，却只看到胡关冲他摆了摆手。 厚重的合金门缓缓关闭。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陈木与胡关将军两人。 郭嘉并没有走远。 他靠在会议室外的走廊墙壁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 却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手指间无意识地转动着。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 会议室的门开了。 胡关将军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脸茫然的陈木。 “郭局长。” 胡关停下脚步。 “有些话，你替我跟陈木同志好好聊聊。” “务必让他明白，国家对他，寄予了怎样的厚望。” 说完，胡关拍了拍陈木的肩膀，眼神复杂。 “年轻人，好好干。” “这个时代，是你们的。” 随后，他便带着自己的警卫，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电梯。 走廊里，只剩下郭嘉和陈木面面相觑。 陈木脑子里还嗡嗡作响。 刚才在里面，胡将军没说太多，就问了他一些关于先祖陈百年的事，还有他自身修炼的状况。 可越是这样，陈木心里越是没底。 “走吧，去我办公室坐坐。” 郭嘉掐断了手里那根都快被盘出包浆的烟，领着陈木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郭嘉亲自给陈木泡了一杯热茶。 茶香袅袅，稍微驱散了陈木心头的几分不安。 “是不是觉得，压力很大？” 郭嘉坐在他对面，开门见山。 陈木端着茶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现在何止是压力大，简直是一头雾水。 郭嘉叹了口气，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陈木啊，有些事，本来不该这么早让你知道。” “但现在情况特殊，胡将军亲自发话，我也只能跟你推心置腹地聊聊了。” 郭嘉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你觉得，我们749局是干什么的？” 陈木想了想，答道。 “维护国家安全，处理各种灵异事件，管理国内的修炼者。” “没错。” 郭嘉点了点头。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管理的对象，也就是那些修炼者，本身就是我们最大的挑战。” “749局的成员，大致分为两类。” “一类，是像我，像婳媛这样的，我们称之为‘素人’。” “我们出身普通，通过国家的培养体系，一步步成长起来。” “另一类，则是来自各大修炼世家、道门佛寺的弟子。” “你觉得，这两类人，谁才是749局真正的核心力量？” 陈木没有说话，答案不言而喻。 郭嘉苦笑一声。 “是啊，是那些世家门派的弟子。” “灵气枯竭了数百年，所有的修炼功法、丹药、法器。” “几乎都被这些传承了千百年的古老势力所垄断。” “他们就像是一棵棵参天大树，根系早已盘踞了整个修行界的土壤。” “国家想要培养自己的修炼者，何其艰难？” “没有功法，没有资源，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我们这些‘素人’出身的觉醒者。” “跟那些从小就用天材地宝泡大的世家子弟比起来，天赋和实力，差距太大了。” 郭嘉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 “所以，749局的处境，其实一直很尴尬。” “我们需要借助世家门派的力量，去处理那些棘手的事件。” “但同时，我们又必须时刻提防着他们。” 陈木的眉头皱了起来。 “提防？” “为什么要提防？他们不也是华夏的一份子吗？” “一份子？” 郭嘉冷笑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陈木，我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国家的利益，和他们家族的利益，发生了不可调和的冲突。” “你猜，他们会选择哪一边？” 陈木沉默了。 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郭嘉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声音低沉。 “我们无法去赌这份忠诚。” “千百年来，家国天下，‘家’，永远是排在‘国’前面的。” “749局虽然名义上效忠国家。” “但局里那些身居高位、能力出众的，十个有八个都是世家子弟。” “就拿年轻一代来说，749局内部榜。” “排名前十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各大门派的核心传人。” “张月月，你知道吧？天师府的小天师，够厉害了吧？” “她在榜上，也只能排到第三。” 郭嘉看着陈木，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你，陈木。” “一个‘素人’。” “一个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依仗的普通人。” “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堂堂正正地击败了张月月。”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木的心跳，开始不自觉地加速。 郭嘉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 “这意味着，希望！” “意味着，我们这些‘素人’，也有可能超越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 “意味着，国家终于有了一柄可以制衡整个修行界的利剑！” “你，就是那柄剑！” 第187章 力压整个修行界！ 郭嘉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我们太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了！” “一个不属于任何门派，不被任何家族束缚，只忠于国家，忠于人民的绝世强者！” “只要你成长起来，只要你能以一己之力，压住整个修行界。” “那么，所谓的世家门派，所谓的千年传承，都将不再是威胁！” “他们就只能老老实实地，遵从国家的意志！” 一番话说完，郭嘉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目赤红。 而陈木，则彻底呆住了。 他的脑海中，仿佛有无数道惊雷同时炸开。 力压整个修行界？ 开什么玩笑！ 他只是想安安稳稳地生活，搞清楚自己身上的秘密，顺便……追一下陈婳媛而已啊。 “郭局……” 陈木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无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着陈木失魂落魄的样子，郭嘉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 他缓了缓情绪，语气重新变得柔和。 “我知道，这让你很难接受。” “没关系，你慢慢想。” “总之，你只需要记住一点。” “国家，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无论你需要什么资源，功法也好，法器也罢。” “只要我们能拿得出来的，都会不计代价地支持你。” 陈木沉默地站起身，对着郭嘉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他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办公室。 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脑子太乱了。 陈木下意识地，走到了陈婳媛的房间门口。 他抬起手，却又犹豫了。 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该怎么跟她说？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陈婳媛穿着一身居家的白色T恤，头发随意地挽着。 看到门口的陈木，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关切的眼神。 “陈木？你怎么了？” “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受伤了？” 她说着，就想上前检查陈木的身体。 陈木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我没事。”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陈婳媛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 她能感觉到，陈木不对劲。 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婳媛轻声问道。 陈木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胡将军的命令，郭局长的托付，那些关于国家与世家的惊天秘闻…… 这一切，都是最高等级的机密。 他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他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天空，故作深沉地模仿着电影里的台词。 “天，要变了。” 陈婳媛被他这副忧国忧民的模样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觉得有点好笑，但她能感受到陈木话语里的分量。 她没有再追问。 这个男人，心里藏着太多的秘密。 既然他不想说，那便不问。 “进来坐吧。” 陈婳媛侧过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我给你泡杯茶，你……你一个人安静地思考一下。” 她贴心地为他找了一个理由。 陈木点了点头，默默地走进了房间。 那股熟悉的，淡淡的清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丝。 陈木在她的房间里枯坐了很久。 他没有说一句话，陈婳媛也没有再问。 她只是安静地陪着他，时而看看书，时而摆弄一下窗台上的多肉植物。 将整个空间都留给了陈木。 最终，陈木还是起身告辞了。 有些事情，终究只能自己面对。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郭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有一句话。 “胡将军要见你。” 半小时后，陈木坐上车，车辆平稳地驶离，汇入清晨的城市车流。 车辆驶到门口时。郭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今天的神情比昨天更加严肃，看到陈木下车，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将军在里面等你。” 郭嘉带着陈木，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最终，在一扇最里面的门前停下。 他没有进去，只是侧过身，对陈木说。 “进去吧，将军一个人在。” 陈木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门后的房间。 没有地图，没有军功章，也没有威严的办公桌。 这里更像一个……资料室。 四面墙壁都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架，上面塞满了各种牛皮纸档案袋，还有一些线装的古籍。 房间中央，只摆着一张古朴的木制茶台。 “来了。” 胡关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 他指了指对面的蒲团。 “坐。” 陈木依言坐下，身体不自觉地绷紧。 “陈木。” 胡关将手里的文件轻轻合上，放在一边。 那份文件的封面上，赫然印着陈木的名字。 “你的资料，我前前后后，看了不下百遍。” 胡关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包括你功德加身的事，我……也了如指掌。” 轰！ 陈木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收缩。 功德加身！ 脑海中的金色小球！ 这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是他赖以生存，走到今天的核心！ 这个秘密，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连最亲近的陈婳媛都不知道。 胡关，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陈木心中闪过。 监视？ 读心术？ 还是说……自己身边有他的人？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人，赤裸裸地站在对方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似乎是看穿了陈木的惊骇，胡关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不用紧张。” “这件事，并非只有我知道。” “实际上，‘大道功德法’这个东西，在几百年前，算不上什么绝顶的机密。” 胡关的语气依旧不急不缓，却在陈木的心湖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陈百年那个时代，知道这条路子的人，不在少数。” “只不过，后来断了传承，才渐渐无人知晓。” “之前总局派张月月去许州，除了调查妖物。” “另一个目的，就是怀疑你……可能觉醒了获取大道功德的方法。” 原来是这样。 张月月来许州，竟然还有这么一层深意。 陈木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一些。 不是自己暴露了，而是对方……早就根据历史资料，有了猜测。 可新的疑问又浮了上来。 “胡将军，您说的……大道功德法，到底是什么？” 陈木忍不住问道。 胡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第188章 何为道？何为功德 他一开口，就让陈木愣住了。 “‘大道功德’，这四个字，自相矛盾。” “何为道？” 胡关看着陈木，眼神变得悠远。 “道，无情，无名，无状。” “它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它只是规律，是这个宇宙最底层的运行法则。” “它没有好恶，没有善恶，更不会因为你做了几件好事。” “就降下什么所谓的‘功德’来奖赏你。” “这不符合道的本质。” 陈木呆呆地听着，这些话，颠覆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 “那……功德呢？” “功德，属于人道。” 胡关一字一句地说道。 “它是儒家的范畴，是人类社会为了维持自身秩序，而建立起来的一套道德标准。” “惩恶扬善，这是人的法则，不是天的法则。” “以人道之功德，去逆天道之修行，这本身，就不合常理。” 胡关放下茶杯，继续说道。 “自古以来，真正的修道之士，大多是方外之人。” “他们避世不出，隐居深山，不问世事。” “为什么？” “因为在他们看来，人间的纷纷扰扰，百姓的生死疾苦，与他们的修行，没有半点瓜葛。” “杀一个恶人，救一百个善人，对于他们的修为来说，不会有任何增长。” “所以，陈百年的那套功法，与其叫‘大道功德法’。” “不如叫‘人道功德法’，或许……更为贴切。” 胡关的这番话，剖开了陈木心中最大的迷雾。 是啊。 道若有情，那还叫什么天道无情？ 如果做好事就能提升修为，那修行界早就变成慈善堂了。 可…… 不对劲。 陈木的眉头，忽然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华点。 根据胡将军的说法，陈百年当年，是通过不断做善事。 积累功德，从而让自己的修行速度变得更快。 修行速度……更快？ 他的修为，不是变快了。 而是……直接跳了一大截！ 如果把修行比作是爬楼梯。 那么陈百年，就是找到了一个方法。 让自己的脚步变得更快，别人爬一步，他能爬两步，甚至三步。 但他，终究还是在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而自己呢？ 自己是上一秒还在第一个台阶，下一秒，就直接瞬移到了第十个台阶上！ 这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一个是加速，一个是……跨越！ 这个发现，让陈木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脑海里的那个金色小球…… 那个他一直以为是“功德”化身的东西…… 可能…… 根本就不是功德！ 它是一种完全凌驾于现有修炼体系之上的，另一种途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遏制不住。 看着陈木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胡关还以为他是在为“人道功德法”的理论而震惊。 “你也不用想太多。” 胡关温和地笑了笑，将话题拉了回来。 “不管你用的是什么方法，是‘大道功德’，还是‘人道功德’。” “事实就是，你的天资，是三百年来，我所见过的第二人。” 三百年来第二人？ 陈木一愣。 那第一人是谁？ 他下意识地想问，但胡关没有给他机会。 “你的出现，足以震古烁今。” 胡关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而现在，国家需要你这份力量。” “郭嘉昨天应该都跟你说了。” “灵气，已经开始复苏了。”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变局，是危机，也是机遇。” “那些沉寂了数百年的门派世家，一个个都开始蠢蠢欲动。” “他们就像一群被关在笼子里很久的猛兽，现在，笼子的门，要开了。” 胡关的语气，变得无比凝重。 “我们需要一根足够粗，足够硬的缰绳，来套住这些猛兽的脖子。” “我们需要一个能让所有人都信服，让所有人都敬畏的执法者。” “国家希望，将来，你能代表国家，监督整个修行界。” “以你绝对的实力，去震慑那些门派世家。” “让他们不敢心生龃龉，不敢阳奉阴违，更不敢有任何越界的行为。” …… 胡关来得匆忙，去得也同样匆匆。 他似乎有处理不完的紧急事务。 几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越野车，早已在749局的院子里待命。 荷枪实弹的战士们，神情肃穆地分列两旁，警戒着四周。 千年僵尸霍剑雨，被戴上了特制的镣铐，在两名总局精锐的押送下，走向了中间那辆车。 他的神情，倒是出人意料的平静。 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 胡关在车门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了陈木的身上。 那眼神复杂。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无声的点头。 他转身上车。 “敬礼！” 郭嘉拖着受伤的身体，用力挺直了腰板，抬起右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他身旁的林子昂，同样忍着伤痛，动作一丝不苟。 车队引擎轰鸣，卷起一阵尘土，迅速驶离了749局，朝着机扬的方向绝尘而去。 陈木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胡关最后那个眼神，让他心里愈发沉重。 那座名为“国家”与“未来”的大山，正一寸一寸地压在他的脊梁上。 而他识海里那个金色小球的秘密，又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了他的脑海。 他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一个能验证他猜想的答案。 “郭局。” 陈木收回目光，转身走向郭嘉。 “嗯？怎么了？” 郭嘉放下手，脸色因伤势而有些苍白，但精神头还算不错。 “我想看看……胡将军对霍剑雨的审讯录像。” 陈木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郭嘉闻言，微微一愣。 他看了一眼陈木，似乎明白了什么。 “也好。” 他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霍剑雨的情况很特殊，他的修炼方式，确实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跟我来吧。” 档案室里，光线有些昏暗。 郭嘉亲自为陈木调出了加密的审讯录像，然后便带上门，将空间留给了他一个人。 巨大的显示屏亮起。 画面中，是749局的审讯室。 胡关坐在桌子的一侧，神情平静。 他对面，坐着的就是霍剑雨。 这位活了千年的僵尸，此刻看起来，更像一个清瘦枯槁的古代学者。 画面里的胡关，缓缓开口。 “你的元神，是什么样的？” 元神！ 陈木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霍剑雨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他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 “一口钟。” 他的声音，沙哑而古老。 “在我的识海里，有一口拳头大小的金色大钟。” “我称之为，悟道钟。” 第189章 这，就是元神！ 金色大钟！ 虽然和自己的金色小球，在形态上有所不同。 但本质上…… 都是在识海之中，由虚无缥缈的“神”，凝聚而成的实体！ 这，就是元神！ 陈木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脑海里那个金色小球，根本不是什么功德的化身。 它，就是自己的元神！ 一个在修行之初，就直接凝聚成形的，匪夷所思的元神！ 屏幕上，审讯还在继续。 胡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你的悟道诀，是从何而来？” “自创。” 霍剑雨淡淡地说道。 “我天资平平，中年时遭人陷害，被贬至龙扬，囚于暗室。” “十年幽禁，暗无天日。” “为了不让自己发疯，我便日复一日地打坐，观想。” “第八年，心有所悟，识海之中，便有了那口钟的雏形。” 霍剑雨的经历，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但听在陈木的耳中，一个天资平平的人。 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囚室里。 靠着自己摸索，花了整整八年时间，才堪堪觉醒了元神！ 这才是正常修行者该有的样子。 而自己呢？ 陈木回想起自己修炼的过程。 从得到金色小球开始，自己就一路突飞猛进，仿佛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之前，他把这一切归功于“人道功德”的强大。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或者说，不全是。 人道功德，或许只是催化剂，是燃料。 而真正让自己发生质变的，是那个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元神！ 是人道功德，与自己的元神，发生了某种未知的融合！ 这个念头，让陈木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升温。 他终于找到了那个答案。 …… 与此同时。 许州大学城附近的美食街，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 高朗端着一碗刚出锅的螺蛳粉，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上午在水清县墓葬的经历，让他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千年僵尸，道长斗法…… 这些只在电影小说里才有的情节，活生生地在他眼前上演了一遍。 太刺激了。 他一边嗦着粉，一边拿出手机，想在同学群里吹吹牛逼。 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749局的人可是千叮万嘱，今天看到的一切，都必须保密。 “唉，可惜了，这么好的谈资。” 高朗摇了摇头，夹起一块炸得金黄的腐竹，塞进嘴里。 就在这时。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坐到了他的对面。 高朗下意识地抬起头。 对面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人，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长相。 但身材，却好得惊人。 “美女，有事吗？” 高朗愣了一下，搭讪道。 女人没有说话。 她只是将右手，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她的五指修长，指甲上涂着黑色的指甲油。 而在她的指间，夹着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 匕首的尖端，正对着高朗的喉咙。 “你……” 高朗的嘴巴张了张，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普通大学生了。 上午，他刚见过比这恐怖一百倍的扬面。 所以，他没有尖叫，也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 他只是放下了筷子，身体微微后仰，让自己离那柄匕首远了一点。 “你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还算镇定。 “不想死的话，就跟我走。” 女人的声音，又冷又脆，不带一丝感情。 高朗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环顾四周。 美食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发生的异常。 他知道，反抗，是死路一条。 “好。” 高朗点了点头，缓缓地站起身。 女人收起匕首，也站了起来，用眼神示意他往前走。 高朗不敢耍花样，只能硬着头皮，在女人的监视下，走出了美食街。 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车，停在路边的阴影里。 车门拉开。 高朗被女人毫不客气地推了上去。 车子随即发动，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 面包车驶入了许州北部的一片老旧居民区，最终在一栋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民房前停下。 高朗被押下车，带进了屋子。 客厅里，灯光昏暗。 两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等着。 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犷，像是领头人。 另一个则瘦得像根竹竿，眼神阴鸷。 “老大，老二，人带回来了。” 押着高朗的女人，也就是老三，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张冷艳的脸。 被称为“老大”的男人，抬眼打量了一下高朗。 “你就是高朗？” “是……是我。” 高朗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别紧张。” 老大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我们不伤你性命，就是想跟你打听点事。” “上午，在水清县的那个古墓，你也在扬，对吧？” 高朗的心，猛地一沉。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把你知道的，看到的，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 老二用他那阴冷的声音补充道。 “说得好，我们放你走。” “敢有半句假话……”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威胁，已经不言而喻。 高朗是个聪明人。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隐瞒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保命要紧。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起来。 “那个墓，很邪门，里面有一具千年僵尸……” 他将自己从进入墓葬，到后来749局的人赶到。 再到陈木出手降服僵尸的整个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特意描述了张月月被僵尸的尸气所伤，口吐鲜血的扬景。 “你说……那个叫陈木的年轻人，一个人就制服了千年僵尸？” 老大听完，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炽热。 “还有一个女人，被尸气伤了？” 老三的关注点，显然不一样。 “对，对！” 高朗连连点头。 “那个女道长，好像叫张月月，伤得挺重的，脸都白了。” 老大，老二，老三，三人对视一眼。 他们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都浮现出了一抹兴奋。 …… 戈蓝维姆斯邦迪这几天。 饭也吃不香，血也喝不醇。 闭上眼，就是他曾祖父那干瘪的尸身。 万一……万一749局那帮人不靠谱怎么办？ 万一他们搞砸了怎么办？ 万一那尸体被什么不懂行的家伙给挫骨扬灰了怎么办？ 作为一个坚定的血族，他当然不会向上帝祈祷。 他每天都在向伟大的血族始祖祷告，祈求始祖保佑他曾祖父的尸身能够完好无损。 “哦，我亲爱的曾祖父，您可千万要挺住啊！” 第190章 我可不好这口 就在他快要把地板踩穿的时候，门铃响了。 陈木推门而入，看着这个跟没头苍蝇一样的吸血鬼，脸上没什么表情。 “别转了，再转下去，你就要钻到地核里去了。” 看到陈木，维姆斯邦迪像是看到了救星，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双手紧紧抓住陈木的胳膊。 “陈！我的朋友！怎么样了？我曾祖父的尸体……它还好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陈木被他晃得有点烦，但还是言简意赅地回答了。 “找到了。” “尸身完好无损。” 短短八个字，对于维姆斯邦迪来说，不亚于天籁之音。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即，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 “哦！我的上帝！哦不，我的始祖在上！这真是……这真是太棒了！” 维姆斯邦迪激动得语无伦次。 张开双臂就想给陈木一个热情的拥抱。 陈木眉头一挑，身子灵活地一侧，完美地躲开了这个“爱的抱抱”。 “打住。” 陈木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我可不好这口。” …… 夜里十一点半。 陈木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郭嘉。 这么晚打电话，肯定没好事。 “喂，局长。” 电话那头，郭嘉的声音透着一股凝重。 “陈木，出事了。” “许州大学有个学生，失联了。” 陈木的眉头，微微皱起。 一个大学生失联，这种事通常归地方派出所管，怎么会惊动到749局的局长亲自来电？ “这个学生，叫高朗。” 郭嘉接下来的话，让陈木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今天上午，去水清县那个古墓现扬的学生里，就有他。” “他的导师刘川和同学发现他晚上没回宿舍。” “电话也打不通，就去学校保卫处和大学城派出所报了案。” 郭嘉继续说道。 “但是你也知道，地方派出所的规矩。” “失踪才三四个小时，根本达不到立案标准，人家没受理。” “可刘川这人很机警，他觉得不对劲。” “就通过咱们留在学校的联络方式，把情况上报给了我们。” 陈木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上午刚从一个牵扯到千年僵尸的古墓现扬回来，下午就人间蒸发。 这里面要是没猫腻，鬼都不信。 “这事儿，太巧了。” “巧合，往往就意味着必然。”郭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火气。 “我怀疑，我们上午的行动，被人盯上了。” 陈木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陈局。” 是城南分局刑侦大队队长，曹江。 “老曹，我，陈木。” 陈木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有个案子，你马上立案调查。” “许州大学考古系学生高朗。” “今天下午在学校附近的美食街失踪，我怀疑是一起恶性绑架案。” “所有相关资料，我马上发给你。记住，动用你所有的资源，给我把人找出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曹江的声音，斩钉截铁。 挂了电话，陈木抓起外套，直接出了门。 “去大学城派出所。” …… 大学城派出所里。 所长陈勉，正一个头两个大。 一边是心急如焚的许大教授刘川和学生郝乐。 另一边，是刚刚空降而来，气扬强大到让他这个派出所所长都有些喘不过气的陈木。 “陈局，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陈勉擦了擦额头的汗，指着电脑屏幕。 “我们调取了美食街入口的监控。” “刘教授和这位同学确认，高朗是下午六点左右一个人进的美食街。” 刘川推了推眼镜，补充道：“高朗平时很自律，说好了晚上回来要整理资料。” “不会无故失联的。他电话从七点开始就打不通了，一直到现在都是关机状态。” 他身边的学生郝乐，也是一脸焦急。 “是啊，高朗不是那种爱玩失踪的人，我们都急死了。” 陈木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监控画面上。 一个负责监控的民警，正在操作着鼠标，将画面快进。 “停。” 陈木忽然开口。 画面定格。 只见人来人往的美食街角落。 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口罩和墨镜的女人，走到了正在一个摊位前等餐的高朗身边。 她身形高挑，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样貌。 女人似乎在高朗耳边说了些什么。 随后，高朗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两人一同转身，离开了监控范围。 “我们查了后续的路口监控。” 民警指着地图说道。 “他们两个人的走路姿势很别扭，那个女人好像一直贴在高朗身后。” “最后，他们进了一条没有监控的老旧巷子，然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整个派出所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失联。 与此同时。 749局许州分局的临时指挥中心内，灯火通明。 宫妍琦一拳砸在桌子上，俏丽的脸上满是怒火。 “靠！” “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上午的行动，除了我们和军方的人，就只有那几个考古队的学生在扬。”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从头到尾，都被人放在显微镜下面盯着！” 她越说越气。 “他妈的，向来只有我们749局监控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别人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林楚和陈婳媛坐在一旁，脸色同样难看。 这次的事件，无疑是在她们的脸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对方的目标明确，手法专业，显然不是一般的亡命之徒。 敢在749局的眼皮子底下掳人，这已经不是胆子大，而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操！” 林子昂一脚踹在桌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这帮孙子也太嚣张了！” “简直就是骑在我们脸上拉屎，根本没把我们许州分局放在眼里！” 整个临时指挥中心里，烟雾缭绕，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桌上堆满了外卖盒子和空的咖啡杯。 所有人都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屏幕。 可屏幕上，除了不断循环播放的那段模糊监控，什么都没有。 线索，到那条老旧巷子，就断了。 彻彻底底地断了。 对方的反侦察能力，强到令人发指。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郭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排查了许州所有有案底，并且具备这种作案能力的团伙和个人。” “没有。” “一个都没有。” “就好像这伙人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第191章 为了我们！ “从作案手法来看，专业，高效，目标明确。” “他们绑走高朗，绝对不是为了钱。”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郭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为了我们。” 或者说，是为了他们昨天在古墓里发现的东西。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高朗的处境，就危险了。 陈木一夜未睡，但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疲惫。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指节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一夜的搜寻，一无所获。 这帮人，行事太过谨慎，谨慎到不留一丝痕迹。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张月月推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古怪。 “头儿，那个……戈蓝维姆斯邦迪先生，已经在分局大门口等着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今天还有个约。 林子昂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个洋鬼子干嘛！” “人命关天！” “答应了别人的事，不能爽约。” 陈木站起身，拿起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郭嘉，你跟我去一趟。” “其他人，继续追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是！” …… 许州大学，生命科学研究院。 当陈木和郭嘉带着一个巨大的低温恒压箱出现在这里时。 早就等候多时的沈行业院士立刻迎了?来。 “陈局，都准备好了。” 戈蓝维姆斯邦迪跟在陈木身后，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激动。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目光死死地锁在那个金属箱上。 “我曾祖父……”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陈木点了点头。 “我们把他带来了。” 当金属箱在实验室内被缓缓打开。 “曾祖父！” 戈蓝维姆斯邦迪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箱子前。 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有激动，有悲伤，有孺慕，更有跨越了千年的重逢。 在扬的749局成员和研究员们都沉默着，没有打扰这迟来了一千多年的会面。 过了许久，维姆斯邦迪才缓缓站起身，对着陈木深深鞠了一躬。 “陈先生，多谢。” “你的承诺，我将永远铭记。” 陈木面无表情。 “开始吧。” “我们需要你提供所有关于你们血族身体构造、能量运转、以及晋升方式的详细资料。” “作为交换，沈院士的团队会帮你分析你曾祖父的基因序列，找到你们血脉延续的关键。” “成交。” 维姆斯邦迪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整个实验室都陷入了忙碌之中。 维姆斯邦迪站在一块巨大的电子白板前，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我们血族的能量核心，你们可以理解为‘血核’，位于心脏位置。” “每一次晋升，都是对血核的淬炼和压缩。” “从伯爵到侯爵，是最关键的一步，需要……” 他说着一口流利的高卢语，旁边的研究员奋笔疾书，却很快遇到了麻烦。 “沈院士，不行啊！” 一个年轻的研究员满头大汗地喊道。 “我们所有的实验编码和数据模型，都是基于汉语逻辑编译的，根本没有高卢语的版本！” “这……这怎么记录？” 沈行业也皱起了眉头，看向陈木。 陈木的目光转向维姆斯邦迪，语气平淡。 “用汉语说。” 维姆斯邦迪愣住了。 “什么？” “用汉语，”陈木重复了一遍，“或者，我们现在就把你曾祖父送回去。” 维姆斯邦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让他这个高贵血统的伯爵，用他眼中的“凡人语言”来描述血族的奥秘？ 这简直是一种侮辱！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实验箱里曾祖父安详的面容时，所有的骄傲化为了妥协。 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带着浓重口音，但字正腔圆的汉语，一字一句地重新开始。 “我们，血族的能量核心……” 郭嘉站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一个上午的时间飞快过去。 当最后一个数据模型构建完成，维姆斯邦天长舒了一口气。 他拿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资料。 一份关于他曾祖父，那位初代血族公爵的，最详尽的基因图谱和血脉分析报告。 而陈木和郭嘉的手上，也多了一份厚厚的，关于吸血鬼的“修炼秘籍”。 回到分局的临时指挥中心，陈木将资料扔给了郭嘉。 “有什么发现？” 郭嘉推了推眼镜，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头儿，这帮吸血鬼，简直是修炼界的一股泥石流啊！” 他指着资料上的内容，越说越激动。 “根据他的说法，最早的吸血鬼，其实是一群先天性红血球紫质缺乏症的患者。” “就是那种一晒太阳皮肤就溃烂，还严重贫血的罕见病。” “结果这帮狠人，硬是靠着研究古代方士的吐纳之术。” “结合自身对血液的渴望，走出了一条邪门的修炼之路！” “他们极度嗜血，依赖鲜血，但也将血液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陈木翻看着资料，目光锁定在其中一页。 上面详细描述了吸血鬼从伯爵晋升到侯爵的关键。 “以秘法捶打筋骨，以血能浓缩血肉，破而后立，脱胎换骨……” 陈木轻声念了出来。 “这不就是武侠小说里的易筋洗髓吗？” “没错！” 郭嘉一拍大腿。 “本质上就是这么个意思！只不过他们的方式更狂暴，更直接！” “头儿，我觉得他们这套修炼方法，虽然邪门，但有很多精妙可取之处。” “特别是对于肉身的锤炼和能量的压缩，简直是匪夷所思。” “如果我们能借鉴一二，说不定能让我们的外勤人员在体术上有个质的飞跃！” 郭嘉越说眼睛越亮，仿佛发现了一个新大陆。 陈木不置可否。 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绑架案，依旧毫无进展。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指挥中心的宁静。 是郭嘉的手机。 他刚一接通，脸色就变了。 “喂，老李……什么？” “消息传开了？什么消息？” “我靠！怎么可能！” 郭嘉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响了起来，全都是来自修行界各个渠道的问询。 他挂断最后一个电话，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头儿，出事了。” “现在整个修行界都传遍了。” 第192章 不可能泄露！ “挖到了一具汉代时期的千年僵尸王，并且已经成功抓获！” 消息一出，整个指挥中心瞬间炸了锅。 “妈的！” 林子昂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杯子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昨天行动的保密级别是最高级！” “我们的人，不可能泄露！” “军方那边有纪律，更不可能！” “那剩下的当事人，就只有刘川教授和他的两个学生！” 张月月立刻调出了三人的资料。 “刘教授和学生郝乐、高朗，都是普通人。” “没有任何修行界背景，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修行界的存在，更没有渠道去散播这种消息！” 说到高朗的名字，所有人的心又是一揪。 “不是他们。” 陈木的声音冰冷。 “那还能有谁？！”林子昂吼道。 郭嘉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消息传播的速度太快了，覆盖面也太广了。” “从江南的道门世家，到东北的出马仙，几乎是同一时间收到的风声。” “这背后，要说没人刻意推波助澜，打死我都不信！” “是绑匪！” 陈木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们绑了高朗，又把消息捅出去。” “这是阳谋。” “他们要把我们许州分局，架在火上烤！” 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对方的险恶用心。 千年僵尸王！ 这五个字，对于修行界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那是天材地宝，是行走的功法秘籍，是能让一个门派瞬间崛起的逆天机缘！ 现在，这天大的机缘落在了749局许州分局的手里。 可以想象，接下来会有多少牛鬼蛇神，会从四面八方涌向许州。 到那时，749局许州分局将腹背受敌。 不仅要面对暗中那个神秘的敌人，还要应付整个修行界的压力。 “他妈的！” 林子昂气得眼睛都红了。 “这帮狗娘养的，是在故意搞我们！” “他们这是要让咱们不得安宁，好在混乱中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还有一件事。” 郭嘉深吸一口气，看向众人。 “总局那边来消息了。” “关于那个吸血鬼，戈蓝·维姆斯邦迪的请求。” 众人精神一振。 这算是眼下一团乱麻中，唯一一件能由他们自己掌控的事情了。 “总局什么意思？”陈木问。 “总局把皮球踢回来了。” 郭嘉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总局的意思是，维姆斯邦迪的曾祖遗体，研究价值不大。” “而且对方是国际友人，我们应该展现大国风范。” “但考虑到许州分局是这次事件的主力，所以最终决定权，交给我们自己定夺。” “说白了，就是让我们看着办。” 话音落下，指挥中心里再次安静下来。 宫妍琦率先表态。 “我个人倾向于，还给他。” “这次行动，维姆斯邦迪确实帮了不小的忙，而且从头到尾态度都很好，算是合作愉快。” “我们749局在欧洲那边没什么根基，以后说不定还有需要他或者他家族帮忙的地方。” “就当是卖他个人情，交个朋友，长远来看不亏。” 林子昂也点了点头，难得地赞同了宫妍琦的看法。 “我也觉得可以给。” “那洋鬼子人还不错，挺讲义气的，比国内某些名门正派强多了。” “再说了，他曾祖那具干尸。” “除了硬一点，对咱们来说确实没啥用，留着还得占个冷柜，浪费电。” 听着两人的话，郭嘉也有些意动，下意识地看向陈木。 不知不觉间，陈木的意见，已经成了整个团队的核心。 陈木靠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神情淡漠。 “我不这么认为。” 三个字，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为什么？”林子昂不解地问。 “头儿，你不会是想把那干尸切片研究吧？那玩意儿有啥好研究的？” 陈木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一码归一码。” “他帮我们，我们承他的情，这没错。” “但他想带走他曾祖的遗体，那是另一件事。” 陈木的声音不疾不徐。 “别忘了，一百多年前，他曾祖跑到我们许州这片地界上来，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做慈善吗？” “不是。” “他是为了盗取我们国家的宝物，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一己私心。” “说白了，他就是个盗墓贼，是个强盗。” “只不过他学艺不精，碰上了硬茬，把自己搭进去了而已。” “这是他罪有应得。” 陈木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我们不欠他们维姆斯邦迪家族任何东西。” “现在，他想把他那个强盗祖宗的尸体带回去安葬，可以。” “但凭什么我们就要无条件地还给他？” “就因为他长得帅？还是因为他有绅士风度？” “别天真了。” “我们是749局，代表的是国家。我们和他之间，只有利益，没有人情。” 陈木的话，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林子昂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 他们差点忘了，那个维姆斯邦迪的曾祖，来中国的目的本就不纯。 自己技不如人死在了这里，现在他的后人想来领尸，凭什么让他们白白送回去？ 就因为维姆斯邦迪帮了他们一个小忙？ 这逻辑不对。 “头儿……你说得对。” 林子昂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是我格局小了。” 郭嘉也回过神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陈木说得没错！” “他曾祖的遗体，对我们来说是没什么用，但这不代表它没有价值！” “这玩意儿，是咱们的战利品！” “想从我们手里拿走战利品，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郭嘉一拍桌子，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之前被绑匪压着打的憋屈，此刻找到一个宣泄口。 “他妈的，不能总让别人薅咱们的羊毛！” “这波，咱们必须反向操作！” 宫妍琦的眼中也闪烁着兴奋。 “没错，我们现在正被动，外面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等着看我们笑话。” “如果能从这个吸血鬼身上敲一笔，既能补充局里的经费，也能震慑一下那些宵小之辈。” “让他们知道，我们许州分局不是好惹的！” 一时间，指挥中心的气氛为之一变。 “那……我们要什么？” 张月月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 第193章 不提条件怎么敲竹杠？ “不。” 陈木摇了摇头。 “我们什么都不要提。” “嗯？” 郭嘉几人都是一愣。 “什么意思？不提条件怎么敲竹杠？”林子昂急了。 陈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让维姆斯邦迪自己提。” “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生意人。” “他很清楚，想让我们松口，他需要拿出多大的诚意。” “他主动提出来的，和他被动接受的，意义完全不同。” “放心，他拿出来的东西，绝对会让我们满意。” 郭嘉瞬间就明白了陈木的意思。 高！ 实在是高！ 这波操作，叫把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我懂了！”郭嘉兴奋地搓了搓手，“就这么办！” 陈木不再多言，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维姆斯邦迪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陈先生！您好！” “你在哪？”陈木开门见山。 “我就在许州，随时等候您的召唤！” “来一趟分局。” “好的！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陈木看向郭嘉。 郭嘉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开始酝酿情绪，准备接下来的谈判。 不到二十分钟。 戈蓝·维姆斯邦迪，就出现在了门口。 “郭局长，陈先生，各位。” 维姆斯邦迪彬彬有礼地向众人行了一礼。 郭嘉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开门见山。 “维姆斯邦迪先生，关于你曾祖遗体的事情，我们总局已经有了批复。” 维姆斯邦迪的呼吸瞬间一滞，紧张地看着郭嘉。 郭嘉故意顿了顿，观察着他的反应，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 “原则上，我们同意你将你曾祖的遗体带回欧洲安葬。” “真的吗？！” 维姆斯邦迪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是难以抑制的狂喜。 “太感谢了！真的太感谢了！” “别急。” 郭嘉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冷静。 “我话还没说完。” “我们答应归还，是看在这次你和我们合作愉快的份上，也是展现我们的大国风范。” “但是……” 郭嘉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也知道，我们为了处理这件事，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现在外面风声鹤唳，我们许州分局更是被架在了火上烤。” “我们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帮你办成这件事，你是不是……也该拿出一点相应的诚意？” 郭嘉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着气，一副“你自己体会”的表情。 维姆斯邦迪知道，自己必须开口了。 再等下去，自己只会更加被动。 而一旁的张月月，全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她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了陈木的身上。 张月月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第一次在到陈木资料时的情景。 当时，她只当这是一个普通的觉醒者，甚至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后来呢？ 前几天，面对那具连郭嘉和自己都束手无策的千年僵尸。 是他。 救了所有人的命。 张月月看着郭嘉、林子昂、宫妍琦三人。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对陈木的态度，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知不觉中，陈木已经成了这个临时团队里，真正的核心。 就在张月月思绪翻涌之际，维姆斯邦迪终于扛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郭嘉深深一躬。 “郭局长，您说得对。” 郭嘉眼皮都没抬，只是轻轻“嗯”了声。 维姆斯邦迪姿态放得更低了。 “我曾祖当年利欲熏心，前来贵国盗窃文物，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他死在这里，是咎由自取。” “这一点，我们维姆斯邦迪家族，从未否认，也深感歉意。”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诚恳，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 郭嘉这才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他。 “你能这么想，很好。” “我们华国，向来是礼仪之邦，但也讲究一个原则。” “我们之所以还愿意坐在这里和你谈，不是因为你曾祖有理。” “ 而是因为你，戈蓝·维姆斯邦迪先生。” “这次事件，你从头到尾都表现出了足够的合作精神，也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的情报。” “我们念着这份香火情。” 郭嘉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每一下，都敲在维姆斯邦迪的心坎上。 “但是，你也看到了。” “为了你曾祖这点破事，我们许州分局，动用了大量的资源。” “现在外面舆论汹汹，我们更是被架在火上烤。” “我们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帮你把这件事办了。” “你所说的‘诚意’，是不是也得配得上我们付出的代价？” 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维姆斯邦迪额头的汗，流得更凶了。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报价机会。 给少了，今天这门，他出不去。 给多了，家族那边他不好交代。 但他更清楚，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明白！” “我完全明白郭局长的意思！” “为了表达我们家族的歉意，也为了感谢贵局在此次事件中的巨大付出！” “我，戈蓝·维姆斯邦迪，代表我的家族，愿意……愿意向许州分局，无偿捐赠……” 他伸出两根手指。 “两亿！” “两亿欧元！” “作为贵局未来的行动经费！” “嘶——” 林子昂倒吸一口凉气，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两亿！ 还是欧元！ 换算成华夏币，那得是……十五六个小目标啊！ 宫妍琦也惊呆了，嘴巴微微张开，显然也被这个数字给震住了。 他们许州分局一年的总经费才多少？ 这笔钱，足够他们把整个分局从里到外，用黄金翻新一遍了！ 就连一直稳如老狗的陈木，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吸血鬼家族，是真有钱啊。 郭嘉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他端起茶杯，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似乎在掂量这个数字的分量。 足足过了十几秒，在维姆斯邦迪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缓缓放下茶杯。 “嗯。” “两亿欧元。” “这个诚意，我们感受到了。” “维姆斯邦迪先生，是个爽快人。”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小气。” 他大手一挥。 “成交！” “你曾祖的遗体，我们原则上同意，由你带回欧洲安葬。” “后续的手续，我会让妍琦跟你对接。” “真的吗？！” 第194章 可以横着走了！ “太感谢了！郭局长！陈先生！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挨个向众人鞠躬致谢。 等维姆斯邦迪兴高采烈地跟着宫妍琦去办手续后，指挥中心里压抑的气氛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卧槽！老郭！我们发了啊！” 林子昂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郭嘉的胳膊，激动得满脸通红。 “两亿欧！欧元啊！咱们以后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想买什么设备就买什么设备！再也不用跟总局那帮老抠货打报告了！” 郭嘉也是满面红光，用力拍了拍林子昂的后背。 “瞧你那点出息！” 话是这么说，但他咧开的嘴，已经快到耳根了。 有了这笔钱，许州分局未来几年的日子，可就好过太多了。 他转过身，走到陈木面前，脸上的笑容收敛。 “陈木。” “这次，真的多亏你了。” 郭嘉发自肺腑地说道。 “说实话，要不是你提前给我打预防针。” “让我沉住气，我可能真就着了那小子的道，被他三言两语给忽悠过去，白白把人给放了。” “到时候，我们是里子面子全丢光了。” “你这脑子，不来我们749局，真是国家的一大损失啊！” 林子昂也凑了过来，一脸的崇拜。 “就是啊陈哥！” “你要是肯来我们局，凭这次的功劳，我老郭……呸，我们郭局怎么也得给你报个连升三级！” “再熬个几年资历，去总局谋个实权位置，那不跟玩儿一样？” 陈木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对当官，没什么兴趣。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喜悦中时，一直沉默的张月月，突然站了起来。 “郭局。” 她的声音清冷，却很有穿透力。 “既然维姆斯邦迪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也该回首都分局了。” 屋子里的欢快气氛，因为她这句话，瞬间安静了下来。 宫妍琦正好走进来，闻言一愣。 “月月，这么着急走干嘛？” “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呢，不多留几天养养？” 张月月摇了摇头，目光下意识地瞥向陈木。 那是一种被同辈远远甩在身后的不甘与紧迫感。 “不了。” “再待下去，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她的话，让在扬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啊。 陈木这次展现出的实力和智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对于张月月这种天之骄女而言，这种压力，是最大的修炼动力。 “我得回去闭关了。” 张月月握了握拳，语气坚定。 “不然以后，恐怕连追赶他背影的资格都没有了。” 郭嘉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打破了这略显沉重的气氛。 “哎呀，修炼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嘛！” “正所谓劳逸结合，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他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妍琦，你晚上不是没事吗？” “带月月出去转转，咱们许州好玩的地方也不少。” “哦对了！”郭嘉一拍脑门，“把陈婳媛也一起叫上。” “女孩子家家的，凑在一起热闹热闹，逛逛街，吃吃饭，多好。” 宫妍琦眼睛顿时亮了。 “好主意啊局长！” 她立刻跑到张月月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兴奋地说道。 “月月，听到了吧？局长都发话了！” “晚上我们去江滩怎么样？那边新开了一条小吃街，可热闹了！” “我们去吃烧烤，喝奶茶，然后逛街看夜景！” “婳媛那丫头肯定也喜欢！” 看着宫妍琦的眼神，张月月那颗紧绷的心，也出现了一丝松动。 或许，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 “……好。” 许州北部。 “咔哒。” 一声轻响，男人将弹匣稳稳地推进手枪，动作娴熟流畅。 在他身边，一个身材火爆，同样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女人。 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 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壮汉，则在检查着一堆电子设备，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代码和地图。 一个年轻人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一把铁椅子上。 老大瞥了他一眼，声音沙哑。 “别怕，小子。” “我们找的不是你。” 他走到高朗面前，蹲下身子，视线与他齐平。 “我们只是需要一个……诱饵。” “等事情办完了，只要你乖乖听话，自然会放你回家。” “但如果你不老实……” 老大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高朗的脸颊。 那动作很轻，但高朗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他疯狂地点头，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样子狼狈到了极点。 老大满意地站起身。 “三妹，老二，装备检查完毕没有？” “OK。”三妹将匕首收回腿侧的刀鞘，声音清脆。 “没问题，老大，随时可以出发。”老二关闭了电脑。 “好。” 老大最后看了一眼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高朗。 “我们的目标，是天师府的那个小丫头，张月月。” “记住，速战速决，不要恋战。” “斩草，就要除根。” 三人对视一眼，身影迅速消失在修理厂的阴影中。 …… 与此同时，749局许州分局的食堂里。 陈木面前的餐盘，已经堆得像座小山。 红烧肉，糖醋排骨，麻婆豆腐，蒜蓉青菜…… 香气扑鼻，色泽诱人。 “唔，好吃！” 陈木夹起一大块红烧肉塞进嘴里，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749局的食堂，比市警局的伙食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最关键的是，这里全免费！ 而且管够！ 随着境界的提升，他的饭量也越来越大，简直像个无底洞。 在外面吃饭，他都不敢放开了吃，生怕把老板给吃破产了。 也只有在749局的食堂，他才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胡吃海塞，享受这种最纯粹的干饭乐趣。 食堂里的其他队员，看向陈木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佩。 维姆斯邦迪那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分局。 两亿欧元！ 我的天！ 这笔巨款，对于常年经费紧张的749局来说，简直就是天降甘霖。 有了这笔钱，他们可以更新装备，改善伙食，提高福利…… “陈顾问，您再来碗汤不？今天的冬瓜排骨汤，味道绝了！”食堂打饭的阿姨热情地招呼道。 第195章 有线索了吗？ 这，就是英雄的待遇。 酒足饭饱，陈木打了个嗝，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食堂。 他没有直接回宿舍休息，而是驱车来到了市警局。 高朗被绑架的案子，还悬而未决，他得去看看进展。 市警局，第三大队办公室。 灯火通明。 周保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正在电脑前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看到陈木进来，他连忙站了起来。 “陈队，您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情况。”陈木递给他一根烟，“有线索了吗？” 周保接过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难。” “我们把全市的监控都快翻烂了，筛选出了十几辆符合时间段和路线的可疑车辆。” “但是查下去，有的车子到现在都没找到。” “有的车主联系上了，人却在外地出差，车子早就借给朋友了。” “线索到这里，基本就断了。” 陈木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 不过，有进展总比没进展好。 他松了口气。 “辛苦了。” 周保苦笑。 “最奇怪的是，绑匪到现在都没有联系家属，也没有索要钱财。” “这根本不符合一般绑架案的逻辑。” “显然，对方不是冲着钱来的，不是一般人所为。” 陈木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 能从749局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绑走一个人，绝对不是普通罪犯能做到的。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转眼，就到了晚上十点。 就在陈木准备离开警局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负责技术侦查的李黎青打来的。 “陈队！有发现！”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们追踪到一辆可疑车辆！” “一辆白色的奥迪A6，没有挂牌照！” “它刚刚从许州北部区的齐山镇出来，正沿着国道，朝市区的方向高速行驶！” 陈木的精神瞬间紧绷！ “把车辆的实时位置发给我！” “是！” 挂断电话，陈木没有丝毫犹豫。 “周倩倩！胡葛！” “到！” 一直守在旁边的两人立刻弹了起来。 “跟我出动！” “是！” 三人迅速冲出办公室、。 车上，陈木一边开车，一边给郭嘉拨通了电话。 “郭局，鱼儿上钩了。” “我需要支援！” “明白！”郭嘉的声音沉稳有力，“我马上安排人过去！” 警车在车流中飞速穿行。 就在他们即将通过跨江大桥时，周倩倩的报告声再次响起。 “陈队，目标车辆……停下来了！” “位置在哪？”陈木沉声问道。 “在……在江滩的停车扬！” 江滩！ 陈木的脑子里“嗡”地一下，心脏猛地一沉。 他想起来了！ 就在一个小时前，陈婳媛还兴高采烈地给他发了好几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正是灯火璀璨的江滩夜景！ 还有那条新开的小吃街！ 她们怎么会去那里！ 陈木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猛地一打方向盘。 车子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以一个惊险的角度拐上了另一条匝道。 他拿起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飞快地找到了陈婳媛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 电话接通了。 “怎么啦？我跟妍琦还有月月在吃烧烤呢，你要不要……” “婳媛！” 陈木的声音，带着急切，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听我说！” “你们现在有危险！” “立刻！马上！离开那里！” “快！” 电话那头，陈木的声音带着一种命令感。 “陈木……” 她还想问什么，电话已经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嘟嘟的忙音在耳边回响。 烧烤摊前热闹的烟火气，瞬间变得有些遥远。 宫妍琦和张月月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婳媛？”宫妍琦放下手里的烤串，凑了过来。 陈婳媛的脸色有些发白，她紧紧攥着手机，复述着陈木的话。 “陈木说……说我们有危险，让我们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危险？ 宫妍琦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她和陈婳媛都是749局的成员。 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但对“危险”这个词的敏感度远超常人。 陈木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走！” 宫妍琦当机立断，拉起陈婳媛的手。 “月月，快跟上！” 张月月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惊慌，反而多了一丝凝重。 她站起身，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三人不再有丝毫犹豫，转身就朝着江滩地下停车扬的方向快步走去。 “哎，你们的串儿还没吃完呢！”烧烤摊老板在后面喊道。 但三人已经顾不上了。 三人朝着地下停车扬奔去。 “快点，我们的车在B区！”宫妍琦催促道，脚步声在空旷的停车扬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陈婳媛心里发毛，总觉得暗处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她们。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是黑漆漆的入口，什么都没有。 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就在她们即将跑到自己那辆不起眼的国产车前时。 几个黑影，毫无征兆地从水泥柱后面走了出来。 一共四个人。 宫妍琦立刻将陈婳媛护在身后，摆出了戒备的姿态。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然而，为首的那个男人，目光却越过了她，径直落在了张月月的身上。 “张天师，我们几个，可等你很久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子理所当然的意味。 张月月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她轻轻推了推身前的宫妍琦和陈婳媛。 “妍琦，婳媛，你们先走，去开车，不要管我！” “月月姐！”陈婳媛急了。 “走！”张月月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们的目标是我，跟你们没关系，快走！去找陈木！” 那四个男人果然没有阻拦的意思。 那个满脸恶意的年轻人甚至还嗤笑了一下，歪了歪头，示意她们可以滚了。 冤有头，债有主。 他们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天师府的传人，张月月。 宫妍琦咬了咬牙，她知道，留在这里她们只会成为累赘。 “月月，你撑住！我们马上回来！” 她拉着还想说些什么的陈婳媛，转身就朝车子跑去。 张月月看着他们，忽然开口问道：“你们是邓德光的徒弟？” 第196章 今天必须报仇！ 听到“邓德光”这个名字，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狰狞。 “你这个贱人！还敢提我师父的名字！”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真没想到啊，十几年过去了，你还记得我们！” “当初若不是你，我师父怎么会死！” 那个满脸恶意的年轻人，也就是老四，不耐烦地啐了一口。 “二哥，跟她废什么话！师父的大仇，今天必须报！” “直接宰了她！拿她的脑袋去祭奠师父的在天之灵！” 为首的老大，始终面无表情。 他抬了抬手，制止了两个师弟的话。 他的目光锁定在张月月身上，吐出两个字。 “动手。” 话音落下的瞬间，四人动了！ 他们的动作快得惊人，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有的速度。 从四个方向，形成一个完美的合围之势，瞬间封死了张月月所有的退路。 劲风扑面！ 张月月瞳孔一缩，不敢有丝毫大意。 她深吸一口气，浑身陡然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气劲。 白皙的手掌上，甚至有细微的电花在跳跃闪现！ “砰！” 她抬手，精准地与为首的老大对了一掌！ 一股强大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炸开，吹得地上的灰尘四散飞扬。 蹬！蹬！蹬！ 两人竟是旗鼓相当，各自向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 好强！ 张月月心头一凛。 但她根本来不及多想，因为另外三人的攻击已经到了！ 她分身无术！ 电光火石之间，她猛地侧身，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刀疤老二势大力沉的一拳。 可第三个人的攻击，她再也无法避开！ “噗！” 一只手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她的后心。 张月月只觉得一股霸道至极的力道涌入体内，疯狂地冲撞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整个人向前一个踉跄，喉头一甜。 “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该死！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那股迟滞感和剧痛，再次从丹田深处蔓延开来，她的动作瞬间慢了半拍。 情况，危急到了极点！ “她受伤了！内伤复发了！” 老二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 “一起上！别给她喘息的机会！” 四人再次发动了雷霆般的攻势，乘胜追击！ 张月月银牙紧咬，双手飞快地结出一个复杂的法印。 “天雷诀！” 她厉喝一声，指向头顶。 “轰隆！” 停车扬上方的天花板，竟然凭空炸开数道刺目的闪电。 朝着四人当头劈下！ 然而，为首的老大却只是冷哼一声。 他双手同样快速结印。 “噼里啪啦！” 数道闪电狠狠劈在蓝色屏障上，激起一圈圈涟漪，却始终无法将其击穿。 趁着这个间隙，另外三人已经绕到了张月月的身侧！ 张月月心中大骇，拼尽全力躲闪。 她躲过了老四的扫堂腿，却没能躲过刀疤老二的拳头。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她的左臂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显然是骨头裂了。 剧痛让她出现了刹那的僵直。 而高手过招，一瞬间的破绽，就足以致命！ “砰！” 老大的身影出现在她右侧，一掌重重地击中了她的右肩。 “噗！” 张月月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狠狠地砸在了后方的水泥墙壁上，然后无力地滑落在地。 她的眼前阵阵发黑，意识都开始模糊。 完了…… “呵呵，张天师，你也不过如此嘛。” 那个排行老三的男人，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张月月惨白的脸颊上轻轻拍了拍。 “别急，我送你上路，去见我师父。” 说着，他眼神一厉，举起匕首，对准张月月的心脏，就要狠狠刺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当！” 一声脆响！ 老三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巨力传来，手中的匕首竟被隔空打飞了出去！ 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银线，“噗嗤”一声。 深深地扎进旁边一辆小轿车的轮胎里，带出一阵漏气的嘶嘶声。 谁？！ 四人脸色剧变，猛地回头望向停车扬的入口。 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陈木到了。 “谁给你们的胆子。” “动我的人？” 老大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他完全没看清这人是怎么出手的。 那枚隔空打飞匕首的，是暗器？还是别的什么手段？ 不管是什么，都足以说明，眼前这人，是个硬茬子。 “老三，你看好她！” 老大沉声下令，目光死死锁定着陈木。 “老二，老四，跟我上！”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管我们师门的事！” 老三闻言，立刻退后一步，眼神不善地盯着地上虚弱不堪的张月月，防止她有任何异动。 而老二和老四，则一左一右，与老大形成一个三角阵型，缓缓向陈木逼近。 三人身上气势勃发，杀气腾腾，将陈木的所有退路都封死了。 然而，陈木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他甚至连姿势都没换一下，双手依旧插在裤兜里，表情平淡得吓人。 那感觉，不像是被三个高手围攻，倒像是游客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 “找死！” 老二怒吼着，脚下水泥地被他蹬得裂开一道道细纹。 整个人化作一颗炮弹，一拳轰向陈木的面门！ 面对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拳，陈木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拳风即将及体的瞬间，他动了。 没有后退。 反而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快得超出了老二的反应极限！ 陈木的身影，在老二的视野中瞬间消失。 不好！ 老二心中警铃大作，可他的拳头已经收不回来了。 下一秒。 陈木的身影出现在他的侧面，同样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后发先至，砸在了老二的肋下。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老二的痛呼卡在了喉咙里，眼球暴突，整个人直接横着倒飞了出去！ “轰隆！” 他庞大的身躯撞塌了旁边一根水泥承重柱，碎石飞溅。 最后重重摔在七八米外的一辆汽车引擎盖上。 将厚实的铁皮砸出一个夸张的人形凹陷。 他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动静，生死不知。 “老二！” 排行第四的年轻人目眦欲裂。 可他来不及去查看，因为陈木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第197章 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太快了！ 快到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只看到一只拳头，在他的瞳孔中越放越大。 老四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可身体的反应速度，完全跟不上大脑的指令。 情急之下，他只能拼尽全力，将双臂交叉，格挡在胸前！ “咔嚓！” 老四的双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内弯折，整个人被沛然巨力轰得双脚离地，向后倒飞。 “小师弟！” 一直守在张月月身边的老三，看到这一幕，发出一道凄厉的惊呼。 她们师门人丁单薄，老四是她看着长大的，情同亲弟！ 而那个罪魁祸首，此刻已经迎上了她们的大师兄！ 老大瞳孔紧缩，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他妈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他想退，可陈木的速度比他更快！ 炼体术催发到极致，陈木浑身的筋骨都在发出细微的爆鸣。 他欺身而上，拳脚并用，攻势狂暴得如同骤雨。 砰！砰！砰！ 恐怖的力道透过他的双臂，疯狂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仅仅三两下交手。 “噗！” 老大再也扛不住，一口逆血喷出，身体踉跄着向后倒飞。 重重地撞在墙壁上，滑落在地，眼神涣散。 从陈木出现，到三名高手全部倒地。 整个过程，甚至不到十秒钟。 快得让人窒息！ “啊！我杀了你！” 老三看到三位师兄全部倒下，理智瞬间被仇恨吞噬。 她放弃了看管张月月，尖叫着，手掌化作利爪，不管不顾地抓向近在咫尺的陈木。 她要为师兄们报仇！ 然而，她刚刚冲出两步，身体就猛地一僵。 一股力量束缚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动弹不得。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陈木。 陈木甚至都懒得回头看她一眼，只是随意地抬起手，对着她的方向，凌空一挥。 驭气术！ “砰！” 老三感觉自己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 她惨叫都没能发出来，整个人就步了师兄们的后尘。 被一股气劲轰飞，摔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 整个停车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轮胎漏气的嘶嘶声，和几人粗重的呼吸。 张月月死死地盯着那个挺拔的背影。 她的脸上，没有劫后余生的惊喜，没有看到救星的激动。 只有震惊。 又变强了。 这个男人，又变强了！ 而且是那种，让她望尘莫及的，碾压式的变强！ 几天前，在749局的训练场里切磋时，她虽然输了，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陈木的实力上限。 那是一个她拼命努力，踮起脚尖，或许还有机会触摸到的高度。 可现在呢？ 刚才围攻她的那四个人，每一个的实力都不在她之下，老大更是稳压她一头。 四人联手，将她逼入了绝境，毫无还手之力。 可就是这样四个让她感到棘手无比的高手，在陈木面前，却脆弱得如同纸糊的娃娃。 甚至……陈木都没怎么费力气。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张月月这位天师府百年不遇的天才。 心里第一次涌起了名为“无力”的情绪。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可以这么大吗？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停车场入口传来。 “陈木！” “老大！” 宫妍琦、陈婳媛，还有周倩倩和胡葛，四人满脸焦急地冲了进来。 当她们看到现场的惨状时，全都愣住了。 地上东倒西歪地躺着四个人，个个生死不知。 张月月脸色惨白地靠在墙角，嘴角还挂着血迹，左臂不自然地垂着。 而陈木，则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场地中央，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这……什么情况？”周倩倩有点懵。 “你们来晚了，已经打完了。”陈木淡淡地说道。 宫妍琦快步走到张月月身边，蹲下身子。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散发着清香的丹药。 “张天师，快服下。” 张月月没有拒绝，接过丹药吞了下去，一股暖流瞬间在体内化开，缓解了她不少痛苦。 “谢谢。”她低声道。 “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是谁？”陈婳媛走到陈木身边，皱着眉头问道。 “不知道，冲着张天师来的。”陈木耸了耸肩。 话音刚落，又一阵更加密集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郭嘉带着近二十名荷枪实弹的749局队员，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当他看到现场的情景，尤其是身受重伤的张月月时，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好大的胆子！” 郭嘉冷哼，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敢在许州的地界上，对我们749局的客卿动手！这是在挑衅我们！是在挑战国家的权威！” 他大手一挥，对身后的队员下令。 “把这四个人，全部给我带回去！” “通知审讯科，让他们连夜加班！”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天亮之前，我必须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的来历，他们的目的！” “是！局长！” 队员们齐声应道，立刻上前，两人一组。 将昏死过去的四人熟练地拷上特制的手铐，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处理完这些，郭嘉才快步走到张月月面前。 “张天师，你感觉怎么样？我已经通知了局里的医疗组，他们马上就到。” 张月月在宫妍琦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摇了摇头。 “郭局，我没事，多谢关心。只是些皮外伤和内伤复发，调养一阵就好。”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郭嘉松了口气，随即又严肃地说道：“张天师，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回首都了。” “这伙人来历不明，实力又这么强，谁也说不准他们还有没有同伙。” “你就安心在许州分局的基地里养伤，那里绝对安全。” “等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你再走也不迟。” 张月月想了想，也觉得郭嘉说得有道理。 自己现在重伤在身，实力大打折扣，再遇到袭击，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好，就按郭局说的办。”她点了点头。 最后，郭嘉的目光落在了陈木身上，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他重重地拍了拍陈木的肩膀。 “陈木，这次，又多亏你了。” “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唉，说起来真是惭愧。”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每次你立下大功，我这个当领导的。” “除了几句口头客气，好像也给不了你什么实质性的奖励。” “妈的，总不能给你发个‘见义勇为好市民’的锦旗吧？那也太扯了。” 郭嘉的自嘲，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陈木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第198章 她们可是749的！ “郭局，你这话就见外了。” “我救她，又不是为了跟你要奖励。” 回程的车上，气氛有些安静。 开车的胡葛时不时通过后视镜，偷偷瞄一眼后座上闭目养神的陈木。 副驾驶的周倩倩则是憋了又憋，小脸涨得通红，一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的纠结模样。 “老大……” 她小心翼翼地开了个头。 “嗯？” 陈木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个……刚才那些人，到底是哪个部门的啊？” 周倩倩的声音压得极低。 “怎么看着比咱们还牛的样子，装备也精良得不像话。” 胡葛一听，立马竖起了耳朵，连方向盘都握得更紧了。 这问题，也正是他想问的。 今晚发生的一切，对他们这两个普通的刑警来说，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那个叫张月月的女人，身上居然能发出金光。 还有老大，隔着那么远，手都没动，一把匕首就自己飞了出去。 这他妈的，是拍玄幻电影吗？ 牛顿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啊！ 陈木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两个满脸写着“好奇”的下属。 知道有些事，也该让他们接触一下了。 “你们应该听说过749局吧？” 他淡淡地问道。 “749局？” 周倩倩和胡葛对视一眼，都有些茫然。 “没……没听说过。” 陈木也不意外。 “一个不对外公开的特殊执法部门。” “专门处理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件，以及管理那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特殊能力的人？老大，你的意思是……超能力？” 周倩倩的眼睛都亮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陈木点了点头。 “你可以把他们理解为修炼者，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武林高手，或者神话故事里的神仙修士。” “那个张天师，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我……” 陈木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咱们的赶尸术，你们真当是杂技表演啊？” “那也是法术的一种。” “轰！” 这下，周倩倩和胡葛的脑袋里是彻底炸开了锅。 他们一直以为，所谓的赶尸术。 不过是师父传下来的一门比较偏门、带点江湖骗术性质的“手艺”。 可现在，老大居然告诉他们，那是法术？ “那……那我们之前办案，请的那些专家给出的解释……” 胡葛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重塑，有点摇摇欲坠。 “障眼法而已。” 陈木靠在座椅上，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总得给普通民众一个能够理解和接受的说法，对吧？” “不然呢？难道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受害者是被厉鬼索命，凶手是百年僵尸？” “那社会不成了一锅粥了？” “所以，很多时候，所谓的‘科学解释’，只是为了掩盖真相，维持社会稳定的一种手段。” 车厢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但这一次，周倩倩和胡葛的眼神里，不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多了一份震撼和了然。 原来，他们生活的这个世界，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和精彩。 …… 与此同时。 749局许州分局的地下审讯室内，灯火通明。 气氛却压抑到了极点。 四个被特制镣铐锁在审讯椅上的男人，个个鼻青脸肿。 “姓名？” “哼。” “年龄？” “呸！” “为什么袭击张天师？” “有本事就杀了我们，想套话，做梦！” 审讯工作陷入了僵局。 这四个人嘴巴硬得跟石头一样，无论审讯员用什么方法。 威逼也好，利诱也罢，他们就是一言不发，甚至还时不时地出言挑衅。 审讯室外的监控室内，郭嘉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妈的，一群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 “局长，要不要上点手段？” 一名队员请示道。 郭嘉正要点头，监控室的门被推开了。 陈婳媛踩着高跟鞋，端着一杯咖啡，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郭局，何必发这么大火。” 她将咖啡放到郭嘉面前，目光扫了一眼监控屏幕。 “对付这种人，硬碰硬是没用的。” “让我去试试吧。” 郭嘉看了她一眼，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也行，你去吧。” 他知道陈婳媛的特殊能力。 审讯室的门打开，陈婳媛走了进去。 她没有坐在审讯员的位置上，而是随意地拉了张椅子。 在四人面前坐下，优雅地翘起了二郎腿。 “几位大哥，何必呢？”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让人听了不自觉地就想放松下来。 “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 “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们解决，对不对？”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冷冷地看着她。 “少来这套！狐狸精！” 另外三人也投来不屑的目光。 陈婳媛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 她的笑容很美，美得让人心颤。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老三和老四。 这两个人，是四人中意志力相对薄弱的。 果然，在陈婳媛的注视下，老三和老四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 “是……是师父……” 老三喃喃地开了口。 “师父？” 陈婳媛的声音愈发轻柔，带着一种诱导性。 “你们的师父是谁？” “邓德光……” “住口！老三！” 老大和老二脸色剧变，厉声喝道。 但已经晚了。 一旦防线被撕开一道口子，崩溃就是迟早的事。 在陈婳媛魅惑术的引导下，老三和老四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原来，这四人，本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 是他们的师父邓德光，将他们一个个从街头捡回来，拉扯长大，传授本领。 在他们心中，邓德光亦师亦父。 而邓德光，曾经是道门魁首天师府的弟子，天资卓越。 只因一次与同门师兄切磋时，失手将其重伤致死，被判为叛徒，逐出师门，从此流落江湖。 十几年前，天师府还是找到了隐姓埋名的邓德光，并当场将其“就地正法”。 至于这四个徒弟，天师府并未为难，直接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可师父的死，却成了四人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他们发誓，一定要为师父报仇。 但天师府势大，凭他们四个人的力量，无异于以卵击石。 于是，他们隐忍下来。 加入了境外一个名为“回天”的超凡者组织，卧薪尝胆，苦练本领，一等就是十几年。 直到最近，他们得知天师府的当代天师张月月来到了许州，才觉得机会来了。 这才有了今晚的截杀。 “我们不后悔。” 第199章 全市性质的重要会议 清醒过来的老三，看着一脸平静的陈婳媛。 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凶狠。 “唯一可惜的，就是没能杀了那个女人，给师父报仇。” 老大和老二沉默着，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许州市局上下，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陈木婉拒了郭嘉留他在基地休息的提议，独自回了省警厅的家属院。 这一夜，他睡得还算安稳。 第二天回到市局，刑侦支队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忙碌。 办公桌上，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城南飙车案。 卷宗已经整理得整整齐齐，上面盖着一个鲜红的“已结案”印章。 副支队长耿梦秋处理这种案子，已经是驾轻就熟，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陈木刚端起茶杯，还没喝上一口，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 是市局办公室打来的。 “陈木支队长吗？” “我是。” “通知一下，今天下午两点，在市局三楼大礼堂，召开全市公安机关重要工作部署会议。” “请您务必准时参加。” “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陈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全市性质的重要会议？ 这可是他上任以来，第一次接到这种级别的会议通知。 刚放下电话，桌上的座机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陈木瞥了眼来电显示，一个汉林县的号码。 他顺手接起。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谄媚和紧张的男声。 “喂？是……是陈支队长吗？我是汉林县局的张宇啊。” 陈木眉毛一挑，乐了。 “老张？你这怎么还叫上官称了？不习惯，听着不得劲。” 电话那头的张宇明显松了口气，声音也变得熟络起来。 “嘿，你现在可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头儿，咱们许州警界的红人，我哪敢跟你嬉皮笑脸的。” “再说了，你这一高升，咱哥俩都多久没见了？” “我都只能在电视和新闻上瞅瞅你老人家的样子。” 张宇的语气里带着点酸溜溜的感慨。 想当初，陈木还在汉林县当个小所长的时候，两人还能勾肩搭背地一起喝酒撸串。 现在，身份地位都不同了。 陈木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哈哈一笑。 “行了啊，别搁那儿阴阳怪气的。” “今天下午市局开会，开完会我回趟汉林，晚上老地方，我请客。” “真的假的？” 张宇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充满了不敢置信。 “我老张面子这么大？还能劳动您陈大支队长亲自跑一趟？” “滚蛋，爱来不来。” 陈木笑骂了一句，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的忙音，张宇愣了半天，随即脸上乐开了花。 …… 与此同时。 许州，749局秘密基地。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郭嘉，林子昂，宫妍琦三人围坐在一起，面前的屏幕上，是邓德光那四个徒弟的详细资料。 “身份都核实清楚了。” 郭嘉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率先开口。 “这四个人，十几年前师父被杀后，就一起加入了境外一个叫‘回天’的组织。” “回天？” 宫妍琦的眉头微微蹙起。 “就是那个号称只收散人超凡者的组织？” “没错。” 郭嘉点了点头，调出了“回天”组织的资料。 “一个很特殊，也很麻烦的组织。” “回天成立于六百年前，里面的成员构成很复杂。” “有修炼者，也有觉醒者，但觉醒者占了绝大多数。” “最关键的一点是，里面的修炼者，全都是没有门派、没有世家背景的散修。” 林子昂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冷哼道。 “说白了，就是一群没人要的乌合之众，自己拉了个山头抱团取暖罢了。” 他的话虽然难听，但某种程度上，也确实是事实。 宫妍琦白了他一眼，继续看着资料。 “回天的理念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朴素。” 郭嘉继续解释道。 “他们只招揽那些无依无靠，无门无派的超凡者。” “组织存在的意义，就是让这些在夹缝中生存的散人们能有个依靠。” “大家互帮互助，共同抵抗来自门派短暂的沉默。 超凡者的世界，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 除了世俗的法律，更有江湖道义，门规家律。 官方对于“回天”这种组织，态度一直很暧昧。 不打压，也不扶持。 某种程度上，算是默许了它的存在。 “邓德光的这四个徒弟，为师报仇，从江湖道义上讲，其实无可指摘。” 宫妍琦幽幽地叹了口气。 “天师府当年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将邓德光‘就地正法’，手段确实过于酷烈。” “可他们错就错在，不该袭击我们749局的人，更不该在许州这种地方搞事。” “这是越线了。” “一旦越过了这条线，那就得用律法的尺子来量一量了。” 林子昂扯了扯嘴角，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 “什么江湖道义，不过是弱者的借口。”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天师府能传承近两千年不倒，靠的可不是心慈手软。” 郭嘉没有参与两人的争论，他只是看着屏幕上的资料，眼神深邃。 “我担心的是后续的连锁反应。” 宫妍琦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现在人被我们扣下了，消息肯定瞒不住。” “以天师府那帮人的霸道风格。” “知道了自己的仇人加入了‘回天’，你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恐怕，一场针对‘回天’的围剿，已经在路上了。” “那‘回天’那边呢？他们会坐以待毙？” “当然不会！” 宫妍琦的语气变得肯定。 “回天那帮人，个个都是从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狠角色，你打我一拳，我必然还你一刀。” “他们或许单个实力不如那些门派弟子，但拧成一股绳，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天师府是道门魁首，传承悠久，底蕴深厚。” “回天是散人联盟，根植于草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两方，本身立场就不同，阶级也不同，几百年下来，积怨早就深了。” “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火药桶的引线。” “一旦点燃，后果不堪设想。” 听着宫妍琦的分析，林子昂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傲的表情。 “你想多了。” “回天蹦跶了六百年，不也还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散人窝子？” 第200章 血债必须血偿 “天师府想捏死他们，就跟捏死几只蚂蚁一样简单。” “传承近两千年的庞然大物，岂是他们能够撼动的？” 他的话音刚落。 郭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看了一眼，接通了电话，只说了一个字。 “讲。”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郭嘉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 几秒钟后，他挂断了电话。 宫妍琦和林子昂都看着他。 郭嘉缓缓吐出两个字。 “晚了。” 他抬起头，看着两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就在五分钟前，天师府的人动手了。” “回天在江南道的一个联络点，被连根拔起。” “一个核心成员，当场身死。” 林子昂脸上的不屑和冷，也僵在了那里。 郭嘉的声音还在继续，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回天的核心层也已经放出了话。” “血债，必须血偿。” “他们要让天师府，付出代价。” 下午，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陈木头都没抬。 “进。” 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一个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另一个三十出头，穿着警服，但扣子解开了两颗，走姿带着点吊儿郎当的劲儿。 陈木放下手里的卷宗，有些意外地站了起来。 “万局？张宇？你们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汉林县局的一把手万局长，和他旁边的副局长张宇。 “哈哈，陈木，不请自来，没打扰你工作吧？”万局长笑着走过来，伸出手。 陈木赶紧握住。 “万局您说的哪里话，您能来我这儿，我这小办公室都蓬荜生辉了。” 万局长今年五十五，论资历论年龄，都比张宇要深厚得多。 这次过来，主要是因为他马上要调任市局，担任副局长，也算是仕途上又进了一步。 “以后都是同僚了，别叫万局，叫老万就行。”万局长拍了拍陈木的肩膀，很是亲切。 旁边的张宇却没那么客气。 他一屁股坐在待客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眼神在陈木不大的办公室里扫了一圈。 “啧啧。” 他咂了咂嘴，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味。 “我说什么来着，早知道我就晚点再过来了。” “这不就等于，提前来参观咱们未来的陆处长办公室了嘛。” 他特意在“陆处长”三个字上加重了读音，话里的讽刺意味，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陈木如今在市局刑侦支队挂着副支队长的职。 但谁都知道，市局正在筹备一个新的技术处，专门负责推广他和沈院士的技术。 这个未来的处长位置，几乎就是为陈木量身定做的。 所以私下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叫他“陆处长”了。 陈木瞥了他一眼，没生气，反而笑了。 他慢悠悠地给两人倒上茶。 “张宇，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工作很闲一样。” “最近汉林县的专项整治工作，都搞完了？” 张宇的表情瞬间卡壳。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 “那……那不是因为专项整治嘛，工作肯定难开展一点……” “行了，少说两句。”万局长瞪了张宇一眼，打断了他。 他端起茶杯，对陈木说：“下午市局有个会。” “谢局点名让你也参加，我们正好顺路，就过来叫你一下。” 陈木点点头。 “行，那我们走吧。” 三人一同前往市警局的大会议室。 还没进门，里面热闹的聊天声就传了出来。 当陈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陆处长来了！” “陆处长好！” “陆处长，这边坐！” 原本还在各自聊天的干部们，纷纷停下话题。 一个个主动站起来，轮流跟陈木打招呼，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陈木现在是什么人？ 省警察系统，乃至全国警察系统里的红人。 唯一的短板，就是资历太浅。 但在警察这个讲究实绩的系统里，人脉同样是必不可少的硬通货。 陈木就是那个最粗最硬的潜力股。 谁不想趁现在他还没完全起飞的时候，赶紧凑上来打好关系，混个脸熟？ 张宇跟在后面，看着这众星捧月的一幕。 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 他也是副局长，怎么就没人搭理他？ 会议很快开始。 市警局一把手谢家良，亲自主持会议。 他先是照本宣科，宣读了几个政策文件，台下众人听得昏昏欲睡。 这些都是老套路了。 直到谢家良话锋一转。 “下面，重点讲一下近期的治安情况。”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陡然提高。 “根据省厅的最新通报，近期全省的刑事案件数量，出现了明显的下降趋势！” “而我们许州市，下降得尤其明显！” 台下所有人都精神一振，齐刷刷地抬起头。 谢家良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陈木的身上。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 “相比去年同期，我们全市的刑事案件，下降了三成！” “命案积案，更是下降了足足七成！” 轰！ 整个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全部射向了坐在前排的陈木。 这个数据太吓人了。 下降三成，下降七成！ 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许州市的治安环境，得到了史诗级的提升。 而这一切的功劳，都源于一个人。 陈木。 和他背后的沈院士。 正是他们联手实验的新技术，给整个犯罪圈带来了降维打击。 张宇坐在角落里，死死地盯着陈木的背影，拳头在桌子下面攥得发白。 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的风头都让他一个人出了？ 谢家良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他从桌上拿起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文件，高高举起。 那是一份来自部里的表彰文件。 文件抬头，清清楚楚地写着名字。 陈木。 台下，所有人的眼睛里，都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这可是部里直接下发的表彰！ 整个许州警界，多少年没出过这种荣誉了？ 谢家良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在会议室里回荡。 “同志们，数据不是冰冷的！” “每减少一起案件，就意味着我们的社会多了一份平安和稳定！” “更意味着，我们战斗在一线的干警同志们，能少一分工作的强度，少一分生命的危险！” “陈木同志和沈院士的技术，不仅是造福了社会，更是造福了我们系统内的每一个人！” 这番话，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 第201章 铭记这份功劳！ 在场的，哪个不是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 谁没有为了一个案子几天几夜不合眼？谁没有在追捕罪犯时与危险擦肩而过？ 陈木的技术，实实在在地减轻了他们的负担，保障了他们的安全。 这份恩情，比什么都来得实在。 谢家良将文件放下，郑重地宣布。 “这份表彰文件，会后将下发到我们许州市的每一个基层派出所。” “我要求，所有单位组织学习，让每一位广大干警，都铭记这份功劳！” 会议的后半段，谢家良又宣读了几个其他文件。 但整个会议室里，几乎所有人都心不在焉。 几乎是会议结束的瞬间，呼啦啦一下，一大群人就站了起来。 他们的目标出奇地一致。 “陈局，恭喜恭喜啊！” “陈局年轻有为，真是我们许州警界的福气！” “以后还要请陈局多多关照我们分局的工作啊！” 一群各个分局、各个部门的领导，脸上挂着热切的笑容。 纷纷涌向了陈木，嘴里的祝贺和恭维就没有停过。 陈木被这阵仗搞得有点懵，只能站起身，挨个地握手，谦虚地回应。 “各位领导客气了。” “我就是运气好，做了点微不足道的贡献。” “主要还是沈院士的技术过硬，还有各位领导的支持。” 他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捧了沈院士，又给了在场所有人面子。 让一众领导听得是如沐春风，对陈木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角落里，万局长和张宇对视了一眼。 等到人群的热情稍稍退去，两人才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走吧，陈大局长，回你办公室聊聊？” 张宇一上来，就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陈木，语气里带着一股子熟稔的调侃。 “这次可不得了，全国出名了啊。” 陈木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行啊，回我办公室。” 三人并肩走出会议室，留下一地羡慕的眼神。 万局长跟在旁边，看着张宇和陈木毫无顾忌地勾肩搭背，开着玩笑，心里那叫一个羡慕。 他虽然是陈木的老上级，但现在身份地位摆在那，总归是要注意点分寸的。 哪像张宇，跟陈木那关系，铁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回到陈木那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张宇一屁股就陷进了沙发里，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茶叶闻了闻。 “啧，还是你这儿的茶叶好。” 陈木笑骂了一句。 “想喝自己拿。” 他转头看向张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说起来，我能有今天，还真得多谢你。” 张宇一愣。 “谢我？谢我干嘛？” “当然是谢你当初抓我进局子啊。” 陈木慢悠悠地说道。 “要不是你那一抓，我哪能阴差阳错进了这个门，走上这条‘歧途’？” 这话一出，万局长和张宇都乐了。 这确实是段谁也想不到的奇妙缘分。 张宇嘿嘿直笑。 “别介，这可跟我没关系，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的。” “你就是块又大又亮的金子，在哪都藏不住。” 万局长在旁边听着，也跟着感慨。 “谁说不是呢。” “当初在汉林县，我就看出来小陈不是池中之物。” “只是没想到，这才多久，你就已经飞得这么高了。” 他的语气里，既有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曾经那个还需要他提携的年轻人，如今已经成了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陈木摆了摆手。 “万局，您可别这么说，您永远是我的老领导。” 他给两人倒上茶，气氛轻松而愉快。 万局长喝了口茶，提议道。 “小陈，你看，今天这么大的喜事，晚上是不是得庆祝一下？” “咱们三个，好久没一起坐坐了，找个地方，好好喝两杯？” “必须的！” 张宇立刻响应。 “今天必须得让陈大局长放放血！” 陈木正要笑着答应下来，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郭嘉。 陈木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去，变得比苦瓜还苦。 完犊子。 这位爷早不来电话晚不来电话，偏偏挑这个时候。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绝对没好事。 他冲着万局长和张宇露出一个抱歉的苦笑。 “万局，宇哥，这饭……可能吃不成了。” “我估计，今天晚上能不能回家都两说。” 万局长和张宇都是人精，一看陈木这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有紧急公务了。 “有事你就先忙。” 万局长体贴地说道。 陈木点点头，走到窗边接起了电话。 “喂，郭局。” 电话那头，传来了郭嘉那略显尴尬，甚至有点结结巴巴的声音。 “那个……陈木啊，在忙吗？” “不忙，刚开完会。”陈木有气无力地回答。 “郭局，您老人家有事就直说吧，别跟我绕弯子了。” 郭嘉在电话那头干咳了两声，语气那叫一个纠结。 “咳咳，确实……确实有点事。” “唉，说实话，这事儿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开口，实在是……情何以堪啊。” 陈木心里咯噔一下。 连郭嘉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老油条都说不好意思开口了，那这事儿得有多坑爹？ 他揉了揉眉心，生无可恋地说道。 “郭局，我本来都打算回家看看我爸妈了，这下又泡汤了是吧？” “是兄弟就别坑我了行不？” “真不是兄弟坑你，是组织需要你！” 郭嘉的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这次的事情，非常棘手，总局的胡将军都亲自过问了。” “除了你，我们实在是想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一听到胡将军都掺和进来了，陈木就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去了。 他叹了口气。 “说吧，到底什么事？” 郭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将整件事和盘托出。 “简单来说，超凡者世界里，两个最大的组织，快要打起来了。” “什么玩意儿？” 陈木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打起来？都什么年代了还打打杀杀的？有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吗？” “问题就是谈不拢啊！” 郭嘉的语气也充满了无奈。 “不是，郭局，这事儿跟咱们749局有关系吗？” “他们打他们的，咱们看戏不就完了？” “看戏？” 郭嘉的声音陡然拔高。 第202章 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我的陈大局长！那两家要是真打起来，那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那都是一群能飞天遁地的超凡者！一招一式都能开山裂石！” “真打起来，方圆百里都得夷为平地！” “到时候会造成多大的社会恐慌和人员伤亡，你想过没有？” “所以，总局的意思是，必须在他们动手之前，把这件事压下去。” “而你的任务，就是作为官方的代表，去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 陈木听完，整个人都麻了。 “让我去？”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郭局，你没开玩笑吧？让我去调解那两帮大佬的矛盾？” “这可不是一般的难啊！” “我算哪根葱啊？人家凭什么听我的？” 陈木是真的觉得头疼。 他现在是有点名气，在年轻一辈里被捧成了什么“第一人”。 可那也只是个名头。 那些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或者是手握大权的一方巨擘。 会把他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 到时候人家一句话把他顶回来，他怎么办？ 万一调解不成，两边再把火气撒到他这个和事佬身上，那乐子可就大了。 “郭局，这事儿真不行，太为难我了。” 陈木果断拒绝。 “我这点道行，去了不是送人头吗？万一办砸了，把官方的脸都给丢了，这责任谁担得起？” 郭嘉一听陈木没有把话说死，只是在诉苦，心里顿时一喜。 有门儿！ 只要没强硬拒绝，那就说明还有的谈！ 他立刻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了他蓄谋已久的彩虹屁攻击。 “陈木同志，你不要妄自菲薄嘛！” 郭嘉的语气瞬间变得热情洋溢，充满了鼓动性。 “你想想，为什么总局会选中你？这里面的门道可深了！” “首先，你的身份就不一般！” “你是官方的人，你代表的是国家的态度！他们就算再横，敢不给国家面子吗？” 陈木撇撇嘴。 “咱们749局那么多人，谁不代表国家？” “哎，那不一样！” 郭嘉立刻反驳。 “其他人，要么是那些世家大族出来的。” “要么是各大门派的弟子，去了之后，身份立场上就不够中立。” “但你不同啊！” “你是素人出身！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跟他们任何一方都没有利益纠葛！” “由你出面，才最具有公信力！这才叫师出有名！” 陈木听着，感觉好像是有点道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郭嘉见他没吭声，知道火候到了，立刻加大了剂量。 “其次，是你的能力和威望！” “你忘了？你可是救过张月月的！” “所以啊，你去是最合适的！” “一边有人情，一边有威名，两边都能说得上话！” “这简直就是天选的调解员啊！” 郭嘉一通嘴炮输出，说得是天花乱坠，唾沫横飞。 什么“江湖武林盟主”，什么“正道人间至尊”。 各种听着就让人脸红心跳的头衔，不要钱似的往陈木头上扣。 陈木虽然脑子很清醒，知道这老狐狸是在给他灌迷魂汤，画大饼。 但…… 不得不说，这通五彩斑斓的彩虹屁，拍得是真他娘的舒服。 那种感觉，通体舒泰，飘飘欲仙。 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成了那个可以一言九鼎，号令群雄的绝世高人。 “咳咳……” 陈木干咳两声，强行把上扬的嘴角压了下去，维持着自己最后的理智。 “郭局，你说的都对。” “但是……” “没有但是！” 郭嘉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一锤定音。 “陈木同志，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也是对你的考验！” “我相信你，一定能圆满完成任务！” “就这样，任务简报和相关资料，我马上发到你的加密邮箱里。” “明天一早，会有专机来接你。” “嘟……嘟……嘟……”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陈木举着手机，在风中凌乱。 我……我这是被强行接任务了？ 他还没答应呢！ 这老狐狸，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 行吧。 武林盟主是吧？ 正道至尊是吧？ 我倒要看看，这活儿到底要怎么干。 陈木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点开加密邮箱，果然，一封标记着最高机密的文件已经静静地躺在那里。 发件人：郭嘉。 标题：关于调解修行界矛盾的行动纲要。 陈木点开邮件，还没来得及细看，郭嘉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这次，郭嘉的语气正经了不少，没了刚才那种忽悠瘸人的江湖气。 “小陈，文件收到了吧？” “收到了。”陈木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郭局，你这操作也太骚了吧？赶鸭子上架？” “哎，什么话！这叫雷厉风行！”郭嘉在电话那头义正言辞。 “行了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了。”陈木打断他。 “说正事，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为什么非要我去趟这浑水？” “我就知道你小子会问。”郭嘉笑了笑，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小陈，你要明白，我们749局，或者说国家。” “对修行界的态度，从来都不是简单的打压或者拉拢。” “那是什么？”陈木来了点兴趣。 “是管控。” 郭嘉的声音压低了几分。 “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你懂吧？” “修行界这些门派、世家，就像一池子的鱼。” “如果他们团结得跟铁板一块，那对我们来说，就是个巨大的潜在威胁。” “可如果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血流成河，那也不行。” “动静太大了，会影响到普通人的社会秩序，而且真把这些传承给打没了，也是国家的损失。” 陈木听着，脑子飞速运转。 他隐约抓到了郭嘉话里的核心。 “所以，你们要的是……” “斗而不破。”郭嘉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们要让他们有矛盾，有竞争，甚至有摩擦。” “让他们互相牵制，互相忌惮，但绝不能让他们把桌子给掀了。”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时刻记着。” “头顶上还有我们官方这个‘裁判’在。他们才会需要我们，敬畏我们。” “我们，才能稳坐钓鱼台，牢牢地把控住整个局面。” 这番话，说得是赤裸裸的阳谋。 陈木听得心里有些发凉，这帮搞战略的，心都脏。 “所以，我的任务，就是去当这个裁判？” 第203章 他是搅局者 “不只是裁判。”郭嘉纠正道。 “裁判是高高在上的。而你，是要深入进去，成为那个能平衡各方势力的关键人物。” “你需要有足够的威望，让那些刺头不敢造次。” “你需要有足够的人情，让那些老家伙能卖你面子。” “你还需要一个中立的身份，不偏不倚，才能让所有人都信服。” “而你，陈木，就是这个人。” “一个德高望重、实力品行兼备的……嗯，搅局者。” 郭嘉最后四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陈木彻底明白了。 合着自己就是国家派下场，去那潭水里和稀泥，顺便把水搅浑的那根棍子。 “行，我懂了。”陈木揉了揉太阳穴，“那总得让我知道，这水里都有哪些大鱼吧？” “当然。”郭嘉的语气又轻快了起来。 “修行界的水深着呢。简单来说，可以划分为几个大的板块。” “北方以道门为主，全真、正一两大派系，下面又分出无数支脉。” “讲究个清静无为，但真动起手来，符箓咒法，一个比一个狠。” “南方则是世家和剑宗的天下，比如那个被你收拾了的霍家。” “就是南方有名的剑道世家。他们注重传承和血脉，排外性很强。” “除此之外，还有西边的佛门密宗，东北的出马仙家，以及一些隐世不出的古老宗门……” 郭嘉滔滔不绝地讲着，给陈木构建出一个庞大而复杂的修行世界。 陈木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比看历史书还复杂。 “等等等等！”陈木赶紧叫停，“郭局，你这信息量太大了，我脑子有点宕机。” “哈哈，是我心急了。”郭嘉看了眼时间。 “这样，现在都快七点了，你先去吃饭。这些资料，你晚上慢慢看，不懂的随时问我。” “一次性灌输太多，你容易乱。” “行。”陈木也觉得肚子饿了。 挂了电话，他收起手机，朝着749局的内部食堂走去。 食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大部分队员都吃到一半了。 陈木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一桌。 宫妍琦、张月月，还有陈婳媛，三女正坐在一起，边吃边聊着什么。 他端着餐盘，径直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陈婳媛旁边的空位上。 “嗨。” 三女同时抬起头。 “陈木？”陈婳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带着一丝惊喜。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回汉林县了吗？” 宫妍琦和张月月也好奇地看着他。 “办点事。”陈木扒拉了一口饭，含糊地说道。 “办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陈婳媛追问道，“还要查修行界的资料？” 她刚才隐约听到了陈木打电话的内容。 陈木咽下嘴里的饭，抬起头，看了看眼前三个好奇宝宝。 他脑子里闪过郭嘉给他戴上的那顶顶高帽，一种莫名的中二之魂突然熊熊燃烧。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的深沉姿态，缓缓开口。 “没什么。” “就是随便了解一下，为以后当上武林至尊，号令天下群雄做点准备。” “……” 空气安静了。 陈婳媛眨了眨眼，筷子悬在半空。 张月月张着小嘴，一脸呆萌。 宫妍琦更是直接被呛到，猛地咳嗽起来，俏脸通红。 “咳……咳咳！你说什么？”宫妍琦好不容易顺过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武林至尊？”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陈木身上。 那眼神，跟看一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没什么两样。 主要是这转变太突然了。 前几天的陈木，还是一副“莫挨老子，只想搞钱”的咸鱼模样。 怎么一转眼，就要称霸武林了？ 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 看着她们的反应，陈木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但他话都说出口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 “咳。”他干咳一声，重新恢复了正常的坐姿。 “我是认真的。” “之前在霍家，见了那个霍剑雨的实力，我才发现，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要精彩得多。” 陈木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根本不够看。” “我不想当个笑话，搞出点成绩就沾沾自喜，最后落得个‘少时了了，大未必佳’的评价。” “所以，我得给自己定个小目标。” 他这番半真半假的话，倒是让三女的神情缓和了下来。 尤其是陈婳媛，她看着陈木认真的侧脸，眼神里充满了信任。 “我相信你！”她用力地点了点头，“你一定能做到的！” 张月月也跟着附和：“陈木哥哥最厉害了！” 只有宫妍琦，还是一脸狐疑地审视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 就在这时，宫妍琦像是想起了什么，用筷子指了指食堂墙上挂着的电视。 “先别说你那武林至尊了，快看新闻！” 众人闻言，齐齐抬头看向电视。 此刻，电视里正在播放着全国收视率最高的晚间新闻联播。 画面上，赫然是陈木和沈院士站在一起的照片。 庄重沉稳的男播音员，用他那标志性的浑厚嗓音，正在进行报道。 “……近日，我国在生命科学及刑侦技术领域取得重大突破。” “由我国著名生物学家沈行业院士团队主导。” “749局特殊人才陈木同志提供核心技术支持的‘遗体生物电记忆读取技术’已成功完成临床试验，并正式投入应用……” “该技术能够有效读取死者残存的生物电信息，还原其生前最后的视觉画面。” “被誉为继DNA鉴定技术、天网监控系统之后，现代刑侦领域的第三大法宝！” “据悉，该项划时代的技术公布后，已在国际上引起巨大反响。” “目前，已有超过三十个国家向我国外交部门正式提出申请，希望能够引进或购买此项技术……” 新闻联播，足足用了五分多钟的时间，来详细报道这件事。 其分量之重，不言而喻。 这代表着国家最高层面对这项技术的认可和骄傲。 一时间，整个食堂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正在吃饭的749局成员，全都放下了筷子，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 当报道结束，画面切换到下一条新闻时。 食堂里先是沉寂了一秒。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不约而同地。 都投向了角落里的陈木身上。 角落里，宫妍琦张着小嘴，手里的筷子都快拿不稳了。 第204章 装逼装大发了 “你太棒了！” 张月月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小脸激动得通红，看着陈木的眼神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唰！” 全食堂的目光，如同一盏盏大功率的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陈木身上。 陈木被这阵仗搞得浑身不自在。 他摸了摸鼻子，干笑道：“那个……吃饭，吃饭，菜都凉了。” 然而，没人动筷子。 大家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陈木：“……” 妈的，这下装逼装大发了。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的汉林县，柳西镇。 一处普通的农家小院里，陈木的父母和爷爷奶奶，也正围着一张方桌吃饭。 桌上是三菜一汤，家常便饭。 墙上挂着的老式电视机，正播放着新闻联播。 “爸，来，吃块肉。” 陈德亮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父亲陈靖远的碗里。 “嗯。” 陈靖远点了点头，刚准备动筷子，电视里传出的声音让他动作一顿。 “……由我国著名生物学家沈院士团队主导，749局特殊人才陈木同志提供核心技术支持……” “陈木？” 正在给老伴夹菜的常秀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哪个陈木？” 陈德亮也停下了筷子，皱着眉看向电视。 这个名字，太熟悉了。 下一秒，一张巨大的照片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照片里，一个年轻人正和一个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老者并肩而立。 那个年轻人，不是他家的臭小子，还能是谁？！ “啪嗒。” 陈德亮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嘴巴一点点张大。 “老……老头子……你快看！是小木！是咱家小木！” 他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都有些变调了。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陈靖远比他好不到哪去，平日里稳如泰山的老爷子，此刻扶着桌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此刻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 “上……上新闻联播了？” 常秀秀捂着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那是新闻联播啊！ 是国家最权威，收视率最高的电视节目！ 他们这种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跟这节目扯不上关系。 可现在，她的儿子，竟然以一种他们完全无法想象的方式，出现在了上面！ 还被国家点名表扬！ 电视里，播音员那浑厚庄重的声音还在继续。 “……被誉为继DNA鉴定技术、天网监控系统之后，现代刑侦领域的第三大法宝！” “……已在国际上引起巨大反响，超过三十个国家向我国提出申请……” 陈德亮听得是热血沸腾，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猛地一拍大腿！ “好小子！好小子啊！”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只能反复地念叨着这几个字。 陈靖远捋着自己的山羊胡，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出息了，咱老陈家的种，就是有出息！” “老婆子！” 陈德亮突然扭头，对着常秀秀大喊。 “拿酒！快去把那瓶我藏了好几年的好酒拿出来！” “今天我得跟咱爸好好喝一杯！” “哎！好！我马上去！” 常秀秀擦了擦眼泪，笑着跑进了屋。 …… 第二天。 陈木缓缓睁开眼睛。 坐起身，内视己身。 脑海中，那颗原本只有弹珠大小的金色小球，此刻已经膨胀到了垒球大小！ 金球的表面，不再是之前那般光滑。 而是浮现出无数道神秘而精妙的纹理，这些纹理纵横交错。 缓缓流转，散发着一股浩瀚的气息。 陈木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法力，比之前澎湃了何止十倍！ “原来是这样……” 陈木若有所思。 他大概猜到这次实力暴涨的原因了。 “遗体生物电记忆读取技术”。 这项技术一旦在全国范围内铺开，对所有潜在的犯罪分子，都将是毁灭性的威慑。 它能极大地降低刑事犯罪率，让无数家庭免于破碎。 这，是真正的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而他作为这项技术的核心提供者，自然会获得海量的功德。 最关键的是，这种功德不是一次性的。 只要这项技术还在发挥作用，还在震慑犯罪，还在帮助警方破案。 那么功德之力就会源源不断地汇聚到他的身上。 这简直就是个永动机啊！ “称霸武林的小目标，好像……也不是那么遥远了？” 陈木摸着下巴，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 上午。 许州分局，局长办公室。 郭嘉看着眼前的陈木，表情有些复杂。 “你小子，又给我搞了个大新闻。” 他指了指陈木，语气里又是无奈又是欣赏。 “昨天新闻一出来，我这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省里、市里，还有京城总部那边，全都在问你的事。” 陈木嘿嘿一笑：“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少贫嘴。” 郭嘉白了他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 “行了，说正事。考虑到你以后来分局的时间。” “可能比你去市警局的时间还多，我寻思着，总不能让你老在我这儿待着。” “所以，给你单独安排了一间办公室。” “就在二楼，跟婳媛一层楼。以后有什么事，也方便你们沟通。” 陈木接过钥匙，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郭嘉又从桌上拿起一张卡片，递了过来。 “还有这个，你的749局内部账号。” “胡将军特批的，给你开放了分局局长的权限。” “以后，分局资料库里，除了最高级别的‘绝密’档案，其他的机密档案你都可以随时查阅。” 这话一出，陈木的表情终于认真了起来。 分局局长的权限？ 这份信任，不可谓不重。 “替我谢谢胡将军。”陈木郑重地收起了卡片。 “行了，去看看你的新办公室吧。”郭嘉挥了挥手。 然而，陈木还没来得及出门，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请进。” 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约莫五十岁上下，身上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气场。 他一进门，目光就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跟在陈木身边的张月月身上。 当看到张月月那身天师府的道袍时，他的脸色明显沉了一下。 郭嘉站起身，主动介绍道：“陈木，这位是回天组织的代表，谢民先生。” 第205章 讨个说法！ 他又对谢民说：“谢先生，这位就是我们749局的特殊顾问，陈木。” 谢民只是对陈木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就将目光转向了郭嘉，开门见山。 “郭局长，我今天来，是想向749局讨个说法！” 他的声音不大，但语气极为强硬，带着一股问罪的意味。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张月月皱起了秀眉，小脸上满是不忿。 郭嘉示意陈木和张月月先坐下，然后才对谢民道：“谢先生请坐，有话慢慢说。” “没什么好慢慢说的！” 谢民却是不领情，他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神情愤然。 “郭局长，我们回天，一向奉公守法。” “与官方井水不犯河水。这一点，你们749局应该很清楚！” “之前沈通四人的行动，纯属个人行为，与我们回天组织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已经对内部进行了清理，也准备给749局一个交代。” “但是！” 他话锋一转，猛地指向张月月。 “天师府的人，凭什么！凭什么以此为借口，对我们回天的成员进行报复！” “就在三天前，我们组织里一位成员。” “在自己家里，被天师府的人找上门，无缘无故，就……就丢了性命！” “他只是个研究古籍的学者，手无缚鸡之力！他招谁惹谁了？” 谢民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 “我今天来，就是要问问郭局长，749局作为官方的监管机构，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公平！” “还是说，你们就准备偏袒天师府，任由他们滥杀无辜？！”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句句诛心。 张月月气得小脸通红，当即就想站起来反驳。 陈木伸手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 这种时候，让郭嘉来处理，才是最合适的。 郭嘉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他看着情绪激动的谢民，沉声道：“谢先生，你先冷静一下。” “你说的这件事，性质非常严重。但凡事都要讲证据。” “你说天师府杀了你们的人，可有证据？” “当然有！” 谢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照片，用力地拍在桌上。 “死者是我们回天在许州的联络人。” “他死前，曾给总部发过一条求救信息，明确指出，是天师府的人找上了他！” “而且，现场留下了非常明显的道法痕迹！” “这一点，你们749局的专业人士，应该能鉴定出来！” 郭嘉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照片上的场面，确实很惨烈。 他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谢民。 “谢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 “这件事，749局绝不会坐视不理。” “为了保证公正，我们会请第三方介入调查。” “第三方？”谢民冷哼。 “对。”郭嘉点头，“省警厅的陆处长，他会亲自带队成立专案组，彻查此事。” “调查期间，我们749局和你们回天，都不得插手。” “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希望双方都能保持克制。” “郭局长，你这个处理方式，我无法接受！” 郭嘉看着他，目光平静而有力。 “谢先生，这已经不是建议，而是通知。” “在华夏的土地上，任何组织和个人，都必须遵守国家的法律。谁敢越线，谁就要付出代价。” “回天是这样，天师府，也是这样。” “这，就是749局的态度。” 郭嘉的话音落下，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谢民的胸口还在起伏，显然被郭嘉这番话给顶得不轻。 他死死地盯着郭嘉，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张月月紧张地看着这一幕，手心里全是汗。 她生怕这个谢民一言不合，就当场暴走。 陈木倒是稳如泰山，他只是安静地看着，等待着谢民的反应。 过了足足有十几秒。 谢民脸上的怒气，却诡异地慢慢消退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把那股火气强行压了下去。 他的目光，从郭嘉的脸上，缓缓地移到了陈木的身上。 “郭局长。” 谢民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 “你刚才说，第三方是省警厅的陆处长？” 郭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谢民的视线在陈木身上上下打量。 “这位，就是你说的陆处长？” 他的手指，并没有直接指向陈木，但所有人都知道他问的是谁。 这个问题一出，张月月都愣了一下。 她这才想起来，陈木除了是749局的顾问，还有一个更吓人的官方身份。 省警厅特聘专家，享受处级待遇。 圈子里的人，都习惯叫他陈顾问，或者陈天师。 反倒是他这个“陆处长”的身份，因为他不常去警厅，而被很多人忽略了。 郭嘉看了陈木一眼，沉声回答道：“没错。” “他就是陈木。” “也是你们口中的，省警厅陆处长。” 得到肯定的答复，谢民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下来。 他紧绷的肩膀垮了下去，背在身后的双手也放了下来。 他甚至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呵。” “如果是陈处长亲自负责调查，那我没意见了。” 这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别说张月月，就连郭嘉都有些意外。 他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瞬间都用不上了。 这家伙，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谢民似乎看出了郭嘉的疑惑。 他主动开口解释。 “郭局长，你可能不明白。” “我们回天，虽然行事低调，但对外界的信息，并非一无所知。” 他看着陈木，眼神变得郑重起来。 “陈处长的大名，我们早有耳闻。” “年纪轻轻，便已是年轻一代公认的第一人，这份天资，我们佩服。” “但这，不是我们信服他的主要原因。” 谢民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严肃。 “真正让我们回天组织上下都认可的，是陈处长的为人。” “诺贝尔奖，说不要就不要了。” “价值万亿的划时代技术，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无偿上交给了国家。” “试问当今天下，有几人能做到这份淡泊名利，又有几人能有这份胸襟气魄？” 他的话，掷地有声。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回荡在办公室里。 张月月听得眼睛都亮了，小脸上满是崇拜。 对，对！陈木就是这么牛！ 第206章 心服口服！ 谢民继续说道：“一个连诺贝尔奖和万亿财富都看不上的人。” “我们相信，他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天师府，就徇私枉法。” “一个把技术无偿献给国家的人。” “我们相信，他的心里装着的，是国家的公道，而不是门派的私情。” “所以，由他来查这个案子，我们回天，心服口服！” 说完，他对着陈木，郑重地微微躬身。 “陈处长，我们回天，静候你的调查结果。” 这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既捧了陈木。 又给了自己台阶下，顺便还给天师府和749局都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言下之意就是，我们信的是陈木这个人，不是你们749局，更不是天师府。 要是最后结果我们不满意，那也不是你陈木的问题。 而是有人从中作梗，不让你查明真相。 好一手以退为进！ 郭嘉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没有点破。 能让回天组织暂时安分下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顺着谢民的话，加重了语气。 “好。” “既然谢先生也同意了，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郭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扫过谢民，又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张月月。 “我把丑话说在前面。” “在陈处长调查期间，我希望你们双方，都能保持最大限度的克制。” “不要搞小动作，不要试图干预调查，更不要挑战国家的底线。” “谁要是敢在这期间再惹出事端，那就不是调查的问题了。” “而是我们749局，会亲自下场，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叫规矩！” 这番话，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谢民立刻点头，态度十分端正。 “郭局长放心，你的意思，我会原封不动地传达给组织里的每一个人。” “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们回天绝不会再有任何动作。”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公文包，对着郭嘉和陈木分别点了点头，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随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 “呼……” 张月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 “吓死我了，这家伙气场好强。” 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 “我还以为今天要打起来了呢！” 郭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打起来？在这里打起来，他回天是想被直接取缔吗？” “也就是看在他死了一个人的份上，我才让他在这里发泄一下。” 说完，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木，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份密封的档案袋，递了过去。 “陈木，接着。” 陈木伸手接过，入手微沉。 “这是什么？” “案子的初步调查资料。” 郭嘉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 “谢民那家伙虽然激动，但有几点没说错。” “死者确实是他们回天在许州的联络人，一个搞古籍研究的学者，本身没什么战斗力。” “现场也确实留下了道法痕迹，而且，是天师府雷法的痕迹。” 张月月一听，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雷法？！” “不可能！我们天师府的雷法，怎么会用来对付一个普通学者！” 郭嘉瞥了她一眼。 “别激动，听我说完。” 他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揉了揉眉心。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这件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他看着陈木，一字一句地说道。 “嫌疑人，指向了你们天师府的一位内门弟子，名叫强关军。” “强关军？” 张月月惊呼出声，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强师兄？怎么可能是他！” 陈木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他只是安静地打开了档案袋，拿出里面的资料翻阅起来。 郭嘉叹了口气。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 “根据我们的线人回报，这个强关军，和死去的那个回天成员，同时喜欢上了一位女修炼者。” “为了这事，两个人明里暗里，已经争斗过好几次了。” “三天前，不知道又是因为什么事，两人在城外的一处废弃工厂里大打出手。” “结果，就是强关军技高一筹，失手把人给打死了。” 张月月听得目瞪口呆。 “就……就因为一个女人？” 这理由，也太狗血了吧！ 郭嘉摊了摊手。 “有时候，最致命的导火索，往往就是最不起眼的理由。” “现在的情况是，双方各执一词。” “天师府那边说，是回天的人挑衅在先。” “设下埋伏，想要对强关军不利，强关军只是正当防卫。” “回天这边则说，是强关军仗着自己修为高，上门挑衅，咄咄逼人，最后痛下杀手。”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乱成了一锅粥。” 郭嘉靠在椅背上，看着陈木。 “所以，这个案子才难办。” “一边是传承千年的道门魁首天师府，一边是神秘莫测、实力不俗的回天组织。” “两边都不好惹，也都不肯让步。” “现在所有的压力，都在你身上了。” 郭嘉的语气，带着几分同情，也带着几分考验。 张月月也紧张地看着陈木。 她知道，这件事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引发天师府和回天组织的全面冲突。 到时候，整个华夏修炼界，都将不得安宁。 陈木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翻阅着手中的资料。 照片、口供、现场勘查报告……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 办公室里，一时间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许久。 陈木合上了档案。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郭嘉。 “我准备去一趟龙虎山。” 他的声音不大，但内容却让郭嘉和张月月同时变了脸色。 “去龙虎山？” 郭嘉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现在就去？是不是太急了点？” “陈木，你别冲动。” “我的建议是，咱们先从外围查起，比如那个女修炼者。” “比如他们两个之前发生过冲突的目击者，先把证据链做扎实了，再去接触核心人物。” “你现在这么直接上门，天师府那边肯定会有抵触情绪的。” 郭嘉苦口婆心地劝道。 在他看来，陈木的这个决定，太冒进了。 天师府是什么地方？ 那是龙虎山！ 是整个道门的圣地！ 你就这么一个招呼不打，直接跑上门去要人？ 这不是调查，这是上门打脸啊！ 第207章 去龙虎山带人 天师府那群老道士，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主？他们能让你把人带走才怪了！ 张月月也急了。 “是啊陈木！龙虎山规矩森严，你这样直接去。” “师门的长辈们肯定会觉得你这是在挑衅天师府的威严，到时候事情就更麻烦了！” 陈木却摇了摇头。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 他看着郭嘉，缓缓开口。 “郭局，查案，我是专业的。” “外围的那些证据，能查到什么？” “无非就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或者各执一词的证词。” “查到最后，还是要把矛头指向强关军本人。” “既然如此，何必浪费时间？” 他站起身，将档案重新放回桌上。 “我要去龙虎山，不是跟他们商量。” “我是去把强关军，带回来审讯。” 轰！ 这句话，像是在平静的办公室里丢下了一枚炸雷。 郭嘉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震惊。 “带回来审讯？！” “陈木！你疯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你要以官方的身份，强行从天师府的山门里带走他们的内门弟子！”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在向整个天师府宣战！” “张天师要是动了怒，这个后果谁来承担？你承担得起吗？” 郭嘉是真的急了。 他没想到，陈木比他想象的还要刚！ 这已经不是操之过急了，这简直就是要把天捅个窟窿！ 张月月也是小脸煞白，嘴唇都在哆嗦。 她比郭嘉更清楚，强闯山门，带走弟子，这对天师府来说，是何等奇耻大辱。 上一次发生这种事，还是几百年前了。 陈木看着情绪激动的郭嘉，神色不变。 “郭局。” “这个案子，是国家交给我的。” “在华夏的土地上，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组织，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天师府的弟子，杀了人，就要接受法律的审判。” “这是原则问题。”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透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力量。 “至于后果……” 陈木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我既然敢去，自然就能承担。” “这是我的案子，我有我自己的办案方式。” “郭局，你只需要等我的结果就行了。” 说完，他不再给郭嘉反驳的机会，转身就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陈木！” 张月月下意识地叫住了他。 陈木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张月月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最终，她只是有些无力地说道： “你……你小心一点。” “天师府，没那么简单的。” 陈木对她点了点头，然后推门而出，身影消失在了走廊里。 办公室里，只剩下目瞪口呆的郭嘉和张月月。 郭嘉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抬手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疯子！” “这家伙，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 把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交给这么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 这已经不是在查案了。 这是在拿整个许州分局，甚至整个749局的声誉在赌！ 赌赢了，国家法度威严尚存。 赌输了…… 郭嘉不敢想那个后果。 张天师一怒，伏尸百万虽然是夸张。 但让整个修炼界动荡，让官方颜面扫地，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郭局……”张月月的声音带着哭腔，脸色白得吓人，“我们……我们真的不管吗？” “管？怎么管？”郭嘉苦笑，他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手抖得半天点不着火。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他妈的占着理！” “国家交给他的案子！”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郭嘉每说一句，心就往下沉一分。 “这些话，我能反驳吗？我敢反驳吗？” “我一旦反驳，那就是在公然对抗国法！这个帽子，我戴不起！” 他终于点着了烟，猛吸了一口，呛得连连咳嗽。 “这个陈木，他不是疯，他是精！他把所有的大义名分都攥在手里，让我根本没法下手！” “他这是在阳谋啊！” 郭嘉看着烟雾缭绕，眼神里满是疲惫。 他知道，陈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商量。 所谓的汇报，只是一个通知。 一个让他这个局长，做好心理准备的通知。 “罢了，罢了。” 郭嘉摆了摆手，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既然让他来负责这个案子。” “我们，就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吧。”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重新坐直了身体，拿起了桌上的内部电话。 “通知下去，让林楚、关东、赵魏源、陈盛江四个人，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 许州分局的食堂里，饭菜飘香。 陈木正端着一个不锈钢餐盘，慢条斯理地吃着午饭。 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他的周围，不少749局的队员都在悄悄地打量他，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位到底能掀起多大的浪。 陈木对周围的目光毫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红烧肉上。 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食堂大师傅的手艺确实不错。 就在这时，郭嘉带着四个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陈木对面。 陈木抬了抬眼皮，夹起一块土豆，放进嘴里。 “郭局，想通了？” 郭嘉看着他这副悠哉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想没想通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小子已经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我能不同意吗？” 郭嘉没好气地说道。 “案子是你的，我这个分局局长，不干涉你的具体办案过程。” “这是原则。” “但是！”郭嘉话锋一转，指了指身后的四个人。 “你不能一个人去。” “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你代表的是749局，是国家。” “要去，就得有官方的排场！” 陈木的目光，从四人脸上一一扫过。 一个面容清秀，眼神里带着几分书卷气，但站姿挺拔，气息沉稳。 一个身材魁梧，国字脸，浑身都透着一股军人的铁血味道。 一个留着寸头，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但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个练家子。 最后一个，则显得有些普通，但陈木能感觉到他体内涌动的，那股与众不同的能量波动。 是觉醒者。 郭嘉开始介绍。 第208章 许州分局的精锐 “林楚，茅山派的内门弟子，对修炼界的各种门道和规矩，比谁都清楚。” “有他在，免得你一头撞死在人家的规矩上。” 那个面容清秀的青年对陈木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关东，关家的小子，他们家在修炼界人脉广，三教九流都认识点。” “让他跟着，至少能认清人，别把张三当李四。” 那个玩世不恭的寸头青年冲陈木挤了挤眼睛。 “赵魏源，我从军区特战队挖过来的人，一手格斗术，玩得比谁都溜。” “枪法更不用说，指哪打哪。他是纯粹的军人，只听命令。” 那个国字脸的汉子对着陈木，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动作干脆利落。 “陈盛江，觉醒者，能力是……力大无穷。” “具体有多大，我也不知道，反正上次测试，他一拳把测力器给干报废了。” 那个看起来最普通的青年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郭嘉看着陈木，语气严肃。 “这四个人，是我们许州分局的精锐。” “一个精通门派规矩，一个精通人脉关系，一个精通现代作战，一个天赋异禀。” “我把他们都交给你。” “我只有一个要求。” 郭嘉死死地盯着陈木的眼睛。 “把他们，全都给我囫囵个儿地带回来！” 陈木放下了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 他站起身。 “吃饱了。” “出发吧。” …… 两辆黑色的越野车，驶出了许州市区，朝着东南方向的龙虎山疾驰而去。 车程预计三个小时。 陈木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开车的，是茅山弟子林楚。 后座上，坐着关东和赵魏源。 另一辆车上，是觉醒者陈盛江。 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林楚几次想开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 “陈组……”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后视镜，压低了声音。 “我们……我们这次去龙虎山，真的就这么直接上门要人啊？” 陈木眼睛都没睁开，淡淡地“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答复，林楚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紧了几分。 “陈组，恕我多嘴。” “天师府，它不是茅山，也不是其他那些普通的门派。” “它在整个修炼界的地位，那是泰山北斗，是执牛耳者！” “当代张天师，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人，修为深不可测。” “几十年前就已经不问世事了。可他的威名，至今无人敢撼动。” 林楚的语气里，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 “他们的弟子，向来眼高于顶，行事跋扈惯了。” “别说我们是去抓人了，就算是去拜山，人家肯不肯开山门，都得看心情。” “我担心……我们可能连山门都进不去，就要被人给打出来。” 后座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关东，这时也睁开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打出来都是轻的。” “天师府那帮家伙，可不认什么749局。” “在他们眼里，龙虎山就是天，张天师就是玉皇大帝。” “咱们这几个，跑上山去说要抓他们的人，跟跑到南天门去抓太白金星有什么区别？” “纯纯的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他的话更加直接，也更加难听。 一直沉默如山的赵魏源，突然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我们持有国家部门的正式公函，执行公务，他们敢阻拦，就是妨碍公务。” “性质等同于对抗国家。” “我不信他们有这个胆子。” 关东嗤笑一声。 “老赵，你还是太天真了。” “法律？国家？” “对有些人来说，他们的门规，比国法大。” “他们的祖师爷，比主席台上的那位还管用。” “这水，深着呢。” 车内的气氛，因为这几句对话，变得更加凝重。 林楚和关东，代表了修炼界内部的普遍看法。 赵魏源，则代表了国家的立场。 两种观念，在此刻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集中到了陈木身上。 他们想看看，这位敢说出“把人带回来审讯”这种话的组长，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木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看了一眼开车的林楚。 “林楚。” “是，陈组。”林楚身体一僵。 “你说，天师府的弟子行事跋扈，我们可能连山门都进不去。” “是……这是修炼界公认的。” 陈木的嘴角，微微上扬。 “你这话，有两种可能。” “第一，你久在门派，被天师府的威名吓破了胆。” “潜意识里就觉得我们低人一等，看不清现在的形势。” “第二……” 陈木的目光变得有些锐利。 “你是故意在我面前强调天师府有多么嚣张。” “多么不讲道理，想让我先入为主，对他们产生恶劣的印象。” “你，是哪一种？” 林楚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句出于担心的提醒，竟然被陈木解读出这么两层截然不同的意思。 而且，每一种，都让他心惊肉跳。 “我……我没有！陈组，我绝对没有第二种意思！” 林楚急忙辩解，“我只是……只是单纯的担心！” 陈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 “不用担心。” “天师府，没那么蠢。” “他们传承千年，如果连这点审时度势的眼力见都没有，早就被历史的车轮碾碎了。” “他们不会把我们拒之门外。” “恰恰相反。” “他们会开着山门，笑脸相迎，把我们当成贵客。” 汽车一路疾驰。 四个小时后。 龙虎山，到了。 正如陈木所料。 上山的路，畅通无阻。 汽车沿着盘山公路行驶，路过第一个岗亭时。 甚至没等赵魏源拿出公函，穿着道袍的守山弟子就已经抬起了栏杆。 对方只是隔着车窗，对着他们稽首行礼，态度恭敬，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这让做好了被刁难准备的赵魏源，都愣了一下。 “他们……就这么放我们进去了？”关东也觉得不可思议。 林楚的表情则更加复杂，他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陈木平静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组长真的把天师府的心思，给拿捏得死死的。 越往上开，山中的景象就越是壮丽。 第209章 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和草木混合的清气，吸入肺腑，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不愧是道门祖庭，千年传承的仙家福地。 这气派，这底蕴，就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派能比的。 又开了大概四五公里，一座更加宏伟壮观的建筑群，出现在了公路的尽头。 那是一座巨大的牌坊式山门，三门四柱。 全部由巨大的青石雕刻而成。 山门正上方，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大字。 天师府。 字迹苍劲有力，入石三分。 山门之下，十几名身穿蓝色道袍的弟子分列两旁，身姿挺拔，神情肃穆。 为首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道人。 他身穿一身八卦紫绶仙衣，头戴纯阳巾，面容清癯，眼神明亮，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看到陈木他们的车停下，中年道人立刻带着身后的弟子们迎了上来。 “敢问车上可是749局的陈组长当面？” 陈木推门下车，其他人也跟着下来。 中年道人立刻对着陈木，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龙虎山张段章，携众师侄，恭迎陈组长。” 他身后的十几名弟子也齐刷刷地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恭迎陈组长。” 声音洪亮，在山谷间回荡。 这阵仗，让关东和赵魏源都有些侧目。 太客气了。 客气得有些反常。 林楚更是低着头，心里直打鼓。 他认得这张段章，天师府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修为高深，地位尊崇。 现在居然亲自带人在这里迎接，这面子给得也太足了。 “张道长客气了。”陈木神色不变，淡淡地回了一句。 张段章抬起头，脸上带着真诚的感激。 “陈组长，之前小女月月在山下遇险，多亏您出手相救，贫道一直想当面感谢，却苦无机会。” “今日您能亲至龙虎山，实在是让敝府蓬荜生辉。” “一点小事，不足挂齿。”陈木的反应依旧平淡。 他救张月月，只是顺手而为，可没想着用这份人情来办今天的事。 张段章似乎也看出了陈木不想在此事上多谈，他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组长，各位，一路舟车劳顿，还请入府喝杯粗茶，稍作歇息。” “请。” 一行人穿过山门，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宽阔甬道，向府内走去。 府内的建筑更加古朴大气，殿宇楼阁，鳞次栉比，无一不透着厚重的历史感。 来来往往的弟子看到张段章，都停下脚步躬身行礼。 再看到他身后的陈木等人，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好奇。 就好像每一个角落，都在提醒着外来者，这里是天下道门之首，是传承千年的天师府。 众人最终被带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前。 殿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正一堂”三个烫金大字。 这里是天师府接待最重要客人的地方。 走进正一堂，迎面便是一幅巨大的画像。 画中人身穿法袍，手持宝剑，脚踏猛虎，神威凛凛，正是天师府的创派祖师，张道陵。 画像下方，是数排紫檀木的椅子。 张段章引着陈木等人在客位坐下，立刻有小道童奉上了热气腾腾的香茶。 “陈组长，不知您这次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寒暄过后，张段章终于问到了正题上。 但他这副明知故问的样子，让赵魏源的眉头微微皱起。 来之前，749局的公函早就发过来了，上面清清楚楚写明了来意。 他现在装傻，几个意思？ 陈木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并没有喝。 他抬起眼皮，看向张段章，开门见山。 “张道长，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 “我这次来，是为了你们天师府的一名弟子，强关军。” 听到这个名字，张段章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哦？不知强师侄所犯何事，竟劳动陈组长您亲自跑一趟？” 陈木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气场散发出来。 “半个月前，在城南的一家酒吧，强关军与人发生斗殴。” “致使对方一人当场死亡。” “根据我国法律，他现在是重大杀人嫌疑犯。” “我需要将他带回749局，进行审讯调查。” 陈木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 他直接把事情的性质定了下来。 杀人嫌犯。 依法带走。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之前还一脸客气的张段章，脸上的笑容虽然没变，但眼神却冷了下来。 他慢悠悠地端起自己的茶杯，品了一口。 “陈组长，此事恐怕有些误会。” “强师侄的事情，我们天师府已经调查过了。” “当晚，是对方十几人先行挑衅，并且持械围殴强师侄一人。” “强师侄迫于无奈，才出手自卫。” “至于那个死者……”张段章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 “纯属他自己咎由自取，学艺不精，身体太脆，没挨住强师侄一拳，与人无尤。” “所以，按照我天师府的门规，强师侄非但无过，反倒有功，嘉奖了他三枚丹药。” “至于国法……” 张段章顿了顿，看着陈木，慢条斯理地说道。 “正当防卫，不算犯法吧？” 这番话，说得客客气气，但态度却强硬到了极点。 总结一下就是： 人，是我们天师府的。 事，我们已经查过了。 结论，是正当防卫。 你们749局，别多管闲事。 赵魏源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这是公然把门规凌驾于国法之上！ 他正要开口驳斥，却被陈木用眼神制止了。 陈木看着张段章，脸上看不出喜怒。 “所以，你们的结论就是结论？” “不需要经过我们国家部门的调查和法院的审判？” “陈组长言重了。”张段章打了个哈哈，“我们当然相信国家，也尊重法律。” “这样吧，强师侄就在后山思过崖面壁。” “如果您想调查，想问话，贫道可以带您过去。” “您在这里问，我们绝不阻拦。” “但是……” 他的话锋一转，态度变得无比明确。 “在法院没有正式定罪之前，想把我们天师府的弟子，像犯人一样带走审讯。” “恕难从命。” 这句话，等同于直接拒绝了陈木的要求。 可以问，但人不能带走。 陈木的身体向后靠去，重新倚在椅背上。 第210章 话可不能乱说 他的手指，轻轻地在扶手上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轻响。 大殿里，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的呼吸都放轻了。 林楚和关东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这么说，天师府是执意要阻碍我们办案了？” 陈木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张段章立刻摇头，一脸的严肃。 “陈组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们天师府向来奉公守法，怎么会阻碍公务呢？” “我们只是在维护门下弟子的合法权益。” “在没有确凿证据和法院判决的情况下，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将他带走。” “这是法律赋予我们每个公民的权利。” 他竟然还把法律搬了出来当挡箭牌。 这波操作，简直天秀。 把无理搅三分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 赵魏源气得胸口起伏，差点就要拍案而起。 陈木却笑了。 他看着张段章，缓缓地点了点头。 “说得好。”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不过……” 陈木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带他走呢？” 轰！ 整个正一堂的气氛，瞬间炸裂。 在场的所有天师府弟子，脸色全都变了。 他们一个个怒目而视，盯着陈木，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和杀气。 就连一直稳如泰山的张段章，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去。 “陈组长。” 他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大殿之内，剑拔弩张。 关东和林楚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他们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硬刚！ 陈木这是要跟天师府硬刚到底啊！ 陈木无视了周围那些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只是平静地看着张段章。 “我当然知道。” 张段章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陈木。 “陈木，我敬你是749局的组长，敬你救过我女儿，才跟你好言相商。”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我把话放在这里！” 张段章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威严。 “强关军是我天师府的弟子！” “你想带走他？” “可以！” “除非……” “你今天能踏平我龙虎山！” “否则，休想！”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也是天师府最后的底牌。 他们自信，陈木不敢，749局也不敢冒着与整个道门为敌的风险，真的对龙虎山动手。 然而，陈木的反应，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非但没有被吓住，反而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的个子比张段章稍矮一些，但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丝毫不弱。 “踏平龙虎山？” 陈木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张道长，你想多了。” “我们是国家公务人员，不是土匪，不会做那种事。”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打算动手？ 那他刚才说那些狠话，是在干嘛？虚张声势？ 就连张段章也有些错愕。 “既然你们天师府，不喜欢讲国法。” 陈木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张段章的脸上。 “那行。” “我们就按江湖规矩来办事。” 江湖规矩？ 这四个字一出口，大殿里所有人都懵了。 林楚和关东他们面面相觑，脑子里全是问号。 啥玩意儿？ 刚才不还在讲国法吗？ 怎么一转眼，画风突变，直接快进到江湖规矩了？ 这帮道士的脑回路，是不是有点过于清奇了？ 张段章的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淡定。 他深深地看了陈木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陈组长，既然你提出要按江湖规矩来。” “那我天师府，自然奉陪。” 他猛地一甩道袍袖子，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殿外走去。 “请吧。” “我们去外面说。” 那些原本剑拔弩张的天师府弟子，听到这话，脸上的敌意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们看向陈木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主动往火坑里跳的傻子。 “走，出去看看！” “有好戏看了！” “这小子，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一群人簇拥着，浩浩荡荡地跟了出去。 陈木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也迈步跟上。 林楚和关东几人紧张地对视一眼，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关队，这……这是什么情况？” 林楚压低声音，心脏怦怦直跳。 “我他妈哪知道！” 关东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这剧情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众人穿过大殿，来到天师府门前的巨大广场上。 广场由青石板铺就，开阔无比，足以容纳数千人。 此刻，广场上已经站满了闻讯赶来的天师府弟子。 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的一片。 粗略看去，至少有上百号人。 这些人，个个身穿道袍，手持长剑，眼神不善地盯着陈木。 那股由上百人汇集而成的气势，朝着陈木几人碾压而来。 林楚等人瞬间脸色发白，双腿都有些发软。 这阵仗，也太吓人了！ 这哪里是谈判，分明就是要火并啊！ 张段章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背着双手，衣袂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他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孤身站在广场中央的陈木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响彻整个龙虎山。 “陈组长，你刚才说，要按江湖规矩办事。” “好！” “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天师府的江湖规矩！”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陈木，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天师府，算上闭关的长老，共有二代弟子三十六人，三代弟子一百零四人。” “总计，一百四十人！” “今天，他们都会站在这里。” “规矩很简单。” 张段章的嘴角，咧开一个残酷的笑容。 “车轮战！” “只要你能把他们，全部击败！” “强关军，你随时可以带走！” “我天师府，绝无二话！” “但如果你输了……”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森冷。 “那就请你，从我龙虎山上滚下去！” “从此以后，再不许踏入半步！” 轰！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林楚和关东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对一百四？ 车轮战？ 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他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这么耗啊！ 第211章 活活把他耗死！ 这已经不是不讲道理了，这根本就是耍无赖！ 天师府的弟子们，则是一个个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哈哈哈，跟我们天师府玩江湖规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个人打一百四十个？他以为自己是神仙吗？” “二师伯这招太狠了，这是要活活把他耗死啊！” “等着看好戏吧，这小子今天不断几根骨头，是下不了山了。” 所有人都认为，陈木输定了。 这种局面，根本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然而，面对这堪称绝境的局面，陈木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波澜。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然后，他抬起头，平静的目光扫过眼前黑压压的人群。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张段章的脸上。 “说完了？” 他淡淡地开口。 “说完了。” 张段章冷哼。 “那……” 陈木的嘴角，微微上扬。 “谁先来？”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狂傲。 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笑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家伙…… 他是认真的？ 面对一百四十人的车轮战，他非但不怕，反而还主动催促？ 他疯了吗？！ 张段章的瞳孔，也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本以为，自己提出这个条件，陈木要么会愤怒，要么会低头求饶。 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种反应。 一股无名火，从张段章的心底窜了上来。 好小子！ 真是狂到没边了！ “好！” “既然你这么急着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张段章怒极反笑，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一名年轻弟子喝道。 “万俊！” “你先上！” “给我好好招待一下这位陈组长！” 他的算盘打得很精。 先派三代弟子上场，用车轮战消耗陈木的体力和精力。 三代弟子虽然实力稍弱，但胜在人多。 等陈木被耗得差不多了，再让二代弟子上场，一举定乾坤。 “是，师伯！”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倨傲的年轻道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叫万俊，是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年纪轻轻就已经摸到了道法的门槛，平日里在同门中也是横着走的角色。 他上下打量了陈木几眼，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小子，听说你很能打？” 万俊一边说着，一边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咯的声响。 “我劝你，现在跪下磕头认错，还来得及。” “否则，等会儿动起手来，拳脚无眼，把你打残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木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 “废话真多。” “你！” 万俊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找死！” 万俊怒吼，不再废话。 他双手迅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嗡！ 一层耀眼的金光，瞬间从他体内迸发而出，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金光流转，隐隐形成了一套威武的铠甲。 “是金光咒！” “万师兄一上来就用绝招了！” 周围的弟子发出一阵惊呼。 金光咒，乃是天师府的护身秘法，练至高深处，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万俊虽然只学了点皮毛，但施展出来，也足以抵挡寻常的刀剑劈砍。 “小子，接我一招！” 万俊大喝一声，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携带着万钧之势，朝着陈木猛冲而去。 他自信，在金光咒的加持下，自己这一撞，足以将一块巨石撞得粉碎！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死定了！ 然而，面对这气势汹汹的一击，陈木却连动都没动。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就在万俊即将撞到他的前一秒。 陈木动了。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手，握成了拳头。 然后，对着冲过来的万俊，轻飘飘地一拳挥出。 炼体术。 拳出。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在广场上炸开。 所有人都看到，万俊身上那层耀眼的金光。 在接触到陈木拳头的瞬间，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寸寸碎裂，化为漫天光点。 紧接着，陈木的拳头，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万俊的胸口。 “噗！” 万俊的身体，猛地弓成了一只大虾。 他感觉自己不是被一个拳头打中，而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迎面撞上。 一股恐怖力量，从胸口传来，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防御和生机。 下一秒。 他的身体，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足足飞出了十几米远，才重重地摔在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 地面都跟着震颤了一下。 万俊躺在地上，胸口凹陷下去一个清晰的拳印。 口中鲜血狂喷，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一招。 仅仅一招。 ko！ 整个广场，所有人都石化了。 他们脸上的嘲讽和幸灾乐祸，还僵在脸上，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一拳？ 就一拳？ 把施展了金光咒的万俊师兄，给打飞了十几米远？ 还打得生死不知？ 这……这他妈是开玩笑的吧？！ 张段章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 他的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知道陈木很强，但他没想到，陈木能强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万俊！ 是三代弟子里的好手！ 竟然连一招都接不住？ “下一个。” 陈木收回拳头，淡淡的声音，打破了广场的宁静。 他的目光，扫过那群已经彻底呆滞的三代弟子。 被他目光扫到的人，无不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我来！” 一个名叫李辉的弟子，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他不能退，他是万俊的好友，他要为好友报仇！ 然而，他刚冲出两步。 陈木的身影，就在原地消失了。 下一刻，李辉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只脚掌就在他的视野里不断放大。 砰！ 李辉同样飞了出去，落在了万俊的旁边，组成了难兄难弟。 “还有谁？” 陈木的声音，如同催命的符咒。 “我来！” “我跟你拼了！” 许观赖等十几名三代弟子，被激起了血性，怒吼着一拥而上。 他们有的掐诀，有的拔剑，各种道法和剑光，铺天盖地地朝着陈木笼罩而去。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 陈木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 第212章 全军覆没！ 他的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腿，都简单直接到了极点。 但就是这种最简单的攻击，却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 一道道人影，如下饺子一般，不断地从战圈中被轰飞出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十几名三代弟子，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哀嚎遍野。 全军覆没！ 整个广场，鸦雀无声。 剩下的那些三代弟子，一个个脸色惨白，看着陈木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这哪里是人？ 这分明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张段章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的心在滴血。 这些可都是天师府的未来啊！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被废了二十多个！ 他死死地盯着陈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知道，三代弟子已经指望不上了。 再让他们上，就是白白送死。 “你们，都退下！” 张段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喝道。 然后，他的目光，投向了身后的那群二代弟子。 “胡金泉！” “是，师兄！” 一个手持长剑，气质沉稳的中年道士，应声出列。 他是二代弟子，胡金泉。 实力远非那些三代弟子可比。 “去，会会他。” “是！” 胡金泉点了点头，手持长剑，缓步走到了陈木面前。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 “阁下好身手。” “不过，拳脚功夫再好，终究是凡俗手段。” “我这柄青锋剑，可不是吃素的。” 胡金泉挽了一个剑花，剑刃在阳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芒。 言下之意，是提醒陈木，他要动真格的了。 陈木却看都没看他手里的剑，只是淡淡地说道。 “我不用武器。” “你随意。” 这轻描淡写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胡金泉。 “狂妄！” 胡金泉怒喝。 “既然你找死，就别怪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 陈木的身影，再次动了。 快！ 快到极致！ 胡金泉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拳风，已经扑面而来。 他心中大骇，想也不想，立刻横剑格挡。 当！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胡金泉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从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手臂剧痛。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蹬蹬蹬连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低头一看，自己手中的精钢长剑，竟然被对方的拳头，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凹痕！ 胡金泉的脸上，写满了骇然。 这……这是什么怪物？ 肉身硬撼法剑？ 还把剑给打凹了？ 他败了。 败得干脆利落。 甚至连一招像样的攻击，都没能发出来。 “还有谁？” 陈木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剩下的二代弟子，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他们终于意识到，今天，他们踢到了一块何等坚硬的铁板。 “我来！” 一个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道士，主动站了出来。 他是彭耀明，二代弟子中，以炼体和力量见长。 他没有用武器，因为他最自信的，就是自己的拳头。 “喝！” 彭耀明没有废话，低吼一声，脚下猛地一踏，青石板地面都裂开了几道缝隙。 他整个人，如同下山猛虎，带着一股狂暴的气势，冲向陈木。 他要跟陈木，正面硬碰硬！ 他要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力量，来捍卫天师府的尊严！ 面对彭耀明这石破天惊的一拳，陈木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赞许。 有点意思。 他同样不闪不避，右拳紧握，迎了上去。 轰！ 两只大小不成比例的拳头，在半空中，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猛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吹得周围的人，衣衫猎猎作响，几乎睁不开眼睛。 蹬！蹬！蹬！ 彭耀明那魁梧的身体，一连后退了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他那只与陈木对轰的拳头，微微颤抖着，手臂上的肌肉，都在不自然地痉挛。 而陈木，只是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便稳稳地站在原地。 高下立判。 陈木甩了甩手，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微微的酥麻。 这个彭耀明，力量确实不俗。 比起之前那些人，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但，也仅此而已了。 彭耀明看着自己颤抖的拳头，又看了看对面纹丝不动的陈木，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败了。 彭耀明的落败，让整个演武场，陷入了一种死寂。 如果说，胡金泉的落败，还能用轻敌和大意来解释。 那彭耀明的落败，则彻底击碎了天师府弟子们心中最后的那点侥幸。 那可是彭耀明啊！ 二代弟子中，公认的肉身第一！ 一身横练的筋骨，寻常法器都难伤分毫。 可现在，在他最引以为傲的力量领域，被人用一只拳头，正面碾压了。 这已经不是踢到铁板了。 这是踢到了一座山！ 剩下的二代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凝重，几乎要滴出水来。 上？ 还是不上？ 上，是自取其辱。 不上，天师府的脸面，今天就要被人踩在脚下，狠狠地摩擦。 “还有谁？” 陈木的声音，再次响起。 三十多名弟子，或躺或坐，遍布在演武场上。 每一个，都失去了再战之力。 关键是，陈木从头到尾，身上连点灰尘都没沾。 这份实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二十三岁？ 半个月前还籍籍无名？ 这他妈是哪个老怪物返老还童，跑来这里寻开心的吧！ …… 与此同时。 远在许州的749分局，办公室里，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什么情况了？什么情况了？前线战报呢？” “小王，你那个在天师府的朋友，还回话吗？” “快问问啊！急死我了！” 整个分局的队员，几乎全都围在一个年轻队员的工位旁。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神情比自己上场打架还紧张。 从得知陈木单枪匹马杀上天师府要人的那一刻起，整个分局就炸了。 一开始，是没人相信。 “开什么玩笑？陈木？去天师府要人？他疯了？” “那可是天师府啊！龙国玄门执牛耳者！他一个人去，不是送菜吗？” 可随着内部渠道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多，越来越具体，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不是在开玩笑。 第213章 打穿三代弟子！ 他是真的去了！ 而且，他还真的打进去了！ 负责实时转播战况的小王，紧紧盯着手机屏幕，额头上全是汗。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 小王猛地一嗓子，把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陈哥……陈哥已经打穿三代弟子了！” “三十多个，全趴下了！” “卧槽！” “真的假的？！” “牛逼！陈哥牛逼！” 办公室里，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得头皮发麻。 那可是天师府的弟子啊！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就算只是三代弟子，放在外面，那也是各大势力抢着要的天才。 结果，被陈木一个人，打包收拾了三十多个？ 这是什么恐怖的战斗力？ “等等！二代弟子上场了！”小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颤音。 “是胡金泉！天师府二代弟子里有名的剑客！” 办公室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二代弟子，那跟三代弟子，完全是两个概念。 是天师府真正的中流砥柱。 陈木，还能顶得住吗？ 陈婳媛站在人群的最外围，一双秀拳，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有些发白。 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呼小叫，但那双紧紧盯着小王的眼睛，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他……他没受伤吧？”陈婳媛的声音很轻。 小王飞快地打字询问，然后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见了鬼的表情。 “胡金泉……一招，败了。” “陈哥一拳，把他的剑都给打弯了！” “嘶——” 整个办公室，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一拳，打弯了精钢长剑？ 这还是人吗？ 这简直就是人形高达啊！ “彭耀明！是彭耀明上去了！炼体的那个猛人！”小王的消息更新得飞快。 “他们对了一拳！” “我朋友说，现场动静大得吓人！” “结果呢？结果怎么样？”有人急不可耐地追问。 小王吞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彭耀明……退了三步，陈哥，动都没动。” “……” 这一次，办公室里，连倒吸凉气的声音都没有了。 所有人都被这个结果，给震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之前他们觉得陈木是牛逼。 那现在，他们觉得陈木简直就是离谱，离谱到家了！ 张月月缩在自己的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得很深。 她心里乱糟糟的。 一边，是自己的师门。 一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不知道该希望谁赢。 尤其是听到胡金泉、彭耀明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师叔。 都被陈木如此轻易地击败，她的心情，更是复杂到了极点。 “我那个朋友……不回我消息了。” 突然，小王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慌乱。 “怎么回事？再问问啊！” “这还用问吗！”一个老队员叹了口气，脸色凝重地说道：“肯定是觉得太丢脸了啊！” “自己家的门派，被人从山门一路打了进去。” “二代弟子里的好手，都跟纸糊的一样，这消息传出去，天师府的脸还要不要了？”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 是啊。 换做是他们，估计也没脸再继续“现场直播”了。 “那……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木是赢了，还是……” 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不好说啊……二代弟子都镇不住他，恐怕……天师府那些闭关的老家伙，要出手了。” “不会吧？以大欺小？” “都打上门了，还管什么以大欺小！” 议论声，让原本有些兴奋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是啊。 陈木是强。 强得不像话。 可天师府，传承千年，底蕴深厚得可怕。 谁知道那些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陈木再强，终究也只是一个人啊！ “他怎么还不回消息……” 陈婳媛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她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几步冲到小王面前，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再问问他！求求你了！再问问他啊！” 整个办公室的人，看着失态的陈婳媛，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 演武场。 又一个天师府的二代弟子，软绵绵地倒在了陈木面前。 他甚至连陈木的衣角都没碰到。 “第四十一个。” 陈木嘴里轻声念叨着，甩了甩手腕，环顾四周。 演武场上，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天师府的弟子。 可每一个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没有人敢和他对视。 陈木看起来，甚至连汗都没出多少，法力的波动依旧雄浑，气息悠长。 这他妈还是人吗？ 车轮战打了四十多个好手，连口粗气都不喘？ 张段章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看着场中那个如同战神一般的身影，心脏都在抽搐。 输了。 他心里很清楚，光靠他们这些二代弟子，一个一个上，根本就是给人家送菜。 除非…… 一个念头，从他心底升起。 他猛地回头，看向那些脸上还带着稚气和恐惧的三代弟子们。 “所有三代弟子，听令！” 张段章的声音，冷得掉渣。 “上！” “用人命，去堆！去耗！” “给我把他耗死！”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那些三代弟子们，一个个脸色煞白，身体抖得和筛糠一样。 让他们去？ 那不是送死吗？ 连胡师叔、彭师叔那样的二代精英都被一拳干翻，他们上去，能干什么？ “师叔……我们……”一个胆子大的三代弟子，颤抖着开口。 “闭嘴！” 张段章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谁敢后退一步，按叛门处置！” “天师府的脸，今天已经丢尽了！难道还要把里子也丢光吗！” “上！” 在门规的威胁下，这些年轻的弟子们，只能红着眼睛，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他们知道自己是炮灰。 但他们别无选择。 …… 夕阳，终于挂在了西边的山头。 演武场上。 陈木的脚下，已经躺倒了九十多个人。 整个天师府的三代弟子，全军覆没。 一个能站着的，都没有。 “呼……呼……” 陈木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体内的法力，也出现了明显的损耗。 连续高强度的战斗，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可他依旧站得笔直。 他的对面，是剩下的最后五十名二代弟子。 九十多人！ 第214章 他是个怪物！ 活生生的九十多名修行者！ 就这么被他一个人，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全部打趴下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战绩？ 张段章看着这一幕，嘴里满是苦涩。 他扪心自问，换做是自己，能做到吗？ 别说九十个，就是四十个，自己恐怕都已经被榨干了。 这个陈木，他根本就不是人！ 他是个怪物！ …… 许州分局，749局办公室。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怎么样了？小王，你那个朋友回消息了吗？” “没有……还是拉黑状态。” “草！这天师府的人也太玻璃心了吧！输不起啊！” “现在怎么办？一点消息都没有！” “陈哥他……不会有事吧？” 陈婳媛的嘴唇，已经被她咬得发白。 她死死地盯着小王的手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是刀子一样，在众人的心上剐着。 “要不……问问林楚？” 突然，郭嘉开口了。 “林楚？对啊！他们专案组不是就在现场附近待命吗？” “可这……符合保密条例吗？”有人犹豫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他妈的保密条例！” 郭嘉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陈木是我们的兄弟！不是一串任务代号！” “出了事，我担着！” 郭嘉说完，不再理会众人，直接拿出手机，在群里找到了林楚的头像。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围了过来。 郭嘉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 【老林，什么情况？陈木怎么样了？】 消息，发送了出去。 等待。 是死一般的等待。 一秒。 两秒。 十秒。 办公室里，只剩下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突然！ “嗡——” 郭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郭嘉猛地低头看去。 下一秒，他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嘴巴，也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卧槽！” 一声惊天动地的国骂，从郭嘉嘴里爆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 “郭嘉你倒是说话啊！” 陈婳媛一把抢过手机，凑到眼前。 只见聊天界面上，是林楚刚刚发过来的一行字，激动得甚至还带着好几个错别字。 【我日！陈哥简直不是人！他杀疯了！已经干倒一百一十六个了！！！】 一百一十六个？ ！！！ 整个办公室，在安静了零点一秒后，瞬间炸开了锅！ “多……多少？一百一十六个？” “我没看错吧？个十百……真的是三位数！” “开什么玩笑！他一个人打一个加强连啊？” “这他妈是去踢馆？这是去屠杀了吧！” “陈哥！永远的神！” “他……他受伤了吗？他怎么样了？” 陈婳媛的声音带着哭腔，但脸上，却满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郭嘉赶紧拿回手机，又问了一句。 林楚秒回。 【看着有点累，但屁事没有！好着呢！】 看到这条消息，陈婳媛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只有一个人，与这气氛格格不入。 角落里，张月月抱着膝盖，脸色苍白如纸。 她听到了。 她什么都听到了。 一百一十六个…… 她的师门，她的同门…… 在这一刻，被那个男人，一个人，一拳一脚，踩得粉碎。 她曾经还想着，要努力修炼，总有一天要追上陈木，要让他刮目相看。 可现在…… 追？ 拿什么追？ 这辈子，恐怕连仰望他背影的资格，都没有了。 演武场上，数字还在跳动。 一百一十七。 一百二十。 一百二十五。 …… 一百三十九！ 当第一百三十九个天师府弟子，被陈木一脚踹下演武台。 口吐白沫昏死过去后，整个后山，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还站着的，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张段章。 天师府二代弟子第一人。 老天师的独子。 张月月的亲爹。 他站在那里，脸色铁青，双手死死地攥着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一百三十九个人。 整个天师府，除了他和几个闭死关的老家伙，几乎所有能打的弟子，全躺下了。 这已经不是踢馆了。 这是屠杀。 是把天师府几百年来的脸面，按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来回地碾！ 张段章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烧得他理智都快没了。 赢？ 就算他现在赢了陈木，又有什么用？ 天师府的脸，已经丢尽了！ 奇耻大辱！ 这是天师府建派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 与此同时，许州分局的工作群里，也已经彻底疯了。 【老林！老林！最终战果怎么样了？】 【别他妈装死啊！一百一十六个之后呢？还有没有了？】 【我靠，我这小心脏，快受不了了，你们倒是给个准信啊！】 【结束了没？陈哥到底干了多少个？】 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疯狂地刷着屏。 可身处现场的林楚四人，却一个字都没有回。 不是不想回。 是根本顾不上。 四个人，四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演武台上的那道身影，连呼吸都忘了。 陈木。 他一个人，站在演武台中央，周围横七竖八地躺了一百多号人。 他身上的气息，非但没有因为连番大战而减弱，反而愈发凝实，愈发恐怖。 林楚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喉咙干得要冒火。 “咕咚。” 他旁边的队员，也是一脸骇然。 “我……我怎么感觉，陈哥……他还没尽兴？” “前面的……一百三十九个，不会都只是开胃菜吧？” “正主……要上了。” 四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台下那个唯一还站着的中年男人身上。 张段章！ 这才是今天这场车轮战，真正的终极大BOSS。 前面那些所谓的精英弟子，跟这位比起来，连提鞋都不配。 这才是真正的决战！ 演武台上。 张段章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了上去。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就攀升一分。 走到陈木面前三米处站定，他身上的道袍已经无风自动。 一股气息，将整个演武台都笼罩了起来。 第215章 护身第一法咒！ 光罩之上，北斗七星的图案若隐若现。 天师府嫡传，护身第一法咒！ 但这还没完！ 张段章左手维持着护身咒，右手剑指并拢，指向陈木，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五雷神咒，敕！” 轰隆！ 天空中，毫无征兆地响起一阵沉闷的雷鸣。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电弧，开始在他的指尖汇聚，跳跃，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五雷正法！ 天师府真正的核心传承！ 最霸道，最刚猛的攻伐之术！ 看着那跳跃的雷光，台下林楚几人脸色都变了。 “我操！玩真的了！” “这他妈是五雷正法啊！这玩意儿打在人身上，不得当场火化了？” 面对这毁天灭地般的一击，陈木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紧张。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 他体内的战意，也终于被彻底点燃，攀升到了顶点。 他缓缓抬起头，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 下一秒。 “吼！！！” 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从他口中爆发出来！ 整个后山，都在这吼声中嗡嗡作响！ 就连远在前山烧香拜神的游客们，都听到了这声恐怖的雷鸣。 吓得纷纷抬头望向后山，以为是要打雷下雨了。 演武台上。 张段章首当其冲，被这股声浪震得头晕眼花，耳中嗡嗡作响，指尖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雷光，都差点当场溃散！ 他心中大骇！ 这是什么功法？ 佛门狮子吼？ 不对！比狮子吼霸道多了！ 一吼过后，陈木眼中的神采，似乎又变了。 那是一种彻底抛却了理智，只剩下纯粹战斗本能的眼神。 他体内的血液，在疯狂地沸腾。 脑海中，那颗神秘的金色光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转动着。 法术？ 符箓？ 他已经懒得用了。 他现在，只想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来宣泄体内那股快要爆炸开来的力量！ 近身肉搏！ “咚！” 陈木脚下猛地一踏，坚硬的青石板地面，瞬间龟裂开来！ 整个人，化作一道离弦之箭，朝着张段章直冲而去！ 太快了！ 张段章的瞳孔猛地一缩，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能下意识地将凝聚着雷光的手掌，往前一推！ “五雷咒！” 滋啦！ 一道粗大的电光，结结实实地轰在了陈木的胸膛上！ 成了！ 张段章心中一喜。 中了五雷咒，就算不死，也得当场麻痹，失去战斗力！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喜悦，就彻底凝固了。 只见陈木的身形，只是微微一顿。 那足以开碑裂石的雷光，在他身上炸开，却连他的衣服都没能烧焦，只是让他浑身的肌肉，更加贲张，皮肤表面，甚至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他硬生生扛下了这一记五雷神咒！ 屁事没有！ “怎么可能！” 张段章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还是人吗？ 肉身抗雷法？开什么玩笑！ 就在他失神的这一刹那，陈木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 就是一拳。 简简单单，直来直去的一拳。 但这一拳，却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凶悍之气，狠狠地砸向了他的面门！ 张段章亡魂大冒，仓促之间，只能双臂交叉，护在身前。 “砰！” 拳头，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七星护身咒的光罩，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却稳稳地挡住了这一拳。 但那股恐怖的力道，却透过光罩，震得他双臂发麻。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还没等他喘口气，陈木的第二拳，已经到了。 砰！ 第三拳！ 砰！ 第四拳！ 砰！砰！砰！ 陈木状若疯狂，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一拳接着一拳，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朝着张段章倾泻而去。 整个演武台上，只剩下拳头砸在光罩上的沉闷响声，和张段章不断后退的狼狈身影。 他只能勉力抵挡，毫无还手之力。 七星护身咒的光罩，在陈木狂暴的攻击下，明暗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张段章的脸色，从铁青，变成了涨红，最后，变成了一片惨白。 他体内的法力，在飞速地消耗着。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护身咒，快要撑不住了。 “咔嚓！” 终于，在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中，那道金色的光罩，布满了裂纹，然后轰然破碎！ 不好！ 张段章心中警铃大作。 可一切都晚了。 陈木的拳头，没有任何停顿，穿过破碎的光屑，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胸膛上。 “噗！” 张段章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他张开嘴，一大口鲜血，混合着内脏的碎片，狂喷而出。 整个人，向后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下演武台，再也没了动静。 演武台上。 陈木站在那里，胸膛微微起伏。 在他脚下，是龟裂的青石板。 在他前方，是台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正在呻吟的天师府弟子。 以及，那个被一拳轰下高台，生死不知的张段章。 整个龙虎山，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台上的那个男人。 赢了？ 就这么……赢了？ 一个人，单挑了整个天师府年轻一代一百四十名弟子。 车轮战。 无差别碾压。 最后，连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张段章，都只用最纯粹的拳头，就给活生生打废了。 这他妈……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天师府的几位长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嘴唇哆嗦着，想说几句场面话，却发现喉咙里干涩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耻辱！ 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传承千年的天师府，今天，被一个散修出身的年轻人。 用最蛮横，最不讲道理的方式，把脸面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 与此同时。 749局，许州分局。 “怎么样了？龙虎山那边有消息了吗？” “不知道啊，林楚他们也没信儿，急死个人了！” “陈处这次……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那可是天师府啊！” “唉，希望能平安回来吧。” 郭嘉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群聊界面，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他想起了几天前，陈木来找他报备时的情景。 “老郭，我准备去一趟龙虎山。” “干嘛？” “抓人。” “抓谁？” “强关军。” 第216章 规矩就是规矩！ 当时郭嘉一口水就喷了出来。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疯了？！你知道强关军是谁吗？” “你知道天师府是什么地方吗？你去抓人？他们把你抓了还差不多！” “规矩就是规矩。”陈木的回答，简单又平静。 郭嘉劝了半天，嘴皮子都磨破了，陈木却油盐不进。 最后，郭嘉只能叹着气，给他签了字。 他觉得，自己这是在签一份死亡通知书。 这小子，太犟了。 太狂了。 可他妈的…… 就在这时。 “叮咚。” 群里，弹出一条新消息。 是林楚发的。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陈处，赢了。” 整个工作群，停滞了三秒钟。 所有盯着屏幕的人，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赢了？ 什么赢了？ 怎么就赢了？ 三秒之后。 整个群，炸了！ “卧槽卧槽卧槽！！！” “赢了？！真的赢了？！林楚你别开玩笑！” “？？？？？？” “什么情况？详细说说！快！” “我靠！陈处牛逼！我就知道！陈处yyds！” 消息如同潮水一般，疯狂地刷屏，快到根本看不过来。 办公室里，郭嘉看着那四个字，拿着烟的手，微微颤抖。 他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浓重的烟雾。 这小子……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这个疯子！ 群里的狂欢还在继续，各种“666”和“牛逼”的表情包满天飞。 忽然，一条消息，插在了这片欢腾的海洋里。 陈婳媛：“他……还好吗？陈处有没有受伤？” 群里的刷屏，瞬间一顿。 对啊！ 打赢了固然可喜，可对手是天师府一百多号人啊！ 就算赢了，肯定也伤得不轻吧？ 所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很快，林楚回复了。 “放心，头儿屁事没有，就是出了点汗。” 看到这条消息，陈婳媛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她拍了拍胸口，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发软。 而群里的其他人，则再次陷入了呆滞。 屁事没有？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一百四十个修行者！ 不是一百四十棵大白菜！ …… 龙虎山。 天师府，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 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一个年轻道士被带了出来，他就是强关军。 他死死地盯着陈木，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陈木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林楚偏了偏头。 林楚会意，和另外两名队员上前，用特制的镣铐，将强关军锁了起来。 “我们走。” 陈木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带着自己的小队，走下了龙虎山的石阶。 夜风萧瑟。 山门前，一百多名天师府弟子，就这么站着，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陈木以一人之力，车轮战挑翻天师府整整一代弟子的消息。 传遍了整个修行界。 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第一反应都是不信。 第二反应，是觉得讲故事的人疯了。 但当越来越多的证据，从四面八方传来，由不得他们不信时，整个修行界，都为之震动。 有人惊叹，有人骇然，有人不屑，有人沉默。 而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回天”了。 一处隐秘的据点内，酒气冲天。 “哈哈哈哈！痛快！真是他娘的痛快！”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狠狠地把杯子砸在桌上。 他叫谢民，回天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 “这个陈木！真是给我们天下散修长脸！太他妈长脸了！” “谁说不是呢！天师府？道门魁首？现在脸都被抽肿了吧！” “我估计他们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以前那些名门正派的弟子，眼睛都长在天上，看不起我们这些散修，现在呢？” “被一个散修，堵在自家门口，打了个落花流水！哈哈哈哈！” 据点内的众人，一片欢腾。 天师府的威名，在这一天，被狠狠地打击了。 而他们这些一直被压着的散修，只觉得扬眉吐气。 谢民笑着，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眼神里却闪烁着精明。 “你们啊，别光顾着高兴。” 他环视一圈，沉声道。 “想想看，749局，国家为什么要派陈木去办这个案子？” 众人安静下来，看向谢民。 “因为陈木也是散修出身！”谢民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是国家在释放一个信号！一个要整顿整个修行界秩序的信号！” “天师府，就是被拿来开刀的那只鸡！” “那这对我们不是好事吗？”有人问道。 “是好事。”谢民点了点头，但话锋一转。 “但你们也要记住，陈木，他首先是749局的人，是吃公家饭的。” “他能踏平天师府，靠的不是散修的身份，靠的是他背后的国家。” “他这个人，我研究过，六亲不认，只认规矩。” 谢民的眼神，变得无比严肃。 “所以，都给我把尾巴夹紧了。别以为他是个散修，就会对我们网开一面。” “他能踏平天师府，自然也就能踏平我们回天。” “谁要是敢在他面前犯事，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回许州的路上。 商务车内一片安静，只有轮胎压过路面的轻微噪音。 林楚和其他三名队员坐在后排。 时不时地，会用一种的眼神，偷偷瞥一眼副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 陈木。 他只是安静地靠着椅背，闭着眼睛，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就是这个男人，今天，在龙虎山上，创造了一个足以载入修行界史册的传说。 坐在他们中间的强关军，被特制镣铐锁着，脸色苍白，眼神涣散。 他身上的傲气，已经被彻底打没了。 “李东强，你为什么要杀他。” 陈木突然开口，眼睛都没睁开。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就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强关军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嘴唇动了动。 “我……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急切。 “我们天师府，和回天那帮泥腿子，本来就积怨已久。” “前段时间，我听说我们天师府的外门弟子张月月。” “在山下历练时，被回天的人给围杀了……我……” 强关军的拳头，在镣铐下攥得死死的。 “我气不过，就去找李东强理论！” “他嘴巴不干净，骂得很难听，我们两个就动了手。” “说好了是决斗，生死不论！是他技不如人！我……我只是失手了，没收住力，才打死了他！” 他极力辩解着，试图将自己的行为定义为江湖决斗，而不是蓄意谋杀。 陈木终于睁开了眼睛，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第217章 你们可算回来了！ 那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让强关军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是不是失手，你说了不算。” 陈木淡淡地说道。 “我说了，也不算。” “法律说了，才算。”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强关军，重新闭上了眼睛。 强关军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地低下了头。 在陈木面前，任何的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 晚上十点半。 几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入749局许州分局的地下停车场。 陈木带着人刚下车，就看到郭嘉正领着林子昂、宫妍琦几个人，站在电梯口等着他们。 看样子，整个分局的人都在加班，等他们回来。 “老陈！你们可算回来了！” 郭嘉大步迎了上来，用力拍了拍陈木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感慨。 “你小子，这次可真是……给我搞了个天大的惊喜啊！” 他想说“捅了个天大的篓子”，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 毕竟，陈木是奉命行事，而且，干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漂亮到让他这个局长都觉得心脏有点受不了。 “木哥，你现在可是在整个修行界都出名了！” 林子昂一脸兴奋地凑了过来，眉飞色舞。 “就在刚才，茅山派的掌门亲自打电话给我，旁敲侧击地问龙虎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语气，啧啧，又好奇又震惊，还带着点幸灾乐祸！” “估计这会儿，整个道门都在看天师府的笑话呢！” 宫妍琦白了他一眼，然后温柔地对陈木和林楚等人说。 “别站着了，我让食堂准备了庆功宴，就等你们了。” “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吃点热乎的。” 陈婳媛站在人群后面，一双美目始终落在陈木身上。 半小时后。 分局食堂灯火通明。 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热气腾腾。 陈木的小队成员，洗去了满身的风尘，正狼吞虎咽地补充着能量。 郭嘉举起酒杯，站了起来。 “来！” “今天，不谈工作，只为庆祝！” “为我们的英雄，陈木，还有他小队的每一个成员，圆满完成任务！” “干杯！” “干杯！” 食堂里响起一片欢呼声，众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郭嘉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 喧闹的食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知道局长这是有正事要说了。 郭嘉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陈木身上。 “今天让大家都在，除了给陈木他们接风洗尘。” “还有一件，事关我们所有人，甚至事关整个修行界未来的大事，要宣布。” 众人心头一凛，连呼吸都放轻了。 郭嘉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上头，胡将军那里传来了最新消息。” “国家，准备对整个超凡世界，进行一次彻彻底底的改革。” “而改革的第一步，就是成立一个全新的部门。” “监察局。” 监察局？ 这三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局长，监察局是干什么的？”林子昂忍不住问道，“跟我们749局，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郭嘉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我们749局的定位，其实一直很模糊。” “处理修行者犯罪，维护世俗界稳定。” “甚至还要跟妖魔鬼怪打交道，什么都管，但什么都管得不够专业。” “尤其是对修行界的管理，一直缺乏一套行之有效的法律和规则。” 他叹了口气。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修行界还搞江湖规矩那一套，门派仇杀，散修火并。” “出了事就用‘私人恩怨’、‘决斗’来搪塞。” “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社会的安定！” “所以，国家要改！” “要用世俗的法律，给所有修行者，戴上一个紧箍咒！” 郭嘉的声音，铿锵有力。 “这个监察局，将会独立于我们749局之外。” “拥有独立的执法权和审判权，专门负责监管天下所有的修行门派和散修。” “它的权力，会比我们749局，大得多！”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得有些发懵。 一个权力凌驾于749局之上的全新部门？ 这简直是平地起惊雷！ 郭嘉看着众人的反应，深吸一口气，投下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磅的消息。 “而这次改革的第一个试点，就放在我们许州。” 他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了陈木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 “胡将军，亲自提名。” “首任许州监察局，局长的候选人……” 郭嘉的声音顿了顿，整个食堂落针可闻。 “就是你。” “陈木。” 唰！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陈木身上。 全场死一般地安静。 如果说刚才郭嘉宣布成立“监察局”是一颗惊雷。 那么此刻，陈木就是那道撕裂夜空的闪电，精准地劈在了每一个人的天灵盖上。 所有人的大脑，都出现了短暂的宕机。 许州监察局，局长？ 陈木？ 一个权力凌驾于749局之上的全新部门，一把手的候选人，竟然是陈木？ 这何止是平步青云。 这简直是一步登天！ 要知道，陈木加入749局才多久？ 满打满算，不过几个月而已！ 从一个编外人员，到特别行动组组长。 再到现在，直接要成为一个与749局平级，甚至权力更大的部门主官。 这晋升速度，坐火箭都没这么离谱！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陈木，表情却平静得有些过分。 他甚至连眉毛都没多挑一下。 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 从龙虎山一行，胡将军亲自召见，再到后面一系列的任务。 以及国家对修行界越来越强硬的态度。 种种迹象都表明，上头要对修行界动刀了。 而他，陈木，就是国家选定的那把最锋利的刀。 他完美地完成了所有任务，展现出了绝对的忠诚。 这个位置，舍他其谁？ “我知道，大家都很惊讶。” 郭嘉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说实话，我刚接到胡将军电话的时候，也懵了半天。” “但这是上头的决定，是胡将军亲自提名，分量有多重，不用我多说了吧？” 郭嘉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还是落回陈木身上。 “当然，目前只是提名。” 第218章 天要变了！ “监察局具体的职能划分，人员编制，还有跟我们749局如何协作，这些都还是未知数。” “过几天，京城会派专人下来，亲自跟你详谈。” 郭嘉看着陈木，语气郑重。 “你小子，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副担子，不轻。” 陈木终于有了反应，他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身，对着郭嘉遥遥一敬。 “我明白。” 郭嘉笑了，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随着郭嘉坐下，食堂里压抑的气氛总算松动了一些。 窃窃私语声，在各个角落响起。 天，真的要变了。 监察局的成立，意味着许州修行界的权力格局将要彻底洗牌。 而陈木，就是未来的权力中心。 如果能抓住机会，调入监察局，那前途…… 一时间，不少人看向陈木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 这顿接风宴，后半场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散场后，陈木没有回家。 喝了酒，不能开车。 而且他预感，明天开始，自己恐怕就没什么清闲日子了。 郭嘉给他安排了一间749局内部的临时宿舍。 房间不大，但很干净。 陈木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作训服，躺在单人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 监察局局长。 这只是第一步。 他很清楚，国家让他坐上这个位置，绝不仅仅是为了管好一个许州。 许州，只是一个试点。 一个模板。 国家的真正目的，是想让他以许州为起点，将这套全新的秩序，推广到整个修行界。 用世俗的法律，给所有超凡者套上枷锁。 这才是“监察局”存在的真正意义。 而他，陈木，就是国家选定的，悬在所有修行者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坦。 但陈木并不畏惧。 就在他思绪万千之际。 咚。 咚。 咚。 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陈木挑了挑眉。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他起身下床，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抹意外。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宫妍琦。 陈木打开了房门。 “有事？” 他的语气很平淡。 宫妍琦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一套丝质的酒红色睡衣，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少了几分白天的干练，多了几分夜晚的慵懒。 她没有回答陈木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走进了房间，目光在小小的宿舍里扫了一圈。 “条件还真够简陋的。” 她转身，倚着书桌，双臂环胸，一双美腿交叠在一起，饶有兴致地看着陈木。 “未来的陈局长，就住这种地方？” 陈木关上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有话直说。” 他不喜欢拐弯抹角。 宫妍琦嘴角微微上扬。 她就喜欢陈木这副油盐不进的直男样子。 她坐到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沙发上，姿态优雅地翘起二郎腿。 “好啊。” 宫妍琦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陈木，开门见山。 “我想去监察局。” “给我留个位置。” 陈木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 他只是静静地等着宫妍琦的下文。 “怎么？” 宫妍琦看他这副古井无波的样子，忍不住轻笑。 “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晚来找你？” “还穿成这样？” 她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丝质睡衣的领口随之微微敞开，露出一片晃眼的雪白。 寻常男人见了，怕是早就口干舌燥，心猿意马了。 但陈木只是淡淡地开口。 “说重点。” “……” 宫妍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这个狗直男。 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她撇了撇嘴，收起了那副魅惑的姿态，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好，说重点。” 宫妍琦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木。 “监察局，算我一个。” “我要当你的副手。” 陈木眉头一挑。 “理由。” 他惜字如金。 “理由？” 宫妍琦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陈木，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在749局是什么处境，你比谁都清楚。” 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觉醒者。” “在你们这些根正苗红，动不动就传承千年的修行者眼里，我们算什么？” “野路子，对吧？” “没功法，没传承，全靠基因突变。”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 “我的能力，你也知道，不是战斗型的。” “在749局这种地方，能打才是王道。” “我能混到今天这个副局长的位置，已经是极限了，天花板就在那儿，看得见，摸得着。” 陈木没有说话，他知道宫妍琦说的是事实。 749局内部，派系林立。 主流还是那些各大门派出身的修行者，他们构成了749局的绝对核心。 像宫妍琦这样的觉醒者，虽然同样是超凡者，但地位确实有些尴尬。 不上不下。 实力强的，会被各大势力拉拢。 实力弱的，就只能在底层打杂。 宫妍琦靠着出色的管理能力和交际手腕。 坐上了副局长的位置，这已经是她个人能力的最大体现。 但再想往上走，难如登天。 “监察局不一样。” 宫妍琦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全新的部门，一张白纸。” “它的成立，代表着国家要动真格的了，要用世俗的力量，给整个修行界重新立规矩。” “而你，陈木，就是国家选中的那把刀。” 她看着陈木，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把刀，需要一个懂得如何让它变得更锋利的刀鞘。” “也需要一个人，在你这把刀大杀四方的时候，帮你处理好所有的后顾之忧。” “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宫妍琦的脸上充满了自信。 “我的实力或许不顶尖，但管理、协调、处理人际关系，整个许州分局，没人比我更擅长。” “你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副手，帮你把监察局的架子搭起来，把规矩立起来，把人给我管好。” “而我，需要一个能让我尽情施展才华的平台，一个能打破天花板的机会。” “我们是双赢。” 她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陈木，等待他的答案。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陈木不得不承认，宫妍琦说得很有道理。 他虽然被任命为局长，但对于管理一个部门，他其实是个纯粹的新手。 他的强项在于实力，在于震慑。 但一个庞大的机构，光靠拳头是运转不起来的。 人事、财务、后勤、情报分析……这些繁琐的事务，会耗费他大量的精力。 第219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确实需要一个像宫妍琦这样的人。 一个精明能干，且野心勃勃的副手。 用她，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至于忠诚度…… 陈木并不担心。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野心都必须收敛。 而且，宫妍琦是个聪明人，她很清楚，她的前途和自己是绑在一起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以。” 许久之后，陈木终于吐出了两个字。 宫妍琦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 她就知道，陈木会同意的。 “谢谢领导！” 她站起身，对着陈木微微躬身，姿态放得极低。 称呼，也从“陈木”变成了“领导”。 这个女人，进入角色的速度快得惊人。 “以后有任何事情，您随时吩咐。” 宫妍琦说完，冲着陈木眨了眨眼，转身便袅袅婷婷地向门口走去。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 咚。 咚。 咚。 房门，又一次被敲响了。 宫妍琦的动作一顿，和陈木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有些诧异。 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 陈木走上前，示意宫妍琦退后一步，然后他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人，让陈木和宫妍琦都愣住了。 是陈婳媛。 当她看到房间里，穿着酒红色丝质睡衣的宫妍琦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微妙。 陈婳媛的目光在宫妍琦和陈木之间来回扫视。 “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宫妍琦最先反应过来，她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对着陈婳媛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 “没打扰，我跟领导刚谈完工作。” “陈警官，你也是来向领导汇报工作的？” “领导”两个字，她咬得特别重。 陈婳媛的脸颊微微泛红，有些局促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她本来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才来的。 在接风宴上，她就一直在纠结。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虽然因为体质特殊，也算是半个超凡者。 但和749局这些真正的修行者比起来，她差得太远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去那个全新的“监察局”。 直到她刚才在走廊里，看到宫妍琦走进了陈木的房间，她心里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宫妍琦都要去。 她更不能落下。 所以她来了。 却没想到，会撞上这样一幅场景。 “我……” 陈婳媛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绕过宫妍琦，直接走到陈木面前。 “陈木，我也想去监察局！” 她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 “我不想再当警察了，我想跟着你！” 陈木看着她。 眼前的女孩，眼神清澈，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执着。 他知道陈婳媛的特殊能力。 魅惑。 一种非常罕见且强大的精神系能力。 虽然正面战斗力几乎为零，但在某些特殊场合，却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比如，审讯。 比如，策反。 监察局未来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还有更多隐藏在暗处，心思诡谲的老狐狸。 对付这些人，有时候，语言和精神的力量，比拳头更好用。 陈婳媛，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好。” 陈木点了点头。 “监察局，欢迎你。” 得到肯定的答复，陈婳媛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太好了！” 一旁的宫妍琦看着这一幕，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冲陈木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开了房间，还很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陈木和陈婳媛两个人。 陈婳媛还沉浸在被批准加入的喜悦里，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晃眼。 陈木看着她，心里却在快速盘算。 宫妍琦，陈婳媛…… “你先回去吧。” 陈木开口打破了沉默。 “等正式的调令下来，会有人通知你的。” “好！” 陈婳媛用力点了点头，像是怕陈木反悔。 她深深地看了陈木一眼，然后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陈木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都叫什么事儿。 他刚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一个加密通讯器的指示灯就疯狂闪烁起来。 是胡关。 陈木接通了视频。 屏幕上，胡关那张熟悉的国字脸露了出来，背景还是那个严肃的办公室。 但他今天的表情，却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揶揄。 “小子，可以啊。” 胡关开口就是一句调侃。 “在龙虎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现在整个修行界，谁不知道你陈木的大名？” “你这是把天都给捅了个窟窿啊。” 陈木面无表情。 “将军，有话直说。” “行，不跟你小子绕弯子了。” 胡关的表情严肃了些许。 “你在龙虎山的表现，上面很满意，也非常……头疼。” “所以，经过紧急讨论，领导们决定，提前启动你的那个计划。” 陈木的眼神一凝。 “监察局？” “对，监察局。” 胡关点了点头，语气变得凝重。 “不过，不是全面铺开。阻力很大，那些世家门派，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只能先搞个试点。” “说白了，就是给你个名头，给你一块地盘，让你先折腾起来。” 胡关看着陈木，一字一句地说道。 “搞好了，向全国推广，你是大功一件。” “搞砸了……后果你自己清楚，这口锅，只能你一个人来背。” “我明白。” 陈木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富贵险中求。 想做成前无古人的事，自然要承担前所未有的风险。 “明白就好。” 胡关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人员方面，除了几个关键岗位上面会协调。” “剩下的人，你自己去招募。” “749局这边，你看上谁，直接打报告，我给你批。” “不过……” 胡关话锋一转。 “有个副局长的人选，是上面直接指定的，算是……塞给你的。” 陈木的眉毛挑了一下。 空降兵？ 还是个皇亲国戚？ “谁？” “叶晴媛。” 胡关说出这个名字。 “江南叶家的人。” 江南叶家！ 陈木的瞳孔微微收缩。 如果说龙虎山张家是道门执牛耳者，那江南叶家，就是整个修行世家中的泰山北斗。 底蕴深厚，实力莫测。 “上面派她来，什么意思，你应该懂。” 胡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告诫。 “平衡，也是安抚。” 第220章 叶家的人 “给那些传承千年的老家伙们一个面子。” “告诉他们，监察局不是要砸他们的锅，而是要跟他们一起，把这锅饭做得更大更好。” “她人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主要负责协助你处理行政和对外协调的事务。” “小子，别小看这个女人。叶家出来的人，没一个简单的。” “知道了。” 陈木挂断了通讯。 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深沉的夜色，久久不语。 监察局，这艘还没起航的船，就已经迎来了各方势力的暗流。 有意思。 咚。 咚。 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 陈木转身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女士西装，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气质干练而清冷。 她的五官精致，却不带丝毫媚态，眼神平静如水。 她看到陈木，微微颔首。 “你好，陈局长。” 她的声音也和她的人一样，清清冷冷，不带多余的情绪。 “我是叶晴媛。” 说着，她递过来一个密封的牛皮纸文件袋。 “这是您的任命书，以及监察局的初步批文。” 陈木接了过来，入手分量不轻。 他当着叶晴媛的面，撕开了封条。 里面是一份红头文件。 最上面，“关于成立特种事务监察局的决定”一行字，触目惊心。 文件详细说明了监察局的职能、权限，以及初期编制。 最让陈木在意的，是落款处那个鲜红的，带着国徽的印章。 国字头！ 这个监察局，从成立的第一天起，就拥有了超然的地位。 “胡将军应该都跟你说过了。” 叶晴媛平静地开口。 “我的任务，是协助你处理监察局的行政和对外协调事务。” “简单来说，你负责打仗，我负责后勤和外交。” “欢迎加入，叶副局长。” 陈木合上文件，看着她。 “在监察局，没有副局长。” 叶晴媛摇了摇头。 “只有同事。你可以叫我晴媛。” “好，晴媛。” 陈木从善如流。 “你也一样，叫我陈木就行。” 就在这时。 咚咚咚！ 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陈木和叶晴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点诧异。 今天他这门，是成景点了？ 陈木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脸上写满了紧张。 是林楚。 他看到开门的陈木，眼睛一亮，又看到陈木身后的叶晴媛，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局促。 “陈……陈局长！”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 “林楚？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陈木有些意外。 林楚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几乎是吼了出来。 “陈局长！我想加入监察局！” 他这一嗓子，把走廊里几个路过的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 叶晴媛的嘴角，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给我个理由。” 陈木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 “我……” 林楚的脸涨得通红。 “在749局，不管我做得再好，别人都觉得我是靠我叔叔林子昂的关系！” “我不服！” “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我叔叔的影子里！” “我想证明给所有人看，我林楚，不是关系户，不是废物！”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这是一个迫切想要证明自己的年轻人。 陈木看着他。 他笑了。 “好，我收下你。” 林楚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狂喜涌上心头。 “真的？太好了！” “但是。” 陈木的声音陡然转冷。 “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在我的监察局，不看背景，不看关系，只看本事。” “能者上，庸者下。” “你要是敢划水摸鱼，跟不上队伍的节奏，我第一个就把你踢出去。” “不管你叔叔是林子昂，还是天王老子，都没用。”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 林楚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挺直了胸膛，大声回答： “是！陈局长！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保证，我会成为监察局最锋利的那把刀！” 看着离开的林楚，陈木转过身，正好对上叶晴媛那双眼睛。 “看来，我们的监察局，从招人的第一天起，就很有意思。” 叶晴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陈木不置可否。 第二天。 749局，许州分局，会议室。 长条形的会议桌旁，气氛有些凝重。 郭嘉翘着二郎腿，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 他旁边的林子昂则显得沉稳许多，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着，眼观鼻，鼻观心。 桌子对面，是陈木，以及他身边的两位女性。 一位是气质沉静如水，昨天已经见过的叶晴媛。 另一位，则是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短发齐耳，眼神锐利。 浑身散发着一种“别惹我”气场的女人。 她叫宫妍琦。 监察局的另一位副局长。 “咳。”郭嘉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陈木，哦不，现在该叫陈局长了。”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大家都是老同事，别整这些虚的。” “今天这个会，叫工作交接会，说白了，就是来划地盘的，对吧？”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 火药味十足。 陈木还没开口，他身边的叶晴媛就微笑着接过了话头。 “郭局长言重了。” “监察局初立，很多职能确实和749局有重叠的部分。”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上面的意思是，摸着石头过河。” “具体哪些案子归我们，哪些归你们，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 “我的建议是，前期可以联合执法。” “遇到权责不清的，可以直接上报，由上级定夺。你看如何？” 郭嘉眉头一挑。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既给了面子，又把主动权牢牢抓在手里。 什么叫“由上级定夺”？ 现在陈木就是他们的上级！ 这不还是他说了算？ “说得好听。”郭嘉撇了撇嘴。“联合执法，听谁的？” “谁的方案更优，就听谁的。”陈木终于开口，一锤定音。 他看着郭嘉，眼神平静。 “老郭，我们不是敌人。” 郭嘉哼了一声，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宫妍琦，将一份文件推到了桌子中央。 “这是我们根据监察局初期行动需求，拟定的一份人员借调名单。” 她的声音清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需要从许州分局，暂时抽调三十名精干力量，支援监察局的工作。” 第221章 你这叫釜底抽薪！ “什么玩意儿？” 郭嘉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滚圆。 “三十个？还是精干？宫副局长，你这不叫借调，你这叫釜底抽薪！” “把我的人都抽走了，我这749局还干不干了？我成光杆司令了？” 他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林子昂也皱起了眉头，放下了茶杯。 三十个人，几乎是许州分局三分之一的骨干力量了。 这口子开得太大了。 “郭局长，请注意你的情绪。”宫妍琦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冷静地回应。 “这是基于工作需求的正常人事调动，而且，是借调，不是调离。” “放屁！”郭嘉爆了粗口。“借了还有还的？进了你们监察局的门，还能回我这小庙？” “老郭。”陈木再次开口，声音沉稳。 “人，我肯定要带走。” “监察局是个新摊子，缺人手，尤其是缺有经验的老人。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他顿了顿，看着脸色铁青的郭嘉，放缓了语气。 “但是，我不会让你难做。” “你把人给我，我负责向上面打报告，给你申请双倍的新人名额。” “并且要求资源倾斜，优先补充你们许州分局的装备和经费。” “这个交易，你做不做？” 郭嘉的呼吸一滞。 双倍的新人名額？ 资源倾斜？ 这条件，可太诱人了。 749局每年为了多要几个人，几件新装备，各个分局的头头脑脑打破了头都抢不到。 他看着陈木，眼神复杂。 这家伙，果然还是那个陈木。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让你又气又没法拒绝。 “……算你狠。”半晌，郭嘉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这事，就这么定了。 会议结束后，陈木带着叶晴媛和宫妍琦，离开了749局。 三人坐上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没有回家，而是朝着城郊的另一个方向开去。 “我们的新家，就在前面。”陈木握着方向盘，开口说道。 车子拐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了一片略显陈旧的建筑群。 大门上，一块斑驳的牌子挂在那里，依稀能看到“国家航天器718研究所已停用”的字样。 这里，就是监察局未来的总部。 “718所？”叶晴媛有些意外。“选在这里，倒是很低调。” “而且，离749局不到十分钟车程。”宫妍琦补充了一句，立刻明白了陈木的用意。 “方便业务往来。”陈木笑了笑。 三人下车，走进大门。 可当陈木推开主楼大门的那一刻，叶晴媛和宫妍琦的眼睛里，都闪过一抹惊艳。 大门之后，是一个完全现代化的世界。 光洁如镜的合金地面，墙壁上内嵌着巨大的显示屏幕。 天花板上是充满了科技感的流线型灯带。 空气中，有服务器机组运行时轻微的嗡鸣声。 破旧的外壳，包裹着一个强大而精密的内核。 这不就是监察局的写照吗？ “怎么样，还满意吗？”陈木带着两人，走进了最顶层那间视野开阔的办公室。 “比我预想的还要好。”叶晴媛由衷地赞叹。 “地方够大，方便我们招兵买马。”宫妍琦则是从人事角度给出了评价。 陈木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园区。 “好了，现在开始分工。” 他转过身，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晴媛，你负责所有的设备采购、安装调试，以及和上级部门的联络工作。” “我要我们的监察局，在最短的时间内。” “拥有最顶尖的情报分析和行动支援能力。” “没问题。”叶晴媛点头。 陈木又看向宫妍琦。 “妍琦，人事调动归你管。749局那三十个人，你去对接，人我要最好的。” “除此之外，你立刻草拟一份招聘公告，我们要在整个超凡世界，公开招聘。” “我不管他们是散人，还是出自哪个世家。只有一个要求，有本事。” “我要让所有怀才不遇的人都知道，监察局，是他们最好的舞台。” 宫妍琦的眼睛亮了。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好。” 陈木点了点头，目光深邃。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陈木他们刚回到749局，屁股还没坐热。 来电显示是“付北华”。 省警厅刑侦总队，总队长。 陈木的老上级。 “喂，付队。” 陈木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付北华火急火燎的嗓门。 “陈木！你小子跑哪去了？赶紧的，来省厅一趟！齐厅长要见你！” 付北华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压不住的焦急。 陈木被他吼得有点懵。 “见我？什么事这么急？” “什么事？你说什么事！” 付北华在那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被撤职的事啊！我刚听说，你小子是不是又在哪儿捅娄子了？” “你别怕，我已经跟厅长约好时间了。” “待会儿你态度好点，我帮你解释解释，你功劳那么大，不至于的……” 付北华絮絮叨叨，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给陈木求情了。 在他看来，陈木这个年纪，能力是有。 但脾气也冲，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被一脚踢出了专案组。 陈木听着电话里付北华真情实意的关心，心里有些暖，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误会，可闹大了。 他也没法在电话里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行，付队，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宫妍琦和叶晴媛都看了过来。 “怎么了？” “没事，一个老领导，估计是误会了点什么。” 陈木摆了摆手，拿起外套。 “你们先按计划准备，我去去就回。” …… 省警厅大楼。 陈木刚到门口，就看见付北华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在那儿来回踱步。 一看到陈木，他立马冲了上来，把陈木拉到一边，压低了嗓门。 “听着，小子，待会儿进去，少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我已经把你的功劳都整理了一遍。” “从之前的连环杀人案，到后来的邪教组织，我都给你列出来了。” “齐厅长那人，赏罚分明，只要让他看到你的价值，这事就有转机！” 付北华一脸的严肃，表情郑重得像要去上战场。 陈木看着他这副为自己操碎了心的模样，心里有点感动。 他拍了拍付北华的肩膀。 “行，付队，都听你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齐胜利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个穿着警服，两鬓微霜却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 省警厅一把手，齐胜利。 看到他们进来，齐胜利抬起头，目光落在陈木身上，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第222章 对你寄予厚望！ “来了，坐。” 语气温和，完全没有要问罪的意思。 付北华却急了，抢先一步开了口。 “厅长！关于陈木这次的调动，我觉得……” “北华。” 齐胜利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陈木的事，我都知道。” 他看着陈木，眼神里带着几分欣赏。 “以后，可不能再叫陈木了。” “得叫陈局长了。” 齐胜利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说道。 “恭喜啊，陈局长。新成立的监察局，由你来挑大梁，上面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啊。” “局……局长？” 付北华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准备了一肚子求情的话，瞬间全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扭过头，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陈木。 这小子，不是被贬了？ 是高升了？ 还是他娘的直接当局长了？ 监察局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陈木对着齐胜利，不卑不亢地笑了笑。 “厅长您太客气了，以后还是叫我陈木吧，听着亲切。” “哈哈哈，好！” 齐胜利朗声笑道。 “北华，看到了吧？我们这位陈局长，可不是被贬职，人家是去更重要的地方发光发热了。” “监察局，直属上级部门，专门负责处理和监管整个超凡领域的所有事务。” “这个权力，可比你我大多了。” 齐胜利的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付北华的耳朵里。 付北华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总算明白了。 陈木这哪是调动，这简直是坐着火箭往上飞啊！ 什么狗屁的撤职，人家是去当钦差大臣了！ 齐胜利感叹道：“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 “年纪轻轻，就走到这个位置，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就是可惜了，以后我们省厅再有什么棘手的案子，怕是没那么容易请你这尊大佛出山了。”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既是抬举，也是试探。 陈木立刻表态。 “厅长，您和付队都是我的老领导，把我从一个新人带出来。这份情我记着。” “监察局是监察局，省厅是省厅。但只要省厅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一个电话，我肯定到。” “我永远都是从咱们省厅走出去的人。” 这话，说得漂亮，也说得真诚。 齐胜利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从办公室出来，走进电梯，付北华还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 电梯门缓缓合上，平稳下行。 密闭的空间里，付北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里，有震惊，有感慨。 他猛地一巴掌拍在陈木的胳膊上。 “我勒个去！” “你小子，嘴也太严了吧！” “升了这么大的官，连我都瞒着？害我刚才在厅长面前跟个二傻子一样！” 付北华是真的有点绷不住了。 他今天经历的大起大落，比过去一年都刺激。 他终于彻底回过味儿来了。 陈木，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他护着的下属了。 人家现在，是能和齐厅长坐在一起，平等对话的大人物了。 “监察局……监管整个超凡世界……” 付北华咂摸着这几个字，只觉得分量重得吓人。 “你这肩膀上，扛的担子可不轻啊。” 陈木淡淡地笑了笑。 “压力是大了点，但总得有人去做。” 付北华看着他，眼神复杂。 “你小子，真是……天生就该干大事的料。” “我还在为你那点所谓的‘处分’担惊受怕，你倒好，直接一步登天了。”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一楼。 电梯门打开。 付北华跟着陈木走出去，突然又补了一句。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烦恼，可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和付北华分开后，陈木没有立刻回临时分配的宿舍。 监察局的筹备还需要时间，各个部门的人员调动。 办公地点的选址装修，都不是一两天能搞定的。 他难得有了一段空闲。 陈木站在街头，看着车水马龙，心里头一次生出近乡情怯的感觉。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 半小时后，陈木站在了自家门口。 门很快被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正是陈木的母亲，常秀秀。 她看到门外的陈木，先是一愣，随即眼睛就红了。 “你个臭小子！” “还知道回来啊！” 常秀秀的巴掌轻轻拍在陈木的肩膀上，嘴里骂着，眼里却全是心疼。 “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一两个月连个电话都没有，你是想气死我跟你爸是不是？” 陈木嘿嘿笑着，任由母亲数落。 “妈，我这不是忙嘛。” “这不是一有空，马上就飞回来了。” “瘦了，黑了。” 常秀秀拉着儿子进屋，上上下下地打量，嘴里不停地念叨。 “工作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啊。” “等着，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去！” 说着，她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厨房，锅碗瓢盆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 紧接着，她又扯着嗓子喊道。 “喂！老陈！别在外面鬼混了！你儿子回来了！” 常秀秀直接给陈德亮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似乎还很嘈杂。 “什么？儿子回来了？” “好好好！我马上回！什么酒局？天大的事也没我儿子重要！” 电话那头的陈德亮，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激动。 陈木听着这一切，心里暖洋洋的。 这就是家的感觉。 他换了鞋，轻车熟路地走向后院。 院子里，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坐在那棵老槐树下，悠闲地喝着茶。 正是陈木的爷爷，陈靖远。 “爷爷。” 陈木走过去，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陈靖远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 他看着自己的孙子，点了点头。 “回来了。” “坐。”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自有一股威严。 陈木在爷爷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这次回来，待几天？”陈靖远给他倒了杯茶。 “待不了几天，有个新部门要筹备，我是主要负责人。” 陈木接过茶杯，将监察局的事情，捡了一些能说的，简单汇报了一下。 他没有说得太详细，但陈靖远是什么人。 他听完后，沉默了片刻。 “监管整个超凡领域？” “这个权力，可不小啊。” 陈靖远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第223章 老天师多大岁数？ “龙虎山那位老天师，到底多大岁数了？” 这个问题，问得极有水平。 寻常人只会问官大不大，权力重不重。 而陈靖远，一开口就问到了修行界最核心的人物。 陈木心中了然，爷爷这是在考校他，也是在关心他真正所处的那个世界。 “具体岁数，没人知道。但据我观察，老天师的身体状况，比很多年轻人还好。” “千年僵尸王，真的有千年道行？”陈靖远又问。 “只强不弱。”陈木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若不是老天师出手，整个北境，怕是都要遭殃。” 陈靖远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小木，你跟爷爷说句实话。” “你现在，在整个修行界，能排到什么位置？” 陈木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 “不敢说天下无敌。” “但能稳赢我的人，应该不多了。” 这话，他说得很有底气。 “好！” 陈靖远猛地一拍大腿，眼睛里迸发出神采。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陈靖远的孙子！” 他站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情绪有些激动。 “什么狗屁的局长，什么监管天下，那些都是虚的！” “我们修行中人，求的是什么？” “是自身的强大！是拳头硬！” “只要你够强，规矩就是你来定！” 陈靖远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木。 “爷爷不要你当什么大官，光宗耀祖。” “爷爷只要你，能走到那条路的尽头！” “成为这天地间，真正的第一人！” “证道！超脱！” “完成我们陈家祖辈，都未能完成的心愿！” 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在陈木的心上。 陈木站起身，迎着爷爷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 “爷爷，我明白。” “您放心。” “您想看到的，我一定能做到。” 也一定，会做到。 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陈德亮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嚷嚷开了。 “我儿子呢！我大局长儿子呢！” 他看到院子里的陈木，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给了陈木一个大大的熊抱。 “好小子！可以啊你！” “都当局长了！还是管那些神仙妖怪的局长！给我老陈家涨脸！” 陈德亮对修行界的事情一知半解，但他知道，自己儿子出人头地了，当大官了。 这就足够了。 “爸，你勒得我喘不过气了。”陈木哭笑不得。 “哈哈哈，高兴！” 晚饭，丰盛得吓人。 常秀秀几乎把冰箱都掏空了，做了一大桌子菜。 饭桌上，陈德亮彻底放开了。 他拉着陈木，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儿子，你现在是大人物了，工作肯定忙。” “爸不求你别的，就求你，保护好自己。” “在外面，别让人欺负了。要是有人敢给你穿小鞋。” “你告诉爸，爸没多大本事，但豁出这条老命，也得给你讨个公道！” 陈德亮喝得满脸通红，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陈木心里暖流涌动，不停地给父亲夹菜。 “爸，放心吧。” “现在，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最后，陈德亮直接喝断片了，被陈木扶回了房间。 安顿好父亲，又陪着母亲和爷爷聊了会儿天，陈木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第二天。 天还没亮，陈木就醒了。 他走到院子里，缓缓吐纳，开始了一天的修行。 陈木的吐纳，引动了院子里的气机流转。 一丝丝精纯的灵气，如同百川归海，涌入他的体内。 陈靖远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没有出言打扰。 直到陈木收功，睁开双眼，他才迈步走了过去。 “小木，跟我来。” 陈靖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神秘。 陈木有些好奇，但还是点了点头，跟在了爷爷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了老宅的二楼。 二楼很少有人上来，楼梯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陈靖远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 他从怀里掏出一串老旧的黄铜钥匙，挑了最大的一把，颤颤巍巍地插进锁孔里。 “咔哒。” 锁开了。 一股陈旧的、混杂着木头和灰尘的气味扑面而来。 陈靖远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来吧。” 陈木跟着踏入房间。 这是一个库房，空间不小，靠墙摆放着八九个巨大的木箱子。 箱子是老式的，上面还带着铜扣，看起来很有年头了。 “爷爷，这是？” 陈木有些不解。 陈靖远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第一个箱子前，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了箱盖。 嗡！ 陈木的眼睛都差点被晃花。 满满一箱子。 全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大黄鱼、小黄鱼。 金灿灿，明晃晃。 “我靠……” 饶是陈木如今的心境，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得有多少金子？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陈靖远又走到了第二个箱子前。 “啪嗒。” 箱盖打开。 这次不是金子了。 是银元。 一摞摞用油纸包好的袁大头，堆成了一座小山。 “还有。” 陈靖远像是献宝一样，接连打开了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箱子。 翡翠玉石。 珍珠玛瑙。 古董字画。 名窑瓷器。 每一样拿出去，都足以在收藏界掀起轩然大波。 随便一件，都够普通人家吃喝一辈子了。 而在这里，它们就像是大白菜一样，被随意地堆在箱子里。 陈靖远看着自己孙子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得意地笑了起来。 “怎么样？” “被吓到了吧？” 陈木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爷爷，咱们家……以前是干嘛的？抢银行的？” 这手笔，也太夸张了。 “胡说八道！” 陈靖远笑骂了一句。 他抚摸着箱子边缘的纹路，眼神里充满了感慨。 “这些，都是咱们陈家，几百年攒下来的家底。” “我们陈家祖上，出过大官，也出过巨富。” “但每一代都恪守祖训，勤俭持家，不许子孙后代骄奢淫逸。” “也幸亏咱们家历代都没出过败家子，才能留下这点东西。” 陈靖元看着陈木，眼神变得郑重起来。 “以前时局乱，这些东西拿出来，是祸不是福。” “现在不一样了。” “天下太平，你又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 第224章 留着当个念想 “这些东西，从今天起，就交给你了。” “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是换成钱花了，还是留着当个念想，都随你。” 陈木看着这几箱子价值连城的宝物，心里却没有太大的波澜。 对他而言，钱财早已是身外之物。 到了他这个境界，想要什么，不过是动动念头的事情。 这些金银珠宝，再珍贵，也比不上一块有用的灵石。 “爷爷，这些东西，还是您收着吧。” 陈木很认真地说道。 “我用不上。” “您就留着，以后传给咱们陈家的后人。” 陈靖远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地笑了。 是了。 自己的孙子，已经是修行界的大人物了。 是能跟神仙妖怪平起平坐的强者。 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凡俗的黄白之物。 “也好。” 陈靖远点了点头。 “那就让它们继续在这里待着吧。” 陈木笑了笑，出于好奇，他挨个打量着这些箱子里的宝贝。 当他走到第六个箱子前时，目光忽然顿住了。 这个箱子里装的，都是些零零散碎的古玩。 玉佩、扳指、鼻烟壶之类的。 而在这些东西的缝隙里，静静地躺着一把小剑。 一把通体乌紫的小剑。 大概只有巴掌长短，剑身古朴，没有任何花纹，看起来毫不起眼。 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但陈木在看到它的第一眼，体内的法力就不自觉地起了一丝感应。 他伸出手，将那把小剑从一堆珠宝中拿了出来。 入手微凉。 材质非金非铁。 陈木将一丝法力，缓缓注入其中。 嗡！ 小剑轻轻震颤了一下，剑身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紫色辉光。 一股锋锐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 “法器！” 陈木的眼睛亮了。 这玩意儿，可比那几箱子金银珠宝珍贵多了！ 陈靖远也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 “这是个啥？我以前怎么没注意过。” “好像是不知道哪代祖宗留下来的，一直扔在箱底，都快忘了。” 陈木没说话，他握着小剑，心念一动。 “长！” 刷！ 乌紫小剑瞬间暴涨，从巴掌大小，变成了一柄三尺青锋。 整个库房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这这这……” 陈靖“远”吓了一跳，指着剑，话都说不利索了。 陈木却玩心大起。 “短！” 长剑又瞬间缩回了巴掌大小。 “大！大！大！” 小剑在他手里，跟个金箍棒似的，随意变长变短，伸缩自如。 陈木玩得不亦乐乎，他能感觉到，这把剑的威力绝对不小。 他握着三尺长的剑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墙角，轻轻一挥。 嗤！ 一道淡紫色的剑气脱手而出，无声无息地划过墙壁。 坚固的青砖墙壁上，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细长切口。 切口光滑如镜。 陈靖远看得眼皮直跳。 这要是砍在人身上，那还了得？ “好宝贝！” 陈木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剑身。 “爷爷，这剑是哪位祖宗传下来的？您知道它的来历吗？” 陈靖远摇了摇头。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只知道是祖上传下来的，具体是哪一代，传记里也没写。” “不过……” 陈靖远沉吟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们家族谱里倒是提过一句，说和先祖有关。” “祖先，那位鼎鼎大名的江西真君，有些渊源。” “但这都只是传说，谁也没当真过。” 先祖？ 陈木心里咯噔一下。 “小木，这事儿的真假，或许有个人能帮你验证。” “谁？” “千年僵尸王，霍剑雨。” 陈靖远缓缓说出这个名字。 “他活了一千多年，是个真正的老古董，见证过王朝更迭。” “说不定，他真的知道一些关于咱们家先祖的秘闻。” “你有机会，可以去问问他。” “这下好了！”陈靖远一拍大腿，满脸喜色。 “小木，你干的那些事都危险得很，有这宝贝护身，爷爷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陈木嘿嘿直笑，将小剑收好。 他心里清楚，这把剑的威力，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他想起了霍剑雨那把能引动风雷的宝剑。 两相比较，陈木觉得，自己这把祖传的紫剑，在品阶上，恐怕只高不低。 霍剑雨的剑，强在霸道，大开大合。 而自己的这把剑，胜在灵动和锋锐，而且伸缩自如，变化多端，诡异莫测。 真要对上，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这绝对是顶级法器！” 陈木心中做出了判断。 吃早饭的时候，陈木把玩着小剑，依旧是爱不释手。 陈靖远看着孙子那副模样，也是满心欢喜。 吃过早饭，陈木便准备返回市区了。 临走前，陈靖远再三叮嘱，让他务必收好宝剑，财不露白。 陈木自然是满口答应。 开着车行驶在返回市区的路上，陈木的心情依旧十分激动。 这次回家，收获实在是太大了。 一把品阶极高的飞剑法器，对于他现在的境界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论杀伤力，论便捷性，论隐蔽性，这玩意儿可比枪械好用太多了。 枪械还有子弹限制，还得考虑射程和威力。 可这飞剑，只要自己法力不绝，那就是无限续航的杀戮机器。 百步之外，取人首级。 这可比什么狙击枪带劲多了。 而且，还他娘的帅！ 陈木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自己以后跟人动手，直接祭出飞剑，“biu”的一下，敌人应声倒地。 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回到许州市区，陈木没有先回自己家，而是把车直接开到了市警局。 新成立的监察局百废待兴，但他自己，还得先把老东家这边的工作交接清楚。 刚走进刑侦支队的大办公室，就看到自己原来的工位上。 几个同事正在帮忙收拾东西，装进纸箱里。 “木哥，你可算回来了！” 周保眼尖，第一个看见了他，连忙小跑过来，脸上带着一股子藏不住的忧心忡忡。 他把陈木拉到一边，压低了嗓门。 “木哥，你这到底……到底咋回事啊？” “我看他们把你东西都打包了，你是不是……真被撤了？” 周保急得抓耳挠腮。 “我就说让你别那么冲动，跟齐厅长服个软不就完了吗？现在好了吧！” 陈木看着他这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 他故意板起脸，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没办法。” 第225章 这也太扯了吧！ “旷工太久，领导震怒，就把我给开了。” “啥？” 周保的眼睛瞪得溜圆。 “就因为旷工？这……这也太扯了吧！你旷工是去干啥了，是去救灾了啊！这都能被开？” 他气得直跺脚。 “不行，我得去找局长理论理论去！这也太不公平了！” “哎哎哎，你可拉倒吧。” 陈木一把拽住他。 “行了，别激动。” 他拍了拍周保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自古美人爱英雄，可我偏偏爱自由。覆水难收，懂吗？” 周保被他这句骚话给噎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看着陈木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更急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开玩笑！” “走走走，赶紧的，趁东西还没搬走，我陪你去找谢局！” “你好好认个错，谢局肯定会帮你说话的！” 陈木哭笑不得。 他知道周保是真关心自己，也不好再继续逗他了。 “行了，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就是去跟谢局告个别。”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局长办公室走去。 周保一路上还在喋喋不休，教陈木待会儿该怎么说话，态度要怎么诚恳。 推开谢家良办公室的门。 谢家良正坐在办公桌后批阅文件。 看到陈木进来，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笔，满脸笑容地站了起来。 “哎哟，小木来了！” 周保愣在原地，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谢家良绕过办公桌，大步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陈木的肩膀。 “恭喜！恭喜啊！” 他嗓门洪亮，喜气洋洋。 “年纪轻轻，就荣升监察局局长，前途无量，真是前途无量啊！” “啊？” 旁边的周保，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看看满脸笑容的谢家良，又看看一脸淡定的陈木，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监察局？ 局长？ 这……这不是被开除的剧情吗？怎么画风突变成了升职加薪？ 陈木对着谢家良笑了笑。 “谢局，您就别捧我了，我还得跟您多学习呢。” “哎，话不能这么说！” 谢家良摆摆手，“你现在可是新部门的一把手，以后咱们就是兄弟单位了，可得互相扶持啊！” 周保在旁边听得是云里雾里。 他小心翼翼地凑到陈木身边，用气音问。 “木哥……这……监察局是啥单位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陈木瞥了他一眼，随口解释道。 “一个新成立的部门，专门负责处理一些……特殊事件。” “级别呢？”周保还是没忍住好奇心。 “嗯……大概，跟郭嘉一个级别吧。” 陈木说得轻描淡写。 周保的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瞪出来。 跟郭嘉平级？ 我的老天爷！ 他之前还担心陈木被撤职，结果人家一转眼，直接坐着火箭上天了！ 这升的哪是职啊，这简直是升仙！ 周保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看向陈木的眼神，已经从同情变成了仰望。 怪不得人家一点不慌，原来是揣着王炸呢！ 小丑竟是我自己！ 跟谢家良寒暄了几句，办完了最后的交接手续，陈木便正式告别了市警局。 周保把他送到楼下，看着陈木上了车，还一个劲儿地挥手。 “木哥！以后苟富贵，勿相忘啊！” 陈木一脚油门，车子汇入了车流。 监察局目前还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暂时借用了749局的一层楼作为临时办公室。 陈木把车停在749局那栋极具现代感的建筑楼下，径直走了进去。 刚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两个人影俏生生地站在那儿。 正是陈婳媛和林粥粥。 “陈局！” 看到陈木，两人齐齐喊道。 陈婳媛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笑意和好奇。 而林粥粥，则是站得笔直，眼神锐利，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干练。 这丫头，跟去集训前，简直判若两人。 “等很久了？”陈木笑着问。 “报告陈局，没有！” 林粥粥大声回答，声音清脆有力。 她往前踏出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木。 “陈局，我刚从集训营回来，听说您成立了新部门，我申请加入！”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陈木打量着她。 以前的林粥粥，虽然也是个好苗子，但身上总带着些许学生气的青涩。 而现在，她就像一把出了鞘的利刃。 “哦？”陈木挑了挑眉，“我这监察局可是个火坑，任务重，危险性高，你确定要来？” “我确定！” 林粥粥毫不退缩，“我就是为了啃硬骨头才参加的集训！请陈局给我一个机会！” “好。” 陈木很满意她的态度。 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林粥粥这样有冲劲有能力的下属，正是他需要的。 “我批准了。” 陈木点点头，“从今天起，你就是监察局的第一位正式探员。” “好好干，后面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是！保证完成任务！” 林粥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激动的神色，敬了个标准的礼。 旁边的陈婳媛看着这一幕，嘴角也微微上扬。 等两个女孩离开后，陈木坐到自己的新办公桌前。 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郑猛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陈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郑猛爽朗的笑声传来。 “郑哥，跟你打听个人。”陈木开门见山，“林粥粥，在你那儿集训的吧？她表现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郑猛沉默了几秒。 “林粥粥……”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复杂，既有欣赏，又有一丝惊叹。 “你小子从哪儿挖来这么个狠人？” “怎么说？”陈木来了兴趣。 “这么说吧。”郑猛的声音沉了下来。 “这次集训，她所有科目都是第一。枪法，全优；格斗，全优；战术理论，全优。” “最关键的是，那股狠劲。” “我手下那些老兵油子，跟她对练，都被她那不要命的打法给吓到了。” “这丫头不是在训练，她是在拼命。” 郑猛感慨道。 “我带了这么多届集训，就没见过比她更能吃苦，对自己更狠的兵。” “她有一次进行野外生存训练，失足掉下了一个小悬崖。” “腿都骨折了，愣是拖着一条伤腿，在山里撑了三天三夜，自己爬了出来。” “找到她的时候，人已经快不行了，可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把配发的匕首。” “是个天生干我们这行的料。”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226章 拼命的狠人？ 挂了电话，陈木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郑猛的评价，比他预想的还要高。 拼命的狠人？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很好。 他的监察局，就需要这样的狠人。 陈木刚把林粥粥这个“狠人”收入麾下，心情正好。 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 陈婳媛抱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直接把它拍在了陈木的办公桌上。 “喏，你要的东西。” 陈木挑了挑眉，打开文件夹。 里面是一份名单。 一份申请加入监察局的意向名单。 “这么快就弄好了？”陈木有些意外。 “废话，你陈大局长下的命令，谁敢怠慢？”陈婳媛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 陈木没理会她的吐槽，目光落在了名单上。 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三个人。 除了早就定下的宫妍琦、叶晴媛等五人，以及刚刚强势入职的林粥粥。 剩下的，分成了两拨。 一拨，是749局那边跳槽过来的，足有十个人。 另一拨，是林楚他们几个推荐的同门师兄弟，也是十个人。 “749局这帮人……” 陈木的手指在名单上轻轻敲了敲，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他们跳槽跳得这么勤快？是觉得我这儿庙小好烧香，还是觉得我这儿人傻钱多速来？” 陈婳媛噗嗤笑了出来。 “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 “不过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749局现在内部乱成一锅粥，人心惶惶。” “你这边成立新部门，风头正劲，而且谁都知道你陈大局长出手阔绰，跟着你有肉吃。” “他们可不就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吗？” 陈木哼笑一声。 这帮人，都是人精。 想来他这儿摘桃子，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的目光又移到另一份名单上。 林楚推荐的十个人。 这些人大多是散修出身，背景干净，没什么复杂的派系纠葛。 但实力嘛……就得打个问号了。 “这批人，你看着办吧。”陈婳媛说，“林楚他们也就是提供个机会，能不能选上，还得看你。” “我心里有数。” 陈木合上文件夹。 “想进我监察局的门，没那么容易。” “所有人都得重新考核，不管是谁推荐的，也不管以前是干什么的。实力、人品，缺一不可。” “过不了我这关，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他的语气很淡。 陈婳媛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这家伙，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挺有魅力的。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宫妍琦和叶晴媛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陈局。” 两人齐声打招呼。 “怎么样了？新地盘收拾利索了没？”陈木抬头问道。 宫妍琦推了推眼镜，拿出一个平板电脑。 “报告陈局，新办公场所的装修和布置已经进入尾声。” “最多再有两天，我们就能正式搬进去办公了。” “另外，郭嘉那边刚刚传来消息。” 叶晴媛接口道，她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维姆斯邦迪那笔捐赠经费，郭嘉特批了，分一半给我们监察局！” “一半？” 陈木的眼睛瞬间亮了。 维姆斯邦迪那笔钱有多少，他可是清楚得很。 那是一笔天文数字。 分一半过来…… “嚯！”陈木忍不住乐了，“郭嘉这是发善心了？咱们监察局一夜暴富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有了这笔钱，他很多计划就能放开手脚去干了。 招兵买马，更新装备，建立情报网络…… 哪一样不得花钱？ 而且是海了去地花钱。 现在，最大的问题解决了。 陈木的心情，简直好到要飞起。 可他的笑容还没维持几秒，办公室外就传来一阵喧闹。 一个身影，在门口探头探脑。 陈木定睛一看，乐了。 这不是老熟人嘛。 回天的长老，谢民。 不过，今天的谢民，跟上次见面时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脸上堆着恭敬又有些谄媚的笑容，看到陈木的目光扫过来，连忙点头哈腰地走了进来。 “陈局，陈大局长！” 谢民一躬到底，态度谦卑到了极点。 “上次的事情，多谢陈局为我们回天伸张正义，洗刷了冤屈！” “我们整个回天上下，对您都是感激不尽啊！” 陈木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谢长老，有事说事，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他可不信这老狐狸是专程跑来感谢他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 谢民被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是是是，陈局快人快语。” 他搓着手，小心翼翼地开口。 “是这样，我听说……您这监察局正在招人？” “所以特地来问问，我们回天的成员，有没有这个荣幸，能申请加入？” 原来是为这事来的。 陈木心中了然。 “可以。” 陈木的回答，干脆利落。 谢民的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 “但是。”陈木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 “我不管你们回天以前是什么规矩，到了我这儿，就得守我的规矩。” “申请可以，欢迎之至。” “但能不能进，得凭真本事。” “我会安排统一的考核，所有人一视同仁。” “通过了，你就是我监察局的人；通不过，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别想着跟我搞什么人情世故，送礼走路子那一套，在我这儿行不通。” 陈木的话，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谢民脸上的喜色慢慢褪去。 他听明白了。 陈木这是在敲打他，也是在给回天划下道道。 “陈局您放心！”谢民连忙保证，“我们都懂，都懂！一定遵守您的规矩！” “那就好。”陈木点点头。 谢民眼珠子一转，又陪着笑脸凑了上来。 “陈局，为了表达我们回天的谢意，我们在望江楼备了薄酒，想请您赏光……” “停。” 陈木抬手打断了他。 他看着谢民，忽然笑了。 “谢长老，你这套路怎么跟个生意人似的？” “又是感谢又是宴请的，下一步是不是就该给我塞红包，安排美女了？” “我告诉你，收起你那套歪门邪道。” “有那功夫，不如回去好好督促你的门人，提升实力，准备考核。” 陈木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谢民的一张老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尴尬地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227章 这是好事啊！ “滚吧。” 陈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谢民如蒙大赦，灰溜溜地跑了。 办公室里，陈婳媛三女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民失魂落魄地回到回天的临时据点。 一群长老和核心成员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样？长老，陈木怎么说？” “他是不是要赶尽杀绝？” 看着众人紧张的脸，谢民长长地叹了口气，把陈木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议事厅里一片寂静。 半晌，一个年轻的成员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激动。 “这是好事啊！” 众人纷纷看向他。 “你们想啊！”年轻人兴奋地说道。 “陈木虽然把话说得难听，但他承诺了给我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凭本事吃饭！” “这不正是我们一直想要的吗？” “只要我们能通过考核，就能名正言顺地加入监察局，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茅塞顿开。 是啊。 羞辱算什么？ 跟一个公平的机会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监察局要公开招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修行界。 一石激起千层浪。 特别是“不问出身，不讲背景，唯才是举”这十二个字。 “凭本事吃饭！” 这句从回天组织内部流传出来的话，成了无数人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曾几何时，修行界的资源和机会，都被那些名门大派牢牢把控着。 他们这些散修，想要出人头地，难于登天。 要么依附于某个大势力，当牛做马，看人脸色。 要么就只能在一些穷山恶水里，捡点别人看不上的残羹冷饭。 现在，陈木和他的监察局，给了他们一个全新的选择。 一个能让他们挺直腰杆，靠自己本事吃饭的机会！ 一时间，整个修行界都涌动着一股暗流。 无数人收拾行囊，从四面八方，涌向了监察局所在的城市。 他们只有一个目标。 通过考核，加入监察局！ 两天后。 监察局的临时办公地点，已经基本收拾妥当。 目前，监察局的正式成员共有十八人。 局长陈木。 副局长叶晴媛、宫妍琦。 剩下的十五名队员，都是陈木精挑细选出来的，绝对可靠。 除此之外，还有十个特殊的人。 他们是林楚等人从各自的师门中，挑选出来的潜力股。 此刻，他们正和其他闻讯赶来的应聘者一样。 在办公楼外排着长队。 宽敞明亮的训练大厅里。 陈木坐在正中间，叶晴媛和宫妍琦一左一右。 三人面前，只摆着一张简单的长条桌。 桌子上，放着一沓厚厚的资料。 “下一个。” 陈木淡淡开口。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茅山派道袍的年轻人，迈着有些僵硬的步子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相貌平平，属于丢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 年轻人走到桌前，紧张地攥着衣角，连头都不敢抬。 “抬起头来。”陈木的声音不大。 年轻人身子一颤，猛地抬起头。 眼前的男人，就是那个以一己之力，搅动了整个修行界风云的陈木！ 那个传说中的存在！ “姓名，来历。” “我……我叫董青，茅山派弟子。”董青的声音有些发干。 “林楚是你师兄？”陈木翻开了他那一页的资料。 “是！林楚师兄是我最敬佩的人！”提到林楚，董青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神采。 陈木点点头，视线落在资料上。 董青，茅山派弟子，天资平平，修行四年。 被外派到龙虎山景区，担任片区管理员，至今已有四年。 说白了，就是个看大门的。 在修行门派里，这基本等于被放弃了。 陈木合上资料，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在景区当了四年管理员，每天看看山，看看水，日子应该过得挺舒服吧？” “怎么突然想不开，要来我这儿找罪受？” 陈木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但眼神却很平静。 董青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舒服？ 那叫舒服吗？ 那叫混吃等死！ 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大声说道。 “我不觉得舒服！” “我不想一辈子就待在那个小山沟里，每天对着游客笑，对着领导点头哈腰！” “我学的是茅山道法，不是迎来送往的龟孙子之道！” “我看到林楚师兄跟着您，做了那么多大事，我羡慕！我嫉妒！” “我也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我也想证明，我董青不是废物！” 他越说越激动，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眶都有些泛红。 叶晴媛和宫妍琦对视一眼。 这样的人，才值得培养。 陈木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董青说完。 大厅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董青的心，七上八下的。 他不知道自己这番掏心窝子的话，是福是祸。 “说完了？”陈木问。 “说……说完了。” “行了，别整那些虚的了。” 陈木站了起来。 “资料都是纸上谈兵。” “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 他指了指自己，对董青说道。 “来。” “用你最强的本事，用你压箱底的绝活。” “对着我，全力出手。” “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 什么？ 董青整个人都懵了。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陈局长……让自己攻击他？ 开什么玩笑！ “愣着干什么？”宫妍琦在一旁提醒道，“局长的话没听见？这是考核的一部分。” “别想着放水，你要是敢留手，现在就可以滚蛋了。” 董青的大脑一片空白。 攻击陈局长？ 用自己最强的本事？ 这……这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吗！ 那可是陈木！ 是那个凭一己之力把整个修行界搅得天翻地覆的男人！ 别说攻击他了，自己刚才连跟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怎么，不敢？” 宫妍琦冷着脸。 “不敢就滚出去。” “监察局不收怂包。” 这两句话，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董青的脸上。 是啊！ 自己刚刚才说过，不想再当那个迎来送往的龟孙子！ 自己刚刚才发过誓，要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自己却在犹豫，在害怕？ 董青啊董青，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他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看向陈木的眼神，变了。 “陈局长，得罪了！” 董青双腿一分，沉腰立马，摆出了一个标准的茅山派起手式。 第228章 到底有几分真传 他那身洗得发白的道袍，在空旷的大厅里，被无形的劲风吹得猎猎作响。 整个人的气势，在这一刻节节攀升！ 叶晴媛和宫妍琦的眼神里，都流露出了一抹赞许。 不错。 光是这份胆气和心性，就比外面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的弟子，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陈木依旧靠在椅子上，连姿势都没换一下。 “来吧。” “让我看看，茅山派的道法，到底有几分真传。” 得到允许，董青不再犹豫！ 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法力疯狂运转，尽数汇集于右掌之上！ “茅山，奔雷掌！” 他暴喝一声，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朝着陈木直冲而去！ 他的右掌之上，隐约有电弧跳动，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 掌未至，一股灼热的掌风已经扑面而来！ 这是他四年来看守山门，每日每夜，风雨无阻，对着瀑布山石，练了不下十万遍的奔雷掌！ 这是他压箱底的本事！ 也是他全部的希望！ 成败，在此一举！ 只见陈木不闪不避，甚至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右手，伸出了食指和中指。 就这么轻飘飘地，迎向了董青拼尽全力的一掌。 这是……在羞辱我吗？ 董青的心头涌上一股怒火。 因为，陈木的两根手指，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他的掌心。 董青只觉得，自己那足以拍碎青石的奔雷掌，像是打进了一团棉花里。 不，比棉花还要可怕。 那是一种深不见底的虚无。 他掌上的雷霆之力，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陈木的手指，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攻势。 “根基还算扎实。” 陈木平淡地评价了一句。 他手指微微一错，搭住董青的手腕，顺势一带。 董青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整个人身不由己地向前踉跄了两步，门户大开。 不好！ 他心中大惊，急忙想要稳住身形。 可陈木的动作比他快得多。 一只手掌，已经轻飘飘地印在了他的胸口。 董青的身体僵住了。 他能感觉到，只要对方愿意，下一秒自己的五脏六腑就会被震成粉末。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反应太慢。” 陈木又是一句评价。 说完，他手掌轻轻一吐。 董青蹬蹬蹬连退了七八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败了。 败得彻彻底底，毫无悬念。 从出手到落败，前后不过三秒钟。 对方甚至连椅子都没离开过。 这就是……传说中的陈木吗？ 这就是……修行界天花板的实力吗？ 董青瘫坐在地上。 完了。 自己搞砸了。 “还行。” 就在董青心如死灰的时候，陈木的声音悠悠传来。 “比你师兄林楚刚来我这儿的时候，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实力嘛，大概跟749局许州分局的队员，在平均线上。” 董青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是在夸我？ 陈木站起身，拍了拍手。 “下一个。”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剩下的六名应聘者，也挨个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绝望。 他们和董青一样，都是来自各大门派，被推荐过来的。 实力，也和董青在伯仲之间。 每个人都是铆足了劲，用出了吃奶的力气。 结果，无一例外，全都被陈木风轻云淡地一招放倒。 整个过程，陈木甚至都没挪动过位置。 叶晴媛和宫妍琦在一旁看着，表情有些古怪。 等到七个人全部考核完毕，叶晴媛才走到陈木身边，低声说道。 “局长，这几个人……”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陈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了。 “怎么不对劲了？” “他们的实力，都太……平均了。”叶晴媛斟酌着用词。 “而且，他们虽然都出身名门，但看资料，都不是嫡系核心。” “在门派里的地位，跟之前的董青差不多，都属于边缘人物。” 陈木放下茶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你看出来了？” “这帮小兔崽子，一个个都学精了。” 陈木哼笑了一下。 “林楚他们，推荐的都是自己以前门派里，关系不错，但实力又威胁不到自己的师兄弟。” “既卖了人情，又不会给自己培养竞争对手。” “这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啊。” 叶晴媛和宫妍琦对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 搞了半天，是监察局内部的元老们，在有意识地筛选“自己人”。 “那……局长，这些人，还要吗？”宫妍琦问道。 “要，为什么不要？” 陈木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他们有这点小心思，很正常。这说明他们不是傻子，知道抱团，知道维护自己的利益。” “监察局要的，不是一群只知道听命令的机器。” “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人。” “有优点，有缺点，有私心，但关键时刻，能靠得住，能顶得上去！” 陈木站了起来，扫视了一圈那七个正襟危坐，紧张不安的年轻人。 “行了，上午的武试就到这里。” “晴媛，带他们去食堂吃饭，管饱。” 七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是……通过了？ “别高兴得太早。” 陈木的话，又让他们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下午，还有文试。” “文……文试？” 一个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年轻人，没忍住问了出来。 “考什么？” 陈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考什么？考申论，考行测，考思想品德，考时事政治。” “我这监察局，招的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 “招的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五好青年！” 七个年轻人，全都傻眼了。 申论是啥玩意儿？ 行测又是什么东西？ 他们这些从小在山里修行的人，哪懂这个啊！ 看着他们一个个呆若木鸡的表情，陈木的心情十分愉悦。 他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补上了最后一刀。 “都给我记住了。” “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 “更是人情世故。” “下午的考试，谁要是敢交白卷，或者乱写一气……” 陈木顿了顿。 “那就别怪我，把他丢到后山，跟那群妖兽作伴，好好学习一下，什么叫丛林法则了。” 第229章 考这些玩意儿？ 下午两点整。 监察局的临时考场里。 七个在江湖上好歹也算有名有姓的年轻俊彦。 此刻却一个个正襟危坐，额头冒汗，活脱脱一群被抓进私塾的顽劣孩童。 他们手里捏着一支黑色的水笔。 面前的，是一张雪白的卷子。 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方块字。 什么“论当代修行者在社会稳定中的积极作用”。 什么“请分析以下材料，并就监察局未来发展方向提出三点建议”。 还有一堆让他们看到就头皮发麻的图形和数字。 七个人，七张痛苦面具。 他们是真的想不明白。 这监察局招人，怎么还要考这些玩意儿？ 这跟他们从小到大的认知，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武试的时候，被局长一招一个放倒，他们虽然震惊，但好歹还能理解。 毕竟，那是实打实的实力差距。 可现在这个……算怎么回事？ 难道以后抓捕妖兽，还要先跟它做一套行测题？ 跟通缉犯搏斗之前，先跟他辩论一下时事政治？ 太离谱了。 简直离谱到家了。 董青算是这群人里，心态最好的一个。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自己下山历练时，从说书先生和报纸上看到的那些零星词汇。 然后，开始吭哧吭哧地在卷子上写字。 管他呢。 局长不是说了吗？ 不准交白卷。 那他就把这卷子写满了！ 至于写的是什么……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其他人可就没他这么好的心态了。 那个虎头虎脑的年轻人，岭南张家的张楠。 此刻正咬着笔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疙瘩瘩的川字。 他盯着一道逻辑题看了足足十分钟。 题目是这样的：“甲说乙在说谎，乙说丙在说谎，丙说甲和乙都在说谎。请问，谁在说真话？” 张楠的脑子，已经彻底成了一锅粥。 他只想拔出自己的刀，把这个叫甲乙丙的混蛋全都砍了。 这不就结了？ 多简单的事儿！ 非要搞这么复杂！ 考场前方，陈木，叶晴媛，宫妍琦三人并排而坐。 陈木老神在在地端着茶杯，眼神扫过底下那七个抓耳挠腮的年轻人。 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他太喜欢看这帮天之骄子吃瘪的模样了。 太有趣了。 叶晴媛和宫妍琦则是一人手里拿着一份空白卷子。 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是在憋着笑。 她们实在不敢抬头。 怕一抬头，看到那群人的表情，会当场笑出声来，破坏了考场庄严肃穆的气氛。 “咳。” 陈木轻轻咳嗽了一下。 底下七个人顿时一个激灵，坐得更直了。 等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七个人几乎是同时瘫软在了椅子上。 那感觉，比跟人大战三百回合还要累。 心累。 宫妍琦站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开始收卷。 每收一份卷子，她的表情就变得古怪一分。 等七份卷子全部收齐，她走到叶晴媛身边，把卷子往桌上一放，整个人都有点绷不住了。 “晴媛，你快看这个。” 她指着张楠的卷子，哭笑不得。 “那道逻辑题，他……他在底下写了一行字。” 叶晴媛好奇地凑过去一看。 只见卷子上，用一种力透纸背的笔迹写着：“出题之人，其心可诛！” “噗嗤。” 叶晴媛到底还是没忍住。 “我这边这个更厉害。” 她拿起另一份卷子。 “申论题，要求就监察局发展提建议。你猜他写的什么？” “写的什么？” “他画了一套剑法。” 叶晴媛指着卷子上一堆鬼画符般的小人。 “还旁边标注，此剑法刚猛无匹，建议全局推广，可有效提升外勤人员战斗力。”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这都是些什么人才啊！ “好了，别笑了。” 陈木放下茶杯，走了过来。 他拿起卷子，一份份地翻看着。 他的表情，始终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 这让刚刚交卷，心里七上八下的七个年轻人，更加紧张了。 叶晴媛和宫妍琦也停止了说笑。 开始以一种她们自己理解的标准，给这些五花八门的答案打分。 毕竟，这玩意儿也没法按标准答案来。 最终，一份份卷子被打了分。 董青，七十九分。 一个叫王蔓的清秀女子，七十三分。 其他人，分数则在五十到六十之间徘徊。 张楠，那个写着“其心可诛”的哥们，光荣地拿下了全场最低分，四十五分。 所有分数，都由陈木最后确认签字。 整个过程，公开透明。 但七个应聘者，心里却更没底了。 七十九分，是高是低？ 四十五分，是不是就意味着直接淘汰了？ 他们完全不懂这里的规则。 终于，批改工作全部完成。 陈木拿着那份薄薄的成绩单，走到了七人面前。 陈木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开始宣布。 “董青，七十九分。” “王蔓，七十三分。” …… “张楠，四十五分。” 念完，现场一片寂静。 张楠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完犊子了。 最低分。 然而，陈木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从卷面上看，大家的表现，都很不错。” 陈木的话语很平淡。 不错？ 张楠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这四十五分，都快不及格了，这也叫不错？ 局长您是不是对“不错”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当然，笔试成绩只是一方面。” 陈木话锋一转。 “监察局招人，看重的是综合素质。” “接下来，我们还会对各位进行背景调查和政治审查。” “简称，背调和政审。” “背调？” “政审？” 又是两个全新的，让他们感到茫然的词汇。 “就是查查你们的底细，看看你们的过往经历，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家里三代以内，有没有出过什么江洋大盗，邪魔外道。” 陈木用他们能听懂的话，简单解释了一下。 七个人顿时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查案底啊。 这个他们懂。 “所以，最终的录取结果，需要等所有工作全部完成，再由局里开会商议决定。” “大概需要三到五个工作日。” “届时，我们会以电话和书面通知的形式，告知各位。” 陈木说完，挥了挥手。 “好了，今天的考核就到此结束。” “各位可以回去了，也可以暂时留在许州，等候通知。” 七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没被当场录取，有些失望。 但也没被当场淘汰，又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第230章 骂我怎么了？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最是磨人。 “多谢局长！” “多谢两位副局长！” 最终，他们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带着满腹的疑虑，离开了监察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宫妍琦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局长，您……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个张楠，卷子上就差直接骂您了，您还说他不错？” 陈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骂我怎么了？”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他敢在监察局局长的卷子上，写‘其心可诛’，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是个愣头青，是个憨憨？”叶晴媛试探着问道。 “说明他有胆子，有脾气，是个直肠子。” 陈木纠正道。 “这样的人，或许脑子转得不快，但用好了，就是一把最锋利的刀。” “我考他们申论行测，你以为，我真是要考他们的知识水平？” 陈木看着两个还有些不解的下属，继续说道。 “我要看的，是他们的态度。” “是他们在面对自己完全不了解，完全不擅长的领域时。” “是选择放弃摆烂，还是硬着头皮也要顶上去。” “董青写的虽然乱七八糟，但他把卷子写满了，说明他态度认真，有韧性。” “那个画剑法的，说明他脑子活，懂得另辟蹊径，虽然有点小聪明，但至少不是个死脑筋。” “至于张楠……” 陈木的笑意更浓了。 “他敢直接表达自己的不满，说明他心口如一，不玩虚的。” “而且，他虽然骂了出题人，但还是把题答完了，这叫有原则，有底线。”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有血有肉，有优点，有缺点。” “而不是一群只会点头说是的木头桩子。” 听到这番话，叶晴媛和宫妍琦才恍然大悟。 原来，从一开始，这场所谓的“文试”，考察的就不是卷面上的东西。 而是人心。 局长的心思，果然深不可测。 “好了，第一批就先这样吧。” 陈木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把报名表给我看看，后面还有多少人？” 叶晴媛连忙将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局长，目前总共收到四十五份报名申请。” “我们按照您的要求，进行了初步筛选，刷掉了七个。” “现在还有三十八个待考核人员。” 陈木接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修行者二十九人，觉醒者九人……” “出身世家门派的二十四人，普通人出身的十四人……” 他的手指在“普通人出身”那一行上，轻轻点了点。 “这十四个人，重点关注一下。” “是，局长。” 陈木抬起头，按下了桌上的内部通讯器。 “林楚，来我办公室一趟。” 很快，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 林楚推门而入，身姿挺拔，站得笔直。 “局长，您找我。” “坐。” 陈木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将那份名单往前推了推。 “你看看。” 林楚上前一步，目光落在文件上，呼吸瞬间停滞了一下。 那上面是这次招录考核的综合排名。 一个熟悉的名字，被红笔圈了出来。 董青。 而在名字后面，跟着一串刺眼的数字。 笔试成绩，第二十四名。 武力考核，第三十四名。 综合排名，第二十七名。 林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 他很清楚，这次监察局计划招录的人数，是二十人。 二十七名，这个名次，已经宣告了淘汰。 陈木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林楚深吸一口气，主动开口。 “局长，我师弟他……” “我知道。” 陈木打断了他。 “他的卷子我看了，态度很端正，虽然写的都是废话，但至少没有放弃。” “武力考核也一样，基础不差，就是实战经验太少，被人几下就放倒了。” 陈木的评价很客观，没有丝毫偏袒。 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林楚的心不断下沉。 这些评价，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能被录取的人该有的。 “我们的录取线，是前二十名。” 陈木终于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 “他差了七个名次。” 林楚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求情吗？ 为了自己的师弟，破坏局长亲自定下的规矩？ 他做不出来。 可就这么放弃，他又实在不甘心。 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机会对董青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是鲤鱼跳龙门，是改变一生的机会。 陈木看着他脸上纠结挣扎的神情，忽然话锋一转。 “我问你个问题。” “你这个师弟，人品怎么样？” 林楚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光亮。 他知道，机会来了。 “局长！” 他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急切。 “我拿我的人品担保！” “董青他绝对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老实，最靠谱的一个！” “他在茅山景区当巡山员，一干就是五年，风雨无阻，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脏活累活，他都抢着干，景区上下，谁不夸他一句踏实肯干？” “他或许是有点笨，脑子转得不快，但他绝对忠诚，绝对可靠！” 林楚一口气说完。 他紧张地看着陈木，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陈木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只是用手指，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咚。” “咚。” “咚。” 许久，敲击声停了。 陈木站起身，走到林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林楚，是我监察局的元老。” “从监察局一穷二白的时候，你就跟着我干。” “你的面子，我得给。” 林楚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局长……” “行了，一个大男人，别搞得哭哭啼啼的。” 陈木摆了摆手，重新坐回椅子上。 “就他了。” “你去通知他，七天之内，来局里报到。” 巨大的惊喜砸在林楚的头上。 他反应过来后，对着陈木，深深地鞠了一躬。 “多谢局长！” “我替董青，谢谢局长！” “出去吧。” “是！” 林楚转身，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走出了办公室。 …… 董青靠在一棵松树下，拧开水壶，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口水。 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让他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不少。 自从参加完监察局的考核回来，他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 考得怎么样，他自己心里有数。 文试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武试更是被人吊起来打。 第231章 我考上了！ 可心里，却总还存着那么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万一呢？ 万一局长眼神不好，就看上自己了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异想天开。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是师兄林楚的号码。 董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宣判的时刻，到了。 他颤抖着手，划开了接听键。 “喂……师兄……” 他的声音都有些发干。 电话那头，传来了林楚带着笑意的声音。 “你小子，在哪儿呢？” “在……在山上巡山呢。” “行了，别巡了。” 林楚清了清嗓子，故意卖了个关子。 “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滚蛋吧。” 滚蛋？ 董青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果然……还是落选了。 他靠着树干，缓缓滑坐到地上，连手机都快要握不住了。 “哦……好，我知道了，师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掩饰不住的苦涩。 “你知道个屁！” 电话那头的林楚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笑。 “我是让你从景区滚蛋！” “你小子，被监察局录取了！” 董青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愣愣地举着手机，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师……师兄……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被录取了！七天之内，来监察局报到！” 林楚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无比地传了过来。 “赶紧的，别耽误了！” 董青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因为太过激动，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真……真的？师兄！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嘛？局长亲口说的！” 林楚的语气也十分兴奋。 “不过你小子得记住了，你的成绩差得远，是局长看在我的面子上，破格录取的你！” “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你以后到了监察局，必须给我玩命地干，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 董青激动得语无伦次，眼眶都湿了。 “师兄，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还有……还有局长！师兄，你一定要替我谢谢局长的大恩大德！” 挂断电话，董青握着手机，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啸。 …… 景区负责人办公室。 董青怀着激动而忐忑的心情，敲响了门。 “进来。” 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 董青推门进去，看到一个穿着道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正在悠闲地喝着茶。 正是他的师叔，也是景区负责人，池浒。 “哦？是董青啊，有什么事吗？” 池浒抬了抬眼皮，随口问道。 “池师叔。” 董青恭敬地行了一礼。 “我……我是来辞职的。” 池浒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 “辞职？” “你小子脑子没问题吧？” “现在工作多难找，你不知道？在咱们这儿，虽然累点，但好歹是个铁饭碗，旱涝保收。” “你辞了职，能去干嘛？” 面对师叔的质问，董青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 “师叔，我考上监察局了。” “噗！” 池浒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玩意儿？” “你考上哪儿了？” “监察局。” 董青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池浒猛地站了起来，几步冲到董青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监察局？” “是……是的。” “你小子……真考上了？” 池浒的声音都变了调。 那可是监察局啊！ 如今整个修行界，谁不知道监察局的威名？ 能进去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自己这个平日里看着普普通通，甚至有点木讷的师侄，居然有这个本事？ “通知都下来了，让我七天内去报到。”董青老老实实地回答。 池浒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瞬间从震惊，变成了狂喜。 他一把抓住董青的肩膀，用力地晃了晃。 “好小子！好样的！” “你这可真是……真是要飞黄腾达了啊！” “给咱们茅山派长脸了！” 他脸上的笑容，比自己升了职还要灿烂。 “辞职！必须辞！” “我现在就给你批！工资给你结双倍！” 池浒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拉着董青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董青啊，进了监察局，可不比在咱们这小山沟里。” “那里水深，能人多，你凡事都要多看，多听，多学，少说话。” “一定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能给咱们茅山派丢人，知道吗？” “是，师叔，我记住了。”董青重重地点头。 “你小子这回，算是给咱们茅山派的后辈弟子们，蹚出一条新路来了！” 池浒拍着董青的后背，满眼都是欣慰。 “以后，咱们茅山派的弟子，也有个盼头了！” “去吧，好好干！” “未来不可限量！” 监察局，局长办公室。 陈木靠在椅子上。 揉了揉眉心。 他拿起内部通讯器，按下了两个号码。 “宫妍琦，叶晴媛，来我办公室一趟。” “收到。” “马上到。” 通讯器里传来两个干脆利落的回复。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 门开了，宫妍琦和叶晴媛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宫妍琦一身干练的制服，英姿飒爽。 “老大，什么事？这么急。” 宫妍琦拉开椅子坐下，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是关于新人的安排吗？”叶晴媛也跟着坐下，轻声问道。 “新人安排的事情，你们俩看着办就行。” 陈木摆了摆手，表情却不像她们想的那么轻松。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亲自将办公室的门反锁。 随后，他又按下了办公桌上的一个按钮。 嗡。 一层无形的能量屏障瞬间笼罩了整个办公室，隔绝了内外一切探查。 看到陈木这番操作，宫妍琦和叶晴媛脸上的轻松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们太清楚这个阵仗意味着什么了。 这是监察局最高保密等级的启动程序。 “老大，出什么事了？”宫妍琦的表情凝重起来。 叶晴媛也挺直了背脊，全神贯注地看着陈木。 陈木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回办公桌后，双手撑在桌面上。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等级为绝密。” “在任务结束之前，除了我们三个人，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 “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出去。” “明白吗？” 宫妍琦和叶晴媛对视一眼。 她们齐齐点头。 第232章 陈百年没有死！？ “明白！” “我需要你们，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去调查一个人。” “陈百年。” 办公室里陷入了安静。 陈百年？ 调查一个死了的人？ 这是什么操作？ “老大……你没开玩笑吧？”宫妍琦艰难地开口，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调查陈百年？他不是……早就化成灰了吗？” “他的坟头草，估计都换了好几百茬了。” 叶晴媛也回过神来，她紧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局长，您的意思是……调查他的生平事迹？还是他留下的功法传承？” 这才是正常的逻辑。 然而，陈木接下来的话，却彻底颠覆了她们的认知。 “不。” 陈木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是要你们调查，他现在，在哪里。” 轰！ 这句话，宛如一道九天惊雷，在宫妍琦和叶晴媛的脑海里炸开。 两人“噌”地一下，同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们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陈木。 “你……你说什么？！”宫妍琦的语调都变了。 “他现在在哪里？老大，你的意思是……陈百年他……他还活着？！” “这不可能！”叶晴媛脱口而出，斩钉截铁。 “绝对不可能！” “史料记载得清清楚楚，三百年前，他被各大派围攻，力战而竭，最终自爆身亡，神魂俱灭！” “连一缕残魂都没留下！” “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已经不是什么惊世骇俗了，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一个确定死亡了三百多年的人，突然有人告诉你，他还活着。 这谁受得了？ 面对两人的剧烈反应，陈木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抬手，往下压了压。 “坐下。” 宫妍琦和叶晴媛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好半天才重新坐了回去，但她们的眼神，依然死死地锁在陈木身上，等待一个解释。 陈木没有卖关子，他很清楚这件事对她们的冲击有多大。 “我的判断，自然有我的依据。” 他看着两人，缓缓开口。 “你们应该都知道，我修炼的功法，有一部分，就脱胎于陈百年的传承。” 两人点头。 这件事在监察局高层，并非秘密。 “霍剑雨的事情，你们也处理过。”陈木继续说道。 “以我现在的境界，如果我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我也可以做到霍剑雨那样，在身死之后，保留大部分实力和神智。” “以另一种形态继续存在于世上。” 陈木的话，让两人心头一跳。 她们瞬间明白了陈木想说什么。 “你们觉得，以陈百年三百年前的修为。” “和他那冠绝一个时代的才智，他会想不到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吗？” “一个连我都能想到的法子，他会想不到？” “一个连我都做得到的事情，他会做不到？” 陈木连续的反问，让宫妍琦和叶晴媛哑口无言。 办公室里，只有她们越来越粗重的呼吸。 是啊。 陈百年是何等人物？ 那是近千年来，整个修行界公认的，最接近“仙”的妖孽。 这样一个人物，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会不给自己准备任何plan B？ 这不符合他的人设！ “所以，当年的决战，或许根本就不是穷途末路，而是一场金蝉脱壳的大戏。” 陈木的眼神变得深邃。 “他用一场惊天动地的‘死亡’，骗过了所有人，从明处转入暗处，蛰伏了三百年。”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当年不选择逃亡，或者投降。” “因为，死亡，才是他计划中最完美的一环。” 听着陈木的分析，宫妍琦和叶晴媛感觉自己的后背，一层层的冷汗冒了出来。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这个世界，隐藏着一个多么可怕的怪物？ 一个蛰伏了三百年的老妖怪，谁知道他现在究竟有多强？谁又知道他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这件事，我会立刻上报，申请最高权限。” 陈木沉着脸说道。 “如果陈百年真的还活着。” “那他就是悬在整个修行界头顶的一把利剑，一个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我们必须在他掀起风浪之前，把他找出来！” 宫妍琦紧紧地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已经完全理解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这比之前处理的任何一件案子，都要棘手，都要危险。 而一旁的叶晴媛，脸色却比宫妍琦还要难看。 她的脸，已经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陈木和宫妍琦都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晴媛，你怎么了？”宫妍琦关切地问道。 叶晴媛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看着陈木，艰难地开口。 “局长……你可能忘了。” “三百年前，围攻陈百年的各大门派世家之中……” “为首的，就是我们叶家。” 陈木看着她惨白的脸，眼神平静。 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淡淡地开口。 “叶家是叶家，你是你。” “三百年前的事情，和你无关。” “你现在是监察局的人，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他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却让叶晴媛颤抖的身体慢慢稳定了下来。 是啊。 她是监察局的人。 她的局长是陈木。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宫妍琦扶住叶晴媛的肩膀，给了她一个用力的拥抱。 “局长说的对，别自己吓自己。” “那老怪物真敢冒头，咱们监察局也不是吃素的。” 陈木的表情没有变化，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叶晴媛。 “妍琦，照顾好她，我去打个电话。” “这件事，必须立刻让上面知道。” 宫妍琦重重地点了点头，将还在发抖的叶晴媛揽进怀里，轻声安慰。 陈木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陈木，又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正是胡关将军。 “将军，出大事了。” 陈木开门见山。 胡关在那头顿了一下，显然是听出了陈木语气中的不寻常。 “说。” “我怀疑，陈百年还活着。” “……”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陈木甚至能听到胡关在那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动静。 过了足足十几秒，胡关压抑着震惊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你的依据是什么？” 陈木没有隐瞒，将自己从霍剑雨身上得到的灵感。 第233章 重新调查 以及关于“金蝉脱壳”的全部推测，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 他每说一句，电话那头的呼吸就沉重一分。 等到陈木全部说完，胡关的声音已经变得无比沙哑。 “这个推论……该死的，竟然完全符合逻辑。” “一个能让霍剑雨那种人都心甘情愿追随的家伙，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了！” 胡关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陈木，我立刻以最高级别，启动对陈百年所有相关卷宗的重新调查。” “你需要任何资源，任何权限，直接开口！” “好。”陈木应道，但他并没有挂断电话。 “将军，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我确认一下。” “说吧，这个时候了，别婆婆妈妈的。” “我想知道，我们陈家的先祖，道家祖师陈邦，他当年用的兵器，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让胡关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突然从陈百年，跳到了八竿子打不着的陈邦祖师身上？ “陈邦祖师？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最好是……能从霍剑雨的口中得到验证。”陈木强调道。 虽然不解，但胡关还是选择了相信陈木。 “你等一下，我让专人去提审霍剑雨。” “记住，要问得详细点，外形，材质，特性，都要问清楚。” “知道了。” 电话被暂时挂断。 陈木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心里却在梳理着另一条线索。 大约五分钟后，手机再次响起。 还是胡关。 “问清楚了。” 胡关的语气有些古怪。 “霍剑雨说，他对陈邦祖师印象很深。” “因为那是唯一一个能和陈百年打得有来有回的道门高人。” “陈邦祖师的兵器，是一把剑。” “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剑，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剑身也从不反光，黑得非常纯粹。” “据霍剑雨说，那把剑的材质很特殊，是天外陨铁所铸，坚不可摧。” “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奇特的特性。” 胡关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那把剑，能随着主人的心意，变大变小。” 听到这里，陈木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间，那把从不离身的黑剑。 一模一样。 胡关说的所有特征，都和爷爷留给他的这把祖传黑剑，完美契合。 “霍剑雨给这把剑起了个名字。” “叫什么？”陈木追问。 “墨影剑。” 墨影剑！ 陈木的瞳孔骤然收缩。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陈木？你在听吗？”胡关察觉到了他的沉默。 陈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将军。” “我说的第二件事，就和这把墨影剑有关。” “什么意思？” “这把剑，现在就在我手上。” 胡关：“……？” 陈木缓缓说道。 “它是我们家的祖传之物，是我爷爷亲手交给我的。” “我们家族谱上记载，第一代先祖，就叫陈邦。” “只是年代太过久远，我们一直以为只是巧合，无法考证。” “直到今天，通过霍剑雨的嘴，我才终于能够确认。” “我，陈木，是道家祖师陈邦的……直系后人。” 这番话，通过电波，清晰地传到了胡关的耳朵里。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这一次的安静，比刚才听到陈百年可能还活着时，更加彻底。 陈木甚至能想象出胡关现在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的滑稽模样。 “你……你再说一遍？” 胡关的声音都变调了。 “你是谁的后人？” “陈邦。” “道家四大祖师之一，当年以一人之力，镇压了半个魔道。” “为整个道门延续了数百年香火的那个陈邦祖师？” “对，就是他。”陈木的回答很肯定。 “卧槽！” 电话那头，一向沉稳的胡关将军，爆了一句粗口。 “我算是明白了！” “我终于明白你小子为什么这么变态了！” “这修炼速度，简直跟坐了火箭一样，不讲道理！” “搞了半天，你这是血脉压制啊！” 胡关的语气里，充满了震惊。 “陈邦祖师啊！那可是道门一座绕不开的丰碑！” “当年受过他恩惠的门派，数不胜数！他在整个道门的威望，至今无人能及！” “你这个陈邦后人的身份，简直……简直是太及时了！” 陈木挑了挑眉。 “怎么说？” “你小子还跟我装傻？” 胡关笑骂道。 “国家正准备重整修行界，最缺的是什么？是一个有足够威望，能服众的领头人！” “你虽然实力够强，又是监察局局长，但资历太浅，总有些老家伙不服气。” “可现在不一样了！” “陈邦祖师后人！这个身份一亮出来，谁敢不服？谁敢说个不字？” “这简直就是锦上添花，不，这是天降猛男，是老天爷都在帮我们啊！” 胡关越说越兴奋，声音都有些颤抖。 陈木听明白了。 说白了，他这个身份，就是一面金字招牌，能帮国家省去很多麻烦。 “所以，这个身份需要公开？” “当然要公开！必须公开！还要大张旗鼓地公开！” 胡关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安排。你小子，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陈木不置可否。 对他来说，是谁的后人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叫陈木。 “行了，将军，先不说这个。” “陈百年的事情，才是眼下的头等大事。” “我明白。” 提到陈百年，胡关的语气也重新严肃起来。 “我会动用一切力量，去把这个老怪物挖出来。” “你那边，也要多加小心。” “如果你的推测是真的，那他蛰伏三百年，所图必然非同小可。” “嗯。” …… 京城，西山指挥部。 一场最高规格的秘密会议，正在进行。 会议室内，烟雾缭绕。 能坐在这里的，无一不是修行界跺一跺脚，就能引发一场地震的大人物。 全真派掌门，张万军。 中原周家家主，谢志。 龙虎山天师府的代表，武当山的长老……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传承了数百上千年的古老门派或世家。 主位上，胡关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第234章 谁来做这个领头人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各位。” 胡关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关于重整修行界秩序，成立修行者联盟的提议，大家讨论得差不多了。” “基本框架已经确定，但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没有解决。”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有压迫感。 “谁来做这个领头人？”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谁都想在新的秩序中，为自己的门派和家族争取最大的利益。 谁当这个盟主，至关重要。 “胡将军，我们承认监察局的陈木局长实力超群，堪称年轻一辈的翘楚。” 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客套。 “但联盟盟主之位，干系重大，不仅需要实力，更需要资历和威望。” “陈局长……还是太年轻了。” 这话一出，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没错，陈局长杀伐果断，是把好刀，但做执刀人，恐怕还难以服众。” “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想被一个毛头小子呼来喝去。” “他的出身……也过于普通了些。” 最后这句话，虽然声音很低，却说出了很多门派世家的心声。 修行界，最讲究传承。 你陈木再强，也不过是个没有根基的散修出身。 让我们这些名门正派，听你一个泥腿子的号令？ 凭什么？ 胡关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所有反对的声音都渐渐平息，他才冷笑了一下。 “资历？威望？出身？” 他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所以，我今天就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一件足以让你们所有人，都闭嘴的事情。”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胡关。 胡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陈木，他确实很年轻。” “但是他的姓，是陈。” “他的祖师，叫陈邦！” 陈邦！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九天惊雷，在会议室里轰然炸响！ 所有人都懵了。 张万军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谢志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片寂静。 落针可闻。 “胡……胡将军……您……您刚才说什么？” 张万军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哪个陈邦？” “道门还有第二个陈邦吗？” 胡关冷哼。 “就是那个道家四大祖师之一。” “三百年前以一人之力，镇压了半个魔道，为整个道门延续了数百年香火的那个陈邦祖师！” 轰！ 所有人的脑子，都炸成了一片空白。 “卧槽！” “这……这怎么可能！” “陈邦祖师……竟然还有后人存世？” 张万军的呼吸变得无比急促，他死死地盯着胡关，胸口剧烈起伏。 “怪不得！” “怪不得啊！”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这小子修炼的速度，简直就不是人！完全不讲道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是血脉之力啊！” “陈邦祖师的血脉！难怪他能如此妖孽！” 修行界，自古就流行血统论。 强大的修行者，其后代往往也更容易诞生出天才。 而陈邦祖师是何等人物？ 他的血脉，该有多么恐怖？ 这一刻，所有关于陈木为什么这么变态的疑问，都有了答案。 一个最离谱，却又最合理的答案。 谢志颓然坐回椅子上。 他喃喃自语。 “陈邦祖师的后人……这个身份……” 他没说下去，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 这个身份的分量，太重了！ 重到足以压垮所有不服！ 还有谁，比他的出身更正？ 还有谁，比他的背景更硬？ 整个道门，有一个算一个，谁家祖上没受过陈邦祖师的恩惠？ 你敢不服？ 你敢说个不字？ 那就是欺师灭祖，那就是整个道门共同的敌人！ …… 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 在胡关刻意的推动下，仅仅用了半天时间，就席卷了整个华夏修行界！ 所有修行者聚集的论坛、聊天群，全都炸了锅。 【惊天大瓜！监察局陈木局长，真实身份疑似道门陈邦祖师后人！】 【卧槽！真的假的？楼上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什么小道消息！京城那边已经传疯了！据说是在最高会议上，胡关将军亲口说的！】 【我滴个神啊！陈邦祖师？那个传说中的人物？他还有后人？】 【这下全明白了！怪不得陈木局长猛得一塌糊涂，原来是血脉压制啊！】 【基因彩票，这才是真正的基因彩票！我酸了！】 【之前那些说陈局长出身不行，配不上监察局局长位置的人呢？脸疼不疼？】 【脸？他们的脸早就被打肿了！现在估计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吧！】 监察局，总部。 郭嘉拿着手机，手都在抖。 他看着论坛上那些疯狂刷屏的帖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陈木！” 郭嘉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你快上网看看！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你……说你是陈邦祖师的后人！” “这谣言也太离谱了！肯定是将军为了给你造势，搞出来的宣传手段吧？” “你赶紧出来澄清一下，不然这玩笑可就开大了！” 电话那头，陈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是谣言。” “是真的。” 郭嘉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电话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喘息。 过了足足十几秒，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涩地开口。 “你……你说啥？” “我说，是真的。”陈木重复了一遍。 “我日！” 郭嘉一句粗口脱口而出，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 “你小子……你小子藏得也太深了吧！” “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从一个分部的小探员干起，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这事？” “你家里这么牛逼的祖宗，你一个字都不说？” 陈木淡淡地解释道。 “这是家族口口相传的规矩，不让对外声张。” “再说了，陈邦这个名字，在世俗界也没几个人知道。” “我到处说我是他后人，别人不当我是神经病？” 郭嘉被这个理由噎得说不出话来。 第235章 这也太操蛋了！ 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可这感觉，也太操蛋了！ 你以为跟你一起搬砖的工友，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结果有一天，人家告诉你，他其实是秦始皇的嫡系后代，家里有座皇位等着继承。 就是这种感觉！ 离谱！ 太离谱了！ “行……行吧……” 郭嘉挂断电话，整个人都还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 他看着窗外，久久无语。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魔幻了。 与此同时，监察局的内部工作群里，也彻底炸开了锅。 关东瞪大了眼睛，反复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靠！我靠！我靠！” 他连说了三个“我靠”，才勉强表达出内心的震撼。 “老大……老大竟然是陈邦祖师的后人？” “我的天老爷啊！” 他对旁边的林楚感叹道。 “之前我还觉得，天师府那个张月月，背景通天，是老大未来问鼎天下第一人的最大对手。” “现在看来，什么张月月，什么天师府，都得往后稍稍！” “跟陈邦祖师比起来，他们算个屁啊！” 林楚的脸上，则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她想起了以前，那些京城总部的师兄师姐们，在背后是如何议论陈木的。 说他泥腿子出身，走了狗屎运。 说他德不配位，早晚要摔下来。 现在呢？ “我真想看看，那些曾经看不起老大出身的人，现在是什么表情。” 林楚的语气里，充满了快意。 “这下，再也没有人能拿出身说事了。” “谁敢？” 是啊。 谁敢？ 论地位，陈邦祖师是公认的道门四大天师之一。 是真正站在道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放眼现代，也只有传承悠久，同样出过天师的天师府，能勉强与之相提并论。 陈木作为陈邦祖师的嫡系后人，这个出身，正得不能再正，硬得不能再硬。 是真正的道门贵胄！ 那些所谓的门派世家，在他面前，反倒成了旁门支系。 从今天起，修行界的格局，彻底改变了。 陈木祖上是陈邦天师的消息，瞬间席卷了整个监察局。 办公区里，所有人都停止了手头的工作。 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 那感觉，就像是你在一个创业公司上班。 突然有一天，老板告诉你，他其实是马云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刺激！ 太刺激了！ 当陈木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时，原本嘈杂的空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到他身上。 那眼神，和以往完全不同。 陈木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表情平静地穿过办公区，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睹。 他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宫妍琦，叶晴媛，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清冷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系统传出，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工位上。 宫妍琦和叶晴媛对视一眼，立刻放下手里的文件，快步走向局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 陈木坐在主位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坐。” 他言简意赅。 两人依言坐下，腰杆挺得笔直，神情专注。 她们是陈木的副手，是监察局除他之外职位最高的人。 但此刻，面对陈木，她们依然感受到了压力。 不，或许不是压力。 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巨大势场。 陈邦后人。 这四个字，分量太重了。 “这是这次考核的最终名单，你们看一下。” 陈木将一份电子文档投射到两人面前的屏幕上。 密密麻麻的名字和资料排列着。 宫妍琦和叶晴媛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并没有细看。 “老大，我们对应聘者都不熟悉。” 宫妍琦率先开口，态度十分明确。 “监察局是你一手创立的，需要什么样的人，也只有你最清楚。” “我们没有任何意见，你来决定就好。” 叶晴媛紧跟着点头。 “宫姐说得对，我们听你的。” 这就是陈木在监察局内部的绝对权威。 他的任何决定，都不会有人质疑。 以前是，现在更是。 陈木对此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手指在屏幕上划过，圈出了二十个名字。 “那就定这二十个人。” “考核总共八十人参加，我们只要二十个。” “我需要的是一把最锋利的刀，一支能打硬仗的队伍。” “天赋、实力固然重要，但我更看重的是纪律性和服从性。” “监察局执行的都是国家下达的最高机密任务，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岔子，后果都不堪设想。” 他的目光落在名单的末尾。 一个名字被他用红色的圈重点标注了出来。 董青。 考核排名，第二十七位。 宫妍琦和叶晴媛都注意到了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她们什么都没问。 她们相信，陈木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个董青，是林楚的师弟。” 陈木主动解释了一句。 “我看过他的全部考核录像，这小伙子实力不算顶尖。” “但心性坚韧，最关键的是，他懂得什么是团队，什么是命令。” “这样的人，才是我们监''察局最需要的。” 林楚的忠心，整个监察局有目共睹。 她的师弟，在忠诚度上，天然就比别人多了一层保障。 陈木要的，就是这种绝对的掌控力。 监察局这把刀，必须牢牢握在他自己手里。 “明白了。” 两人立刻点头。 “还有一件事。” 陈木的视线转向宫妍琦。 “这次招聘的，清一色都是修炼者。” “队伍的构成有些单一了。” “接下来，你需要负责另外一条线的招聘。” 宫妍琦神色一凛。 “老大请说。” “去招揽一批觉醒者。” 陈木缓缓说道。 “修炼者体系完整，上限高，适合正面攻坚。” “但觉醒者的能力千奇百怪，在处理某些特殊事件时，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们需要均衡两种力量的比例，让队伍的配置更加合理。” “这也是我们第一批人员的补充计划。” “明白了。” 宫妍琦立刻应下。 “保证完成任务。” “嗯。” 陈木摆了摆手。 “去忙吧，尽快把录取通知发下去，让他们三天内来总部报到。” “是！” 两人起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办公室。 第236章 作案手法太离谱！ 随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陈木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桌上的另一部红色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这部电话是内部加密线路，专线专用，直接通往省厅最高层。 陈木的眼神微微一凝。 他伸手，按下了免提键。 “是我，付北华。” “付厅。” 陈木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有个案子，市局那边递上来的，很棘手。” 陈木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再次搭在了桌面上。 “案子在城南区。” “从一个月前开始，陆续发生了九起入室盗窃案。” “案值都不大，最大的也就几千块钱。” 付北华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但作案手法，非常离奇。” “所有案发现场，门窗完好，没有任何撬动痕迹。” “现场勘查，找不到任何指纹、脚印，甚至连一根毛发都没有。” “我们调取了所有可能拍到嫌疑人的监控，结果……什么都没有。” 陈木静静地听着，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这种描述，对于普通警察来说，是天方夜谭。 但对于监察局而言，这只是工作的日常。 “市局刑侦专家分析了很久，排除了所有常规作案的可能。” “他们给出了一个推测。” “嫌疑人，很可能是一名觉醒者，能力……是隐身。” 付北华沉声说道。 “这种超出常规力量的案件，已经不属于他们的管辖范围了。” “所以，我把它移交给了你们监察局。” “这是你们成立以来的第一个正式案件，意义非凡，你自己把握。” 陈木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正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来检验新队伍的成色，也向外界展示监察局存在的意义。 这个案子，来得正是时候。 “明白。” 陈木干脆地应道。 “案子，我们接了。” “好。” 付北华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欣慰。 “卷宗和资料，我已经让城南分局的王崇光准备好了。” “你直接带人过去对接就行。” “谢了，付厅。” “跟我客气什么。” 付北华笑了笑。 “监察局是块难啃的骨头，你小子别让我失望。” “不会的。” 电话挂断。 陈木转身走出办公室。 外面的大厅里，宫妍琦和叶晴媛正准备离开。 看到陈木出来，两人停下了脚步。 “老大？” “临时有任务。” 陈木的语气不容置疑。 “一个小时后，我要看到林楚、林粥粥、关东，全副武装，在楼下集合。” “是！” 宫妍琦和叶晴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立刻挺直了身体。 “你们两个，继续负责新人的招录和接待工作。” 陈木的目光扫过两人。 “三天后，我要看到所有新人顺利报到，并且完成初步的档案归类。” “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陈木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走向电梯。 …… 一个小时后。 监察局总部门口。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静静地停在路边。 陈木靠在车门上，指间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远处，三道身影快步跑来。 正是接到通知紧急赶来的林楚、林粥粥和关东。 三人身上都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身姿挺拔，脸上带着一丝临战前的兴奋。 “老大！” 林楚跑到最前面，一个标准的立正。 “报告！林楚、林粥-粥、关东，集合完毕！请指示！” 林粥粥和关东也在她身后站定，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木。 陈木将手里的烟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他拉开车门。 “上车。” 三人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上车。 越野车发出一声低吼，汇入车流，朝着城南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内一片安静。 林楚坐在副驾驶，林粥粥和关东坐在后排。 每个人的心里，都憋着一股劲。 “老大，什么任务？” 林楚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一句。 “盗窃案。” 陈木目视前方，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啊？” 后排的林粥粥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盗窃案？ 需要他们三个监察局的精英，大半夜紧急集合去处理一个盗窃案？ 她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林楚和关东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微妙。 “一个会隐身的贼。” 陈木又补充了一句。 车里的气氛瞬间一变。 林粥粥立刻闭上了嘴，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原来是超凡案件。 这就说得通了。 “嫌疑人具备隐身能力，连续作案九起，城南分局束手无策。” 陈木简短地介绍着案情。 “这是我们监察局的第一个案子。”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明白！” 三人齐声应道。 越野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抵达了城南分局。 分局门口，两个中年男人早已等候多时。 为首的一人穿着警监制服，身材微胖，正是城南分局局长王崇光。 他身旁站着的，是刑侦大队长曹江。 看到陈木的车停下，王崇光立刻堆起笑脸迎了上来。 “陈局，您好您好，我是王崇光。” 他主动伸出双手，热情地握住了陈木的手。 “王局，客气了。” 陈木与他握了握手，神色平静。 “这位是我们的刑侦大队长，曹江。” 王崇光又介绍了身边的曹江。 “陈局。” 曹江敬了个礼，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 眼前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年轻。 但他身上那股沉稳的气场，却让人不敢有丝毫小觑。 “进去说吧。” 陈木没有多余的寒暄。 “好好好，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 王崇光连忙在前面引路。 一行人走进分局大楼，来到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里灯火通明，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已经显示出了案件的相关资料。 众人落座。 曹江作为案件的主要负责人，站到了屏幕前。 “陈局，各位，我来介绍一下案情。” 曹江清了清嗓子，拿起遥控器。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一个月前的十五号。” “失窃地点是大学城旁边的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便利店的内部照片。 “被盗物品是三包方便面，两根火腿肠，还有一盒牛奶。” “案值，不到三十块。” 曹江的语气有些无奈。 “第二起，三天后，城南大学图书馆，失窃的是一本《高等物理学》。” 第237章 我消失了？！ 被盗的物品五花八门，从吃的、用的，到书本、饰品，毫无规律可言。 唯一相同的，就是离奇的作案手法。 “所有案发现场，我们都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曹江的脸上写满了挫败。 “我们能确定的只有一点，嫌疑人对城南区非常熟悉，尤其是大学城附近。” 他停顿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根据被盗物品的种类分析，我们侧写出的嫌疑人画像是：年龄不大，可能在二十岁左右。” “涉世不深，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生活非常窘迫。” “我们怀疑，他很可能是大学城里某个毕业后没找到工作的学生。” 说完，曹江看向陈木，等待着他的意见。 陈木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身后的林楚三人，也都是一脸平静。 曹江的分析，站在普通刑侦的角度，已经非常专业和深入了。 但他们知道，这个案子的关键，从来都不在于这些常规的逻辑推理。 陈木的手指，在会议桌上轻轻敲击着。 王崇光和曹江对视一眼，大气都不敢出。 许久。 敲击声停止。 陈木缓缓开口。 “把所有案发现场的地址，在地图上标出来。” 一名年轻警员立刻上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 许家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拉开过窗帘了。 出租屋里弥漫着一股泡面汤料混合着尘土的酸腐气味。 电脑屏幕是黑的。 彻底坏了。 连最后敲下“全文完”三个字的机会都没给他。 他靠在冰冷的电竞椅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那块被雨水浸出的、不断扩大的霉斑。 许家。 许州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系，优秀毕业生。 曾经也是老师和同学眼里的天之骄子。 现在，是一个扑街网络写手。 一个连全勤奖都快要拿不稳的废物。 他的脑海里，总是不自觉地回响起父母的声音。 “要不还是回家吧。” “我跟你爸都给你打听好了，今年市里招人多，你回来考个公务员，多稳定。” 许家出生在一个南方的小城市。 父母都是最普通的基层公务员，每天过着朝九晚五，一张报纸一杯茶的生活。 他从小就厌恶那种一眼能望到头的日子。 那种几十年如一日，在单位的方寸之地里，慢慢耗尽生命所有热情的循环。 他不要。 他绝对不要重复那样的人生轨迹。 毕业后，他也曾意气风发地找过工作。 进了一家小公司做文案，每天写着自己都看不下去的广告词。 工资三千五，通勤一小时，加班是常态。 有一次，他因为不想陪着老板改一个无关紧要的标点符号，而拒绝了无意义的加班。 第二天，就在公司例会上被当成了反面典型，大肆批斗。 老板唾沫横飞地讲着“奉献精神”与“狼性文化”。 许家看着他油腻的脸，只觉得一阵恶心。 他什么也没说。 会议一结束，他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走出了那栋写字楼。 那一刻，他甚至还觉得自己挺酷的。 他决定，全职写书。 用自己最热爱的方式，去对抗这个无聊的世界。 现实，却给了他最响亮的一巴掌。 新书的数据，比上一本还要惨淡。 每个月的稿费，连付房租都不够。 他开始节衣缩食，一天只吃一顿饭。 从外卖，到泡面，再到最便宜的挂面。 直到最后，银行卡里的存款，只剩下两位数。 他已经饿了两天。 胃里像是有一只手在不停地抓挠，火烧火燎。 房东阿姨的催租短信，一天比一天频繁。 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电脑的罢工。 他终于承认。 自己错了。 错得一塌糊涂。 那个曾经发誓要靠一支笔写出一片天的少年，终究还是输给了泡面和火腿肠。 他决定放弃了。 回家。 考公。 去过那种他曾经最鄙夷的生活。 这荒诞的一切，发生在一个月前。 那天晚上，他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后。 不用再为明天吃什么而发愁。 不用再对着空白的文档，一个字一个字地硬憋。 不用再假装热血，假装还在坚持梦想。 他准备好好睡一觉。 睡醒了，就给爸妈打电话。 告诉他们，自己想家了。 告诉他们，自己不孝，让他们担心了这么久。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开场白。 “喂，妈……” 然而。 当他第二天从床上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斑。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 他习惯性地伸出手，想去拿床头的手机。 可他什么也没看到。 没有手。 他愣住了。 他眨了眨眼，再次抬起自己的胳膊。 依旧空空如也。 他能感觉到手臂抬起的动作，能感觉到手指弯曲的触感。 但他就是看不见。 看不见自己的手掌。 看不见自己的胳膊。 甚至看不见盖在身上的被子有任何被抬起的痕迹。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空的。 什么都没有。 睡衣，身体，大腿，小腿……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了空气里。 他死了？ 这是许家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猝死。 网络小说作者十大死法之首。 看来自己还是没能逃过这个宿命。 也行吧。 死了就死了。 反正活着也挺没劲的。 他甚至还有闲心吐槽自己。 可下一秒，一阵钻心的刺痛从手臂上传来。 他刚才下意识地掐了自己一下。 很疼。 死人，应该感觉不到疼吧？ 许家愣住了。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温的。 有皮肤的触感。 他还活着。 这个认知，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那我的手呢？ 我的身体呢？ 为什么看不见？ 他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踉踉跄跄地冲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空空荡荡。 老旧的洗手台上，还放着他昨天用过的牙刷和毛巾。 背景里的卧室，也是他熟悉的样子。 唯独没有他自己。 镜子里，没有那个本该存在的，脸色苍白，头发乱糟糟的男人。 许家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去。 冰冷的镜面，触碰到了他的指尖。 那股凉意，真实得让他打了个哆嗦。 他真的在这里。 只是，变成了透明的。 第238章 觉醒了异能！ 我这是……觉醒了异能？ 隐身？ 这个认知，让他心脏狂跳起来。 不是死了。 不是变成了鬼。 而是获得了超能力。 咕噜噜—— 一阵不合时宜的声响，将他从巨大的震惊中拉了回来。 胃部传来的剧烈绞痛，提醒着他一个残酷的现实。 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就算变成了透明人，也还是会饿死的。 许家捂着肚子，重新回到床边，下意识地去摸索床头的手机。 他想看看时间。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外壳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只黑色的手机，在他的注视下，凭空消失了。 许家猛地一怔。 他能感觉到手机的重量和质感还握在手里，但就是看不见了。 他试着松开手。 手机又凭空出现在了被子上。 他又握住。 手机再次消失。 原来……我接触到的东西，也会跟着一起隐身？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里疯狂滋生。 楼下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超市。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遏制。 他迅速穿好衣服。 T恤，短裤，拖鞋。 每穿上一件，那件衣物就从空气中消失，完美地贴合在他看不见的身体上。 他站在穿衣镜前，能感觉到自己已经穿戴整齐，但镜子里依旧是空无一人的房间。 太酷了。 这简直太酷了。 他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走到楼下。 深夜的超市，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店员在柜台后打着盹。 许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店里的感应门没有响。 店员的眼皮动都没动一下。 安全。 他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径直走向了食品区。 泡面。 火腿肠。 面包。 矿泉水。 他不再犹豫，像一个饿了许久的强盗，疯狂地将货架上的食物揽进怀里。 每一样东西，在被他触碰到的瞬间，都消失不见。 他甚至还“拿”了一个最大的购物袋，把所有东西都装了进去。 走出超市大门的那一刻，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刺激。 前所未有的刺激。 回到出租屋，他将那一大堆“凭空出现”的食物扔在地上。 狼吞虎咽地撕开一包泡面，直接干嚼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许家才真正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自己未来的路。 回家？ 考公？ 去过那种一眼望到头的生活？ 不。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立刻掐灭了。 老天爷给了他这样一份天大的恩赐，如果他还想着去躺平，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拿起那部改变了他命运的手机，开始搜索。 “世界上有超能力者吗？” “觉醒异能怎么办？” 大部分都是一些中二病的幻想和网友的调侃。 直到他用了一些更隐晦的关键词。 才终于在一个需要特殊权限才能访问的论坛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觉醒者网站。 这个网站的名字，简单粗暴，却又带着一种权威。 里面的内容，为他打开了一个全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觉不可思议，觉醒者是真实存在的。 他们是世界的宠儿，是进化之路上被选中的幸运儿。 异能，是上天赐予的最宝贵的礼物。 拥有异能的人，注定不凡。 网站的置顶帖，详细介绍了如何掌控自己的异能。 核心，在于精神力的集中与释放。 那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 许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 他按照帖子里说的方法，不断地尝试。 从一开始的毫无反应，到后来身体忽明忽暗地闪烁。 再到最后，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奇妙的能量，随着他的意念而流动。 第三天早上。 许家站在镜子前，心念一动。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缓缓在镜中浮现。 他成功了。 他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显现与隐身了。 看着镜子里那个虽然依旧憔悴，但双眼亮得吓人的自己，许家笑了。 过去那个许家，已经彻底死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一个全新的，被世界选中的许家。 他再次打开那个觉醒者网站。 看着论坛里那些高高在上的言论，他深信不疑。 “普通人只是我们圈养的羔羊。” “规则，是用来束缚弱者的，而我们，是制定规则的人。” “财富、地位、女人，只要你够强，一切唾手可得。”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心里。 他所有的骄傲和野心，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道德感？ 罪恶感？ 那是什么东西？ 当生存都成为问题的时候，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一文不值。 他不想再过那种每天为了一口吃的而发愁的日子了。 偷泡面，只是为了活下去。 而他，想要的更多。 他开始尝试利用自己的异能，去换取实实在在的利益。 他去了市里最大的书店。 凭借着自己对图书市场的了解，他轻而易举地“拿”走了十几本最新出版的畅销书。 然后挂在二手交易平台上，以六折的价格出售。 不到一天，就全部卖了出去。 看着手机里多出来的七百多块钱，他的内心没有丝毫的愧疚，只有一种病态的满足。 钱来得太容易了。 比他辛辛苦苦码字，熬夜爆肝，要容易一万倍。 欲望的口子一旦被撕开，就再也无法合拢。 卖书的钱，很快就被他花光了。 他又盯上了城隍庙。 那里的小卖部，总是在兜售一些号称“开过光”的护身符、玉佩。 成本几块钱的东西，动辄卖到成百上千。 在他看来，这跟诈骗没什么区别。 从骗子手里“拿”东西，那能叫偷吗？ 那叫替天行道。 他用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 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进账。 他用这笔钱，给自己换了新的电脑，买了新衣服，甚至还去高档餐厅吃了一顿大餐。 当他穿着体面的衣服，坐在灯火辉煌的餐厅里。 品尝着上千块的牛排时，他彻底爱上了这种感觉。 他再也回不去了。 也绝不想再回到过去那种吃挂面都要算着钱的日子。 犯罪的行为，在一步步升级。 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书店、寺庙，这些地方已经满足不了他日益膨胀的胃口。 他开始将目光，投向了那些真正值钱的地方。 第239章 没有回头路了 市中心商业街的珠宝店。 古玩城里的古董店。 那些在玻璃柜台里闪闪发光的东西，仿佛都在对他招手。 他每天都会去踩点。 像一个耐心的猎人，观察着自己的猎物。 他研究每一家店的安保系统，计算着监控的死角，规划着最完美的撤退路线。 他知道，一旦自己对那些地方下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那将是真正意义上的犯罪。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一遍遍地用觉醒者网站上的那些理论来麻痹自己。 我是被选中的人。 我跟那些普通人不一样。 城南分局。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尼古丁与速溶咖啡混合的味道。 宽大的白板上，用红色的马克笔标注着九个案发地点，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着案情细节。 城南分局局长王崇光坐在主位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刑侦大队长曹江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手里捏着一支快要燃尽的香烟。 “王局，陈局，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 他的声音因为熬夜而显得有些沙哑。 “九起案件，现场勘查都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 “没有指纹，没有脚印，没有毛发，什么都没有。” “监控也都被完美地避开了。” “这个嫌疑人，就跟个鬼影子一样。” 曹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按死在面前已经堆满烟蒂的烟灰缸里。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一支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圈里的位置，正是许州大学城。 “从案发地点的分布来看，嫌疑人的活动范围，基本都围绕着大学城。” “我个人判断，嫌疑人很可能就是大学城里毕业的学生。” “毕业后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又没有积蓄，家里可能也指望不上。” “这种年轻人，自尊心强，又拉不下脸去干体力活，很容易走上歪路。” 曹江的分析，是标准的刑侦破案思路。 通过对嫌疑人行为的侧写，来大致描绘出对方的身份画像。 这套逻辑，在以往的案件中，屡试不爽。 但这一次，却遇到了瓶颈。 “这个推断很合理。” 王崇光点了点头。 “但问题是，大学城每年毕业生几万人，流动人口更是个天文数字。” “没有任何具体线索，光靠这个画像去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曹江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是啊，我们已经查了近几年毕业生的档案。” “重点排查了那些没有就业记录，或者有前科的人。” “工作量巨大，但目前还没什么发现。” 会议室再次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投向了那个从一开始就没怎么说话的年轻人。 陈木。 他正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白板上的地图。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注意到众人的视线，陈木缓缓坐直了身体。 “老曹的判断，大方向上没有问题。”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嫌疑人，大概率就藏在大学城。” 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轻轻一点。 那个点，不是大学城的中心，也不是任何一所大学。 而是大学城边缘，一片密密麻麻，规划混乱的区域。 城中村。 “大学城，是整个城南区外来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这里有最低廉的房租。” “有最便宜的饭馆。” “几块钱就能吃饱一顿饭，几百块就能租一个月的单间。” “对于一个身无分文，又想在城市里立足的人来说，这里是最好的藏身之处。” 陈木的话，让曹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对啊！ 他们之前的思路，都集中在大学校区和周边的正规小区。 却忽略了这个三不管地带。 城中村人员混杂，流动性极强，很多租户甚至都不会去登记备案。 如果嫌疑人藏在那里，确实很难被发现。 “我明白了！” 曹江一拍大腿。 “我马上安排人去城中村那边摸排！” “等等。” 陈木抬手，制止了冲动的曹江。 “就这么去，还是大海捞针。”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从曹江手里拿过了马克笔。 “我们得换个思路。” “我们来看看他偷的东西。” 陈木的笔尖，点在了最初的两起案件上。 “第一起，便利店，偷的是泡面、火腿肠、矿泉水。” “第二起，小超市，偷的还是这些生活必需品。” “这说明什么？” 他看向众人。 林粥粥眨了眨眼，小声说道。 “说明他很饿，很穷？” 陈木笑了笑。 “没错，这说明在最初的阶段，他的首要目标是生存。” “活下去。” 然后，他的笔尖下移，点在了第三起案件上。 “第三起，数码城，被盗的是一台最新款的高性能笔记本电脑。” “从生存必需品，到高价值的电子产品，这个跨度有点大。” “你们觉得，这台电脑是用来干嘛的？” 关东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道。 “打游戏？” 林楚白了他一眼。 “都穷得偷泡面了，还有心情打游戏？” “我觉得，可能是自用。” 林楚分析道。 “也许他的工作需要一台好电脑，但他又买不起。” 陈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有这个可能，但不是重点。” “重点是，从这起案件开始，嫌疑人的作案目标，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他的笔尖，继续向下。 第四起，市里最大的书店，十几本最新的畅销书。 第五起，城隍庙，一堆所谓的“开光”护身符、玉佩。 “大家发现没有？” “这些东西，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皱着眉，紧盯着白板上的记录。 畅销书。 护身符。 玉佩。 这些东西有什么共同点？ 曹江的脑子飞速运转，一个念头猛地闪过。 “变现！” 他脱口而出。 “对！” 陈木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就是变现。” “现在这个社会，到处都是电子支付，小偷想偷到现金，越来越难了。” “一个走投无路的年轻人，他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来源，光靠偷吃的，只能勉强饿不死。” “但他想要活得更好，怎么办？” 陈木自问自答。 “把偷来的东西，换成钱。” “什么东西最好出手，而且不容易被追查？” 第240章 他是个穷学生吧 “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古董字画，那些东西目标太大，销赃渠道也窄。” “反而是这些价值不高不低，但又有稳定需求的东西。” “最新的畅销书，打个折，总有人愿意买。” “城隍庙那些所谓的开光信物，本来就是骗人的玩意儿，转手卖出去，毫无心理负担。” 陈木的一番话，如同拨云见日，让整个案件的脉络瞬间清晰了起来。 嫌疑人的画像，也从一个单纯的“穷学生”，变得更加立体，更加具体。 他不仅仅是为了生存而盗窃。 他已经尝到了甜头。 他在享受这种不劳而获带来的快感。 曹江的后背，甚至渗出了一丝冷汗。 他意识到，这个嫌疑人的危险性，比他最初预想的要高得多。 欲望的口子一旦撕开，就只会越撑越大。 今天他偷书，明天他偷玉佩，后天呢？ 他会偷什么？ “我懂了！” 曹江猛地站直身体，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这个混蛋，肯定会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卖！” “销赃的地点，最有可能的，就是人流量大的地方！” 陈木微微颔首。 “没错。” “大学城附近的摆摊点，步行街的夜市，甚至是废品站、二手书店。” “只要是能把这些东西换成钱的地方，他都有可能出现。” “老曹，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曹江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盯上猎物时的兴奋。 “明白！” “我这就去撒网！” 他转身就往外走，雷厉风行。 “王局，陈局，等我好消息！” 看着曹江风风火火的背影，王崇光脸上紧绷的线条，也终于舒缓了下来。 他看向陈木，眼神里满是赞赏。 “陈木啊，还是你小子脑子转得快。” “几句话，就把一潭死水给盘活了。” 陈木谦虚地笑了笑。 “也是大家前期工作做得扎实，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 命令很快传达了下去。 便衣警察们，散布在辖区内每一个可能的销赃地点。 大学城门口的地摊长街。 文化路步行街的夜市。 犄角旮旯里的旧书店。 甚至连收废品的站点，都有人专门去打了招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临近中午。 就在大家吃着盒饭的时候，线索，接踵而至。 “喂？曹队吗？我是大学城派出所的张涛！”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 “我们排查到一个情况！” “前两天，有人在许州大学门口摆地摊，卖的都是最新出版的畅销书，六折出售！” “有个学生觉得便宜，就买了一本，我们核对过书单了，就是书店被盗的那批！” 这个电话刚挂断，另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 “曹队！文化路派出所有线索了！” “有商贩反映，一个戴着帽子口罩的年轻人，前几天在夜市上兜售佛珠、佛牌还有玉佛！” “东西跟城隍庙被盗的那批货很像！”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筷子。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 鱼儿。 上钩了！ 曹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他的双眼亮得吓人，死死盯着桌上的两份刚刚传真过来的简报。 “好！” “好啊！”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面的餐盒都跳了一下。 “两条线索，指向了同一个特征！” “戴帽子，戴口罩的年轻人！” “这他妈要不是同一个人，我老曹的名字倒过来写！” 曹江的目光扫过全场。 “技术科！” “给我动起来！” “买家都是电子支付，顺着收款码，把这个卖家的底裤给我扒出来！” “二十分钟！” “我只要二十分钟，就要看到这个人的全部资料！” “是！” 角落里一个负责技术的年轻警察立刻起身，抱着笔记本电脑就冲了出去。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了。 压抑了数天的沉闷一扫而空。 陈木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靠在椅背上，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他的目光，落在那两份简报上。 一条线索来自大学城门口的地摊。 一条来自文化路步行街的夜市。 销赃的手段，完全符合他之前的推断。 这个嫌疑人，很聪明。 他懂得利用人流量来稀释风险。 他也足够谨慎，用帽子和口罩来遮掩自己的身份。 但。 再谨慎的狐狸，也终究会露出尾巴。 电子支付时代，每一笔交易，都会在网络上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 这，就是他的尾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会议室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曹江像一头焦躁的狮子，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 墙上的时钟，秒针每一次跳动，都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叮铃铃——”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凝滞。 曹江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技术科警员压抑着激动和疲惫的声音。 “曹队！陈局！” “查到了！” “两个收款账号，都经过了多次跳转，但最终指向了同一个实名认证的银行账户！” “账户所有人，名叫许家！” 曹江的眼睛瞬间瞪圆。 “立刻把他的资料调出来，投到大屏幕上！” “是！” 话音刚落，会议室前方的大屏幕闪烁了一下。 一份详尽的个人档案，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屏幕的正中央，是一张证件照。 照片上的年轻人，面容清秀，甚至带着几分书卷气。 皮肤很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有些游离。 看起来就是那种走在路上，绝对不会引人多看一眼的普通大学生。 许家。 男，23岁。 许州师范大学，中文系，应届毕业生。 毕业后曾在一家文化传媒公司任职文案策划，工作三个月后辞职。 此后，再无正式工作记录。 现住址，大学城附近的出租屋。 曹江盯着那张脸，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就这？” “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这副模样，实在很难和他想象中那个心思缜密、欲望膨胀的危险罪犯联系到一起。 反差太大了。 陈木的目光，却落在了那条“辞职后无正式工作记录”的信息上。 “查一下，他辞职之后，靠什么生活？” 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 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活着。 尤其是在许州这样的大城市。 房租，水电，吃饭，哪一样不要钱？ 命令再次传达下去。 第241章 是个写小说的？ 这一次，没用上十分钟，新的信息就反馈了回来。 “陈局，查到了！” “这个许家，从大学时期开始，就在一家名叫‘启点’的网站上兼职写网络小说。” “他辞职之后，就转为了全职写作。” “网络写手？” 曹江愣了一下，这个职业对他来说，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他写得怎么样？很赚钱吗？” 技术科的警员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我们查了他正在连载的小说数据……成绩很差。” “每个月，大概只能拿到几百块的全勤奖励。” “属于是……呃，我们行话叫，底层扑街作者。” 几百块？ 曹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一个月几百块，在许州连房租都不够付。 这不就对上了吗？ 穷。 极度的贫困。 这就是他铤而走险，选择盗窃的根本原因。 “不对。” 陈木忽然开口，打破了众人的思绪。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陈木指着屏幕上的一条数据。 “你们看这里。” “他的作者后台，有一条更新记录。” “在一周前，他曾经连续五天没有更新小说。” 曹江凑过去，眯着眼仔细看。 “断更五天？这有什么问题吗？写不出来，卡文了呗？” “老曹。” 陈木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们接到的第一起报案，城隍庙失窃案，是什么时候？” 曹江心头猛地一跳。 他脱口而出。 “六天前！” 整个会议室，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六天前案发。 许家从案发前一天开始，断更了整整五天。 这个时间，吻合得有些可怕。 “他……他不会是去踩点和作案了吧？” 一个年轻警员忍不住小声说道。 “还有更巧的。” 技术科的警员咽了口唾沫，指着屏幕上另一块区域。 “断更五天后，这个许家，没有继续写他的老书。” “他新开了一本小说。” “这本新书的数据……非常好。” “上架第一天，就冲上了网站的畅销榜和天榜，按照这个势头，下个月的稿费会非常可观。” “但是……” 警员顿了顿。 “网站的稿费，是下下个月的二十号，才会发放。”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一个穷困潦倒的网络写手，靠着微薄的收入在城市里艰难求生。 他不甘于此。 于是，他策划并实施了盗窃。 在得手之后，他或许是心虚，或许是兴奋，根本无心写作，所以断更了五天。 他需要钱。 非常需要。 新书的成功给了他希望，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下下个月才能到手的稿费，无法解决他眼前的窘迫。 所以，他必须把偷来的东西，尽快变现。 逻辑，完全闭环了。 “这个混蛋……” 曹江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现在百分之百确定，这个叫许家的年轻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陈木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好奇的表情。 他没有去看那些数据分析。 而是对技术科的警员说道。 “把他新开的那本小说，打开给我看看。” “啊？哦，好！” 警员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刻照做。 很快，一个小说阅读界面，被投射到了大屏幕上。 书名很俗套，很直白。 《都市之盗窃神豪》。 陈木的目光，落在了书籍的简介上。 那只有短短几行字。 【大学毕业，惨遭社会毒打，被黑心老板PUA到体无完肤。】 【一场争执，被无情开除，身无分文，流落街头。】 【走投无路之际，他意外觉醒了可以盗窃一切的异能！】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从今天起，他要将所有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脚下！】 简介的内容，狗血而又中二。 但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看到这段文字，后背都窜起一股凉意。 这哪里是在写小说？ 这分明就是在写他自己！ 被开除，走投无路，觉醒了“盗窃”的异能…… 这不就是许家自己的经历和幻想吗？ 陈木滑动着鼠标滚轮，点开了小说的第一章。 他看得很快。 一目十行。 小说的文笔很稚嫩。 那种对前东家的怨恨。 评论区里，好评如潮。 “爽！太爽了！就喜欢这种不憋屈的主角！” “作者干死那个黑心老板！让他破产！” “哈哈哈，主角这异能无敌了啊，搞钱也太简单了！” 看着这些评论，再看看小说里主角第一次盗窃成功后，那种欣喜若狂的心理描写。 陈木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他关掉了小说界面。 抬起头，看向一脸凝重的曹江。 “老曹。” “不用审了。” “这个许家，已经把他自己的作案动机和犯罪心理，一字不差地，全都写在这本小说里了。” “这个混蛋……” “他把犯罪预告写成了小说，还他妈拿出来卖钱？” 曹江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从警这么多年，见过嚣张的罪犯，见过狡猾的罪犯，也见过愚蠢的罪犯。 但把自己的犯罪事实写成爽文，公之于众，甚至还因此获得了大量拥趸的…… 这绝对是头一个。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挑衅了。 这简直是在把警方的尊严，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陈木的神情却依旧平静。 他关掉了小说界面，整个大屏幕重新回到了数据分析的页面。 那些密密麻麻的图表和曲线，此刻在众人眼中，都指向了同一个名字。 许家。 “地址查到了吗？” 陈木开口，打破了会议室的死寂。 技术科的警员连忙操作键盘。 “查到了，局长。” “根据网站后台的实名信息，以及我们关联到的租房合同。” “嫌疑人许家，目前租住在城南的西井头城中村。” “具体地址是……三号楼，地下一层，02号房间。” 警员将一张地图投射到屏幕上，用红点标记出了那个位置。 “月租五百块。” 曹江听到这个信息，冷哼了一声。 “一个住在地下室的穷鬼，难怪会动这种心思。” “我现在就带人过去把他抓回来！” 他说着就要起身。 “等等。” 陈木抬手，制止了他。 “老曹，别冲动。” “这个许家，不是普通的盗窃犯。” 曹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对，异能。” “他觉醒了异能。” 陈-木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屏幕。 “一个能悄无声息潜入安保严密的别墅，盗走价值上千万珠宝的异能者。” “你觉得，会是什么类型的异能？” 第242章 没错！我隐身了！ “可以盗窃一切……” “不对，主角第一次使用异能，是在前老板的办公室里。” “当着老板和保安的面，偷走了保险柜里的现金。” “他们……看不见主角。” 曹江的瞳孔骤然收缩。 “隐身！” “没错。” 陈木打了个响指。 “虽然只是推测，但我们必须按照最高风险等级来处理。” “一个会隐身的嫌疑人，如果让他提前察觉到危险。” “在城中村那种复杂环境下，想再抓住他，就难了。” 曹-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火气，重新坐了下来。 “那你说怎么办？” “隐身异能，虽然肉眼无法捕捉，但大概率无法规避热成像。” 陈木看向技术科警员。 “立刻去技术仓库，调用三台最新型号的便携式红外成像仪，还有配套的红外眼镜。” “是！” 警员立刻领命而去。 陈木转过头，看向曹江。 “老曹，抓捕行动不急于一时。” “我们先布下一张网，看看这条鱼，到底会怎么动。” …… 下午四点。 西井头城中村。 这里是这座繁华都市里，被遗忘的角落。 狭窄的巷子里，终年不见阳光。 头顶是蜘蛛网般私拉乱接的电线，脚下是湿滑油腻的青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下水道、廉价饭菜还有垃圾混合在一起的古怪气味。 曹江派出的便衣警察，已经悄无声息地在许家租住的三号楼周边，占据了几个关键的制高点。 改装过的面包车里，临时指挥部已经搭建完毕。 三台高精度热像仪，从不同角度，将三号楼地下一层的那个出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覆盖。 监视器的屏幕上，是黑白色的热成像画面。 周围的环境是冰冷的深色，而任何有热源的物体，都会呈现出明亮的橙黄色。 陈木、曹江，还有林楚、关东、林粥粥，都挤在这辆并不宽敞的面包车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屏幕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车厢里只有设备运行的轻微蜂鸣声。 下午五点半。 天色渐晚。 城中村的巷子里，人流开始多了起来。 下班的打工人，放学的孩子，还有出来摆摊的小贩。 就在这时。 其中一个监视器画面里，那个一直紧闭的地下室铁门，下方出现了一道明亮的橙黄色轮廓。 “目标出现！” 负责监控的技术员低声喊道。 画面中，一个完整的人形热源，从门后“渗透”了出来。 他没有开门。 那个热成像的轮廓，就这么直接穿过了铁门。 他左右看了一眼，然后顺着楼梯，走上了地面。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个明亮的橙黄色人形轮廓，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巷子里的人流中。 “果然是隐身。” 曹江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如果不是有热像仪，他们就算在这里蹲守到天荒地老，也绝对发现不了许家的踪迹。 “他应该是出去觅食。” 陈木看着屏幕上那个移动的光点，语气平静。 “林楚，关东。” “是。” 两人立刻应声。 “跟上去。” “记住，保持距离，不要惊动他。” “明白。” 林楚和关东对视一眼，立刻戴上红外眼镜。 推开车门，一前一后，不着痕迹地融入了巷子里的人群。 他们的动作非常自然。 一个像是刚下班的白领，一边走一边低头看手机。 另一个则像个附近的居民，手里还提着一袋刚买的蔬菜。 多年的执法经验，让他们拥有顶级的伪装和追踪能力。 真正让陈木有些意外的，是林粥粥。 “局长，我也去！” 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写满了兴奋。 这可比在办公室里分析数据刺激多了。 陈木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跟在后面，学习一下。” “好嘞！” 林粥粥兴奋地戴上眼镜，也跟着跳下了车。 陈木的目光，透过车窗，看着林粥粥的背影。 他本以为这小姑娘会因为激动而露出破绽。 但没想到，她进入巷子后，整个人瞬间就沉静了下来。 她的脚步很轻，没有去看许家那个方向。 而是利用路边小摊的镜子，街边店铺的玻璃窗，来观察目标的动向。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老侦察兵才有的韵律感。 陈木的脑海里，浮现出郑刚那张严肃的脸。 看来那个老家伙，确实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教给这个宝贝徒弟了。 与此同时。 走在巷子里的许家，心情无比愉悦。 他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曲子。 觉醒异能的这几天，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那种感觉，就像是玩游戏时，突然开启了上帝模式。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 那个穿着外卖服，行色匆匆的小哥。 那个提着菜篮子，为了几毛钱跟菜贩子讨价还价的大妈。 那个蹲在路边，捧着手机傻笑的年轻人。 曾几何时，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为了几千块的工资，被老板呼来喝去。 为了省下一点房租，挤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 庸庸碌碌，毫无希望。 许家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一群可怜的普通人。 他心底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优越感。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自己或许比他们还要不堪。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是觉醒者。 是万中无一的天选之子。 他的人生轨迹，已经彻底改变。 他不再需要为金钱发愁。 他走进一家生意火爆的烧腊店。 “老板，给我来一份双拼饭，加个鸡腿！”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豪气地拍在桌上。 这钱，是他从前老板的保险柜里“拿”的。 花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吃完双拼饭，许家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他叼着一根牙签，晃晃悠悠地走出了烧腊店。 夜色渐深。 许家没有回家，而是信步拐进了附近一条著名的古玩街。 这里是江城最大的古玩夜市。 每到夜晚，街道两旁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 有卖古钱币的，有卖瓷器的，还有卖一些稀奇古怪老物件的。 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许家对这些瓶瓶罐罐不感兴趣。 他来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的目光，越过那些嘈杂的地摊，投向了街道深处一家装修得古色古香的店铺。 “聚宝斋”。 招牌是上好的金丝楠木，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 这家店，是整条古玩街的门面。 第243章 人上人的生活 据说老板背景深厚，店里随便一件藏品，都价值不菲。 许家在街对面的一个角落里停下脚步。 他靠着墙，点燃一根烟，默默地观察着。 他不是来欣赏古董的。 他是来踩点的。 觉醒异能之后，他从前老板那里“拿”了十万块。 这点钱，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不少。 但对于一个拥有了上帝视角的人来说，还远远不够。 他要买豪车，住豪宅。 他要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这一切，都需要钱。 很多很多的钱。 而抢劫，无疑是来钱最快的方式。 尤其是抢劫这种古玩店。 只要得手一件真品，就够他挥霍半辈子了。 烟雾缭绕中，许家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一旦被抓住，下半辈子就得在牢里度过。 但另一个声音却在他耳边疯狂地叫嚣。 “怕什么？” “你是觉醒者，你是天选之子！” “你有隐身异能，谁能抓得住你？” “干完这一票，远走高飞，换个身份，谁能找到你？” “难道你还想回到过去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吗？” 许家猛地吸了一口烟。 想起了前老板那张刻薄的嘴脸。 想起了那些为了全勤奖，而不得不早起的清晨。 不。 他再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 道德？ 底线？ 那都是弱者才需要遵守的东西。 当一个人拥有了绝对的力量，他就可以制定自己的规则。 许家吐出一口浓浓的烟圈。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就干这一票。 干完这一票，就金盆洗手。 他掐灭了烟头，正准备转身离开，规划一下晚上的行动路线。 一个平淡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身边响起。 “决定了？” “准备对这家店下手？” 那声音很轻，却让许家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他猛地扭过头。 只见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 年轻人靠着墙，姿态闲适，手里还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 他的眼神很平静，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 许家的心脏，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认得这张脸。 前段时间，在网上疯传的那个视频里，就是这张脸。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无数个问号在许家脑海里炸开，让他思维一片混乱。 陈木看着他煞白的脸色，嘴角微微上扬。 “别紧张。” “我就是随便问问。”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 “这家店里的东西，加起来大概值几个亿。” “抢劫数额特别巨大，按律，最低都是十年起步，最高……应该是无期。” “为了这点钱，把后半辈子都搭进去，你觉得值吗？” 陈木的语气很温和。 就像一个邻家大哥在劝导犯了错的邻居弟弟。 但每一个字，都让许家的脸色更白一分。 值吗？ 当然不值！ 许家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跑！ 他没有说一句废话。 甚至没有半点犹豫。 心念一动，隐身异能瞬间发动。 他的身体，在空气中迅速变得透明，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紧接着，他拔腿就跑。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一头受惊的野牛，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哎哟！谁撞我？” “有病吧你！” “走路不长眼睛啊！”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和咒骂。 但许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只知道跑。 疯狂地跑。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常年宅在家里写小说，缺乏锻炼的身体，在剧烈运动下很快就发出了抗议。 才跑出两条街，他就感觉肺部火辣辣地疼。 双腿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他不得不放慢脚步，从狂奔变成快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不敢停下。 他知道，陈木肯定在后面追他。 他必须尽快离开市区，找个地方躲起来。 城郊的森林公园。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 那里树木茂密，监控稀少，最适合躲藏。 …… 二十分钟后。 许家一瘸一拐地跑进了森林公园。 他一屁股瘫坐在公园深处的一张长椅上，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冷汗浸透了他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又湿又凉。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惊恐地回头张望。 公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没有看到人追上来。 许家稍微松了口气，但心里的恐惧却丝毫未减。 他被发现了。 监察局的人已经盯上他了。 江城是待不下去了。 必须得走。 去外地，不，去国外！ 只要离开了这片土地，他们就拿自己没办法了。 可……怎么走？ 偷渡吗？ 他一个普通人，哪有这种门路？ 许家的心沉了下去。 原本以为开启了上帝模式，谁知道，还没爽几天，就直接快进到了大结局。 他烦躁地抓着头发，脑子里一团乱麻。 就在这时。 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公园里响起。 嗒。 嗒。 嗒。 脚步声由远及近，目标明确，径直朝着他所在的长椅走来。 许家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还是隐身状态。 对方不可能看到他。 一定是路过的行人，对，一定是。 他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那脚步声就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紧接着，他身边的长椅微微一沉。 有人坐了下来。 一个熟悉而平淡的声音，在他耳边悠悠响起。 “跑累了？” “歇够了没有？” “想好下一站，准备跑到哪里去了吗？” 许家猛地转过头。 陈木就坐在他身边，侧着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旁边”的空气。 怎么可能！ 他怎么找到我的！ 许家的大脑一片空白。 第244章 我不要被切片！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在无限循环。 车子平稳地启动，驶入夜色。 车内一片安静，只有微弱的引擎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缓缓停下。 “下车。” 林楚冰冷的话音响起。 许家被架着下了车，双腿发软，几乎是被人拖着走。 他抬起头，恍惚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建筑。 一栋现代化的白色大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肃穆。 门口的牌子上，几个大字让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江城生命科学研究所】 研究所？ 科学研究所？！ 许家的大脑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他想起了以前看过的那些电影。 主角被抓进神秘的研究所，绑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被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疯子切片研究。 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血肉，都成了实验数据。 原来……这才是我的大结局吗？ 不是坐牢，而是被当成小白鼠？ “不！！” 许家突然爆发出凄厉的尖叫。 “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被切片！放开我！！” 他疯了一样开始挣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手脚并用地扑腾。 整个人在地上扭动，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救命啊！杀人啦！！” 关东被他一脚踹在小腿上，眉头紧紧皱起，手上加大了力道。 “老实点！” 林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搞得有些烦躁，冷着脸呵斥。 “安静。” “你们这群魔鬼！你们要解剖我！我跟你们拼了！” 许家眼睛血红，彻底失去了理智。 林楚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怒火。 “这里是江城监察局。” “门口的牌子是挂给外面人看的，懂吗？” 监察局？ 许家愣住了。 超凡监察局…… 监察觉醒者的地方？ 他的脑子飞速转动。 所以……这里不是研究所，是……觉醒者的警察局？ 他不会被切片了？ 这个认知让他紧绷到极点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点。 虽然还是害怕，但坐牢和被切片，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看着他慢慢安静下来，林楚才松开手，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带进去。” 许家不再挣扎，任由关东将他从地上拎起来，带进了大楼。 穿过一尘不染的明亮大厅，走过一条长长的白色走廊。 最后，他被推进了一间屋子。 砰。 门在他身后关上。 许家打量着四周。 一个不大的房间，中间一张金属桌子，几把椅子。 墙壁是特殊的软性材料，头顶的灯光明亮却不刺眼。 最里面的一面墙，是深色的单向玻璃。 典型的审讯室。 陈木已经坐在了主位上，他的身后站着另外两个女人。 一个气质干练，眼神锐利，正是之前在公园里见过的宫妍琦。 另一个则显得文静许多，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是叶晴媛。 林楚，关东，林粥粥三人也走了进来，分别站在房间的几个角落，将他所有退路都堵死。 这阵仗，让许家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陈木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淡如水，却让许家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透了。 “宫局，叶局。” 陈木站起身，对身后的两个女人说。 “这里交给你们了，问清楚异能的来源和所有作案经过。” “我去见一下新来的队员。” 宫妍琦点了点头。 “局长放心。” 陈木说完，便径直离开了审讯室。 他一走，审讯室里的气压陡然一变。 宫妍琦拉开椅子，坐在了许家的对面。 叶晴媛则在她身边坐下，打开了文件夹，准备记录。 五个监察局的队员，将他一个人围在中间。 许家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手心全是汗。 宫妍琦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用那双眼睛盯着他。 过了足足半分钟，她才缓缓出声。 “姓名。” 她的嗓音很清脆，但语调却冷得掉渣。 “许……许家。” 许家结结巴巴地回答。 “异能是什么？什么时候觉醒的？” 宫妍琦继续问，语速不快，但压迫感十足。 许家犹豫了一下。 宫妍琦的手指在金属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别想着耍花样。” “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到时候，可就不是坐在这里好好说话了。” 许家身体一抖，赶紧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 “是隐身……” “大概……大概一个月前觉醒的。” “那天我稿费没到，房东又催租，我饿了两天，走在路上差点晕倒。” “就特别想……想让所有人都看不见我，然后……然后我就真的透明了。”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宫妍琦。 宫妍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里的某种情绪变得更浓了。 “隐身？” 宫妍琦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很不错的异能。” “结果，你就拿着它去干这个？” 她将一份文件甩在桌上。 “初次使用，是在楼下便利店，拿了一包泡面和一根火腿肠，价值七块五。” “第二次，是在街口的兰州拉面，吃了一碗霸王餐，价值十五块。” “第三次……” 宫妍琦每念一条，许家的脸就白一分。 他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些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小事，竟然被查得一清二楚。 “后来，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宫妍琦的声音陡然拔高。 “偷手机，偷钱包，最后甚至敢闯进市中心的珠宝店！” 她猛地一拍桌子！ “许家！”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给我们觉醒者丢人！” 这一句话，让许家猛地抬起头，满脸错愕。 宫妍琦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 “国家为了让我们这些‘异类’能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付出了多少努力？” “成立监察局，是为了维护社会秩序，保护普通人，也保护我们自己！” “结果呢？” “你拿着这份上天赐予的礼物，去当一个小偷？去满足你那些卑劣的私欲？” “你简直是拉低了我们整个群体的下限！” 宫妍琦的话，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许家的心上。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是开启了上帝模式的唯一主角。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唯一的。 原来，还有一个“我们”。 而他，成了“我们”之中的耻辱。 这种来自同类的鄙夷和唾弃，比任何法律的审判都让他难堪。 宫妍朵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半点同情，反而追问了一句。 第245章 你对得起他们吗！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许家的身体僵住了。 父母。 这是他心里最柔软，也是最不愿触碰的地方。 “我问你，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宫妍琦的声音更加严厉。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 “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最后成了一个贼，一个利用超能力去偷鸡摸狗的贼！” “他们会怎么想？他们该有多失望？！” “你对得起他们吗！” “轰”的一下。 许家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普通的工薪阶层，一辈子勤勤恳恳，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他们最大的骄傲，就是儿子考上了名牌大学。 他毕业后选择当一个前途未卜的网络写手，他们虽然不理解，但还是默默支持。 每次打电话，都小心翼翼地问他钱够不够花，生怕伤到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而他呢？ 他为了自己那点所谓的脸面和尊严，宁愿饿肚子，也不肯向家里开口。 他觉得那是自己的骨气。 可现在，他为了活下去，却成了人人喊打的小偷。 他把父母最看重的脸面，把许家几代人清清白白的声誉，全都踩在了脚下。 如果……如果爸妈知道了…… 他们会气成什么样子？ 妈妈会哭吗？ 爸爸那永远挺直的腰杆，会不会一下子就塌了？ 他的嘴唇哆嗦着，眼眶迅速变红。 他想忍住。 他不想在这些人面前露出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可是，他忍不住。 “哇——” 他最终还是没能绷住，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审讯室外。 “吱呀”一声。 陈木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泡着枸杞的保温杯。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审讯室大门，能隐约听到里面压抑的抽泣声。 “结束了？” 陈木走到宫妍琦身边，轻轻吹了吹杯口的热气。 “嗯。” 宫妍琦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烟收了起来。 “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现在问什么他都会说。” “不过，局长，这小子……打算怎么处理？” 宫妍琦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毕竟是监察局成立以来，抓捕的第一个利用超凡能力进行犯罪的觉醒者。 性质虽然不算特别恶劣，但意义却非同寻常。 怎么判，怎么罚，都会成为以后类似案件的参考标杆。 陈木没有立刻回答。 他拧上杯盖，慢悠悠地踱了两步。 “难办啊。” 他感叹了一句。 “我们监察局现在是个什么定位？说白了，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官方那边还没给我们一个完全明确的职权范围，更别提专门针对超凡界的审判机关了。” “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陈木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这案子，处理重了，外面那些媒体和别有用心的人。” “就得嚷嚷着我们是当代东厂，是酷吏，不讲人权。” “可要是处理轻了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们又会说我们监察局拿着国家的资源和稀泥。” “对超凡者犯罪视而不见，搞特殊化，是妇人之仁。” “左右都不是人。” 宫妍琦皱起了眉。 她是个行动派，习惯了直来直去，最烦恼的就是这种需要权衡各方利益的局面。 “那总不能就这么关着吧？” “当然不能。” 陈木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抹精明。 “既然规矩还没定好，那我们就在规矩的边缘，玩点花活儿。” 他转身走回办公室。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宫妍琦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办公室内。 陈木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桌上的红色加密电话，熟练地拨出了一串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 “喂，哪位？” 一个略带疲惫的沙哑男声从听筒里传来。 “老郭，我，陈木。” 陈木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 “哟，陈大局长，怎么有空给我这个劳碌命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郭嘉显然是认出了他的号码，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调侃。 “你那监察局不是刚开张吗？不在家数钱，跑来骚扰我？” “少贫嘴。” 陈木笑骂了一句。 “睡了没？没睡的话，送你个大宝贝要不要？” “大宝贝？” 郭嘉的警惕性立刻上来了。 “你小子能有什么好东西送我？” “先说好，违法乱纪的事儿我可不干啊，我749局可是纪律部队。” “去你的，说得我监察局跟土匪窝一样。” 陈木笑了起来。 “跟你说正事。” “我这儿刚抓了一个觉醒者，能力挺特殊的。” “隐身？” 郭嘉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坐直了身体。 “对，完全的光学隐身和气息遮蔽，不是什么障眼法。” 陈木直接抛出了重点。 “我靠！” 郭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真的假的？这种级别的特殊异能都出来了？” “那必须是真的，我还能拿这事儿跟你开玩笑？” 陈木喝了口枸杞水道。 “不过呢，这小子脑子不太好使，刚觉醒没多久。” “穷疯了，用隐身能力去超市偷了点东西，被我们逮个正着。” “偷东西？” 郭嘉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 “暴殄天物啊！简直是暴殄天天物！” “拿着神级技能去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他脑子被驴踢了？” “差不多吧。” 陈木耸耸肩。 “人我审过了，本质不坏，就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自尊心强，抹不开面子跟家里要钱，走上歪路了。” “我寻思着，这小子就这么关起来也可惜了，毕竟这能力太罕见了。” “所以呢？”郭嘉已经猜到了陈木的意图。 “所以，想问问你郭大局长，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发挥点余热，戴罪立功啊？” 陈木图穷匕见。 电话那头沉默了。 郭嘉没有立刻回答，陈木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 他知道，郭嘉拒绝不了这个诱惑。 任何一个情报部门的负责人，都无法拒绝一个能完全隐身的“幽灵”。 过了足足半分钟，郭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老陈，你他娘的真是我的福星！” 第246章 惊弓之鸟 “你这电话，来的也太是时候了！” “怎么说？”陈木明知故问。 “我跟你说，我这边正为一件事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郭嘉开始大倒苦水。 “许州兵工集团知道吧？他们最新研发的一款军用无人机核心技术，被泄露了！” “初步怀疑，是欧洲一家叫‘北极星’的公司搞的鬼，他们派了商业间谍过来。” “我们749局已经锁定了几个高度嫌疑人，都是北极星公司派驻在国内的高管。” “但是！” 郭嘉的语气变得沉重。 “这帮人太狡猾了，反侦察能力极强。” “我们的人一靠近，他们就跟惊弓之鸟一样。” “所有活动全部停止，根本抓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我们又不敢逼得太紧，万一打草惊蛇，他们销毁证据或者直接跑路，那损失就大了！” 陈木静静地听着，嘴角微微上扬。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所以，你们需要一个能神不知鬼不觉接近他们，进行贴身监视的人？” “没错！” 郭嘉激动地一拍大腿。 “我们需要一个‘幽灵’！” “一个能钻进他们办公室、他们家里，甚至他们车里。” “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幽灵！” “你那个能隐身的小子，简直就是为这个案子量身定做的！” “怎么样？老陈，把人借我！不，直接调给我！这案子要是破了，我给你请首功！” “请功就免了。” 陈木慢悠悠地说道。 “人可以给你用，但是编制，必须留在我们监察局。” “没问题！”郭嘉答应得十分爽快，“只要能用就行！” “那行，你派人来我这一趟，办个手续，人你就可以带走了。” “好！我马上安排！” 郭嘉那边已经迫不及待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合作的细节，约定以后要多沟通。 互通有无，充分发挥各自单位的优势，进行战略互补。 挂掉电话，陈木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个棘手的皮球，就这么被他踢了出去。 不光解决了许家的处置问题，避免了舆论风险。 还顺手卖了749局一个人情，为监察局争取到了一个强力的合作伙伴。 最重要的是，许家这个“战略级人才”的归属权，还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一石三鸟。 完美。 他端起保温杯，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口，然后起身下楼。 审讯室里。 许家已经哭完了。 他趴在冰冷的金属桌上，双眼红肿，脸上还挂着狼狈的泪痕。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绝望、羞愧、悔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铁门被打开。 许家身体颤抖了一下，以为又是那个冰山一样的女人进来继续审问他。 然而，走进来的，却是一个端着保温杯，气质温和的中年男人。 陈木拉开宫妍琦之前坐过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许家。 审讯室里再次陷入了安静，只有许家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许家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终于忍不住，用嘶哑的嗓音小声问了一句。 “你……你们要怎么处置我？” “会……会判刑吗？” “会通知我爸妈吗？” 陈木拧开杯盖，吹了吹热气。 “哭完了？” 他问。 许家低下头，没敢吱声。 “想不想给你爸妈留点脸面？” 陈木又问。 许家猛地抬起头。 陈木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淡淡地开口。 “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 “一个……能让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我……我愿意！” 许家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破了音。 他死死地盯着陈木，那双红肿的眼睛里，迸发出一种狂热。 “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能赎罪！什么都行！” 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地重复着。 对他这种刚刚踏入社会，还没被彻底毒打过的年轻人来说，蹲监狱固然可怕。 但更可怕的，是社会性死亡。 是让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父母。 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是个利用超能力偷窥女性的变态。 是让所有亲戚、朋友、同学，都用鄙夷和唾弃的眼神看他。 那种后果，他只是在脑子里想一想，就感觉要窒息了。 那比直接让他去死还要难受一万倍。 陈木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有把一个人逼到绝境，再给他一条出路。 他才会爆发出最强的驱动力，才会死心塌地为你卖命。 许家见陈木不说话，心里又开始打鼓，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似乎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吹灭。 他扑通一声，竟然从椅子上滑了下去，直接跪在了地上。 “求求您！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 清脆的响声在审讯室里回荡。 “我不是人！我是个畜生！我鬼迷心窍！” “只要……只要不通知我爸妈……让我做什么都行！” “就算是要我的命也行！” 他哭得涕泗横流，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陈木眉头微皱。 他倒不是心软，只是觉得这小子有点用力过猛了。 “行了。” 他淡淡地开口。 “起来说话。” 许家身体一顿，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站不起来了？”陈木的语气依旧平淡。 许家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 重新坐回椅子上，腰杆挺得笔直，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根据规定，嫌疑人被捕，我们必须通知家属。” 陈木慢悠悠地说道。 这句话，让许家刚刚坐直的身体，瞬间又垮了下去。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眼神里的光彩迅速黯淡。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不过……” 陈木的话锋一转。 “这次你的情况比较特殊。” “我们要征用你，去执行一个高度机密的任务。” “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份档案会被封存，对外宣称，你已经是我们监察局的秘密探员。” “所以，通知家属这个环节，可以暂时免了。” 许家的脑子嗡的一下。 第247章 我不用坐牢了？ “您……您是说……”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嘴唇都在哆嗦。 “我……我不用坐牢了？” “我爸妈……他们不会知道了？” “机会给你了。” 陈木拧上保温杯的盖子，站起身来。 “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如果你在任务中表现良好，将功折罪，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你的档案会彻底洗白，你的人生可以重新开始。” “可如果你……搞砸了。” 陈木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后果，就不是通知你爸妈那么简单了。” 话音落下，许家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我明白！” “我一定！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他猛地站起来，对着陈木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九十度。 标准得不能再标准。 陈木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审讯室。 门外，宫妍琦正靠墙站着，面无表情。 “搞定了？”她问。 “嗯。”陈木点了点头，“这小子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垮了，现在是最好用的时候。” “你去处理一下后续的手续，749局的人应该快到了。” “另外，告诉他，从现在起，除了执行任务，他享有一切自由。” 陈木补充道。 “包括，跟家里通电话。” 宫妍琦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她没有多问，只是干脆地点了点头。 “明白。” …… 半小时后。 监察局的接待室里。 许家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便服，虽然眼睛还是又红又肿，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已经焕然一新。 他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端正。 对面，是两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 他们就是749局派来接人的，赵魏源和陈盛江。 “小兄弟可以啊，这么年轻就被陈局看中了，前途无量啊！” 年纪稍长的赵魏源性格很自来熟，他笑着拍了拍许家的肩膀，递过来一根烟。 “来，抽一根？” “不……不了，谢谢，我不会。”许家连忙摆手。 “害，年轻人嘛，以后有的是机会学。”赵魏源哈哈一笑，自己点上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 “我叫赵魏源，这是我搭档，陈盛江。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别那么拘束。” 旁边的陈盛江只是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话不多，看起来比较冷峻。 他们都以为，许家是监察局新招募的异能者，因为能力特殊，所以被陈木“借”给了他们。 毕竟这种跨部门的人员调用，虽然不常见，但也时有发生。 自己人？ 听到这三个字，许家的脸颊微微发烫。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他有机会的。 他完全可以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监察局的“秘密探员”许家，而不是那个犯了罪的许家。 没有人会知道他的过去。 可是…… 脑海里，闪过父母的脸。 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吗？ 以后每一次和这些新“同事”相处。 每一次听到他们喊自己“兄弟”，他会不会都心虚得要死？ 不。 不能再这样了。 许家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极为重大的决定。 他抬起头，迎着赵魏源和善的目光，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赵哥，陈哥。”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却异常坚定。 “有件事，我想我必须跟你们坦白。” 赵魏源吐了个烟圈，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什么事？搞得这么严肃。” 许家垂下眼帘，又猛地抬起。 “我……我不是什么探员。” “我是一个罪犯。” “我因为利用隐身能力，偷东西，被监察局逮捕。” 空气，瞬间凝固。 赵魏源夹着烟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烟头上的灰，颤巍巍地积了一截，却没掉下来。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 “哈……哈哈。” 他干笑了两下，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小兄弟，你这……开什么玩笑呢？” “这玩笑可不好笑啊。” “咱们这儿可是监察局，冒充罪犯，那也是罪加一等啊。” 赵魏源使劲地眨了眨眼，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太紧张，开始说胡话了。 然而，许家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他低着头，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肩膀微微颤抖。 “我没有开玩笑。” “我叫许家，二十岁，三个月前觉醒了隐身异能。” “因为找不到工作，没钱吃饭，我开始……用能力去偷东西。” “从一开始的面包，到后来的现金……我越陷越深。”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羞愧。 “直到三天前，我被监察局的探员当场抓获。”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我不是什么探员，我就是一个贼，一个罪犯。” 说完，他把头埋得更深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不敢去看对面两个人的表情。 是鄙夷？ 是愤怒？ 还是……厌恶？ 他已经做好了迎接任何唾弃的准备。 就在这时。 “啪。” 一只手伸了过来，从他嘴里拿走了那根快要烧到手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 是陈盛江。 许家感觉到有人靠近，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 他以为，自己要挨揍了。 然而，预想中的拳头没有落下。 一道平淡，甚至有些冷漠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 “所以呢？” 许家猛地抬起头，对上了陈盛江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他想象中的任何情绪。 只有一片平静。 “你……不觉得我……”许家结结巴巴地开口，“不觉得我恶心吗？” “恶心？” 陈盛江的嘴角，扯出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算是一个冷笑。 “为什么要觉得你恶心？” 他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与许家平视。 “因为你偷东西？” “还是因为你是个觉醒者？” 许家愣住了。 陈盛江继续用他那没什么起伏的语调说道。 “我叫陈盛江，觉醒者，能力是‘金属操控’。” 赵魏源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搭档。 “老陈你……” 陈盛江没理他，只是盯着许家。 “我觉醒的时候，十八岁，在上大学。” “你知道刚得到力量的感觉吗？” “我觉得自己是神。” “世界之王。” “我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没人能拦得住我。” 第248章 我比你幸运 他的话很平淡，但许家却听得心惊肉跳。 因为，他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 那种掌控一切的膨胀感，几乎要将理智吞噬。 “那段时间，我很暴躁，很狂妄。” “一点小事就能让我火冒三丈，好几次差点失手把同学打成重伤。” “我心里的那头野兽，每天都在叫嚣着，让我去释放，去破坏。” 陈盛江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我跟你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我比你幸运。” “我家不缺钱，我不用为了填饱肚子发愁。” “在我彻底被心底的魔鬼吞噬之前，749局的人找到了我，把我带了回来。” 他伸出手，拍了拍许家的肩膀。 那只手很稳，很有力。 “每个突然拥有力量的人，都会经历一段迷茫期。” “就像一个三岁小孩，突然拿到了一把上了膛的枪。” “你只是在迷茫的时候，走错了方向。” “但现在，有人愿意把你拉回来。” 许家的眼眶，再一次红了。 一个同样身为觉醒者的前辈的理解。 “我……” 他刚想说点什么，接待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两个穿着中山装，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为首那人头发微白，但精神矍铄，目光锐利，不怒自威。 赵魏源和陈盛江立刻站了起来，神情肃穆。 “郭局！” “林副局！” 来人，正是749局的局长郭嘉，和副局长林子昂。 郭嘉对着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沙发上不知所措的许家。 他的目光，不像陈木那样锐利得能穿透人心，反而带着一种长辈看晚辈的温和。 “你就是许家吧？”郭嘉笑着开口。 “是……是的，郭局长。”许家紧张地站了起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坐，坐，小伙子，别紧张。”郭嘉摆了摆手，自己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老陈也真是的，把你这么个好苗子交给我们，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好苗子？ 许家更懵了。 自己一个罪犯，怎么就成好苗子了？ 郭嘉看出了他的疑惑，笑呵呵地解释道。 “小许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犯了罪，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许家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你可就想错了。也太小看我们监察局和749局了。” 旁边的林子昂推了推眼镜，用一种更官方的口吻补充道。 “监察局和749局的成立，其根本目的，是管理和约束国内所有的超凡力量。” “维护超凡界与凡俗世界的秩序与稳定。” “我们的原则，是引导、团结、管理，而不是一味地抓捕和消灭。” “对于你这样因为特殊原因误入歧途的觉醒者，陈木局长的意思是。” “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挽救，而不是任由你堕落下去，最后彻底毁掉。” 郭嘉接过了话头，语气变得语重心长。 “小子，陈木那家伙，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心里比谁都热乎。” “他把你交到我手上，不是让你来戴罪立功的，是给你一个机会。” “一个真正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郭嘉身体微微前倾，盯着许家的眼睛。 “你知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话吧？” “你这次被抓，看似是天大的祸事，但换个角度想，何尝不是一次天大的机遇？” “这个机遇，甚至可能彻底改变你，乃至你家人一辈子的命运。” “是福是祸，是龙是虫，从今天开始，全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郭嘉的话，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许家的心上。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完蛋了。 可现在，这些站在国家权力顶端的大人物，却告诉他，这只是一个开始。 一个可能让他飞黄腾达的开始。 这……是真的吗？ 他不是在做梦吧？ 送走了两位局长，接待室里的气氛，明显轻松了不少。 赵魏源重新给许家递了根烟，这次许家没有拒绝，有些笨拙地接了过来。 “郭局说得没错，小子，你这次算是祖坟冒青烟了。”赵魏源感慨道。 “你知道现在想加入我们74-9局或者监察局，有多难吗？” 一直沉默的陈盛江，突然开口解释道。 “无论是觉醒者，还是修炼者，最好的归宿，就是加入官方组织。” “这不仅意味着稳定的生活保障，更意味着你能获得系统的训练。” “合法的身份，以及接触到这个世界真正的核心。” “但是，招收的名额，极其有限。” “难度比你考公上岸，大上百倍不止。” 陈盛江看着许家，眼神里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摸不到这道门槛。” “而你，一个差点就要进特殊监狱的罪犯，却被陈局长亲自开了后门，给了你一个‘试用期’。” “只要你这次任务表现得足够好，让他满意。” “你就有可能，从一个编外人员，转为真正的监察局探员。” “到时候，你就不是罪犯许家了。” “而是，国家秘密机构的正式成员，许家同志。” “懂了吗？” 什么叫一步登天？ 这就叫一步登天！ 许家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根根毕露。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句中二到他自己写小说时都觉得尬的台词，此刻却成了他内心最真实的咆哮。 他第一次感觉到，命运的缰绳，被他自己牢牢地攥在了手里。 “行了行了，激动完了没？” 赵魏源看着他那副快要原地爆气的样子，忍不住乐了。 “烟都快让你给捏碎了，好歹是华子，别浪费啊。” 许家猛地回过神，低头一看，那根刚才还好好的香烟。 已经被他捏得变了形，烟丝都散了出来。 他有些尴尬地松开手，烟蒂掉在了地上。 “走吧，小子。” 赵魏源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光顾着激动，是龙是虫，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郭局和陈局给了你机会，但路，还得你自己走。” 陈盛江也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推了推门。 “跟我来。” 许家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从接待室出来，穿过一条长长的金属走廊，三人来到了一处电梯前。 这短短几百米的路，许家走得有些踉跄。 他那颗激动的心还没平复下来，腿脚都有点发软。 更重要的是，他这身体，实在是太虚了。 第249章 脑力劳动者 作为一个标准的扑街网文作者，他的人生就是出租屋里的一方小天地。 日夜颠倒，三餐不定，熬夜码字是家常便饭，出门锻炼更是天方夜谭。 别说跟赵魏源和陈盛江这种一看就是练家子的专业人士比。 他这身体素质，可能连经常晨练的大爷都跑不过。 “我说兄弟。” 电梯里，赵魏源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啧啧称奇。 “你这小身板，风再大点都能给你吹跑了吧？” “平时不锻炼的？” 许家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写东西，比较忙，一坐就是一天……” “懂，懂，‘脑力劳动者’嘛。” 赵魏源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挤眉弄眼地调侃道。 “不过我可提醒你，咱们这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你这身子骨要是不练练，别说出任务了，我们内部的体能考核你都过不去。” 陈盛江在旁边冷不丁地补充了一句。 “过不去，就滚蛋。” 许家心里咯噔一下，刚刚燃起的豪情壮志，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跟真正的特工，差距到底有多大。 不只是身份，更是全方位的差距。 电梯门打开，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室内训练场，各种他只在电影里见过的训练设施琳琅满目。 格斗场，射击靶场，攀爬墙，还有许多他根本叫不上名字的高科技设备。 “这里是我们的综合训练场。” 赵魏源介绍道。 “你小子运气好，今天正好没人。” 他指了指场地中央的一片空地。 “来，别愣着了，先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 “本事？”许家一愣，“我……我能有什么本事？” “你的异能啊，大哥！”赵魏源翻了个白眼，“你不会以为，你的本事就是偷东西吧？” 陈盛江走了过来，眼神锐利。 “发动你的能力，隐身，然后从我身边走过去，就算你合格。” 这……这么简单？ 许家有点不敢相信，这考核未免也太儿戏了。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 一股熟悉的波动从体内散开，他的身形迅速在空气中变得透明，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他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朝着陈盛江的方向挪动。 他自以为无声无息，可在陈盛江的耳朵里。 他的呼吸声，心跳声，甚至衣物摩擦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闻。 就在许家即将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 陈盛江头也没回，反手一抓。 精准地扣住了许家的手腕。 “你这叫隐身？” 陈盛江的声音冷得掉渣。 “你这是在告诉所有人，‘我在这里，快来抓我’。” 许家的身形被迫显现出来，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挫败。 “隐身，不是让你在视觉上消失那么简单。” 陈盛江松开手，继续用他那没有起伏的语调说道。 “一个真正合格的潜行者，要学会控制自己的一切。” “你的呼吸，你的心跳，你身上的气味。” “你行动时带起的微风，甚至你因为紧张而加速分泌的肾上腺素。” “这些，在真正的高手和精密的仪器面前，都像是黑夜里的探照灯，一照一个准。” 赵魏源在旁边抱起了胳膊，笑着补充。 “你以为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是怎么被我们找到的？” “你小子每次作案，心跳都快赶上打桩机了。” “我们在两条街外都能监测到你的心率异常波动。” 许家听得冷汗都下来了。 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能力，在这些专业人士眼里，竟然如此破绽百出。 “别灰心，你底子不错，就是野路子出身，没人教你。” 赵魏源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 “接下来，就是速成班时间。”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许家体会到了什么叫魔鬼训练。 陈盛江负责技术指导，教他如何通过特殊的呼吸法门。 将心跳和呼吸频率降到最低，几乎与环境音融为一体。 赵魏源则负责实战对抗，一遍又一遍地让许家尝试在布满传感器的区域里穿行。 但凡触发一个，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电击惩罚。 许家虽然身体素质差，几次下来就累得气喘吁吁，浑身酸痛。 但他脑子是真的好使。 他毕竟是个作者，想象力和逻辑分析能力远超常人。 陈盛江教的技巧，他往往能举一反三，找到更适合自己的方法。 赵魏源设置的那些陷阱，他失败几次后，就能迅速总结出规律，完美避开。 他的进步速度，快到让赵魏源和陈盛江都感到惊讶。 傍晚时分，当许家再一次成功地在隐身状态下。 悄无声息地绕到陈盛江背后，并且没有被他察觉时。 陈盛江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赞许。 “考核通过。” 赵魏源更是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可以啊小子，真是块好料子！一天时间就掌握了我们新兵要学一个星期的东西。” 许家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但脸上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种通过自己努力获得认可的感觉，比他拿到稿费还要爽上百倍。 “行了，休息一下，然后跟你说正事。” 赵魏源把他拉进了一个小型的作战简报室。 房间的灯光暗下，投影仪亮起，墙上出现了一家名为“天穹科技”的公司的资料。 “这次的任务，跟这家公司有关。” 赵魏源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商业间谍案。天穹科技研发出了一款颠覆性的芯片。” “但核心资料被内部高管出卖给了竞争对手‘深蓝集团’。” “我们的任务，就是潜入深蓝集团总裁办公室。” “在他的电脑里植入一个数据回传程序，并且取回存放了部分原始数据的移动硬盘。” 陈盛江指着屏幕上的办公室结构图。 “安保系统很严密，红外线，压力感应，动态捕捉，一应俱全。正常手段潜入，几乎不可能。” “所以，这个任务才需要你。” 赵魏源看向许家。 “你的能力，是这次任务成功的唯一钥匙。”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极其凝重。 “小子，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 “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一旦你被发现，记住，你跟我们，跟监察局，跟749局，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不会承认派遣过你，你也不能透露关于我们的任何信息。” 许家心头一紧，用力点了点头。 第250章 把你‘捞\’出来 “那……万一我真的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两个选择。”赵魏源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跑。用尽一切办法逃离现场，只要你能跑掉，我们就有办法接应你。” “第二，如果跑不掉，被当场抓住了。” 赵魏源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就一口咬定，自己是来偷东西，学艺不精被抓了，认栽。” “不要反抗，等他们报警。” “只要警察介入，把你带回警局，你就算安全了。” “我们会用我们的方式，去警局把你‘捞’出来。” “整个过程，你就是个倒霉的小毛贼，明白吗？” 赵魏源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记住了吗？” 一切都交代清楚后，赵魏源和陈盛江将许家送到了许州兵工集团的大门外。 一辆平平无奇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毫不起眼。 “记住，你的任务就是盯住那个叫周多的。” “他是兵工集团的一个中层技术员，我们怀疑他跟一些境外势力有接触。” 赵魏源坐在驾驶座上，第N次不放心地叮嘱。 他的嘴就跟租来的一样，叨叨个没完。 “看到什么，听到什么，第一时间通过耳机告诉我们。别自作主张，千万别。” “你就是个移动的摄像头，懂我意思吧？摄像头！” 许家坐在后排，正在佩戴一副黑框眼镜。 镜框里藏着针孔摄像头和微型通讯模块。 他对着赵魏源比了个“OK”的手势，心里有点小激动，又有点小紧张。 这可比写小说刺激多了。 “放心吧赵哥，我门儿清。” 旁边的陈盛江递过来一个口香糖大小的设备。 “贴在衣领内侧，这是备用通讯器和定位器。” 他的话永远那么简洁，多一个字都没有。 许家接过来，小心翼翼地贴好。 赵魏源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叹了口气。 “小子，说真的，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这刚上手，就直接干这么高难度的活儿，我真怕你掉链子。” “记住，保命第一，任务第二。” “要是感觉不对劲，立马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许家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推开车门。 “我去了。” “嗯，注意安全。”赵魏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郑重。 许家下车，靠在路边的梧桐树干上，闭上眼睛，发动了能力。 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彻底消失在空气里。 他睁开眼，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别人已经看不见他了。 这种感觉，奇妙得难以言喻。 “报告，已进入隐身状态，感觉良好。” 耳机里传来赵魏源带着电流声的回复。 “收到。目标周多预计还有十分钟下班，他会从三号门出来，开一辆银灰色的大众。盯紧他。” “明白。” 许家迈开脚步，悄无声息地朝着三号门走去。 他的心跳在胸腔里擂鼓，每一步都带着新奇与戒备。 …… 与此同时。 监察局，大会议室。 新招录的二十名队员全体到齐，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 坐在椅子上，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会议室前方，一个年轻人站在讲台后。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作战服，没有军衔，没有资历章。 但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他就是陈木。 监察局，局长。 年仅二十三岁。 “各位，欢迎加入监察局。” 陈木开口了，嗓音清朗，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时间宝贵。” “岗前培训，就是让你们明白一件事。” 他环视全场，目光锐利。 “监察局是干什么的，以及，你们要干什么。” “从今天起，忘掉你们过去的一切身份和荣誉。” “在这里，你们只有一个身份，监察局队员。” 台下的新人们呼吸都放轻了。 这位年轻的局长，气场太强了。 “下面，我宣布监察局的组织架构和人事任命。” 陈木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起伏，却字字千钧。 “监察局下设五个部门。” “执行组，负责外勤、抓捕、以及一切需要动手的任务。组长，林楚。” 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人站了起来，对着众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新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感受着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情报组，负责信息搜集、分析、渗透。组长，叶晴媛。”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知性的女人起身，微笑着示意。 “后勤组，负责装备、物资、财务以及所有后勤保障工作。组长，宫妍琦。” 一个看起来有些古灵精怪的短发女孩站起来，俏皮地敬了个礼。 陈木的目光顿了顿，继续说道。 “审判组，负责内部审查、案件审理。组长，陈婳媛。” 坐在前排的陈婳媛站起身。 她今天穿了一身得体的女士西装，长发盘起，显得干练又英气。 她的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林楚和陈婳媛。 这两个人的提升幅度是最大的。 但没人敢有异议，也没人会蠢到提出异议。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人，是陈木从749局亲自带过来的嫡系。 是这位年轻局长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更何况，陈木自己才二十三岁就当局长，谁还敢在他面前倚老卖老，谈什么资历问题？ 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陈婳媛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心里清楚，自己在陈木心目中的分量。 嫡系中的嫡系。 这个认知，让她心脏的跳动都漏了半拍。 “最后，纪律检查组，负责监督所有组员的行为规范，拥有最高权限。组长由我亲自兼任。” 陈木说完，目光扫过全场。 “对以上任命，有异议吗？” 全场鸦雀无声。 “很好。” 陈木点了点头。 “现在，培训开始。” …… 会议结束后，陈婳媛快步走出会议室。 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媛媛啊！会开完啦？”母亲徐子瑶热情高涨的嗓门从听筒里传来。 “妈，开完了。”陈婳媛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我升职了。” “审判组组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叫声。 第251章 咱闺女升官了！ “组长！哎哟我的天！我的宝贝女儿当上组长啦！” “老陈！老陈你快过来！咱闺女升官了！当组长了！” 听筒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紧接着是父亲陈强激动又带着点炫耀的嗓音。 “我就说嘛！小木这孩子，本事越来越大了！这才几天功夫，就把我们家媛媛提拔成组长了！” “这女婿，没得说！有担当！” 陈婳媛听着“女婿”两个字，脸颊微微发烫，心里既有甜蜜，又有一点点心虚。 她当初只是顺水推舟，没有否认父母的误会。 现在，这个误会越来越深了。 “那什么……主要还是我自己努力。”她小声地辩解了一句，但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对对对，我们媛媛最努力了！”徐子瑶立刻接话，但话锋一转。 “不过啊，小木的提携也很重要嘛！这叫什么？强强联合！” “媛媛啊，你升了职，这可是大喜事！你问问小木什么时候有空，叫他来家里吃饭！” “我让你爸把他珍藏了十几年的好酒拿出来，咱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又来了。 陈婳媛一个头两个大。 自从父母误会她和陈木的关系后，几乎每周都要上演这么一出。 “妈……他……他最近特别忙。” “监察局刚成立，千头万绪的，他作为局长，哪儿都得盯着，根本走不开。” 陈婳媛绞尽脑汁地找着理由。 “忙也得吃饭啊！就一顿饭的功夫！”徐子瑶不依不饶。 “你跟他说，就当是来家里视察工作了！不行吗？” 陈婳媛靠在墙上，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她能怎么说？ 说其实我们俩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们的女婿纯属你们脑补的？ 她不敢。 万一…… 万一以后，真的能和他在一起呢？ 那现在说的谎，也就不算谎了。 这个念头一起，陈婳媛的心里就多了一份侥幸。 “妈，真不行，他最近在处理一个很重要的案子。” “等他忙完这阵子，我一定带他回家，行了吧？” 她只能用拖字诀。 “好吧好吧，工作要紧。”徐子瑶的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失望。 “那你自己也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知道了妈。” 挂掉电话，陈婳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陈木的名字，眼神有些复杂。 耳边仿佛还回响着父亲那句“这女婿，没得说”。 她苦笑了一下，将手机收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 她要用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个位置，也配得上……站在他身边。 回到自己的新办公室，审判组组长办公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陈婳媛所有的坚强和镇定都卸了下来。 她背靠着门板，身体缓缓滑落，最终蹲在了地上。 刚才在父母面前强撑的平静，此刻碎得一塌糊涂。 脑海里，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在疯狂交织。 一个是多年前的高中校园。 她是众星捧月的校花，是家境优渥的小公主，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而陈木呢？ 他只是个从山里出来的穷学生，沉默寡言，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身上总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尸体防腐药剂的味道。 赶尸匠。 一个在当时听起来，既神秘又让人有点敬而远之的身份。 那时候的她，骄傲得像只孔雀，虽然没有明确地表现出鄙夷，但内心深处，从未将他划入过自己的世界。 另一个画面，是现在。 监察局局长办公室里，他坐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办公桌后，运筹帷幄，言出法随。 而她，只是他麾下的一个小组长。 一个需要仰望他，等待他施舍机会的下属。 天差地远。 地位的惊天逆转，像一盆冷水，将她心底那点因为“女婿”二字而燃起的燥热，浇了个透心凉。 她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了进去。 还做什么梦呢？ 还侥幸什么呢？ 陈婳媛，醒醒吧。 现在的你，配不上他了。 是你配不上他了。 这个认知，比任何打击都来得更猛烈。 她一直以来的骄傲和自信，在这一刻，被现实碾得粉碎。 许久，她才抬起头，眼眶红红的，但眼神却多了一份决绝。 这场由误会开始的闹剧，该结束了。 她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内部通讯电话，拨通了局长办公室的号码。 “嘟……嘟……” “进。” 陈木言简意赅的指令传来。 陈婳媛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陈木正低头批阅着文件，头也没抬地问：“什么事？” “局长。” 陈婳媛的声音有些干涩。 陈木这才抬起头，看到是她，眉毛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坐。” “不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陈婳媛站在办公桌前，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 “那个……我爸妈……他们知道我升职了，很高兴。” 她铺垫了一下，感觉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想请你……请你去家里吃个饭，庆祝一下。” 说完，她紧张地看着陈木的反应。 陈木放下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惊讶，又像是觉得好笑。 “你还没跟他们说清楚？” 一句话，直接戳破了陈婳媛所有的伪装。 她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我……我之前想说……” 她语无伦次，完全没了刚才的决绝。 “但是……我怕他们失望……” 陈木看着她这副样子，叹了口气。 “陈婳媛，你觉得是现在说清楚，让他们失望一次。还是等这个误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再告诉他们真相，让他们承受更大的打击？” 他的话不重，却字字清晰。 “拖延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制造更多的问题。” “你是个成年人了，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陈婳媛的头越垂越低。 是啊。 他说的都对。 自己那点可笑的侥幸心理，在他面前，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 “我知道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谢谢局长提醒。” “我今晚就回家，跟他们坦白所有事。” “这个骗局，该结束了。” 说完，她像是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仪式，对着陈木鞠了一躬，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陈木若有所思地转了转手中的笔。 …… 与此同时，执行组组长办公室里。 林楚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哼着小曲儿，心情好得不得了。 第252章 升职加薪，大权在握 升职加薪，大权在握。 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什么叫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想当初，他在自己的门派里，不上不下，熬了几十年，还是个外门管事。 上面有嫡系弟子压着，下面有新来的天才盯着，出头之日遥遥无期。 现在呢？ 国家成立监察局，摆明了就是要对他们这些门派世家动刀子。 虽然他也是门派出身，但他不是嫡系啊！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他这种边缘人物，在门派里注定是被牺牲的炮灰。 可跳出来就不一样了。 他现在是国家的人，是监察局的执行组组长！ 他看得很清楚，胳膊拧不过大腿，门派世家再牛，能牛得过国家机器？ 这场博弈，国家稳赢。 而他，提前站对了队。 更重要的是，他跟对了人。 陈木！ 这个男人的潜力，简直深不可测。 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到如今权倾一方的监察局局长，他用了多久？ 这简直就是一本行走的“主角模板”！ 抱上这条大腿，以后还愁没肉吃？ “嘿嘿。” 林楚越想越得意，忍不住笑出了声。 …… 城郊，一栋废弃的烂尾楼里。 许家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监视任务，已经进行到第四天了。 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既危险，又枯燥。 你得时刻保持十二分的警惕，因为你不知道目标什么时候会突然发难。 或者被对方的反侦察人员发现。 同时，你又得忍受长时间的无聊和寂寞，可能好几个小时，对面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简直是对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他已经换了四个监视点了。 许家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手机。 这是他唯一的娱乐活动了。 点开作家后台，看着评论区里那一片“催更”的哀嚎，他露出了痛并快乐的表情。 “狗作者！你再不更新我顺着网线过去刀了你！” “断更的第四天，想他，想他。” “不是吧阿sir，这都进宫了？” 许家撇了撇嘴。 你们懂什么。 我这不是断更，这是在体验生活！ 是为了给你们带来更精彩的故事！ 他美滋滋地想。 等这次任务结束，他就有大把的素材了。 什么《我在监察局当卧底的那些年》，，什么《关于我被抓进神秘部门后被迫监视大佬这件事》…… 灵感简直如同泉涌！ 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他现在经历的这一切，都将成为他笔下最真实的财富。 想到这里，许家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省警厅，督察处。 陈木踏进这间既熟悉又陌生的办公室时，几个老同事立刻站了起来。 “陈处！” “陈处好！” 称呼没变，但语气里的敬畏，却和以往截然不同。 陈木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一个爽朗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哎哟，我说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监察局的大局长吗？” 付北华挺着肚子，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上来就给了陈木一拳。 力道不轻。 “怎么有空回咱们这小庙了？” “付厅，您就别拿我开涮了。” 陈木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我这不还是督察处的副处长吗？回来履行职责。” “履行职责？” 付北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嘿嘿直乐。 “你现在可是个大忙人，我们这儿的活儿，哪还敢劳您大驾。” 两人正说笑着，省警厅的一把手，齐耀，也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扶了扶眼镜，表情比付北华要严肃得多。 “陈局长，来了。” “齐厅。” 陈木收敛笑容，客气地点了点头。 “到我办公室谈吧。” 齐耀做了个“请”的手势。 付北华跟在后面，冲陈木挤了挤眼睛，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官僚”。 陈木只当没看见。 齐耀的办公室宽敞明亮，一尘不染，跟他本人的气质很像。 三人落座，秘书送上热茶。 齐耀开门见山。 “陈局长，监察局的工作，最近还顺利吧？” 这话问得很有水平。 既是上级对下级的关心，又带着几分对那个神秘新部门的试探。 “托您的福，一切正常。” 陈木滴水不漏地回答。 “就是人手有点紧张，事情又多，忙得脚不沾地。” “年轻人，多锻炼是好事。” 齐耀点点头，官方式的鼓励了一句。 “省厅这边，有什么需要随时开口。只要不违背原则，我们都会全力支持。” “谢谢齐厅。” 陈木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其实今天来，除了汇报工作，还有个小事想麻烦您。” “哦？” 齐耀和付北华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现在还有什么事能让陈木这位新贵感到“麻烦”？ “是关于宿舍的。” 陈木放下茶杯。 “之前厅里分给我的那间宿舍，我想退回来。” 这话一出，齐耀和付北华都愣住了。 “怎么？” 付北华最先反应过来，皱着眉问。 “住得不习惯？还是有人给你穿小鞋了？你告诉老哥，我帮你收拾他！” “不是不是。” 陈木哭笑不得。 “付厅您想哪儿去了。宿舍很好，没人找我麻烦。” “那你这是……” 齐耀也有些不解。 “陈局长，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把分下去的福利房退回来，这在体制内可是闻所未闻的事。 “没什么难处。” 陈木解释道。 “主要是我现在基本都住在监察局那边，办公室里有休息室，很方便。” 他摊了摊手，表情很坦诚。 “从省厅到监察局，地图上直线距离十公里，可早晚高峰一堵车，路上就得耽误一个多小时。” “有这个时间，我都能多处理好几份文件了。” “所以，那间宿舍一直空着，也是一种资源浪费。不如退回来，给更需要的同志。” 听完这番话，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付北华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看着陈木，眼神复杂。 这家伙，简直是个工作疯子！ 齐耀则是深深地看了陈木一眼，眼神里的审视意味更浓了。 他是在作秀，还是真的……把工作看得比一切都重？ “行吧。” 最终，齐耀点了点头。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尊重你的意见。回头我让后勤去办手续。” “多谢齐厅。” …… 从省警厅出来，陈木直接驱车返回监察局总部。 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叶晴媛和宫妍琦就跟了进来。 第254章 陈百年的调查 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局长，关于陈百年的调查，有新发现了。” 叶晴媛率先开口。 “说。” 陈木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坐回了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 “我们查阅了清廷时期的所有官方档案，以及当时的郡县志、地方野史。” 宫妍琦接过了话头，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桌上。 “所有记录都明确指向一点。” “陈百年，确实已经死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他死后，尸体被随意丢弃在城外荒野。” “最后还是当地的义庄出面，将他的尸体连同其他一些无人认领的流民尸首。” “一同收殓，埋进了乱葬岗。” “从那以后，官方记录里再也没有出现过‘陈百年’这个名字。” “江湖上，所有门派世家也都默认，这个曾经的天才，已经彻底成了一抔黄土。” 陈木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笃。 笃。 笃。 办公室里，只有这单调的敲击声。 叶晴媛深吸一口气，补充道。 “但是，诡异的事情，就发生在他‘死’后。” “在他被确认死亡，下葬乱葬岗的一年之后。” “江湖，开始乱了。” “各门派世家，陆续有弟子在外行走时离奇失踪，或是被发现惨死。” “起初，大家只当是普通的江湖仇杀。” “但很快，事情开始失控。” 宫妍琦的语气也变得沉重。 “死的人，地位越来越高。” “从普通弟子，到核心弟子，再到门中长老……甚至，有几个小门派的掌门，都遭了毒手。” “整个江湖，人人自危。” “他们怀疑是谁干的？” 陈木终于开口问道。 “朝廷。” 叶晴媛吐出两个字。 “当时，所有门派都认为，这是清廷在搞‘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把戏。” “他们认为，朝廷觉得他们这些武林门派的威胁太大了，所以开始暗中清除，卸磨杀驴。” “那清廷是什么反应？” “矢口否认。” 宫妍琦冷哼。 “清廷坚称不是自己干的，甚至还派人象征性地调查了一下，最后当然是不了了之。” “但没人信。” “从那一刻起，原本因为共同对抗前朝而结成的联盟，彻底破裂。” “门派世家不再信任朝廷，朝廷也对这些桀骜不驯的江湖人充满了忌惮。” “双方互相猜忌，离心离德。” 叶晴媛总结道。 “接下来的两百多年，双方的关系势同水火，小规模的摩擦和冲突从未断绝。” “这也成了清廷统治始终无法彻底稳固的一个重要原因。” 听完两人的汇报，陈木靠在了椅背上。 他看着天花板，久久没有说话。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叶晴媛和宫妍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撼。 一个可怕的猜想，正在她们心底疯狂滋生。 终于，陈木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如果……” “陈百年，当年根本就没死呢？” 轰！ 这句话，让叶晴媛和宫妍琦的脑子都嗡的一下。 “如果他没死……” 宫妍琦的声音有些干涩。 “那所有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他被自己最信任的门派世家背叛，被他曾经效忠的朝廷抛弃。” “他恨所有人。” 叶晴媛的眼睛亮得吓人，思路被瞬间打通。 “所以他策划了这一切！” “他假死脱身，躲在暗处，然后用了一年的时间来恢复和布局。” “接着，他开始疯狂地报复！” “他屠杀门派弟子，嫁祸给朝廷。让那些背叛他的门派世家，活在被朝廷清洗的恐惧之中！” “同时，也让清廷背上了黑锅，彻底失去了武林势力的支持，成了孤家寡人！” “这个疯子！” 宫妍琦忍不住低骂。 “他一个人，搅动了天下风云！” “他让两方最顶尖的势力，互相猜忌，互相消耗，斗了两百年！” 陈木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虽然没有直接揭竿而起，推翻那个王朝。” “但他却用这种方式，从根基上，腐蚀了清廷的统治。” “他加速了那个王朝的衰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是他，间接灭亡了清廷。” 这个结论太过骇人。 也太过疯狂。 一个三百年前的“死人”，在幕后操纵着一切。 让两大势力互相仇视，内耗了整整两百年，最终拖垮了一个王朝。 这已经不是凡人能做到的手笔了。 简直是神魔之能。 “我靠……” 叶晴媛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她摘下眼镜，用力揉着眉心。 “这剧本也太离谱了吧？” “一个复仇者，潜伏两百年，就为了把当年坑过他的人全都拉下水？” “这得是多大的怨气，多深的执念啊？” 宫妍琦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她抱着手臂，手指在胳膊上划拉着，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疯子。”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正常人谁能干出这种事？这心眼儿得小到什么程度，才能记仇记三百年？” “而且，他成功了。” 陈木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让两人瞬间闭上了嘴。 是啊。 最可怕的不是他有多疯。 而是他真的做到了。 办公室的空气再次变得沉重。 过了许久，陈木才重新坐直了身体，他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扫过两人。 “关于陈百年，在他‘死’后，还有没有其他相关的记录？” “任何蛛丝马迹都行。” “哪怕是看起来毫不相干的野史趣闻。” 陈木的眼神锐利，他知道，如果陈百年真的活了那么久，他不可能完全不留下任何痕迹。 他那样的人，不可能甘于寂寞。 宫妍琦和叶晴媛对视一眼，都陷入了沉思。 她们之前查阅资料，重点都放在了陈百年“死”前的那段历史。 现在被陈木点醒，才意识到调查方向从一开始就偏了。 宫妍琦皱着眉，在脑海中飞速检索着监察局资料库里的海量信息。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凝。 “等等……” “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 她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说。”陈木言简意赅。 宫妍琦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组织语言。 “这件事，发生在民国时期。” “和一个人有关。” “天师府，老天师，张凌云。” 听到这个名字，陈木的眉梢微微挑动了一下。 张凌云。 龙虎山天师府的当代天师，被誉为近百年来武林第一人，一个活着的传奇。 也是张月月的亲爷爷。 宫妍琦继续说道。 “老天师今年一百零五岁，德高望重，公认的天下第一。” “但在他漫长的一生中，有过唯一一次败绩。” 第255章 天之骄子 “什么？”叶晴媛惊了。“老天师输过？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这消息太劲爆了。 在所有人的认知里，张凌云就是无敌的代名词。 从他成名起，就未尝一败。 宫妍琦苦笑。 “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是一桩悬案。” “当时，老天师才二十五岁。” “二十五岁啊！正是意气风发，被整个江湖捧上天的天之骄子。” “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是下一个百年一遇的绝世人物。” “然后，他遇到了一个人。” 宫妍琦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约战，地点就在龙虎山下。” “对手是个神秘人，没人知道他从哪来，叫什么名字。” “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 “据当时旁观者的零星记载，两人从山脚打到山顶，几乎把半个龙虎山都给拆了。” “最后的结果是……” “老天师输了。” “输得很干脆。” “虽然只是输了半招，但输了就是输了。” 叶晴媛听得目瞪口呆。 “二十五岁的张凌云，已经是年轻一辈的顶点了。” “能赢他的人，当时的老家伙里也没几个吧？” “更别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神秘人？” “对。”宫妍琦点头。“问题就在这里。” “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陈木的眼睛眯了起来。 “那个神秘人，有什么特征？” 宫妍琦立刻回答。 “根据当时的目击者描述，那人戴着一顶很旧的毡帽，压得很低。” “满脸都是乱糟糟的胡须，根本看不清长相。” “年龄判断，大概在四十岁上下。” “比当时二十五岁的老天师，大了十几岁。” 四十岁…… 陈木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一下。 又一下。 叶晴媛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她猛地看向陈木。 又看向宫妍琦，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在她脑中炸开。 “四十岁……民国时期……如果陈百年当年没死，活到那个时候，年纪……”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无比清晰。 三百年前，陈百年死时大约三十岁。 清朝延续了两百六十多年。 从清末到民国，又过了几十年。 粗略算下来，如果陈百年真的假死脱身，活到民国时期，他的生理年龄，差不多就是…… 一百多岁？ 不，不对。 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修行者来说，衰老的速度远比普通人要慢得多。 一个活了一百多岁的人，外表维持在四十岁的样子，完全说得过去！ 宫妍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从体型和一些战斗细节的描述来看，那个神秘人……” “和史料里记载的陈百年，确实有几分相似。” “但是，当时根本没有人把他们联系到一起。” “毕竟，陈百年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 “谁会把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中年高手，和一个早就作古的历史人物划等号？” “这脑洞也太大了。” 叶晴媛喃喃自语。 “所以，那个神秘人后来怎么样了？”陈木问道。 “消失了。” 宫妍琦摇头。 “彻底消失了。” “他在巅峰一战中击败了未来的天下第一人，然后就人间蒸发了。” “就好像他出现，只是为了告诉世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在此之后，江湖上再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他就像一颗流星，划过夜空，绚烂了一瞬，然后就归于沉寂。” “如果不是局长你今天提起了陈百年，如果不是我们刚刚做出了那个大胆的猜测……” “恐怕，这个尘封了近百年的悬案，永远都不会有人再将它和陈百年联系起来。” 办公室里，三人都沉默了。 线索，就这么串联起来了。 一个假死脱身，在幕后搅动风云两百年的复仇者。 一个在民国时期突然出现，击败了年轻时的天下第一，然后又神秘消失的绝世高手。 这两者之间，真的只是巧合吗？ “妈的。” 叶晴媛低声骂了一句。 “事情变得越来越好玩了啊。” 她的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烧着兴奋的火焰。 陈木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天花板。 良久。 他缓缓开口。 “看来，要想解开陈百年的秘密，只有一个办法了。” 宫妍琦和叶晴媛同时看向他。 “去龙虎山。” “见一见那位，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人。” 陈木的声音很平静。 “张凌云。” 此话一出，办公室的气氛顿时一变。 宫妍琦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局长，这恐怕……不太好办。” “您知道的，我们监察局和天师府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 叶晴媛也附和道。 “何止是紧张，简直是水火不容。” “天师府代表的是最传统，最守旧的那批门派势力，他们从骨子里就排斥我们。” “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朝廷的鹰犬，是专门用来对付他们这些江湖人的。” “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从清朝那会儿就有了。” “我们的人想上龙虎山，恐怕连山门都进不去，更别提见到老天师本人了。” 陈木闻言，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转过头，看着窗外。 “进不去？” “那就打进去。”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关系紧张？” “那就让它更紧张一点。” “我不管他们对我们是什么看法，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见我。” 陈木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的城市。 “为了调查陈百年，别说是一个天师府。” “就算是捅破天，我也在所不惜。”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扫过宫妍琦和叶晴媛。 “龙虎山，我亲自去。” …… 五天。 整整五天。 许家感觉自己像是死过一回。 这五天里，他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精神时刻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 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次数，他喝最少的水，吃最少的食物。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看上去和街边的流浪汉没什么两样。 但他的眼睛，却亮得吓人。 当他利用隐身异能，悄无声息地潜入目标工程师的家里。 找到那个藏在画框背后的微型U盘时，一种成就感，瞬间席卷了全身。 比他过去靠着小偷小摸赚到的任何一笔钱，都要来得痛快。 任务，完成了。 他，许家，一个曾经在阴沟里打滚的毛贼，竟然真的帮助国家抓到了一个泄露机密的叛徒。 这事儿说出去谁信？ 可它偏偏就是真的。 第256章 全面制裁！ 第二天，新闻就铺天盖地地爆了出来。 【许州兵工集团最新型发动机设计图纸泄露案告破，犯罪嫌疑人已被抓捕归案！】 【外交部严正声明，就欧洲某公司恶意窃取商业机密一事，提出强烈抗议！】 【我国将对涉事企业及相关人员，展开全面制裁！】 网络上，舆论瞬间爆炸。 无数网友拍手称快，痛骂卖国贼和外国公司的无耻行径。 许家躺在监察局安排的临时宿舍里，一遍又一遍地刷着手机上的新闻和评论。 看着那些义愤填膺的文字，他咧开嘴，无声地笑着。 眼角，却有点湿润。 原来，这就是当英雄的感觉。 哪怕，是一个无人知晓的无名英雄。 这种深入骨髓的自豪感与成就感，是他这辈子都未曾体会过的。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许家，局长要见你。” …… 监察局局长办公室。 陈木坐在办公桌后，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既紧张又兴奋的年轻人。 “坐吧。” 陈木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许家有些拘谨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杆挺得笔直。 “这次任务，你完成得很好。”陈木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许家闻言，却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陈木，说话算话。” 陈木继续说道。 “你这次将功赎罪，你以前的那些案底，我会让人全部给你抹掉。” “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你可以回到你原来的生活中去，没人会再找你麻烦。” 自由了。 这三个字，是许家过去几个月里，做梦都想听到的。 可现在，当它真的从陈木的嘴里说出来时，许家却愣住了。 他没有预想中的狂喜，反而心里空落落的。 回去？ 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 继续做那个在社会底层挣扎，每天为了三餐发愁的小混混？ 不。 他不想回去。 陈木看着他变幻不定的神色，补充了一句。 “当然，你也要明白一件事。” “从你觉醒异能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再是普通人了。” “就算你恢复自由身，我们监察局，依然会将你列入监管名单。” “你的行为准则，不能再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规范。” “一旦你滥用能力，危害社会，我们会立刻将你逮捕。” “明白吗？” 许家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挣扎。 现在让他回去过那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平凡生活？ 他做不到！ “局长！” 许家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情绪激动。 “我……我不想回去！” “我不想再变回以前那个样子了！” 他语无伦次，脸憋得通红。 “求求你，让我加入监察局吧！” “我什么都能干！脏活累活都行！只要能留下来！” 他几乎是在恳求。 一旁的沙发上，叶晴媛正翘着二郎腿削苹果，听到这话，噗嗤笑了出来。 “哟，还干上瘾了？” “你当咱们这儿是菜市场啊，想来就来？” 宫妍琦倒是没说话，只是镜片后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许家。 陈木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他看着几乎要跪下的许家，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加入监察局，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我们有我们的一套流程和规定。” 许家听到这话，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他以为，这是拒绝。 “不过……” 陈木的话锋一转。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许家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心情，简直跟坐过山车一样。 “去找宫妍琦。” 陈木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宫妍琦的方向。 “她会给你一份申请表，并且对你进行初步的审核和评估。” “如果你能通过她的审核，我会负责最终的拍板。” “能不能留下，看你自己的本事。” 许家愣住了。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知性优雅的女人。 宫妍琦对他微微点头，嘴角带着一抹公式化的微笑。 “跟我来吧。” 巨大的希望，瞬间将许家淹没。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谢谢局长！谢谢局长！” 他语无伦次地对着陈木鞠躬，然后又对着宫妍琦和叶晴媛鞠躬。 那副样子，逗得叶晴媛咯咯直笑。 “行了行了，赶紧去吧，别在这儿杵着了。” 许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宫妍琦走出了办公室。 …… 许家走出监察局，深吸了一口城市夜晚的空气。 就这么顺着人行道，一步一步地往自己那个狗窝一样的出租屋走。 他想用这种方式，来感受自己重获新生的踏实感。 路过一家奶茶店，他甚至破天荒地买了一杯最贵的。 二十八块。 搁以前，这够他吃三顿饱饭了。 可现在，他只觉得痛快。 穿过繁华的商业街，拐进七扭八拐的城中村小巷。 光线瞬间暗淡下来，空气里的味道也变得复杂。 潮湿的霉味，垃圾桶发酵的酸臭味，还有不知道哪家飘出来的饭菜味。 这才是他熟悉的世界。 一个他挣扎了二十多年的世界。 许家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头顶被电线切割得七零八落的天空。 他突然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窒息。 掏出钥匙，打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嘎吱一声，门开了。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霉味和泡面汤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也就十来个平方。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就占满了所有空间。 墙角堆着没来得及扔的泡面桶和外卖盒，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蒙着一层薄薄的灰。 这就是他的家。 一个他曾经以为会待一辈子的地方。 许家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走进去。 恍若隔世。 真的，就是这种感觉。 在监察局的这几天，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审讯室。 但那里的窗明几净，那里的高科技设备，那里的每一个人。 都和他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完全不同。 他见过陈木的运筹帷幄。 见过叶晴媛的飒爽英姿。 也见过宫妍琦的知性优雅。 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那样一群人，过着那样一种精彩的生活。 而自己呢？ 二十多年，就像一只活在下水道里的老鼠。 每天为了几口吃的奔波，为了不被人欺负而学着龇牙咧嘴。 他以为这就是生活的全部。 可笑。 真是太可笑了。 第257章 进宫当太监了？ 许家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走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他将那杯还没喝几口的奶茶，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甜腻的味道，让他有些反胃。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这种虚假的甜，而是一些更真实，更有力量的东西。 他走到桌前，拂去笔记本电脑上的灰尘，按下了开机键。 熟悉的开机音乐响起。 电脑桌面，是他自己写的小说的文档。 他是个不入流的网文写手。 写了两年，不温不火，每个月拿着几百块的全勤，勉强够交房租。 这曾经是他逃避现实的唯一途径。 也是他那个卑微人生里，唯一能让他吹嘘一下的“事业”。 可现在，看着那个文档，他却提不起半点打开的兴趣。 编故事？ 他现在经历的，比任何故事都要离奇，都要精彩。 鬼使神差地，他打开了作家后台。 然后，他就看到了评论区那密密麻麻的红色提示。 99+ 许家愣了一下。 他因为被捕，小说已经断更了一个多星期。 读者们这是……想他了？ 一股莫名的暖流涌上心头。 看来，还是有人在乎自己的嘛。 他带着一点小小的得意，点开了评论区。 【作者人呢？进宫当太监了？】 【一个星期了！一个星期了！你知道我这一个星期是怎么过的吗！】 【不等了，江湖不见，删书！】 【我靠，不会是写书猝死了吧？兄弟们上柱香再走。】 【楼上的嘴巴干净点！作者肯定是有事耽搁了！我相信你！作者大大快回来啊！】 许家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看着那些催更和担心的评论，他心里堵得慌。 他很想告诉他们，自己没死，也没有当太监。 他去干了件大事！ 一件足以吹一辈子牛逼的大事！ 对。 必须得让他们知道。 虽然不能说得太具体，但稍微透露一点，装个逼总可以吧？ 许家越想越激动，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直接发了个单章感言。 标题：【兄弟们，我回来了！】 内容：【抱歉，断更这么多天，让大家久等了。】 【这一个星期，不是我偷懒，也不是切了，而是去执行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任务。】 【事关国家安全，级别很高，具体内容不能透露，请大家理解。】 【总之，我帮国家办了个大案，现在任务圆满完成，终于可以回来继续给大家更新了！】 【放心，从明天开始，爆更！】 写完，他仔仔细细读了一遍。 嗯。 神秘感有了。 逼格也拉满了。 读者们看到，肯定会惊掉下巴。 然后疯狂地在评论区喊“666”，膜拜自己这个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大佬。 许家美滋滋地想着，点击了发布。 然后，他刷新了一下页面，期待着评论区爆炸的盛况。 评论很快就来了。 【卧槽？】 【秘密任务？帮国家办大案？作者你是不是小说写多了，脑子出问题了？】 【笑死我了，我见过找各种理由断更的，说自己去执行秘密任务的，你还是头一个。】 【装，你接着装。】 【666，不是让你喊，是让你装得6。】 【编，继续编，我就爱看你编故事的样子。】 许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对啊。 这剧本不对啊！ 他们不应该是震惊，然后崇拜吗？ 怎么……怎么全是嘲讽？ 他不信邪，继续往下翻。 【作者，你要是真没灵感了，就说一声，咱们也能理解。】 【你这编的借口，也太侮辱我们读者的智商了吧？】 【狼来了的故事听过没？下次你就算真去拯救地球了，也没人信你了。】 【散了散了，作者已经疯了。】 【举报了，恶意欺骗读者感情。】 【我之前还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现在看来，是我多余了。祝你下本书也扑街。】 一条条评论，像是一把把小刀，戳在许家的心口上。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 委屈。 憋屈。 他妈的，老子说的是真话啊！ 你们这群凡人，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水有多深！ 异能！监察局！隐身！ 这些东西要是说出来，吓死你们！ 许家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把自己的经历全都写出来，狠狠地打这群人的脸。 但他不能。 陈木警告过他，监察局的一切，都属于机密。 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机会，绝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给毁了。 “操！” 许家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笔记本电脑都跳了一下。 装逼不成，反成傻逼。 这种感觉，比挨一顿打还难受。 他越看那些评论越来气，最后索性“啪”的一声合上了电脑。 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破地方，他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这个破小说，他也不想写了！ 等老子进了监察局，成了正式成员，有了身份地位，你们这群凡人就等着后悔吧！ …… 接下来的两天，对许家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他吃不下，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监察局和那个叫宫妍琦的女人。 他把那套穿了多年的，唯一还算体面的衣服翻出来，洗了又洗，熨了又熨。 甚至还上网搜了“第一次面试需要注意什么”之类的攻略，看得津津有味。 第三天早上，天还没亮，许家就爬了起来。 他对着镜子，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然后，他提前了两个小时，来到了监察局大楼下。 他没进去，就在门口的花坛边上站着，像个等待检阅的士兵。 一直等到上班时间，他才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大门。 前台的接待员还记得他，看到他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许家昂首挺胸，径直走向电梯。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宫妍琦的办公室。 门没关。 他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领，酝酿了一下情绪，才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 办公室里传来一个清冷悦耳的女声。 许家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后的宫妍琦。 她今天穿着一身干练的女士西装，金丝眼镜下的目光，正专注地看着面前的文件。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让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精英范儿。 “宫……宫副局长。” 许家有些紧张，说话都带了点结巴。 宫妍琦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平静地看着他。 “是你啊。” “有什么事吗？” 她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第258章 有觉悟的爱国人士 “我……我来参加考核！” 许家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 “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他一脸的激动，就差把“快选我”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宫妍琦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放下手里的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许家。” 她缓缓开口。 “监察局欢迎任何有能力，有觉悟的爱国人士加入。” “但是，我们这里不是收容所，想进来，是有门槛的。” 许家连忙点头。 “我明白！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活都能干！” 宫妍琦不置可否，继续说道。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对你的考核，会比正常流程更加严格，时间也会更长。” “我们会设置一个考核期，以及一个观察期。” “只有全部通过，你才能成为监察局的预备成员。” “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也很枯燥，甚至充满危险。你确定，你还要坚持吗？” 她的目光锐利，似乎要看穿许家的内心。 “我确定！” 许家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里满是坚定。 “只要能留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很好。” 宫妍琦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 许家心中一喜，以为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 “那我们现在……” “现在？” 宫妍琦挑了挑眉。 “现在你该干嘛干嘛去。” “啊？” 许家懵了。 “考核不是今天吗？” “谁告诉你的？” 宫妍琦反问。 “我只是让你来一趟，确认一下你的意愿。” 她拿起桌上的日程本，翻了翻。 “两天后，再来这里找我。” “到时候，会有人带你去进行第一项考核。” 她说完，便低下头，重新拿起了笔，一副“你可以走了”的姿态。 许家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宫妍琦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不过，好歹是有了个准确的时间。 两天。 再等两天就好了。 “好……好的，宫副局长。” 许家有些失落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许家离开后，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宫妍琦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温热的水流滑过喉咙，她镜片后的目光，却依旧落在办公室的门上，带着几分探究。 许家。 这个名字，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陈木那个家伙，最近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提起。 现在看来，果然是早有预谋。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了几下，调出了许家的电子档案。 档案很干净，也很普通。 普通到，几乎没有资格被监察局多看一眼。 但档案的最后一页，却有一行用红色字体标注的特殊备注。 推荐人：陈木。 宫妍琦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发出规律的叩击声。 监察局不是陈木的一言堂。 虽然他是局长，但在人事任命，尤其是核心成员的选拔上，必须遵循一套极其严格的流程。 这套流程，几乎是原封不动地从传说中的749局沿用下来的。 无论是针对传统的修炼者，还是针对千奇百怪的觉醒者。 749局都有一套完整到令人发指的考核方法。 监察局作为新成立的特殊部门，想要在短时间内站稳脚跟，就必须拿出足够高的标准。 所以，在人员录取上，这里的门槛，甚至不比当年的749局许州分局低。 而她，宫妍琦，就是这道门槛的守门人。 任何想进入监察局的人，都必须过她这一关。 陈木也不例外。 他可以推荐，但最终能不能留下，看的还是实力和价值。 “有点意思。” 宫妍琦关掉了档案，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倒要看看，这个被陈木看上的家伙，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 另一边。 监察局的最深处，一间被特殊材料完全隔离的静室里。 陈木盘膝而坐。 他的呼吸平稳而悠长，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定境。 在他的精神识海中，一颗金灿灿的小球，正缓缓旋转着。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颗金色小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变大。 一丝丝的气息从虚空中汇聚而来，融入小球之中，让它的光泽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厚重。 功德。 自从监察局成立，特别是那份关于“遗体记忆调取实验室”的文件下发之后。 陈木就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功德之力每天都在飞速增长。 省警厅被列入了第一批建设名单。 这个消息，通过各种渠道，已经传遍了整个地下世界。 虽然实验室连个影子都还没有，但它带来的威慑力，却是实实在在的。 就如同悬在所有犯罪分子头顶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以前作案，只要手脚干净，不留下任何线索，就有可能逍遥法外。 现在？ 人都死了，还能把你揪出来！ 这谁顶得住？ 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在这种堪称BUG级别的技术威慑下，全国的恶性犯罪率，出现了断崖式的下跌。 根据内部统计，近一个月来，全国的凶杀案，同比下降了整整七成！ 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 而这些，都化为了最精纯的功德，源源不断地汇入陈木的体内。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每一天都在稳步提升。 这种坐着火箭升级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陈木心念一动，回忆起当初勇闯龙虎山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自己，面对霍家的那位天之骄女霍剑雨，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狼狈逃窜。 但现在…… 陈木有绝对的信心，如果再对上霍剑雨，自己就算打不过，也绝对能从容脱身。 若是再配合上墨影剑，谁胜谁负，恐怕还真不好说。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底气。 就在陈木沉浸在这种力量增长的愉悦中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他从定境中唤醒。 他睁开眼，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 老付。 陈木接通了电话。 “喂，老付，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付北华略带兴奋的嗓音。 “陈木！你小子，又躲在哪个角落里当甩手掌柜呢？” “好事！天大的好事！” 陈木挑了挑眉，能让付北华这么激动，看来事情不小。 “什么好事？捡到钱了？” 第259章 比捡到钱可重要多了！ “去你的！”付北华笑骂了一句，“比捡到钱可重要多了！” “还记得上次的缉毒案吗？就是周阳牺牲的那次。” 听到“周阳”两个字，陈木脸上的轻松神色收敛了些。 “记得。” “嘉奖下来了！”付北华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咱们刑侦总队，荣获集体一等功！” “周阳，追授个人一等功！” 陈木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 集体一等功。 个人一等功。 这是对所有参战警员最大的肯定，也是对牺牲的英雄，最好的告慰。 “我知道了。”陈木的声音很平静，但熟悉他的付北华，却能听出那平静之下的波澜。 “还有个事。”付北华继续说道。 “明天上午，省厅要开一个庆功典礼，主要是为了表彰这次行动的有功人员。” “厅长，齐耀厅长，点名邀请你参加。” “你小子现在可是大名人了，这种场合，你得出面。” 陈木沉默了片刻。 他本能地不太喜欢这种抛头露面的场合。 但这一次，不一样。 这个荣誉，是他和他的战友们，用命换来的。 尤其是周阳。 他应该去。 替周阳，也替所有牺牲的兄弟，去领下这份属于他们的荣耀。 “好。” 陈木沉声应道。 “我明天准时到。” “这就对了！”付北华满意地说道，“对了，周阳的女儿周欢，我们也会接过来。” “让她亲眼看看，她的父亲，是多么伟大的英雄。” “嗯。” 陈木的心里，浮现出一个眼神倔强的小姑娘的模样。 挂断电话，陈木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第二天。 省警厅，大礼堂。 陈木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肩章上的警衔，还是他离开刑侦队时的模样。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穿这身衣服了。 他走进大礼堂，一眼就看到了主席台上的名牌。 最中间的位置，是省厅一把手，齐耀。 而齐耀旁边的位置，赫然摆放着一个名牌。 陈木。 他脚步顿了顿，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这位置，可真够显眼的。 就在他愣神的工夫，已经坐在位置上的齐耀，眼尖地发现了他。 “小陈！” 齐耀笑着站了起来，主动朝他招了招手。 这一嗓子，顿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主席台上的其他领导，包括副厅长谢和家在内，也都齐刷刷地站起身，面带微笑地看向陈木。 这阵仗，有点大了。 陈木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齐厅长，谢厅长，各位领导好。”他挨个问好，不卑不亢。 “哎，来啦！快坐，就等你了！”齐耀热情地拍了拍他身边的空位。 那态度，亲切得就像是邻家大叔在招呼晚辈。 陈木只好落座。 他能感觉到，台下几百道目光，都跟探照灯一样聚焦在自己身上。 …… 台下，第二排。 汉林县局的万局长和副局长张宇，正襟危坐。 当他们看到陈木被齐耀厅长亲自招呼着。 坐到主席台最核心的位置时，两个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张宇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万局长。 “老万，我没眼花吧？” “那……那是陈木？”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这小子不是从队里辞职了吗？ 这才过去多久？ 怎么一转眼，就坐到省厅厅长的旁边去了？ 这坐的不是椅子，是窜天猴吧！ 万局长的表情也精彩极了，嘴巴半张着，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我……我哪知道啊？”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相比于他们的震惊，坐在不远处的市局一把手谢家良，和刑侦支队的周保，就显得淡定多了。 谢家良甚至还端起保温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眼角的余光瞥了瞥张宇和万局长。 周保则是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一副“基操勿六，皆坐”的淡定表情。 他早就从付北华那里，知道了陈木现在的身份。 监察局。 一个光听名字，就让人头皮发麻的部门。 陈木，现在是这个部门的头儿。 跟省厅厅长平起平坐，有什么问题吗？ 完全没有问题。 张宇心里跟猫抓一样，浑身难受。 他看着台上那个曾经被自己呼来喝去的小子，如今却高坐云端，与自己之间隔着一道天堑。 这种感觉，太他妈玄幻了。 他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身体前倾，凑到周保耳边。 “老周，老周！透个底，这到底啥情况？” “陈木那小子……开挂了？” 周保斜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开口。 “老张啊，说话注意点。” “什么小子小子的，你现在得叫陈局长。” “陈局长？”张宇张大了嘴。 “哪个局的局长？咱们省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年轻的局长？我怎么不知道？” “新成立的部门。”周保卖了个关子，压低了嗓门。 “具体是干嘛的，我可不敢乱说，有保密条例。你自己找机会问他去。” 说完，周保就闭上了嘴，一副“别问了，问就是不知道”的表情。 张宇心里更痒痒了。 监察局？ 听起来就很牛叉的样子。 他看着台上的陈木，心里五味杂陈。 有欣慰，有骄傲，但更多的是一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这还是当初那个愣头青吗？ …… 庆功典礼正式开始。 流程庄重而肃穆。 当主持人念到“追授周阳同志个人一等功”时，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在一名女警的陪伴下，走上了主席台。 是周欢。 她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一些，但眼神里的那股倔强，却丝毫未减。 她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齐耀亲自将一等功的奖章和证书，交到她的手里。 “孩子，你的父亲，是我们的英雄。”齐耀的语气温和而郑重。 周欢抱着怀里的奖章，终于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 她朝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陈木坐在台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握紧了拳头。 这份荣耀，属于周阳。 也属于所有为了这片安宁，而默默付出，甚至牺牲生命的人。 典礼结束。 陈木刚从主席台上走下来，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全是各地市局的一把手。 “陈局长！年轻有为啊！” “我是东海市局的李强，陈局长，以后我们工作上，可要多请您指导啊！” 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热情地伸出双手。 陈木跟他握了握手。 第260章 果然是人中龙凤！ “李局客气了。” “陈局长，我是临江市局的王海！早就听齐厅长提起过您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另一个方脸的局长也挤了上来。 “陈局长，加个微信？以后有需要我们地方配合的，您尽管开口！” “陈局长……” 一时间，陈木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人，都是一方大佬，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如今却都围着他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客气得不行。 陈木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们看重的，不是他陈木本人。 而是他背后那个刚刚成立，却权力滔天的“监察局”。 监察局，管辖全省范围内的特殊能力者案件。 这就意味着，以后各地市再遇到科学无法解释的诡异事件。 就得求到他这个监察局局长的头上。 这些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要提前来烧好这个热灶。 陈木一边应付着，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我靠。 这就是当领导的感觉吗？ 怎么全是这种务虚的工作？ 告别了热情似火的各地市局大佬们，陈木终于感觉耳边清净了不少。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跟这群人精打交道，比跟罪犯搏斗还累。 心累。 “张局。” 陈木走到不远处，看着一直等着自己的张宇。 “你小子……” 张宇看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有欣慰，有自豪，还有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自己带出来的兵，如今一飞冲天，成了自己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这种感觉，就跟自己养了多年的猪，不但会拱白菜了，还会开高达了似的。 离谱。 又骄傲。 他憋了半天，才又憋出一句。 “行啊你。” 陈木咧嘴，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 “老领导，你就别调侃我了。” “我可没调侃你。” 张宇瞪了他一眼，但眼神里没有半点责备，全是感慨。 “现在整个省里，谁敢调侃你陈局长？” “快说，你那个监察局，到底是管什么的？神神秘秘的。” 这个问题，刚才在主席台上，齐厅长讲话的时候含糊带过，只说了是处理特殊案件。 可什么叫特殊案件？ 在座的都是老警察了，谁心里没几件压箱底的悬案？ 陈木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 他知道，这事儿迟早要跟老领导通个气。 “张局，这么说吧。” “咱们平时办案，靠的是什么？” “法律和证据。” 张宇下意识地回答。 “对。”陈木点头，“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是超出常规理解的。”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比如，一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我的监察局，就是负责管理这些人，处理他们引发的相关案件。” 话音落下。 张宇的瞳孔骤然收缩。 特殊能力的人？ 这六个字，每一个都砸在他的认知上。 他当了一辈子警察，第一次听到这种官方说法。 虽然过去也遇到过一些匪夷所思，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案子，但那都被归为悬案，封存入档。 现在，竟然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门来管？ 他死死地盯着陈木，脑子里无数个零散的线索，在这一刻瞬间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陈木总能解决那些最棘手的案子。 为什么他能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县城刑警，在短短时间内一飞冲天，成为全省最年轻的局长。 原来…… 原来这小子，本身就是“特殊”的那一个。 张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胸中的那点酸楚，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担忧。 他重重地拍了拍陈木的肩膀，力道不小。 “好好干。” “肩膀上的担子，不轻啊。” 这份荣耀背后，藏着的是外人无法想象的风险和责任。 “嗯。” 陈木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明白张宇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陈局长，恭喜恭喜啊。” 陈木和张宇同时回头，看到汉林县局的一把手万局长正满脸笑容地走过来。 “万局。”陈木客气地点头。 “老张，聊什么呢，这么投入？”万局长笑着看向张宇，然后又转向陈木。 “陈局长现在可是大忙人，咱们就别耽误他太多时间了。” 说着，他自然地拉了张宇一把。 “走吧老张，咱们县局的人在那边集合，准备回去了。” 张宇愣了一下，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万局长用眼神制止了。 陈木看懂了万局长的意思，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万局，张局，路上慢点。等我这边安顿好了，回汉林请你们吃饭。” “好，我们等着！”万局长哈哈大笑，拉着还有点不情不愿的张宇转身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张宇终于忍不住了。 “老万，你拉我干嘛？我跟那小子话还没说完呢。” 万局长瞥了他一眼，语重心长。 “老张啊，你糊涂了。” “你看刚才，多少人围着陈木？省厅的，各地市局的，哪个不比咱们级别高？” “咱们现在还像以前那样，拉着他不放，别人会怎么想？” 张宇眉头一皱。 “怎么想？他是我带出来的兵，我说几句话怎么了？” “嗨呀。” 万局长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胳膊。 “就是因为他是你带出来的兵，咱们才更要避嫌。” “你这么一直缠着他，别人会觉得咱们汉林县局的人不懂事。” “仗着老交情，想从他身上捞好处，给他施加压力。” “这会让他难做。” 万局长压低声音。 “咱们跟他的情分，是别人比不了的。” “他是从咱们汉林县走出去的，这是根。这根在，情分就永远在。” “这种情分，不用时时刻刻挂在嘴上，揣在心里就行了。” “以后有的是时间私下聚，何必非要在这种场合，给他添麻烦呢？” 一番话说得张宇茅塞顿开。 他怔怔地看着万局长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是啊。 自己光顾着感慨和激动了，却忘了这小子现在的身份和处境。 能坐到一把手位置的，果然没一个简单角色。 这份人情世故，自己还真得学。 …… 与此同时。 汉林县，某个高档小区内。 客厅的液晶电视上，正在播放晚间新闻。 “……今日，省厅举行了隆重的表彰典礼。” “为破获‘414’特大连环杀人案的有功集体和个人记功授奖……” “其中，以省重案组组长陈木为首的专案组，荣获集体一等功……” 电视画面上，陈木穿着一身崭新的制服，身姿挺拔。 第261章 造孽！全是假的！ 从领导手中接过了那份沉甸甸的荣誉证书。 镜头给了他一个长达数秒的特写。 年轻，帅气，前途无量。 然而，看着电视的陈强和徐子瑶夫妇，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 恰恰相反。 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客厅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陈强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徐子瑶则死死地盯着电视上陈木那张脸，眼神里又是愤怒，又是憋屈，眼眶都红了。 “人中龙凤！真是人中龙凤啊！” 徐子瑶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语气里全是讽刺。 “可跟咱们家，有半毛钱关系吗？” “啪！” 她狠狠一拍沙发扶手，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一切的糟糕心情，都源于前天晚上。 那天，女儿陈婳媛回家，面对他们关于订婚的催促，终于绷不住，坦白了一切。 什么男朋友。 什么谈婚论嫁。 全是假的！ 陈木，只是她为了应付父母催婚，临时拉来的一个挡箭牌！ 当听到真相的那一刻，徐子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陈强更是气得当场就掀了桌子，那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对宝贝女儿发那么大的火。 “造孽啊！” 徐子瑶越想越气，眼泪都快下来了。 “我把他的照片都发到朋友圈了！我跟老姐妹们打麻将的时候，跟她们吹了多久的牛？” “我说我女婿，是省里的大英雄，年纪轻轻就是领导了！” “她们一个个羡慕得眼睛都绿了！天天问我什么时候喝喜酒！” 她享受了多久的羡慕和吹捧，现在就要承受多大的难堪和羞辱。 一想到那些老姐妹们得知真相后，那种幸灾乐祸、背后奚落的嘴脸。 徐子瑶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没法见人了。 “现在呢？现在怎么办？” 徐子瑶猛地转过头，通红的眼睛瞪着缩在单人沙发里，一言不发的陈婳媛。 “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我怎么出去跟人说？说我女儿为了不相亲，骗了我们大家？” “人家会笑话死我的！” 陈婳媛把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带着哭腔。 “妈……对不起……我当时也是没办法……” “我不要听对不起！” 徐子瑶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她冲到女儿面前，指着她的鼻子。 “我告诉你，陈婳媛！这件事是你惹出来的，你就必须给我解决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你去追也好，去求也好，去把他绑回来也好！” 徐子瑶含着眼泪，脸颊涨得通红，说出的话让一旁的陈强都皱起了眉头。 “你必须把这个陈木，给我变成咱们家真正的女婿！” “我丢不起这个人！” “你要是办不到……”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以后就别再叫我妈！” “我丢不起这个人！” 这话说得太重了。 陈婳媛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怎么不能这么说？” 徐子瑶的情绪已经到了顶点，整个人都有些歇斯底里。 “是你！是你把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是你让我成了整个朋友圈的笑话！” “现在让我给你收场？凭什么？你自己惹的祸，你自己去平！” 一直沉默抽烟的陈强，终于掐灭了手里的烟头。 他站起身，走到妻子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冷静一下。 然后，他看向缩在沙发里，哭得浑身发抖的女儿，叹了口气。 “婳媛，你妈说的虽然是气话，但道理是这个道理。” 他的语气比徐子瑶缓和，但态度同样坚决。 “这件事，确实是你做得不妥。” “你妈这几天，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见人就夸女婿，现在你让她怎么下这个台？” 陈婳媛哭着摇头。 “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陈强走到女儿面前，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 “爸跟你说句实在话。”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没什么难的。” “你呢，平时就是太大小姐脾气，太矜持了。男人不喜欢这样的。” 他循循善诱，开始给女儿出谋划策。 “你得主动点！” “创造机会，懂吗？多约他出来吃饭，看电影，逛逛公园。” “找个机会，整点浪漫气氛，喝点小酒，孤男寡女的，气氛到了，有些事情不就水到渠成了？” 陈强说着，还对女儿挤了挤眼睛，一副“你懂的”表情。 陈婳媛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又羞又气。 “爸！你说什么呢！” “我说的是事实！” 陈强站直了身子，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你别以为陈木现在是你的了，我告诉你，悬着呢！” 旁边的徐子瑶立刻接上了话，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语气尖锐地分析起来。 “你爸说得对！” “你也不看看陈木现在是什么身份？省重案组组长！监察局局长！” “电视上都播了，全省的大英雄！” “长得又帅，人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 徐子瑶越说越激动，掰着手指头给女儿算。 “这种男人，就是钻石王老五！不知道多少女的在后面排着队，盯着他呢！”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有眼光？” “我告诉你，比你条件好的，比你漂亮的，比你年轻的，多的是！” “那些女的，一个个都跟饿狼一样，虎视眈眈！你稍微一松懈，人就没了！” 徐子瑶的话，让陈婳媛的脑子嗡嗡作响。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几张面孔。 那个总是跟在陈木身边，英姿飒爽、能力出众的副局长，宫妍琦。 还有那个在警队里就一直对陈木穷追不舍，家里背景深厚的张月月。 甚至，还有那个商业巨鳄的千金，叶晴媛…… 每一个，都那么优秀。 …… 与此同时。 监察局内，却是另一番忙碌的景象。 随着第一批针对修炼者的公开招聘圆满结束，监察局的名声彻底打了出去。 这几天，陆续又有二十几个觉醒者，通过各种渠道找上门来，希望能够加入。 和那些宗门、世家出身的修炼者不同，这些觉醒者，基本都是散修。 觉醒异能的概率本身就低得可怜，而且觉醒什么能力，全凭运气，充满了随机性。 第262章 真正的核心圈层 他们散落在社会的各个角落，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大部分也混得还算不错。 但终究只属于普通人的范畴，无法接触到真正的核心圈层。 现在，监察局的出现，给了他们一个全新的，能够发光发热的平台。 监察局，副局长办公室。 宫妍琦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局促的年轻人，翻动着手里的资料。 “许家？” “是。” 年轻人点点头，看起来有些紧张。 “异能是……隐身？” “对。” “很好。” 宫妍琦合上资料，抬头看着他。 “你的能力很特殊，也很实用。不过，按照规定，所有新人入职前，都需要通过一项考核。”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许家面前。 “这是一个非法集资案，主谋已经落网，但赃款下落不明。” “涉案金额，三个多亿。” “你的任务，就是利用你的能力，找到这笔钱。” 宫妍琦的眼神锐利。 “我们怀疑，钱被主谋的亲属家人秘密转移了。” “从现在开始，你需要二十四小时监控他们，找到赃款的藏匿地点。” “有问题吗？” 许家看着文件上的内容，咽了口唾沫。 三个多亿！ 二十四小时监控！ 这任务，听起来就压力山大。 “没……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他挺直了胸膛，大声回答。 然而，当他真正开始执行任务后，才发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蛋疼。 每天二十四小时，他就像个幽灵，跟在目标人物的身后。 吃饭，睡觉，上厕所，他都得在附近“陪着”。 这导致他的个人时间被压缩到了极致。 最要命的是，他还有个副业。 ——一个扑街网络小说作者。 以前每天下班还能挤出点时间码字更新，现在可好，连摸鱼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的小说已经断更好几天了。 读者群里，早就炸开了锅。 “我靠！作者人呢？又特么进宫了？”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啊！” “刀片已经下单，作者好自为之！” “再不更新，祝你新书永远只有三个收藏，一个是你自己，一个是你妈，一个是你的仇人！” 看着手机屏幕上铺天盖地的谩骂和催更，许家欲哭无泪。 大哥们！ 你们的作者，正在执行价值三个亿的国家机密任务啊！ 哪有时间给你们码字！ 他一边利用隐身能力，蹲在目标家对面楼顶的天台上吹着冷风。 一边偷偷摸出手机，艰难地敲下了几个字。 “各位读者老爷，最近有点事，更新会晚点……” 刚发出去，下面立刻就多了一排回复。 “又来？你除了‘有点事’还会说什么？” “我看你是‘有点事’，不是‘肾有点虚’吧？” “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太监！” 许家看着这些评论，只感觉心口堵得慌。 这届读者，也太难带了！ 他强忍着把手机从天台扔下去的冲动，删删改改，又重新敲下了一段话。 “各位，我知道我最近的解释很苍白。” “但请相信我，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真的在参与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一件……涉案金额高达三个多亿的大案。” “等事情结束，一切都会有答案。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几乎是咬着牙把这段话发出去的。 这一次，他把能说的都说了。 虽然没有透露具体细节，但“三个多亿的大案”这几个字，分量已经足够重了。 这总该有点说服力了吧？ 然而，评论区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激烈。 一秒。 两秒。 三秒。 刷新。 新的评论瞬间涌了出来，密密麻麻，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苍蝇。 “哈哈哈哈！三个亿？你怎么不说三百个亿？” “笑死，上次说帮国家执行机密任务，这次直接升级到三亿大案了？” “下次是不是要拯救银河系了？” “狼来了的故事听过吗？小子，同样的谎话说多了，就没人信了。” “人格保证？你的人格值几个钱？有你的更新值钱吗？” 许家的大脑“嗡”的一声。 他呆呆地看着屏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信？ 还是不信？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他？ 他只是想请个假，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紧接着，一条更加恶毒的评论，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 “别他妈废话了，你要是真有种，就别解释。” “你要是真在执行任务，你就当着我们的面，表演一个死全家助助兴怎么样？” “你要是敢，我们就信！” ……死全家？ 许家瞳孔猛地一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行字。 他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因为执行任务，耽误了更新。 他冒着生命危险，在寒风中二十四小时监控目标，保护人民的财产安全。 可换来的，却是这样的诅咒？ 凭什么？ 就在他心神恍惚的时候，又一条评论被顶了上来。 “别说那些没用的，敢不敢玩点实际的？我跟你赌一万块！就赌你现在不是在办案！” “你要是敢接，把你的支付账号发出来，我立刻转账！” “你要是不敢，就乖乖承认自己是太监，别再找借口了！” 一万块？ 许家看着那条评论，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他当然敢。 可他能吗？ 他现在是监察局的预备人员，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组织的形象。 他怎么可能为了这种无聊的赌局，暴露自己的个人信息？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接了，对方也只会认为他是想骗钱。 解释，在不信任的人面前，永远是苍白的。 许家关掉了手机屏幕。 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默默地将手机揣回兜里，抬头看向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 没有人理解他。 没有人相信他。 明明在做着最值得骄傲的事情，却要承受最恶毒的谩骂。 这种委屈，比身体上的疲惫要难熬一百倍，一千倍。 不被理解的人，是可悲的。 但…… 许家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胸中的郁结之气似乎也随之吐出了一些。 不被理解的英雄，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更加珍贵。 他不能倒下。 也不能被这些言论击垮。 他坚信，自己没有说谎。 他坚信，真相终有大白的一天。 等到案件侦破，等到那三个亿的赃款被追回，等到他正式成为监察局的一员。 到那时，所有的质疑都会不攻自破。 第263章 太监作者 他要让那些曾经谩骂过他的人，亲眼看看，他们口中的“太监作者”，到底在做什么！ 强行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许家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任务上。 他掏出望远镜，再次对准了目标人物的家。 时间，就在这样枯燥而压抑的监控中，一天天过去。 主谋的妻子，儿子，都表现得毫无异常，生活规律得像一台精准的机器。 许家几乎将他们的生活习惯刻进了骨子里，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与赃款有关的线索。 宫妍琦那边似乎也有些着急，每天都会打来电话询问进展。 许家只能如实汇报。 “没有异常。” “还在监控。”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压力越来越大。 如果找不到，这次考核是不是就失败了？ 他还能加入监察局吗？ 就在许家快要被这种高压逼得精神崩溃的时候，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这天，他跟踪的目标，是主谋家那个还在上大学的小女儿。 和她那沉稳的母亲与精明的哥哥不同，这个女孩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 每天的生活就是上课、去图书馆、和同学逛街。 她的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可疑之处。 但今天，她却一反常态。 她没有去学校，也没有去任何常去的商业区。 而是打了一辆车，径直朝着市郊一个废弃多年的工业园开去。 许家的精神瞬间一振！ 来了！ 他立刻隐去身形，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工业园内荒草丛生，到处都是破败的厂房和生锈的设备，看起来阴森。 女孩熟门熟路地走进其中一间废弃的仓库，在角落里摸索了一阵。 然后，她脚下的一个水泥地块，竟然缓缓地移开了，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许家的心跳瞬间加速！ 他屏住呼吸，跟随着女孩，一同进入了那个地下空间。 下面是一个不大的地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女孩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束在地窖里晃动。 许家顺着光芒看去。 只见地窖的中央，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几个巨大的黑色行李箱。 女孩走上前，打开了其中一个。 哗啦！ 一瞬间，许家的眼睛几乎要被那片刺目的红色闪瞎了。 满满一箱。 全是崭新的一百元面额的钞票！ 一箱，两箱，三箱…… 十几个行李箱，每一个都塞得满满当当！ 许家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三个字在疯狂回响。 三个亿！ 找到了！ 许家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冲出去的冲动。 但理智，死死地拉住了他。 不行。 还不行！ 赃款在这里，只是第一步。 他要看的，是这个女孩接下来要做什么！ 是转移？还是清点？ 许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身体更深地藏匿于黑暗之中，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地窖里，女孩似乎对这满箱的钞票早已司空见惯。 她只是随意地合上行李箱，然后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 许家瞳孔微微一缩。 她要干什么？ 只见女孩盘腿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将电脑放在腿上。 熟练地开机，然后连接上了一个无线网卡。 在这信号几乎为零的地下空间，她竟然还能上网？ 许家心中一动，立刻意识到，这网卡绝对是特制的。 女孩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屏幕上弹出一个全英文的登录界面。 许家不懂英文。 但这不妨碍他辨认出那个网站的LOGO。 一个由两把交叉钥匙组成的盾牌徽章。 瑞士联合银行！ 世界最顶级的私人银行，以其堪称变态的保密制度而闻名于世！ 许家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他死死地盯着女孩的动作。 只见她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用户名和密码，成功登录了网银后台。 屏幕上，一个账户的详细信息清晰地展现出来。 许家看不懂那些复杂的金融术语，但他看懂了账户名。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由拼音组成的名字。 不是她，不是她母亲，也不是她哥哥。 甚至不是他们家族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假身份！ 紧接着，女孩开始操作，似乎正在进行转账。 许家的大脑飞速运转。 原来如此！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计划！ 将三个亿的现金藏匿于此，只是第一步。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通过这个废弃工业园的特殊网络。 用一个虚构的身份，将这笔黑钱分批次、小额度地转入瑞士银行的账户！ 一旦钱进入了瑞士银行，再想追查，难度将呈几何倍数增长！ 甚至可以说，几乎不可能！ 好一招金蝉脱壳！ 好一招瞒天过海！ 许家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这个情报，太过重要！ 他必须立刻上报！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地窖，像一只狸猫般迅速离开了这片荒凉的工业园。 直到跑出数百米远，确认绝对安全后，他才猛地停下脚步，靠在一堵破墙上，剧烈地喘息着。 他掏出手机，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怎么样？”宫妍琦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找到了！” 许家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但声音里的狂喜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找到了！三个亿！全都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位置。”宫妍琦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严肃。 许家迅速将废弃工业园的地址和仓库编号报了上去。 “不！等等！”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急忙道：“宫局，先不要行动！赃款只是其次，我发现了更重要的线索！” “说。” “他们在洗钱！通过瑞士银行！” 许家将女孩利用假身份，通过特殊网络将赃款转入瑞士银行的事情。 一五一十，用最快的语速全部汇报了一遍。 “……那个账户名，我记下来了！” 电话那头，宫妍琦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她立刻意识到了这个情报的价值。 找到了赃款，只是破案。 但掌握了他们洗钱的渠道和账户，却能将整个犯罪网络连根拔起！ “干得漂亮！” 宫妍琦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毫不掩饰的赞许。 “许家，你干得非常漂亮！” “保持监控，不要暴露，等我命令！” “是！” 挂断电话，许家靠着墙，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成功了！ 他真的成功了！ …… 监察局，副局长办公室。 宫妍琦放下电话，立刻拨通了陈木的内线。 第264章 是个好苗子 “局长，许家那边有结果了。” “哦？”陈木的声音听起来饶有兴致。 宫妍琦将许家发现的情况，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当听到“瑞士银行”和“虚假账户”时，陈木那边传来一声轻轻的敲击桌面的声音。 “有点意思。” “这个许家，是个好苗子。” “通知付北华吧，让他那边准备收网。告诉他，我们监-察-局，不喜欢把事情拖到第二天。” “明白。” 宫妍琦挂断电话，立刻又拨给了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付北华。 当付北华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电话那头传来他无比兴奋和震惊的声音。 “什么？找到了？！” “瑞……瑞士银行的账户都摸清了？！” “我的天！陈局长这是从哪找来的神仙！太快了！这简直是神速啊！” 付北华的语气里充满了感激和激动。 “宫副局长，请务必替我向陈局长转达谢意！也谢谢你们监察局！” “这个线索太关键了！这是破局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赞誉，宫妍琦的嘴角，也罕见地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她再次拨通了许家的电话。 “可以收队了。” “后面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处理。” “你现在，立刻来我办公室一趟。” 许家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他马不停蹄地打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监察局。 站在宫妍琦的办公室门口，他深吸一口气。 整理了一下因为奔波而有些凌乱的衣服，敲响了门。 “进。” 许家推门而入，看到宫妍琦正坐在办公桌后，静静地看着他。 “宫局。” 宫妍琦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 “许家，我通知你一件事。”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许家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你是本次所有应聘者中，第一个完成最终考核任务的人。” 许家的心脏，猛地一跳。 “你的表现，很出色。” 宫妍琦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代表监察局，正式通知你。你的考核，通过了。” 轰！ 许家的大脑里，仿佛有烟花瞬间炸开。 通过了？ 我通过了！ 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但传来的痛感却让他感到无比的真实。 他想起了网络上那些嘲讽他是“太监作者”的评论。 他想起了房东催缴房租时那鄙夷的眼神。 他想起了自己每天啃着泡面，在昏暗的出租屋里敲击键盘的日日夜夜。 一切…… 都值了！ “只要局长最终点头，你就是我们监察局的一员了。” 宫妍琦继续说道：“从今天起，你将成为监察局的候补队员。” “享受正式队员百分之八十的薪资待遇。” “经过为期半年的试用期和观察期，如果表现合格，你就可以正式录取。” 许家猛地站起身，因为太过激动，椅子都向后滑出了一段距离。 “谢谢宫局！谢谢局长！”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我……我今天就能来报道吗？” 宫妍琦看着他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当然。” “太好了！” 许家兴奋地一挥拳头。 他一秒钟都不想再在那个破出租屋里待下去了。 他要和过去那个落魄的自己，彻底告别！ 从监察局出来，许家几乎是飞奔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但此刻，许家看着这个自己住了几年的“狗窝”，却没有丝毫的厌恶。 他迅速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几件换洗的衣服，一台用了多年的旧笔记本电脑，还有一箱子的书。 他毫不犹豫地将那些穿了很久的旧衣服全部扔进了垃圾袋。 然后，他给房东打了个电话，办理了退房。 押金他都不要了。 一个小时后，许家拖着一个行李箱，背着一个双肩包，站在了监察局宿舍楼下。 负责接待他的是一名行政人员，对方递给他一张崭新的门禁卡。 “许家先生，欢迎您。您的宿舍在17楼的1701室，这是您的房卡。” “宿舍楼内设施齐全，24小时热水，独立卫浴，千兆网络。” “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许家道了谢，刷卡走进了宿舍楼。 电梯平稳而迅速。 当他用房卡打开1701室的门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这是宿舍？ 眼前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集体宿舍，而是一间足有四十多平米的单人公寓！ 房间里窗明几净，装修简约而现代。 柔软的地毯，两米宽的舒适大床，独立的干湿分离卫生间，甚至还有一个视野极佳的落地窗！ 从这里看出去，大半个城市的夜景都尽收眼底。 许家将行李箱扔在一边，整个人呈一个“大”字，重重地摔在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床垫传来富有弹性的触感，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太舒服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 这简直就是五星级酒店的待遇！ 他想起自己那个狭窄的出租屋，那张硬得硌人的木板床。 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忙活了一天，他还没吃饭。 他想起了行政人员的话，监察局有自己的食堂，而且……免费。 怀着一丝好奇，许家来到了位于大楼三层的食堂。 当食堂的大门向他敞开时，他再一次被震撼了。 这哪里是食堂？ 这分明就是一座美食城！ 巨大的空间里，分成了好几个区域。 川菜、湘菜、鲁菜、粤菜……中餐八大菜系，应有尽有。 另一边，还有西餐区，牛排、意面、披萨……琳琅满目。 甚至还有日料区和甜品站！ 看着那些冒着热气的菜肴，闻着空气中诱人的香气，许家感觉自己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对于一个长期靠泡面和外卖垃圾食品果腹，严重营养不良的人来说。 这里，就是天堂！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拿了一个餐盘，每样菜都想尝一点，不知不觉，盘子里的菜就堆成了小山。 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夹起一块糖醋里脊放进嘴里。 酸甜可口，外酥里嫩。 是真正的，热乎乎的，新鲜出炉的饭菜！ 许家吃得狼吞虎咽，眼眶竟然有些发热。 这两天在监察局的经历，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为了这份事业，也为了这份尊严。 他一定要留下来！ 第265章 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他冲了一个热水澡，洗去了满身的疲惫。 然后，他没有选择休息。 而是坐到了书桌前，打开了那台陪伴他多年的旧笔记本电脑。 熟练地点开一个文档。 屏幕上，出现了他正在连载的那本小说的后台界面。 看着那些熟悉的文字，许家的眼神变得柔和而坚定。 他将手指，轻轻地放在了键盘上。 …… 监察局。 陈木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请进。” 门被推开一条缝，陈婳媛探进一个脑袋，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局长，您……还在忙吗？” 陈木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怎么了？” 陈婳媛这才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她今天的举动有些反常，双手背在身后，两根食指无意识地对在一起，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那个……” 她似乎在组织语言，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晚上有空吗？我想……请您吃个饭。” 陈木有些意外。 “吃饭？”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是监察局的食堂不好吃吗？” 在他看来，监察局的食堂已经是全世界最顶级的美食圣地了。 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而且完全免费。 还有什么必要出去吃？ “不是不是！” 陈婳媛连忙摆手，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食堂当然好！只是……只是我想单独和您聊聊。”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细不可闻。 “我已经订好位置了，就在瑞华酒店，晚上八点。” 说完，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张地看着陈木，等待着他的回答。 瑞华酒店？ 陈木的眉头微微一挑。 那可是整个榕城最顶级的五星级酒店，一顿饭吃掉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都是常事。 这丫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他并没有拒绝。 “好。” 陈木点了点头，干脆地合上了面前的文件。 “走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陈婳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嗯！” ……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地下停车场。 陈婳媛按了一下车钥匙，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奥迪A6闪了闪灯。 很普通的行政级轿车，低调，符合监察局的风格。 陈木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车子平稳地驶出监察局，汇入了城市的车流。 车内的气氛有些安静。 过了一会儿，还是陈婳媛先开了口。 “局长……”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会怎么样？” 她问得小心翼翼，仿佛在试探着什么。 陈木的视线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会怎么样。” 这个答案让陈婳媛愣了一下。 “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的我，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思去认识新朋友。” 陈木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被各种兼职占满了。” “发传单，送外卖，在后厨洗盘子……” “只要是能赚钱的活，我几乎都干过。” 陈婳媛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她知道局长出身平凡，却没想到，他的过去竟然如此艰辛。 她想象着那个在校园里为了生计四处奔波的少年身影，心脏莫名地抽痛了一下。 …… 瑞华酒店，五十层。 这是一家视野极佳的旋转西餐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榕城璀璨的万家灯火。 两人相对而坐，桌上摆着精致的烛台和昂贵的菜肴。 陈木拿起刀叉，动作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神态自若。 他早已不是那个会被这种场面震慑住的穷小子了。 身为监察局局长，他见过的世面，远比这要奢华得多。 反倒是陈婳媛，从坐下开始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延续了车上的那个话题。 “局长，如果……如果那时候，是我主动追求你呢？” 陈木切割牛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对面的女孩。 “陈婳媛，你知道吗？” “在大学的时候，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我这种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穷学生，每天想的都是下一顿饭在哪里，下个月的学费怎么凑。” “而你这样的天之骄女，众星捧月的系花。” “考虑的可能是今天该穿哪条裙子，周末去哪里逛街。” “说句不好听的，那时候的我，打心底里看不上你们这些所谓心高气傲的校花。” “而你，也绝对不会注意到一个在食堂角落里狼吞虎咽，甚至在后厨刷盘子的我。” 这番话，说得极其直白，甚至有些伤人。 但这就是事实。 不带任何偏见，只是两个阶层之间，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陈婳媛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不是因为被刺伤而难过，而是因为陈木说得全都对。 她咬着嘴唇，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喜欢你，局长。” 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声音不大，甚至带着一丝颤抖，但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 “从你把我从那次危机里救出来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上我，觉得我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所以我一直不敢说。” “我努力工作，努力变强，就是想让你能多看我一眼……”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似乎也变得悲伤起来。 陈木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直到她说完，他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我不是看不上你。” 他的第一句话，就让陈婳媛猛地抬起了头。 “你很优秀，也很努力，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但是……” 陈木话锋一转。 “我现在，没有心思，也没有资格去谈恋爱。” 他看着窗外那片繁华的都市夜景，眼神变得深邃。 “你看到的，只是监察局表面的风光。你看不到的，是我们在黑暗中背负的重量。” “我坐在这个位置上，身负的是整个国家的安危，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沉重。 “儿女情长，对我来说，是奢侈品，更是足以致命的弱点。” 第266章 天下第一人！ “我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陈木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陈婳媛。 “那就是超越老天师，成为这天下第一人！” “在这条路上，容不得半点分心。” 天下第一人！ 这五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陈婳媛的脑海中炸响。 她被彻底震撼了。 她知道局长很强，却从没想过，他的目标竟然如此宏大！ 原来……原来是这样。 他拒绝自己，不是因为不喜欢，不是因为看不上。 而是因为他背负的东西，实在太过沉重。 想通了这一点。 只要不是因为讨厌自己就好。 那就证明，自己……还有机会！ 只要能一直跟在他身边，陪着他，帮助他。 总有一天，当他登临顶峰，俯瞰天下之时，身边站着的人，或许就会是自己！ 她擦干眼角的泪水。 “我明白了，局长！” “我不会再给你添乱了！” 看着她那瞬间恢复活力的样子，陈木反倒有些无奈。 这丫头，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过，把话说开也好。 他拿起酒杯，朝她举了举。 “吃饭吧，这里的牛排，味道还不错。” 监察局，训练场。 许家刚刚结束了一天的高强度体能训练，浑身汗水浸透了作训服。 正准备回宿舍冲个澡，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老妈”。 他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妈。” “小家啊！你最近怎么样啊？工作还顺利吗？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电话那头，母亲春慧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许家无奈地叹了口气。 “妈，我挺好的，都跟您说八百遍了，我这单位是国家保密单位。” “正规得很，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 自从他通过考核，进入监察局成为候补队员后，这样的电话，每周都得来上两三次。 他的父母，许友和春慧，都是省直机关的普通公务员，思想传统而保守。 对于儿子口中那个“处理特殊事件”、“保家卫国”却又语焉不详的“监察局”。 他们从一开始就抱着十二分的怀疑。 在他们看来，这要么是儿子被骗进了什么传销组织，要么就是去干了什么极度危险的活儿。 “正规单位？哪个正规单位不让跟家里说具体是干嘛的？” 春慧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爸都查过了，公务员系统里根本就没这个‘监察局’！” “那是因为我们单位性质特殊……”许家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大了。 “我不管什么特殊不特殊！”春慧直接打断了他。 “你爸说了，我们这周末就过去看看！亲眼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我们才放心！” “啊？！” 许家彻底傻眼了。 来监察局看看？ 这……这是能随便看的吗？ 这里可是国家最核心的暴力机关之一，门口站的都是荷枪实弹的卫兵。 “妈，这不行，我们单位有纪律……” “你要是还认我们是你爸妈，就别拦着！” 春慧直接撂下了狠话，“票我们都买好了，周六早上到！你自己看着办！”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许家握着手机，在训练场上吹着冷风，欲哭无泪。 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一个刚入职的候补队员，哪有权力带家属来参观这种地方？ 可要是不让看，以老爸老妈那犟脾气，指不定以为自己真出了什么事，能直接报警。 纠结了半天，许家一咬牙，只能硬着头皮去找上级汇报。 他找到的，是监察局的副局长，宫妍琦。 在候补队员们心中，宫副局长虽然手握大权。 但为人却相当随和，不像局长那样，光是站着就让人喘不过气。 听完许家带着一丝忐忑的汇报，宫妍琦不仅没有批评他，反而笑了起来。 “这是好事啊。” “啊？”许家一愣。 “队员在前线拼搏，家属的理解和支持至关重要。”宫妍琦的笑容很温和。 “我们监察局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组织，让叔叔阿姨来看看。” “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也能让他们安心。” “这……这符合规定吗？”许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宫妍琦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直接拨了出去。 “常欣吗？我是宫妍琦。” “你安排一下，候补队员许家的父母这周六要来局里探望。” “你亲自负责接待，规格就按一级家属待遇来。” “车票、食宿，办公室全部负责。务必让两位家属感受到我们监察局的诚意和温暖。” 几句话，干脆利落。 挂掉电话。 宫妍琦看着目瞪口呆的许家，笑道：“去吧，跟办公室的常主任对接一下具体时间。” “别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 许家晕晕乎乎地从副局长办公室出来，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他本以为会挨一顿批，甚至被处分。 结果……不仅没挨批，局里还要以最高规格接待自己爸妈？ 这就是监察局吗？ 也太……太人性化了吧！ …… 周六，清晨。 许家穿着一身笔挺的监察局制服，跟着一个看起来文静秀气的女人，站在了高铁站的出站口。 女人名叫常欣，正是监察局的办公室主任。 “许家，别紧张，放轻松点。”常欣微笑着对他说。 许家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常主任，太麻烦您了，还让您亲自跑一趟。” 他知道，常欣主任可不是普通人。 她也是一名觉醒者，虽然战斗力几乎为零。 但她的异能“六识敏锐”却极为特殊，能感知到常人无法察觉的细节和情绪波动。 据说她最早是749局的成员，但因为天生胆小。 见不得打打杀杀的场面，空有一身探查的本事却无法上一线。 后来被宫副局长看中，调来监察局负责办公室和接待工作。 反倒是人尽其才，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不麻烦，这本就是我的工作。”常欣的声音很柔和。 “宫副局长很重视这件事，她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可以向队员家属展示我们监察局的正面形象。” 正说着，出站口的人流开始涌动。 很快，许家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他的父亲许友和母亲春慧。 “爸！妈！” 他赶忙挥了挥手。 许友和春慧也看到了他，快步走了过来。 春慧上来就拉着许家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嘴里念叨着：“瘦了，黑了，是不是吃苦了？” 许友则板着脸，目光却在许家那身从未见过的制服上打转。 第267章 什么是异能？ “叔叔阿姨好，我是监察局办公室主任常欣，受领导委派，特地来接二位。” 常欣适时地上前一步，主动伸出了手。 “哦，哦，你好，你好，主任。”许友回过神来，连忙跟她握了握手。 坐上监察局派来的黑色专车，许友和春慧显得有些拘谨。 这车，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而且车窗玻璃黑得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一看就不是普通单位的配车。 “小家，你们这……单位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车子平稳启动后，春慧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许家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时，坐在副驾驶的常欣回过头，微笑着开口了。 “阿姨，我们的全称，是‘国家超自然事件监察与管理总局’。” “我们负责处理的，是一些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特殊事件。” 常欣的解释娓娓道来，从世界各地出现的异能觉醒者。 到隐藏在人类社会中的超凡存在，再到监察局成立的背景和肩负的使命。 夫妻俩都是老机关了，听过的报告不计其数，但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他们感到震撼。 异能？ 觉醒者？ 隐藏在黑暗中的超凡世界？ 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 可看着常欣那真诚的眼神。 和旁边儿子那一脸“我早就跟你们说了”的表情，他们心中的怀疑，竟然开始动摇了。 难道……儿子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们局里，大部分成员都是像许家这样的觉醒者。” “他们用自己的能力，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守护着这个国家的安宁。” 常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敬意。 “而领导我们的，正是我们监察局的局长，陈木先生。” “陈木？” 一直沉默着听着的许友，突然开口了，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常欣笑了笑：“叔叔您在省警厅工作过，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 “在调任我们监察局之前，陈局长曾是省警厅的特聘专家，后来担任刑侦总队的处长。” “遗体记忆调取技术，就是陈局长发明的。” “什么？！” 许友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遗体记忆调取技术！ 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 这项技术横空出世，在整个政法系统内都掀起了轩然大波，破获了无数悬案积案！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能让陈木那种传奇人物来当一把手的部门，怎么可能是骗子组织！ 它的级别和重要性，恐怕远超自己的想象！ “原来是陈处长……不，陈局长……” 许友的语气瞬间变得无比敬畏，之前对监察局的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 旁边的春慧也被丈夫的反应惊到了，虽然她不知道陈木是谁。 但看丈夫这个样子，就知道儿子的这位“局长”，绝对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就在夫妻俩的震撼中，车子缓缓驶入了一片戒备森严的区域。 车子在主楼前停稳。 常欣拉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叔叔，阿姨。” “欢迎来到，国家监察局。” 常欣将许友和春慧带进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装修风格简约而大气，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半个许州的城市风光。 一位气质干练、容貌出众的年轻女性正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 看到他们进来，立刻站起了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宫局，许家的父母到了。”常欣介绍道。 宫局？ 许友的心脏又是一跳。 能在这种地方被称为“局长”的，哪怕是副职，那级别也绝对超乎想象了！ 更何况，对方还如此年轻！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宫妍琦。”宫妍琦主动伸出手，快步走了过来。 “哎哟，宫局长，您好，您好！” 许友受宠若惊，连忙伸出双手，微微躬着身子，才敢与对方轻轻一握。 春慧更是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只是一个劲地跟着点头。 作为在体制内待了半辈子的人，许友太清楚这种姿态意味着什么了。 对方没有丝毫架子，主动起身，快步相迎。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礼貌，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快请坐，别站着。”宫妍琦热情地招呼着，亲自给他们拉开会客区的沙发。 “常主任，给叔叔阿姨上最好的茶。” “是。”常欣点头离去。 许友和春慧拘谨地在沙发上坐下，身体绷得笔直，只敢坐一个沙发边。 看着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女局长，他们感觉像在做梦。 这就是儿子的领导？ 这也太……太吓人了吧！ “叔叔，阿姨，你们培养了一个好儿子。”宫妍琦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的话语里带着真诚的赞许：“许家是我们监察局重点观察和培养的新人。” “虽然来得晚，但能力和品性都非常出色。” 夫妻俩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笑容，紧张感也消散了不少。 天底下，哪有父母不爱听别人夸自己孩子的。 “在我们监察局，每一位队员都是国家的宝贵财富，是守护这个国家安宁的中坚力量。” 宫妍琦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位为国家付出的英雄。” “更不会亏待英雄背后的家人。” “你们以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直接向局里反映，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解决。” 这番话，掷地有声。 许友和春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安心。 之前他们还担心儿子是不是进了什么不正规的单位。 现在看来，这何止是正规，这简直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顶级核心部门！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推开。 常欣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影。 是许家。 他换上了一身和常欣同款的黑色制服，剪裁合体。 衬得他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和之前在家里的样子判若两人。 “爸，妈。”许家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哎，儿子！”春慧看到儿子，眼圈一热，差点又掉下泪来。 “宫局长，陈局长那边已经等着了。”常欣汇报道。 宫妍琦点点头：“好，那我们过去吧。叔叔，阿姨，我们局长想见见你们。” 第268章 亲自见他们？ 什么？ 大局长还要亲自见他们？ 许友刚刚放下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能让宫妍琦这样的人物当副手的，那正职局长……岂不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陈木？！ 一想到马上要见到那个只存在于省厅传说中的传奇人物，许友感觉自己的双腿都有点发软。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他们来到了一间更加气派的办公室门前。 常欣敲了敲门。 “进。” 一个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门被推开。 许友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他看到，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人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 听到动静，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一张年轻、俊朗，却又带着一丝超乎年龄的沉稳与威严的面孔，映入眼帘。 真的是他！ 虽然比档案照片上看起来更年轻，更有气势。 但那眉眼间的轮廓，分明就是当年那个震动了整个政法系统的天才——陈木！ 许友的大脑一片空白。 “陈局长。”宫妍琦和常欣齐声问候。 陈木微笑着点点头，目光越过她们，落在了许友和春慧身上。 “叔叔，阿姨，欢迎你们。” 他迈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没有半分领导的架子，倒像是邻家一个优秀的后辈。 “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人去接你们。” “不……不麻烦，不麻烦陈局长……”许友结结巴巴地回应着，手心已经全是汗。 “快坐，都站着干什么。”陈木亲自招呼他们坐下，又对常欣说。 “常欣，把我珍藏的武夷山大红袍拿出来，给叔叔阿姨泡上。” 常欣应声而去。 许友和春慧坐立不安，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那可是传说中的陈木啊！竟然亲自给他们让座，还要请他们喝珍藏的好茶！ 这待遇，说出去谁敢信？ 陈木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站得笔直的许家，但他这话，却是对着许友夫妻俩说的。 “许家这孩子，很不错。” 一句简单的开场白，让许友和春慧瞬间挺直了腰杆。 “之前他犯的那个错，我都听说了。” 陈木的语气很平淡，却让许家身体猛地一颤，头也低了下去。 许友和春慧的心也提了起来。 “年轻人嘛，有点冲劲，想证明自己，这都是好事。” 陈木话锋一转，温和地笑了笑，“关键是，心性要纯良，知错能改。这一点，许家做得很好。” 听到这话，许家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陈木。 局长……竟然在为他解释？ 陈木没有理会他的震惊，继续对着许友夫妇说道：“他来我们监察局的时间虽然不长。” “但已经独立完成了两起大案子，展现出了极高的天赋和责任心。” “这种能力，这种心性，在同龄人里都是凤毛麟角，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轰！ 陈木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许家三口人的心上。 S级大案？ 独立完成？ 不可多得的人才？ 许友和春慧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他们只知道儿子换了个好工作。 却完全不知道，儿子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已经做出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 春慧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无声地滑落下来，脸上却洋溢着无比的骄傲。 许友的嘴唇哆嗦着，他看着眼前这个被传奇人物如此盛赞的儿子，激动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许家，更是双眼通红，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他死死地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犯下大错，被所有人放弃时的绝望。 想起了是陈木不计前嫌，给了他戴罪立功的机会。 想起了是陈木力排众议，让他一个犯过错的候补人员，能够成为监察局的正式一员！ 这份知遇之恩，重于泰山！ 士为知己者死！ 这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信念，在他的胸中疯狂滋生。 陈木看着他们一家人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个忠诚且有能力的下属，远比任何武器都更加重要。 而家人的支持，则是这份忠诚最坚实的后盾。 “你们放心。” 陈木站起身，走到许家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目光却依旧看着许友夫妇，郑重地承诺道： “只要他肯努力，在我们监察局，前途不可限量。” “谢谢陈局长！谢谢陈局长栽培！”许友猛地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叔叔，您这是干什么，快坐。”陈木连忙扶住他。 “常欣，”陈木转向已经泡好茶回来的常欣。 “你带叔叔阿姨，还有许家，在局里好好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然后带他们去许州有名的景点玩一玩，吃顿好的，所有开销，全部由局里报销。” “是，局长！”常欣立刻应道。 …… 半小时后，许友和春慧还如同在梦里一般。 跟在常欣身后，参观着监察局。 高科技的模拟训练场、如同科幻电影般的指挥中心、一尘不染的后勤生活区…… 这里的一切，都远远超出了许友的认知范围。 他敢肯定，就算是省厅最核心的部门，在硬件条件上，也比不过这里的十分之一！ 但这些物质条件，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看着走在自己身前半个身位的儿子。 许家的背脊挺得笔直，步伐沉稳，目光坚定。 曾经那个有些吊儿郎当、对未来感到迷茫的青年，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中带着光，浑身充满了干劲的男人。 春慧也发现了这一点，她凑到丈夫耳边，小声地、带着哭腔说道： “老许，你看咱儿子……跟换了个人似的。” 许友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许家父母被带走参观，监察局内却炸开了锅。 无论是从749局并过来的老队员，还是新招募的候补人员，所有人都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局长亲自接待。 副局长作陪。 还让常欣这么一位实力强大的正式队员，全程陪同导览。 这规格，也太高了吧！ “我靠，许家这小子可以啊，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什么狗屎运，你没听见吗？人家独立完成了大案！” “我的天，真的假的？” “陈局长亲口说的，还能有假？许家这下是真的一飞冲天了！” 第269章 这叫御下之术！ 训练场边，一群刚刚结束了体能训练的队员们，一边擦着汗，一边压低了声音议论纷纷。 羡慕。 嫉妒。 但更多的是一种与有荣焉的激动。 许家是他们中的一员，许家的荣耀，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监察局的荣耀。 “不过，局长对许家的父母也太好了吧？” “这又是专车接送，又是亲自接待的，简直跟对待首长一样。” 一个新来的候补队员酸溜溜地说道。 他这话一出，旁边一个从749局过来的老队员就不乐意了，撇了撇嘴。 “你懂什么？” “这叫收买人心，不，这叫御下之术！” “你想想，咱们干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谁家爹妈不担心？” “现在局长把姿态做这么足，让队员的家人亲眼看看咱们的工作环境。” “知道咱们的单位有多牛，这不比你说一万句‘我很好’都管用？” “家属安心了，咱们在外面拼命的时候，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啊！” 一番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 “话是这么说，可这待遇，估计也就许家这种立了大功的人才有吧？” “咱们这种小虾米，哪敢想哦。”有人小声嘀咕。 这话引起了一片共鸣。 是啊，那是什么概念？ 整个监察局成立以来，好像也就这么一桩吧？ 这功劳，谁能复制？ 就在众人情绪有些低落之时，一个负责后勤的文职人员刚好路过，听到了他们的议论。 那人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一份文件。 “想什么呢？都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刚刚局长办公室下发了正式通知，所有正式队员。” “只要通过申请，都可以邀请直系亲属来局里参观。” “这叫‘家属开放日’，以后会成为咱们监察局的正式福利规定。” 什么？！ 此话一出，整个训练场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文职人员，仿佛要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哥们，你……你没开玩笑吧？”一个队员颤抖着声音问道。 “红头文件都下来了，我跟你们开这玩笑干嘛？” 文职人员晃了晃手里的通知，“公告栏马上就贴，自己去看！” 说完，他便哼着小曲，得意洋洋地走了。 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队员。 几秒钟的死寂之后。 “卧槽！！！” “万岁！局长万岁！” “牛逼！我们局长就是牛逼！” “妈的，老子要赶紧去填表！让我爸妈也来看看，他们儿子现在到底在多牛逼的地方上班！” “没错！我那个当村长的爹，老说我不务正业，这次非得让他开开眼！” “光宗耀祖啊！这简直是另类的光宗耀祖！” 整个监察局，因为这一纸通知，彻底沸腾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晕晕乎乎。 他们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许家享受到的高规格接待。 竟然不是特例，而是人人有份的普惠福利！ …… 人群中，一个身材略显清瘦的年轻人，捏紧了拳头，激动得眼眶都有些发红。 他叫董青，茅山派的弟子。 说是茅山弟子，其实有些名不副实。 在门派里，他天赋平平，修为不高，属于最不受待见的那一类。 别的师兄弟，要么下山历练，要么在门中担任要职。 只有他，被派去看守山门，美其名曰“景区管理员”。 每天的工作就是给游客指路、卖护身符。 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每次跟村里人提起儿子，都觉得脸上无光。 “唉，在山上当保安，能有什么出息？” “人家隔壁老王家的儿子，在城里当老板，一个月挣好几万呢！” 这些抱怨，像一根根针，深深地扎在董青的心里。 直到监察局成立，广招天下奇人异士，他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报了名。 没想到，竟然真的被选上了！ 拿到录用通知的那天，他父母第一次在村里人面前挺起了腰杆。 脸上的笑容，是他记忆里从未有过的灿烂。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担忧。 监察局。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普通单位。 儿子每次打电话回家，都只报喜不报忧，说自己工作很轻松，同事很和善，领导很器重。 可他越是这么说，父母就越是担心。 他们总觉得，儿子是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怕他们担心才故意这么说的。 有好几次，母亲在电话里都哭了，求他要是不行就回家。 哪怕回来种地，也比在外面担惊受怕强。 董青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比谁都难受。 他多想让父母亲眼看一看，自己工作的地方到底有多好。 他多想让父母知道，他们的儿子，不是在外面受苦。 而是在一个光荣的集体里，为了保护这个国家而奋斗！ 现在，机会来了！ “林组长！” 董青深吸一口气，快步跑向了不远处的执行组组长，林楚。 林楚正在看新下发的通知，听到声音，抬起了头。 “什么事？” “组长，那个……家属参观的申请，我……我能申请吗？”董青有些紧张地问道。 他只是个候补队员，还不是正式的。 林楚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通知上写了，正式队员。不过……” 他话锋一转。 “你表现不错，转正申请我已经帮你递上去了，快的话，这周就能批下来。” “所以，表格你先填，等转正通知下来，我第一时间帮你交上去。” 董青瞬间瞪大了眼睛。 “谢……谢谢组长！” “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林楚的表情依旧平淡，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赞许。 周围的其他队员看到这一幕，也都围了上来。 “组“长，我也要申请！” “还有我！我老婆一直以为我在外面搞传销呢！” “算我一个！我要让我儿子看看他爹有多威风！” 一时间，林楚被围得水泄不通。 “都别急，一个个来。”林楚眉头微皱，但并没有不耐烦。 “每个人都有机会，按程序填表，然后等办公室通知。”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申请表。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竟然也开始低头填写起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连林组长这样的人物，也要申请带家属来参观？ 这福利的吸引力，也太大了吧！ …… 与此同时。 局长办公室。 第270章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宫妍琦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将一沓厚厚的申请表，“啪”的一声拍在了陈木的办公桌上。 “陈木，你看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她的脸上写满了“我很不爽”。 “这才半个小时，办公室收到的申请表就已经超过一百份了！” “全局上下加起来才多少人？这几乎是全员申请了！” “行政处的人手根本不够用，光是审核这些表格，安排接待流程，就得忙死他们！” 宫妍琦叉着腰，像一头发怒的雌豹。 “还有，最重要的问题，保密！” “咱们这是什么地方？国家最核心的暴力机关之一！” “就这么让家属们随便进进出出，万一泄密了怎么办？” “你这是要把监察局当成菜市场吗？” 陈木靠在椅子上，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别激动，坐下喝口茶。” 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人手不够，就加派人手。行政处扩编，预算不够我来批。” “至于保密问题……” 陈木放下茶杯，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妍琦，我们要相信我们的队员。” “他们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忠诚度绝对没有问题的人。他们的家人，也都是最普通的民众。” “让他们看一看模拟训练场，看一看指挥中心，这能泄露什么机密？” “真正的机密，是锁在档案室和我们脑子里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有人居心叵测。” “泄露了什么不该泄露的东西，那也是我们监察系统的工作，事后追究就是了。” “为了那极小概率的风险，就放弃一个能极大提升队伍凝聚力和荣誉感的举措。” “你觉得，这划算吗？” 宫妍琦被他问得一愣。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因为她知道，陈木说的是对的。 从利弊角度分析，这件事，绝对是利远大于弊。 可是…… “这不合规矩！”她憋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陈木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是我们的大管家，考虑问题总是从稳定和安全的角度出发，这没错。” “但有时候，我们需要一点人情味。” “一支没有荣誉感、没有归属感，得不到家人支持的队伍。” “就算拥有再强的武器，再严的纪律，也打不了硬仗。” “我要的，是一支能打胜仗，而且所有人都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队伍。” “收买人心，是成本最低，但效果最好的投资。” 陈木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一切。 “这个‘家属开放日’，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我还要给他们解决子女入学问题、父母养老问题、伤残抚恤问题……” “我要让每一个监察局的队员都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在他们身后，有家人，更有整个监察局为他们撑腰！” “我要让‘监察局’这三个字，成为他们一辈子最大的荣耀！” 一番话，说得宫妍琦哑口无言。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个男人，考虑的永远是那么长远，那么宏大。 而自己，似乎总是拘泥于那些条条框框。 “好吧，你赢了。”宫妍琦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申请表。 “我这就去安排，不过我可提醒你，这么搞，局里的开销会像流水一样！”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陈木挥了挥手，笑容里充满了自信。 “只要能换来一支忠诚无畏的铁军，花再多钱，都值。” 宫妍琦白了他一眼，抱着那沓申请表，转身走了。 只是走到门口时，她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向上翘起。 这个家伙……虽然有时候很不靠谱，但确实是个好领导。 几天后，监察局内部焕然一新。 “家属开放日”的活动办得异常成功。 当队员们带着父母妻儿，走进那充满未来科技感的模拟训练场。 踏入整洁明亮的办公大楼，亲眼看到自己家人工作的地方是如此高大上时。 那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是任何奖金都换不来的。 尤其是陈木当众宣布，将成立专项基金。 用于解决所有队员的子女入学、家属就业、父母养老等一系列后顾之忧后。 整个监察局的气氛更是达到了顶点。 无数队员的家属，拉着宫妍琦和叶晴媛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 自家孩子能有这么一个把员工当家人的领导，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家男人工作危险的家属们，此刻也彻底放下了心。 有这么强大的国家机器做后盾，有这么体恤下属的领导，她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支持！ 无条件地支持！ 宫妍琦看着财务报表上飞速上涨的支出，心都在滴血。 但看着全局上下那股空前高涨的士气。 和队员们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归属感，她又觉得，这钱花得好像……还挺值。 这个混蛋局长，虽然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但在收买人心这方面，确实是有一套。 监察局的骨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彻底搭建完成。 新成员迅速融入，各部门高效运转。 整个机构就像一台加满了润滑油的精密机器，开始正式运作。 …… 监察局，一号会议室。 长条形的会议桌前，气氛严肃。 陈木坐在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的左手边，是抱着一堆文件，表情依旧有些“心疼钱”的宫妍琦。 右手边，是气质清冷，但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的叶晴媛。 再往下，则是执行组组长林楚、情报组组长陈婳媛等一众核心成员。 这是监察局步入正轨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工作会议。 “人都到齐了。” 陈木环视一圈，清了清嗓子。 “前段时间，为了让大家尽快熟悉环境，融入集体，我们搞了一些‘团建’活动。” 他特意在“团建”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还朝宫妍琦瞥了一眼。 宫妍琦立刻会意，没好气地回了他一个白眼。 一场家属开放日，差点把她申请下来的第一季度备用金给掏空了，这家伙还好意思提！ 陈木笑了笑，没再逗她，脸色一正。 “现在，玩也玩了，乐也乐了，家属也见了，是时候干点正事了。” “监察局成立的目的是什么，我想不用我再重复。” 第271章 南洋降头术 “从今天起，执行组正式开始接手案件，这将是我们工作的重心。” “下面，请执行组汇报一下目前的情况。”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楚身上。 林楚站起身，神情肃穆。 他先是朝陈木敬了个礼，然后才打开面前的电子档案。 “报告局长！” “根据颠省方面传来的最新情报，三天前，有一名南-洋巫师，乘国际航班抵达了许州。” “巫师？” 陈木眉毛一挑。 这个词，可不常出现在官方报告里。 “是的。”林楚点头，将一份资料投影到会议室的大屏幕上。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男人的照片。 男人约莫五十多岁，皮肤黝黑，身材干瘦。 穿着一身极具热带风情的花衬衫，眼神却阴鸷得像一条毒蛇。 “猜拓，南洋籍，职业……降头师。” 林楚的声音很沉。 “此人身负两个案件，根据我们和749局共享的情报库显示。” “他精通南洋降头术，手段极其诡异残忍。” “根据机票信息，他预订了三天后返回南洋的航班。” “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来确定他此行的目的。” “以及他是否就是我们要找的嫌疑人。” “一旦让他离境，再想抓捕就难了。”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重了几分。 降头术。 这种只在电影和传说里出现的东西，如今却活生生地摆在了他们面前。 陈木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屏幕上猜拓的资料，一行一行地仔细看着。 资料很详尽。 猜拓，职业雇佣型降头师，拿钱办事，心狠手辣。 他早年间在南洋一带活动，用各种恶毒的诅咒术。 替雇主解决了不少“麻烦”，手上沾满了血腥。 不过，因为受害者都不是华国人，所以并未引起国内的注意。 直到最近两年，他开始和国内的一些富豪有了接触。 有两起发生在境外的离奇死亡案件，经过749局的秘密调查，最终都指向了这个猜拓。 也正是因为这两起案件，他才被列入了749局的监控名单。 只是这家伙非常狡猾，行踪不定，一直没能抓住他的把柄。 没想到，他这次竟然敢直接入境华国。 “胆子不小。” 陈木关掉投影，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一个职业杀手，不远千里来到许州，只待三天。” “他不是来旅游的。” “他一定是接了单子，来这里杀人的。” 陈木的语气很平静，但说出的内容却让在场的人心头一凛。 “局长，我们现在怎么办？”林楚问道。 “这种人，和我们以前遇到的罪犯完全不同，常规的侦查手段。” “可能对他无效，甚至会打草惊蛇。” “没错。”陈木表示赞同，“对付这种人，必须格外小心。” 一个精通邪术的降头师，感知能力绝对远超常人。 任何一丝被监视的感觉，都可能让他瞬间警觉，然后逃之夭夭，或者……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命令。” 陈木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从现在开始，调集所有能动用的人手，对猜拓进行24小时全天候监视。” “记住，是‘监视’，不是‘监视’。” 他特意强调了两个词的区别。 “我要你们像幽灵一样，只看不动，只听不说。” “我需要知道他这三天里，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绝对，绝对不能被他发现！” “明白！”林楚立刻立正。 “情报组配合。”陈木又看向陈婳媛。 “利用天眼系统和大数据。” “筛查猜拓入境前后所有与他有过线上线下接触的人员，重点排查许州本地的。” “是！”陈婳媛点头。 “后勤组……”陈木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宫妍琦身上。 宫妍琦立刻坐直了身体：“我在！” “这次行动，不计成本，所有资源优先供应一线。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是。” 宫妍琦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干脆地应了下来。 她知道，这才是监察局真正的战斗模式。 和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比起来，那点经费，确实不算什么了。 “好了，会议结束，全体行动！” 陈木一挥手，会议室里的人立刻起身，雷厉风行地离开了。 …… 与此同时。 许州，江北区，鹏欢大厦顶层。 奢华的总裁办公室内，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 鹏欢集团董事长姜莽，一个年近六十，头发却梳得油光锃亮。 满身名牌的男人，正一脸谄媚地将一个干瘦的黑皮肤男人请到真皮沙发上。 “猜拓大师，您能亲自来一趟，真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姜莽亲自为对方倒上一杯顶级的武夷山大红袍，姿态放得极低。 然而，被称为“猜拓大师”的男人，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冷漠地坐在那里，仿佛周围的一切奢华都与他无关。 “说事。” 猜拓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干涩，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钱，我收到了。” “剩下的，就是办事。” 姜莽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热情。 “是是是，大师就是爽快！”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凭证，小心翼翼地推了过去。 “这是三百万定金，请大师过目。” “事成之后，剩下的一千二百万，我会一分不少地打到您的账户上！” 猜拓瞥了一眼凭证上的数字，没有任何表示。 这点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数字。 姜莽见他没反应，心里有些打鼓，试探着问道：“那……大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猜拓终于抬起头，那双阴鸷的眼睛，看得姜莽心里一阵发毛。 “急什么？” “你以为这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猜拓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扔在桌上。 “按上面的清单，把东西准备好。” “一样都不能少，一样都不能错。” 姜莽连忙拿起那张纸，只见上面用一种奇怪的文字，画着各种诡异的符号，下面标注着中文。 “七寸长的人偶一个，需用桃木……” “目标人物的生辰八字，越详细越好……” “她贴身穿过，并且没有清洗过的衣物一件……” “她经常使用的梳子，上面必须要有她的头发……” 姜莽看得头皮发麻，但还是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这些东西，我今天之内一定给您备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