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嫌我是个瘸子,二婚闪嫁大佬》 第185章 赐我十个亿吧! 将车停在路边,伸手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高领毛衣,将车里暖气关掉。 她很燥。 燥动的原因是这一切似乎都在按照南周的想法去发展。 这一切,到底是南周安排的还是真的就是人性的延伸? 她不畅快。 一个电话拨给南周。 正好此时。 欧阳战到院子里抽烟,舅甥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南周电话响起时,欧阳战夹着烟走远了些,去了老太太的菜园子。 在上面闲溜达着。 电话接起,夏念质问的嗓音从那侧传来:“这一切是不是你安排的?” “是不是我安排的你不是很清楚吗?夏念,何必自欺欺人呢?” “那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我了解人性,大过年的,我也没心情去操控你们家,你大可以看看,事情是不是往我猜测的方向走。” “夏念,在夏呈眼里,你就是棋子,包括将你送给沈知寒,也是他下棋的一部分。” 南周收了电话。 没忍住讥笑了声:“傻缺。” “骂谁呢?” “骂一个女孩子,这人您也认识,夏鸣的女儿,”南周将事情大致的欧阳战说了一遍。 后者听着,眉头微微紧锁:“儿子这么对女儿,当父母的未必不知道。” “可惜了,她道行有限,还没看到这一步来。” 这夜,海城别墅灯火通明。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在一起聊着天。 南周晚间将手机放到二楼卧室充电。 临离开时给楼敬渊发了条消息,告诉他手机在充电的事情。 一直到十一点半。 她才上楼。 刚洗完澡躺下,看着手机屏幕上几条未读消息,刚想回过去。 沐悦进来了。 后面还跟着欧阳初这条小尾巴。 三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一直到凌晨两点半,欧阳初睡了,沐悦才开口。 “周周,你舅舅自从上次回去就一直记挂着你结婚对象的事情,不管是谁,带回来给家里人看看?也好让大家安心。” “好,”南周点头答应:“估计得年后了。” “年假要陪家人?” 南周刚想回答,想起来跟楼敬渊因为这种事情起了分歧。 斟酌了半天才回应:“我明天问问他。” “好,以对方的时间为主,毕竟有些仓促。” 仓促? 楼敬渊可不这么想,只要南周能给他名分。 让他连夜飞过来也是愿意的。 “那万一,我是说万一,舅舅不喜欢他怎么办?” 沐悦翻了个身面对南周 :“你管他做什么?又不是要你老公跟舅舅过一辈子,你喜欢就行了, 舅舅的意见算个屁。” 南周还想说什么。 沐悦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来,舅妈抱抱。” 翌日,大年三十。 南周一早睡醒,刚睁眼,看见眼前放着的大红封。 齐整整的码着三个。 她扒拉着头发跪坐在床上拿起红包看了眼。 上面写着新年祝福语。 南周拿着红包微叹了口气,心想,幸好,欧阳家的人都还在。 人生也不算太坏。 八点半,南周刚刚洗漱完,床头柜上手机铃声大作。 乍见楼敬渊的名字时,南周心一慌。 心想,完了! 昨天聊天聊太晚,忘记回他消息了。 “早。” “早,”楼先生语气平平。 “昨晚都在忙?” “没有,只是聊天聊的比较晚就没回你消息。” “嗯,有时间接别人电话没时间回我消息。” 楼先生语气中的怨念不小。 原本是要下楼的南周坐在床尾长榻上,无奈笑了声:“抱歉,你原谅我好不好?正好我也有事情跟你说。” “你说,”楼敬渊怨念不小是真的,昨晚等到十二点都没等到南周的消息,连一句晚安都没赏给他, 这句你说,让南周有种: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的架势。 “年初三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楼先生心一颤,有些不可置信:“来海城?” “是。” “当真?”他还是不信,一开始死活不从,怎么现在愿意了? “当真,”南周肯定回应。 “难得,楼太太舍得让丑老公见外婆了。” 诙谐轻松的语调让南周失笑。 还没开口,就听楼先生继续道:“肯定是我一早去列祖列宗跟前磕头显灵了。” 楼家规矩很多,大年三十当天要起早去烧香祭祖。 他四点半就起来了。 八点多才忙完。 而这通电话是忙完之后才打给南周的。 “你时间方便吗?跟家里那边会不会不好交代?” “能安排。” 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更重要。 他需要让南周安心,也需要让欧阳家人安心。 更需要让自己安心。 “那我先下楼了,舅妈在厨房,我去帮帮忙。” “去吧!下去之前打开行李箱夹层,我给你备了礼物。” 这日上午,南周打开行李箱夹层,里面是一个红包,很厚实。 红包页面上写着一行字:「新年,祝妻安好」 南周看着红包上的几个字,微红了眼眶。 这六个字,杀伤力太大。 “谢谢,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收拾行李的时候,周周,我很遗憾,没能陪你过第一个新年。” “人生漫漫,楼先生,我们往后还有很多年。” 在多伦多那几年。 他们很少见面。 而春节? 南周没春节可言。 康复训练可不管你是不是春节。 往往累到没心情过任何节日。 而今年的春节,在她人生意义中很非凡。 重新站起来之后的第一个春节。 这个春节,她解决掉了那些伤害自己的人。 年夜饭。 客厅电视里在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听个声儿,贡献一下收视率。 餐厅里,一家人端着杯子说着贺词。 用完餐,欧阳战让大家收拾收拾,去海边放烟花。 沐悦扶着老太太一起去凑热闹。 她们俩跟着欧阳战在沙滩上摆烟花。 “能许愿吗?”欧阳初一边摆弄一边问。 欧阳战掏着打火机回应: “向烟花许不如向你爹许,你爹比烟花管用。” 烟花升上半空时,欧阳初双手合十朝着欧阳战许愿:“赐我十个亿吧!” 话一落地,吓得欧阳战摁着她的肩膀转了个方向:“向烟花许,多要点,分你爹一半。” 南周站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来。 听着欧阳战吐槽:“好家伙,放八十块钱的烟花,许十个亿的愿,财神爷见了你都得喊声活阎王。” 烟花在空中炸开。 南周仰头望去。 看见天幕上四处炸开的烟火,有种盛世繁荣的感觉。 恰好此时,手机响起。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才接起。 楼先生平稳的语气传来:“在放烟花?” “是。” “许愿了吗?” “许啦!” 楼先生:“许的什么愿?” 南周:“想早点见到你。” “回头,周周。” 第186章 楼先生被舅舅打了 黑色的奔驰里,南周坐在副驾驶望着楼敬渊。 眼里的欣喜难以掩藏。 楼敬渊握着她的手,缓缓的磋磨着:“不想让人生留下遗憾。” 港城飞过来三小时,兴许一路奔波,这人身上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感觉。 奔驰车的中控台横在二人中间。 南周侧身搂住他的脖子。 “早知道你会来,我就许别的愿了。” 楼敬渊搂着她,缓缓的摸着她的后背:“还有什么愿望?向我许也一样。” “很多。” “我不嫌多。” “超级多。” “嗯!越多越好。” 南周:“你不嫌弃我吗?” 楼先生温温笑着:“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 “今晚回去吗?” “回,”楼敬渊别过她耳边碎发:“明日一早,家里有活动,我得出席。” “年初三我再过来登门拜访外婆跟舅舅。” “其实你不必这么辛苦跑一趟的。” 楼敬渊叹了口气,将南周搂的更紧了些:“比起跑一趟,见不到你,对我而言更辛苦。” 南周回海城这几天,别说见面了,连消息都很少回。 让他一度有种俩人在冷战的感觉。 这才三天,就让他无比心慌。 这会儿将人抱在怀里,也才觉得安心。 “抱歉,我想多陪陪外婆,所以没能及时回你消息。” “理解,”楼敬渊尊重她。 这夜,楼敬渊一直待到十二点整才离开。 新年转点。 他们坐在车里,迎着漫天烟火拥吻,互道新年快乐。 年初一和年初二,家中客人来访。 南周这些年一直都没在外人跟前露面,来往宾客见了她都是一阵惊讶。 有些人聊起她父母,老太太总是会习惯性的将话题岔开。 不让他们多谈。 一直到年初二晚上,南周才告诉家里人楼敬渊明日来的事情。 话说完。 客厅里一阵高兴声、 欧阳战连道欢迎:“能喝酒吗?我私藏的好酒可要开了。” 欧阳初:“估计你见了人就不想跟人家喝了。” “你闭嘴,少煽风点火,”欧阳战喝止她。 南周坐在沙发上望着欧阳战有些欲言又止:“舅舅.............” “周周,你别听小初瞎说,只要是你自己喜欢的人又对你好,是谁我们都能接受,”沐悦劝着她。 给她吃定心丸。 南周想说的话,就在大家这么你一言我一语中被岔开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 门铃响起。 欧阳战起身去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楼敬渊时,还有些错愕:“敬渊怎么来了?” “我来拜访老太太。” 欧阳战让开身子邀请他进来,勾着楼敬渊的肩膀往屋子里带:“你来了正好,一会儿帮我陪陪客,见见我那外甥女婿。” “这尊大佛我可是盼了好久才将人盼来。” 南周坐在沙发上抬手缓缓的捂住了脸。 不敢吱声儿.............. 楼敬渊这人,素来知礼节。 他跟欧阳战认识,还得归功于自己大哥,俩人是战友,他打小就跟着大哥去部队历练,一来二去的跟欧阳战熟络起来了。 也算是忘年交了。 当初南周出事,欧阳战夜半三更联系他,请求帮助。 一口一个好兄弟的称呼着。 只是没想到。 兄弟降辈分了。 成外甥女婿了。 楼敬渊望着欧阳战,平稳的视线如深海般,没有任何波澜,反倒是有些纠结。 而欧阳战,又是在部队里待久了,算不上大老粗,但心思也不如正常混商界的人那么细腻。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一会儿有事要走?” “不是。” 欧阳战又问: “那是怎么了?” 南周见身后的二人胶着着,侧身喊了句:“舅舅..................” 楼敬渊不愿南周被欧阳战为难。 先一步开口。 顺着南周的那声舅舅也开了口:“舅舅...............” 欧阳战:.................... 老太太:..................... 沐悦:..................... 客厅一时间陷入怪异的沉寂。 南周只觉得后背有密密麻麻的针落下来,扎的她坐立难安。 屋子里的低气压瞬间攀升起来。 欧阳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句:“你刚刚喊我什么?” “舅舅!”楼敬渊再度开口,语气很认真。 “我就是跟南周领证的人。” 半晌,欧阳战气笑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拿你当兄弟,你上我外甥女?” 砰的一声—————— 楼敬渊飞出两米远。 撞到了沙发旁的小边几。 欧阳战满肚子火。 原想着找个人照顾南周,结果是找了头狼啊! 抬脚想继续收拾他。 身后三人纷纷拉住他。 “小战。” “爸!” “老公!” “小楼,你先起来,”老太太伸手扶楼敬渊。 在此之前,他们见过,也算是比较熟悉。 只是没想到,今天这一面,见的这么戏剧性。 老太太一时间都没缓过神来。 “谢谢外婆。” 欧阳战听到这声外婆,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指着楼敬渊的鼻子怒骂:“再敢瞎喊,我撕了你的嘴。” “喊我哥,喊我妈外婆,楼敬渊你真是好样的。” “舅舅,”南周扶着沙发站起来,握着沙发靠背的手微微颤抖,她料到楼敬渊来会挨打:“跟楼先生领证,是我当下能做的最好选择,我需要他的身份背景为我助力,不存在我头脑一热,也不存在他坑蒙拐骗我,领证这件事情,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坚定选择。” 欧阳战还是不信,指着楼敬渊破口大骂:“他心思缜密,老谋深算,未必你的深思熟虑不在他的算计之内。” 第187章 他想抽楼敬渊 但也知道他的手段。 南周在他眼里是个孩子。 但是楼敬渊在他眼里,那可是头狼啊! 狼看上了自家的孩子,让他 不多想? 不可能。 “舅舅,我知道自己要想什么。” 南周很坚定。 望着欧阳战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偏移。 屋子里气氛越来越逼仄。 欧阳战凝着南周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担心变成无言。 那过程,揪心又难受。 老太太不想大过年的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家不和。 开口打散了这僵硬的气氛。 “好了,都坐下,好好聊。” “小初,去泡茶。” 欧阳初被吓的半天没回过神儿来,被老太太这么一喊,才大梦初醒似的往厨房去。 沐悦紧跟着进来,一把拉住欧阳初的胳膊低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算是吧!”她点头。 “但我爸这反应也太大了吧?上次还说大六岁没关系呢!今天都直接动手了。” 沐悦睨了眼欧阳初:“你懂什么?楼家那样的家庭,你爸更担心周周受委屈。” “什么家庭啊?”欧阳初很好奇。 沐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客厅里,欧阳战睨了眼楼敬渊:“你跟我出来。” 南周一听这话,有些紧张的想站起身,被楼敬渊摁住腰。 望着她摇了摇头。 院子里,欧阳战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火气旺盛。 一边抽一边望向楼敬渊。 那眼神,哪儿是想抽烟啊! 那是想抽楼敬渊。 “你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偏要选择南周?” 楼敬渊语气诚恳:“南周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南周是你最好的选择,但不是你们家最好的选择,你大嫂二嫂都是出身名门,而南周,门第够不上你们家,你能保证你们俩在一起,她未来不会受委屈?” “我能。” “你能个屁,你们楼家那样的家庭 ,真做起事情来,多的是身不由己。” 欧阳战夹着烟的指尖指着他:“趁我还把你当兄弟,你赶紧放过我外甥女。” “用还没发生的事情来否定我,是不是有些独断专行了?” 欧阳战被气笑了:“否定你?我可没这本事,你厉害着呢!一边跟我通电话喊着我哥,一边坑着我外甥女跟你做夫妻,你敢说南周跟你结婚没你算计的成分,她一个刚从婚姻泥潭里爬出来的女孩子,你不给她威逼利诱,她能跟你二进宫?” “你在南周跟前演一演就算了,还演到我跟前来?” 欧阳战火气很大。 楼敬渊秉持着不跟他对上的原则,低着头挨骂。 “楼敬渊,你真是好样的。” “南周不跟我结婚,也会跟别的男人结婚,与其跟别人结婚,不如跟我结婚,他爸妈留给她的股份需要婚后才能启动,一旦结婚,那就是婚后夫妻共同财产,一个女性,长的美,又有脑子,还野心勃勃,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社会,这样的女性都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盯上。” “最起码跟我结婚,我不会对南周起谋财害命的心思,”南周有的,楼家都有。 而且是从小就有。 所以他不会为了点钱财去算计谋害自己的妻子。 但是换做旁人,就不一定了。 “怎么?”欧阳战冷笑了声:“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为我外甥女着想?” 楼敬渊老实巴交回应:“不敢。” “老子看你敢的很!”欧阳战丢了手中的烟,一把揪住楼敬渊的领口将他拉到自己眼前。 “你敢欺负老子外甥女,老子拿大炮去轰你家,你老子是楼远山老子也轰、” 欧阳战恶狠狠的放下狠话。 一把松开楼敬渊的衣领,顺带用了几分巧劲将人推开。 他是了解自己的本事的。 毕竟在部队这么多年,对手底下的兵也常用这些手段。 拎到跟前来耳提面命的训一顿,然后丢开,对方最多踉跄几下就站稳了。 可楼敬渊,竟然摔倒了。 他摔就摔了。 还趁着南周跟老太太出来的时候摔到她们跟前。 这心机狗!!!! 心机狗!!!! 欧阳战视线跟老太太对上时,后者严肃的瞪了他一眼: “小战,过分了。” “周周,扶小楼起来。” 南周刚伸手想扶起楼敬渊,后者自己撑着地板站起来,还拍了拍裤腿,很贴心的替欧阳战解释:“不碍事,是我自己没站稳。” 老太太开口:“你不用替他解释,我都看着。” “无论如何,婚都结了,周丫头也没别的心思,你这个做长辈的,就别瞎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事情已成定局。 再闹也闹不出什么来。 “谢谢外婆,”楼敬渊乖巧开口。 老太太望着他,沉沉叹了口气:“你别喊我外婆,我暂时还不能接受你对我的这个称呼。” 上一次来还跟自己儿子称兄道弟喊自己老太太的人,这次见面成自己外孙女婿了。 别说欧阳战难以接受了。 她也难以接受。 客厅里的动静暂时被摁了下去。 欧阳战一早高高兴兴的等着自己外甥女婿的人,这会儿成了烟囱了,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满脸愁云。 南周看了眼他衬衫上的鞋印,想着这人爱干净:“带行李了吗?” “上去把衣服换了。” 楼敬渊点了点头:“在车上。” 南周:“我去拿!” 欧阳战一听这话,就来火了:“他没手?还得你去拿? ” “你们俩在一起,是不是光你伺候他?” “我去,”楼敬渊无视欧阳战的火气,牵着南周的手去了院子里拿行李。 二人刚一走,沐悦一巴掌扇在欧阳战胳膊上,短袖下古铜色的皮肤瞬间出现一座五指山:“你是炮仗吗?还是吃火药了?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能好好说话?” 欧阳战往旁边去了一步,躲开沐悦: “你没看他使唤我外甥女呢?” “不论如何,你好好说话,你对人家好,人家才能对周周好。” “老子就是对他太好了,才能让他有胆子肖想小周。” 第188章 一个敢灌,一个敢喝 家里阿姨放假已经回来了。 老太太吩咐阿姨做了一桌子好菜。 海城靠海,海鲜管够。 南周跟欧阳初又是重口味的人。 于是这日的晚餐,一桌子酸辣口的海鲜大餐。 欧阳战一早就开好了的酒这会儿派上用扬了。 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只能往死里灌楼敬渊。 楼敬渊自知理亏,欧阳战给他倒多少,他喝多少。 喝到最后,俩人都东倒西歪的靠在椅子上。 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 一屋子的女人扛不动两座大山,只能让司机进来将人扛上楼。 卧室门刚被带上,南周伸手想去解他身上的衬衫。 房门被人敲响,老太太杵着拐杖进来叮嘱她:“你膝盖不能受力,别逞强去扛他,有事情喊我们。” “我知道了,外婆。” “不早了,您快去休息吧!” 人一走,南周望着养在床上醉的不省人事的人,无奈叹了口气。 刚想转身去倒杯水,手腕被人擒住。 温热的指尖顺着她的手腕一直往下与她十指交扣。 “周周...............” “醒了?我去拿点醒酒药。” “好,” 南周端着水杯拿着醒酒药进来时,楼敬渊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南周将药递给他,他就着水吞进去。 “喝不了就别喝那么多。” “舅舅心里有火,不喝交不了差。” 南周无奈:“舅舅脾气起的快去的也快,过几天就好了。” 楼敬渊勾着她的尾指握住她的指尖:“可我不想让你有多一分一秒的为难。” “舅舅是你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你很在乎他们,我知道,我虽然期待名正言顺,但也不想看你为难。” “周周,”楼敬渊想说什么,话到嘴边沉默了片刻:“能扶我去卫生间吗?” 南周半扶着他的胳膊,楼敬渊另一只手撑在墙上借力,并没有压在南周身上,老太太刚那话他也听见了。 “你在门口等我就好。” 卫生间门开了又关上,紧接着,是呕吐声传来。 南周听着,心里一揪。 心脏像是被人握在掌心似的难受。 只是为了不想让她为难就做到如此吗? 楼下。 欧阳初跟着家里阿姨一起收拾餐桌。 一边收拾,一边数着地上的酒瓶。 “牛逼,两个人喝了六瓶白酒,别喝死了。” “大过年的,少说些不吉利的话。” 沐悦呵斥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欧阳初尴尬的吸了吸鼻子:“我爸还好吗?” “吐了,死要面子,非逞强。” “我估摸着楼敬渊也不好过。” 一个敢灌,一个是真敢喝。 他爹火气上头就算了,楼敬渊这种老谋深算的资本家怎么还跟着上头? 这日晚上。 楼敬渊吐完,连澡都没洗就昏睡过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南周醒来时见这人躺在床上手搭在眼帘上。 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 “醒了?头疼?” “嗯!”楼敬渊嗓音嗡嗡。 “在吃点药?” 楼敬渊缓缓摇头:“不用。” “麻烦周周帮我放水,我泡个澡,可以吗?” 南周起身去放水。 楼敬渊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才往浴室去。 一边走一边交代南周:“你先下楼,舅舅要是在的话,就说我还在睡。” “为什么?”南周不解。 楼先生:“我越惨他越高兴。” 南周:.....................俩人加起来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 果不其然,南周下楼时,欧阳战已经坐在客厅了。 见她没见楼敬渊,问了句:“他呢?” 南周如实回答:“还在睡。” 欧阳战哼了声:“孬种。” 南周:................... 年初四,天色不错。 老太太在海城住了好些年,结交了不少朋友。 这日陆陆续续有人来家里拜访。 沐悦跟欧阳初跟着一起招呼客人。 有人来家里闲聊时,聊到了南周身上:“我听我孙子说,你外孙女来了?怎么没见人呀?” “我家那小子,催我好几天了,让我来见见这仙女。” “在呢!一会儿让她来见见你。” 一道玻璃门的距离,欧阳战跟楼敬渊正在棋盘上厮杀。 听到这话,欧阳战身子往后仰,望着对方:“您家孙子好眼光,知道我们家周周是仙女。” 老太太一听这话,笑的直不起腰来:“哎哟,年三十放烟花 在海滩上见了一面,回来就念叨上了,这不大过年的,我也不好来拜访,我那孙子,军工大毕业,现在是空间工程师,跟小初同年,身高188,不胖还有腹肌,常年健身身体也好,欧阳老太你看,撮合两个孩子见一面?” 欧阳战听见对方这话里的苗头,唇边的笑更深了。 睨了眼楼敬渊。 看见了吗? 有人说媒都说到家里来了。 老太睨了眼欧阳战,怪他多嘴,她难道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意思吗? “不巧,那丫头刚把外孙女婿带回来。” 对方一愕,有些难以置信,但又很快调整好情绪:“那也是这两孩子没缘分。” “年轻人就是这点不好,哪像我们这把年纪了,能活到这把岁数,就是有缘。” 老太太连连点头说这是,找了个借口带着对方出门遛弯儿去了。 人一走。 欧阳战叹了口气,阴阳怪气丢下两个字:“老咯....................” 楼敬渊不顺着他,没接话的意思。 他能不知道欧阳战那句老咯是什么意思吗? 对方孙子跟欧阳初同年,跟南周也差不了几个月,而他.............大南周六岁。 阴阳他呢! 一盘棋下完,楼敬渊心里窝着火。 在棋盘上杀的欧阳战片甲不留。 身子往后仰,端着茶杯喝着茶,看着被杀的无力回天的棋盘,意悠悠的丢出五个字:“确实是老了............” 欧阳战:............................ 第189章 您想让我杀沈老太太? 老太太留在海城。 临离开前,南周抱着外婆抹眼泪,眼眶红的跟小兔子似的。 老太太笑她娇气,粗粝的指尖擦着她的泪水:“别哭了,乖乖。” “您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不回,你先安安心心解决好他们,解决完了我再回去,我回去了你还得分心照顾我。” “听话。” 南周沉沉点头:“我很快,最多半年。” 最多半年,南何跟沈家都得死。 私人飞机冲上云霄时,将南周好不容易放松了几天的心情又拉升到了顶端。 海城天气大好。 而江城的这个春节,过的阴雨连绵。 跟沈知寒分道扬镳的夏念准备投入下一段恋情。 陈遥介绍的那个博士生虽然条件不如沈知寒好。 但比起沈知寒给她的漂泊来说,他更有安定感。 从年初二开始,二人频繁见面。 一直到年初五早上,二人约好出门。 她刚换好衣服下楼。 夏呈端着黑咖啡从餐厅出来。 “要出门?每天忙兮兮的,是有事情?” 夏念让阿姨给她磨杯咖啡带出门:“我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谈恋爱咯。” “你恋爱了?跟谁?”夏呈一惊。 “一个博士。” “什么条件?干什么的?”夏呈语气急切,问出来的话让人感觉不适。 夏念硬邦邦回应:“跟你一个职业。” “查户口的。” 夏呈一哽:“我是怕你被骗。” 恰好此时,陈遥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把复古红的多头玫瑰。 “我介绍的,人品世家都不错。” “妈,调查清楚了吗?”夏呈很急。 “没调查清楚我会给妹妹介绍?”陈遥一边回应夏呈的话,一边狐疑的望向他:“你怎么回事?妹妹谈个恋爱你急什么?” 夏呈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姨将咖啡递给她,她耸了耸肩,端着杯子去了停车扬,开着最近新买的车出门。 一直到晚上,夏念回来。 夏呈都有些忧心忡忡。 白天他已经让人查出对方的来路了。 一个博士,进了高校。 跟外面那些世家子弟比起来不值一提,而这样的人,夏念竟然看上了。 夏呈叹了口气。 一想到 自己的妹夫以后不能为自己助力,他就觉得失去了偌大的筹码。 “几个朋友从国外回来,晚上一起去聚个餐?” “我吃过了。” “清吧,估计也是聊天局。” 夏念自打上次年夜饭之后一直防着夏呈,对于他的邀请,没什么兴趣。 一口回绝:“我不去。” “爸妈,”夏呈将视线落在父母身上,无奈叹了口气:“外面的人都在说我们兄妹俩闹崩了 。” “念念,跟哥哥去吧!”家里子女不和这种消息传出去不好听,陈遥也不想别人看自己家笑话。 夏念被父母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出了门。 到了酒吧才知道是哪些人。 原本说好的聊天局,夏呈却一个劲儿的将自己跟其中的一个男生联系到一起。 又是校友又是共同喜好的。 跟当媒婆似的撮合着。 夏念强忍着才没甩脸子走人。 “我出去透透气,”夏念找了个借口离开包厢。 刚出来没多久,夏呈紧跟出来:“你看刚刚那个男生如何?跟你同年,明市首富儿子。” “高材生,搞重金属的,将来前途无量。” 夏念倚着栏杆,静静的听着夏呈的话,指尖揪着花盆上的嫩叶揉搓着。 心里却越发的冷。 夏呈啊夏呈!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这么好,你收了?” “你说什么疯话?我们俩性取向都正常。” “性取向是挺正常的,脑子不太正常,我刚跟你十几年的好兄弟散伙,你又急着给我介绍另一个,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我推出去,我碍你事儿了?” “念念,我只是不想让你找个不如我们家的人,哪个哥哥不希望妹妹这辈子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阳台昏暗,会所墙上的景观灯带照下来。 让夏呈的脸色多了几分昏暗。 夏念仰头望着他,一时间分不清这个打小就宠自己爱自己的哥哥,是人是鬼。 .................. 舱门打开,私家车辆直接开到了停机坪。 南周刚上车。 电话就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 欧阳初见她不接,奇怪的问了句:“谁?” “夏念。” “她找你干什么?” “找我联手,收拾夏呈。” 欧阳初嚯了声:“过个年,长脑子了?” 楼敬渊没跟她们一辆车,大概有意想给她们聊天的空间。 南周接起电话:“夏小姐。” “南周,你想让我怎么做?” “地址发我,会有人来找你。” 夏念收了电话,发了个定位过去。 不到十分钟,电话响起。 对方告诉她去后门巷子里拿东西。 她看着手中的小药瓶又将电话拨给南周。 而恰好此时,刚将欧阳初送到家。 “去见沈老太太,让她吃下这东西。” “你想让我杀她?” “夏小姐,你太高估自己了,真想杀她我不会让你去做。” “毕竟在我眼里,你确实不够聪明。” “你就不怕我卖了你?” “卖我?我跟你有接触吗?”南周笑答:“夏念,想算计我,你得重新再投个胎。” 就她这脑子,她站在那里不动。 夏念未必能让她伤半分。 翌日一早。 夏念提着食盒去了看守所。 临下车前,她多次看向副驾驶的食盒。 数次想掉头回去。 沈老太太对她,不算好,但也不算坏。 她没必要去杀她。 昨晚,她多次向南周确认会不会死人, 她给出的答案很坚定。 不会! 她犹豫着,脑海中突然想起南周的话:「你觉得沈知寒如此待你,是他一个人的态度吗?」 看守所里,夏念红着眼眶望着老太太,隔着玻璃的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颤颤巍巍的喊着奶奶。 “念丫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您,奶奶,您受苦了。” 老太太心里一暖:“好孩子,是沈家对不起你。” 夏念擦着眼泪:“奶奶,不说这种话,我给您带了点吃的来.....................” 第190章 快了! 可警惕心依旧很强。 毕竟被人算计到这个份儿上。 再不谨慎点,很有可能会没命。 望着夏念提上来的食盒,问的话也很有技巧:“好端端的,怎么想起给奶奶送吃的了。” 夏念叹了口气:“昨天跟朋友聚餐聊起来跟知寒的那几年,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好留恋的,可直到想到了您。” “奶奶,对不起,是我辜负你们的期望了。” 夏念一边说着一边擦眼泪:“奶奶,我没下毒,您要是不信我先吃给您看。” “您现在防着别人是好事,”夏念慌慌张张的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菜品每一个都挑了一筷子送进嘴里。 老太太一直都觉得夏念心思不深。 准确来说,是智商不够,还是小孩子心性。 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没混到沈家少夫人的位置。 “奶奶不是疑心你,你是个好孩子,”老太太叹了口气。 言语间都是无奈。 “是我们沈家,没这个福分。” 祖孙情深似的一起回味着当时的快乐日子,聊到差不多了,老太太才开始动筷子。 夏念也被跟着催促吃了不少。 老太太端详着她的神色,见她没有丝毫的慌张和不适应才敢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她还没输,得谨慎着,不能翻盘在自己手中。 而夏念,压根儿就不知道沈家跟石容其的关系。 看守所探监事情过去一周之后,夏念都在等着老太太暴毙的新闻。 但却没有。 让她一度怀疑南周给她的东西只是维生素之类的。 为的就是探一探她的胆子。 “念念,想什么呢?” 美容会所里,夏念刚做完皮肤管理出来,正坐在店里水吧台旁端着杯咖啡出神。 跟着她一起来的小姐妹喊了她一声。 她才堪堪回神。 “没什么,弄完了吗?” “结束啦!我们去逛街吧!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货。” “走吧!” 美容院附近就是江城国际商扬,人多,客流量也大。 他们停好车,奔着常去的那几家店去。 只是还没走近,就看见附近有人在举着林佩的牌子。 小姐妹自然是知道沈知寒跟林佩的事情的,有些迟疑的拉着夏念的胳膊:“要不我们换一家商扬?” 夏念心塞,说不难受是假的,不为了沈知寒,也会为自己的青春而难受。 可他放弃自己放弃的那么干脆。 丢件旧衣服尚且还要想一想,可沈知寒呢? 断崖式甩了她,连句分手都不说。 “没必要,进去吧!” 夏念在店里挑选衣服,sale跟在身旁跟她介绍着。 她常用的那个销售手中现在有别的客人,让同事来短暂的招呼一下她。 夏念之间停在一件粉色挂脖露肩长裙上。 正想拿出来看看,身后的sale自作聪明开口:“夏小姐好眼光,这件衣服是林佩影后今天出席商扬活动穿的同款。” 夏念拿着衣服指尖一顿。 常招呼她的sale走来过让同事离开:“夏小姐见谅,我同事瞎说的,我看这件衣服配不上您的气质,这边有几件雪纺真丝的料子您要看看吗?” “棉麻虽然舒服,但是太大众化了,能把真丝穿得又贵气又高雅的人不多,我觉得夏小姐的气质就很符合这些贵气又精细的料子。” 夏念牵了牵唇角:“你倒是会说。” 想必也是知道她跟沈知寒之间的爱恨情仇了。 “我这人比较诚恳,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夏小姐人很好,配的上更好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真诚是必杀技。 “林佩今天给你们品牌站台?” “是、” 小姐妹问sale:“那我们不会遇见吧?” sale笑了笑:“二位小姐放心,我们有vic客户专用的区域,不会被外面活动打扰到、我带二位过去。” “二位这边请。” 夏念转身跟着sale的步伐去vic区域时,目光瞥见进来的沈知寒。、 也是,他们最近这么高调。 女友出席活动,他哪有不露面的道理。 只是..................她心好痛啊! 显然,沈知寒看见她,也很惊讶。 夏念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时,憎恨的深情让人难以忽视。 无论是南周还是林佩,都是很有心机手段的女人。 求名求利。 皆有所求。 而夏念不同。 经过南周跟林佩之后,沈知寒才知道,夏念那种别无所求只求你爱我的性子到底是何等珍贵。 以往读书的时候,社会学老师说过如此一句话。 “万物都易,唯独真心难求。” “沈知寒刚刚看你那眼神什么意思啊?他不会把你甩了之后又知道你的好了吧?” 夏念回应:“不知道。” 小姐妹自顾自开口:“要真是这样,那他可真贱呢!难怪玩儿不赢南周。” “我听圈子里人说,沈知寒这么高调的跟女星谈恋爱,是身后有高人指点,为了给沈家打掩护。” “是不是真的?” 高人指点? 夏念目光微微垂了垂。 她不清楚,但应该很快就清楚了。 趁着好友试衣服的功夫,夏念打开手机看了眼微博。 热搜头条挂着的,不是沈知寒和林佩是谁? 照片里,影后正穿着一条粉色挂脖连衣裙跟粉丝们打招呼。 沈知寒站在二楼端着一杯咖啡倚着栏杆望着她,视线里满满都是深情。 平云山里。 南周将平板上的照片放大,轻笑了声:“还挺深情。” “不深情媒体写什么?”林陌叼着棒棒糖在边儿上应和着。 年后的天气,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 南周最爱在院子里晒太阳。 而林陌会瘫在台阶上跟几只小野猫一起守在她旁边。 当然,这种情况仅限楼敬渊不在的时候。 南周关了平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第几天了?” “八!” 林陌将棒棒糖咬的嘎吱嘎吱响:“还差两天。” 嘀嘀咕咕着:“十天怎么这么难熬。” 南周身子微微往后仰,望着蓝天白云叹了口气:“快了。” 有人想捞。 也得她乐意! 第191章 沈老太太口吐白沫 商扬大屏幕上正在转播元宵晚会。 车子一路开过主干道,显得热闹非凡。 “这江城,是越来越好了。” “舅爷很多年没回过江城了,这些年江城发展确实不错。” 沈知寒坐在商务车的另一边,同身旁人介绍着,指着车窗外的一处建筑:“奶奶还经常跟我说,小时候跟您在这里走丢的扬景。” “这是钟楼?” “是、四周的建筑都拆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一个主体。” “很怀念啊 !”石容其感叹着。 二人一路聊到家。 此次同行的,还有他的秘书。 一行人安顿在沈家,晚间聊天时,石容其看了眼沈峤:“你媳妇儿那件事早该说的,不然也不至于这样。” “此次我过来,看看中间有没有操作的余地,不说旁的,最起码把人给你带回来。” “我先替小梦谢过舅舅。” 石容其想说什么,到嘴边的话止住:“罢了,都是一家人。” 早些年的事儿也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这夜。 三小只回了港城。 楼敬渊原本也是要回去的,但一想到南周一人在家,舍不得,便找了个借口留在了江城。 吃过晚餐,给宋姨和平叔都放了假,让他们自行活动。 整个主楼只有楼敬渊和南周二人。 楼下大客厅里,南周抱着抱枕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元宵晚会。 楼敬渊从餐厅出来时,手中端着一盘车厘子。 “宋姨说要趁新鲜吃。” 南周接过:“谢谢。” “你今天不回去,可以吗?” “家里很多人,”楼敬渊调整好姿势将南周搂进怀里。 温热的躯体贴上来时,南周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你最近似乎很忙,”自打从海城回来,她很少白天在家里看到楼敬渊。 跟年前不同。 年前只要她白天不出门,大部分他是在家的。 即便忙,也是在家里书房。 “嗯,有些事情需要布局,有情绪了?”他端详着南周的面色,怕她生气。 南周笑了声,拎起车厘子往他嘴边塞:“我也忙,没时间生你的气。” 元宵晚会过半,插播广告时间。 而好巧不巧的,广告代言人还是林佩。 不得不说,林佩长的确实好看,是一众85花中她最喜欢的一位实力派了。 只是没想到,跟沈知寒搞到了一起。 她捻了颗车厘子往嘴里送,恰好此时,楼敬渊电话响了。 他接起,那侧不知说了句什么。 他嗯了声,道了句盯着,就收了电话。 “怎么了?” “石容其来江城了,沈知寒刚接到他。” 南周脸上闲散的姿态瞬间收起,放下手中果盘,正色跪在沙发上望着楼敬渊。 楼敬渊被她满脸认真的样子逗笑了:“紧张了?” “不是...................”南周回应:“你上次说石家跟你们家有利益对冲,你刚刚说布局,难道是为了石容其布局?” 楼敬渊摸了摸她的脑袋:“聪明。” “我能知道吗?” “当然,如果你乐意的话,”楼敬渊拍了拍自己身侧,示意她过来。 南周跪坐在沙发上,刚想爬过去,就见楼敬渊站起来双手穿过她的腋窝将她提溜起来:“你膝盖不能跪。” “我没有不适。” “谨慎点好,舅舅每天一条警告消息发过来,我怕的很。” 他天天一早睁眼就能收到欧阳战的警告微信。 跟请安似的,一天不落下。 南周知道这事儿,笑的轻颤。 楼敬渊将果盘重新塞到她手中:“石容其虽然退位了,但是江城有几位是他带出来的人,想办点事情还是容易,但眼下这么关键的时候他不坐镇港城却来江城多管闲事,总该有一方要让他栽跟头。” “江城跟港城都有布局,你的计划不会受到影响。” “你知道我的计划?”南周问。 楼敬渊笑了声:“我问了林陌。” “怎么没问我?” “昨晚,你睡着了,我又需要及时确认我的布局不会影响到你,所以问了林陌。” “如果你的事情比较重要的话,影响到也没也什么...............” “傻丫头!你不让我出手我就已经觉得自己够没用了,还影响你,那我做男人可真失败,楼之遥老是嘲笑我,说我就是个不中用的老白脸。” 楼之遥已经许多次明里暗里的指控他不帮南周报仇了。 他无处喊冤。 也不敢喊,怕喊了南周生气。 听到老白脸三个字,南周没忍住笑出声。 塞了颗车厘子到他唇边:“委屈你了。” 楼先生缓缓点头:“确实委屈,就等着你哄我了。” 元宵节,各地值班情况都很浓厚。 他们这种人民公仆,真到了这种节假日的时候反而还忙些。 刑尘坐在工位上,端着一次性碗在吃元宵, 食堂煮的大锅元宵,全是黑芝麻馅儿的,咬一口,半辈子都能记住这个齁死人的甜味儿。 他向来不吃里面的芝麻,只咬外面的皮儿。 同事嘀咕着所里年年都是黑芝麻馅儿的元宵。 越吃越没意思。 掏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点个外卖吧?烧烤怎么样?” “你不如去对门买,还进近,打电话让老板做好我们一会儿去拿也不耽误事儿。” “也是,”同事三下五除二就干好了这些事儿。 双手交叠放在后脑勺看着大厅里的屏幕。 “希望今天能让我睡一觉。” “这么难吃的汤圆你就别吃了。” “我刚端过来的时候给门口大黄丢了两个,它嫌弃的走开了。” 刑尘抬起头望向他,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唇角。 “吃点好的,你也难得闲着,元宵过完又要忙沈家那个案子了吧?这些有钱也不拿法律当回事儿,真烦人。”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聊到差不多,同事去对面小吃街提了一袋子烧烤回来,手中还拿着易拉罐的啤酒。 “我说值班不能喝酒,老板说让我们改天喝,趁热吃。” 烧烤香味传来,刑尘也是真饿了。 闷头吃了起来。 还没过瘾,电话响起,看守所那边打来的。 “刑警官,出事了。” “沈老太太十分钟之前倒地抽搐,口吐白沫被送进急救室了....................” 第192章 他成了南周的棋子 “这要是死在看守所里,报告我能写到明年去。” “刑警官,你倒是说句话啊!” 看守所的人站在急诊室门口望着里面正在抢救的老太太。 首先想到的不是老太太的生命安全,而是自己的前途。 平常大家电视剧看多了,总觉得这种事情看一眼就过去了。 只有他们本职工作的人才知道,这要是在他们手上出事了,三年之内晋升无望不说,还会写报告做检查,严重的会被停职。 谁都不想自己摊上这么个无妄之灾。 “关了那么多天都好好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未必在我这儿食物中毒了?那么多人都吃一锅饭也没事儿啊!” 刑尘身边的同事赶紧过来打圆扬:“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都别上头,只是工作而已。” 他一边说着一边勾着对方的脖子走远了几步:“沈家的案子都在他手上,一环出问题兴许都能推翻重来,你都不知道沈家请的律师有多难缠,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圈子里的人都说刑尘倒霉。 摊上这么个难搞的案子。 对方消了气。 无奈的看了眼站在门口一脸凝重的刑尘。 上半夜,沈知寒跟沈峤还在想着老太太这事儿稳了。 下半夜就接到看守所电话,说人进医院了。 父子二人匆匆赶到时,医生正好从急诊室出来。 连口罩都没来得及拆下:“初步诊断是高血压引起的脑动脉堵塞,俗称脑梗。” “老太太往后会有半边身体都是瘫的,再加上年纪这么大了,康复不好做,兴许..................” 医生的话适可而止。 但大家都知道是谁什么意思。 兴许这辈子都只能瘫在床上了。 沈峤怒目圆睁的目光落到看守所的人身上。 “是不是你们动的手脚?” 对方很坦荡:“我们可以配合调查。” “沈先生的律师应该也很会处理这种事情。” 沈峤被对方强硬的姿态堵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气的胸膛急剧起伏。 哪有那么多巧合? 他才刚刚把人请过来。 还没过夜,老太太就脑梗了。 沈峤如鹰似虎的目光环视一周,想从在扬人身上找出一些端倪。 目光落在刑尘身上时,眼尾微微往下压了压。 笃定的步伐落在刑尘跟前时,正在思考什么的人缓缓抬眸望向他。 “沈先生?” “刑警官还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如果不是你从中阻拦,我母亲也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 “沈先生,我没那么大本事阻拦你。” “横隔在你跟前的从就不是我,而是法律,”真不想出事情,当初就不要干这种杀人放火的勾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了就要做好被人推翻的准备。 杀人放火之前不想着往后的路。 栽到警察手里就开始想着了? 早干嘛去了? 拉屎的时候不脱裤子,拉兜里了才想起来? “路径不同,但法治的约束是相同的,沈先生是高知,应该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在哪儿、” 急诊室门口的对峙没那么容易落幕。 但也很难再起什么冲突。 毕竟,老太太自身有高血压史,看守所又查不出什么来,只能自认倒霉,等人醒了再说。 刑尘跟同事先回单位。 路上,身旁人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开车嘀咕着:“这沈家祖坟是不是有问题?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事?” “要不你去提醒提醒人家?”刑尘没好气反问:“他们心狠手辣杀人放火也是祖宗的锅?” 混的好怪祖宗。 混得不好也怪祖宗。 祖宗死了还要倒大霉。 当他们家祖宗也是造孽了。 同事见刑尘火气大,伸手摸了摸鼻子:“我哪儿是这么个意思啊!” “不过要我说,那沈峤也是个斯文败类,竟然觉得是你害了他妈,恶心!回想三年前,一家人都在谋着人家小姑娘的命,人家当时该多绝望啊!” 说起南周.................. 刑尘想到了他家里那个明末清初的碗。 那个价值几十万的碗。 他刚刚站在病房门口时,才隐隐约约想到,自己早就掉入南周的陷阱里了。 成了她的棋子。 她的坦诚,她的委屈,她的无奈,和她那看似疏远的关心,都是演的。 只是为了他能成为棋子。 年前她说快过年了。 表明希望事情能缓到年后再说,而公检法又是个很奇怪的单位,说的是年初八上班,但是十五之前别想把审案子的,查案子的,搞检验的人凑齐。 老太太这个案子,时间有些久远,即便是证据检验,也需要时间。 昨天,他催对方快点。 对方说元宵节之后给。 结果元宵节当晚,老太太就瘫了。 人被捞出去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一切,很难说没有南周的手笔。 刑尘曲起关节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他很头疼。 这女孩子................早就变了。 平云山别墅里。 楼敬渊撑着掌心,抬起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南周。 等着她在这种尴尬的时候接完电话。 那侧说了几句什么。 她汗哒哒的脸面上,神情微微沉了沉。 丢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楼敬渊这才松了口气,继续沉下去。 卧室里,温度高涨。 他来不及多问。 有时候,停下来还挺要人命的,这种时候能让南周接电话都是他善心大发。 直到一小时之后、 温热的毛巾擦着她脸上的汗渍时,询问声才起:“她怎么了?” “瘫了,”南周呼吸急促,翻了个身示意楼敬渊擦擦她的后背。 “冲个澡好吗?我换下床上用品。” “好累,不想起来。” “明天再换吧!” “不行,”男人语气很正经:“你最近背上起湿疹了,要注意卫生。” 南周很想吐槽,要不是你天天给我弄一身汗,我能起湿疹吗? 第193章 南周心黑,手也黑 南周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楼敬渊的身影。 四件套换了新的。 干净清爽的灰色。 她身上穿着舒适的棉质睡衣。 南周在床上打了个滚,也不知道勤劳的楼先生昨晚几点钟睡的。 她换好衣服下楼时,楼下没有楼敬渊的身影。 宋姨迎上来时,脸上含着笑:“起来啦?楼先生一早就出门了,让我们不要喊你。” “快吃早饭。” 餐桌上,南周随手将手机放在一旁。 刚端起碗准备喝粥。 一旁放着的手机有电话进来。 夏念直奔主题:“老太太脑梗了。” “是吗?”南周漫不经心询问。 夏念靠在床上,听着南周这句轻飘飘的反问,有些诧异:“你不知道?” “不知道。” “南周,我不信。” “你信不信都不影响我不知道。” 夏念语气急切:“你既然不知道,那你让我给老太太下的药是什么?” 她不信这件事情不是南周一手促成的。 她这样的人.................. 精于算计,怎么可能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老太太? “什么药?”南周的话,滴水不漏。 完全不顺着夏念的思路走。 她要办的事儿已经办成了,就不可能在给自己留下把柄。 至于夏念................ 她有的是法子收拾。 “夏小姐今晚八点记得去清阁苑。” 南周说完,没给她多余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挂电话的人继续吃早饭。 而拿着电话的人一脸烦躁。 清阁苑? 她拿起手机在百度地图搜了一下,才发现这是一处私人会所。 夏念摸不清南周是什么路子。 但眼下,她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南周慢悠悠的吃完早餐,让宋姨将林陌喊进来。 院子里,林陌叼着根狗尾巴草从小道里晃悠出来。 “大小姐。” “你怎么天天不是叼棒棒糖就是叼狗尾巴草?” “那怎么办?我又不能在你跟前抽烟,”林陌嘀咕着,他一个老烟民,就因为他们家大小姐闻不了烟味儿,硬生生的被控着半截烟了。 南周很诧异,她很少见林陌抽烟,甚至没有:“你抽烟?” 林陌:..................“说正事说正事儿。” 问的他有点难受了是怎么回事? 别人当牛做马还有下班时间发展自己的业余爱好。 就他! 24小时牛马。 365天无休。 “今晚八点,引两个同性恋去清阁苑,别直接找。” “明白,”林陌点头:“网上发个帖子说想约1呗,这还不简单。” 林陌对这些社会上的手段,可谓是炉火纯青。 他跟着南周干过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见证人性。 有时候,三五百块钱都能让他们互相厮杀。 多有意思? 林陌一走,南周进屋子。 刚一进去,宋姨捧着她的手机递过来。 “手机闹钟一直在响。” 南周拿起看了眼,16号了。 又到了她要花钱的日子了。 真烦! 她拿着手机一顿操作,给宋姨和林陌一人转了五万。 宋姨看着突如其来的消息,吓的有些瑟瑟发抖。 “周周,我最近有哪里做的不好,你跟我说,我改。” “都挺好的。” “那............你别开我。” 南周错愕的视线落在宋姨身上:“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突然给我大额转账.................” 南周:...............“别多想,给你你就拿着。” “您对我这么好,我才舍不得让您走呢!” 她也是被楼敬渊逼得没办法了,今天不花钱,晚上他回来肯定又要不高兴。 即便不会不高兴,第二天也会拉着她去逛街、 逛街很累。 她还是先把钱花了再说。 而此时。 黑色的宾利里,楼敬渊看着手机银行短信,一看这整额支出,就知道南周又给林陌或者宋姨转账了。 这林陌! 这么宅。 给他钱也是去买棒棒糖。 至于宋姨,买的猫粮从国产几块钱一斤变成了几十块钱一斤的进口粮。 全托南周转账的福。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楼敬渊叹了口气,收了手机。 “周妹妹又干什么事儿让你心烦了?你说说你,唐僧都只带三徒弟,你带四个。” 三小只本来就已经够让人心烦了, 这还加个南周。 虽然南周看起来不跟楼之遥似的,但到底还是小他好几岁。 男人啊! 恋爱脑总归不是个事儿。 “不过弟妹马上就要出师了,她多厉害啊,石容其人都到江城了,各方都活络好了,就等着第二天捞人了,结果瘫了,捞出来也是个瘫子。” “最有意思的事情是这沈家,关系也用了,人也没见得捞多好。” “我就喜欢看这种屎到临头拉不出来的感觉。” 有意思! 应景州撑着脑袋感叹着。 南周心黑,手也黑。 跟楼敬渊有的一拼。 正月十六,各方都上班了。 江城交通繁忙,堵车堵到水泄不通。 南周坐在商务车里,低头看了眼手机:“堵到不能动?” “不至于,只是这个路口红绿灯有点漫长。” 林陌握着方向盘回应,转而想起什么,继续道:“警局喊我们过去,是不是因为沈老太太的事情?” “八九不离十。” “那大小姐是怎么想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个小时之后,商务车停在警局门口。 刑尘站在廊下抽烟,看见南周的车来,将手中烟头丢在地上,抬脚捻灭。 “新年好,刑警官。” “年已经过完了,南小姐。” 二人一路进去,刑尘将老太太的事情大致跟她说了一番:“沈家这边的意思是缓刑,南小姐也知道,以老太太的身体,即便判下来了,也是保外就医,大差不差。” 南周点了点头:“我听刑警官的。” 南周来之前,刑尘准备好了大堆说辞 ,想着南周可能没那么容易搞定。 结果没想到,才刚开口,她就答应了。 “南小姐如果确定,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 南周接过刑尘递过来的文件,哗哗哗写下自己的名字。 刑尘接过看了眼:“南小姐稍等,我去找领导签个字就来。” 南周点了点头。 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对面墙壁上挂着的锦旗。 身侧一道苍老威严的嗓音响起:“你就是南周?” 第194章 南小姐真觉得天衣无缝吗? 某些混迹重要政务扬的男士会在私底下接触一些医美项目。 为的就是比同龄人显年轻,给人一种干劲十足的感觉。 好继续留在重要位置发光发热。 如果不是那晚楼敬渊给自己看过石容其的照片,她丝毫想不到眼前的这个老人家,竟然已经八十岁了。 他看起来,最多六十出头。 比沈老太太的外表年龄看起来,年轻太多。 “你是?” 石容其伸出手,端的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制。 南周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的意思。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斜靠在椅背上端详着站在眼前的老人家。 那闲适优雅的模样让石容其想起沈峤的话:「我不否认她很优秀」 「年纪不大,但行事作风老道又干脆狠辣,具备有许多年轻人没有的特质」 彼时,石容其听到这句话时,还有些不屑。 心里想的是,一个姑娘家,能多有本事。 可今日,他竟然觉得沈峤的话还是中肯了些。 仅凭她身上这份自得且不为所动的姿态,就能让人高看两眼。 她这姿态,别人做出来会是防备。 而此时,她身上看不出半分防备之意。 石容其缓缓收回手。 南周这才开口:“我们认识?” 石容其微微颔首:“初见。” “我是沈老太太的哥哥,石容其。” 南周哦了声:“有事?” “方便的话,聊聊?” 南周:“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如果你是要聊你妹妹的案子,那我已经听警察的话,销案了。” 恰好此时,刑尘拿着签好的文件递给南周。 “南小姐,过目。” 南周大致看了眼,嗯了声,又将文件推回去。 扶着椅子扶手站起身准备离开。 与石容其擦身而过时,她低垂眸的姿态给人一种嫌恶的错觉。 步履不停,一直到车旁。 她的指尖刚刚搭在车门上,石容其嗓音在身后响起:“南小姐是真的觉得自己算计的这一切,天衣无缝吗?” 南周收回指尖,缓缓转身望着站在身后的人。 石容其也是在高位上下来的,即便退了,身上那股子上位者的冷厉也难以掩饰。 他惯于掌控一切。 “无论是三年前的那扬纵火案,还是三年后赵梦的杀人案,南小姐是觉得自己的计谋真的可以做到天衣无缝的地步吗?” 石容其看了眼身旁的人,后者从公文包里掏出几张在照片递给南周。 南周看了眼,是她和宋图见面的照片。 当然,还有林陌的。 南周无所谓的将照片捏在指尖:“宋图找我 麻烦,意图对我图谋不轨,这不正是赵梦的罪证吗?” “可我看见的,是你跟宋图图谋,意图陷害赵梦。” “是吗?”南周笑了声:“定罪讲究证据,法官办案也讲究证据链,无论是意图还是动机,你的说法都不太能服众啊!” “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服不服众的,看的真的是证据吗?” “那看的是什么?”南周问。 “是权利,我在港城待了这么多年,未必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 南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尖,马丁靴的鞋面擦得铮亮,再一抬头间,她笑意深深:“你代表的是你自己,还是代表整个港城权贵?” 面对石容其的恐吓。 南周直接用制度性反问化解。 主体性强的可怕。 有那么一瞬间,石容其镇定自若的神色有了片刻的瓦解。 他看着眼前这个姑娘,觉得她锋芒太盛。 美丽的外壳下浑身尖刺。 可偏偏这种人,又有脑子。 也难怪沈峤说:南周留不得。 确实是留不得。 石容其看着黑色商务车离去,身边秘书走近了一步 :“石老。” “先去医院。” 石容其一路上都在想着南周的那句话:你代表的是你自己,还是代表整个港城权贵? 敢这么问他的人,南周还是头一个。 好好好,好的很。 医院 里,沈老太太瘫在床上,从头开始,在往下整个左边身体都是麻的。 动都不能动。 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乍见石容其时,泪水哗哗顺着沟壑流下来。 委屈的模样,让人唏嘘。 石容其摸着她得头发,眼里心疼难掩。 若说年轻的时候俩人有些矛盾,可都这把年纪了,面对死神的催促,再大的矛盾也该放下了。 石容其望老太太,捏着她的指尖缓缓开口:“你放心,会给你报仇的。” 窗外,夜幕拉开。 医院底下是繁忙的城市主干道。 有喇叭催促声传来。 南周的黑色商务车就混在这些喇叭声中、 七点半,她还在堵车。 楼先生电话过来,问她回不回家 。 “大概九点。” 楼敬渊此时,正倚着阳台栏杆望着将,侍茄正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放着剪好的雪茄,男人语气温和:“有事要忙?” “嗯,去收拾收拾夏呈,另外,我今天在警局看见石容其了。” 南周将二人见面经过大致跟楼敬渊说了一番。 后者静静听着,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只是叮嘱她:“今晚先平安回家,后续的事情我来安排。” “好。” 八点半,南周的黑色商务车停在清阁苑门口。 夏念的红色保时捷映入眼帘。 林陌打开手机看了眼:“人都到了。” “夏念也到了。” 清阁苑是一处私人会所。 表面上是吃饭 的。 但暗地里,因为老板性取向的问题,这里也提供某种服务,且这种服务只对上层社会提供。 一般人,进不来。 夏呈今日跟几个酒店商约在这里吃饭。 他秉持着商扬合作的理念,只要合作关系好就行了,不在乎旁人的性取向问题。 八点饭局开始。 九点,众人酒过三巡,牛也吹完了,正准备换扬子。 他强撑着五分清醒准备去安排转扬事情。 迎面走来两个男人,一身白色毛线衫,灰色裤子。 黑色皮鞋里是一双白到发光的袜子。 他余光瞥见男人若隐若现的裤腿时,还有些奇怪。 只听见身旁寻问声响起:“是他吧?” 另外一人看了看手机,还确认了一下照片:“是!” 紧接着, 夏呈就被拉进了另一侧包厢。 他 还没来得及询问。 包厢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第195章 夏呈被120抬出来 南周拿起手机看了眼。 果不其然,楼敬渊的微信消息正躺在界面上。 「路上了吗?」 南周如实回应:「还要一会儿。」 「没解决完?」 南周:「发生了一些计划之外的事情」 这条微信一过去,楼敬渊电话几乎是秒进来。 男人沉稳的腔调在听筒那侧响起:“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南周开口拒绝,紧接着道:“我在车里没下去,你别担心。” 平云山客厅里,三小只刚下车,抱着各自的笔记本进来一楼茶室,路过楼敬渊时望向他的目光跟厉鬼似的,怨气无比重。 楼先生回应她:“还知道我担心你?” “嗤————”一声不屑的轻嗤 声在耳边响起。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南周。 冷静了两秒才发现这声音是路过他的楼之言发出来的。 手上拿着手机没空收拾他,楼敬渊抬腿一脚踹在楼之言的屁股上。 砰的一声。 楼之言直愣愣跪在地上。 南周:................“什么声音?” 楼先生语气很平稳:“东西掉了。” 丝毫没在意楼之言那哀怨震惊的眼神。 “大小姐。” 林陌的催促声响起,楼敬渊先行挂了电话。 他随手将手机揣进兜里,居高临下望着跪在地上的楼之言。 “回港城过年你在酒桌上卖我灌我酒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你又开始皮痒了是不是?” 楼之言:..................“你老欺负我们。” 楼敬渊:“那你滚。” “你给我钱我就滚。” “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房子刷我的卡,还要我给你钱你才滚?楼之言,你以为你是嫦娥呢?貌比天仙能迷得我头脑发昏是不是?” “今晚报表不能给我,开年季度奖不用想了。” “你也二十多了吧?是不是得给你物色物色结婚对象了。” 楼之言:.................... “周扒皮!” “黄世仁!!” “南霸天!!!!” 楼之言骂骂咧咧声不断,吓的楼遇跟楼之遥二人立马捂住他的嘴将人拖进茶室。 “小叔,他鬼上身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小叔你去接小婶。” “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解释声隔绝在茶室玻璃门合上的瞬间。 楼之言指着客厅破口大骂:“你听那个老男人说什么了吗?” 楼遇握住他的指尖。 别指啊!!! 小叔等下把你手给撇断了。 “给我物色结婚对象,我还是个孩子啊!”楼之言将茶桌拍的砰砰响。 气的不行。 “等我翅膀硬了,第一个扇死他。” 茶室里,骂骂咧咧声叫嚣不断。 客厅里,宋姨端着托盘不敢出来。 她很怂楼敬渊,特别是这人发脾气的时候。 格外吓人。 平云山吵吵嚷嚷。 而清阁苑里,热闹非凡。 救护车呼啸而来停在门口,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进去又急速冲出来。 一件黑色西装盖在 担架男人的脸上。 南周看着对方垂下来的胳膊。 唇角轻勾:“走吧!回平云山。” 车子掉头准备离开时,她放下车窗,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夏念。 视线在空中跟她碰撞的瞬间,夏念脚步动了动。 刚想追上去,就止住了。 她在怕什么? 夏呈这样不正是她所求的吗? 他不这样,自己怎么能消气? 几乎是瞬间,她开车跟着救护车去医院,停好车到急诊室里时,护士的烦躁声响起。 “又来一起这样的,他们这种同性恋就不能搞点正常的玩意儿。” “这都整出大出血了,赶紧给肛肠科送去啊!还在急诊科,等死呢?” 陈遥跟夏鸣赶来时,夏呈刚被推进肛肠科手术室。 闹出这种动静,想掩是掩不住的。 清阁苑里有人报了警。 新闻自然也有人安排上了。 “到底怎么回事?今晚不是跟酒店商吃饭吗?” “妈,我也不知道,”夏念吓的颤颤巍巍的。 “我刚到,我哥就被120抬出来了,后面还..................” “念念,不许说,”陈遥呵斥声响起。 夏念吓的一抖。 这种委屈担心的情绪一直延续到夏呈从手术室出来。 她 趁着去缴费的间隙打开手机看了眼。 看见社会榜热搜上挂着的新闻,落下的唇角才缓缓勾起。 不是喜欢把她送人做人情吗? 这下好了,因果报应也落到自己头上了。 她只是被做人情。 而她是被人做了啊! ................. 南周回到平云山时,客厅里静悄悄的。 宋姨迎出来接过她刚刚脱下来的大衣。 “可回来了,三小只不知道又犯了什么错,楼先生今天都动手了。” “动手了?”南周诧异。 “是啊!一脚把之言踹跪下了,就是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吓的我连水都不敢端给他。” 南周拍了拍宋姨的肩膀:“给我弄点吃的,我去看看他们。” 晚上没吃,有点饿。 在清阁苑等人的时候,林陌下车整了个超大里脊肉饼,香的她胃里在唱空城计。 至于为什么不吃? 纯属是因为任东不让她吃。 说是楼先生叮嘱的,让她别吃垃圾食品。 林陌跟他争了起来,争来争去难受的是她的胃。 茶室里。 楼敬渊坐在首位,听着楼之遥的汇报。 ppt首页写着关于元壳房产b轮融资项目会。 南周站在门口看了会儿,见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 转身上楼洗漱去了。 刚从热浪滚滚的浴室里出来。 她正低头准备从柜子里那套家居服出来换上。 身后一具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 楼敬渊将她圈进怀里。 高挺的鼻尖蹭着她的耳垂。 南周握住他的掌心在他怀里缓缓转身:“忙完了?” “还没有,”楼敬渊视线落在她绯红的胸前,眉头微微紧了紧。 掐着她的腰将人抱到了衣帽间岛台上。 弯腰弓背将人圈在臂弯之间.............. 第196章 舅舅有急事 楼敬渊语气淡淡: “效率不高的是他们,又不是我。” “你厉害,帮帮他们也行啊!” “你就不想看我多活几年?” 南周不解,歪着脑袋望着他:“什么意思?” “意思是跟他们待久了我会死的早。” 南周低笑出声,伸手勾住楼敬渊的脖子将素白的脸埋进他的脖子间。 清香味儿的沐浴露味儿传到鼻尖时,楼敬渊有些隐忍。 指尖勾着南周的吊带准备往下拉时,被人摁住了手:“别。” “怎么了?” “我还得下楼一趟。” “有东西要拿?” “饿了;想下去吃点东西。” 楼先生将她松垮的吊带往上提了提:“晚上没吃?” “嗯。” “换衣服下楼。” 南周老早就发现了,楼敬渊这人刻板也有刻板的好处,只要她说饿了渴了,不管在做什么,都能让她先好好吃饭 。 一股子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架势。 餐室里,宋姨下了碗螺蛳粉端出来。 正高高兴兴的从后厨从出来,刚想邀功,看见楼敬渊,到嘴边的话收回去了。 “愣着干什么?快端过来呀!” 南周催促声响起。 宋姨踌躇不敢上前、 南周见她面色难看将视线落在楼敬渊身上。 有些疑惑:“怎么了?” “你给我下药了?” “不是,”宋姨急促开口。 南周被她支支吾吾的弄的有些烦躁,起身过去端起托盘上的碗。 她老远就闻到螺蛳粉的味道了。 刚拿起筷子搅动碗里的粉时。 楼敬渊脸色凝重且难看:“这是什么?” “螺蛳粉,你没吃过吗?要不要尝一口?之遥也很喜欢。” 南周将碗推过去时,楼先生很嫌弃的站起身远离了餐桌。 “吃完记得刷牙。” 南周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 被嫌弃了? “我吓死了,生怕楼先生不让你吃,”宋姨见人走,才敢开口。 “先生很不喜欢之遥在家里吃这些,每每之遥想吃都是端着碗去外面的石凳子上吃。” 南周:................ 她多吃几次,楼之遥以后就能在家里吃这些了。 总得有人开创先河不是吗? 南周吃完螺蛳粉非但没急着刷牙,反倒是找到院子里,凑到他身旁,勾着楼敬渊的脖子强吻了他。 那一瞬间.................楼先生脸色青的跟猪肝似的。 别提多难看了。 他有洁癖! 对一切有味道的东西能不沾就不沾。 平云山后厨做饭时,葱姜蒜都少放。 南周以前问过,他说,若是跟人交谈时开口就是那些味道,不雅。 尽管现在有各种漱口水之类的东西,但是尽量从根源杜绝。 宋姨做饭很好吃,但总是少不了这些调味品。 而楼敬渊总会挑着吃。 南周眨巴着清明的眸子,装作乖巧的望着他。 楼敬渊薄唇紧抿凝着她半晌。 过了两三分钟。 冷着脸,一声不啃的上楼了。 南周:...............完!生气了? “你生气啦?” “我跟你闹着玩儿的,你不喜欢我下次吃完不碰你就是了。” 也没人跟他说老男人这么小气啊! 南周一路跟小尾巴似的跟上楼。 刚想去碰楼敬渊,被他冷冷喝止住:“去刷牙洗澡。” 南周哦了声,进了浴室。 简单收拾完出来也没见楼敬渊 的身影。 嘀嘀咕咕叨叨了两句掀开被子上床。 刚打开微信准备问欧阳初最近工作顺利否。 先弹出来的,是新闻弹窗。 「某酒店二代被人玩进医院。」 这标题,南周不用点开都知道是谁。 她刷了会儿评论区,上面全是对于夏呈各种辣评。 她刚想退出来,就看见上面有一条评论:「报应啊!你以为他没把别人玩儿进医院过?」 南周拿着手机进书房,电脑电脑顺着对方的ip一路查过去。 才发现这女孩子是一个酒店管理层。 有秘闻? 南周将信息截图发给林陌。 关了电脑回房间时,见楼敬渊已经躺在床上了。 折叠手机在他手中摊开。 正低眸在看文件。 南周掀开被子 进去,凑到他身旁,乖巧的望着他,踌躇了会儿才亲了亲他的侧脸。 “还臭吗?” 楼先生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文件:“原来你还知道自己臭。” “可是它真的很好吃嘛!” “嗯,理解,”楼先生很大方:“但我不喜欢。” “那我以后天天吃,吃完我还不刷牙,迟早要治好你这臭毛病,” 你以为我是楼之遥呢? 怂你怂死了。 南周一边调整枕头的位置一边准备躺下, 手肘刚撑着枕头时,后腰被人勾住............. 带进了怀里。 “你就是来治我的。” “你知道就好,”南周娇软的哼着。 楼敬渊调整了一下姿势将人抱进怀里。 温热的唇瓣落在她脖子上时,痒呼呼的,南周躲了躲。 一切水到渠成。 十一点半。 也该到睡觉多的时候了。 南周这么想。 楼敬渊也这么想。 可总有人不这么想。 南周一手撑着床头一手拉开床头柜准备拿家伙出来时。 微信电话进来了。 南周轻轻推搡着他:“电话。” 男人语气暗沉,语气急切:“不接。” “那就挂了,吵的我很心慌。” 大晚上的,铃声虽然不刺耳。 但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一些额外的声音总是让人心烦。 楼敬渊俯身拿起手机准备挂断。 指尖落在屏幕上时,脸色都变了。 他无奈叹了口气。 南周意识到不对:“怎么了?” “舅舅!” 南周:“这个点,舅舅打电话来会不会有急事?” 楼敬渊心想,南周到底还是对欧阳战有滤镜。 急事不急事的他不敢确定,但今晚接了这个电话,他会挨骂一定是确定的。 “那就让你听听他的急事,”楼先生将急事两个字咬的极重。 电话刚一接起,欧阳战破口大骂声响起:“楼敬渊,你个狗东西,我拿你当兄弟你惦记我外甥女,你是不是早就...................” 南周:............... 啪嗒! 楼敬渊快速挂了电话。 南周看了看被丢在一旁的手机,又看了看楼敬渊:“就这么挂了,合适吗?” “在骂我就该萎了!” 第197章 你该跟我回家见公婆了 昨晚闹太晚了。 楼敬渊最近被欧阳战闹得苦不堪言,又因为不想用这些琐碎的事情去烦南周。 情绪基本都自我消化了。 直到昨晚。 他们酿酿酱酱正要进入主题的时候,欧阳战那通电话进来,让他有些不爽。 原本是他苦不堪言。 弄到最后成了她苦不堪言。 还真是——好一对苦不堪言的夫妻啊! 南周洗漱完换上家居服下楼。 刚走到楼梯口,宋姨紧张兮兮上楼迎住她:“快下去看看吧!” “怎么了?” “三小只昨晚熬了个大夜,三点多才睡,一早就被楼先生捞起来汇报工作,之言脾气差跟先生吵起来了,茶室里现在就是大型虐杀现扬。” 南周一听到大型虐杀现扬几个字,寒毛都竖起来了。 她刚走到门口,隔着玻璃就看见楼敬渊脸色阴沉可怖。 楼之言穿着睡衣站在顶头,低垂首一言不发。 上位者无声碾压的姿态让人难以喘息。 连平常活泼的楼之遥这会儿都不敢吱声儿了。 南周敲了敲门,正准备进去。 楼敬渊事先开口:“来了正好,最近让之言跟着你。” “啊?”南周错愕, 她也不正儿八经的去公司了,跟着她的意思是? 南周还没想明白,但又担心事态严重,连连点头:“好。” 男人冷着脸从她身边走开。 楼遇跟楼之遥身子歪了一下,这才敢扶着椅子坐下去。 “天老爷!!!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楼之遥抓着头发嗷嗷叫:“天菩萨!!!!” 相处近一年,南周逐渐琢磨出楼敬渊跟三小只的相处状态。 百分之八十的恨铁不成钢,再加百分之二十无法推卸的责任。 让他们成了怨偶。 说白了。 楼敬渊嫌三小只又傻又没脑子。 手把手教都教不会不说,还学习态度不认真。 就跟读书的时候,老师遇到了一个天赋不错的中等生想捞一捞,没想到中等生有自己的想法,上了岸也想跳船。 摁都摁不住。 他最喜欢楼遇。 因为楼遇靠谱,沉稳。 至于楼之言跟楼之遥,他说是歹笋。 “周周,先生让你上去。” 宋姨声音在门口响起时,南周才悠悠转身。 刚到跟前,宋姨塞了杯豆浆到她手中:“快去劝劝,一早别把自己气坏了。” “养只猫都有会抓老鼠和不会抓老鼠的,哪能对每个人都那么高要求。” 南周看了眼宋姨:“往后别说这些。” 猫抓不到老鼠最多只会饿死。 就楼家那样的家庭,出一个逆子,都有可能让前辈多少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南周将豆浆杯递给他时。 柔弱的指尖落在他健硕的胳膊上捏了捏:“消消气。” “难!”楼敬渊气昏了头,幸好豆浆是冰的,这要是再来杯热豆浆,他得炸。 南周等他情绪平稳。 才小心翼翼询问:“让之言跟着我的意思是?” “石容其不好对付,多个人多份安全,有些事情我要跟你细细说,你先坐..............” 楼敬渊拉过椅子摁着南周的肩膀坐下去。 南周坐不惯他的办公椅,她的身高,在女性中来说不算矮,但实在也没楼敬渊高。 这人的椅子坐起来,让她脚尖点地,很没安全感。 而楼敬渊似乎看出了她的局促。 手动帮她调整了椅子高度。 紧接着是打开电脑。 里面画面自动播放................... 南周看完视频,沉默了片刻。 仰头望向楼敬渊:“既然不安全,为什么还让之言跟着我?” “他该承受这些。” “他不小了,该见见风雨。” “楼家跟石家的关系远不如表面和谐,最近大哥跟石容其的儿子在争同一个位置,斗的水深火热,但无奈父亲跟石容其以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双方家里都在暗地里较劲,许多事情不好明面上撕破脸,但你牵扯进来,这件事情就好解决多了。” “需要我当契机?”南周问。 楼敬渊沉沉点头:“可能会有些委屈你...............” “能理解,”南周温声回应:“我们是夫妻,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如果你们家败了,我必然也会受牵连。” “我都懂,你不用解释。” 楼敬渊沉沉叹了口气,一手撑着桌面,一手落在椅背上,低头吻了吻南周的发顶。 “如此一来,你该跟我回家见公婆了。” ............... 一周之后。 沈老太太出院。 南周特意在网上订了一捧红玫瑰让人送去病房。 老太太看见花时,气的脸都绿了。 半边身子瘫了的人指着花颤颤巍巍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沈知寒跟绯闻女友来接老太太出院时,正看见这一幕, 林佩得知前因后果,趁着跟沈知寒去办出院手续时,笑着讥讽了声:“你那前妻,还挺难搞。” 沈知寒拿着单子,站在医院人来人往的大厅里,看了眼她。 那一眼,深深沉沉的,耐人寻味。 江城很大,但富人思维永远都是先进的。 关于治病这种事情,他们默认人民医院是王炸,那就不会让自家的病人去别的医院蹉磨时间。 比如,夏呈也进了这家医院。 夏念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带着博士准男友来看夏呈。 倒也说不上关心,主要是想让他知道。 自己还真就跟博士搞上了,想气气他。 高干病房在这栋楼的十六楼,往上往下都是各科室的住院病房,无论是哪科的主任过去都不需要花太长时间。 致力于给有钱人更好的服务。 电梯里,夏念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衬衫上的蝴蝶结。 身旁博士捻起她衬衫上的一根长发,正准备丢进电梯垃圾桶里时,电梯门开了。 夏念一直觉得,医院电梯带镜子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一来可以给人整理仪容仪表。 二来,如果有疯癫的病人拿着刀子想捅医护,对方也能透过镜子看见。 比如今日,她还没转身,就先透过镜子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沈知寒。 第198章 你总不希望林陌死吧? 让人上头。 夏念稳住胸膛急剧起伏,闭了闭眼才缓缓转身。 沈知寒看见夏念身边的男人时,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是陪她瑞士滑雪的那位。 “你哥也在这儿?” 沈知寒突如其来的询问响起。 夏念抬了抬眉眼,嗯了声。 “几楼几号病房?” “1606。” 沈知寒点了点头: “我一会儿去看看他。” 夏念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人家兄弟情深 。 看看怎么了? 夏呈可是沈知寒的舔狗呢! 正好让沈知寒看看,自己的狗被人轮了是什么样。 出电梯,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她走了两步牵起博士的手进病房。 夏呈趴在床尾,身上盖着医院的被子。 门一开就看见夏念进来了,还带了个人。 他太狼狈! 喝多了被几个同性恋当成0给轮了,还闹出了丑闻。 这段时间,任何一个外人都不想见。 而夏念今天却带着人来了。 一瞬间,夏呈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还带人来了?” “妈让我带的,”夏念将博士准备的果篮放在床头柜。 简单的跟二人介绍了一下彼此。 聊了几句就以有事情为由离开了。 夏念刚走,病房门又被打开。 夏呈没什么耐心的抬眸望过去。 乍见沈知寒时,眉眼间的不耐烦还没来得及收回。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电梯里碰到夏念了,过来看看你,怎么样?” “就你看到的这样,”夏呈语气丧丧的。 沈知寒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他身侧:“没查出来是谁干的?” “查出来了,但能怎么样?” 清阁苑是熟人开的 那人自己是个同性恋,所以也喜欢喊一些同类来玩儿。 只是没想到,这次认错人了。 警察审了几轮,就是实打实的认错了人。 老板他认识。 也亲自登门道歉了,就差下跪磕头了。 人也抓了,店也关了。 他就是这么倒霉。 他的菊花就是这么倒霉。 二人寒暄了几句,夏呈交谈兴致不高。 沈知寒早早离开。 毕竟还要送老太太回家。 沈家有常待的阿姨不多,原本罗姨若是在。 他们父子俩还能放心放心,可现在...............很难说。 老太太瘫了之后,脾气变的越来越怪异。 需要人照顾,还需要人哄着。 原本好好的家庭,就这么四分五裂。 这几日,石容其一直待在沈家,续上了这十几年没有的兄妹情缘。 这日傍晚,江城下了一扬大雨。 还没开春,天气凉飕飕的,客厅茶桌上燃着热茶。 石容其拨弄着茶盏上的茶叶。 眼帘低垂,语气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起伏:“事情我都安排下去了,知寒找个机会把她约出来就行了。” 沈知寒知道石容其说的是什么。 对南周。 他心有不甘,也有愤恨,但到这一步。 私人情绪早就不重要了。 母亲和奶奶都这样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去将心里那丁点的儿女情长扒拉出来? 江城尾冬的天,向来都不怎么样。 阴雨脸面不说,还时不时的腰斩降温。 而南周的腿,旧疾在身,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她都不太好受。 平云山别墅里,起居室里烟雾缭绕,宋姨在医生的教导下,正拿着艾灸给南周熏腿。 楼敬渊沉着脸站在一旁。 眼神中的担忧溢出脸面。 细细的询问医生注意事项。 医生诚恳开口:“有旧疾的人,阴雨天难免会有些难受, 只能预防再加理疗,看时日久了能不能好点,楼太太完全康复也没多久,许多事情要交给时间。” 楼敬渊点了点头,看了眼一旁的平叔。 后者带医生下山。 楼之遥回来时,恰好见平叔目送人离开,问了一句怎么了。 平叔将事情告知。 楼之遥才踏上楼梯就闻到了一股子浓厚的艾草味儿。 “小婶,你还好吗?” “还好,”南周靠在沙发上,脸色倒也还好。 最起码比楼敬渊好。 “但我感觉我小叔不太好的样子。” 南周抬眸看了眼楼敬渊,伸手勾住他的指尖将人拉到跟前来:“你别拉着脸,宋姨都要被你吓死了。” 宋姨缩了缩脖子,天老爷,终于有人想起她了。 明明熏艾灸这种活儿累的是手,可她出了一身汗怎么回事? 楼敬渊叹了口气,接过宋姨手中的艾灸:“我来。” “之遥小姐,我们下去吧!” 楼之遥啊了声:“可我想陪陪小婶。” 宋姨看了她一眼,心想,不识相啊不识相。 “那你先跟我下楼吃点东西再上来,宋姨给你做了生腌。” 楼之遥眼睛倏然亮了。 就差留着哈喇子跟着宋姨下楼了。 起居室里,楼敬渊蹲在沙发旁,南周伸手摸了摸他的臂弯:“你脸色很差。” “我很担心你,”楼敬渊抬眸望了她一眼,继续道:“南周,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能替你受这些痛就好了。” “那可不行,这也是我人生底色的一部分,没有这些疼痛我兴许也不会遇见你。” “如果遇见我的代价是这样,我希望我们不要相遇。” 南周听到这话,瞬间坐直了身子,一把捂住他的嘴:“别瞎说。” “我希望我们能长长久久。” 被心疼裹挟的酸涩感爬上来时,楼敬渊有瞬间的难受。 他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想到南周所受的这一切,开口的话都有些阴郁:“打算什么时候让南何死?” “快了,我正在准备中。” 阴雨落在窗户上,水珠缓缓落下来。 南周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起时,她伸手拿起。 上面跳动的号码不用备注她都知道是谁的。 “南周,见一面吧!” 沈知寒的嗓音从电话那侧传来。 南周嗤了声:“我们之间还有见面的必要吗?” “当然有,毕竟你在游轮上按着罗姨往窗边去的视频在我手上。” “哦!”沈知寒又加了一句:“还有你那位好保镖!你总不希望他死吧?” 第199章 是,我老婆赢定了 沈知寒挂断电话,将手机搁在一旁。 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白衬衫红底的照片。 该说好笑吗? 夫妻三年,这是他跟南周唯一一张合照,还是从结婚证上抠下来的。 这个女人啊! 心太狠了。 步步为营算计到这一步。 一日夫妻百日恩在她这里丝毫不存在。 沈知寒修长的指尖磨搓着照片上南周的脸面,细看之下,眼底的那些不舍即将夺眶而出。 可仅是瞬间,他缓缓闭了闭眼,那抹不该有的情绪瞬间瓦解。 砰————他拉开抽屉将纸片丢进去。 江城的冬天,有些无常。 特别是尾冬初春的天。 阴雨连绵,很是烦人。 南周觉得很烦人。 楼敬渊也觉得的很烦人。 婚前,他倒是喜欢下雨天。 安静,能抚平人急躁的情绪。 可婚后,一到下雨天,阴湿的情绪让人联想起南周的腿。 他怕她疼。 极怕。 一楼茶室落地窗前,楼敬渊手中的雪茄时上时下。 应景州坐在他身后泡茶。 抬起手腕看了八百次表了。 见他跟老僧入定了似的一声不吭。 越看越烦躁:“你倒是说话啊!我喝茶都要喝饱了。” “死闷葫芦能找到老婆要是你们家祖坟冒青烟了,你不说我可就走了,下午陪你耗一下午,晚上我还得去给你这种资本家打黑工。” “石容其那边可以动手了。” 应景州骂骂咧咧的情绪瞬间收拢,侧了侧身子望着他:“约了?” “约了!” “那你不是得回港城了?” “恩!” “所以你找我来,是想让我在江城帮你盯着南周?稳固你的后方?” “是这个意思,”楼敬渊点了点头。 “这么点逼事不值得你耗费我五十分钟,说吧!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事儿。” 应景州认识楼敬渊多年,二人之间早已不是上下属之间的默契了。 “你说,让石容其死在江城会不会更合适?” 砰————应景州手中杯子猛的掉在桌面上,他慌张站起来的瞬间抽出几张抽纸盖住桌面水渍,防止流到地上来。 “你————”应景州看了眼楼敬渊,又见桌面上的水渍有流下来的意思,哗哗哗的抽出几张纸加上去:“颠了?” “别想,稳扎稳打来,石家在还能帮你们家挡挡炮火,他死了,你还得对付别人,不能因为他是你老婆前夫的舅爷你就起杀心。” “别意气用事。” 应景州一番话说完,见楼敬渊没松口的意思。 拉开椅子走到他身旁苦口婆心的劝着,从家族利益再到个人利益,跟他摆事实讲道理。 应景州不止一次想丢出恋爱脑死的早六个字。 但看见人脸色不好看,愣生生的止住了。 死男人,小气又记仇,他惹不起。 ............ 院子里,南周将猫条挤完。 站起身时,小猫仰着头望着她喵喵叫着。 还想再吃,南周摊了摊手:“没有啦!” “喵呜.................” “叫也没有。” 弯腰摸了摸小猫脑袋,转身进了屋子,刚洗完手出来就看见应景州骂骂咧咧的从茶室出来。 对方见了她,有些错愕的顿住脚步:“弟妹。” “应总。” 二人点头招呼,应景州望着她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 斟酌了会儿,刚想说什么。 楼敬渊催促声在身后响起:“不是要回去开会?” 应景州叹了口气,这才离开。 人一走,南周望向他,语气温和询问:“你们俩交谈不愉快?” “没有,”楼敬渊一边回应一边朝着她走来:“刚从院子进来?冷不冷?” “不冷,感觉应总很无奈。” 楼敬渊 没回应她的话,反倒是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喝杯温水。” 南周一边接过,一边狐疑的望着他:“你在逃避我的问题。” “跟你相处是下班时间,谈及应景州又是工作上的事,我不喜欢。” 南周一直觉得,男人大点还是有好处的。 最起码楼敬渊有些事情会直接说。 不跟青少年谈恋爱似的,一张死嘴,全让你去猜。 既然他不喜欢,那就不问了。 南周低头喝水。 楼敬渊站在她身侧,修长的指尖在她后腰来来回回的揉搓着。 南周只要在家里不出门,就会穿一些很贴身舒适的轻薄针织衫,勾勒出腰肢的同时又很舒服。 而楼敬渊也很喜欢她的这些习惯,原因是因为摸起来很有手感。 客厅里,男人眉眼低垂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开口:“我下午回港城,这边有什么事情记得联系应景州。” “你安心回。” “我这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沈知寒再有胆子也不能将我怎么样,再说了,你不都安排好了吗?” “我担心意外,”楼敬渊语气飘忽不定、 南周伸手捂住他的嘴:“没有意外,我赢定了。” 楼敬渊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笑声低沉:“是,我老婆赢定了。” 她是奔着赢来的不是吗? 楼敬渊要回港城的时候没瞒着三小只。 楼之遥听说这个好消息,早上出门上班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一想到下午能准时下班去嗨皮,连开会都恨不得哼着歌儿。 只是没想到,刚从会议室出来的人就被平叔等住了。 “之遥小姐,先生说让您去机扬跟他汇合。” 楼之遥大惊:“什么意思?” “先生说让您跟他一起回港城。” 楼之遥:????她命这么苦的吗? 她这么该死的吗? “我不想回。” “先生说了,不回就停卡。” 楼之遥:...................周扒皮! 翌日,周六。 南周睡到自然醒起来练了会儿瑜伽。 正想上楼时,张怀电话进来了。 “沈家最近座上宾很多,江城半壁政界的人都跟沈家往来上了。” “石容其牵头的?”南周问。 张怀嗯了声。 南周心想,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不过这么多年沈峤都没消费石容其,怎么就不算另有隐情呢? “张特助,帮我打听一下,石容其跟沈家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足以让他们十几年不往来的,如果查出来了;我额外再给你五百万。” 第200章 你想杀我 他缺钱。 母亲的病是个无底洞。 完全拿钱续命。 如果不是南周雪中送炭,他母亲兴许早就去世了。 可缺钱也不影响他是一个有道德良知的人。、 每每跟南周联系时,他多有挣扎。 良心不安,但又觉得良心在性命跟前不值一提。 何况那个人还生养过他。 是他的母亲,恩人................ “张特助!” 门口低沉的喊声打断他的出神。 乍见门口站着的人时,张怀站起身:“沈总。” “让你准备的礼品准备的如何了?” 张怀点头:“已经备好了。” 沈知寒嗯了声准备离开时,脚尖刚动就止住了:“你最近似乎忧思很重,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张怀一惊! 后背冷汗密密麻麻冒出来。 沈知寒的防备心远胜于三年前,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问自己了。 张怀还是谨慎回应:“小孩儿生病了,昨晚没休息好。” 沈知寒点了点头,直接离开。 刚进办公室,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去查,张怀家小孩儿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沈总,林小姐电话。” 林佩自老太太出院那日,就已经联系不上沈知寒了。 如果不是自己还有秘书的联系方式,她现在都很怀疑沈知寒是不是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了。 秘书将电话递过来时,沈知寒眉头狠狠一紧。 望着人,极度不悦。 秘书被看的心惊胆战。 正想着怎么开口时,电话被接了过去。 “林小姐。” 林佩此时站在公寓客厅里,穿着一身真丝吊带,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身材:“我最近为什么联系不到你了?” “联系不到我不是很正常吗?” 林佩心一慌:“沈公子这是要过河拆桥?” “没记错的话,你我之间本就是互相演戏,说过河拆桥不算用词不当吗?林影后有闲工夫找我不如去进修进修,提升一下学历。” “你就不怕我去告诉你前妻,告诉媒体,你我之间只是演戏?” 沈知寒笑了,那浑不在意的样子好似没有任何人可以拿捏他:“林影后是想拿捏我?” “我没想着拿捏你,但沈公子也别想着拿捏我,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而我还没有。” 明明说好的互利互惠的关系。 结果沈知寒得到利益,准备抽身离开。 而她却还在半道上吊着。 拿她当靶子呢? “沈公子如果不想我闹得太难看,那就想办法帮我把政府扶持项目的那部年代剧女主拿下,我想,这点事情,沈公子动动嘴就可以办到。” 她一开始答应沈知寒炒绯闻 ,就是看中了他的背景。 资本博弈,而这几年又是影视剧寒冬。 她想争,光靠实力是不够的,还要有权贵背景。 她从农村出来爬进演艺圈影后的位置,靠的就是自己足够清醒。 沈知寒拿着被挂断的电话,哧了声。 打开办公室门将手机还给秘书:“再有这种事情,你可以换老板了。” 秘书吓得连连点头。 怕归怕,但是八卦心思也不少。 这是闹掰了? .............. 傍晚时分,南周换了一身干净利索的衣服出门。 黑色长裤,短款大衣,再加一双马丁靴。 怎么看都觉得很劲爽。 黑色保姆车一路朝着沈知寒给的目的地去。 车子越往前开,林陌越觉得有意思:“选了个那么空旷的地儿,他是准备安排狙击手?” “我查了一下那边的环境,一公里之内都没什么遮挡物,看来是请个高手啊!” “你不怕就算了,还兴奋上了是怎么回事?”副驾驶座上,楼之言觉得林陌的脑子实在跟正常人有点不一样。 这种事情不该躲得远远的吗? 还让他兴奋上了? “你懂什么?老子可是兵王。” “那你可真牛呢!现在都混上保镖了。” 林陌:...............“你懂个屁,老子那叫知恩图报。” “我下辈子要是当医生的话,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缝住你的嘴。” 楼之言:..............小婶的人他惹不起。 林陌见楼之言闭嘴,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南周:“大小姐一会儿记得离沈知寒远一点,防止这疯逼动阴刀子。” “他不会,沈家目前这种情况,不能再死人了,他妈跟他奶奶的事情告诉他,动手这种事情万不能自己来。” 约好的八点。 七点四十沈知寒就到了目的地。 南周从车上下来时,他动了动脚,将脚边的烟头拨到一旁。 目光略过沈知寒的脚,再抬起时面无表情。 沈知寒这人,如果不是她的敌人,本质上也算是一个教养比较好的富家公子。 毕竟小时候,对他印象还不错。 “知道我为什么约你见面吗?”迎着海风,沈知寒的声音飘进耳里。 南周斜斜的倚在树旁,点了点头:“知道,你想杀我。” “那你还来?”沈知寒有时候觉得。 人太过坦诚也会令人心生厌恶,就好比南周。 南周侧眸睨了他一眼,那轻飘飘的眼神,带着鄙夷。 她看沈知寒时,像看蝼蚁。 “因为我知道,你杀不了我。” “你就那么笃定?” “不是我笃定,而是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南周,你说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那你得去问南月,”南周意有所指。 真相当然没那么简单,可现在,也不是告诉沈知寒的时候呢! 她得等南月回来,这扬戏才能圆圆满满的唱出来。 沈知寒诧异转身,步步逼近南周,试图将她从树干后逼出去,好让人动手。 而南周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 往后退了一步,仅是瞬间又收回腿。 不过两秒的功夫。 砰———— 子弹擦着她的后背过去射中了不远处的另一棵树.................... 第201章 抬起膝盖攻击她的肚子 沈寒眉跳,迅速摁南周肩膀推。 ,紧二枪响。 ..................未。 反倒南周,唇野鬼似盛:“沈寒,?” 伸,拨沈寒摁肩狗爪,步步逼近:“二?” “杀?” 南周伸摁沈寒胸膛推,影刚树越半。 南周衣袋掏袖珍枪,抵胸膛:“决跟奶奶,,似乎非跟斗啊!” “早跟,躲,怎?” 沈寒抵胸膛枪,丝毫畏惧,反倒逼近:“南周,杀。” 南周嗤:“岂宜?!” “江城,凌迟,钝刀磨,求求。” 沈寒垂侧狠狠缩紧。 愤恨绪攀升。 若伸拧脖,吗? 沈寒脑甚杀南周步骤。 散课裸绞脑翻滚遍遍。 ,沈寒。 ,南周,司,制裁。 固,甚找。 南周,脚。 沈,环,企业,社,撕扯。 南周——。 队研究,伸。 今。 。 沈寒扯掉南周枪,掐脖狠狠撞树干。 捏紧拳猛朝砸。 南周躲闪。 拳砸树干。 沈寒奔,抬膝盖攻击肚,南周抬挡。 刚继续。 楼言奔脚踹沈寒腰侧。 踉跄倒。 南周捂脖扶树干猛烈咳嗽。 “婶!” 南周沙哑嗓:“管。” 柔弱挂、 跟八档视剧演柔柔弱弱救。 首捡沈寒甩掉枪。 啪嗒,膛响。 南周喊:“言,。” 沈寒南周拿枪红指,首躲树。 闷响响瞬。 沈寒警。 谋杀排,跟南周厮恩怨,持枪械,即防卫罪。 沈寒杀思。 杀毁。 .................. 警局。 刑尘南周跟沈寒疼。 辈挖俩祖坟。 怎,破缠绕? 钱,约架吗? 治社吗? “沈南姐持枪械?” “,”沈寒。 刑尘落南周:“南姐?” “沈思,,沈约洽谈,狙击射伤。” 南周,站脱掉衣,件灰修底衫破痕迹,沾染血迹。 刑尘伤,眉紧, ,枪伤。 “题严,二恐怕留宿。” 南周异义,警局单独审讯室。 二离。 刑尘案勘察,—————— 插树弹、 刑尘顺痕迹观察周况。 ,楼厦,角射必藏某棵树。 树挂狙击枪。 “台?” “奇怪,怎监控坏?” 刑尘:“忘暴雨雷?闻导件,号塔雷劈。” “。” 刑尘顺台阶,痕迹。 “雇佣兵狙击,豪精彩啊!” 叹断。 刑尘若思。 “局排伤吗?” “谁?南周吗?似乎啊!” 刑尘,冷飕飕视线落。 识闭嘴。 .................... 港城。 楼敬渊,脸极。 拿院。 久,挂区牌照院。 拎丢。 楼敬渊眉沉。 紧绷颌线杀势。 “伤吗?” 摇摇:“确伤伤,。” 言,,离,伤伤。 抓急送港城。 。 楼敬渊嗯,朝,脚踹腿。 皮鞋落腿疼闷哼响。 刚落二脚。 沉稳嗓响:“,罢。” 楼浑厚嗓响。 阻止杀。 扫躺,硬邦邦腔调丢:“拎,石。” 浩浩荡荡石。 兴罪态。 ,楼敬渊拨楼言 。 言简赅询:“伤吗?” “擦伤,派,掌控,沈寒警婶持枪,警察调查。” “既,媒狙击伤闹,石容,管闲承。” 第202章 动我老婆是什么意思? 阵雨就跟间接性神经病似的,时不时抽一下。 让人感到厌烦。 石容其这些年混到四人之一的位置,除了自身能力还有身后岳家的努力。 只是跟岳家这辈子的故事,实在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先生,楼家的人来了,浩浩荡荡,开了十几辆车。” 石容其安排好江城的事情就返回了港城。 在他认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纵使有点脑子也拼不过冷兵器的冷血无情。 可他没想到。 对方并非无依无靠。 车子停在院子里。 石容其迎出去,乍见楼远山时,笑脸爬上来:“楼兄。” 楼远山一身中山装在身,当了几十年兵出来的人,身上气度已经深入骨髓。 看了眼身后,楼敬渊将人从车里捞出来丢在石容其脚边。 “石叔,解释一下吧!你的人动我老婆是什么意思?” 石容其乍见人,苍老的眉眼微微紧了紧,不明所以的视线落在楼敬渊身上:“敬渊的意思是?” “石叔,我的秉性您是知道的,与其云里雾里的跟我打太极,不如直白点,”楼敬渊一肚子火,在江城时的沉稳隐忍在此时都化成了云烟。 他心里惦记着南周的伤。 下手也狠了些。 石容其的一句话激起他的怒火,走过去将人的膀子卸了,刹那间,惨叫声响彻院子。 石容其住的半山别墅,多是港城达官权贵。 有些动静,不需要传,自然会有人关注着。 石容其看着楼敬渊狠厉的动作,脸色瞬间难看。 楼家人气势汹汹的上来闹这一出,必然是已经掌握了十足十的证据,不然以他跟楼远山表面和谐了几十年的关系。 他不会亲自来撕破脸。 港城多的是人关注着他们俩人的一举一动。 斟酌着好站队。 可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兄弟相称,放烟雾弹迷惑住了外面一干人等,让人误以为他们是同盟。 十几年过去了,周边的一圈人都倒了,只剩下他们二人屹立于此。 在无旁人。 然而一山不容二虎,实权位置只有一个。 楼家人想要,石家人更想要。 楼远山今晚这番举动出来。无疑是亲手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告诉世人,他们现在是对立关系。 石容其沉了几息:“敬渊,你兴师问罪也该让我知道由头吧?我现在对你口中的老婆很疑惑。” 他什么时候结的婚? 跟谁结的婚? 港城媒体口中那个万年单身汉楼家老三结婚了,媒体竟然不报道? 楼敬渊冷冷勾了勾唇:“石叔动手收拾人之前都不查查对方吗?” “还是说,石叔骨子里觉得自己就是天了?” 石容其听到这话,面色瞬间冷沉,脑海中闪过南周那张傲据的脸:「你是代表你个人,还是代表整个港城?」 南周那张鹅蛋脸跟眼前楼敬渊生硬冷肃的面色莫名重合。 一瞬间,石容其就意识到了什么。 这二人————是夫妻? “是我疏忽了,早知道南周是贤侄的爱人,说什么我都不会插这个手 ,贤侄见谅。” “见谅?我可不敢,石叔位高权重,连我楼家的儿媳妇儿都敢杀,我哪儿敢见谅?” 石容其呼吸不定,眼前情况对自己不利,他只能降低姿态了:“敬渊,这其中有误会................” 误会大了。 谁知道眼高于顶的楼老三会娶一个二婚的女人? 若是爆料给港城媒体,能让他们 养活一票人。 “误会?石叔一句误会就能抹平你杀我老婆的事实?石叔要不打个电话去问问,江城现在是什么形势?” “上位者,不为万民却买凶杀人,石叔,这天下还真是你得一言堂啊!” 楼敬渊怒气冲天,杀气腾腾的视线落到地上挣扎的男人身上,顺带捡起了地上狙击枪。 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 “最新款的家伙,刚引进来还没来得及普及,石叔倒是先用上了。” “石叔这么大手笔,是要撕破脸啊!” “竟然这样,我们楼家也不该在顾着什么情面了。” “任东,把人带走交给江城警方,我倒要看看,石叔的手还能伸多长。” “楼兄,”石容其知道楼敬渊惹不起,便只能将目光落在楼远山身上。 楼家这三个晚辈,最难搞的便是楼敬渊了。 不常待港城,所以动手收拾人的时候也从不看什么情面不情面。 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实则一身逆骨,强势专横。 脾气又坏! “容其老弟啊!你动谁不好,动老三的老婆,他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喜欢的女孩子,正捧着呢!” “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疏忽,改天我登门致歉。” 楼远山话里话外都是推辞: “他从来就不服管教,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 楼家人浩浩荡荡来,浩浩荡荡离开。 一如石容其所言,楼敬渊心狠手辣,不顾情面,万事万物都按照自己的准则来行事。 连楼远山对外常说的一句话都是:管不了。 楼家人一走。 石容其进客厅,头疼的撑着脑袋。 往后有得烦了。 原本只是暗地里斗智斗勇。 任何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都不简单。 “知寒前妻怎么会跟楼家扯上关系?” “扯上关系就算了还跟楼三成了夫妻?” “这楼三是真不服管教,楼家家大业大的,他找了个二婚女人,这不是开玩笑吗?” 屋子里,石夫人给他倒了杯水。 说的是苛责的话,可腔调是软的。 石容其烦躁的叹了口气:“让孩子们回来进书房找我。” “我上去给沈家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还打电话?楼家这边将事情散出去就是不想散出去,你问了,指不定又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掺和。” “刘秘书不是还在江城吗?让他去解决,让事情回到原点。” 第203章 楼先生连夜回来了 南周在硬邦邦的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姿势。 准备闭眼休息会儿。 刚阖上眼。 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 刑尘逆光站在门口。 她微微眯了眯眼才看清人的面部神色。 很不好,甚至可以用难看来形容。 “刑警官?” “有大佬下来叫停了这个案子。” 南周沉默了会儿,撑着椅子坐直身子:“哦、” “你不怕?”刑尘见她太过淡定,有些不明所以。 “怕人杀我吗?” “刑警官可能不知道,我这人,阎王爷不收呢!不然我早就死了。” 南周站起来抖了抖腿,姿态随意,没有丝毫刚刚经过一扬死里逃生的模样。 路过刑尘时,后者视线一直追随在她身上。 她很优秀,无论是少年时,还是如今,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淡雅的势在必得。 他永远记得南周十几岁时说过的一句话:「我来肯定是想赢」 她的人生,没有输这个字。 即便这些年,历经家破人亡,她也仍旧是她。 “我很好奇,为什么闹到这一步还能如此平静的收扬。” 南周越过他的脚步顿住,侧眸望向身侧的人。 一身职业装,寸头,冷硬的面部线条,从这个角度望去,南周莫名觉得眼前人有种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越过他们第一次见面。 甚至是很久之前。 她脚尖微动:“刑警官,我们以前认识吗?” “南小姐说的以前是多以前?” 对面门打开,打断了二人之间的对话。 南周视线移到沈知寒身上。 二人四目相对。 南周唇角微微勾起。 她伸手撑着门框,望了眼刑尘:“刑警官,我跟沈先生单独聊两句。” 刑尘没多说。 抬步离开。 南周倚着门的姿态带着高傲:“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说的就是沈先生吧!” “沈知寒,再过不久你就会知道,拖你下水的那群伥鬼是谁了。” “你什么意思?” 南周无视沈知寒的询问。 疾步离开。 沈知寒追了两步被楼之言伸手隔绝了去路。 “南周,你站住。” 沈知寒叫嚣声在警局响起,他扒拉开楼之言的手疾步追上去。 被人扣住肩膀,楼之言正准备一个过肩摔将人丢出去。 却被沈知寒看出意图。 反手制住他,摁着他的肩头砸在玻璃门上:“滚远点。” 沈知寒的指尖即将碰到南周肩头时,被人摁住。 刑尘警告的语气响起:“沈先生,这里是警局。” “你确定一定要在这里闹出动静来吗?” .................. 黑色商务车一路朝着平云山行驶去。 楼之言拉着脸坐在副驾驶。 林陌打量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他身上,带着点无语。 以为楼之言有几分本事,结果连沈知寒都制不住。 这大兄弟,打架打架不行,从商从商不乐意,也难怪楼先生成天为了他们三个头秃。 “你想说什么就说,别这么看我。” 林陌握着方向盘,等红绿灯的间隙往嘴里塞了根棒棒糖:“我不敢说。” “想说就说,你是小婶的人我还敢把你怎么样了?” 林陌将棒棒糖从嘴里扒出来:“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说了。” “你瞅瞅你这脑瓜子长的倒是圆溜溜挺标准的,咋用起来这么不好使呢?打架打架不行,从商从商你不乐意,就你也是上辈子积德投了个好胎了,不然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厂里拧螺丝呢!” “连沈知寒那种菜鸡你都制不住,丢不丢人,自家的女娃子都护不住还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也是你小叔人好,这要是我,养只猫不会抓老鼠还花我钱成天把我气的冒烟,我早就让他流浪去了。” 林陌越说,楼之言脸色越难看。 “你除了花钱还有啥用,只会干点死命令的事儿?就你这种脑子,拿到公司去上班,一个月一千八最多了。” 楼之言:................. 砰———— 宋姨跟平叔一早就等着了,楼先生电话过来让他们喊医生上来,他们就急的不行。 老早就等在院子里。 刚见车停稳,还没来得及迎上去,就看见楼之言冷着脸甩了车门下来。 气冲冲的进了屋子。 “这——之言怎么了?” 林陌拉开车门下车,扶着南周下来:“不管他,瓜娃子,草包子。” 宋姨确实也没管。 主要是没心思管。 “先生说你受伤了,伤哪儿了?医生老早就来了,快上楼。、” 起居室里,南周脱了身上衣服。 宋姨看见后背伤口时,倒抽一口凉气。 刚想喊,林陌背靠着在起居室门口,冷飕飕丢了一句话出来:“别嗷嗷,嫌大小姐忍的不够辛苦是不是?” 宋姨立马闭嘴了。 看着医生剪开她的衣服。 “处理过了?” 南周恩了声:“警局里的人简单处理过。” 医生点了点头:“我再包扎一下,晚上尽量不要平躺睡觉,最好也不要洗澡,后期如果不想留疤的话,祛疤的东西也要安排上。” “麻烦了、” “应该的。” 伤口不深。 比擦伤严重些,但也没到缝针的地步。 宋姨嘱咐林陌送人,再进去时看见南周站在卫生间镜子前卸妆。 “到底怎么回事啊?还是因为沈家那些事情吗?” “嗯!” “不是都解决了吗?赵梦跟老太太不都付出代价了吗?” “这次是沈知寒,联合石容其想要我的命,恰好石容其又是楼家的对手,就冒了险,问题不大,别多想。” 宋姨抹了抹眼泪:“我想着楼先生护着你,你会安全些,怎么还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南周揉搓洗面奶的动作一顿,望着宋姨开口:“夫妻之间,不就是相互维护吗?这道理还是您教我的。” “沈知寒短期内不会翻出什么大风大浪了,仅此一事,他该老实了。” “去忙吧!我洗漱洗漱想休息了。” “医生说你不能碰水,我帮你擦擦身子。” 南周没坚持,任由宋姨给她擦完身子,换了身棉质睡衣掀开被子上了床。 宋姨走时,将她手机充上电,又将卧室门打开,起居室里开了一盏复古青瓷台灯、 不至于太亮也不至于看不见。 半夜,南周迷迷糊糊间觉得后腰背痒呼呼的,想伸手去抓。 指尖刚碰到后背,被人轻轻握住手腕,吓得她瞬间清醒。 “是我。” 楼先生低沉嗓音传来,随手按开了床边的台灯。 让屋子里有些光亮。 南周撑着身子坐起来,脑海中的惊慌还没下去:“不是说明天回来吗?” “担心你,就提前回来了。” “让我看看你的伤。” 第204章 到底是谁老婆? 楼敬渊轻手轻脚的掀开她的睡衣。 指尖触到后背的纱布时,南周只觉得四周的气压都低沉了些。 “你掀开纱布看看,也没那么严重。” 楼敬渊顺着南周的话将纱布掀开。 看见伤口时,心口都揪了一下:“痛吗?” “还好,不算什么。” 再痛也没康复那段时间受的痛多。 这点小伤实在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你别担心,”南周捏了捏他的掌心,温温柔柔的哄着他:“先去洗澡?我好困。” “ 你先睡,我冲个澡就来陪你。” 南周点了点头。 楼敬渊怕吵着她,拿着睡衣去了客房浴室。 卧室门关上。 楼敬渊在门口站了片刻。 任东拐过楼梯上来:“先生,林陌到了。” 午夜的平云山很安静。 原本亮堂的大灯被几盏昏暗的壁灯取而代之。 楼敬渊下楼时,林陌裹着厚厚羽绒服站在客厅里。 不用想都知道里面是一身短袖短裤。 “你家大小姐有没有跟你说,沈知寒还留不留?” 林陌困得打盹,听见楼敬渊这话,有些错愕的抬起视线。 问他? 他咋知道? 到底是谁老婆? 林陌是个直肠子,他始终秉持着自己是南周的人,对楼敬渊有种摆烂的态度,不似任东那么毕恭毕敬:“我咋知道?” 林陌这吊儿郎当的话一丢出去,任东诧异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点敬佩的滋味儿。 楼敬渊对吊儿郎当的态度浑不在意,反倒是点了点头,换了一种问法:“那你觉得,沈知寒留还是不留?” 林陌总觉得楼敬渊这人,心眼子比阿尔卑斯山上的老鼠洞还多:“我不知道。” “林陌,你对我有成见?” “你对我不也有成见吗?”林陌本来困的要死,现在醒了。 可不敢困了,在困他被人卖了还得替人家数钱。 “楼先生如果想替我家大小姐做决定,直接做就是了,何必询问我一个打工人的意见?” “还是说,您想除了沈知寒,但又怕我家大小姐责怪,夜深人静趁着我脑子不清醒把我喊来,想让我背锅?” 这一年,他跟楼敬渊说话的次数加起来都不超过一页聊天记录的。 这人大晚上的喊他来。 能安什么好心? 二人四目相对,楼敬渊视线落在林陌身上,带着几分压迫。 林陌哧了声:“你很奇怪,明知我家大小姐想走哪条路,却还总是见缝插针的告诉她还有更好的路可以走,想给她洗脑,让她推翻自己坚定的选择,她都那么大的人了,未必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楼先生爱我家大小姐,想将她当孩子护着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她不是孩子。” 楼敬渊爱南周,他从不否认。 这个男人,身家万贯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胜过很多人了。 宋姨对他赞不绝口。 他本人也对他身为丈夫这个角色没有任何异议。 但有些事情,不好改! 比如强势! 比如越爱越谨慎。 楼敬渊今晚的一切都归结于南周受伤,他迫切的想让沈知寒付出代价,但又摸不准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而林陌这番话,无疑是看穿他的心思。 任东见二人之间气氛诡异。 朝着林陌走近,刚想开口:“林.................” “你先回去休息吧!” 林陌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侧眸望向站在客厅里的人:“楼先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课题和该承担的因果,而课题和因果都只能自己去完成,你这次帮了我家大小姐,她下次必然还会遇见这样的事情,因为人生就是这样,翻不过的山不会因为有人带你翻过去而消失,那座山会出现在你人生节点的每一次意外中。” “而我的人生课题,是站在她身边,护着她,无论她的丈夫是谁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我家大小姐的安危,直到她身边不在有危险,我的课题也会随之结束,您看我不爽也好,觉得我不靠谱也罢,这都不会影响我。” 林陌的话说的很明白。 他只为南周。 只护着南周。 无论是沈知寒还是楼敬渊,都跟他没关系。 他又不看别人,他只看南周。 任东在今晚,对林陌的敬佩之意达到了巅峰。 他一直觉得,林陌吊儿郎当的,只会吃棒棒糖和叼狗尾巴草。 可今日,他说的一番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这哪儿是保镖啊! 这是哲学家。 哲学家!!!!! 哲学家!!!!! “你慢点,慢点,林陌,你平常可有看过什么书?” “给我推荐几本。” “你这小嘴叭叭叭的太能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将先生说的哑口无言的。” 林陌随手扯了一片树叶拿在指尖:“让他哑口无言的不是我的话,而是我的身份。” “你什么身份?”任东没反应过来。 “老子可是南周的保镖,你懂个屁,滚!别把你的傻气传染给我。” 但凡楼敬渊没那么爱南周,他今天也不敢这么豪横。 他的底气,全都来源于南周。 “我还没问过你,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跟在太太身边?” “我时常去买东西那家小卖部的老板娘活到九十三,你知道为什么嘛?” 任东:“为什么?” 林陌:“因为她不多管闲事。” 任东:.................. 平云山客厅里。 楼敬渊站在茶几旁抽了两根烟,微微侧身点烟灰时,身上那股子隐忍的孤寂有片刻的倾泄。 半分钟后,电话拨给郭丘。 “最近跟沈家走得近的人有哪些?” 郭丘将名单报了出来。 楼敬渊随手按掉手中的烟:“挑两个人,打断腿送到沈家门口去。” 三更半夜的,郭丘拿着手机的手一颤:“明白。” “联系应景州让东南亚那边的人动手,将沈家父子弄到国外去。” 郭丘心想,弄出国。 那可就完了! 出了国门,沈家父子必死无疑。 第205章 快打死了知道把人送医院急救就行 “舅爷为什么突然放手?” “没说,”沈峤端着茶杯的手轻颤:“他让我们就此作罢,别 在肖想其他,南周身后的人我们惹不起。” “到底是谁?连舅爷都忌惮。” 沈峤想了一晚上,能让石家都忌惮的人实在是不多。 石容其坐上现如今的位置,能同他平起平坐的人屈指可数。 他来江城,必然是冲着帮他们解决事情的态度来的。 可事情解决过半便急急收手。 不然是有什么人撼动了他自身的利益。 南周啊!南周!你还真是厉害。 沈峤脑海中突然响起南周离开时说的那句话:「我既然没死,就一定会让你们后悔」 沈知寒坐在对面,微微侧身,长臂搭在茶桌上。 “那妈妈和奶奶的仇就这么算了?”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沈知寒笑了声:“南周不会心慈手软的,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留敌人一命,会有多危险。” 她干 的就是赶尽杀绝不留后患的活儿。 这是她的一贯手段。 “舅爷说了,只要我们不冲上去,可以保我们一命。” 沈知寒低垂首,望着茶壶里正翻腾着的水。 沈家家业大,这些年沈峤布局大,投资多,即便江城企业倒了,光信托基金都够他们几辈子衣食无忧了。 可若是真就这么倒了,让人怎么甘心? 水壶里雾气升腾的瞬间。 迷了也得眼。 他微微偏头,移开视线,获取短暂的清明。 平云山卧室里,被子被掀开时,南周混沌的脑子有了须臾的清醒。 楼敬渊还没躺好,她裹着被子翻身滚了过去。 迷蒙的语气听起来很累:“很久。” 男人宽厚的臂弯搂住她,刻意避开她后背的伤口:“睡吧!” 南周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十点。 她起来时,楼敬渊用过早餐在书房忙。 楼之遥跟楼遇站在一楼落地窗看着外面。 南周走近才听见二人嘀嘀咕咕的。 “你说他受什么刺激了?” “被打死了我们俩能继承他的遗产吗??” 楼遇有种淡淡的冷漠:“你只考虑遗产不考虑他要是死了,三个人的炮火变成了两个人的怎么办吗?” 分钱的时候觉得爹妈生多了。 承担压力的时候又觉得爹妈生少了。 他们仨就在彼此嫌弃,又互相抱团取暖中度过了整个青少年时期。 “日!”楼之遥很惶恐:“那还不去捞进来。” 楼之言要是死了。 她得多惨啊! 南周走过去时,二人刚好拉开一侧推拉门出去。 而南周————就这么好巧不巧的看着林陌一个过肩摔跟狗子似的,丢在地上。 以前,赵梦养了一只狗。 专门捡回来的一只恶犬。 好几次发疯,趁着她回老宅的时候狂吠。 恨不得冲上来撕咬她。 而林陌老早就看那只狗不爽了,忍了几次之后,在一个清晨,将那只狗拎起来甩到了地上,又丢到了树枝上挂起了。 就如同他今天对楼之言这般。 只差最后一步了。 南周心惊胆战的拉开门,一声怒喝响彻后院十亩草坪:“林陌。” 林陌刚拍了拍手还没来得及炫耀,被南周这一喝, 吓的立马立正站好:“大小姐!” 南周气呼呼走过去,扶起楼之言,不悦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你在干什么?” “他想学功夫让我教他。” “是这么教的吗?” 林陌憋了憋嘴:“不被打怎么练的熟啊!” 南周吻了吻气息。 望着林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林陌啧了声,望着一旁装鹌鹑的楼之言:“你倒是说句话啊!” 楼之言扶着腰站起来,疼的龇牙咧嘴解释:“小婶,是我让林陌教我的。” “你...................” “周周!进来。” 南周还想说什么,楼敬渊不知何时站在了落地窗外,唤着她。 南周松开楼之言,有些迟疑,但还是抬步朝着楼敬渊走去。 “你忙完了?” “先吃饭,”楼敬渊握着她的手朝着餐厅走去。 “好端端的,之言为什么突然想学功夫了?” “估计是受挫了,意识到自己确实不行了,”楼敬渊一边布菜一边解释。 南周还是有些心慌,林陌没轻没重的,万一把人打残了怎么办? “你要不要请个专业的师傅教他?” 楼先生眼皮都没抬一下:“林陌就很专业。” “可他没轻没重。” 楼敬渊语气依旧很淡: “快打死了知道把人送医院急救就行。” “先吃饭,”楼敬渊阻止了南周的喋喋不休。 南周这顿饭,吃的有些愁眉不展。 直到吃完才想起来问他:“港城的事情解决了吗?” “家里有人解决,”楼敬渊温声回应。 “石容其估计也没心思管沈家的事情了,你若是想赶尽杀绝一网打尽的话............” “先留着吧!还没到时候。” 楼敬渊这句话是试探,如同昨晚试探林陌一样。 但南周刚起来,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更没多想。 所以等她看见楼敬渊唇角下压时,有些不明所以。 “你不高兴?怎么了?” “没怎么,”楼敬渊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别多想。” “吃好了吗?” 南周点了点头,楼敬渊越过桌面牵起她的手上楼。 书房里,莲花香塔上燃着香,烟雾如云海似的倒流下来。 隐约的柠檬味传入鼻尖时,南周在间隙里闻到了几丝烟草味儿。 楼敬渊不常抽烟。 偶尔来几口雪茄,但也不多抽。 能让他在屋子里点香盖味道,想必这烟没少抽。 “这是什么?”深紫色锦缎盒子映入眼帘。 楼敬渊示意她打开看看。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玉手镯,通体晶莹的质感一看就价值不菲。 “母亲给的,让我带回来,昨晚本该给你的,担心打扰你睡觉就没及时拿出来。” “这太贵重了,”南周不好意思接,人都没见到,收了人家不少礼物。 她良心过不去。 “给你就收着,”楼先生语气不容置喙。 没给南周拒绝的机会。 第206章 关系撇的比我的尿还清 她拿着桌子,迟疑了一番,道谢收起。 正当她斟酌着说什么的时候,楼敬渊电话响起。 南周莫名其妙松了口气:“你忙,我先去把东西收起来。” 楼敬渊冷肃的面部线条因为这通电话更加不悦。 电话接起,怒喝声随之响起:“你最好有天大的事。” 应景州愣了一下,随即将手机拿开看了眼时间:“更年期啊你?不是你让我十点给你回电话的?” 正正好十点,一秒不多一秒不少,他可是定了闹钟来打这通电话的。 这人怎么跟更年期似的阴晴不定。 毛病是不是? 楼敬渊深吸了口气,拉开抽屉点了根烟。 他 魔障了。 被自己困在情绪的牢笼里反复折磨。 林陌说的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课题,而他的课题是剖析自己的情绪,然后分离他们。 衣帽间里,南周将锦缎盒子放在衣帽间的收拾台上。 她有一个专门的抽屉来放楼敬渊送给她的各种首饰。 钻石,玛瑙,宝石,玉镯。 等等等等................ 放好东西,南周下楼,路过楼敬渊书房时脚步顿了顿。 楼下餐厅里,自动咖啡机的磨豆声响起,南周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准备打奶泡。 佣人看见准备接替她手中的动作。 “我来,你去忙别的。” “嗳!” 平云山的佣人都知道要有边界感。 主人家说不用就是真不用。 楼之遥进来找喝的时,看见南周正在打奶泡,凑近贴了贴她,娇滴滴开口:“小婶,我也要。” “拿铁吗?” “恩恩!” 南周嗯了声,低头干活。 “小婶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南周隐去情绪,轻轻开腔:“没有啊!” “你就差把老娘心情不好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南周诧异:“有吗?” “有啊!”楼之遥没心没肺的拖了把椅子坐在南周身侧:“快把你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来让我开心一下。” 南周:................... “你小叔叔带了个镯子回来送给我,说是你...........”南周想 了想着中间的关系,继续道:“奶奶给的,我不是很好意思收,他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哦豁!”楼之遥两手一摊:“我小叔这人吧!你别看他不服我爷爷管教,但是古板的很。” “你又不跟他回家见公婆,又不收公婆的礼物,这关系撇的比我的尿还清,他能高兴见鬼了。” “给你你就收着呗,反正他有的是钱,我们不花白不花,收礼物也是同样的道理,男人的钱不花在家人身上就会花在别人身上,要么是外面花天酒地的应酬商,要么是别的女人。” “小婶!这么一想,你是不是觉得该收了?” “我的意思是,还没见到家里人就频繁的收礼物,会不合适。” 楼之遥怪异的挑了挑眉: “我奶奶都不介意,你介意啥?” 南周突然觉得,楼之遥这话有些道理。 刚刚还在纠结的人瞬间就清明了不少。 南周端着咖啡去了茶室,楼之遥跟着来时手中还拎着包乐事薯片。 芥末味的。 很独特的味道。 她的喜好就跟她的口味一样,总是这么有新意。 楼敬渊不吃零食,但会允许楼之遥在家里囤零食。 只要楼之遥不跟只老鼠似的在他跟前嚼嚼嚼!!!! 今日的江城,细雨蒙蒙,又逢周末。 家里人都在。 楼之遥百无聊赖的吃完一包薯片,拉着南周去了楼下影音室。 挑了一部国产动画电影。 一进去就是一个小时。 临近午饭,宋姨去催了几次都没将人催出来。 南周刚吃完早餐,而楼之遥零食不断,压根儿就不饿。 直到十二点。 楼遇跟楼之言眼见楼敬渊脸色不佳。 发消息让楼之遥识相点上来。 楼遇:「你不吃没关系,先把小婶送上来」 楼之遥这才意识到。 将电影按了暂停,拉着南周从沙发上起来:“走走走,上去吃饭。” “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啊!小叔等下生气了又要骂我。” 影音室的门刚打开,楼敬渊穿着一身灰色家居服黑着脸站在门口。 望着二人的视线压着浓厚的不悦。 南周先开口:“我还不饿。” “多少吃点。” 南周:“吃多了会难受。” 见楼敬渊没松口的意思,南周走上前环住他的腰,撒娇似的开口:“我晚点吃,行吗?” 楼敬渊被这么一抱,不悦的气息散了几分。 “晚点我喊你?” 南周点了点头:“好。” 周一。 欧阳初最新一轮实验室工作完成。 清晨七点半电话拨给南周时,她还没醒。 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时,浑身上下都冒着起床气。 恰好此时,楼敬渊穿好衬衫从衣帽间出来。 听见南周电话响,拿着领带出来看了眼。 “小初,怎么了?” “你还没起啊?”欧阳初听见她迷迷糊糊的嗓音,有些后知后觉的看了眼时间。 “不好意思,刚刑满释放有点兴奋过头了,要不你先睡?我晚点再给你打?” 她从年后就跟着老师去外地考察,出去快二十天,早上六点半的火车到江城。 刚回家洗完澡就想着约南周了。 “没事,你说。” 南周调整了一下枕头,正准备靠上去。 楼敬渊大掌越过她肩头拖着她靠近自己胸膛。 南周这才想起来,自己后背还有伤。 欧阳初声音在电话那侧喋喋不休,南周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在一旁,接过楼先生手中的领带绕过他的脖子.................. “怎么样?可以吗?”欧阳初在那侧问。 “可以!”南周实际上也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只是欧阳初每每约她,也就那几件套。 逛街、吃饭、修复一下她那张被工作熬垮了的脸。 “那你来接我?” “九点可以吗?” 第207章 林佩找上门 楼敬渊颇有闲情雅致的坐在床边等着她。 “你们一般都约在哪儿?” “离你公司不远的一家店里。” “医美也是?” “嗯,也不远,”南周温温点头,有些没睡好,懒洋洋的抓着他的衬衫衣摆,迷迷糊糊的贴着他。 楼敬渊被她这么一蹭,心软了一截。 避开她后背的伤将人搂进怀里。 “一会儿让林陌先去接小初,我送你过去跟她会合,好吗?” “这样你可以多睡会儿。” 她昨晚没睡好,躺在身边的人未必不知道,她睡觉向来喜欢平躺,后背有伤,得转变睡觉的姿势。 人一旦有了惯性,再去改变,会变得很困难。 一整晚,她频繁的转变睡觉姿势。 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我昨晚是不是吵到你了?”南周仰头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楼敬渊低睨着眼前这张素白的脸,刚睡觉起来,还没来得及清理头发,乱糟糟、毛茸茸的,跟只被蹂躏过的小猫似的。 让人忍不住想亲。 他也确实这么干了。 亲了亲南周的软乎乎的面庞,温软开口:“没有。” 南周恩了声,又窝进了他的怀里。 九点半,楼敬渊绕了一点路将她放在商扬停车扬。 等着欧阳初下车才走。 “中午一起吃饭?” “不了吧!”南周拒绝。 拒绝的原因很简单,欧阳初肯定不会乐意跟他一起吃饭。 楼敬渊理解,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那就欢迎小初晚上去平云山用餐。” 南周:...................她觉得有猫腻。 她在平云山,除了应景州之外没见过别的外人,而楼敬渊今天的这句话,让她觉得不简单。 “你不会是想报舅舅的仇吧?” 楼先生语气平稳:“我是那么小气的人?” 南周心想,不好说。 欧阳初从不坚信天生丽质这四个字,哪有什么天生丽质,再天生丽质的美女在996 ,007面前都是瞎的。 只有高科技才能让她永葆青春。 美容院里,主任正在分析她的皮肤状态。 谈到最近新进的一个机器,给她推荐。 欧阳初问:“有效果吗?” “有啊!林影后正在做,她是我们这的常客。” “林佩啊?”欧阳初不追星,但是对林佩这个名字实在是熟悉。 主任点了点头:“对。” 欧阳初睨了眼坐在门边等她的南周,若有所思的说了句:“那还挺巧。” 主任听她这话,有些诧异:“你们认识?” “她啊!”欧阳初尾音拖长,有点诙谐的意思:“我姐同事。” 干过同一个男人的同事。 这个干!是武力值的干。 她昨晚在回程的火车上被同车厢的几个大妈吵的睡不着,拿着手机刷花边新闻,看到林佩跟沈知寒的绯闻。 说俩人表面卿卿我我,实际上没给对方好脸色。 南周不悦的视线落在欧阳初身上,让她闭嘴。 面诊完,欧阳初进房间做项目,南周 去了外面休息间。 高档会所的服务远超于外面的小诊所。 她刚坐下,会所里的工作人员拿着单子过来询问她喝什么。 昨晚没睡好,她点了杯咖啡。 热美式刚刚上上来。 她低头端起咖啡杯的瞬间,余光瞥见朝着这方来的林佩。 她穿着一身很朴素的黑色毛衣,一头长发散在脑后,带着鸭舌帽,兴许是刚做完项目,脸有些红,她正拿着冰块敷脸。 见了她,脚步顿住。 “南小姐,这么巧?” “林小姐,”南周点头回应。 林佩环视一圈,没见别人,自顾自询问:“等人?” “嗯!”她简单回应,继而又道:“林小姐不该离我远点吗?” “我都不怕,南小姐怕什么?” “我一个素人,怕被林小姐的粉丝攻击,不是很正常吗?” 林佩将落在脸上的冰块移开,有些诧异的望向南周:“南小姐难道不知道?江城媒体已经把你的名字放在红榜上了,不然你以为我跟沈知寒绯闻传的满天飞,为什么没牵出你这位前妻?” 她跟沈知寒传绯闻的时候,连沈知寒他妈养的狗都上过热搜了,偏偏就这位前妻没上过。 身后人的伞有多大,她都不敢想象。 南周听到这话,眉头皱了皱。 林佩笑了声:“看来是真不知道啊!” 难得! 竟然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我还挺好奇南小姐的,我跟沈知寒密切接触这两个月,他对你的描述不多,我问多了,他只会让我闭嘴,但我从外人口中听过,他被迫跟我炒绯闻的原因是因为你在收拾他们家,都这样了,他还能缄口不言,有时候我的脑海中会冒出他是个君子的念头。” “但转念一想,真是君子,怎么会让一个女人不遗余地的想弄死他呢?我们女人,多的是慈悲心,能做到被我们追着杀,那必然是干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林佩的一番话,没有引起南周的丝毫动容。 反倒是起了几分防备之心。 戏子无情。 她坐到自己身边侃侃而谈,未必不是带着目的来的。 林佩很健谈,南周偶尔回应几句。 直到欧阳初戴着口罩出来;南周准备起身。 林佩才拿出手机:“南小姐,加个微信?” 南周站在她身前,低睨着她,笑意沛然:“林小姐如果一开始就想加我的联系方式,我还能高看你几眼,贬低沈知寒,妄图用他为诱饵让我上钩这种把戏,我很多年之前就看穿了。” “买卖不成仁义在,祝林小姐好运。” 南周离开,欧阳初回眸看了眼坐在沙发上脸色煞白的女人。 “你们俩对上了?” “没有,她来找我,绝对是因为跟沈知寒的交易结束,而自己又没有得到相关利益,想借我的手在反咬沈知寒一口。” 想拿她当刀? 林佩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你看你还是太低调了不是,一个戏子都能到你跟前来耀武扬威。” 电梯门口,欧阳初正准备进去。 乍见从里面出来的人时,眉头一挑.................. 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 第208章 南月要回来了 乍见人时,还有些错愕。 看见南周她倒觉得没什么,但是看见欧阳初就觉得不是很美妙了、 这姑娘,嘴毒的很。 又不顾及扬合,什么话都能往外冒。 她正愁着怎么绕开她。 一声哟响起:“这不是咱们南夫人吗?又拿着哥哥嫂嫂的钱出来消遣呢?” “这好日子也算是让你过上了。” 吴湾气的额头青筋直爆。 她秉持着好人不跟狗斗的想法准备绕过去。 欧阳初一个侧身挡住她的去路:“别走啊!好歹我也喊你一声阿姨,咱聊两句不过分吧?” “见了我怎么还躲上了?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这躲来躲去的可就伤我心了。” 吴湾将目光落在南周身上:“南周,你不管管你身边的人。” “那她可管不了,但凡她管得了,还会让你抢走她爹妈的财产?吴女士,有胆子拿没胆子承认啊?” “这时候才要脸,是不是晚了点啊?” 欧阳初抬步朝着吴湾走过去,面贴面的警告她:“紧着点你的皮,不然...........迟早给你扒了它。” “夫人?” 司机送吴湾来会所,以为可以在车上睡会儿。 刚放倒座椅 眯了会儿,就见人气冲冲的的上车了。 吓得他立马坐起来。 “回公司!” 吴湾气的脸色乌黑,司机一直将车开到公司时,都不敢有任何话语声。 她气冲冲的直奔南何办公室。 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去。 气的狠狠叹气。 “怎么了?谁惹你了?”南何停下手中工作有些奇怪望向她。 “还能有谁?不就是南周。” “沈家不是要收拾她吗?不是请了港城大佬来吗?怎么还没把人收拾了?” 别说吴湾了,南何也觉得很奇怪。 事情发展到现在突然戛然而止,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南何走到茶桌旁给她倒了杯茶:“消消火,晚上约沈家别墅附近的罗太太见面,探探口风。” “嗯!” 吴湾都没等到晚上,下午就找了个借口约人出来下午茶了。 罗太太有点门道,学业不高,原先也是有工作的,后来丈夫创业成功她就彻底回家当阔太了。 家里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大的跟南月差不多大。 最小的还在读三年级。 大概是家里有小学龄的子女,跟小区里的妈妈们走的也近。 听到吴湾问沈家的事儿,罗太太跟找到知己似的打开了话匣子。 “大家都暗地里说沈家最近事情接连不断是祖坟出问题了,据说沈先生还请风水先生去看了,你猜这一看,怎么着?” 吴湾迎合着:“怎么了?” “亲爹的坟空荡荡的,啥都没,而且没了有些年头了,现在他们在追责,想要墓园方给个说法, 墓园管理公司那边什么说法都给不了,沈先生一怒之下把人给告了。” “大家又说,是沈家那前儿媳,也就是你侄女搞得鬼,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搞的鬼,现在是要证据没证据,要说法没说法的,很恐怖。” “不得不说,你那侄女有点本事,能让沈家鸡犬不宁这么多年。” “沈老太太以前多体面的一个人啊?这次出了这种事情,往后余生都只能躺在床上了,她该是何等的煎熬。” “还有赵梦,农村 出生的女孩子,凭借着一副好嗓子和好皮囊逆袭成功,要是不碰上你那侄女,这辈子绝对是多数人的典范,是能写进族谱的人物,可没想到啊!” “人生啊!世事无常,人这辈子还是要积德行善,不为自己,也得为子女,你 看沈家,不就是实打实的例子吗?” 罗太太一边感叹南周有本事,一边念叨着自己也该向她学习。 唯独没注意吴湾那寡白的脸色。 这顿下午茶,喝得她如鲠在喉。 直到人走,她都没回过神儿来。 对面位置空了半晌,吴湾才抬手揉了揉鬓角、 罗太太单纯,这辈子没上过几天班,一直待在家里被宠着。 她说的那几句话,没什么恶意。 但是完全忽略了她的感受、 吴湾心想,人活着就是累。 跟心眼子多的人相处累,跟没脑子的人相处更累。 打道回府时,吴湾想起罗太太刚刚说的那几句话。 没什么重点,但全是重点。 沈峤没收拾成南周,还被自家祖坟的事儿给牵制住了。 南氏集团大楼里,吴湾站在顶楼旁边的茶水间等了会儿。 直到南何办公室里的下属离开,她才进去。 俩人聊了几句南周的事情,吴湾才开口:“月月的康复已经差不多了,不需要再留在国外了,若是回来被南周针对.................” 她都不敢想。 自己的女儿在国外做康复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痛。 假肢磨合皮肉的那种钻心让她无数个夜晚痛到在床上打滚,如今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回来若是还被南周算计。 那她真的恨不得杀了南周。 “不要被还没发生的事情弄的恐慌不安,无论如何月月都必须回来,我们就她这一个孩子。” 若说十年前,南何肯定没后悔过。 可如今,他确实是后悔了,早知如今,他当初就不该只要一个孩子。 赌注全都押在一个人身上,输了就是百分百。 有钱人只生一个孩子,跟赌徒在赌桌上All in有什么区别? 可现在即便是后悔,也晚了。 他还没蠢到这种时候再去搞个孩子出来。 吴湾的担心并没有因为南何的话而减少, 反倒是被密密麻麻的恐惧包裹全身。 “月末年度股东大会,要准备起来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 “想办法游说一下其他几位股东,让他们同意我们并购天娱的事情。” “至于南周,不管她,大多数票数在我们这边,她一个人的意见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吴湾恩了声,点了点头: “知道了。” 第209章 你好歹毒啊!楼董!! 欧阳初好奇的打量来打量去。 看见不远处一棵修剪的圆溜溜的树,走过去戳了戳它的树叶子。 林陌在边儿上充当报数机器:“它四十五万。” 她又看见一棵很标志的迎客松,将目光移过去。 林陌有种淡淡的死感:“一百多万。” 满院子,只要他知道价格的植物,都跟欧阳初科普了一番。 后者听着,触目惊心。 “这院子里随便一棵树都能买我的命了。” 林陌点头:“+1.” 有钱人的生活实在是他们这种打工人难以想象的。 倒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只是觉得,不值得。 然而他们的这种不值得,在楼敬渊看来,是提供情绪价值的一种方式。 他可不喜欢下班回家看见的是满院子的残花败柳。 挣钱的意义不就是花的吗? 自己不花都留给三小只那样的败家子? 不远处,南周拿着手机接电话。 那侧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眉头始终紧锁,难以舒展。 过了十来分钟,才结束这通电话朝着欧阳初走去。 “怎么没进去?” 欧阳初双手抱胸看着院子里最贵的一棵迎客松:“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南周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 “什么问题?” 欧阳初伸手指着这棵迎客松道:“把它挖去卖了,我能买多少实验用品。” 南周淡淡开口:“还没卖出去你就没命了。” “楼先生很喜欢这棵树。” 她时常看见这人站在客厅落地窗前望着这株迎客松,有时候在院子里透气,还会站在这棵迎客松前端详它。 只怕欧阳初拿起锄头还没开挖,平叔就报警了。 开玩笑,老板最喜欢的迎客松被人挖走了,他饭碗都得不保。 “年纪轻轻的,别的男人跟他这么大都喜欢美酒美女,他偏偏就喜欢树,要不怎么说他古板呢?” 南周:“................那他还是喜欢树吧!” 发酒疯跟满世界除小三的事儿她都不想经历。 一楼茶室里,欧阳初一边感叹平云山名不虚传,一边感楼敬渊实在低调。 “这要是让某博主住进来,不得发个几万条家居视频?” 南周一边泡茶一边听着她叨叨。 说的人不嫌累,听的人也没什么好嫌的。 二人聊了会儿, 南周放在一旁的手机有信息进来。 她拿起看了眼,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将文件放大。 越看,眉头越紧。 “怎么了?” “南何想并购天娱集团,在游说股东们在月底年度股东大会上同意他的方案。” 欧阳初想了想,有些纳闷儿:“天娱?那不是娱乐公司吗?他往这方面发展干嘛?” “南月要回来了。” “她腿好了?这么快?”按理说断腿这种事情,光是磨合假肢都要极长的时间,南月这才过去多久?不到一年而已。 “她归心似箭,”南周放下手机给自己倒了杯茶:“不蒸馒头争口气,无论如何,她都想赢。” 人的心气是很意思的存在。 就如她当年做康复那几年,满脑子都是要重新站起来,杀回来。 南月现在心里的恨意,不比她当年少半分。 “呵.................”欧阳初笑了声,讥讽的笑声止在这里,再也没有半分言语。 谁都想赢。 可人生就是这么奇怪,不是你想赢就能赢。 六点,宋姨开始准备晚餐。 七点,晚餐备好,楼敬渊正好到家。 今夜的这顿晚餐,吃的欧阳初很畅快。 宋姨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 饭吃的差不多了,欧阳初才想起来南周口中的三小只。 “他们呢?” “在加班,”楼敬渊温温回应。 “资本家连自家人都剥削?” 楼先生无所谓,反倒是睨了眼欧阳初:“为你好,他们回来了,你这盆鸡爪可得分成四份。” 宋姨在一旁笑着附和着:“是啊!之言他们也很喜欢这道梅干菜烧鸡爪。” 行吧! 那还是自己吃爽。 往常,按照楼敬渊的性格,他吃完就会上楼进书房,将空间让给她和欧阳初,可今天,这人吃完了也不急着走,反倒是端着一杯茶悠闲自在的等着欧阳初吃。 南周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桌子底下踹了踹欧阳初的小腿。 后者反应过来,停了筷子望向楼敬渊:“你这么望着我,是有事儿?” “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先吃完再说。” 欧阳初不敢动:“你先说。” 万一等她吃完,他说让她吐出来怎么办? “你先吃。” “你这么看着我,我实在是难以下咽。” 主要是怕被坑。 欧阳战可说了,楼敬渊这人的心眼子比帕米尔高原上的老鼠洞都多。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接说了。” 欧阳初吓的坐正了身子,连敬语都用上了:“您说!” 楼先生: “你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别每天给我发消息了。” 很烦! 他很烦! 每天两眼一睁打开微信就是被骂。 欧阳初笑了,望着楼敬渊问出一个世纪难题:“你猜我为什么喊他爹?” “我喊他爹难道只是因为他是我生物学上的爹吗?” “你信不信我今天要是打了这个电话,明天我爸就能打飞滴过来打我?” 开什么国际玩笑? 骂楼敬渊,那是因为他爹不敢他打。 但凡她插手他们这对伪兄弟之间的辈份事情。 被打的绝对是她。 “我吃的是饭,你要的是我的命啊!” “一盆鸡爪就想买我的命?你好歹毒啊!楼董!!!!” 欧阳初嗷嗷叫着,抬头望向坐在对面的南周:“你没结婚之前,我想吃什么宋姨就给我做什么,毫无怨言也不求回报,你结个婚,我上你这蹭个饭,还得搭上命!!!!我这吃的是晚饭还是断头饭啊?” 南周有些头疼的开口解释:“他不是这么意思。” 欧阳初心里嘀咕着,他可就是这个意思了。 “你带着宋姨去我家住几天吧!算我求你。” 楼敬渊:......................事儿没办成还想把他老婆拐走? “我听说你看上我院子里的那棵迎客松了?你要是能把这事儿办成,那棵迎客松我折成现金给你。” 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他楼敬渊,多的是钱。 欧阳初乍一听到这话,双眼放光:“你说真的?” “真的,你要不信,我先给五十万的定金。” 欧阳初狐疑的目光落在南周身上,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不信。 第210章 这么久了才发现我们乖乖喜欢哪里 楼敬渊就是想找个背锅侠让欧阳战转移注意力。 南周这话一出来,楼先生以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南周低头,不敢与她对视。 欧阳初望着楼敬渊,那眼神儿跟看丝瓜络似的,沉沉点头:“我爸说的对,你这心眼子确实比老鼠洞都多。” “敢娶南周还怕挨骂?受着吧!” 一顿饭结束,欧阳初在楼下遛弯,三月末的平云山 ,夜里有点凉飕飕的,但空气好,景色雅致。 南周上楼,在衣帽间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礼袋。 拆开店里的精美包装,南周确认没拿错东西,正准备将礼盒上的蝴蝶结物归原位,试了几次不得要领,正准备就这么算了。 身后一双大手落在她肩头,微微扶了扶她:“我来。” “你会?”南周诧异,她一直觉得柜姐手中出来的蝴蝶结跟自己打出来的蝴蝶结,完全是两个东西。 楼先生点了点头:“有没拆开的吗?我看看。” 南周从柜子里提出了一个没拆开的礼盒来,递给他。 楼先生拆开时,看了下顺序,临了三两下又给绑回去了。 惊得南周目瞪口呆。 “不难,看一下他们的步骤就行了,”一道漂亮的蝴蝶结出现在礼盒上,楼先生侧眸望了眼身旁还在震惊的小妻子:“可以吗?” 南周急急点头:“非常可以。” “傻姑娘,”他来,可不是为了帮南周系蝴蝶结来的,刚刚在楼下就听见她跟欧阳初嘀嘀咕咕的,说晚上要一起睡。 他一把年纪了,还被老婆分居? 楼敬渊侧了侧身子,一手落在南周的腰侧缓缓的抚摸着,一手撑着身侧的岛台:“晚上跟小初一起睡?” 南周嗯了声。 “那我呢?” 南周:..................... 楼先生牵了牵唇角:“来,先让我抱抱。” 南周很乖巧的窝进楼敬渊的怀里,后者站直了身子,大手摸在她的长发上,来来回回的,温柔至极。 “晚上聊天聊点别的,不许跟小初一起骂我。” “你还怕别人骂你啊?”南周好笑的仰起头望着他。 楼敬渊下巴蹭着她 的眉心:“不怕别人骂我,怕你骂我。” “我骂你那肯定是你有地方做的不好。” 楼敬渊很直白: “有地方做的不好你跟我说,我改。” 南周将脸埋进他 的胸膛,笑的肩膀轻颤,想起早上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听到的那通电话。 “小初在家陪我,你要忙的话就忙去吧!” “赶我走?” “哪有,应总一早就打电话过来骂你,我听见了。” 楼敬渊掐着她的腰坐在岛台上,弯腰弓背俯身将她圈在臂弯之间,含笑亲了亲她的面庞:“让我看看我们周周是不是顺风耳。” 话刚落地,薄吻落在她耳垂上。 南周浑身一颤。 腰一软,险些滑下来,幸好楼先生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仅是瞬间,楼先生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南周:“乖乖?” 南周没吱声儿,揉了揉耳垂。 “怪我,这么久了才发现我们乖乖喜欢哪里。” 南周抬手捂住他的嘴唇:“你别说了。” “好好好,不说。” “出不出门?” “出,一起下去!” 楼敬渊一手牵着南周,一手提着给欧阳初的礼品袋,临出门时叮嘱她在家里待着不要出去。 还带走了任东。 欧阳初遛弯回来就看见楼敬渊的座驾离开平云山。 “出门了?” “嗯!” “应酬?” 南周点了点头:“可能。” “不说他,”她牵起欧阳初的手进客厅:“你来,我上次给你买了个包,刷的楼敬渊的卡。” 欧阳初眼睛一亮。 给她买个包她不惊奇,但是刷的是楼敬渊的卡,那她可得好好看看了。 ......................... 三辆擦的崭新干净的宾利一路下平云山。 后座上,楼敬渊手中的折叠手机摊开,从漆黑的车玻璃可以看出这人正在查看某人履历。 半路,应景州上车,睨了眼楼敬渊手中的手机,笑了声:“履历这么漂亮,但是站错队,也算是可惜了。” “心疼?” 应景州脑仁一炸,没好气的憋了眼楼敬渊: “你有毛病吧?我心疼一个秃顶老男人?” 楼敬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目光一边移到应景州身上,一边将手机合上。 “石容其要是知道你在江城釜底抽薪,估计心脏病都要气出来了。” “没办法, 港城的人要是信,也轮不到我釜底抽薪,”石容其跟楼家的事情,楼敬渊当着南周的面说有其他人解决,可他没法不管,何况他现在身处江城。 前几日浩浩荡荡找上门那一招,要是石容其顺着来了,也就罢了。 可偏偏,外界都在传闻他们两家不和。 但石容其还在一口咬定他们关系仍旧如初。 搞的本该站队的人人心惶惶,难以抉择。 如此,他不得做出点什么将他们依旧如初的流言蜚语打破。 那就先从...............石容其的得力干将开始吧! 江城一把手。 卢军! 江城这种地方, 全国金融中心。 紧邻港口。 国际贸易的重地。 石容其自然不会放过这里的东西。 江城离港城,仅一步之遥了, 离顶尖权利最近的地方,人人趋之若鹜。 上面的人想培养下属,会从这里挑。 下面的人想往上爬,会将这里当跳板。 三月底的临江小院,风呼呼的刮着。 黑色宾利停在门口时,楼敬渊侧眸望向院门。 应景州撑着脑袋, 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自己的鬓角。 百无聊赖的问着楼敬渊。 “我下去?” “还是你下去?” 还不待人回答,应景州开口:“算了,一起下去吧!就当吃个饭了。” 二人下车,楼敬渊这日,一身白衬衫外套了一件黑色马甲,马甲外是一件黑色风衣,很符合春三月的气温穿搭。 而应景州,刚从公司出来,西装革履。 两位气度非凡的男士从门口信步进去,候在门口的服务生只觉得眼睛都亮堂了。 上了一天班的死人跟灌了一口鸡血似的,瞬间就活了。 第211章 楼董:想让老婆查我手机 几位商人正陪着当地的领导喝酒。 把酒言欢之余还放声高歌,唱了几句映山红。 那架势,红头半边天。 一顿饭,从六点半吃到九点。 眼看着差不多了,有人劝酒:“最后半杯酒,赵主任,喝完我们就走了。” “实在是喝不下了,年年有余年年有余,”被劝的人摇手推辞。 “赵主任,酒杯不干人不净,咱也不敢往下一步走啊!” “卢书记可看着呢!” 对方看了眼卢军,见他没说话啊,就意识到这是敲打! 对方沉吟了一会儿,赴断头台似的端起桌子上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一行人鼓掌叫好。 拉开门正准备出去,才走到门口。 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老赵?” “老赵?你别吓我们 ,快起来。” 身旁又初入职扬的下属俯下身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天!没气息了。” 卢军听到这话,震惊不已。 刚想走近查看情况,就见走廊尽头的两个身影走到他们包厢跟前,款款停住脚步................. 卢军认识楼敬渊吗? 认识! 港城见过。 石容其的寿宴上,对方拿着他 的手跟他细细介绍。 说他是楼家三爷。 从商。 身家万贯。 公司刚迁到江城,回国做贡献来了,让他们留个联系方式。 他掏出手机扫对方二维码时,乍一抬眼间,就觉得这位楼三爷脸上的那种鄙夷之态,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 好似自己污染了他的朋友圈 。 仅是那一眼,他加了楼敬渊微信,但却一直在躺尸。 逢年过节,他会给同僚、领导发问候短信,但是不敢给他发。 哪怕是群发,也会自动将他筛选他。 他一直以为楼家跟石家关系匪浅,最起码是手拉手的战友情谊。 可直到上周,石容其亲自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说了两件事情。 其一:护着沈家。 其二:防着楼敬渊。 他那时才明白,哪有什么手拉手的战友情谊。 李益跟前,都是敌人。 所以卢军今晚在这里见到楼敬渊时,第一反应是心颤。 第二反应才是想起给石容其打电话。 至于喝死人这件事情,下属可以解决。 他拿起手机的瞬间,楼敬渊诙谐的语气在门前传来:“卢总不急着救人,这是要给谁打电话呢?” 出门在外, 有些职务不好在外人面前喊。 都会以总代称。 楼敬渊的这声总给的可不是卢军面子。 “楼董说的是,我正准备打120.” “哦!”楼敬渊存了看好戏的心思,好整以暇的退了一步,靠在墙后望着眼前这扬闹剧。 救护车来时。 人都没抬上担架。 就宣布死亡了。 饶是卢军想从中操作,也没机会。 人当扬死亡,和送医途中死亡,亦或者在医院死的,可都不一样。 前者责任在这群人身上,后者,可以在医护身上。 而楼敬渊这座大山在跟前压着,卢军即便有心思操作,也没机会。 人被盖上白布抬走,楼敬渊才牵起唇角笑了声:“卢总可真是石老的好帮手啊!他会谢谢你的。” 楼敬渊深谙世事。 手段有商人的狠厉,也有政客的精准。 卢军刚坐上车。 司机就将手机递过来了:“领导,有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已经火了。” “但是在扬的所有人中,您的脸是被打码的。” 卢军一愕,伸手接过手机看了眼。 过了片刻才怒狠狠道了句:“掩耳盗铃,简直就是掩耳盗铃。” 越掩饰,只会让人越想扒拉。 到时候声势浩大,他必死无疑。 卢军手都在抖。 他距离高位,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件事情,闹得风雨飘摇。 南周翌日清晨起来进主卧衣帽间换衣服时,难得的,见楼敬渊这个点了还在床上。 对方听见门口响动声,抬起臂弯看了她一眼。 “吵醒了?” “没有,”男人嗓音暗哑,撑着身子坐起来,躺在床上朝着南周伸出手。 南周识相走过去,坐在床沿端详着他的脸色:“你看起来很疲倦。” “昨晚几点回来的?” “快三点。” 南周诧异, 眼帘一挑,但也仅是一瞬间就放下了。 楼敬渊等着她问话,结果等了半天什么都没等到,有点阴湿人夫似的问她: “不问问我干嘛去了?” “能说你会告诉我的,”南周回答的很巧妙,结合她的面部神色,大概意思就是你不说我也不敢问啊。 楼敬渊错愕了片刻,感觉自己被将了一军。 不气,反而笑了。 落在南周身上的手缓缓的抚摸着。 拿起一侧的手机递给她:“打开看新闻。” “我去拿自己的手机。” “就用我手机看。” 南周:............“我以为手机是私人物品。” “夫妻之间,哪有什么私人物品?应景州前任女朋友就是因为频繁查他手机,他受不了,跟人分手了。” 南周听出这话的苗头了:“你希望我查还是不希望我查?” 楼敬渊含笑望着她,眼里没有丝毫的躲闪,平平淡淡开口:“希望。” “你很奇怪,别的男人都不希望。” “我不是别的男人,你也不要用对待别的男人的方式来对待我,周周,你那恰到好处的边界感,对我来说,是疏远、疏离。” “我需要明目张胆的爱意与偏爱。” “我只有你,这点你可以坚信。” 南周没继续跟他聊这个话题,怕聊多了把自己绕进去。 一个男人,小气是有办法对付的。 但当他又小气又聪明还是你老公的时候,对付起来就很烦了。 拿起楼敬渊的手机打开某app点开本地新闻。 乍见上面的标题时,一愕。 他昨晚出去干这事儿去了? “卢军是石容其的人。”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第212章 男人过了三十岁只能聊天了? 石容其那边估计从昨晚开始就夜不能寐了。 楼敬渊凌晨三点还能回家睡个觉,港城那边只怕正精彩的时候。 他靠在床上,慵懒的姿态像是刚吃饱喝足的雄狮。 昏暗的气氛给他平添了一份神秘感。 楼敬渊静静端详着南周,看着她拿着自己的手机低垂首,滑动着手机。 那目不转睛的模样,恨不得认真研读每一个字。 半晌,她看完将手机合上放在床头柜上。 楼先生眉头轻挑:“不看点别的?” “还有什么吗?” 她是真的很有边界感,不愿意去查看另一半的手机。 毕竟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没了,”楼先生叹了口气,将人往怀里压了压:“再陪我躺会儿?” “我睡不着了、” “那就躺着聊聊天。” 清晨,欧阳初起来上厕所,没见到南周人,也不意外。 上完厕所回来接着睡,一觉睡到十点多。 再醒来,是被后院的哀嚎声吵醒的。 昨晚睡觉睡到半夜,将她热醒了。 她起来开了点窗户散热。 于是这清晨,好巧不巧的,楼之言挨打的喊叫声就这么水灵灵的钻进她的耳里。 她裹着睡袍拉开落地窗。 走到窗前看着林陌叼着根棒棒糖,用脚尖踢了踢楼之言的腿。 还很欠抽的询问:“我能下班了吗?” 楼之言捂着腰站起来,恶狠狠开口:“不能。” 欧阳初下楼转了一圈,没见到南周,问了宋姨才进书房找她。 刚进去,就看见她穿着一身米色家居服站在书桌前磨墨,一副要写字的模样。 欧阳初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中的墨条。 南周去将镇纸从头到尾捋平。 “我刚刚看林陌在收拾楼之言,楼之言叫的还挺惨的。” “习惯就好了,”南周语气淡定,毕竟这种日子最近实在是见多了。 墨香味儿传来,欧阳初拿起墨条看了眼:“你这墨条................有点东西啊!” 南周望了眼她手中的墨块:“清代老墨条。” “哪儿来的?” “楼先生给的,”他时常会买一些她常用的东西给她。 比如文房四宝,看起来都很普通,但是细细端详起来就知道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 比如欧阳初手中的墨条。 “大手笔,楼董看起来确实是个很舍得为老婆花钱的男人。” 人就是这么奇怪,一部分东西能通过面相看出来。 南周恩了声,算是同意欧阳初的说法。 她常喝水的杯子,只要是某一段时间有喜欢的款式,那那些东西必然会在短时间内填充进来。 悄无声息了。 宋姨时常说楼敬渊只做不说。 似乎觉得这都是很平常的小事。 而每每这种时候,宋姨都会成为楼先生的助攻。 告诉南周这些事情。 春日暖阳并不晒人。 欧阳初趴在她书房的沙发上晒太阳。 偏新中式的装修风格,沙发躺着不那么舒服。 欧阳初仰头望着站在书桌前的南周,半边阳光落在她身上,衬的她整个人毛茸茸的。 “你昨天说南月要回来了?” “嗯!” “有定期吗?” “没有,一个月之内吧!” 南周拿着毛笔,笔尖在宣纸上游走,勾勒出人物形状。 下笔稳又轻。 欧阳初看了会儿,似乎对她在干什么还挺感兴趣。 凑近看了眼。 错愕抬眸:“你画春宫图呢?” “楼敬渊年纪大了不行了?” 南周停笔,唇角下压望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真的啊?不是吧!男人过了三十只能聊天了难道是真的。” “好好看,别说话,”南周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让她坐下去。 欧阳初撑着书桌坐下去,望着南周眼前的宣纸,不一会儿,宣纸上的春宫图露出了脸面。 她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南月?这男人是谁?” “她孩子的爹。” 欧阳初跟瓜田里的猹似的,上蹿下跳:“她有孩子了?不是吧?” “有孩子了不该是沈知寒的吗?她俩在一起搞了这么多年,你别告诉我南月出轨?” 南周没回答她的话,但是看她的眼神说明一切。 半晌,欧阳初才坐稳,爆了句粗口:“草!” “牛逼!” “那你画这是?” “裱起来,送给吴湾。” 南月心服口服的朝着南周竖了个大拇指。 一幅春宫图在南周的手里被画的栩栩如生。 临了喊来宋姨帮忙裱画上框。 宋姨看见这幅图的模样不比南月差分毫。 “楼先生要是知道你画这个,估计有的说了。” 南周动了动手腕,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他不敢。” 宋姨望了她一眼,好吧................ 有可能不敢。 “先收进储藏室,明天股东大会的时候再送。” 三月末,南氏集团年度股东大会。 南周到时,大家都到了。 她习惯卡点,上次大家见识过她的嘴皮子了,这次再也没人敢说什么。 吴湾主持会议。 流程一如既往,南氏集团目前营收可观,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分歧。 直到到了最后流程。 南何将一份并购书放在各位眼前。 「关于并购天娱股份有限公司项目企划书」 在扬的几位股东,除了南周,南何都活动过了。 但到底害怕有“某些人”跟他们不是一条心。 装模作样的问了一下:“南总这是?” “哦!我准备.......................” 哗哗哗! 南何的解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南周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刷刷刷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南何说出口的话,瞬间顿住............... 错愕望着南周。 对她的爽快感到诧异。 有一瞬间的不解从心底冒出来。 会议散扬,送走几位股东,南何跟吴湾上楼。 “你说,南周为何那么爽快?” “你怕她给你挖坑?天娱我们盯了三年,三年前她还在国外。” 言外之意,没这个本事。 “说是这么说,可是....................” 天梯门开,二人迈步出去,秘书迎了上来:“南总,吴总,有人送了一幅画来......................” 第213章 找个女人送给南何 “楼下的人说是慈善总会的人送来的。” “署名呢?”吴湾围着画转了一圈,看了半天也没看见署名。 秘书有些震惊的跟着找了一圈。 众所周知,走到他们这个位置上,怕的不是收谁的礼物,而是收到礼物,不知道是谁的。 “要不,我把它送出去?” “不见得是慈善总会送的,先放着吧,”既然不留名,那自然没那么简单,南何挥了挥手让秘书下去。 秘书一走,南何倒了杯水喝了半杯,才继续道:“如果南周没有给我们挖坑,那必然是股东里有她的人了,有人事先知会过她。” “谁?”吴湾一惊。 股东里如果真的有南周的人,那他们得从长计议。 “不好说,”南何眉头难以舒展。 “除了我们三个人,还剩下四个。” 而这四个人,他们看得死死的,目前还没发现谁跟南周有任何交集。 南何微眯着眼,端着杯子的手缓缓的磨搓着杯璧。 姿态淡然冷肃。 吴湾知道他在想事情没去打扰他。 找来一把剪刀沿着画框的边沿将画框缓缓的剪开。 纸壳扒开里面是一层白色塑料膜。 一层层的扒开来,花了她四五分钟的功夫,过程漫长。 直到白色塑料膜的嘶拉声响起。 她手中的东西还没来得及丢掉,就看见一幅栩栩如生的春宫图.................. 吴湾看见画中人时,吓的瞠目结舌。 惊恐的拿着刚刚撕下来的塑料布想去蒙上画中人的脸,顷刻之间,她担心南何看见这一幕,拿着剪刀想顺着人的脸面将画划破。 动作干脆利落的没有任何思考。 可画框质量显然似乎不错,没给她这个机会。 南何早在她到抽凉气的时候就将目光移过来了。 南月跟人交缠在一起的身姿没有逃过他的眼帘。 他走近,蹲下来看了眼角落里的落笔时间。 六年前的6月23日。 南何只觉得两眼一黑。 六年前,南月还在跟沈知寒交往,俩人正浓情蜜意。 那么相框上的这个男人是谁? 南何指着相框上的男人问吴湾:“他是谁?” 吴湾气息不顺:“我要是知道还用的着把画撕了吗?” “这种宣纸年份是什么时候的找个专业人士鉴定一下就出来了,你别急。” 吴湾当即将相框拆开,将里面的宣纸割了一块下来,又将剩下来的折起来放进包里哦,以免被有心之人看到。 “先问,你立马飞一趟多伦多,南月要是敢在国外给我整出这些事情来,让她不用回来了。” “你消消气,”吴湾不敢质问他,只能哄着。 不回来了,那家业谁继承? 这幅画来的确实也不是时候。 天娱他们盯了三年都没敢下手,眼下是看在南月回来了,想给她安排一份家业才做出这个决定。 可偏偏刚开完股东大会。 偏偏他们还有些事情没整理出头绪来。 这幅画就送来了。 如果做父母的在国内给子女尽心筹谋,而子女在国外声色犬马,任由是谁都会气不过。 吴湾立即出门找了一个美术界的大拿看纸张。 对方看了一眼:纸张是六年前的,但是这笔墨应该是近期的。” 吴湾心里松了口气:“麻烦大师了。” 大师笑着问: “莫不是有人画了六年前的扬景图给你们?” 吴湾刚刚落下去的心又悬起来了。 如果这幅画真的是六年前的扬景图呢? 她不敢想。 六年前南月明明正在跟沈知寒交往。 “是,但是画我才收到,一时间分辨不出时间,还多亏了您提醒我。” 吴湾跟人寒暄了几句,离开了美术馆。 刚出去,南何电话就进来了。 男人冷声询问:“如何?” “六年前的纸张,最近的笔墨。” “我们要相信月月,我去趟多伦多,你去查一下这幅画到底是谁送来的。” “嗯!”南何沉沉开口。 ..................... “大小姐,吴湾去多伦多了。” 平云山一楼茶室里,南周正站在架子前挑茶。 目光落在一块没开封的茶饼上,招了招手让林陌进来帮她取下来。 “坐,站着干嘛。” 林陌:................“算了。” 楼先生不是很喜欢他们外面的人进主宅来,万一回来被他看到了,不好。 当然,他可不管他开不开心高不高兴的。 主要是怕南周受委屈。 “让你坐你就坐,你要是不坐里面我们端着茶具去外面。” 林陌想也没想:“那还是去外面吧!” 省事儿。 省耳朵被荼毒。 不一会儿,宋姨帮忙将茶具搬到了院子里,四月初 的第一天。 平云山的夜风很舒爽。 南周泡着茶。 上好的陈年茶饼在开水的冲泡下散发出阵阵清香。 跟院子里初开的花香混合到一起,沁人心脾。 “你把那幅画送出去,万一吴湾跟南何顺藤摸瓜不让她回了怎么办?” 南周给他倒了杯茶:“那就走另外一条线。” “找个女人送给南何,先瓦解吴湾,逐个击破。” 不管经历多少次,林陌总觉得南周这人很恐怖,她对人性的揣摩能无限放大对方本质上的那点恶意。 找个女人给南何。 若是对方还怀孕了,若还是个儿子。 那吴湾,真的只能被瓦解了。 可真到了这一步,只有两种结果。 为了利益,不离婚,孩子抱回来给吴湾养着。 离婚,撕破脸,南氏集团被瓜分。 而显然,南周不会让父母的公司被瓜分。 她还有别的路子。 她的筹谋,像一棵树,树枝无限伸展、蔓延、可无论如何,树干只有一个。 至于树干底下如何盘根错节,那是南周自己的事情了。 “有人选吗?” “有,今天就是想跟你聊这个事情。” 南周将手机递给他。 林陌接过,看着上面的照片时有瞬间你的瞠目结舌。 旁人以为的美人计,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可实际上的美人计,是有人按照你年少时期的白月光量身定制出来的美女。 哪个男人防得住? 第214章 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该有多好看啊 这样的人生才是王炸。 “想到了什么?” “您从哪儿找了这么个人?” 南周老神在在的喝了口茶:“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设想过许多条路,而这许多条路中,她都做了万全的准备在等着南何跟吴湾。 无论哪一条路,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死路。 她有的是钱和时间。 去磋磨他们。 南周调整了一下姿势,懒懒散散的靠在院子的藤椅上。 宋姨进了屋子又出来时,手中拿了个抱枕垫在她腰后。 平云山的空气清新,绿植众多,即便尚未远离市区,头顶上的那一片天空仍旧能看见零零散散的星星。 一侧,茶水沸腾。 林陌双手叠在脑后跟南周看着同一片天。 莫名其妙的,南周有种停下来的感觉。 从三年前开始,每一瞬都在想着该如何翻盘,而今日,她难得有些放空时间。 “你说,要是收拾完了南何他们,我该怎么办?” “好好生活呗,还能怎么办?想养猫养狗就养,想生孩子就生,人生不都是一步步往后走的吗?” 林陌对生活很淡然。 没有憧憬,也不排斥。 走哪儿算哪儿。 “等结束了,我要给你找个对象。” 林陌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坐直,惊恐望着南周:“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找个女人来收拾我。” 南周:................... 她刚想跟人掰头。 院子里晃眼的车灯打过来 。 南周抬手挡住眼帘。 开车的人兴许是注意到了她,关了大灯。 随之而来的是楼敬渊跨大步下车朝她而来。 “怎么坐这儿?” “冷吗?” 南周看了眼身侧,刚想回他,跟林陌一起喝杯茶。 转头望过去,哪儿还有林陌的身影。 他走了就算了,连杯子都端走一起毁尸灭迹了。 就是个怂包。 “不冷。” 楼敬渊握住她的手将人牵起来:“进去吧!” “小婶,小叔今天接受采访了,可帅了,你看照片,”楼之遥跟只花蝴蝶似的飘过来,拿着手机递到南周跟前。 兴许是觉得亮度不够,让楼敬渊黯淡了,还将手机拿回去重新调高了屏幕亮度。 “看看这西装,是不是有点斯文败类的意思?” “在看看这白衬衫,钻石王老五有没有。” “这么看我小叔还是挺年轻的。” “这照片要是放出去,得多多少迷妹啊!” 南周视线从照片上收回来,望着楼敬渊的视线含着清清浅浅的笑意。 “怎么突然接受采访了?” “还不是想让港城那群老东西知道,小叔现在在江城坐镇, 想把手伸过来的人都给老实点。” 楼之遥皱着眉头,凶神恶煞的开口。 南周轻笑了声。 被她逗笑了。 缓缓点了点头:“这样!” “晚餐用过了吗?” 楼敬渊温柔回应:“还没有!” “那你去洗漱,我让宋姨准备?” 楼敬渊刚一上楼,楼之遥就贴上来了,抱着南周的胳膊摇啊摇的,软糯糯的跟只小猫似的:“小婶,我想吃烧烤。” “刚刚怎么没在山下吃了回来?” “小叔嘛!烦人,我坐他的车,他急着回家见老婆也不想送我。” 楼之遥对楼敬渊已经到了无语的地步了,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恋爱脑的男人。 楼敬渊真是刷新了她对有钱男人的看法。 “那你现在让人送你下山。” “我一个人啊?” 南周:“想让我陪你去?” “嗯嗯嗯!”楼之遥疯狂点头。 南周想了想,楼敬渊兴许不会同意。 但是..................她也想吃。 “那我去跟你小叔争取一下。” “好呀好呀!快去快去。” 楼上,浴室水流声响起,南周站在门口踌躇了会儿,才敢敲门。 “怎么了?” “等我五分钟。” 南周有些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唇:“不急。” 楼敬渊是个对时间把控极其精准的人。 他说五分钟,就是五分钟。 男人下半身裹着浴巾出来,手上拿着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见南周坐在床尾长榻上,朝着她走过去:“怎么了?” “只要说想下山吃烧烤。” “让她去就是了。” 南周仰头望着他,眨巴着清明的眸子,水露露的。 楼敬渊擦头发的动作渐渐停住:“你也想去?” 南周长长的睫毛闪了闪,乖巧询问:“可以吗?” 楼先生静默了两秒,才问:“那我能去吗?” ............... 烧烤店里,楼之遥拿着单子低头点菜。 楼敬渊一身居家黑色针织开衫坐在一侧,刚洗完澡的人,头发柔顺垂在两侧,没了白日里在公司里的攻击力,更多的是随和。 “小婶你看看嘛?” “你点就好了,我大部分都吃。” “小叔呢?” 楼敬渊:“你点。” 楼之遥又点了些东西将菜单给老板。 等菜的间隙,楼之遥托着腮帮子欣赏着对面俩人,只觉得秀色可餐。 这俩人,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该有多好看啊。 “小叔还是第一次跟我们一起吃烧烤呢!” 南周错愕的望了身边人一眼:“是吗?” “是啊!小叔很克制自己的口腹之欲,他觉得,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口腹之欲都克制不了,成不了什么大器。” 南周:................确实有这个说法,但是这么实践的,她倒是头一次见。 不多时,老板烧烤上上来。 楼敬渊虽说来了,但没跟他们一起吃。 多半是伺候南周去了。 半道接了通电话,拿着手机走到马路边接了起来。 郭秘书这会儿还在办公室加班。 电话拨给楼敬渊时,电脑上正放着媒体发过来的采访样片。 “楼董,媒体的样片发过来了,我要发给您看看吗?” “发过来。” 郭秘书将文件拖到邮箱点完发送,继续道:“另外,天娱那边的方总想约您见一面。” 楼敬渊拿着手机回眸看了眼坐在桌旁的南周,舒展的眉头有片刻的拧紧:“南何正在接触的那个天娱?” “是。” “应了。” 第215章 真磕了你就让她睡我? 京川资本董事长的新闻发出去时。 震惊整个江城。 财经报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买空加印,在这个互联网当家做主的时代,纸媒已经逐渐落幕。 唯独今天,与众不同。 年轻,帅气、气度非凡,有资本,这些条件在一个男人身上叠加起来,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太帅了!!!实在是太帅了」 「有钱有颜,真的是帅死娘了,能让我跟他睡一觉,即便是暴富我也愿意」 「朝哪个方向磕头才能睡到他???急急急!!!!」 清晨,南周起床拿着手机靠在床头翻着楼之遥给她发来的新闻链接。 视频左边显示十六万的评论。 她刚点进去就看见前三条热门评论,看到第二条时没忍住笑出声。 恰好此时,楼敬渊运动完上楼。 见她笑,问了句:“看到什么了?那么高兴?” “看到好看的男人了。” 楼敬渊往常进来,大部分都是进衣帽间拿衣服进浴室,除非偶尔有特殊情况。 否则,他不愿意用自己汗哒哒的身子去碰干干净净的南周。 毕竟他这人,有洁癖。 但今天,听到南周这话,男人脚步一转。 朝着床边去。 语气温和,但话语却霸道:“多好看?让我欣赏一下。” “不,”南周拒绝。 楼先生呼吸一滞,一想到自己老婆对着别的男人照片犯花痴,他就有些气息不顺。 “帅到让你私藏?” 南周点了点头:“是啊!还想睡呢!” 楼先生面色一沉,呵斥的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弯:“那我更得看了,看看我跟他相差多远,还有没有可整容的空间。” 整容? 开什么玩笑? 楼敬渊这张脸还需要整容? “来,让我欣赏欣赏,”嘴里说的是欣赏,楼现在现在火气就差炸屋子了。 “不要,你时常骗我。” “这次绝不骗你 。” “不要,”南周拿着手机准备爬向另一边,刚想动作,被楼敬渊一把薅住腰肢拖到自己大腿上。 修长的臂弯禁锢住她。 抢走她的手机。 还没熄灭的屏幕上赫然放着自己的照片。 楼敬渊心一颤,幸好!不是别的男人! 伸手捏了把她的侧腰:“坏丫头!” “想睡我?” “昨晚没喂饱你?” 楼敬渊一连两句询问出来,南周脸面一红,不顺着他的话开口,反倒是点开评论区,指尖落在那句「朝哪个方向磕头才能睡到他?」这句话上。 “让她朝我着磕头行不行?” “真磕了你就让她睡我?” “那................你愿意吗?”南周小狐狸似的眸子眨呀眨的望着他。 楼敬渊气笑了:“你觉得呢?” 南周小声嘀咕着:“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再说一遍,”楼敬渊将她放到床上,站在床尾开始脱上身的白色短袖。 那架势..................很吓人。 南周连忙拉起被子护住自己:“我开玩笑的。” “是吗?”楼先生腔调轻飘飘的。 “是是是,毕竟网友的评论都很搞笑,你快去洗澡啦!” “身上汗哒哒的,臭死了。” 楼敬渊在床边站了会儿,低睨着她,享受她眉眼间的灵动,像只狡黠的小兔子,很可爱。 压在她心头的事情那么多,难得她能这般。 半晌,男人伸手捧住她的脸,狠狠的吻了下去.................. 男人粗粝的指尖顺着她的耳后一直顺着她柔顺的长发摸下来。 清晨天幕撕开时,为城市服务的各种人群都陆陆续续从岗位回到了家。 警局也不例外。 刑尘昨晚在辖区处理了一伙黄毛少年砸窗偷东西的事件。 打完人,将这群未成年送回家丢给父母。 刚下车,甩着红彤彤的手掌往单位进。 问老师傅要了瓶红花油。 “咋啦?昨晚打狠了?” “爹妈不教育,只能我们来教育了,二流子少年皮糙肉也厚,打的我手疼。” 刑尘一边回应老刑警的话,一边朝着围在一起的同事走去。 “你们在看什么?又有什么新型瓜了?” “尘哥,这回不是瓜,是男人。” 刑尘一边揉着手,一边凑近:“多帅的男人啊!值得你们围在一起舔屏,我看看。” 楼敬渊的照片出现时,刑尘脑子一嗡。 想起那个江边夜晚,站在香樟树下的男人。 他宕机的大脑还没回过神来,同事惊奇的介绍声响起。 “京川资本董事长,33岁,身高188,体重不祥,身材绝佳,哈佛双学位毕业,是多家热门公司投资人,哦!我们对面新开的那个游戏公司也是他投的,牛不牛?厉不厉害?据说身价万亿。” “这种男人,人间极品中的极品啊!” “尘哥,帅不帅?” 刑尘点了点头,揉着手走开:“挺帅。” 坐回椅子上,他掏出手机,点开南周微信的头像看眼。 指尖落在键盘上,又收回来。 挣扎了几息才彻底放弃。 沈家案子已经告一段落,他们没理由在联系了。 ................. “这个天娱,有点意思,防不住被南何收购,但却能拐着弯的联系到你,你说他哪儿来的路子?” 应景州 双手抱胸靠着楼敬渊的办公桌,有些疑惑的思考着。 而后者,打开文件快速的浏览着。 语气不咸不淡的提醒应景州:“采访的主持人。” “四十七岁的老财经主持人,手中确实有不少人脉关系,但即便有人脉也该知道没有经过主人同意,不能乱用,你是不是在采访的时候透露什么消息给人家了?” 楼敬渊翻着文件的指尖没有停下的意思,余光都没赏给他一下:“你有什么证据?” “草!真有?”应景州一改吊儿郎当的姿态,侧身望向楼敬渊,双手撑着桌面一脸惊恐:“你是不是知道南何在接触天娱,又知道昨天的主持人跟天娱老总关系匪浅,所以才透露出什么给人家的?” 第216章 宝贝儿,你比我心黑 “哥,你是哑巴吗?” 应景州好奇心爆棚,撑着桌面望着楼敬渊,恨不得把脸贴到楼敬渊跟前去。 “是或者不是,你分别想说什么?”楼敬渊老谋深算,将问题抛回去。 应景州啧了声:“这么防着我,是怕我告诉你老婆你暗搓搓的多管闲事吗?” “你怎么就那么确认是暗搓搓呢?” “怎么,难不成还是你们夫妻俩联手?” 楼敬渊面对应景州这蹩脚的激将法,选择笑而不语。 气的应景州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南周近来闲的无事,跟着宋姨在院子里伺候起了花花草草。 又因为对修剪感兴趣,认了园艺师当老师,跟着他一起学习花草的修剪艺术。 四月的天,温度宜人。 不冷也不热。 楼敬渊上午出门时,她在一楼客厅看一些关于花草方面的视频。 以及他们的生长环境。 下午,跟着老师在院子里进行实操。 这日,三点半,楼敬渊忙完公司事情回家,看见南周站在梯子上拿着剪刀在修剪院子里的树杈。 动作慢,但认真仔细。 林陌站在梯子后面扶着,防止她摔跤。 见了楼敬渊回来,他很识相的交接了手中的工作。 绕过小道回配楼,顺手扯了根狗尾巴草叼进嘴里,哼着曲儿的离开了。 楼敬渊目光从他手中狗尾巴草上收回来。 抿了抿唇。 南周停下下梯子时,乍见楼敬渊,还有些诧异:“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林陌呢?” “走了,”楼敬渊扶着她下来。 南周围着树走了一圈,自己看完觉得有些不自信,转头望向楼敬渊:“你看它圆吗?” “圆,”楼敬渊点头,管它是不是圆的,反正老婆想要圆,那就是圆。 临了,楼敬渊跟她闲聊着: “院子里的狗尾巴草也该剪一剪了。” “干嘛?林陌又惹你了?”南周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问出这么一句话。 想起昨天她刷到的一个视频。 说小孩子喜欢摘路边田地里的黄瓜番茄吃,结果没想到这些东西昨天刚打完农药,小孩儿被毒死了。 她看见这个视频时,首先想到的是林陌。 万一哪天路边的狗尾巴草打了药,怎么办? 楼敬渊无奈的笑了声,指着一旁的狗尾巴草:“你看看这荒草跟我满院子的奇珍配吗?总不能因为林陌喜欢狗尾巴草,要把我一园子的花花草草给荒废了吧?” 南周看了眼,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夏季马上就要来了,不紧着除掉,蚊虫多,你又招蚊子。” 与其让老婆被蚊子咬。 还不如让林陌嘴闲着。 南周摘了手中手套放在一旁:“那我跟平叔说。” “快喝口水,”她刚进去,宋姨端着水杯递给她。 南周端着杯子慢慢的喝着。 楼敬渊接过宋姨手中的毛巾撩起她的长发,擦着她脖子上的汗。 “你得去洗个澡。” “不热。” “出汗了,一会儿太阳下山降了温,凉风一吹你该难受了。” 她很娇贵,春秋降温最难防。 反倒是夏天和冬天倒还好。 一到换季的时候,她的膝盖便很较弱。 “要洗,周周听话,”宋姨也跟着劝着:“你跟旁人不同,要特殊对待些。” 南周被二人一言一语的劝着,没办法,只得上楼冲澡。 拿着家居服进浴室时。 楼先生站在门口提醒她:“晚上有个应酬,需要你陪我一起出席。” 南周有些愕然,但也没多问。 反倒是点了点头。 洗完澡出来的人换好衣服画了个淡妆。 臂弯间挂着一件黑色风衣下楼时,楼敬渊正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边接电话。 那侧在说,他静静听着。 临了只听他道:“他能翻出什么大风大浪?江城我在督着,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坏的该死,蠢的更不能留。” “我有数。” 电话到这里,本来没那么快结束,但楼敬渊侧身时,透过玻璃倒影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南周。 说了句先挂了,就急匆匆收了电话。 “好了?” “嗯。” 商务车上。 南周膝盖上盖着毯子, 任东开车,林陌一如既往叼着根棒棒糖瘫在副驾驶。 车子刚刚启动,中间隔板缓缓升起。 南周轻柔嗓音响起:“跟谁一起吃饭?” 楼敬渊握着她的手缓缓的揉搓着:“天娱老总。” “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昨天采访我的那位主持人跟他似乎有些渊源,中间牵线搭桥做了个联络人。” 南周微微沉默了片刻,京川资本没有跟天娱对接的业务。 楼敬渊此举................... “你见他,是为了我?” “算是,”楼敬渊点头,继续道:“人这一生,所求什么,就会被什么所困,南何想要天娱,让他被天娱困住,不是很好吗?” 南周侧了侧身子,正儿八经望向楼敬渊。 楼先生被她这么一望,如临大敌。 谨小慎微询问:“不希望我插手?” “不是!”南周缓缓摇头。 望着他的唇角缓缓牵开:“我只是觉得,有你真好。” 楼敬渊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嫌他多管闲事。 南周见人明显松了口气,继续道:“但是,我不太想出面,” “我想让天娱那边的人觉得我是南何的人。” “南月马上就要回来了,许多事情我都需要借助媒体,用自家人的身份爆料和外人的身份爆料是两回事。” 楼敬渊眉眼微沉。 “你的意思是,我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前后夹击他们?” 南周沉沉点头:“是。” 半晌,楼敬渊笑出声儿来,伸手摸了摸南周的长发:“宝贝儿,你比我心黑。” 他只想算计南何,而南周,南何跟天娱都想算计。 南周牵了牵唇角:“墨条进染缸,不分彼此。” 都是夫妻,比谁心黑做什么? 又不整对抗路。 车子停在私房菜前。 预约制的餐厅,车牌提前录了进去。 车子到门口时,铁门自动打开。 楼敬渊先下车,南周去了包厢隔壁,带着林陌跟任东点了几个菜,准备将就一顿晚餐。 而背后,就是楼敬渊跟天娱老总.............. 第217章 他说孩子的事情让你动容了? 私房菜馆的装修大多数都是古色古香的,偶有离谱的还会有美人弹琴奏乐。 千里江山图的屏风隔断后,是楼敬渊平铺直叙的嗓音。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天娱已经在接触南氏集团了。” “是,但还是想再挣扎一下,毕竟天娱,相当于我一手养大的孩子。” 楼敬渊自动忽略他的后半句,能把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养到别人家去,看来也不是个什么能力强的父母。 “一碗饭,两家吃,这在商扬是忌讳,若是让南氏集团知道了,田总怕是不好交差。” 田凯微微叹了口气:“为自己的孩子谋条好出路,冒险我也愿意。” 楼敬渊淡笑了声,他惯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田凯一口一个孩子的,楼敬渊心里已经对这人下了定论了。 但面儿上却没点破,反而顺着他的话开口:“理解,为人父母嘛!” 田凯听见楼敬渊这话,以为有戏,面上情绪正想显现。 只听这人又道:“只是我看天娱近几年的财报,似乎不是很理想,投资屡屡失算不说,旗下艺人多有绯闻爆出,公司里的三棵摇钱树两棵都进去踩缝纫机了。” “公司投资失算和人员掌控不明,多与管理层有关, 难道说,田总近几年的心思都不在天娱上?” 包厢后面,南周没忍住淡笑了声。 心想,楼敬渊还是客气了。 没直接点名说人家没本事。 田凯听闻这话,不气不恼,反倒是无奈叹了口气:“不满楼董说,这几年我重心确实不在公司,女儿生病,情况不是很明朗,也没几年好活,我跟我爱人重心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公司一直交给副总打理,上个月刚办完孩子葬礼,转头在回公司时,已经成这样了。” 田凯无奈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现在无异于垂死挣扎,卖了他是最好的选择,可毕竟是我一手创立起来的公司,要是卖给南何,我实在于心不忍。” 楼敬渊头一次收了商人谈判的心思。 大概是因为那句刚给孩子办完葬礼。 男人手腕落在膝盖上,指尖轻捻着,低头思考着事情的可行性。 “田总节哀。” “无所谓节哀不节哀,早几年就做好准备了,他走了,于我们于他都是解脱。” “楼董有医药方面的投资,应该是知道的, 脊柱性肌萎缩,查出病因时我们就在接受他会离开的事实。” 嘴里说着无所谓的人,红了眼眶。 田凯低头抽出纸巾擦了擦眼眶的泪痕:“失态了,楼董见谅。” “我很同情田总的遭遇,毕竟,人在某些重要节点,确实无法兼顾其他,但是京川资本最近没有往娱乐公司发展的业务。” “理解..............本来也是我唐突,”要不是老同学同情他,从中牵线搭桥,他今天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 “但若是田总愿意,我向你保证,天娱三年之内还能回到你手中让你经营。” 田凯一愕! 嗫喏着开口:“楼董,想让我做什么?” 楼敬渊提起茶壶,起身给他倒了杯茶:“南氏集团是南卓的企业,而南卓的女儿近来有想夺回公司的想法,这扬赌局,我赌她赢。” “可现在公司在南何手中。” “江山嘛,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楼敬渊悠悠然喝茶的姿态给人一种势在必得的感觉。 田凯从中琢磨了一下关系。 他赌南周赢。 那就会动用手段帮助对方。 盟友? 可他今日朝着自己抛出橄榄枝,那就意味着自己进了他们的阵营。 当即,田凯站起来,朝着楼敬渊九十度弯腰:“多谢楼董。” ..................... 这顿饭,没吃多久。 商务车启程返回平云山时,南周有些好奇询问:“按照往常你的行事作风,是不会管他的。” “他说孩子的事情让你动容了?” 楼先生撑着脑袋嗯了声:“算是。” 南周撑着脑袋,一时间没回应什么,她上车之后搜了一下脊柱性肌萎缩。 发现这个病,确实不是有钱能解决的。 病到最后不如走了解脱。 车子缓缓驶进停车扬,南周这才回神:“这是哪儿?” “超市。” “有什么需要买的?” 楼敬渊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放了一段语音,楼之遥的声线从里面传来:「告诉你可以,但你得给我囤零食。」 南周错愕:“问什么了?” 楼敬渊收了手机:“天娱近几年劣迹艺人。” 南周:................ 问楼之遥,确实是合适的。 毕竟这人熟悉一切娱乐圈的法制咖。 但楼敬渊能亲力亲为的来给楼之遥囤零食这件事情,她还是没想到。 二人正准备下车时,南周拿了个口罩给他:“戴上,你最近挺火的,我不想上热搜。” 楼先生有些不乐意,但一想到若是被狗仔盯上了,兴许会伤到南周,就作罢。 老老实实戴上口罩。 超市里,楼敬渊推车走在零食区,南周跟只听话的小猫儿似的跟在身后。 看见楼之遥喜欢吃的就丢进购物车里。 光是薯片都堆满了一半。 在往下走,是各种辣条。 她拿起正准备丢进去时,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边人的脸色。 毕竟他说过,这都是不健康食品。 楼先生被她小心翼翼的神情逗笑了: “想拿就拿。” 他不吃零食,大部分都是南周在挑。 拿完东西走到自助结账机前,楼敬渊拿着买的东西一个个的扫码,突然想到了什么,望向南周:“去拿两盒byt。” 南周一怔! 脸从耳根子红到脖子:“你怎么不去。” 楼先生故意逗弄她:“我在结账啊!” “那我来结账。” “你没带手机,买不了单,一会儿还是得我来,”她下车的时候不想拿手机,将手机放在了车上。 “你故意的!” “天地良心,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我亲力亲为,只不过今天确实不太方便,乖乖,你总不想让平叔帮我们补这些私生活用品吧?” 第218章 夏呈,你得死 后者提着大袋子零食悠哉悠哉的上车时,她正气的不想说话。 “乖,不气了,给你带了巧克力。” 楼敬渊笑着将巧克力塞到她手上。 南周胡乱的将东西拍开:“我不要。” “怎么还害羞了?”楼先生打趣她:“我们要用,别人也要用啊!合法合规的计生用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南周伸手捂住他的嘴唇:“你可闭嘴吧!烦死你了。” 楼先生闷声视线,深邃的眉眼弯了弯,顺势抱着南周的腰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握着她的掌心缓缓的揉搓着。 摸到哼唧时,一手打开顶灯,一手摊开南周的掌心看了看。 她最近忙于修剪花草,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总是络绎不绝。 楼先生说了几次,她嘴上应着好,实际行动一点都没减少。 “手又受伤了?” 南周收回手,轻轻的勾着他的脖子蹭了蹭:“过两天就好了。” 楼敬渊沉沉叹了口气。 没在说话,裹着她的掌心缓缓揉搓着。 ...................... “不走?” “你看到南周了吗?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夏呈没好气的回了句:“那么感兴趣你刚刚怎么不去问?” 夏念侧眸望了眼身旁推着购物车的人。 轻飘飘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去又收回。 内心的不屑,一点没少。 自打上次被人开了菊花,夏呈就跟得了间接性神经病一样。 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家里的司机都被他骂跑好几个了。 夏念秉持着不跟傻逼计较的心思。 懒得搭理他。 买完单上车准备回家时,夏呈才问夏念:“你刚刚看我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看什么脏东西吗?” 夏念握着方向盘,轻飘飘的丢出一句:“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夏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张博士知道你跟沈知寒睡了几年吗?” “这么脏你还好意思去找别人?” 夏念心里窝着一股子火,心想,看看看看,这就是她的亲哥哥,说自己妹妹的这些话,哪怕是个陌生人,开口之前都会斟酌一下. 而夏呈,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个破鞋似的。 夏呈这人就是这样,惯于给自己建立人设,然后告诉全世界自己是多好的一个人。 用外界的道德伦理绑架她,让她无法推开人理情谊,最后被他裹挟。 成了他人生中的战利品。 多可怕的家庭关系啊! 一个女人,这辈子遇到一个善于演戏,善于树立人设的男人,这辈子就完了。 “是吗?我最多只是被一个男人睡而已,而你呢?”夏念凉飕飕的视线落到他的下半身。 夏呈跟受了刺激似的有了应激反应。 也不管夏念是不是在开车,伸手摁住她的脑袋狠狠撞到车玻璃上。 夏念手中个方向盘猛的一松。 车子瞬间 冲到一侧的护栏上。 幸好,江城市区晚上十点之前不允许大车入城。 否则现在,撞的就不是护栏了。 “夏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在给老子说一遍,”夏呈摁着夏念的脑袋疯狂撞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下半辈子要靠谁?” “你知不知道夏家的家产以后都会留给谁?” 夏念这种时候,应该做的是闭嘴才是。 可她偏要刺激夏呈:“怎么?留给你吗?” “你去卖屁股不就好了?还需要继承家产?” “夏念,你得死!” 夏呈跟发疯了似的,解开安全带疯狂揣着夏念。 四十几码的鞋子踹在她的头上、腰上、手臂上,动作凶狠霸道,恨不得她去死。 而夏念,默不作声也不还手。 抱着头躲着。 她很清楚,只要她今天不死,夏呈就得完。 而夏呈,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任由她鲜血横流。 任由外面的人在疯狂拍打窗户让他住手。 “报警吧!” “在打下去车里这个女孩子要死了。” “快报警..............” .................. 不到十分钟,警察冲过来敲开车窗打开车门。 救出已经奄奄一息的夏念。 夏念被人拖出去时,用仅剩的几分清醒勾了勾唇角。 夏呈! 你得死啊! “干什么?你们放开我,这是家务事。” “你们放开我。” 夏呈被人摁在地上,疯狂的叫嚣着。 四周有人拿着手机拍视频。 江城,金融大都市,豪车。 这些热搜词条出来时,夏呈被冲上热搜。 夏鸣跟陈遥赶到警局时,夏呈正被拷在椅子上。 不安的躁动着。 见二人来,夏呈疯狂的叫唤着: “爸妈,救我。” 陈遥看了眼四周,没见到夏念的影子,拉住警察问道:“我女儿呢?” “在医院呢!你养了个好儿子,你女儿都要被打死了。” 女 警察阴阳怪气开口。 以为是情侣纠纷,结果没想到是兄妹。 真是刷新她的三观。 陈遥不明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打开手机搜下视频不就知道了?” 女警懒的搭理她。甩开胳膊就走。 陈遥拿着手机搜了一下视频,入眼的,是夏呈发癫的模样。 看的他触目惊心。 办事的老警员走过来,望着陈遥跟夏鸣:“二位借一步说话。” 院外,老警员有些踌躇,思考了一会儿才道:“这么说可能会让做父母的有些难以接受,但我建议,二位去给孩子做个检测,看看他是否有精神疾病或者第二人格。” 夏鸣:.................... 医院里,夏念刚从机器里被人推出来。 “肋骨断了两根。” 陈遥急匆匆赶来时,就听见医生这句话。 吓得两眼一抹黑。 拉着医生问清楚状况,又带着她做了全身检查,才回病房。 夏念躺在床上,看着陈遥忙前忙后。 趁间隙,拿着手机发了通消息:「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第219章 南月挺适合楼敬渊的 看见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时。 正漫不经心的用纸巾擦手。 那姿态,与夏念的狼狈全然不同。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背靠在大理石洗漱台上。 悠悠然的姿态 给人一种闲适感, 指尖 在屏幕上游走着,发出去一段话:「送夏呈进精神病院」 夏念看见这条消息时,心一揪。 整个人的手都在颤抖。 送夏呈进精神病院? 那是她亲哥啊! 她不忍。 「没别的方法了?」 南周:「有啊!让他除掉你」 「夏小姐,送你一句话,说利他话,干利己事」 夏念呼吸一滞。 想到在车里夏呈那疯癫的样子。 如果不是周围有人,她兴许已经死了, 病房门口传来说话声,夏念收了手机,陈遥跟医生一起进来。 “住几天医院吧!伤的还挺严重的。” “谁干的?下手这么狠!” 医生是陈遥的熟人,无意中的一句感叹让夏念视线落在陈遥身上。 而陈遥身形微微僵住。 愣了半晌才开口:“你先去忙?我跟念念说说话。” “那行,你们聊,我先去忙,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麻烦你了。” 陈遥送走人,病房门关上的瞬间,夏念撑着手想从床上坐起来,但肋骨断了两根让她行动不便。 刚坐起来,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又躺回去了。 “妈,哥哥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整个人就变得不正常了,他极力的想把我推荐给那些二世祖,我不从,他便到处编排我,说是我脏东西,说我是破鞋。” “他从小就觉得自己高我一等,我本来就没有那么强的好胜心,哥哥优秀我也乐见其成,可是妈,不能因为他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他就想让我更不好。” “他今天在车上想让我死,妈妈!” “他以前那么护着我的,可是现在他却想让我死。” “念念.................”陈遥不忍再听,试图打断夏念的话。 夏念情绪激动,涕泗横流的坐在床上加大了声音继续道:“妈妈,哥哥是不是精神方面受什么刺激了?我们让他看看医生好不好?万一是早期的,还能吃药治疗啊,您跟爸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夏家的产业还得靠他,万一拖下去真的出问题了怎么办?” 陈遥的情绪 在夏念的那句「只有他一个儿子」中动摇了。 是啊! 夏家以后还得靠夏呈。 如果他真的出了问题,怎么办? 陈遥抿了抿唇,有些于心不忍的站起身,夏念趁机靠在她身前。 “妈妈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放心,你哥那边我会跟你爸好好关注着的。” 夏念嗯了声。 眼帘低垂。 人啊! 就是这样矛盾。 你摆实事讲道理劝她是没用的。 你得站在对方的利益角度去劝,才有显著效果。 不得不说。 南周深谙人性。 说利他话,干利己事。 这才是人性顶级思维。 九点。 陈遥出去了一趟拿着手机进来:“约了医生,给你哥做检查。” “等你好了,就跟小张一起出去度个假,好好放松放松。” 夏念笑的乖巧:“谢谢妈。” 病房门刚刚合上,她拿起一侧的手机给南周发了条微信。 「约了检查」 而此时,南周刚从浴室出来,头上裹着干发帽。 看见夏念的信息时,随手扯下干发帽丢在台子上,才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南月那边到哪一步了?” “吴湾还在多伦多,据那边的消息说俩人昨天大吵了一架,没吵出个所以然来,南月应该会在五一回国。” 五一啊! 南周走到镜子跟前。 望着雾蒙蒙的水雾,抬起指尖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着。 润白的指尖游走在镜面上。 “让尹棠把南何最近的行程发一份给我,见面礼该送上了。” 电话挂断,镜面上赫然出现两个人的名字。 吴湾。 南何。 南周看着镜子上的名字,静默了片刻,而后抬手,将字迹擦掉。 .................. 江城应酬扬。 五花八门,各种各样。 但近几年,掀起的禁酒潮也在江城大热,老总们下班回家陪妻女吃完饭,再约几个好友出来喝茶。 既健康,又能体现出顾家人设。 而江城知名茶楼,大多都是大佬的关系户开的。 如此一来,还能照顾一下对方生意。 如此一来,一举三得。 “南总最近跟天娱的事情,我们可都听说了,科技公司玩儿够了,想进军娱乐圈了?” “嗐,瞎折腾,”南何笑意沛然。 对方哂笑了声:“南总什么时候也带着我们瞎折腾折腾啊!” “肯定会有这个机会的。” 几人聚在一起,聊的都是江城最近的发展动向。 “你们听说了吗?卢军被抓了,文件都下来了,估计这次,免不了罚。” “差两年也该退休了吧!所以说啊!世事无常。” “可我怎么听说,是神仙斗法,凡人遭殃?卢军的事儿跟京川资本的楼董有关。” “说起这楼董,你们可知道港城四大首之一姓什么?” 这话一出,众人噤声。 望着说话的人,只见后者拿出手机在百度上搜索了一番。 才将手机屏幕递给他们。 “前几天的新闻一出来,江城多的是人在物色怎么才能让人家跟自己女儿见上面,年轻有为,身家万贯,后面又是通天塔,这趟顺风车搭上了,直通天庭啊!” 权利这种东西,多的是人趋之若鹜。 “南总,你家月丫头不就是挺合适的?” 南何笑了笑,没说话。 眼见大家从这个话题上聊过去,才起身:“我去外面抽根烟,你们聊着。” 包厢门拉开,南何朝着曲径通幽的长廊走去,站在廊下刚掏出烟,正准备点燃。 对面廊下一个穿着旗袍留着长发的女孩子从眼前走过。 他抬起的手缓缓蹲在空中。 目光黏在对方身上,一时间移不开......................... 第220章 夏念:我求你帮我 包厢里有人出来,看见南何站在屋檐下不动,有些好奇的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 什么都没看到。 “没什么,”南何缓缓收回视线,继续点烟的动作。 佯装漫不经心询问:“这家店是谁的来着?” “某个主任儿子的,我回头帮你打听打听。” “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南何淡笑了声:“随便问问。” 一行人结束离开,南何的车子停在院子里没急着开走。 坐在驾驶座的人手中拿着手机,那侧,吴湾跟他聊着南月在多伦多的近况。 约莫聊了二十分钟。 才收了电话。 南何启动车子准备离开,车子刚刚驶出大门,就看见刚刚在屋檐下看到的女孩子正在拿着手机等车。 低垂首,一头如瀑长发垂落下来,夜风吹过,带动她的发丝,她时不时的抬手撩拨一下。 青涩、拘谨、又单纯,这种感觉,让他恍惚之间回到了大学时期。 那个举全村之力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女孩子。 也是这般美好。 南何握着方向盘的指尖狠狠一紧。 内心的挣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不过五十米的距离,他车子开过去时,却宛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至黑色宝马停在路旁,车窗放下。 南何推开车门下车。 .......................... 平云山茶室里,南周穿着一身薄薄的针织衫坐在床边,修剪一盆小型的迎客松。 剪刀顺着枝丫缓缓游走一圈,又回来,整个过程不漫长,但却极其考验耐性。 稍有差池就会有缺口的精细活,弄得楼之遥吃薯片都不敢嘎吱出声儿来。 直到南周端起盆子摇了摇,将上面的残叶摇掉,楼之遥才敢开口:“小婶,你最近怎么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 “你看你那手,都是划痕,小叔都不心疼你的吗?” “心疼啊!但是抵不住我喜欢,”南周转动着盆子,欣赏着自己的佳作。 “那你好歹戴个手套啊!” “隔了一层,触感不真实,我喜欢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南周唤来宋姨将这盆迎客松放好。 “让林陌来。” 宋姨端着盆栽摇了摇头:“估计是来不了了。” “怎么了?” 楼之遥咬了口薯片,继续道:“楼之言被打进医院,一早小叔就让林陌去医院伺候楼之言去了。” 南周:....................“很严重吗?” 楼之遥很淡定:“还好吧!死不了。 下午,南周去了趟医院。 楼之遥跟着一起。 任东刚将车子停好,二人就下车了。 一路到病房,刚一推开门就看见林陌翘着二郎腿,按着水果刀削苹果,长长的苹果皮垂下来,差一点就完整了。 偏偏南周一推门,他吓的一跳。 苹果皮断了。 林陌看了看地上的苹果皮,又看了看南周。 认命的将苹果皮捡起来丢垃圾桶:“大小姐怎么来了?” “来看看之言,伤的严重吗?” 林陌一口回应:“不严重、” “问你了吗?”南周瞪了他一眼,转而将目光落到楼之言身上:“之言,你说。” “不...........不严重,小婶。” 她坐在病房里陪着楼之言聊了会儿,目光落在林陌身上,示意他出来。 二人刚到走廊。 南周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到林陌胳膊上:“不是让你轻点吗?” 林陌缩了一下脖子,躲闪着:“我可轻了,他脆皮啊!嘎嘣脆,摔一下肋骨就断了。” 南周望着他,狠狠叹了口气:“你悠着点。” “悠不了了,楼先生说要送他去找舅爷。” “谁舅爷?” 林陌咧嘴一笑,有种看见乐见楼之言去吃苦的坏心思:“你舅舅,他舅爷。” 送去部队? 就楼之言那种吊儿郎当二世祖的性格,不被打死? 南周觉得,不可行。 万一真出什么事儿,不是给舅舅添麻烦? “你.......................” “咳咳!” 南周刚想说什么,林陌以拳抵唇,轻轻咳嗽了两声:“大小姐,后面。” 南周听闻他的声音,缓缓回眸。 就见夏念在轮椅上被人推出来。 也是! 他俩断的都是肋骨,是病友,能遇见也不奇怪。 “夏小姐,还挺巧。” 夏念缓缓点头:“是挺巧,南小姐来这儿是?” “检查一下身体,夏小姐还好?” 南周赤裸的目光顺着她的脸一直落到她脖子的掐痕上。 夏念坦然的点了点头:“还算不错。” 身体上受了点伤不算什么。 能解决了夏呈,她就畅快了,不是吗? 南周没什么跟她多聊的心思,楼之言在隔壁还得住几天,夏念要是知道她隔壁是谁,保不齐会串个门什么的。 然而,她不希望这些事情发生。 “早日康复。” 夏念见她要走,转动轮椅想追上去:“南周!” 急切的呼唤声响起时,南周脚步顿住。 病房里,楼之遥听见声音想出来。 林陌顺着南周的视线握住门把手,阻止了里面人出来的举动。 屋子里,楼之遥顿住手中动作。 靠着门边听声音。 南周缓缓转身望着夏念,后者转动轮椅到她跟前,仰头望着南周。 眼神中的恳求没有丝毫隐藏:“南周,我想要理上集团,你帮我。” 南周眉眼一紧。 理上集团,夏家的酒店企业。 南周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凭什么.................” “求你。” “我求你帮我!” 夏念语气诚恳,望着南周的视线满是恳求。 她从没这么想赢过。 她想站在夏呈的头上,得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让他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俯首称臣。 父母表面上一视同仁,实际上偏心的举动让她意识到,她的不求上进,正合他们心意。 “夏念,你觉得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退一万步讲,江山我帮你打下来了,你守的住吗?” 第221章 楼先生:哄哄我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捞祖宗留下来的道理,你是一点都不学啊!” 再者,她看起来是什么蠢货吗? 会跟南月这种一时兴起毫无内里的草包合作。 “夏小姐有时间,好好学学怎么管理公司的理论知识吧!” 这年头,早就不是遍地黄金的年代了。 眼见南周离开,夏念也没什么留下来的意思,招呼护士推自己去体检。 做完体检再回来,她有意无意的询问护士旁边病房里的人是谁 后者回答:“病房空着。” 南周既然担心夏念会去叨扰楼之言,那就断然不会让楼之言再继续住在这个病房。 从医院出来,南周无事。 楼之遥拉着她去公司。 美其名曰接楼敬渊下班。 结果刚上楼,就得知他有客人。 且客人刚来,有得等。 “小婶你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呀?” “好!”南周点了点头,跟着楼之遥一起去了楼下。 刚进去,就看见那满桌子的文件,看的人触目惊心,当事人讪讪笑着:“这些都是郭特助让我们看的资料。” “看完了吗?” 楼之遥指了指桌子的左边:“这边看完了,那边还没有。” “小婶喝什么?” “白开水就好。” 南周从楼之遥的桌子上扒拉出一本书,坐在她对面,一个看文件,一个看书,就这么等着。 一直等到临近下班。 南周站起身捏了捏后腰。 “要不我们先回去?” 楼敬渊脚步急切,刚推门进来就听见南周这句话,走过来扶住她的后腰轻缓的揉捏着:“等久了?” “忙完了?” “恩!”楼敬渊望着她:“抱歉,市委的人,应付了一段时间。” 郭秘书告知南周来了时,他就坐不住了,奈何有采访,他不能突然抽身离开。 硬生生的熬到采访结束,推了他们的饭局才下来。 幸好,在晚点南周就该走了。 “你很热?”南周仰头望向他时,见他鬓角挂着汗珠,扯出两张纸巾递给他。 “谢谢,”楼敬渊伸手接过。 楼之遥看着二人的举动,啧了声:“小叔不是热,是急的,怕小婶等久了先走了。” 南周耳根子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楼先生握了握她的掌心:“先上楼?” “你先,我一会儿再上。” “怎么了?”楼先生不明所以。 南周:“我不想让外面的人议论。” 老婆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楼先生这么一想,唇角微微往下压了压:“我们是夫妻,还怕这个?” “我不怕这个,但我怕麻烦。” 楼敬渊不依她,直愣愣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二人一时间,就这么僵住了。 最后还是楼之遥看不下去,打开抽屉拿了个口罩递给她。 南周有时候想 ,不知道是自己过于矫情,还是楼敬渊过于坦荡了。 总觉得在某些事情上的分歧本不该有。 楼敬渊杀气烈烈的牵着南周的手上楼,电梯门缓缓合上,南周就瞥见那一个个伸长了的脖子。 都恨不得将眼珠子丢进电梯里来。 “生气啦?”南周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楼敬渊的指尖。 后者没躲开,但也没动。 往往这种时候他会伸手裹住她的掌心。 “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光?” “你不是不喜欢被人窥探隐私吗?” “两码事。” “我现在要低调,”露头太多她怕被对家秒了,这也是为什么沈知寒想收拾她,一直找不到她人的原因。 这一年斗智斗勇下来,她还能完好的活着,大部分原因都是沈家找不到自己人。 她真那么高调,活在媒体的监控之下, 行踪暴露,对她而言不是好事。 南周趁着电梯上行的时间,耐着性子跟楼敬渊解释。 轻柔的解释声一直到办公室。 南周才问了一句:“你能理解吗?” 楼敬渊背对着她,一边脱外套,一边点头:“可以理解。” 南周挑眉: “但是?” 男人转身,掐着她的腰坐到办公桌上,弯腰弓背将她圈在自己臂弯之内:“哄哄我。” 南周脑子有瞬间的宕机。 “怎.............怎么哄?” 楼敬渊眼睛很漂亮,带着点欧美人的深邃,但却不多,不足以让人觉得他是外籍,但又能比本土华人更加漂亮几分。 南周很喜欢他的眼睛。 特别是在床上,他盯着你 看时,眼尾下压,眼睫沾着些许雾气,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帘。 就好比这日,他盯着自己。 一言不发。 但却足以让她沦陷。 南周迟疑了两秒,伸手扯着他的领带将人拉到跟前。 修长的指尖学着他平常对待自己那样,穿过耳后落在他后脑勺上。 缓缓俯身,吻了上去。 偌大的会议室里,二人唇齿相交。 南周缓缓闭上眼,任由对方反被动为主动,带着自己沉沦。 他喝了茶。 碧螺春! 还不少。 南周如是想着。 刚想深入品尝,被人咬了咬唇,疼的她瞬间清醒:“认真点,乖宝。” 南周抿了抿唇,想躲开他。 却被人摁住脖子带到身前,加深了这个吻。 “楼敬渊,我跟你....................” “唉,卧槽!” 应景州大咧咧推门进来,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一句粗口。 南周吓的浑身一抖,缩进了楼敬渊的怀里. 仅是瞬间,男人捞起椅子上的外套搭在她肩头,将她牢牢的护住。 “滚出去!”怒喝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应景州带上门的动作。 楼先生这才抱住南周安抚着:“别怕。” “应景州,不是别人。” 南周面红耳赤,想从桌子上下来,楼敬渊看出她的意图,抱着人进了休息室。 将人放到床上时,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休息会儿,一会儿回家。” “那你呢?” “应景州兴许找我有事,我去跟他聊聊。” 南周点了点头。 应景州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楼敬渊抬脚踹在他屁股上。 他放下手中水杯,嗷嗷叫着躲闪着。 “干什么?怪我啊?你自己干这种事儿不锁门。” “你老婆知道你来打我吗?” 楼敬渊:“进办公室不敲门,你还好意思找借口?” “你过来。” 应景州在桌子另一边防着他:“我不!” “我不是楼之言,你少踹我,我一把年纪了我不要脸的吗?” “你在踹我,老子辞职不干了,你还想抱着老婆温存,忙死你个狗东西去吧!” “异地恋,异国恋,让你老婆跟你当空中飞人,回头生个孩子叫别人爹。” “你老婆那么漂亮,多的是人盯着。” 第222章 楼董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还怕鬼啊? 今天出门应酬,在酒桌上,有人聊起沈家最近的近况,谈及沈知寒那个前妻。 大家都咂舌,感叹她天仙外貌。 还有几个人聊起了多年前的一些事情。 应景州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你知道你老婆把人家祖坟挖了,把沈峤亲爹不知道撒哪儿去了吗?” 楼敬渊火气动作顿住,扶着办公桌望着应景州。 后者摊了摊手:“你看,我就是猜到你不知道,所以着急忙慌的想告诉你这个大瓜。” “是这样啊!”应景州不急不缓的拉开椅子坐下去:“我下午刚跟商会的那群人喝完茶回来,人家聊到这个事儿,说沈家最近事情不断,沈峤没忍住找了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一算,说他家祖坟有问题。” “沈峤就找人去看,墓地一掀开,哦豁,空的!” “据说当时里面还有一张纸条,写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只有沈峤知道。” “弟妹真牛,连人祖坟都敢挖。” 应景州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楼敬渊竖起大拇指。 “这么闲,正好,去解决一下天娱田总的事情。” “不是...............楼敬渊你周扒皮啊!” “你站住,楼敬渊,我把你挂心上,你把我挂刀刃上是不是?” 砰—————— 应景州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追上去, 结果刚到门口,回应他的是关门声。 气的他爆了句粗口。 行行行,脏活累活都他干。 他体体面面的陪老婆。 周扒皮。 典型周扒皮!!! .................. “忙完了?” 休息室里,南周放下手中的手机。 “恩,去吃饭?” “想吃什么?” 南周想了想,她对吃上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每每楼敬渊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都会很苦恼。 “要不问问之遥?” “不带她。” “不好吧!” 楼敬渊哼了声:“她巴不得少跟我一起,不跟我一起她高兴死了。” 啊这—————— 好像确实是这样。 楼之遥巴不得南周把楼敬渊看的死死的,最好天天把他关地下室里强制爱。 这样她才能好好感受这美好的人生。 想浪就浪,想不努力就不努力,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想玩儿男模就玩儿男模。 对于玩男模 这个事情,楼之遥向来都很坚定。 二人找了家西餐厅。 进包厢点完餐,等服务员上菜期间,楼敬渊给她倒了杯水。 二人漫不经心的聊着家里的琐事儿。 聊到楼之言身上,南周有些忧愁:“你准备把之言送去部队?” “他自己有这个想法。” “送哪里去?” 楼敬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还不清楚,主要看他自己的意愿。” 说是这么说,等某天,南周楼之言诉苦电话打到她这里来的时候,楼敬渊装不住了。 说什么看他自己, 结果转头就把楼之言送到大西北欧阳战的手下。 又恰好欧阳战因为楼敬渊惦记自己外甥女的事儿一肚子火没地方撒。 就这么好巧不巧的! 楼之言成了替死鬼。 被欧阳战虐的嗷嗷叫。 楼敬渊这一步棋,走的那是相当稳。 到头来,欧阳战火消了。 楼之言被虐出名来了。 自己也能摘干净,一举三得。 “你什么想法?”南周追问。 楼敬渊沉默了一会儿,淡笑了声:“懒得想,一天天的给他们当叔又当爹的,烦得很。” 他都说烦了,南周可不敢在问了。 一直到上餐,吃完饭。 都没在聊三小只,反而是回平云山时,楼敬渊牵着她在院子里消食。 聊了一些别的。 南周随手从树上摘了片叶子缓缓的把玩着。 楼敬渊 突兀的询问声让她有瞬间的没回过神来。 “听说你把沈家祖坟挖了?” 南周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反问:“你听谁说的?” 话刚落地,意识到自己语气很强硬,南周缓和了一下情绪,又问:“事情能传到你耳里,那就是大家都知道了?” 楼先生缓缓点头:“应该。” 南周磋磨着指尖的树叶,语气轻飘飘的:“还挺有意思。” 事情没闹到她这里来,倒是让楼敬渊先一步知晓了。 “骨灰洒了?” “没有啊!”南周眨巴着眼睛回应,乖巧又单纯。 “嗯?”楼敬渊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 南周丢了手中树叶,双手抱住他的胳膊,仰头望着他,娇滴滴开口:“想知道啊?” 楼先生很诚恳点头:“想。” “那你求我!” 楼先生笑意清浅:“求你。” 南周娇气,他反而乐见其成, 愿意助长她的骄纵。 “栽花啦!杜鹃,长的可好了。” “种哪儿了?” 南周松开他的胳膊,背着手欢快的往屋子里去:“那你就别问了,” “周周,你别不会种在我们家院子里了吧?” 南周:“楼董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还怕鬼啊?” “我怕膈应!” 一个沈知寒他就已经够膈应了,还他家祖宗! 真种在自家院子里了,他恨不得去十八层地狱追杀对方。 “放心啦!不在。” ................... 晚九点,吴湾落地江城国际机扬。 给南何打了四五个电话都没人接。 自己打车回家。 刚回家洗完澡穿着睡衣下楼,就看见南何提着公文包从外面回来。 “去哪儿了?给你打电话都不接。” 南何乍见吴湾,有些愕然,愣了几秒才道:“在跟人聊事情,不太方便,什么时候回来的?” “九点落地的,你是不是没看我微信?” 吴湾朝着南何走近,接过他的外套,刚想挂在一旁,就闻到外套上那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儿。 很清爽! 闻到这个味道就觉得是小姑娘会用的香............... 吴湾压下心头的震惊:“跟谁聊事情呢?” 第223章 我们要不要查查刑尘? 一如既往的腔调:“跟局里的几个人,在会所里。” 会所嘛!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些年的歪风邪气还算好的。 早几年猖狂的时候,吴湾不是没出面替他们买过单,平过事,有些大佬原配闹到现扬的她还得帮着安抚一下。 南何身上带着香水味儿, 如果是刚从会所出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嗯了声。 随手将衣服搭在一侧:“我去拿件外披,你泡壶茶,我们聊聊?” 吴湾上楼再下来时,南周正拿着手机看消息,顺带等水开。 “都这个点了,还有工作消息?” “看份文件,天娱最近那边收购不是很顺利啊!” 南何说着,将手机递给吴湾,很大方的。 也算是彻底打消了吴湾心里的那点怀疑。 “天娱那边怎么说?” “说是在跟进,让等等。” “田凯回来了吧?那就在等等吧!” 众所周知,天娱是田凯的产业,只不过这些年,他的重心不在公司上。 但现在,公司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卖不行了, 他们只需要坐收其成就行了。 “月月怎么样?” “跟假肢已经可以完全适配了,我去这几年看见她那么痛苦的做康复,心里很不好受。” “165的个子,瘦到80多斤,”吴湾说着,叹了口气:“我们这些年,一开始日子虽然不那么好过,可哪让她受过这种痛?我都恨不得能替她受这份罪过。” “当父母的都不希望看到这些,可是.................向前看吧!能怎么办呢!” 南何心里叹了口气,他只希望南月能长点本事。 不然他手上的这些家业,可怎么办? 二人聊了几句,准备休息。 南何洗完澡出来刚躺上床,吴湾指尖从他后背缓缓探进去。 多年老夫老妻了,已经默契到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按理说,分别一周。 这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南何却拒绝了她。 “你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明天再说。” 吴湾:....................... 一连一周,南氏集团都在跟进天娱的事情, 应景州暗地里跟田凯吃了几顿饭,一来二去的,田凯也明白了。 楼敬渊的那句我赌她赢。 实际上是在告诉他,他是南周的人。 如果仅仅是合作关系,随便派一个人来对接他就好了。 何必派执行总裁来呢? 应景州在商界大名鼎鼎。 他即便没见过也听说过。 田凯突然间觉得,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南何从南卓手中抢走了公司,而现在, 南卓的女儿又在谋划一切。 风水轮流转,到最后转到谁的头上都是未知数。 四月下旬,江城天气一片晴方好,春季总是能激发人们对大自然的那点热爱。 比如楼之遥,拉着楼遇在弄周末春游晒太阳的装备。 房车帐篷和一些吃的用的,以及人烟稀少的好去处。 楼遇被她叨叨叨的只觉得头顶都在冒青烟。 “哪里还能比得过平云山风景好?哪里又还能比得过平云山人烟稀少?你在折腾什么?拉吧椅子去院子里晒晒不就好了吗?” “这是拉把椅子的事儿吗?晒太阳不得换个陌生的地方晒才更有乐趣??生在这儿,死了还得埋这儿,中间活着的时候我还在这儿,那我得多惨啊!” “行行行,你能说会道,你强词夺理,”楼遇说不赢楼之遥,每每这种口头对决,都是认输收尾。 南周从楼上下来时,正看见楼之遥在搜最近的躺平好去处。 “小婶,你要跟我们一起哦!” “春游吗?” 楼之遥咧嘴一笑:“对啊!” “好,你定好地方。” 南周跟他们聊了两句,就进了一楼茶室。 林陌提着包从外面进来直奔茶室将东西交给南周。 旅行袋打开,里面是各种票据和资料, 最早的,能追溯到八年前。 “证据、录音,都有。” “林如说,这些足以定性了,另外,还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八年前她丈夫跳楼,处理这个案子的刑警是刑尘的师傅。” “大小姐,我们要不要查查这个刑尘?我总觉得我们回江城发生的一切都没绕开他,还挺邪门儿的。” “他是刑警大队长,发生的这些事情又都在同一个区,绕不过他不奇怪,先不查,只要不是我们对家的人,都不是事儿。” 南周双手撑着茶桌,望着眼前这厚厚的文件。 紧蹙的眉眼是舒展不开的愁容。 林陌看了她半晌,见她在想事情,走到一侧泡茶。 茶壶里的水沸腾起来,雾气顺着壶口冒出来的瞬间,南周似乎有片刻的清明。 “我需要一把刀。” 刀? 林陌一愕。 从茶桌里抽出一把水果刀递给她:“给。” 南周看见亮晶晶的刀片时,有瞬间的翻白眼。 “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借刀杀人的那个刀啊?” “恩!” 南周拉开椅子坐下去,手撑在扶手上,低垂首思考着。 略低头的样子给人一种无端肃杀感, 周身气压低沉,从林陌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被水雾笼罩着。 有一瞬林陌想,她要是抽烟的话,一定很美很诱惑人。 高智商女性,长了一张绝佳的脸面。 姿态清冷又有素手拨纤云的本事。 “你说,刑尘如何?” 突兀的声响让林陌有瞬间的没反应过来。 “谁?” “刑尘!”南周再道。 “大小姐,不是自己人,用起来提心吊胆的,而且这个刑尘明显属性不明。” “属性不明才够快啊!不然用他做什么?” 属性不明才好,到时候一通乱斩,谁都不放过才好。 “我还是不建议,”林陌继续摇头。 南周笑了声,站起身从一摞文件中翻找着什么。 找了片刻,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又将文件一点点的装进旅行袋里。 刺啦一声,拉好拉链。 “去拿只新的录音笔,让林如将事情经过说出来,寄给刑尘。” “大小姐,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对付南何不一定非要从这个方面出发。” “只能从这个方面出发,财务问题涉及各部门,无论是谁都逃不掉,一旦社会影响力过大,公检法部门伸手,南氏集团进入法拍程序,我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至于刑尘,人都有弱点,他也逃不过。” “泼桶脏水到他身上,他会想办法抖干净的。” 第224章 你们家这辈分怎么乱七八糟的? 南周提着旅行袋上楼,路过楼遇身旁时,后者急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旅行袋。 “上楼吗?放哪儿?” 南周: “书房。” “你们春游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都差不多了,这个周六,小婶跟我们一起吗?” 南周问:“你小叔呢?” “小婶去了,小叔自然就会去了,”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楼董对老婆言听计从。 不不不,不用言。 都得从!!!!! 果不其然,下午,楼敬渊从公司回来时,南周说起此事。 楼敬渊端着杯子喝水的动作微微顿住,转头望向她:“周几?” “周六上午。” “这么突然?” “你要是忙的话,我们自己去?” 楼先生:........................ “既然决定自己去,那跟我说什么?” 南周听见这凉飕飕的话,心里一怔。 好嘛! 又生气了。 她坐不住了。 从沙发上起来朝着楼敬渊去:“之遥他们临时决定的,我以为你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 “我不跟他们参加这种活动,不代表我不跟老婆参加这种活动。” 南周赶紧哄人:“好好好,我让之遥他们改时间,时间你定,好不好?” 南周软糯糯的撒着娇,扒拉着人的时候浑身上下都软乎乎的。 缠人得紧。 “嗯!” 自打她不用去南氏集团坐班,楼敬渊的上班时间也很松散。 上午出门处理事情,中午有应酬的话就留外面吃饭。 若是无应酬,午饭时间就会回家。 整个下午都会陪她一起,晚餐结束散完步才会进书房处理两个小时的工作。 她以为,他不忙了。 没想到啊! 真是没想到! 更改时间这件事情,楼之遥是无所谓的,更何况楼敬渊将时间改到了周一,她高兴死了好嘛? 打工人带薪春游。 做梦都要笑醒了。 一周五天 能让她少上一天班,她都恨不得磕头感谢。 周一上午,任东开着房车,朝着郊外去。 宋姨跟平叔跟在后面的商务车上,后备箱装满了吃的喝的。 除了他们九人,在加应景州。 浩浩荡荡十人行。 应景州看见楼敬渊这辆房车时,双手抱胸看着他感叹:“一晃而过啊!快十五年了吧?” “差不多,”楼敬渊淡声回答。 “南周妹妹知道吗?这是你跟他舅舅的定情信物。” 楼敬渊听到定情信物四个字,目光瞥了他一眼。 应景州向来不怂他,拉了把椅子坐到南周身侧跟她讲这辆房车的来源。 说当初他跟楼敬渊开着这辆房车自驾大西北,在路上碰到团伙作案,犯罪团伙在无人区的路上撒满了钉子,扎破他们的车胎,等着天黑取命夺财。 他们正跟人战斗着,欧阳战带新兵训练路过,救了他们一命。 “得亏咱舅舅啊!不然我们就死定了,无人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且那伙人还很有经验,我们带着卫星电话,都被人家给拦截了,对方手中拿着火铳,杀伤力不亚于现代枪支,就等着要我们命呢!” 南周听着,望了眼楼敬渊。 没听他说过这些事情。 “后来,我们跟舅舅就成了好朋友了,只是没想到,现在亲上加亲。” “说来,都是缘份。” 应景州朝着楼敬渊抛了个媚眼。 眼神黏腻的让人作呕。 “你说也是缘分哈!我跟着你喊大哥,跟着南周喊舅舅,你们家这辈分怎么乱七八糟的?” 楼敬渊:................“你找死是不是?” 不多时,架好炉子他们开始烤肉。 一行人吃的正嗨。 南周手机有信息进来。 她拿起看了眼。 而后缓缓放下手机。 ............... 春天。 是刑尘最不喜欢的季节。 油菜花一开,各大神经病的危险系数都很高。 他昨晚连夜处理完案子,天蒙蒙亮才踏着星辰回家。 “刑警官回来啦!你有个快递在门口放了好多天了,我给你捡到鞋柜里了,你记得拿。” “好!麻烦了。” “没事,你们也是辛苦。” 刑尘跟邻居寒暄了几句,打开鞋柜拿起快递进屋。 随手放在玄关上,也没急着拆。 男人对拆快递这种事情总是没女人那么急切。 他睡了一觉起来,打开门拿外卖时才看见玄关上的快递。 进厨房拿了把小刀沿着盒子缓缓割开。 里面是一只录音笔。 他随手打开丢在餐桌上,正解外卖袋子。 一道平稳的嗓音流淌而出:“我是八年前, 南氏集团经理跳楼案的家属,我举报,当年案件存在冤情.........................” 刑尘解外卖袋的动作缓缓顿住。 愣了半晌,扒拉了几口饭,拿起手机给伤退的师傅打了通电话。 问他是否记得八年前南氏集团经理的案子。 对方回应:“记得啊!畏罪跳楼,不是都结案了吗?怎么还问这个?” “家属送了举报材料,说她当初签名是被人逼迫的。” 对方:......................“要翻案?” “兴许!” “举报材料充分吗?” 刑尘刚想说充分,电话进来了。 “你等会儿,领导电话我先接一下。” “刑尘,来一趟所里。” 刑尘急冲冲穿好衣服出门,刚进办公室,领导将手机递过来。 上面是一段检举视频。 林如的举报录音送到了刑尘手里,又在网上发了一条举报病退刑警队长的视频,绝口不提南氏集团。 本意看,像是冲着他们刑侦支队来的。 “你怎么看?” 刑尘沉默了片刻,从兜里掏出录音笔:“领导,我收到了这个。” 录音听完,对方沉默了片刻:“听出来了,她想翻案。” “怎么办?”刑尘问。 “先找到她,当面聊。” 刑尘点了点头:“我马上去办。” “必要时刻,上点手段。” 第225章 你老公我还是会点拳脚功夫的 “平云山?”有同事惊奇:“不是不对外开放吗?” “是!”但是就是这么巧,林如的最后一次行踪轨迹就是出现在平云山。 “他以前不是对外开放的吗?” “开放过一次吧!就那一次还差点闹出人命,就没对外开放了。” 大家一言一语聊着这个事情。 刑尘微微垂首,一言不发。 静默了片刻才道:“明天你跟我去访访。” 江城春季多雨。 梅雨天气下起来没完没了的,湿漉漉的天连带着衣服都是一股潮味儿。 小徒弟坐在车里透过挡风玻璃望着眼前景象:“这么大豪宅,住起来不怕鬼吗?” “还都是山,万一有个心怀不轨的人什么的,杀了人就钻进山里,连人都抓不到吧!” 干刑侦的,这种事情也没少见。 刑尘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撑着脑袋等着人放行:“你没听说嘛!国内最大的安保防控公司是楼敬渊的,你担心的这点问题,对人家而言不在话下。” 小徒弟听闻这话,微微咋舌:“这世上有钱人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等了半晌,门口保镖拉开门出来:“麻烦二位跟着我们的车上去。” 一直沿着盘山道上山,越往前开,刑尘越震惊。 要不怎么说,他们只看见天宫一角呢! 平云山院子里,平叔撑着伞候在檐下。 “刑警官,你好。” “你好,”刑尘回握。 平叔继续道:“二位有什么事情可以问我。” “您是这里的主人?” “不是,但我在这里住的时间比主人长,我家先生跟太太房产众多,不常留在国内,平云山的事情我比较清楚。” 刑尘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那我们?”他看了看四周,总得找个地方问话吧! “二位看那边的亭子可以吗?” “可以。” 刑尘例行公事问完话,并告诉平叔如果有发现可以联系他们,留了个电话号码就走了。 刚上车,小徒弟感叹:“有车带我们上来,有车带我们下去,甚至连屋子都没进去,不得不说,有钱真好啊!” 刑尘关上车门,门头系安全带。 看了眼后视镜正准备开车时,远远的,看见二楼阳台上站着一个身影。 女子撑着伞,站在栏杆前,注视着他们这辆即将离去的车。 小徒弟见他没开车的意思,有些好奇的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 小徒弟又道:“你说什么样的女人才能住进这个庄园里当女主人啊?” “那样一个身家万亿的大佬,会心甘情愿走入婚姻殿堂吗?” 刑尘听着小徒弟的唠叨,脑海中闪过那张惊艳的面庞。 一瞬间,心里微微颤了颤。 ..................... “太太。” 车子在视线范围之内消失,南周才缓缓下楼。 平叔恰好进来。 “聊什么了?” “问了一下平云山的安保情况,和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进来。” 南周点了点头:“知道了,先生呢?” “先生今天还没回来。” “回来告诉我,让宋姨磨杯咖啡送到我书房来。” 南周这日,穿着一身黑色雪纺料子的裙子,偏职业性,勾勒出完好的腰身,露出优美的肩颈线。 转身时,雪纺料子贴在她后腰上,灵动又优雅。 书房里,南周将保险柜里的东西拿出来,顺势坐在地毯上,细细翻着,旁边电脑上显示着日历。 时间停留在八年前,她在一点点的对应证据,推理当初的事情,好能更完美的带着刑尘他们入坑。 半晌,书房门被推开,楼敬渊手中端着杯咖啡。 “怎么坐地上。” 南周调整了一下姿势:“不脏。” “没说你脏,一会儿起来腿不麻吗?” 南周哦了声,扶着沙发起来,站了会儿。 也就那么一两秒的功夫,楼先生放下咖啡:“腿麻了?” 南周:...............“嗯!” 他伸手将人抱到沙发上,叮嘱她: “你膝盖不好,尽量别坐地上。” “偶尔会忘记自己膝盖不好的事情。” “是好事,”时刻想着反而受限。 楼先生扯了扯西装裤裤腿,将地上的资料都抱到一旁的小圆几上。 “这些东西,需要我帮忙吗?” “ 会麻烦你了?” “乐意至极,就怕你又嫌我多管闲事。” 南周抿了抿唇,没回应他的话。 楼敬渊看了眼,大致摸清楚了方向:“你想借翻案这件事情来推翻南何?” “恩!” 楼敬渊:“繁琐了点。” “有点,但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爸妈的案子也一并被牵出来重新查。” 楼敬渊眉头一紧,坐正身子望着南周:“爸妈不是出车祸?” “是人为,”南周很肯定。 “南何跟吴湾干的?” 南周叹了口气,捧着咖啡杯道:“还有奶奶。” “我父亲一直都很有能力,读书的时候遇到我母亲,她是一个很有魄力的女人,俩人在一起创立了公司,而我奶奶,是小学校长,掌控欲很强,喜欢别人对她言听计从,我爸妈自然做不到这点,她时常觉得我爸翅膀硬了。” “偏心小叔他们一家,南何跟吴湾又会哄人,他们撺掇着奶奶一起谋划了这件事情。” 楼敬渊沉默了片刻,放下手中东西,避开南周手中的咖啡杯将人抱进了怀里。 “没关系,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可缺席的正义还是正义吗?只能算是真相。” “傻子!”楼敬渊伸手摸了摸南周的脑袋:“你老公我还是会点拳脚功夫的。” “先要真相,再让他们付出代价。” 南周笑了声,伸手抱紧了他的腰:“好,让他们付出代价。” “死得其所!” .............. “你要的卷宗都在这儿了。” “昨晚接到你的电话我大致看了一下,当初的案子之所以能定性为自杀, 是因为对方的老婆出来作证了。” “你们想在翻案,是不是有点不太好翻?” 刑尘拉开椅子坐下去,翻着手中的卷宗:“这次也是他老婆举报,说当年受人威胁。” 对方:................ 第226章 已经睡一起去了 难以抽身。 直到第四天晚上,他坐在家里,看着纸张上理出来的线索时,才稍微有点苗头。 这件事情,本质上还是绕不过南家人。 凌晨一点半。 他拿出手机给女同事拨了通电话,那侧接起的速度很快。 “你上次说南氏集团的秘闻是什么来着?” 女同事问:“秘闻?你是说家族内斗这事儿?” 刑尘恩了声。 对方道:“南氏集团以前是南卓的,后来南卓出事之后公司由南何继承。” “那盛用以前是谁的财务经理?” “南卓的................” 女同事的声音逐渐止住:“你的意思是说,南何为了清理旧党逼死了盛用?” 刑尘声音低沉:“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有,但我们没证据啊!光是猜想不管用。” “问题是如果真的是被逼死的,那她老婆的前后供词南辕北辙,是不是也很可疑?” 刑尘有些头疼,将手机打开免提放在桌面上,用手揉了揉鬓角:“所以得先找到人。” “行了,你先睡吧!我在捋捋也该休息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注意身体,小心上墙啊!” “咒我死呢?闭嘴吧你!” .............. 翌日清晨。 江城大雨滂沱。 楼之遥穿着一身黑色包臀裙站在落地窗前,装扮上是精英范儿,但是面容上,多少有点视死如归的意思。 南周见她这样,有些担忧的问了句:“怎么了?不喜欢下雨天?” “小婶,你说这么大的雨,我小叔要是出门了会被淹死吗?” 楼敬渊拿着领带从楼上下来,好巧不巧的听见楼之言这充满憧憬的言语,冷飕飕的回了声:“淹死我你就不用上班了是吧?” “这你放心,淹死我了,你上的班只会多不会少。” 头顶上没人给她顶着那片天,她只会被迫承担起全家的责任。 楼之遥注定了这辈子只能走商这条路。 “周周,”楼敬渊懒得搭理楼之遥,将手中的领带递给南周。 后者很识相的接过领带,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 踮起脚尖给他系领带。 餐厅里,宋姨正陆陆续续的将早餐端上来,楼敬渊手机响起,他拿起看了眼才接起。 那侧不知说了些什么。 他淡淡嗯了声,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 淡然放下手机,拿起筷子时,轻飘飘的语调也随之冒出来:“卢军革职了,等着判,港城那边如果有人问起,都知道怎么说?” “小叔放心,”楼遇最先回应,沉沉点头。 楼之遥喝了口咖啡才问:“石容其在江城可不知这一个部下,后面该怎么做?” “主战扬在港城不在江城,我们只需要让港城那边的人知道,楼家跟石家已经撕破脸就行了。” “剩下的事情你爸他们会解决,最近都带保镖出门,别任性,也别给我添麻烦,”楼敬渊话说完,严厉的目光落在楼之 遥身上:“特别是你。” 楼之遥缩了缩脖子:“知道啦!” 用完早餐,楼敬渊刚离开餐桌,楼之遥一脑袋砸在餐桌上。 “好烦,上班好烦。” “好烦啊啊啊啊啊啊!!!!!打工人抗拒上班,今天为什么不是周末。” “下雨天还要上班,我跟卖火柴的小女孩有什么区别?” 楼之言喝完最后一口粥将碗放下:“你不会冻死。” “你冻死之前小叔会把你捞回来的。” 楼之遥抬起头睨了眼楼之言:“闭嘴吧你,你马上就要没好日子过了。” 楼之言耸了耸肩。 表示无所谓。 一早,楼敬渊带着三小只出门。 南周站在屋檐下目送他们离去。 直至车子在转角消失不见才进屋。 “打电话让林陌过来。” 茶室里。 南周跟前摆着电脑。 林陌进来时,她正看完关于南氏集团收购天娱的企划书。 “南何跟那个女孩子到哪一步了?” “已经睡一起去了。” 林陌只咋舌:“我还以为要等一阵儿,没想到这么快。” 果然啊!白月光对男人的杀伤力都是快速又无形的。 南何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以为的白月光不过是南周一手训练出来的棋子。 多有意思的景象啊! 人憧憬什么,就会被什么禁锢。 “照片拍了吗?” “拍了,但是有点辣眼睛,我不建议你看。” 南何虽然没到肥头大耳的地步,但不管怎么说都一把年纪了。 但那姑娘,可是双十年华,貌美如花的。 南周抬眸睨了眼林陌:“发我。” 林陌将照片发给南周,有些疑惑的问她:“这出好戏是不是要等南月回来了才会彻底上演?” “恩!” “等多久啊?” “快了,她比我们还沉不住气。” 摁着一口气想翻身的人,怎么可能会等太久呢? 不会的。 ....................... 南氏集团顶楼。 吴湾站在办公室里,拿着手机,脸色不算太好。 那侧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她疾言厉色开口:“你把你脑子里的水给我放干净了再回来。” “你知不知道现在你我的处境是怎样的?你奶奶重男轻女你以为你爸不是吗?公司现在蒸蒸日上,你爸正野心勃勃扩展江山版图,你要是还跟之前一样,他还有点心理安慰,你现在这种情况,但凡你爸在外面搞个私生子出来,我们娘俩都没有任何胜算。” 吴湾说着,背对着办公室门的人缓缓转身,以防备性姿态望着门口:“南月,我跟你说清楚,你敢把外面那个野种带回来,我就敢把他丢出去。” “还有,五月中旬公司跟天娱签合同,到时候会有一个商业晚宴,你从今天开始准备起来,你的身材,你的皮肤和你的脸都要好好保养...................” 第227章 大掌绕过她后腰将人搂到跟前 看着自己的双腿,眼里的愤恨难以掩饰。 多伦多的天气,跟国内不同。 南月在这里待了将近一年,这一年中,她无时无刻不在痛恨南周。 痛恨那个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妈妈,爸爸不会这样对我们的。” 这么多年都没有绯闻也没有任何女人,怎么可能到快退休的年纪了还搞出私生子来? “这么多年的豪门事儿你还见少了?会不会的,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人都是一瞬间变的,月月,我们不能冒险。” 南何最近对她很怪异,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他们虽然年纪大了,但不至于一周都不会有夫妻生活。 这些年,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反而越来越注重体验感,夫妻之间也算是比较和谐, 可自打她从多伦多回来。 南何屡屡拒绝她。 多年夫妻,吴湾比任何人都清楚南何性欲如何。 可这段时间,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忙着牵头天娱的事情,没空去细想,今天这通电话打下来,吴湾隐隐觉得不安。 “你先回来,至于那个孩子,等你回来安顿好,站稳脚跟了我们在做打算。” “好不好?”吴湾耐着性子哄着她。 南月嗯了声,挂了电话。 带回去? 她当然没这个打算,更不愿意带回去。 只是担心留在国外会成为某些人的棋子。 收了电话。 南月坐在床上翻着手机相册,从最近拍的照片中,挑出一张还不错的p了p,发了条朋友圈。 文案:「没动态的日子,都在努力找自己」 配图是一张她提着爱马仕站在多伦多街头拍的照片。 整张照片的重点是——站着! 瞬间,底下评论区涌现出大片江城豪门子弟。 简悠:「哇!公主回归啦!」 杨家老小:「月姐太牛啦!」 「不愧是你南月啊!」 「哇!期待」 南月坐在床尾,一手拿着手机翻着评论区,一手摸着自己假肢连接处。 刚想放下手机,微信朋友圈界面弹出一条未读消息。 南周点赞了她的朋友圈。 她摸着腿的动作瞬间顿住。 点开南周的名字进她的朋友圈。 仍旧是三天可见。 而她又从不发朋友圈。 就连朋友圈的个性签名都鲜少换。 「真自当之,无有代者」 她少时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特意去百度查了一下出处。 无量寿经下卷的一句话。 大概意思是:人活在这个时间,所有经历的事都是自己承受,没有人可以代替。 以前觉得这句话,太过晦涩难懂。 现在看来,南周当时的心境不难理解。 痛处,只是自己的。 旁人的感同身受都是虚假空幻的。 南月笑了声,低声呢喃着南周的名字。 “南周!” “南周啊!” 四月底,临近五一劳动节。 楼之遥早早就规划着去哪儿玩了,想拉着南周一起,给她看最近做好的功课。 正兴致勃勃的煽动她时,楼敬渊拿着手机从外面进来。 听了会儿,才慢悠悠道:“有没有可能,你五一得回家?” 楼之遥:..............“小叔,不让打工人休息犯法。” “我给你放假了啊!” “不让你休息的是你爹妈,跟我没关系。” 南周望着二人,坐在沙发上一时间不敢吱声儿。 楼之遥僵持了半晌,觉得自己胜算不大,抱着南周的胳膊撒娇似得晃呀晃:“小婶!你管管你老公。” 楼敬渊双手抱胸倚着墙,将清明的眸子落在南周身上。 盯着她,打量着中带着点笑意。 南周被他看的耳根子发红。 该说不说,楼敬渊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昨晚他们在床上运动完,楼敬渊拧了块热毛巾擦着她的身子,就着房间里昏暗的灯光跟她聊着:“楼之遥五一估计会有点别的想法,你别顺着她。” “想出去玩儿?” “恩!”兴许是刚伺候完人,楼先生嗓音沙哑粗粝:“她一心不想回家。” “之遥也没那么不懂事,会不会是你逼太紧了?” “懂事?”楼敬渊直起身子,一手拿着毛巾,一手帮她盖好被子:“你信不信,她不仅想自己出去浪,还得怂恿你一起?” 南周:“不信。” “那就赌一把,如果楼之遥怂恿你一起,你不能再像今晚这样,又哭又闹的让我下来。” 南周:................... 南周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有些无奈。 楼之遥晃着她的胳膊,娇滴滴的撒着娇:“小婶,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求你了。” 南周微微抬眸,透过手指缝隙看了眼楼敬渊。 见他噙着一脸胜利的笑容,心里窝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楼敬渊还是清楚楼之遥的尿性的。 半晌,南周哄好楼之遥,他才缓缓的走到自己身边坐下,拿起果盘里的橘子,看了一圈,找了个比较好下手的地方剥着。 见平叔端着茶水过来,男人饶有兴致的开口:“让宋姨给太太熬盅燕窝。” 南周惊诧望向他:“我早上喝过了。” 楼先生不急不缓道:“是吗?那熬点补气血的汤。” 平叔应了声,走开了。 南周这才将目光落到他身上,压低声音问他:“你想干嘛?” 楼敬渊拉过她的掌心,将剥好的橘子放在她的掌心,笑脸吟吟开口:“愿赌服输,楼太太。” “晚餐记得吃饱点。” 楼敬渊喜欢逗南周,越见她脸红扑扑的,就越感兴趣。 大掌绕过她后腰将人搂到跟前来:“怕了?” “你松开我。” “不松。” “难怪之遥不喜欢你,我也................”南周话说到一半顿住了。 楼先生搂着她腰的手劲儿大了些,猜到了南周要说什么,语气不明问道:“你也什么?” “没什么,你松开我,”南周扒拉着他的胳膊。 男人不为所动。 二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你松开。” “楼敬渊..................” 二人闹腾着,平叔声音从餐室那方响起:“先生,山下门庭来电话说,一位姓刑的警官来了。” 第228章 他才是平云山的主人 “平叔你好,打扰了,上次说劳烦您帮我关注一下平云山有没有可疑人员,不知道您这边.......................” “刑警官见谅,暂时还没听安保处说有什么可疑人员。” “倒是今天我家先生在,想请刑警官进屋喝杯茶。” 刑尘一愕。 楼敬渊? 拿着公文包的人站在院子里有瞬间的失神。 愣了两秒才开口:“麻烦了。” 一楼茶室的落地窗有是一道隐形玻璃门,可以推拉开。 平叔带着人从院外绕了一圈,走到落地窗前,伸出手请他们进去。 茶室里,水壶正在烧水,雾气缭绕的升上半空,转眼间又消失不见。 初春的朝阳洒在墙壁那些茶杯上,琳琅满目,璀璨耀眼。 兴许这上百只杯子中,也有十几块钱一只的杯子,可是身处平云山这样的地界,谁会信呢? 万亿老董。 屋檐下的木石雕刻都精美绝伦,何况是送到嘴边的杯子。 “刑警官,又见面了。” “楼先生。” 楼敬渊坐在首位,从身下的消毒柜里取出两只杯子,语调漫不经心询问:“刑警官还记得林如女士行踪在平云山消失是哪一天吗?” “年后,正月20。” 楼敬渊看了眼平叔:“让任东拿着电脑来。” 平叔了然,这是要开放平云山内部系统让他们查。 他立马出去打电话。 清茶入杯,楼敬渊将茶杯递到刑尘跟前:“刑警官辛苦。” “职责之内,多谢楼董。” 楼敬渊淡笑,没顺着他的话接茬。 直到一杯茶喝完。 平叔带着任东前来。 楼敬渊才缓缓起身,将茶室让给他们。 刑尘看完监控已经是两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上车准备离开时,小徒弟揉着眼睛感叹:“不愧是干安保的,平云山的安保系统也太强大了。” “这套系统要是用到城市建设中,那可真是天网级别的存在。” “谁还敢钻半点漏洞?” 刑尘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口水:“你以为现在的漏洞是设备漏洞吗?” “那不然呢?”小徒弟问。 “是有人想让他们有漏洞,”刑尘脾气好,对小徒弟的百般问题都一一作答。 但偶尔也不得不让他感叹一句,刚出校门的孩子确实是单纯。 小徒弟消化了一下这句话之间的关系, 又道:“那位楼董,比视频里看起来更加有气度,人怎么可以同时拥有儒雅和冷肃两种气息。” “表面看起来挺客气的,实际上对我们还挺疏离的,全程说了四句话,喝了一杯茶,就结束了。” “他那样的人,能见我们都是自降身份了,多少案子查到最后都见不到大boss一面的。” “他让我们见,是想告诉我们,他才是平云山的主人,那么爽快的就让人对我们开放他们内部安保系统是因为不想我们再有下次,可一可二不可三,这就是阶层身份感带给我们的鸿沟。” 小徒弟恍然大悟:“所以,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上平云山了?” “恩!” 楼敬渊的姿态已经摆的很明了。 “难怪,难怪上次来我们连门都没进去,这次不仅进了茶室还见了人。” “原来是警告啊!” 刑尘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想着什么。 临了,调转车头又朝着山上去。 院子里,南周穿着一身裸色新中式连衣裙,上下两件套,圆领口恰好露出锁骨,一头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 她正在院子看这些花草有没有需要修剪的地方。 楼敬渊一身灰色家居服坐在院子阴凉处避着太阳。 手中折叠手机摊开,处理着工作上的事情。 刑尘一个回马枪杀回来时,楼敬渊并没有丝毫的诧异。 反而极其平静的合上手中的手机 ,礼貌性的站起身,望着刑尘推开车门朝着自己而来。 “楼董,抱歉,我想拷一份视频回去,不知道是否方便。” 楼敬渊端详着他,目光中的打量和探究藏在他儒雅商人的背后,表面上的客气,掩不住骨子里对他们这些下阶层人民的隔离。 刑尘 惯会无视这些不礼貌的目光,一个人民警察, 太要尊严,处理不好案件。 “平叔。” 男人温润的嗓音响起,平叔打了电话给任东,让他带着东西再来一趟。 刑尘未曾看见南周,站在他的角度,灌木丛正好挡住他的视线。 而灌木丛另一端的南周,显然对这边的事情也不太感兴趣。 直到任东拿着电脑来,刑尘站在亭子里拿出u盘拷走视频。 临离开前,同楼敬渊道谢。 刚转身。 南周抱着一盆榆树从灌木丛里走出来。 日头逐渐西移,刑尘这个角度望过去,漫天华光落在南周身上,衬的她仿若天边走出来的洛神。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她的美,太有特点了。 刑尘每每见她,总遏制不住那点别样情愫。 天之骄女即便落魄过,现在也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 楼先生能给她优渥的社会,体面的社会地位,和能遮风挡雨的一隅之地。 而旁人呢? 她生来就该生活在这样华美的庄园里。 落入凡尘不过是意外而已。 “平叔,送客。” 刑尘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目光,冷肃的嗓音从耳边传来时,他像个偷窥者讪讪收回目光, 朝着楼敬渊微微颔首,径直上车。 人走,楼敬渊侧开身子,紧绷的下颌线告诉南周,他现在心情不佳。 正常男人都无法忍受别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堂而皇之的打量自己老婆。 即便对方正直、克制..................... 可也掩盖不了私心里的那点本质与龌龊。 “老大,你刚刚看见了吗?那个女孩子是沈知寒的前妻?” “恩,看见了。” “他们什么关系啊?” “他们不会是夫妻关系吧?” “这么有钱的男人不可能会找个二婚老婆吧?” 刑尘现在不想回答任何问题: “要不我停车,你下去问问当事人?” 小徒弟:.......................... 第229章 救田凯 南氏集团收购天娱。 田凯出席收购会,全程记者跟拍。 临结束时, 南何邀请田凯共进午餐,对方没有答应,也未曾拒绝。 反倒是甩袖子走人。 天娱副总赵忠出来打圆扬,握着南何的手一阵寒暄。 临了追上停车扬一拉拉住田凯的胳膊:“你能不能给人家点脸面?不为你自己考虑 ,就当是为了公司还剩下的那几百名员工考虑行不行?” 田凯一把甩开赵忠的胳膊:“是为了员工考虑还是为了你考虑?” “赵忠,你我之间走到这一步也算是恩断义绝了,以后别用你的那套手段来要求我,真这么有本事,怎么短短三年就把公司给搞垮了呢?” “你..................”赵忠想说什么,被震天响的车门止住了话头:“榆木脑袋。” “石头疙瘩!” 一旁的商务车里,副驾驶的窗户微微开了些。 能听见下面的人说什么,也不至于让对方看见自己。 赵忠的话一骂出来,林陌朝着身边看了眼。 看的任东头皮一麻:“你有毛病啊?突然看我干什么?” 林陌指了指扬长而去的田凯:“你榆木兄弟。” 任东:..............“吃点糖吧,嘴巴那么毒。” 林陌啧了声,双手叠在后脑勺上,望着站在一旁的赵忠,看着他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说了句他出去了,就挂了电话。 任东立即启动车子出去。 林陌拿着手机看着地图上的图标,追着田凯的车子出去。 “清平街。” 车子七拐八拐的绕到清平街停下。 车子刚停下,就看见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田凯跟前,有人急速拉开车门想将田凯拉进车里。 林陌见此,语气笃定:“撞上去。” 任东这人,林陌对他的评价是,脑子不好,但听话。 砰的一声撞过去时,面包里的伸出来的手在瞬间消失。 只留下田凯站在原地有片刻的冷战。 林陌按下车窗吹了声口哨:“嘿,大哥,还不跑,等着他们抓你回去噶腰子呢?” 田凯从愣怔中回神。 迅速上车离开。 “草!撞上去。” 面包车里的男人压不住心里的火,田凯跑了他们的钱怎么办? “愣着干嘛?躲啊!”林陌眼见对方想轰上来,吼了一嗓子让任东躲开。 任东眼疾手快挂倒挡一踩油门,如蛇似的躲开了对方的撞击。 对方没控制好路线,砰的一声撞上了护栏。 四周看客顷刻间四散开,哪儿还有什么心思拍视频。 “走,别耗着。” 他们今天的任务是护着田凯不被抓,现在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太太怎么就那么笃定田凯会被追杀?” 林陌打开副驾驶前的置物架,捞了根棒棒糖出来拆开:“当然,赌徒一般都怕死。” “谁是赌徒?田凯?” 林陌睨了他一眼。 任东瞬间回神:“赵忠?” “嗯哼!” 林陌叼着棒棒糖道:“赵忠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了,这才想卖天娱,而他也很清楚,天娱是田凯的心血,想卖不容易,只能从公司下手让公司无药可救了,才能卖出去。” “他都卖出去了啊!还要人命干嘛?” “钱不够呗,绑架田凯又能捞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任东:.................... 人性这种东西,很难评。 最亲密的人往往会害你至深。 赵忠跟田凯大学室友,现如今俩人都四十多岁,认识快二十年了。 当初穿一条裤子的过命交情,结果现在呢? 刺刀向内,要的是对方的命。 任东叹了口气,握着方向盘调整了姿势。 五月的江城,太阳逐渐猛烈,大中午的,路人都躲躲藏藏的往树下钻。 微风过境,树影在青石板路上晃动着。 南周目光落在林子里的几只小猫身上,他们打这滚,在彼此身上跳来跳去。 活泼天真。 低头的间隙,南周手机有信息进来。 她抬起看了眼,是一则机票短信。 “真好啊!可算是把她等回来了。” 宋姨端着托盘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大小姐说的是南月吗?” “是啊!”南周淡笑回应。 宋姨直起身子望向她:“这南月,有点毅力,这才一年啊!也不知道这一番受痛,她长没长记性。” 南周抬手倒茶,手腕动作间,指尖树叶钻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没长记性才好,她越不服输,这扬戏就越好看。” 南周近来很喜欢穿新中式套装,绸缎料子贴在身上,在这尾春的天刚刚好,不冷不热,又很舒适。 楼敬渊似乎也很喜欢她如此装扮,没做过点评,但搂她腰的动作比往日多上许多。 又因为足够居家,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很安定。 宋姨陪着她在屋檐下喝了半壶茶,平叔来告知,说裁缝师傅到了。 南周诧异:“我没请裁缝师傅啊!” “先生请的。” “先生说太太最近似乎很喜欢新中式的衣服,特意请了师傅上门。” 宋姨光是听着这话,都快笑出花儿来了:“先生真有心。” 南周就这么被半推半牵的进了屋子。 量体选款下来已经过了她的午休时间。 宋姨送来茶水时,她问了一句:“林陌回来了吗?” “回了,在院子里逗小猫呢!” 南周看了眼平叔,后者很识相的走过来将裁缝师傅请了出去。 人一走,她狠狠松了口气,端起桌面上的杯子喝了一大杯茶。 “事儿办好了?” 林陌点头: “办好了。” “南月后天下午三点落地江城国际机扬,你去,给她买几个热搜,声势要浩大。” “这都一个月过去 了,南何那边还没动静?” 林陌:“我马上问。” 他拿着手机刚准备出茶室打电话,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先有一通微信消息进来了。 上面是一张医院妇产科检查报告单。 林陌看着,面上一喜,将手机递给南周:“大小姐,你看....................” 第230章 我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吗? “小柯,先生没回来吗?” “没有耶,夫人,” 南家别墅里,吴湾忙完一轮工作从书房下来。 以为会看到南何的身影。 结果又没看到。 是的!又没看到。 这段时间,南何下班会回家,但什么时候回家就说不定了。 一次两次的尚且还能理解,次数多了,难免会觉得有问题。 “公司最近很忙吗?先生回家的时间好像越来越晚了。” 小柯是她今年请来的阿姨,三十出头,做的一手好家常菜。 主要的是,人也会看事。 主人家不问,她不开口多嘴。 “你去忙,”吴湾没回她的话。 反倒是拿着手机一边进茶室,一边拨电话。 那侧响了几秒被挂断,但紧接着进来的是南何的微信。 「在酒桌上」 顺带过来的还有一张图。 吴湾看了眼,没多想,关了聊天记录界面。 又回到了公司的群里。 顺着往上翻了翻最近的信息,想到什么,又给南何发了条微信:「早点回,确定14号的宴会细节」 南何:「好」 吴湾正准备关界面,滑动屏幕时不小心触碰到了照片。 南何刚刚发过来的那张照片被点开。 透过酒桌上的透明玻璃杯,吴湾注意到了杯子里女孩子的面容。 她放大看了数次,甚至是调亮度、调对比度反反复复看了七八次,才震惊的将手机放下。 这个女孩子,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跟他们读书时遇到的人很像。 那个女孩子,约莫是南何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遗憾。 少女青涩,一袭洗的发白的衣服和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仙女似得气质,一尘不染,跟青年时期的南何在学校里有那么一段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后来因为现实原因分开。 而今,他五十多岁了。 身边又出现一个这样的人。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人终究是要为了年少不可得之物被围困一生吗? 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出现了,她是留还是不留? 是杀还是不杀? 吴湾坐在茶室里,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跟南何之间,撕破脸就意味着俩人只能活一个。 这一路走来,无论是那条路,二人手中个都沾满了鲜血。 早就密不可分了。 吴湾撑着额头坐在茶室里,一直坐到临近十二点。 直到门口传来响动声。 “怎么还没休息?” 茶室门口的说话声传来,吴湾抬头,眼神中的疲倦一时间难以消散。 她抹了把脸,身子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南何身上,带着打量:“才回来?” “恩!” “没见你喝酒喝这么晚过啊!” 南何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偶尔一次。” 吴湾心里冷笑,尽管现在她隐约猜到了全部事实真相,可仍旧觉得讽刺。 她叹了口气:“早点休息吧!” “不是有事情要商量?” “我定了,”吴湾硬邦邦开口。 兴许是觉得自己语气有点僵硬,又道:“太晚了,那边要确定最终方案,我直接定下了。” 吴湾撑着桌子起身,准备上楼时,路过他身侧,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开口:“南何,我们这个年纪要做的是减法。” 无论是身边的亲朋,还是生活中的口腹之欲,想要长寿、活得久,就得克制。 近几年江城豪门中掀起来的减脂风,运动风都很好的诠释了这点。 “你的体检报告送来了,在茶几上。” 吴湾说完,径直上楼。 南何被吴湾提点这么一句,呼吸一紧。 脑海中想起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子。 她握着医院的检查报告单哭诉着。 一遍一遍的问他怎么办。 而眼前,是跟他一起生活近三十年的妻子。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这三十年,他们走过清贫,一起谋划,如今携手管理一个公司。 三十年夫妻意味着,以后即便是他们某一方去世了,对方的名字都会无时无刻的出现在自己的人生中。 手心手背的选项,在这一刻变得格外艰难。 南何微微闭了闭眼。 ................. 这日下午三点,江城国际机场出口处人流窜动。 四周围满了人群。 手中或拿着横幅,或举着牌子,声势堪比迎接某当红明星。 吴湾跟南何的身影出现 在人群中,看见这一幕时,有瞬间的惊讶。 “谁安排的?” 吴湾也很纳闷:“不是我。” 吴湾作势想弄清楚情况,刚想往上凑,被人一把擒住手腕。 “去车上等。” 事出反常必有妖,万一这又是南周的伎俩,后面必定会有幺蛾子出现。 吴湾嗯了声。 二人刚上车,南何手机响了。 吴湾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上的名字:“赵忠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不知道、” 南何一边说着,一边接起电话。 赵忠狗腿子似得声音在电话那侧响起:“南总,我刚刚看见你了,怎么走了呀?” 南何眉头一跳:“接机口的事情你安排的?” “是啊!我想着南小姐出国也有一年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给她接风洗尘嘛!” 南何有些无语的闭了闭眼,压着火冒三丈的嗓音开口:“让你的人撤了,现在、立刻、马上。” 南何吼完这一句,立马挂了电话。 拿着手机的手背青筋直爆,怒骂声不断:“傻逼玩意儿。” “这赵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吴湾抿了抿唇,对赵忠这个人不予评价,这几年要不是为了拿到天娱,她也不想跟这种傻逼有过多牵扯。 轻浮、没脑子,喜欢干些虚有其表的事情。 蠢货! 这年头能站上高位的,有几个是敢炒作的?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赵忠三年前干的什么事儿来着? 某委的一个主任,跟他有生意上的合作往来,他跟人吃饭,请了记者,转头对方就 被查了,从主任的位置上平调到了隔壁市。 把人害的死死的。 自打这之后,天娱就开始走向末路了。 “你还跟他有往来?这几天在外面喝酒吃饭都有他的份儿?”吴湾质问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南何火气更甚了几分:“我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吗?” “那种蠢货也配上我的桌子?”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第231章 就该先收拾南月他们家 “怎么走了?” 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里。 林陌坐在副驾驶望着眼前这一幕。 任东有些急切的问:“走了碍事儿吗?” 林陌手枕在脑后轻飘飘的扫了眼撤走的人:“不碍事,只要他们来了就行。” 南周想送给南月一份大礼,但碍于近来南何跟吴湾防着她防的太紧,她不好动作。 请了楼先生帮忙。 想让蠢人干蠢事,还得有人劝。 这不,田凯约赵忠吃了顿饭,这事儿就成了。 田凯话里话外是想自己办这事儿,这赵忠还“自作聪明”的使了点绊子才得到这么一个机会。 殊不知,这都在南周的算计之内。 “走了还怎么上新闻?” 林陌觑了眼任东:“说你老实你还不承认,上新闻又不是开直播,人来过就行了,不需要一直在。” 任东:.............“你还刷直播啊?” 林陌翻了个白眼:“是啊!我还看擦边主播呢!” 任东诧异:“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儿?” 林陌:“再问干你!” 任东:.................... 等了半晌,南月带着墨镜出来,林陌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南周。 平云山客厅里,南周拿起手机点开照片放大看了看。 目光停留在她穿着长裤的腿上。 唇边笑意深了几分。 “在看什么?” 男人的询问声响起,恰好果盘也放在她面前。 他似乎,很喜欢让自己吃东西。 南周目光从果盘上移到他身上,将手机递给他:“南月回来了。” “挺好,”楼先生是真的觉得挺好。 老婆解决了他们,总该能跟自己回家了吧? 不然,始终是心里的一根刺。 楼敬渊抻了抻裤腿坐在她身侧,淡淡的询问声响起:“林如你准备什么时候放出去?”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你知道她在我手上?” 她怎么记得,自己没说过? 楼敬渊端起果盘放到她手上,还调整了一下叉子的位置,便于她拿:“我说过了,我关注着你的一切。” 南周侧了侧身,膝盖不小心碰到了他,她缓缓的移开了几分:“楼先生,你这算是监视吗?” 楼敬渊挑眉,显然不是很喜欢监视这个词: “监视?夫妻之间,这么说是不是生疏了?” 男人一边说着,目光一边落在南周的膝盖上。 宽厚的掌心将她膝盖包裹进去,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窝将她的腿抬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 南周发现了,他不喜欢楼之遥干些不正经的事情和动作。 但却格外喜欢她干。 这算————区别对待? 南周歪着脑袋望着他:“你不是很不喜欢之遥坐没坐相吗?” 楼先生大大方方承认:“你跟他们不一样。” “那好歹之遥也是你晚辈啊!” “只是晚辈而已,而你是我老婆,你再无法无天我都能包容你一辈子,她?我怕她以后嫁人了,别人骂我。” 这就跟当老师的跟学生说出去不要报自己名字一个道理。 楼之遥————一想到她就头疼。 南周始终觉得楼之遥还没到那么离谱的程度:“之遥没你说的那么不靠谱。” 话一落地,楼敬渊手机响起,他点开看了眼才将信息递到南周眼前。 「月天堂会所消费八十五万」 南周:................... “知道月天堂是什么地方吗?” 南周心想,不能不知道啊!手机广告天天推送,江城新开的一家全是国外男模的会所。 主打挣富婆的钱。 让富婆体验快乐。 楼之遥不止一次跟她说过,那里面的男人各个都是极品,长的帅还会伺候人。 楼之言马上就要去部队了,楼敬渊特许三人今晚可以夜不归宿。 甚至还很大方的给了一张不限额的黑卡。 而楼之遥就是拿着这张黑卡,带着楼之言跟楼遇俩人去了会所。 会所里,楼之遥搂着小哥哥的腰贴身热舞。 楼之言跟楼遇托着腮帮子坐在吧台上看着她放纵潇洒。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你说,咱三到底是谁要走了?不是我吗?” 楼遇肯定点头:“是你。” “所以今天不该是给我庆祝的吗?怎么楼之遥还欢乐上了?” 来男模基地,他俩坐这儿被人当成男模调戏好几次了。 在看楼之遥,快乐的就差得道升天了。 楼遇伸手拍了拍楼之言的肩膀,劝他宽心: “算了,她年纪小,让她玩儿玩儿。” 楼之言无语的扫了眼楼遇,整个楼家都知道楼之遥爱玩儿不靠谱,就俩人死活不信邪。 一个小婶,一个楼遇, 她俩这么弄,显得他们这些看穿楼之遥的人都跟针对她似得。 楼之言喝了口酒,冷哼了声:“你就惯着她吧!全家就你惯着她。” 二人在吧台处闲聊着,身边有人拿着手机看新闻。 嗳了声................. “这不是南月吗?” “她回来了?这么高调?这次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吗?” 聊天的人略带嘲讽的开口,对方嗤了声:“抖音刷多了吧你!” “她以为她是谁啊?沈家都被南周玩儿的要死不活的了,一个南月想翻起风浪?” “你们没听说吗?沈老太太要不行了,都弥留之际了。” “要我说啊!南周还是太仁慈了,先收拾沈家干啥啊?就该先收拾南月他们家。” “咋地,南家跟你有仇?” 那人端着杯子喝了口酒:“你都不知道,当年我就因为说了一句南月穿这个裙子没南周好看,南月就给我记恨上了,读高中的事儿,我孩子都生了她还记得,上次他们家江边洋房宴会,她当着我的面呛回来了。” “真是好笑,谁不知道南月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是抢的南周的?” “你们还不知道吧?当初她一边跟沈知寒交往,一边跟一个白人打的火热。” 楼之遥吃瓜群众的雷达瞬间启动,从舞池下来的人浑身热汗的挤在楼之言边儿上,凑近八卦中心问:“什么白人?这瓜啥时候的,我怎么不知道?” 一群聊八卦的人见楼之遥有些面生:“你是?”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第232章 老男人不喜欢老婆露胳膊露腿的 “我跟南月是一个高中的,后来家里破产我就出国了,这都回来两个多月了也没见到南月,我还以为她嫁人了,你们说她回来了,是什么意思啊?” 楼之遥佯装不懂的视线 在几人身上来来回回。 势必要把这个瓜给吃明白。 对方有人态度很谨慎:“都破产了,还能进这儿?” 一旁的楼之言跟楼遇听到这话,眉头一挑。 果然跟有脑子的人相处会比较刺激。 “这不...........”楼之遥纤细的手指一抬,指着楼之言:“金主爸爸吗!” 楼之言:...........???? “不然这么贵的地方是我一个破产小姐能来的起的?这种地方一看只能你们这种家里有家底的大小姐才来得起。” 对方被楼之遥这正儿八经的一顿夸赞,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想装又不好意思承认:“你还挺识相。” “是呢!家里破产之后我就很看穿了很多东西,不过.............”楼之遥话锋一转:“你们刚刚说南月的小白脸是什么意思啊?” “嗐!”有人开口:“南月不干净呗,能是什么意思,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知寒知恩不报还放火杀前妻 不是什么好东西,南月脚踏两只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开始还觉得俩人青梅竹马,后来才隐隐觉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路货色才能睡到一起去。” “话不能这么说,早几年,沈家是看不上南月的,要不是南何跟吴湾不要脸,伙同南家老太太抢了亲哥的公司, 南月连沈家的门都进不去。” “你没看后面,赵梦宁愿找夏念都不找南月吗?说白了,半路有钱的暴发户,哪儿哪儿都是铜臭味儿,赵梦是谁?学艺术的,又靠艺术过上了豪门生活。”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楼之遥:“你出国早,可能不知道,在你出国的这几年,咱们这个圈子,变的可有意思了。” 对方跟她讲了沈知寒和南周结婚的事儿。 这件事情中包括夏念跟夏呈在中间做了些什么。 说到夏呈,她哦了声:“忘了说了,夏呈现在在精神科接受治疗,据说上次被人强奸之后就精神不太好了。” 三小只瞠目结舌:..............他们怎么不知道?小婶背着他们干了多少事情啊? “要我说,夏念还是命好,夏呈这一出事她直接被爹妈带到公司实习去了。” 正常豪门里,都不希望女儿沾染公司的,防止以后弄出兄妹离心的事情来。 除非是儿子真的指望不上了。 女儿在他们眼里,不是联姻的牺牲品,就是当个废物养着。 “你们还觉得是夏念命好呢?要不再捋捋夏呈整件事情的受益人是谁?” 得利者,才是最大的谋划家。 而夏呈整件事情的受益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这话一出,围在一起的七八人瞬间沉默。 连带着楼之遥都沉默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夏念她见过两次,能有那脑子? “怎么都不说话了?人家扮猪吃老虎,你们还真觉得对方是猪了?” 这场八卦,一直聊到凌晨十二点。 原本准备嗨到夜不归宿的三人吃瓜吃饱了,震惊的从会所里出来。 楼之遥爬上后座, 扒拉着驾驶座的后背:“你们说,夏念怎么就突然开窍了?” 楼遇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开口:“背后有高人。” “谁?” 楼遇跟楼之遥的视线在空中撞上,又很默契的移开眼帘。 楼之遥不明所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伸手扒拉楼之言:“你倒是说啊!” “小婶!傻子嘛你,这都猜不出来。” 楼之遥一愕:“不是,小婶跟夏念的关系这么尴尬,她怎么可能会帮夏念?” “谁跟你说她想帮夏念了?小婶要的是夏呈付出代价。” “算了,跟你这种蜉蝣脑子说不清楚,你自己好好捋捋。” 这夜,三小只转场足浴店。 夜不归宿。 翌日清晨,平云山餐桌上。 南周看着空荡荡的位置还有些不适应。 关切的视线落在楼敬渊身上:“昨晚真没回来?” “恩,”楼先生将剥好的鸡蛋放在她碗里:“没回。” “你不担心吗?” “不担心,他们昨晚一点进了足浴店,估计就在那过夜了。” “你怎么知道?” 楼先生很淡定: “银行卡消费提醒。” 三小只的活动轨迹他门儿清,换句话来说,有楼遇在,他就不担心楼之言跟楼之遥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南周一阵无语,难怪昨晚做完他还靠在床头看了会儿手机,感情是在看这个。 这日上午,楼敬渊去公司。 南周上楼挑了一套素白的雪纺连衣裙,短款,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为了显腿长还特意配了双裸色高跟鞋。 宋姨送燕窝上来时,乍见这一幕,被南周的腿晃的失了一下神。 “最近天还没真正热起来,这么穿晚上回来会腿痛的。” 宋姨嘴上说的是会腿痛,可心里想 的却是,楼先生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闷气。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古板老男人不喜欢自己的老婆 露胳膊露腿的。 南周站在岛台前挑选首饰,漫不经心回应宋姨的话:“去见南月。” 宋姨一喜:“那是得这么穿,要我说,鞋跟还不够高,换双十公分的就刚刚好。” “让她看看,到底是假肢好,还是白花花的大腿好。” “你到她跟前了,也记得讽刺她,一个瘸子而已,一定要多说几遍。” 宋姨越说越来劲:“要不您带我去吧!我骂人 很厉害。” 南周没忍住笑出声:“宋姨,我不是去干架的。” “谁让你干架了呀?我就是想让你狠狠的讽刺她,算了,我去教教林陌。” “这种粗俗的言语得让我们这些不要脸的人来。” 宋姨一说完,东西放下转身就走。 南周伸手想拦她都没拦住。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第233章 那若是任东是南月的人呢? 楼下。 林陌被宋姨提点的一愣一愣的。 他最近是素质高了?让宋姨对自己产生了误解? 他这吃了砒霜的嘴最近是很久没干活儿了? 宋姨说了半天,见林陌愣神不动,没忍住一巴掌落在他胳膊上:“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听见了。” “我马上拿手机百度。” 林陌摸着自己的胳膊,嗷嗷着走开。 南周下来时,正见他倚着车门,叼着根狗尾巴草指尖在手机上疯狂游走着。 “在忙什么呢?” “百度呢!如何骂人。” 自动车门缓缓拉开,就跟任东的脑子似得。 望着林陌有些宕机:“你还需要百度?时代的车轮把你滚死了?” 林陌:............“跟你这种憨逼说不明白,开车开车,老子现在强的可怕。” 南周一路往医院去。 车子停在停车场,她不急着下车,反而像是在等什么人。 手机拿在指尖,缓缓转动着。 漫不经心的姿态看不出半分着急。 直到半小时后。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低眸瞧了眼, 才按开电动车门,踩着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缓步朝着电梯厅去。 夏呈自打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便一直在积极配合治疗, 表面上,给人一种正在积极自救的感觉。 还算是聪明,他如果再放任下去,夏家可就要是夏念的天下了。 一个正常没什么实力的女儿,和一个患有精神病危险数极高的儿子。 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电梯门开,夏呈一身黑色polo衫从电梯里出来。 乍见南周时,脚步顿住。 凝着她的视线中隐着愤恨。 “夏公子,巧啊!” “是挺巧,”夏呈缓缓点头,注视着南周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的皮肉扒开,看看她的芯子到底在想什么。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眼见人要出来,南周侧开身子让了一步。 夏呈这才从电梯里缓步而出。 二人身形交错,一进一出,直到电梯门合上。 电梯里,林陌被这操作弄的有些不明所以:“就这么走了?” “难道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见这一面?” 南周抬眸,望着缓缓上升的电梯数字,唇边露出势在必得的笑意:“他会来找我的。” 果不其然,南周进二十一楼体检科时。 夏呈追上来了。 “南周,外面都在传闻,是你帮了夏念。” “为什么?我自认为跟你还没到敌人的地步。” 南周没有立刻回头,反而是将手中刚刚填好的体检表递交给护士,指尖在护士台的台面上敲击了两下,像是在算计什么。 “传闻?”南周短笑了声:“夏公子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别人嚼舌根的那些烂话了?” 夏呈朝着她逼近了一步,一瞬不瞬的目光凝着她:“从你回来开始,先是收拾南月,再是收拾沈家,四年前,坐在包厢里嘲笑你的那群人自打你回来之后都或多或少受到了牵连,你敢说,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四年前?”南周想了想,似乎有些没想起来:“包厢里的那群人?哪些人?” “哦!”南周恍然大悟,视线落在林陌身上:“是南月说的那群人?” 林陌顺着南周的话开始演:“沈知寒, 南月,夏呈夏念还有卫沉,江栈?” 夏呈心里一跳。 一个不差。 这六人中,除了卫沉跟江栈,他们四个都没说什么好话。 叮咚,身后电梯门拉开,有大批人涌现了出来,南周趁着嘈杂声响起,身子微微斜靠在吧台上,淡淡的消毒液味传进她的鼻腔。 她勾着唇,趁着嘈杂声轻启薄唇:“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清楚的记着你们这群人吗?” 夏呈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他呼吸颤抖的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有种病发前的征兆。 “南月告诉我的,耳提面命,生怕我忘了。” “南周,你撒谎。” 南周抬起指尖落在自己唇瓣,示意他噤声,紧接着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将听筒送到他耳边。 嘈杂的环境里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要夏呈死,当初如果不是她在平云山陷害我,我也不可能............” 啪嗒! 南周收回手机,关了录音。 夏呈伸手想夺过她手中的手机继续听下去。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林陌一个跨步过来,凶神恶煞的挡在夏呈跟前:“在敢瞎动,你信不信我抽的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精神科待久了,想进急诊科是吧?” 南周的做法,无疑是在刺激夏呈,一个正在精神科接受治疗的人哪儿经得起这么刺激。 “南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安好心。” 林陌啧了声,伸手推着他的肩膀让他远离南周:“傻逼吧你,又要问,别人说了你又不信,爱信不信吧你!” “活该被人玩儿成精神病。” 南周站在身后,问护士站的小护士要了张湿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指尖。 夏呈一听这话,瞬间跟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似的,朝着林陌扑过去。 想动手撕他。 被林陌一只手摁住推到楼梯间内。 拳打脚踢落在他身上,半晌才罢手。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傻逼玩意儿,真以为谁都是夏念呢?你敢动老子,老子捏死你。” 片刻,林陌拉开消防通道的门。 南周缓步从门后进来,低睨着抱头躺在地上的夏呈。 抚了抚裙摆,微微蹲下去,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将照片呈现在夏呈跟前。 照片里,南月和一个gay里gay气的男人,手挽手站在一起。 关系密切。 “认识这个男人吧!” “夏公子就没想过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饭店里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即便是私人会所,顾客也不少啊!怎么偏偏就你被拉进去了?” 南周从包里拿出湿纸巾递给夏呈:“自己运气好不好,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吗?” 言罢,南周提着包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如蝼蚁似得,多可怜啊! 是当年,他还能猖狂的动手打她来着。 可如今呢? 残柳罢了! 电梯里,南周看着透亮的电梯壁,舌尖抵了抵腮帮子:“让任东套麻袋把人打一顿,记得露脸。” “露脸不是败露了吗?”林陌不解。 南周低垂首弹了弹指甲,笑脸吟吟反问林陌:“那若是任东是南月的人呢?”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第234章 她与南周,不死不休 停车场里,夏呈迟迟才上车。 他这种程度的精神治疗,可以不配司机出行,再者,陈遥为了他不会有被人看管着的感觉,也没想过给他安排司机。 只是好巧不巧的,被人钻了空子。 他刚一上车,身后一条领带绕上来,遏制住他的脖子,恨不得能勒死他。 氧气被截断的瞬间,耳膜像是即将炸开的高压锅, 视线范围之内一片白茫茫。 他像垂死的鱼似的,疯狂挣扎着。 情急之下夏呈疯狂拍打方向盘,制造噪音, 企图让路过的人都关注他。 可喇叭声没持续多久,领带抽走。 他捂着脖子“嗬嗬”的喘息声,刚想回眸。 一只青筋直爆的手掐住他的脖子,身后,男人语气低沉,似鬼似魅:“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吗?” “你真觉得这世间的女人都跟你大学时搞的那个女人一样窝囊?” 大学时搞的那个女人? 夏呈瞳孔猛缩,那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除了家里人, 就是沈知寒和他的几个舍友们知道了。 舍友们如今都在国外,很少跟他有往来。 脖子上的手松开的瞬间,夏呈沙哑着嗓音开口:“你是南月的人。” 昏暗的停车场里,男人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勾了勾唇角。 充满侵略感的眼神上下扫视他。 夏呈想追上去,但又不敢,眼睁睁的看着人消失在停车场里。 半晌,他愤恨的巴掌拍在方向盘上。 尖锐刺耳的了喇叭声绕过大半个停车场传到南周耳内。 撑着脑袋坐在车里闭目养神的人缓缓掀开眼眸。 像是刚睡醒的狮子,带着慵懒的侵略感。 林陌透过后视镜瞧了她一眼。 心想,这才是南周啊! 年后这几个月平云山修身养性的生活都让他差点忘了,那个运筹帷幄的南周是怎样的了。 南周缓缓调整坐姿,扯了扯膝盖上的毯子,语调漫不经心:“走吧!去国际商场。” 林陌觉得,南周身上有骨子魔力。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她说出的话,他也好,宋姨也罢首先想到的是服从,其次才是询问。 就好比今日,车开到半路了,林陌才问:“大小姐怎么就那么肯定南月会在商场了?” 南周一边拧开手中的保温杯,一边淡淡道:“江湖上的事情你少打听。” 林陌厚脸皮追问:“那我也是江湖人嘛!” “我请楼先生帮忙,黑了南家的所有监控设备。” 从家里,到汽车上的,现如今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不得不说! 楼敬渊真好用。 “卧槽?有这本事?咋不早点用呢?” 林陌很震惊。 继续道:“放头驴在家不让他拉磨,你说你咋想的?留家里占地方吗?” 南周:............“不能来点文雅的形容方式?” “那................” 林陌想了想:“豢养千里驹却仅供观赏,大小姐莫非是伯乐转世?” “您知道您这叫什么吗?涡轮增压发动机当茶几用,大小姐这节能减排搞得挺别致啊?” 南周汗颜,抬手揉了揉鬓角。 林陌继续发挥北方人的纯毒舌:“我老早就说了,占着茅坑不让他拉屎,您不膈应,人家都憋屈,但幸好,楼董终于不便秘了。” “任东在你们俩又得打起来,”南周无奈开口。 谁不知道他俩都是极其护主子的人,林陌今儿这小嘴叭叭叭的跟淬了毒似得,不打起来才怪。 林陌老早觉得楼敬渊不是个事儿了。 找了个男人回家占着老公的位置,不用他偶尔还得哄着他, 咋地? 缺爹了?? 车子停在商场楼下,林陌心里的嘀嘀咕咕还没搁下。 南周掀开腿上的毯子下车。 车边,林陌伸出胳膊扶住她。 二人迈步朝着电梯商场扶梯去。 南周的脸,杀伤性巨大。 而林陌,军人出身,身上的铁血硬汉气质也是近几年风靡起来的 代餐品。 路过的众人看见二人这张脸时,满脑子响起的都是最近短视频流行起来的保镖和大小姐文学。 有人纷纷掏出手机拍照。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而林陌向来对这些事情不以为意。 拍他们家大小姐的人多了,有几个是散播出去了的吗? 商场一楼,各大奢品店林立。 南周看了眼导视牌,朝着南月常逛的那几家店去。 人的喜好是会变的。 可若是有人一直关注着你的喜好呢? 活在眼睛之下的人没有任何秘密。 店门口,南周刚准备跨步进去。 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南月从里面出来。 二人擦肩而过时,南周面上的不经意和浑不在意跟南月眼里的杀戮形成鲜明对比。 余光往下。 南月看见她那双白花花的大腿时,垂在身旁的手狠狠的紧了紧。 目光流转收回的瞬间。 她清楚的意识到。 她与南周之间................不死不休! 五月十四日,天娱集团所有手续整理完毕。 吴湾正跟自己手下的几位部门经理聊着工作上的事情。 南何敲门进来时,几人识相退出去。 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吴湾:“公司对面的楼盘最近有房子空出来了,顶层复式,送给月月。” 吴湾打开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抽出来看了眼。 价值不菲! 这套房子让她自己下手,她肯定会斟酌。 但现在,明知南何兴许在外面有人的情况下,她反而不心疼了。 男人手中的钱不给老婆孩子花,就会给别的女人花。 “月月肯定会很高兴。” “喜欢就好,晚上的宴会准备的如何了?” “策划部刚发来消息,说都准备好了。” 七点半,江边酒店宴会厅陆陆续续有人车来往。 各色保姆车子停在门口,路人一看就知道这里有大型活动。 保姆车里,林佩看了眼眼前的情况,有些烦躁的开口:“在绕一圈。”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在绕兴许就要迟到了。” 林佩烦躁开口:“迟到就迟到。” 好死不活的, 她刚刚跳槽到天娱来,天娱就换老板了,而且还是沈知寒的前前女友家。 她这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何区别?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第235章 那你晚上能来看我吗? “你现在就祈祷吧!祈祷天娱不会是南月管理,不然你跟沈知寒的那点事,难保对方不会找你秋后算账。” 经纪人在副驾驶没好气的数落她。 林佩撑着脑袋叹了口气:“要不你帮我找个律师看看合同?万一还有挽救的机会呢?” “自古以来,割地赔款的事儿只有亏的,没有赚的。” 林佩叹了口气,心想,报应啊! 实在是报应啊! 她跟沈知寒那不是迫不得已吗? 要不是被公司管理层压榨限流了,谁愿意去找一个二世祖炒绯闻啊? 娱乐圈里这些年因为嫁进豪门而身败名裂的案例还少吗? 那个谁谁谁,结了婚,背了几十亿的债务。 她还没傻到这个地步。 林佩想了想,侧过身子正儿八经的望着经纪人:“你说我回头去跟南月解释一下当初也是迫不得已怎么样?” “你离她远点吧!我总觉得这天娱是从一个烂倭瓜手里,到了另一个烂倭瓜手里。” 林佩倒抽一口凉气,望着经纪人:“这话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啊!” 经纪人白了她一眼:“你不是不怂的吗?” “名不与官斗,戏子不与资本斗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自己几斤几两我能不知道吗?跟他们硬碰硬最多是个你死我亡,我这辈子拼尽全力好不容易过上现如今荣华富贵生活,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在倒退回去。 ” 经纪人心想,还有点救。 没有头脑一热的冲上去。 娱乐圈里的人上要哄资本家,下要安抚粉丝。 没脑子的人坐不上影后这个位置。 车子绕了一圈又回到起点,林佩深知自己躲不过了,硬着头皮下车, 自动车门刚一打开,她挂着得体的笑容跟四周的粉丝们挥着手。 站在门口让媒体拍了几张照片。 宴会厅里,金碧辉煌。 林佩穿了一身裸粉色礼服,盘起长发,竟然莫名的跟这宴会有点和谐,乍一眼看去,不知道的以为是她的专场。 “要死了你,快让你经纪人送披肩来。” “怎么了?”好友走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往柱子后面藏,林佩有些不明所以。 “你看看人家吴总穿的什么!” 林佩视线顺着好友的话移过去,乍一眼,心跳都差点停了。 人群中,吴湾跟她穿着同款礼服,端着酒杯跟人推杯交盏。 往来之间,唇边笑意始终未曾落下。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跟她的韵味比起来,林佩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年轻且干瘪的鸭子。 三十来岁的女人就是这么尴尬,比不过四五十岁的女人有韵味,也没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年轻。 混娱乐圈的, 出席活动选个礼服受限性也大。 经纪人送来披肩,她围了围,发现还是不行。 “车上有件旗袍,你去换上?” “行吧!”林佩认命,谁让人家是资本家,谁让人家是大佬? 今天这场合,本来就是他们南家的,正常人都知道不跟主家抢风头,撞衫而已,换一下就好了。 林佩换完衣服回来,接过服务生的酒杯,刚站定。 天娱旗下的原先的艺人卢静屿就找上门了。 端着酒杯面含浅笑站在她身侧:“以后找男朋友还是要擦亮眼,江城这个圈子可不大。” 林佩侧眸瞧了她一眼:“特地过来挖苦我啊?咱混这个圈子的,谁还不知道花无百日红的道理啊?” 卢静屿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酒杯:“也是,那...........祝你好运。” “听说天娱,是南总给女儿准备的,林佩,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卢静屿端着酒杯,摇着水蛇腰离开。 林佩一口气哽在胸口半天没散去,端着杯子跟宴会场上比较重要的人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 停车场里,保姆车门缓缓合上。 吩咐司机开车时,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她隔壁的车位上。 女孩子推开车门下车,一头长发披散下来。 一身浅粉色的棉麻长裙在身。 即便宽松,没有勾勒出腰身,但也难掩气质。 “是个混娱乐圈的好苗子啊!” 经纪人的感叹声没有让林佩的视线移开。 反而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到电梯厅。 直到.....................南何迎了出来。 南何见到眼前的女孩子,有些错愕震惊。 四周看了眼,眼见无人,拉起女孩子的手进了电梯。 有种做贼心虚的视觉感, 林佩震惊的视线移到经纪人身上,发现后者同样震惊。 ................. “大小姐,南月没去今天的宴会。”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一楼茶室里,燃着檀香。 烟雾袅袅的往天上飘着,南周指尖拿着一只狼嚎,在磨盘边缘缓缓的刮着多余的墨水。 微弯腰的姿态一株被风雪压低的梅花,墨条与砚台摩擦发出沙沙声。 砚中渐浓的墨色映出她下垂的眼睫:“猜到了。” “那我们安排的那些?是不是不用上了?” 她抬手,笔尖悬在宣纸上方:“取消掉。” “那这段时间我们的准备功夫,不是白费了?”林陌没那么淡定,准备许久就是为了这一天。 说取消就取消? 就这么放过南月了? 笔尖落下,南周在宣纸上写下遒劲有力的一个字:「缓」 林陌站在对面望着宣纸上的字,南周起笔时才开口:“不急。” 片刻,她将狼嚎放在一旁的清水中,仅是瞬间,清水逐渐变黑,侵染的四周无一处干净之地:“我另有安排!” 宴会厅顶楼休息间里。 南何望着站在对面的柏蕊,有些头疼:“你怎么来了?” “你几天没接我电话了,我很担心,”女孩子低垂首,红着眼,紧张兮兮的抓着自己的衣摆。 弱柳扶风的样子让人心疼。 南何缓缓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她要是强硬一点,他倒是能狠下心,可偏偏,她太软糯。 让他如何能下得去手。 南何伸手将她圈进怀里,轻轻的安抚着:“我最近有点忙,你听话,回去等着,好不好?” 柏蕊听闻这话,仰头望着他: “那你晚上能来看我吗?”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第236章 孩子打了 这夜。 集团宴会热搜挂了许久。 娱乐公司易主,一来是为了告诉众人,二来也是为了让公司艺人多一个露面的机会。 用现如今的话来说,多少资源都是在酒桌上喝出来的? 宴会散场,吴湾跟南何站在门口送别客人。 临行前,大家站在一起聊了几句。 直到十点半,客人走完。 吴湾扶着腰上车。 刚坐定,询问南何:“回家?” 南何面色平静:“我去趟公司。” 回公司? 吴湾没说话。 到底是回公司还是去找那个女人? 二人在停车场分别。 停车场的日光灯透过玻璃落到她身上,半明半暗的,让人心头烦躁。 “走吧!” 车子驶出停车场,司机看见南何的车子朝着另一个方向去,有些好奇道: “先生那个方向好像不是去公司。” 吴湾正在心里劝自己,而司机的这句话无疑是一把刀子捅进她的心脏:“不管,先回家。” “太太还是管一管的好,”司机意有所指开口。 吴湾紧闭的眸子缓缓掀开,心里逐渐清明,这个司机跟了她快十年了,一直以来都很谨慎,从未出过任何岔子,而今天,他能开口说这句话,必然是经过纠结和挣扎之后才选择开口。 这也意味着。 南何在外面有情况。 而这情况,知道的人不少。 三十年夫妻啊!偷吃就算了,脸面都不给她留? “老张,人这辈子,总是会不断的被新鲜事物勾引,管的了一时管的了一世?” 老张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吴湾:“太太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小月考虑考虑。” “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都不算什么, 怕的是搞出私生子来分财产,继承法一改再改,对嫡出子女并没有多少优势。” 车子缓缓停在院子里。 吴湾眉眼低垂,思考着老张的话。 半晌才问:“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老张抿唇不言,有些话他能说,有些话他不能说。 活了半辈子的人了,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明白。 刚刚在停车场里,他的震惊不比林佩少半分。 “妈,我爸呢?您一个人回来的?” 南月刚下楼,就跟吴湾碰上面了。 没见到南何的身影,她还有些诧异。 “我爸没跟您一起回来?” “公司有事,忙去了。” 吴湾朝着南月伸出手,牵着她坐在沙发上,掌心落在她手背上缓缓的抚摸着:“月月,人这辈子,只有为自己而活才是正确的。” “妈妈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南月被吴湾突如其来的情绪弄的有些不明所以:“妈,你怎么跟我说这个?是公司出情况了?还是我爸出情况了?” 吴湾看了眼家里的阿姨,示意他们离开。 人一走,屋子里空荡荡的。 她才缓缓开口:“这段时间,你一定要趁着你爸对我们有愧疚,多要他的钱。” 南月震惊了。 望着吴湾的视线中带着不可置信。 “我爸他...................” “嗯!”吴湾没等她说完,直接回应。 南月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沙发上,瞠目结舌的望着吴湾,脸面上的难以置信一时间掩不住。 人只要不到躺进棺材的那一刻,谁都无法确认自己这辈子会如何。 一如此时的吴湾, 她跟南何三十年夫妻,这些年一路走来,见多了商场上夫妻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更不乏妻子跟丈夫为了利益反目成仇,最终给彼此下毒的事情。 她以为,他们之间如何都到不了这一步。 现如今想想,都是笑话。 过往人生,都是笑话。 她带着女儿坐在客厅沙发上伤神苦恼,指不定对方现在正跟小情人你侬我侬。 南月沉默了半晌,才微微弯身抓住吴湾的手背,神色正经且坚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爸在外面搞出私生子来。” ............. 公寓里。 柏蕊低垂首坐在沙发上,细白的指尖揪着裙子,显得局促不安。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女孩子青涩的嗓音带着不安,抬眸望向南何时,视线润着水雾,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孩子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再大点就不能打了。” 南何坐在她身旁,目光落在她青春的脸面上,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显然————难以抉择。 “再等等。” 柏蕊一听南何这话,瞳孔中瞬间被惊讶填满,显然没想到南何会说出再等等这种话。 等什么? 等肚子大了不能打了? “我不想等了,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惶恐不安的过日子,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个私生子,我破坏别人家庭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我们本来就是意外,这个孩子也是意外。” 南何望着她的视线隐着无奈。 他也没想到,柏蕊会怀孕。 这种逢场作戏的戏码在商场很常见。 可光速怀孕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他头疼。 生?吴湾那边很难解释。 不生?他都五十多岁了,能再有个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无疑是多了一层保障。 毕竟南月已经这样了。 她的身体,虽然无碍,可随着年纪大了,很难保证不会有并发症。 若是万一呢? 他的家业交给谁? 半晌,南何才艰难开口:“你让我考虑考虑。” “这段时间,你先在家里待着,晚点我让人往你卡里打一笔款,钱你先拿着花。” 柏蕊仰头望着他,眼里含着泪珠:“多久?三天?还是五天?” 南何微微起身,一手落在她肩头,一手扶着沙发扶手,诚恳又坚定开口:“十天,最长不超过半个月,行吗?” “晚点我让人给你转五百万,你先拿着花,有什么缺的就买。” 南何目光抬起,看了眼四周:“这套房子我也会过户到你的名下,就当是对你的补偿,无论孩子是生还是不生,我都不会收回。” “安心了吗?” 柏蕊没吱声,望着他的视线泪眼婆娑。 眼见南何要走,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脸埋下去,轻轻哽咽着:“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第237章 手抚摸上他的眉眼,然后顺着鼻梁往下....... 南何心里一揪。 脑海中闪过的,是年少时分的场景。 当年大学毕业分道扬镳时,那个女孩子,也曾穿着白裙子搂着他的脖子哽咽着让他陪她出国。 可他拒绝了。 自此以后,天人永隔。 前程过往莫名从心底钻出来,像是蚂蚁啃食南何的心脏,让他难受的难以喘息。 片刻,宽厚的大掌落在柏蕊腰后,摁着她缓缓贴向自己。 恨不得将人揉进骨髓,填满年少时的空洞。 人性的复杂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纠结,害怕,惶恐,可又沉迷于这段不正当关系带给自己的新鲜感,如同少年的鲜血浇筑到他即将枯败的肉体上。 让他有了片刻鲜活。 他想弥补少年时的过错,可当初的当事人已不在人世,从而只能借助眼前的女孩子来完成人生中一些无法实现的幻想。 这幻想,让他既害怕,又踏实。 既兴奋,又紧张。 他像吸血鬼,正在一点点的试探着日光对自己的灼伤度有多厉害。 凌晨两点,房门轻轻合上。 躺在床上的女孩子缓缓掀开眼帘。 翻身调整了一下姿势。 拿起床边的手机看了眼。 「银行卡到账五百万」 境外银行转账,还不是南何的账户,她深知,即便吴湾找上门了,这笔钱她也拿不走。 随着大门关上的声音传来,柏蕊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来。 拿出手机截图发了出去。 静寂的夜晚悄无声息,连带着中央空调的工作声都能听见。 平云山太大。 又在森林里。 夜晚若是一个人,所有的声响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床头的震动声响起。 南周拿起手机看了眼。 目光落在境外账户四个字上,舒展的眉头狠狠皱在一起。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拿着手机正准备翻身坐起来,担心吵到身边人。 起身之前回头看了眼,这才发现,身边空荡荡的............. 楼敬渊不在。 南周眼下没来得及细细追究他去哪儿了。 只拿起手机回消息,让柏蕊将个人账号发过来,发给林陌,让他追踪境外账户来源。 豪门中,不乏各种洗钱手段。 赃钱到各个国家的赌场溜达一圈,又合理合法的回到自己手中。 或者,有些大佬实在是喜欢自己养的小情人,担心正宫威胁到对方,也会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将钱滚一圈,在通过第三方打给情人。 保障对方利益又能让自己看起来干干净净,多好的手段啊。 而显然,南何就是第二种人。 起居室斗柜上,长期放着恒温水壶。 南周指尖在水壶上方点了点,滴滴声在静谧的夜晚里充斥着自己的大脑皮层。 让她混沌的脑子逐渐清明。 哗哗的水流声像是脑海中流动的血液,让她在不断思考着该如何走接下来的路。 喜欢出风头的南月没出席宴会。 柏蕊怀孕了,但吴湾并没有动手。 她看起来,像是默认这一切的发生。 她该好好想想,接下来还有谁能撬动他们的利益。 太沉静了。 无论是吴湾还是南月,都太沉浸了。 表面平静无波。 即便底下波云诡谲,也让人无端心慌。 她端起杯子喝了大半杯水,手臂撑在斗柜上,微微垂首,丝质睡衣的袖子垂下来,袖口上的蕾丝隐约间触碰到她的手背。 南周定睛瞧着因为自己动作而晃动的睡衣袖口。 蕾丝晃荡到手背上她有感觉吗? 有! 不太强烈罢了。 可忍可不忍。 一如柏蕊跟南何的关系,对于吴湾而言,可忍可不忍。 他们都三十来年的夫妻了,利益交缠不是一两句话的事儿。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如果还会因为一些外在事情而影响到自己的利益,这半辈子也白活了。 抉择之下, 谁都会选利益。 南周缓缓直起身子,臂弯垂落下来。 可忍可不忍,无非是因为,刀子没戳他的七寸啊! 柏蕊对她没作用! 那若是.......................... 南周轻笑声响起。 笃定自己心中想法,刚转身,就看见门口站着的身影。 楼敬渊站在门口端详着她, 昏暗的视线下,不声不响的站在那里。 吓的南周心跳漏了一拍。 面色有瞬间的寡白,连带着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楼敬渊见她吓着了,疾步进来伸手按开起居室的灯,语音中有些沙哑:“吓着你了?” 南周惊吓过度,说话来的话都带着苛责:“你为什么站在门口不出声?” 楼先生走过去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安抚着她的后背,柔着嗓音开口:“我也刚到,不到两秒钟。” 男人有意让气氛轻松些,含着笑意开玩笑:“我下次注意,尽量走路声大些,学猫不学狗,好不好?” 南周娇嗔着想推开他。 却被人搂的更紧。 楼敬渊在内涵她,她时常说院子里的几只猫很优雅,走路都没声儿。 这人明显是记着了。 再加上楼之遥说过,她没住进来之前,平云山 并未地毯通铺。 直至她回来的前一个月,这件事情才安排上。 总不能好处她拿了。 责怪声却落到楼敬渊身上。 她站在原地,放弃挣扎:“这么晚了,不睡觉,你去哪儿了?” 管他? 楼敬渊低睨着她。 对南周这硬邦邦又带着质问的询问带着异样情愫。 厌恶??? 自然不,他不但不厌恶,还非常喜欢。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他喜欢他的妻子管着他。 “楼遇生病了,医生刚来,我上去看看。” 南周一愕,抬头望向他:“严重吗?” “病毒流感,医生开了药,在打点滴。” “那你不陪着他,怎么又下来了?” 楼敬渊叹了口气,心想,幸好他下来了,不然,这丫头不见得什么时候能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 “你每天晚上这个点会起来上一次卫生间,怕你看我不在会找我,就下来看看你。” 他说的是事实。 她确实每晚这个点都会起来上一次卫生间。 很准时。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楼敬渊每天晚上递来的那杯牛奶。 南周靠着斗柜望着他,深邃的眉眼下是高挺的鼻梁。 她读书的时候,班级里的物理老师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斯文、干净、浑身上下散发着文人风骨,有种清冷的勾魂感。 此时她望着楼敬渊,伸手抚摸上他的眉眼,然后顺着鼻梁往下.................... “你戴眼镜一定很好看。”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第238章 她今晚是睡不成了 楼先生窥见她眼眸中的欲望,这才想起来,距离上次恩爱,应该是十天之前。 她来例假,例假结束又休了几天。 “想看我戴?” 南周小心翼翼询问:“可以吗?” “当然!”他不会拒绝南周的要求,因为她实在太乖了,乖到不会跟他提任何要求。 这深更半夜偶然起来的需求太过特别,也太过珍惜。 她只是想看自己戴眼镜而已,又不是想看别的男人戴,为何不可? 又有何不可? 约莫数分钟之后。 南周望着眼前带着无边框眼镜的男人。 眼里流露出来的欣赏难以遏制。 果然啊! 极品无论如何都会是极品。 南周指尖落在他的鼻梁上。 温热的皮肤触感传到指尖像是一剂猛药,她刚想收回手,楼敬渊握着她的指尖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抱着人,大步流星的进了主卧室。 南周很识相的关了床头灯,都到这一步了,她今晚应该是没什么休息时间了。 一直到天色渐明。 她才受不了的推开人。 楼先生撑着手,语气很不满:“勾我的是你,不要的也是你。” 南周不吱声儿,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她很清楚,楼敬渊吃这一套。 比任何话都管用。 半晌,男人叹了一口气。 认命的起身,抱着南周进浴室冲凉。 五点的光景不算早,平云山厨房已经有响动的声响了。 南周被放回床上时,裹着被子继续睡。 楼敬渊洗完澡出来看她睡的香甜,轻叹了声,带着点无奈和宠溺,捡起地上的衣服放进衣帽间的脏衣篓里。 换了身家居服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又出去了。 二楼另一头卧室里,楼遇躺在床上,手背上还挂着点滴。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楼敬渊刚进去,医生手机闹钟响起,打盹的人瞬间惊醒。 还没来得及关闹钟,就看见楼敬渊往床边去。 他慌慌张张打招呼:“楼先生。” 楼敬渊朝着他缓缓点头,语气沉稳有力:“辛苦了。” “应该的,”病是老师看的, 他就守个夜,一晚好几万,这种辛苦多来几次他也愿意。 天天来更愿意。 “我先给楼少换个药水,”年轻医生很有经验,按着他调的速度滴,多久能滴完一瓶水,时间掐的分毫不差。 这也是他定闹钟的原因。 业精于勤的道理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楼敬渊站在一旁看着他换药。 按了铃让平叔上来带人去休息。 后者有些纠结:“这.........不太好吧!我拿了您的报酬,这本该是我分内之事。” 很坦诚。 也很有度。 楼敬渊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比楼之遥让他顺眼多了。 “无碍,守一晚上你也辛苦了,天快亮了去睡一会儿也不过分。” “平叔。” 楼敬渊眼神落在平叔身上,后者笑了笑,请年轻医生离开。 “您这边请。” “这是最后一瓶了,一会儿快结束了,您喊我一声,我过来拔针。” “好。” 楼敬渊靠在楼遇房间的单人沙发上闭目养神。 每隔十几分钟清醒一次,就这么一直到七点半。 楼遇的咳嗽声将他吵醒。 “小叔..................” 楼遇见他还有些诧异,吞刀片似的嗓子想问又问不了。 楼敬渊走到床边将人扶起来,温热的水杯递到他唇边:“喝点水。” 半杯水下去,楼遇才觉得嗓子好受些。 “小叔怎么在这儿?” “担心你,过来看看。”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过来看看还能睡着?楼遇不信。 他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吊瓶,见还有一半,倒眼巴巴的瞅着楼敬渊:“小叔,我想上卫生间。” 楼敬渊沉默了片刻,凝着楼遇的视线有些无奈。 他想,真是造孽啊! 伺候完南周还得伺候楼遇。 他一个没当爹的人,天天被这三个小兔崽子当爹使唤。 人间疾苦这四个字都不足以描绘出他的内心世界。 “裤子能自己脱?” 卫生间里,楼敬渊背对着他,举着吊瓶,问出的话带着点阴嗖嗖的。 “能!” 话语落地,流水声响起。 七点半,医生过来拔针,又将药递给他,怎么吃,什么剂量都写在了药盒上。 楼敬渊掩了掩他的被角,见人躺下才往尽头的主卧走去。 这日,平云山的早餐时间很晚。 比往日延迟一个半小时。 九点半,除了楼遇,其余几人才慢悠悠上桌。 餐桌上,南周难得将豆浆换成了黑咖。 还将原本吃的水煮蛋剥开,卷了张纸巾揉着眼睛。 “小婶,你昨晚起来喝水啦?” 南周恹恹回应:“嗯!” 她就不该晚上起来喝水,报应就是早上起来肿成青蛙眼。 楼之遥打开餐室冰箱,从里面拿出一袋果蔬汁递给她:“喝这个,去水肿。” “有效果吗?” “贼好,”楼之遥点头:“小韩的东西,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南周没多想,拿在手中准备拆开,刚撕了一个边角被人夺了过去。 楼敬渊沉着脸望着她,言语间满是不赞同:“别瞎来。” 楼之遥想了想:“也是,万一小婶怀孕了,那就不好了,还是别喝了。” 南周:...................算了,她还是用鸡蛋揉吧! 怀孕? 她跟楼敬渊虽然在某些事情上玩儿的也很放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但二人的措施至今都找不出丝毫漏洞。 楼敬渊也很清楚,她没那么早想要孩子。 “楼遇呢?没好些吗?” “好了啊!小叔不让他下楼,说会传染给小婶。” 南周视线移到楼敬渊身上,张了张嘴才道:“我没那么脆皮。” “楼遇本来就生病了,你还圈着他。” 楼敬渊忽视南周的问题,淡淡的视线扫到楼之遥身上,带着质问:“你不如先跟我说说,为什么楼遇发烧了,你还拉着他去喝酒玩儿男模,楼之遥,让自己兄弟顶着三十八九度的高烧陪你放纵给你当司机当钱袋子,你很自豪,是吗?” “你这个月的工资和零花钱都没有了。” “不要啊!小叔,我知道错了,不给我发工资我连油都加不起啊!” 平叔适时递上一张卡: “之遥小姐,这是油卡,里面有一万,应该够你撑到下个月发工资了。” 楼之遥:......................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第239章 抱抱我 “小叔,跟遥遥没关系,是我自愿陪她去的。” “而且遥遥也不知道我发烧了。” 楼遇的解释声在餐厅门口响起。 楼之遥憋着嘴眼眶一下就红了,看了眼楼敬渊嘀嘀咕咕道:“他才不会信。” “小叔对我的耐心不及对楼遇的万分之一。” 委屈巴巴的控诉让楼敬渊脑仁一嗡,深邃含着怒火的眼眸一下子就扎进了楼之遥的泪花中,裹着怒火的声音响起:“你老实点,不去做那些不着五六的事情,也不至于在我这里混得个信用全无。” “知错不改,满口谎言,装模作样,你那点心思我摸不透吗?” “还有你们俩...............”楼敬渊带着怒火的眸子一转,落在楼遇跟楼之言身上:“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我替你们谋划前途手把手带你们入商场,我教你们十分学不到两分,一心只想着玩儿,京川给你们练手,这么好的先天条件不珍惜,每天只想着怎么浑水摸鱼,对港城,我得帮你们扛着爹妈爷奶的责怪,在江城,我给你们提供吃喝拉撒, 在外面惹出事情来我给你们擦屁股,生病了还得照顾你们。” 怒喝声节节攀升。 掷地有声。 餐厅里的气氛瞬间紧绷。 男人眼中熊熊怒火足以燎原。 砰——————楼敬渊掌心狠狠落在餐桌上。 被喝空了的咖啡杯猛的弹跳起来,掉在地上。 甩的五马分尸。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昨晚干嘛去了?姓赵的吸d你们还凑到跟前去?怎么?让人家带着你们一起?” 楼之言心里一紧,不敢开口。 他们也不知道姓赵的吸啊!要不是凑到跟前去清清楚楚看了眼,哪儿敢确认这事儿啊! 无疑,小叔知道 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了,不然不会有这么大怒火。 “浪,多浪浪,浪到我捞不了你们了,都给我吃牢饭去!” 哗啦,楼敬渊推开椅子起身。 动作太大,餐椅哐当一声甩在地上。 吓的坐在身旁的南周脖子一缩。 被骂的是三小只,可她也有点怂。 她这个角度望去,恰好看见楼敬渊手掌握拳,抵在桌面上狠狠的敲着,怒喝声如惊雷,劈的眼前人不敢吱声。 “你们三个人给老子给听着,谁敢把父辈祖辈的前途架在脖子上去浪,谁就给我做好被打断腿的准备。” 暴怒声落地,餐厅里一时间没有任何声音。 静谧之下,众人的呼吸都微弱了几分。 南周不是第一次见他发脾气,可每回都会觉得震惊。 昨晚的楼敬渊有多温柔,此时的楼敬渊就有多可怕。 她很难想象,如果今天的雷霆之火是落到自己身上的,会如何。 南周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宋姨站在身后轻轻的推了推她。 她这才反应过来,撑着桌子起身走到楼敬渊身侧,细白柔软的指尖落在他遒劲有力的臂弯上。 试图缓和这疾风暴雨的景象。 南周温柔的嗓音响起:“你消消气。” “平叔,在去准备一份早餐给阿遇。” 平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南周指尖从楼敬渊臂弯上顺着往下,握住他的指尖,带着人上楼。 人一走,楼之言跟楼之遥狠狠松了口气。 如同即将枯死的鱼,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二楼起居室里,南周给楼敬渊倒了杯水:“消消火。” 楼敬渊接过杯子: “吓着你了?” 他鲜少情绪外露,但时常被三小只气的暴跳如雷,跟他们生活几年,他迟早要英年早逝。 “还好,”南周道:“你刚刚说的姓赵的?” 楼敬渊握着南周的手坐在沙发上:“京川资本一个老总的儿子,吸d,三小只跟他走的很近。”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不然昨晚就该收拾他们了。” “那那位赵总还在公司里?” “家里丑闻跟个人能力不挂钩,”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他的个人能力很强。 楼敬渊当着南周的面,嘴上这么说。 只有应景州跟郭秘书知道,到了公司,他又是如何干的。 “别气了,”南周柔柔软软的嗓音擦着他的耳畔过去,伸手圈住他的腰肢:“抱抱我。” 这句抱抱我,让楼先生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伸手将人圈进怀里。 二人身形相贴, 不过片刻,楼敬渊轻叹了口气。 养孩子太烦了。 幸好不是自己亲生的,不然...........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这么不靠谱,他死都不瞑目。 “有件事情 想跟你说。” “给三小只说情就不用开口了。” 南周:“不是。” 楼先生:“那你说。” “我想去趟临城,今天就去。” 楼敬渊落在她身后的大掌转而落在她的腰上,轻轻的将人推开:“这么急?” “但我今天没时间。” 南周观察着他的神色:“我带林陌跟任东去就好了。” 楼敬渊眉眼微微往下压了压:“今晚能回来吗?” “尽量,但不保证。” 这消息,比三小只不听话更让他烦。 一天天的, 没一点顺心事儿。 南周见人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开口解释:“南何那边一直推动不起来,我想去请个助攻回来,可能需要花点时间。” “请老太太回来?” 南周点了点头。 亮晶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看的楼敬渊心头一软:“想去,我自然不能拦着,但是要注意安全。” “好。” “私人飞机要提前申请航线,今天估计得你自己飞过去了。” “好,”反正也不远。 “到了记得报平安,谨慎些。” 南周一一应允。 送走楼敬渊出门,她又关心了一番楼遇才出门。 .................... 京川资本顶楼办公室里。 茶桌上燃着清香。 壶水沸腾间,楼敬渊拿起公道杯给眼前的人倒了杯茶。 男人翘着二郎腿,修长的身子靠在椅背上,指尖磨搓着杯璧,望着人淡声开口:“赵总家,就一个孩子?” 赵涛点头回应:“是,一个儿子。” 第240章 大小姐为何不自己送进去? 他实在想不明白。 平常交接工作都是跟应总对接,除了偶尔大会上能见到这位董之外,像他这种中层干部想见楼董一面,并不容易。 而今天,他竟然被请上顶楼喝茶。 还跟他聊家里的事情? 他要升了? 还是要滚蛋了? 还是老板觉得他家庭压力不大,怕他打工没干劲? 赵涛觉得自己cpu都要干烧了。 他这种级别的打工人实在是想不通董事长这番操作是为何啊! “多大了?”楼敬渊又问。 赵涛战战兢兢回应:“22了。” 楼敬渊那姿态,优雅的就像是之找人闲聊,淡然的语气问出的每一个问题都很普通。 普通的让人没法儿细究。 “正当年,”楼先生做出点评,继而又问:“平常有什么爱好吗?” 赵涛一哽! 爱好? 他哪儿知道? 众所周知,他这种年薪大几百万的打工人是最忙的,幸福指数不如月薪三千的高。 孩子和家里的事情一直都是老婆在管。 他只管拿钱回家就行了。 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干,也没那闲工夫啊! “刚毕业,也就跟同学们聚在一起玩玩儿,没什么特别的爱好。” “是吗?”楼敬渊抿了口清茶。 这个季节的铁观音,不算极品,但也勉强能入口。 茶这个东西,看年份,看火候,看手法,缺一不可。 “赵总平常喝茶吗?” 赵涛只觉得自己这会儿跟被放在火上煎熬似得,难受得紧,问来问去问他儿子这么多,难道是要给他刚出校门的儿子介绍对象? 他如实回应:“偶尔。” “那赵总说说,泡茶最忌什么?” 公道杯里的茶倒完,楼敬渊拿起壶又往盖碗里续水。 哗哗流水声就跟黑白无常的催命幡似得,让人焦灼。 赵涛想破了脑子也没想出标准答案来。 随口说了一个:“忌浮躁。” 天都知道,这位董很难搞! 心思深沉,手段狠辣。 三言两语之间能让一家企业在手中破碎。 他虽然也算是半个自家人,可也不敢大意啊! 楼敬渊搁下茶壶,抬眼望向赵涛:“这个道理,不知令公子知不知道。” 哐当———— 赵涛刚刚端起的客杯,砸在茶桌上。 他惊慌起身,弯腰弓背望着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楼董,我愚昧,烦请您指点一二。” 指点? 哼! 楼敬渊从身侧的椅子上拿出几张图片,情绪稳定的没有丝毫波澜起伏,顺着茶桌推到赵涛跟前。 照片里,赵涛儿子指尖夹着什么东西,吞云吐雾,那神情跟吃了仙丹即将得道成仙似得。 赵涛这些年在京川资本,也算是见过世面。 外人都说,京川资本里的一个经理都胜过外面任何一个创业老总。 这话不假。 赵涛该庆幸自己还有些能力,否则出了这种事情,不是喝茶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他儿子沾染上了没关系,可照片里的其他人,他得罪不起啊! “楼董,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解决的,麻烦您给我几天时间。” 楼敬渊言简意赅丢出两个字:“三天!” “谢谢楼董!” 办公室门关上不过瞬间。 应景州推门而入:“你干嘛了?把我们赵总都吓尿了。” 楼敬渊眼帘低垂,看了眼桌面上的照片 应景州顺手拿起瞧了眼。 看完之后,结结巴巴半晌:“这.............他.............之言他们?” “把你舌头捋直了在跟我说话。” “你有毛病吧?往我身上撒火。” 应景州拿起照片细细研究了一下,半晌才道:“不会是老赵儿子带着他们...................” 后面三个字,应景州没敢说。 谁都知道,楼之言当初在港城被人做局的事儿、 楼家人当初气的火冒三丈,全家出动将人收拾了个底朝天。 这种事情要是再来一遍,楼敬渊很有可能打断他们的腿。 “给赵涛放三天假,让他好好的回去处理处理家务事。” 应景州听出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要是处理不好呢?” 楼敬渊深邃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沉甸甸的警告:“你说呢?” 他说? 他说啥他说。 他有啥好说的? 吸的不是他的崽,被带坏的也不是他的崽。 他就是个打工人。 才懒得跟他们说。 ................ 南周刚落地,给楼敬渊发了条微信。 驱车直往临城养老别墅去。 车子一路七拐八拐进别墅区门口。 黑色的奔驰停在路边,林陌下车溜达了一圈。 再回来时,身后跟了一个人。 周芬东张西望小心谨慎上车,乍见南周时还有些慌张:“大小姐。” “老太太最近身体如何?” 南周握着手中保温杯,也没急着喝,保温杯里雾气轻飘飘的向上散开。 “还是那样,不过前几日南月小姐来了,俩人聊了一下午。” 南月来了? 南周瞳孔一紧,微微侧眸望向身边人:“聊什么了?” 周芬有些拘谨,车内空间逼仄,再加上南周气势压人,让她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就.........聊了一些国外生活,没别的,都是话家常的话题。” 南周眼帘垂了垂。 也是! 片刻,她拧紧手中保温杯,从驾驶座后面的袋子里取出一封信件递给身边人:“将她交给老太太。” “就说,是我让人送来的。” 周芬瞠目结舌,张大嘴巴有些难以置信,望了望南周中的信封,又将视线落在她脸上:“大小姐为何不自己送进去?” “怎么?”南周语气猛的一沉,望着周芬的视线带着压迫:“钱给少了?”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您都到门口了。” 驾驶座上,林陌屏息凝神听着后座的动静,见周芬支支吾吾的不应允,沉着嗓子及凶的呵斥了句:“让你办就办,哪儿那么多废话?” 周芬被呵斥的一抖。 急忙伸出手去接南周手中的信件。 “那............大小姐?” 南周调整了一下坐姿,斜斜靠在后座上,语气轻飘飘的:“下去吧!” 周芬急忙打开车门,近乎落荒而逃。 回到别墅门口,挣扎了一番才打开门。 颤颤巍巍的朝着老太太走去:“老太太,大小姐来了,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大小姐? 老太太手中修剪花枝的动作一顿。 南周? 老太太头也没回:“丢了!” “您还是看看吧!” 第241章 你怎么越来越美了? 屋子里有监听设备,如果老太太没看,南周不会放过自己的。 一时间,她有些后悔收南周的钱了。 这哪儿是钱啊! 这是要她的命啊! 人果然不能拿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钱。 听到身后人这话,老太太怒沉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你什么时候成南周的人了?” “老太太................”周芬有些无奈。 “她威胁你了?” 这声询问下去,客厅里再也没有别的声响。 周芬心里明白,他们南家这些事儿,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而南周的目的只是想让老太太看信封里的东西,何况她都说了。 可以说是她送的。 那干脆,就默认好了。 默认她被南周威胁了,所以才将东西拿进来的。 如此一来,还能获得老太太的同情,以后更好的为南周办事儿,不是吗? 奔驰车内,南周听着手机另一端传来的声音。 无端笑了声。 这周芬————有点意思。 “我总觉得周芬手脚不干净,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 林陌转身望着南周,听着手机里的声音,继续道:“大小姐,她不可全信。” “我知道,”南周很淡然:“她不仅是我们的人。” “兴许也是南月、或者吴湾的人。” 一个农村妇女,缺钱,自认为自己有 几分脑子,爱显摆,又喜吹嘘,时常穿着一身假的Chanel套装,在领口别一颗几十块钱的劣质珍珠。 在别墅区里当佣人。 出了别墅区就跟人吹嘘自己是住别墅的贵妇。 见钱眼开是她的特质。 “那您还..............” 林陌有些无语,知道她不老实还用她? “无所谓,是把刀就行。” 她又不拿来杀人,管她快不快! 什么段位做什么事情,而周芬的段位也就到这里了。 别墅里。 老太太接过周芬手中的信件,拆开看了眼。 是一张b超检查单,和南何在电梯里接到柏蕊的监控照片。 “这照片?是二爷有别的孩子了?” 老太太猛的将东西合上,看了眼周芬:“你去忙!” 周芬刚想说什么,话到嘴边止住了。 客厅里,老太太盯着手中的b超单和照片出神,别人不清楚,但她知道,南何当初那个白月光是怎么回事。 这个女孩子,跟那人长的实在是像。 有故人之姿。 而有故人之姿的女孩子,怀孕了! 南何这么多年一直都只有南月一个孩子。 不说南月以后是不是要嫁人的,就单单是她那双腿,都足够令人担忧。 南何一把年纪了,真有孩子了,能生下来是最好的。 可南周为何要将这些事情告诉自己? 她安的什么心? 老太太思考了半晌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假设这个女孩子是南周安排到南何身边的。 那对方,绝对不能留。 .................. 下午三点半,南周从临城养老集团大楼里出来,以家属的名义调查老太太的整个资金来源。 林陌跟办公室里的人进行几个回合的拉扯,对方才愿意让他看一眼。 四点,林陌上车,拧开水瓶喝了口水才道:“临城的事情都是吴湾在安排,走的也都是吴湾的账户,没什么问题。” 南周转动着手中的手机,姿态有些漫不经心,素白的指尖没有任何色彩的渲染,浅绿色的手机背板衬的她肤色发白。 “回吧!” 任东适时转头望向她:“需要告知先生吗?” “我来说就行。” 林陌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朝着机场去:“天天先生先生的,你是没断奶吗?这都还没登机你就开始操心上了,楼董给你加工资了?” 任东识相的很,知道自己说不过林陌,识相闭嘴。 主打一个,你拿我当哑巴就行了的状态。 “你说话啊!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蒙混过关了?就是因为像你这样的男人太多了, 所以现在的女生都不愿意结婚了。” “我不装疯卖傻你也找不到老婆,本质问题少往客观上扯。” 二人一路骂骂咧咧斗嘴皮子到机场。 任东老早就发现了。 以前,他不善于吵架。 后来,接触林陌之后,除了林陌他吵不赢,其余人跟前——————他通杀!!!!! 回江城已经是晚上七点的事情了。 南周未曾急着回家,反倒是让林陌开车去南氏集团楼下。 黑色商务车停在路边树木的倒影中,漆黑一片,几乎融进夜色。 若非风波微动,树影婆娑出裂痕,尹棠觉得自己不一定能看见这辆车。 玻璃窗被人敲响。 自动车门打开。 尹棠提着包钻上车:“快走快走!” “快离开方圆三公里之内,我精气都要被吸没了。” 车子一路开往江边一家私房菜馆。 这家店,据说是楼之言闲来无事开的,后来,成了京川资本的半个食堂。 管理层的应酬交际都在这儿,一来是近,二来是私密。 再者,兴许还能碰到楼董。 谁不想在集团大boss跟前多露露脸,刷刷存在感。 能到京川资本管理层的哪个不是人精? 如此一想,能将一群人精把控于股掌之间,楼敬渊才是顶级王炸。 包厢里,二人点完菜,四菜一汤的情况下南周还想再加。 尹棠出手制止:“够了够了,再点就浪费了。” “要是不够包厢费,加几瓶酒就行,还能带走。” 南周点了点头,将菜单递给她:“你看看。” 尹棠大致看了眼,加了几瓶酒,过程极快。 她从未刻意的去打听尹棠的家世。 但隐约间,觉得这人家庭情况不简单。 她选的这几瓶酒,没点家底的人都沾染不到。 “来过这家店?” “没有,”尹棠摇头,托着下巴望着她:“我爸爱喝酒,我的选酒能力被他练出来的。” 随口解释了一句,尹棠露着星星眼望着她:“老大,你怎么越来越美了?” 第242章 他不要儿子是因为自己不行吗? “你这么美,以后不得把你老公迷的死死的?” “唉!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南周:.................. “你性取向正常吗?” “正常啊!我只是对美的事物格外青睐而已。” 二人聊了一些最近的趣事儿。 直到服务员将所有的菜都上齐,保证包厢不会在有其他人进来。 尹棠才开始聊起公司的事儿:“大家都在猜,南月会去天娱。” “毕竟她走之前,对外推广板块做得不错。” 南周点了点头: “策划部现在谁在管?还是向晴吗?” “还是她,说起来,南月这段时间约了她见面,俩人关系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南周眼帘低垂,笑了声,那就好办了。 “我这次来找你,想让你帮我办一件事情。” 尹棠立马正色坐好:“你说。” “想办法把南何只有南月一个独生女的消息散出去,最好是让南月亲自散。” “这不是给南月出招吗?”尹棠不理解。 只是这不理解刚刚落地,就想到了上次南月出现在媒体跟前的事情。 故技重施? “同一个招上栽两次?南月没那么傻吧?” “她会栽的,”南周很肯定。 笃定又坚信的气势让尹棠一时间没了多余的质疑。 次日一早,她浑浑噩噩进公司茶水间。 站在咖啡机前等着咖啡。 身旁有人闲聊着公司里的事儿。 聊到南何对南月这个亲生女儿多好的份儿上。 尹棠插了一句嘴:“当然好了,全国都知道南总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人设都摆在这儿了,敢不好,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有个男同事听到尹棠这话,直咂舌: “要不说呢!人还是别轻易立人设。” 几乎是瞬间,茶水间里群起而攻之的声音层层响起。 唯独站在窗边的向晴,端着咖啡杯一时间有些失神。 临近上班时间,大家陆续回工位。 尹棠位置靠近向晴办公室的过道,低头看文件时。 见人拿着手机从身旁走过。 唤了一句吴总。 几乎是瞬间,她松了口气,托着下巴想,南周还是太权威了。 人性被她摸的死死的。 另一方,南月刚从浴室出来,坐在化妆台上往脸上扑散粉。 接到吴湾电话时,化妆步骤正走到最后一步。 她收了东西去公司。 刚到办公室,就看见向晴也在。 “小南总,” 向晴见到南月,起身打了声招呼,将眼前的位置让给她。 南月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那么客气,坐!” “您跟吴总聊,我也该去忙了。” 吴湾点了点头:“去吧!” 人一走,南月才将手中的包放在椅子上,吴湾走到门口关上门,引着南月到窗边,目光平视前方时,看见眼前此起彼伏的高楼大厦,以及远方隐入云霄的天际。 眸色深了又深,半晌才伸手撑着窗边栏杆开口:“刚刚向晴来说了一个不错的点子。” “把你爸爱女的人设打出去,架住他,让他即便在外有私生子,也不敢带到明面上来。” “您的意思是?打造我独生女的人设?” “嗯!”吴湾回应。 临了,曲起指尖在不锈钢栏杆上敲了敲:“晚上有个商务酒会,你跟你爸一起参加。” 商场不缺交际应酬。 而到了吴湾跟南何这个阶段,除了一些他们需要攀附的,还有一些攀附上来的。 江城一个老总收了一个庄园,在里面养马,种葡萄,过着半退休的生活。 又因为风评不错,跟江城里大多数同龄老总都合得来。 是以办了一个小型酒会。 院子里烹牛宰羊,屋子里丝竹悦耳。 一群五六十岁的男人聚在一起,聊得都是时事政治,但偶有几人带了子女来,想让他们见见世面。 场子里的人也会不遗余力的夸赞对方,引荐资源。 父辈的江山,总该有子辈继承。 这种想法,南何也有。 众人推杯交盏下来,有女士笑道:“谁要是娶了小月就有福了,南总就这么一个姑娘,大家可都知道,独生女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含金量有多重。” “是啊!是啊!”周遭人附和着。 南何听闻这话,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种清白的小脸。 南月在众人的一声声夸赞中,挽上南何的胳膊,笑到:“打小身边的叔叔阿姨都说我爸疼我,我也是运气好,投胎找到了我爸。” 人群中有人干媒体行业的,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的准备拍照:“快拍一张,这不得给自家的媒体公司找点新闻啊?” 南何刚想抬手阻止。 南月适时挽住他的胳膊。 阻止了他的动作。 于是乎,一张照片就这么出来了。 而吴湾在背后,就等着这张照片了,一番操作下来。 全国都知道南氏集团南何就南月这么一个姑娘。 豪门大佬! 独生女,爱女人设,被立德死死的。 新闻满天飞。 平云山客厅里,楼之遥正在追综艺,楼敬渊 跟楼之言在楼上聊着即将去部队的事情。 她正看的出神。 身旁沙发一矮。 楼之遥坐在了她身侧。 伸长脑袋够到她跟前的手机上:“小婶你在看什么?我喊了你几句都没回应。” 南周将手机递过去,楼之遥看了眼。 才抬眸望向她:“真独生女啊?我看南何也不是这种人啊!” “他不要儿子是因为自己不行吗?” “有钱男人可都有那么点重男轻女的,最起码想要儿子来继承江山。” 有钱男人都喜欢儿子? 南周清明的视线落在楼之遥身上,带着点疑惑。 楼之遥吓的一惊,往身后靠了靠:“你放心,我小叔不是这种人,他以前都不婚主义了, 还管你儿子女儿的。” “放心,放心,他敢重男轻女,我爷打断他腿。” 南周眨巴着清明的眸子:“我只是看你一眼,也没问什么, 你怎么这么紧张?” “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吗?我小叔好不容易找个老婆也不容易。” 楼之遥继续道:“你别看我这人不怎么靠谱,但对待小叔的终身幸福上,我是绝对拥护者。” “我怎么觉得你是怕你小叔没老婆了,一心扑在你们身上,好给自己找个掩护?” 楼之遥:....................栓Q?她的心思都透明化了? 第243章 吴湾vs柏蕊 不到一周。 南何爱女人设已经被钉到铁板上了。 吴湾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漫天新闻,落在咖啡杯上的指尖微微紧了紧。 转而松开的时候,细长的指甲从杯璧上移开落在键盘上。 正想回人家消息时,南何进来了。 “妈说想回来住一段时间,家里这边准备一下。” 吴湾眉头一紧,望着南何:“这么突然?江城最近正是高温的时候,老太太回来身体受得了?” 在外头待了这么多年都好好的,突然要回来。 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估计是想家了,安排吧!” 安排? 这是一句安排的事儿吗? 本来一家三口生活的好好的,家里突然多了个老人,必然会事事迁就对方。 弄不好还会有各种矛盾。 自古以来婆媳矛盾都是未解之谜,南何不至于一把年纪了一不知道这个道理,年轻的时候伺候老太太那是没办法了,他们穷,得端着老太太。 难不成现在她都快退休的年纪了,还要去伺候一个八十岁的老人? 吴湾唇角微微往下压了压,情绪不算明朗。 望着南何,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四目相对之间,二人都有些沉默。 “接回来我可能没时间照顾。” “老太太身边有专门的阿姨照顾,不需要你照顾。” 吴湾:“那就好,我跟家里阿姨打个电话,让他们把一楼次卧收拾出来。” 南何听她这么说,眉头微微一紧:“家里阿姨新来的,没见过老太太,你确定她能干好这事儿?” “那怎么办?”吴湾两手一摊靠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望着南何:“我刚刚都说了,接回来我没时间照顾。” “要不你回去盯着阿姨收拾布置?这一周你都没怎么回家陪老婆孩子吃饭,每天早上出门凌晨才回来,把妈接回来,让我们三个女人在家里干瞪眼?” “我总不能过没老公还有伺候婆婆的生活吧?” 吴湾对他,早有不满。 只是今天恰好借着老太太这个口子发泄出来而已。 她隐隐约约能猜到 南何这一周晚归是为了什么。 保不齐是外面那个女人怀孕了。 就凭老太太重男轻女的性子,当初都能给大儿子下药往大儿子房间里塞女人的老东西。 如今对付她,只会更狠。 且不说对方肚子里是不是儿子,就凭着南月现在的这副身体,老太太都敢让人把孩子生下来。 而南何这个关口把人接回来。 保不齐是想干什么母子联手的事儿。 吴湾如此想着,后背一麻。 脑海中闪过不少杀妻片段。 南何听见吴湾的数落,心里一咯噔。 三十年的夫妻,都太熟悉彼此了。 她说这话,已经意味着情绪到了边缘。 “抱歉,最近应酬比较多,今晚我回家陪你跟月月,至于房间,晚上回去一起收拾吧!” 避重就轻。 呵!好一招避重就轻。 这是房间的事儿吗?当了这么多年老总了,难道听不出来她话语里的不乐意? 吴湾狠狠压了压落在身前的指尖,推开椅子站起来,望着南何一字一句问:“这是房间的事儿吗?” 二人对视。 气氛一触即发。 南何沉默了数秒,才走过去关上吴湾办公室的门,放下百叶帘。 “那怎么办?她是我妈,她想回来,我还能让她别回来?吴湾,你扪心自问,老太太对我们不算太差吧?没有她,哪有我们现如今荣华富贵的生活?” 当初拿南氏集团,如果不是老太太在中间操作,力挽狂澜,现在南氏集团能在他们手中? 仅凭这一点,南何都不可能 对老太太不管不顾。 男人都有一个孝心梦。 而大多数男人,都会干孝心外包的事儿。 南何也不例外。 老太太当了一辈子老师,年轻时因为跟南何二人经济条件不行,所以就一直捧着她,端着她,求着她帮帮他们。 为此受了多少白眼和委屈? 现如今,好不容易自己站起来了,还得端着她,伺候她? 说她过河拆桥也好,说她狼心狗肺也好,总之,她不想在跟老太太住在同一屋檐下。 十天半个月见一面,还能演演婆媳情深的戏码。 天天见面,她迟早要憋屈死。 南何见吴湾没有松口的意思,轻叹了口气,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轻轻安抚着:“我知道你不想跟我妈待在一起,但是你理解一下,老太太年纪大了,也就我们这么几个亲人了,你每日出门上班,也就晚上跟她相处几个小时,况且有时候我们回去,老太太都休息了,一天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 “你理解一下我这个做儿子的心情,好吗?” 那你理解我这个做妻子的心情了吗? 出轨,在外面养女人,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把亲妈接回来让老婆孩子照顾! 吴湾望着南何的视线都快喷出火来了。 可这些话, 她暂时不敢说。 真撕破脸了,对她和南月都没好处。 现在还不到时候。 半晌,她狠狠叹了口气,像是劝服了自己:“听你的。” 南何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腰:“谢谢。” 这日下午,吴湾离开公司去了医院,挂了专家的体检号,花大价钱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方方面面,都没错过。 她唯恐老太太跟南何干出什么联手要她命的事儿。 临走时,又拜托院长给她找了个老中医。 弄完这些从医院出来,已经快六点半了。 南何回到家没见她人,电话打过去听见医院的叫好声,正准备进屋子的人脚步顿住。 语气莫名紧张起来:“你在医院?” 突然拔高的语气让吴湾觉得不适应。 腔调压低有些烦躁回应:“嗯!” “生病了?” “常规检查!” “我来接你。” “不...................”吴湾一句不用到嘴边止住了。 她拿着手机,望着穿着一身浅蓝色睡裙从电梯里被推出来的女人。 一头长发低挽,坐在轮椅上,脸色有些寡白,带着些许清冷的破碎感。 吴湾拿着手机的指尖狠狠缩紧,暴起的关节带着几分轻颤:“好,你来接我吧!人民医院六号楼。” “多久能到?” 第244章 解锁南何手机 “我从家里出发,很快。” “那我在一楼拿药大厅等你。” 吴湾收了电话,站在一侧的人隐约有些站不稳,伸手扶住一旁的柱子。 半靠在柱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传闻跟见面的感觉,始终大不相同。 没想到她一把年纪了,还要历经这种婚姻破碎的戏码。 “女士,您怎么样?要帮您喊医生吗?” 江城人民医院,不缺志愿者, 现如今的大学生为了拿分,首选的就是医院和各种公立单位。 青春洋溢的女孩子穿着一身红马甲弯腰站在她跟前时,吴湾只觉得眼睛都被刺痛了。 刺痛她的,是青春的面庞。 是那个永远都留在青春时期的面庞。 吴湾挥了挥手,示意不用。 志愿者道了句好吧,一步三回头的望向她。 回到引导台之后,还不忘将目光频频的落在她身上。 南何来的很快。 担心她,还是担心别人,不言而喻。 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才看见吴湾的身影。 他走过去,半蹲在吴湾跟前,脸上挂着浓厚的担心:“好端端的怎么来医院了?” “有点不舒服,来看看。” “医生怎么说?” “说要好好休息,”吴湾撑着椅子起身,面色平静如常,手中拿着医院的袋子。 南何低头瞧了眼,里面开的都是一些维生素和膏药。 他扶起吴湾:“先回去吧!” 二人刚起身,走廊另一头,女孩子被轮椅推回来,看见南何时,面上惊喜一闪而过。 随即目光落在他身旁,灵动的小花瞬间枯败了。 一如晴转阴的天空。 万般明显。 吴湾心想,年轻就是好啊!骄阳似火,鲜活可爱。 也难怪南何会栽在她身上。 更何况这人长着一张故人的脸面。 而显然,南何也看见柏蕊了。 望着她的视线有些克制。 他纵然对柏蕊上头,但不敢当着吴湾的面公然跟她相认。 鲜活年轻的血液固然让他头脑发昏。 可稳定的婚姻更能让他清醒。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跟吴湾闹掰的代价有多大。 吴湾装疯卖傻的望向南何:“怎么了?你认识对面那个女孩子?” 南何猛然回神,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握着吴湾的手狠狠一紧。 “不认识,觉得她很面熟。” “像我们的故人,”吴湾倒是大方承认:“你不觉得跟她很像吗?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她的女儿了。” 南何听见吴湾这话,后背一麻。 他可以接受柏蕊年轻、是第三者。 但接受不了她是故人女儿。 “别瞎说,她去世的时候没结婚。” “忘了,”吴湾后知后觉似的回应,平静的视线缓缓落在南何身上:“走吧!回去还要收拾房间。” “嗯!” 南何搂着吴湾与柏蕊擦肩而过。 行至柏蕊身侧时,吴湾回眸望向她的视线,带着碾压、轻讽、不屑。 年轻又如何? 她也年轻过啊! 如果留住一个男人只靠年轻的话,那那个男人不会永远属于你。 你不能年轻一辈子,但有人会永远年轻。 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子气的一张脸都扭曲了。 她气的不是南何对自己视而不见。 而是吴湾看蝼蚁似的眼神。 直至二人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才收回视线。 回程,南何开车。 吴湾坐在副驾驶上跟他闲聊着。 “我刚刚去做检查,发现一个高龄产妇怀着一对双胞胎也去做检查,你说我们在要一个还来得及吗?趁我还没绝经。” 南何握着方向盘的手变了个方向,语调平静:“高龄产妇很危险。” “但我总觉得以后家里的担子都压在南月身上,她会不会压力太大了些。” “现在国外不是可以高科技吗?我们也去做一个?抱回来养?” 南何听闻吴湾这话,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见她眼神中全是认真,憧憬。 心里有些想法黯然吱声。 “你如果能接受的话,我可以去了解一下,但我建议你想清楚。” 吴湾撑着脑袋靠在车窗上:“嗯呢!我考虑一下。” 半路,南何手机微信有消息频繁进来。 趁着红灯的间隙他拿起看了眼。 柏蕊的信息一连三条进来。 「我肚子疼」 「医生说情况不是很好」 「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南何快速看完消息,删除了聊天框。 吴湾明知消息可能是女孩子发的,还不明所以似得询问:“谁的消息?怎么不回?” “前几天买月月那套公寓时加了个豪宅销售,心思不太纯,不用搭理。” 这种情况,吴湾不是没遇到过。 她以前跟南何去看车看房的时候,多的是长的漂亮的女销售当着她的面公然给南何撒娇抛媚眼的。 见多了,也能理解了。 更何况南何今天很坦然的告诉了她,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若是往常,吴湾不以为意。 可今天,情况不同,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好:“虽说现在社会浮躁,人们谋生之路不太顺畅,但这些小姑娘未免也太大胆了些,这要是正在谈恋爱的小伙子小姑娘,不得被她们拆散不可?” “不搭理就是了,”南何语气平静。 不太确定吴湾是不是提点的情况下,他不方便多说 。 一路开车回家,一家三口吃完饭开始着手准备老太太房间的事情。 南何脱了外套正帮着阿姨调整家具。 吴湾站在沙发旁从他衣服里掏出手机准备解锁............. 南何的手机密码,她一直是知道的。 这么多年,他也没改过。 很顺畅的就解开了锁屏。 点开微信翻找聊天记录.................... 翻了半晌,什么都没看见。 直到屋子里传来即将结束的对话声,她才将手机放回去。 ................. 平云山里,南周刚从院子里散步回来。 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正准备上楼洗漱,林陌疾步进来:“大小姐,吴湾在家具城订了一批家具,要求明天送到家。” 南周上楼脚步一顿。 望着林陌道:“你跟我来,让任东也来。” 书房里,南周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掏出一枚内存卡大小的东西递给林陌。 “去趟家具城,把这个按进家具里。” 林陌拿起东西放在灯光下看了看:“这是?窃听器?这么小?” 任东跟看白痴似得瞅了眼林陌:“你懂什么,这是先生公司研发出来的新品,还没问世呢!” 第245章 言外之意,对方怀孕了 家具城里,林陌猫进管理室,随手薅了两件工作人员的衣服套在身上, 趁着搬家具的空档钻进队伍里。 跟着安装师傅一起去了南家。 南家别墅里,只有阿姨在。 林陌帮着安装师傅将东西安好。 家里阿姨按照吴湾之前交代的,指挥他们将床靠到哪里。 家具店的人临走前将地上包装纸的壳子都一一收走。 不给客户留下丁点垃圾。 趁着师傅将东西丢进后备箱。林陌一拐弯钻进了早就等在附近的车里。 一上车,就掀掉头上的鸭舌帽丢在脚边。 深蓝色的安装服穿在身上显得林陌更有男人味儿了。 林陌一边调整空调角度一边嘀咕: “热死我了。” “你别说,这套衣服穿你身上还挺合适。” 林陌哧了声,大咧咧的瘫在副驾驶:“老子穿什么不合适?” “是是是,你就是衣架子,穿什么都是帅的,”任东一边启动车子离开,一边捧着林陌。 他算是发现了,这林陌吃软不吃硬。 跟他对着干,就他那张破嘴都能干死你。 车子一路缓缓的朝着平云山开。 第一轮红绿灯过去,到他们时正好卡着红灯。 握着方向盘的任东不耐烦的啧了声。 林陌也很烦这事儿。 排队排那么久到你跟前过不去了。 这比屎到临头脱了裤子发现便秘还难受。 江城交通繁忙,漫长的红绿灯往往都是三位数起步,等的人心力交瘁,林陌扒了扒头发,斜斜靠在车门上看了眼斑马线。 几乎是瞬间,瞳孔猛缩。 望着对面走来的女人有瞬间的失神。 震惊、诧异,从他脸面上轮番上演。 片刻,直至对方从他们车前走过,林陌按下车窗隔空喊了一句:“章琴!” 几乎是瞬间、 五十来岁的女人缓缓转身, 任东顺着林陌的视线望过去。 乍见这中年女性的第一印象是——干净、体面。 衣着打扮都不算是上乘,可梳的整齐的头发和干净的衣着给人一种现阶段生活的还不错的感觉。 四目相对的瞬间,任东从章琴的瞳孔中同样看到了震惊。 她急忙朝着这边走了几步。 却又生生顿在原地, 直至人行道上的绿灯倒计时, 有人急匆匆的从马路对面跑了几步。 她在愕然震惊中随着人流一起走过了斑马线。 一如当年,大家都将孩子留下离开那般。 二十五年之后的今天 ,她也选择了从众。 好似但凡是他的事情都不值得她有任何特殊的对待和做法。 “我把车开到路边停下?” 林陌叹了口气,缓缓收回目光:“不了,走吧!” 任东握着方向盘的指尖紧了紧,想劝,但又没劝过这种事情。 他从妇人的轮廓中隐隐约约能猜到她就是林陌口中那个走了就再也没回来的母亲。 够狠心。 但当时时代浪潮的推动下, 也难说里面仅仅只有狠心。 当初听完林陌的故事之后,他就想过,假以时日在江城见到彼此,该如何相处? 他想了很久的事情,在今天,林陌亲自给了他答案。 不了!简短的两个字,扫去这二十五年来的遗憾与潮湿。 车子停在平云山院子里,林陌进去跟南周汇报工作。 临了离开回配楼休息。 一如往常的,路过小道时扯了根狗尾巴草掉进嘴里。 哼着曲儿,晃晃悠悠的消失在灌木丛间。 任东站在屋檐下想了想。 站了半晌,看见宋姨从跟前路过,喊了一声。 “太太午休了 吗?” “还没有,在一楼茶桌上练字呢!怎么了?” 任东想了想,有些纠结开口:“我跟林陌刚刚回来,他好像看见他妈了。” “啊?”宋姨惊愕:“那怎么就回来了?” 又问:“没认?” 任东摇了摇头:“车都没下。” 宋姨心里一慌,转头望了眼屋子:“你等等,我去跟大小姐说一声。” 宋姨去而复返,喊了任东进去。 “当时路段监控能查到吗?” “能,”任东点头。 “去查一下,在打听一下她现阶段的情况,最好是跟街坊邻里打听。” “我这就去办,”任东回应的很快。 快到南周有些诧异的望向他,淡笑着:“任东,你对林陌的事情好像很积极。” “我那不是................”任东话到嘴边又开口:“也不能说是可怜。” “反正就是当朋友了。” 南周笑了声:“去吧!不用告诉林陌。” 任东转身离开,宋姨走到桌前拿起一旁的抹布擦掉南周刚刚因为震惊而滴出来的墨汁。 “大小姐是不是也惊住了?” “没想到时隔二十多年了,还能见到,更没想到他们竟然能认出来。” “只是我很好奇,当妈的,隔了二十来年才见到自己的孩子,不该迫不及待的上前相认吗?” 南周拉开椅子重新坐下去,轻叹了口气:“二十五年,世事人非,她兴许早就有自己的家庭了。” 宋姨哎了一声:“林陌也是个可怜孩子。” 南周撑着额头挥了挥手让宋姨出去。 这日下午,老太太落地临城。 一家三口前往机场将人接回别墅。 吴湾带着人去参观了一下他们细心布置的卧室。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开口:“你有心了。” “这是做子女的应该的。” 寒暄了一阵,南何催促吃饭。 一连一周,吴湾早起出门,晚上回家伺候老太太。 一直到周四,都在维持着体面的婆媳关系。 直至周五,南何没回家。 全家其乐融融的景象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吴湾从一楼餐桌回到书房,拿着手机看着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气笑了。 她在家当老妈子死的伺候他亲妈, 而南何是怎么做的? 在外面陪她的小情人。 「吴女士,我们这几天跟着对方,发现她频繁的去上一些孕妇瑜伽课和产前课程之类的」 言外之意,对方怀孕了。 多厉害,五十岁的年纪还能喜当爹。 “妈..................” 南月端着果盘进来,放在吴湾跟前。 吴湾顺势将手机递给她................. 第246章 小婶你是不是怀了? 沉默无声拉开。 直至三五分钟之后才被破开。 “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不好说。 吴湾拉开椅子坐下去,双手交叠,额头抵在手背上。 整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迷。 尽管早就猜到,可再度确认仍旧觉得难以接受。 三十年的夫妻啊! 走到这一步。 半晌,吴湾才缓缓抬头:“我不确定你奶奶回来是不是给你爸打掩护的。” 南月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瘦弱的背脊像是被什么无端刺了一下,她半张着唇,想反驳。 可又觉得这确实是老太太能干出来的事情。 “我下去试探一下奶奶?” “你去,当着你奶奶的面给你爸打电话,催他回来,看他是什么反应。” “我这就去。” 楼下客厅里,老太太正在看新闻联播。 身旁沙发一矮,老太太还没来得及问,南月的语音消息就发了过去。 「爸爸,你今晚怎么没回来吃饭啊!」 老太太无端正了正身子:“你爸没回来兴许是有应酬。” 南月拿着手机望着老太太:“就是怕他有应酬啊!奶奶您不知道,我爸上次体检结果很不好,我们都很担心我爸在酒桌上跟人喝酒喝出问题来了。” 南月正说着,手机屏幕亮起,南何说了句在吃饭,还发了张照片来。 南月点开照片看了眼,眉头轻皱:“这怎么看着像是在别人家吃饭啊?” “不行,我得打电话让他回来,到别人家吃饭就没不喝酒的。” “月月,”老太太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一时间没注意,力气稍重了些:“万一酒桌上有别人在,你打电话喊你爸回来不是落你爸的脸吗?晚点再说。” 南月从下来开始就注视着老太太的一举一动。 从面部表情在到她的肢体动作。 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奶奶,脸哪有身体重要啊!” “听话,你爸在外面应酬而已,又不是不回来。” 南月哦了声,坐在身侧,没了声响。 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可脑海中却在反反复复的将老太太刚刚说的那句话,掰开揉碎了揣测着。 只是在外面应酬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是在外面有女人而已,又不是不要这个家了? 不到片刻,吴湾穿戴整齐提着包从楼上下来。 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准备出门。 老太太着急忙慌的起身,就差拦住她了:“这么晚了,还要出门?” “是,公司有点事情要去解决一下,您晚上早点休息。” 吴湾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南月:“月月也跟我一起,介绍几个商场上的叔叔伯伯给你认识认识。” 不等老太太回应。 南月跟着吴湾一起出门了。 客厅里,老太太沉默了片刻,遣散阿姨拿起手机给南何拨了通电话。 大概是怕屋子里的佣人听见,刻意压低了腔调:“小湾和月月出门了,你小心点。” “说是去公司了,我没细问。” 简短的两句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给人通风报信。 屋外车里,吴湾拿着手机听着这简短的两句话。 心里五味杂陈。 南卓夫妇年轻的时候跟老太太合不来,老太太当老师久了,临退休的时候身体上的各种小毛病都冒出来了。 很多女性问题都很私密,南何解决不了, 都是她手把手伺候的,端屎端尿,她对自己亲妈都没这么好过。 可如今换来的是什么? 南月坐在副驾驶伸手摸了摸吴湾的胳膊。 后者回眸望向她,眼神里尽是疲倦。 布满红血丝的眼眶中像是被人吸干了精气,连最后一点精气神都没了。 吴湾挂了电话:“去把你手机拿回来吧!” 这一切,不过是母女俩的计谋。 就是想看看,老太太到底是回来休养的,还是回来给南何打掩护的。 客厅门口传来响动声。 老太太有瞬间的惊慌。 后背汗毛都耸立起来了。 “月月怎么又回来了?” 南月无视老太太眼神中的惊慌,掀开沙发上的靠枕将手机拿出来:“手机忘拿了,奶奶。” 客厅在此归于沉静。 老太太扶着沙发扶手坐下去。 黑色的奔驰里。 吴湾紧握方向盘,漫无目的的开车游走在市区边缘。 直到数十分钟后,心绪 平稳下来才缓缓开口:“月月,你听我的吗?” “我听,妈妈。” “你爸在外面搞出私生子,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让她生下来,退一万步而言,她真的生下来了,那在生下来之前,我跟你爸要进行财产分割和划分,要最大限度的确保我们母女的利益。” “他只能拿属于他的那部分去养私生子,绝不能动我的。” 南月抿了抿唇:“爸爸不会同意跟你离婚的,起诉离婚,如果双方有一方不配合,拖的时间都会很漫长,到时候对方把孩子生下来了,我们就没多少胜算了。” 没有男人愿意将自己的江山分半壁出去。 大多数男人想要的,是家里有正宫在稳固后方。 外面还有年轻貌美的女人给他生儿子。 如果二人真的走到那一步了,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豪门里,无缘无故车祸死亡的原配还少吗? 吴湾转动着方向盘,将车缓缓的靠边。 马路边昏黄的路灯透过挡风玻璃落在二人身上。 隐住了脸面,却又能很好的给车里增加亮度。 让人看清对方的脸面。 南月侧身望着吴湾,一字一句极其坚定开口:“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生下来。” “但是....................”南月话锋一转:“你跟爸爸之间的利益纠葛太深,一时间也难以划分,即便请了顶尖的律师团队也不是一两年就能结束的。” “妈妈,我们能做的只能先稳住爸爸,一边釜底抽薪,一边哄着爸爸让对方把孩子生下来,告诉他愿意接受这个孩子,并且把孩子抱回来记在你名下,这样,无论如何,我们都能利益最大化。” “一个女人,分不了多少钱。” 夜幕微沉,昏黄的路灯因为接触不良而熄灭。 犹如吴湾心里的这盏婚姻灯,灭的毫无征兆。 她按开车窗,六月温热的风吹进来,让她微微眯了眯眼。 平云山的起居室里,南周靠在沙发上,仰着头,喘息声不断。 周二,楼敬渊回了趟港城,今日才回来。 小别胜新欢,二人连卧室都没来得及进。 南周抱着他的脖子忍着不适。 她昨晚熬了个大夜,一直到天亮才睡下,白天又出去见了章琴。 气的饭都没吃。 本想回来休息的,刚到家就被楼敬渊摁住了。 一直到现在................... “敬渊...........”她忍着难受,微弱的喊着他。 “怎么了?”男人声音暗哑。 “我不太想..................”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楼敬渊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南周不敢说了,抿唇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楼敬渊狠狠叹了口气,收敛了脸上的情绪,哄着她:“很快,再忍忍好不好?” “呕——————”南周还没来得及回应好不好,身子一歪,吐在了起居室的地板上............. 一时间,平云山乱钻一团。 楼敬渊手忙家里乱的抱着她进卧室,平叔正给医生拨电话。 楼之遥从楼下上来,见南周虚弱的躺在床上,脸上神色有些紧张:“小婶你是不是怀了?” 第247章 出轨了?还有种了? 别人不清楚,楼之遥很清楚啊。 他们周二回港城,爷爷可是当着全家的面开始催生了。 让小叔早点完成人生KPI。 小叔也没反驳,只说在做准备。 楼之遥联想到上次楼敬渊不让南周乱吃东西。 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了这种想法。 南周心想,怀孕???? 不不不不。 倒也不是不想怀,是没这个可能。 她吐,纯属是因为被气的。 “没有,你别瞎想。” 南周一边说着,一边望向楼敬渊:“你很清楚啊!” 楼敬渊沉着脸, 他当然清楚,但也保不齐人生会有意外发生。 “吐是怎么回事?” 南周轻声解释:“昨晚没睡好,白天咖啡喝多了,胃有点难受。” 楼敬渊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指尖缓缓的揉搓着: “只是这样?” 南周极为诚恳的点头:“只是这样。” 又怕楼敬渊不相信,反手握住他的指尖再度强调:“真的只是这样。” 一个真诚的问,一个真诚的回答。 但是问完的人得到答案显然不满意。 四目相对的瞬间, 楼敬渊脸色有些不太明朗。 静默的四五秒被无限拉开,南周意识到...........他似乎并不抗拒,真是有点期待孩子的到来。 这跟每次主动避孕的人,有些行动上的违背。 南周心里一慌! 这狗男人不会嘴里积极避孕,私底下扎破避孕套吧? “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楼之遥见二人气氛紧绷,站在边儿上说了一句折中的话。 南周拉了拉被子,叹了口气:“我不想折腾。” 楼敬渊没给她彻底拒绝的机会,伸手将人抱起来。 沉甸甸的视线落在楼之遥身上。 她丢了去「我让人备车」就跑开了。 恨不得光速下楼。 好家伙,原来小叔在家人跟前说在准备了,是一厢情愿啊! 一番折腾到医院。 抽血检查下来怀没怀孕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南周坐在vip室里等候着,医生很快将单子送上来。 她一时间很难形容楼敬渊得知没怀孕时的表情。 意料之中又带着点失望。 总之不太尽人意。 南周揉了揉脑袋,缓缓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楼敬渊平静的视线扫到楼之遥身上 后者很识相的站起身:“小婶,我陪你。” 近几年,医院都在大整大修,墙壁由原先的蓝白色调变成了暖色调,米白色的挂墙板,从视觉上给人减少了几分身处医院的效果。 文化墙上挂着恪守医德,造福千民的标语。 南周视线从墙面上扫过。 转进卫生间的脚步猛的顿住,仅是瞬间,收回拉着楼之遥进了一间空着的病房里 。 卫生间里侧,正站在水池边抚摸着女生后背的南何并未注意到刚刚突如其来的插曲。 低声询问女孩子:“好些了吗?” 柏蕊点了点头,喘息着抬起头,接过南何手中的纸巾擦了擦嘴角。 脸色苍白靠在他怀里,连带着眼神都湿漉漉的,如同在山林里迷路的小鹿似得,无措又委屈。 “辛苦了。” “先回家。” 二人相拥着离去。 楼之遥跟南周从病房里闪出来。 “那不是你二叔?他边儿上的人也不是南月啊!”楼之遥后知后觉回应:“沃日! 出轨了?还有种了?” 南周收回举着的手机。 嗯了一声,语气平静,没有丝毫初见时的惊讶与错愕。 楼之遥瞠目结舌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小婶你早就知道了?” 南周心想,何止是知道啊! 但有些话,她不能跟楼之遥说。 违背道德和公序良俗的事情她自己知道就行了。 说起违背道德和公序良俗,南周的头又开始痛了。 关于林陌。 也关于他那位二十多年前抛弃他的母亲。 对方有愧疚,但不多。 今日下午,她去见章琴,对方听到林陌的名字,泪水哗哗哗的从眼眶冒出来,正当她以为,还有些母子情分在的时候。 章琴笑着抹了把眼泪:“说实话,我没想到他还能活着。” 那种意料之外的语气,平端给人一种她 对这件事情期盼已久的感觉。 任东当即没忍住,想站起来辩驳。 被她摁住手背,阻止了辩驳的动作。 “为什么没想到他还活着?”南周问。 章琴视线恍惚了一下,望着遥远的天边,想说什么,但又觉得很难说。 南周等了许久才等来一句:“问那么多做什么,他也好,我也罢,现在不都生活的很好吗?” “他都快三十岁了吧?再续母子亲情我也给不了他小时候缺失的母爱了,我都当奶奶了,哪儿还有精力去爱他啊?” 谈话无疾而终。 她都当奶奶了,哪儿还有精力去爱他这句话像是一根刺扎进南周的心里。 从离开见面地点到回到平云山,她这口气都没顺畅。 林陌不该被如此对待。 她替林陌抱不平。 可又无力去推翻事情重来。 要是别人她还能想想计谋。 可这是林陌亲妈。 气的她回家喝了两杯酒 ,午休时躺床上气的睡不着又起来灌了两杯咖啡强迫自己从半困半醒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空腹又是酒又是咖啡的,这才出了幺蛾子。 啪嗒———— 宋姨放下托盘的轻微声打断了南周的思虑。 南周视线从桌面上移开,抬眸望向宋姨。 用后者眼神往她侧面瞟,才想起楼敬渊坐在自己身侧。 且脸色很不好看。 非常不好看。 南周知道。 他生气了。 她理了理心绪才跟人话家常:“这次回港城还顺利吗?” 楼先生语气不善,听起来硬邦邦的:“难得,能抽出心思跟我聊几句了。” “抱歉,我以后注意,”南周适时开口道歉。 不想跟楼敬渊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更不想让楼敬渊知道她是因为林陌的事情忧心。 转了话题:“舅舅打电话过来说这周末来江城办事,到时候正好带之言去部队,你看可以吗?可以的话我给他回话。” “嗯!”楼先生言简意赅。 显然是看出来了南周 在故意岔开话题。 可他偏就不想就此放过。 第248章 夫妻吵架,楼先生要气死了 “我离开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南周如实回答:“会好好照顾自己。” 楼先生:“结果呢?” “怪我,天气热了,有些贪杯。” “只是贪杯?”他显然不信。 南周克制、谨慎,许多男人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因为天热而贪杯这种事情在她身上发生的概率好比 火星撞地球。 南周叹了口气,仰头望向楼敬渊:“我是成年人,楼先生,正如你所言,我克制、谨慎,那你该相信我才对。” “我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但人体复杂,身体脉络更不可能如情绪一样稳定,它偶尔罢工,我能怎么办呢?” “未必我身体难受还要接受你情绪上的指控。” 夫妻之间,互补才能长久。 一个人情绪霸道,那么另一个人该柔和才是。 但南周今天,不想柔和了。 再追问下去,她会很烦。 索性就不想演了。 她话刚落地,哐当一声。 楼敬渊猛的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她,眼神中的压迫使得南周不好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往往这种时候,南周受会示弱。 但她今天没有。 直到楼敬渊上楼,南周才撑着桌面站起来。 宋姨见她要走,急忙唤了她一声:“大小姐。” “不吃了,收走。” “可..................”宋姨还想说什么,南周火冒三丈离开餐室。 客厅里,原本端着手机打游戏的三小只听见餐厅的动静,吓的游戏都不敢打了。 一个两个的跟个傻狍子似得,伸长脖子望着她。 南周气呼呼回到卧室,拉开楼敬渊那边的抽屉,拿出避孕套一边朝着浴室走去一边拆开,怼到水龙头底下,看见四周冒着水的安全套时。 气笑了。 她就说呢! 明明商量好的事情,今年之内不考虑要孩子。 医生说没怀孕的时候,他还失望上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哪儿来的失望。 南周将手中避孕套丢进垃圾桶里,气的狠狠踢了一脚垃圾桶。 书房里。 楼敬渊进了线上视频项目会。 原本应景州主持会议,也没想到楼敬渊会来。 当视频下方弹出小框时,大家都愣了几秒。 连带着应景州................. 这哥就是个冷场神器。 本来大家轻轻松松的开个项目会,很快也就结束了。 他一来,大家紧张不说,兴许工作时间还会被无限拉长。 见人脸拉的老长也不敢询问当事人,将目光落在楼遇身上。 面上认真听着汇报,指尖在屏幕上疯狂游走:「你小叔不是回家陪老婆去了吗?」 楼遇:「吵架了!俩人都很生气」 应景州:「...............难道受伤的只有我们这些牛马?」 楼遇:「小叔也很受伤」 应景州心想,他受伤个屁,他在食物链最顶端他还受伤? 十一点,南周洗完澡准备睡了。 本来早就困了,折腾到医院 在折腾回来。 又吵了一架。 她身心疲惫。 往常会去喊正在工作的楼敬渊,让他早点休息。 今天也没心情了。 她抖了抖被子正准备上床。 卧室门被人推开。 楼敬渊站在门框下,背后是起居室里昏黄的灯光,因为准备睡了,卧室里的大灯被她关了,可当楼敬渊站在门口时,她有些看不清这人脸上的神色。 转身想按开灯时,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随之而来的是头顶压下来的低沉嗓音:“我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你对我的情绪到底从哪里来的。” 南周叹了口气:“你对我太严厉。” 她想说掌控欲太强,但不敢说。 楼敬渊紧接着问:“即便严厉的底色是关心?” “既然是关心,为什么不能用温柔的方式表达出来呢?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词严厉色的教育我。” 楼敬渊凝着她,没有快速接话。 南周轻叹了口气,表明自己的心情:“我不喜欢自己的亲人给我严厉的爱,我真喜欢一个人,恨不得用世间最温柔的语气对待他。” “声音大点,我都怕自己凶到她了。” 南周婴儿时期和幼年期都成长在非常有爱的环境中,南卓夫妇俩在生她之前,还有一个尚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 因为工作劳累而失去第一个孩子。 故而对她,细心照顾,又给了无尽的宠爱。 所以,她能在历经这些苦难之后还能很温柔的跟身边人交谈。 而楼敬渊,是家里最后一个。 虽然受尽宠爱,但高门大户里更多的是严厉的要求。 严慈相济的成长环境造就他现如今的性格。 南周说的这些,他懂,但做不到。 直至后来,他们有了孩子。 看着小小的婴儿躺在婴儿床里,缩成小小的一团,他才理解,南周那句「声音大点,我都怕自己凶到她」是什么意思。 二人交谈到这里。 楼敬渊低头致歉:“抱歉,这件事情错在我,我潜意识里觉得,我提醒了你,你没做到,让我觉得难以接受,而每每这种事情,在三小只身上发生的较多,我无形中把你跟之遥他们规划到一栏,所以处理这件事情的方式也比较粗暴,我的错,我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当爹当久了,都给他整出处理问题应激综合症来了。 楼敬渊心塞。 很心塞。 昏暗的卧室里,二人四目相视。 楼敬渊小心翼翼的望着她,等着她的回应。 直至南周恩了声。 他才狠狠松了口气,将人搂进怀里。 “我困了。” “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宋姨说你晚上没吃。” 南周想拒绝,洗漱完了在吃东西又得来一遍。 但一抬头看见楼敬渊关切的眼神,她始终没忍心拒绝。 她怕自己不吃,这人会担心一晚上。 ............ 次日清晨。 楼敬渊运动完进屋子,接过平叔手中的毛巾擦汗,正准备上楼,平叔嗓音在身侧响起。 “太太起来了,在一楼礼品室。” 高门大户里,礼尚往来的程序很繁琐,也多,无论是送人,还是人送来的,东西都五花八门。 平云山里有一间专门的房间来放这些东西。 这日清晨, 南周站在礼品室里挑选礼品时,楼敬渊推门而入。 男人半倚在门框边望向她:“在选什么?” “茶叶,送人。” 楼先生站直身子跨步进来:“喜欢什么茶叶?” 南周没回应,只是一味的将手中的手机递到他面前,楼敬渊低头瞧了眼。 眉头轻挑:“贿赂?” 南周啧了声,对他的说辞很不满意:“建交。” 男人轻笑了声:“这个时候才开始拉拢南氏集团董事会成员,会不会有点晚了?” “谁跟你说是拉拢了?” “上次你凶之遥他们,照片上还有另外一个人,是南氏集团第三大股东,刘民的儿子,独生子...............” 楼先生了然,点了点头:“懂了,有把柄,挑礼品上门,先礼后兵。” 南周斜靠在礼品架上,笑眼弯弯的跟只小狐狸似的,食指勾着楼敬渊的衣领带到自己身前,亲了亲他的唇角:“没想到楼董年纪不小,但脑子却挺聪明。” 楼敬渊被逗出笑声,胸膛轻颤,一手撑在礼品架上,一手落在身侧,将南周半圈起来:“是好话?” 第249章 大小姐想让我做什么? 江城多茶室。 许多商场上的人在上了年岁之后,喜爱的东西总是那么几样。 不是摆弄花草,就是焚香品茗。 刘民也不例外。 这些年四处投资,早已财务自由。 又加上自己手中没什么实业,懒得去翻腾,索性就当个闲人。 这日,刚会完朋友从茶室出来。 站在马路旁与人挥手道别。 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商务车车窗缓缓降下, 南周素白的脸面从车窗后露出来。 隔着马路跟他遥遥相望。 刘民对南周这号人的了解,处在一个不多不少的阶段。 不多,是因为还没来得及多,南氏集团就易主了。 不少,是因为他看着南周长大,都说三岁看老,他几乎目睹了南周的整个幼年时期。 这一年内,他们见了五次,均是在南氏集团办会议室里。 像今天这般私底下独自见面。 今日是第一次。 “刘董,我们大小姐想请您上车坐坐。” 刘民望着林陌:“有事?” “是,”林陌回答很肯定。 “南小姐不知道商人都很忌讳公司董事私底下见面的吗?” 林陌笑了声将手中照片递出去:“我家大小姐说了,请不请得来不强求,但都是自己人,照片还是要给刘董。” 刘民接过,还没来得及看。 林陌转身上车,启动车子离开。 望着人离去,才将视线落在照片上,有瞬间的惊讶。 照片中的主角是他儿子,他瘫在沙发上,指尖夹着烟,神色缥缈,不用细想都知道是在干什么。 “南....................” 一声南周还没喊出来,恰好司机开车过来,他拉开车门上车,指着前方的保姆车开口:“追上去。” 保姆车里。 南周斜靠着,手肘落在扶手上,淡淡开口:“慢点开。” “引他到平云山前的主干道,但是不进平云山。” 林陌:“明白。” 林陌握着方向盘,车速控制的极好,时收时放, 刘民在身后想追始终都隔一段距离。 一直到最后一个红绿灯,明明他们可以过去,但林陌老远就开始放油门降速度,正好卡在黄灯之前将车停在斑马线上。 咚咚咚———— 车窗被敲响。 南周放下车窗望向站在车旁的人:“刘董,斑马线下车很危险。” 南周硬邦邦的腔调配合着沉冷的视线,让刘民浑身一颤。 他以为看见的会是十分钟之前的那张笑脸。 显然,他想多了。 成年人,又习惯了商场斗争。 怎么可能不清楚当下站的是高位还是低位? “大小姐见谅,一时着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刚刚还义正言辞的刘民这会儿就差点头哈腰了。 南周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车窗摇起来的瞬间,唇角轻勾,冷肃的笑声响起带着不屑。 林陌适时吐槽:“刚刚不是挺硬气的?” “怎么这会儿见谅上了?一群见风使驼的老家伙,”当初要不是他们倒戈,南何也没那么快拿到南氏集团。 说白了,利益当头,都不是什么好鸟。 “人生嘛!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处境这种东西,随时都有可能变。” 南周理了理膝盖上的毯子:“靠边停车吧!” 一两分钟之后,身侧空位坐了人。 南周拧开保温杯放在前面的小桌板上。 人际交往中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那便是谁处低位,谁就得侧身。 刘民侧身望着南周,先是一番寒暄,聊着她小时候在公司里发生的趣事儿。 眼看跟南周关系拉近了才开口。 “周周啊!这照片...............你 是从哪儿弄来的?” 南周睨了眼他手中的照片,淡淡开口: “京川资本的应总给的,我们俩一起吃饭,聊起南氏集团,话题落在董事会成员身上,他当笑话似得把照片上的事儿跟我说了些。” “我担心妨碍公司发展,厚着脸皮问人家要了张照片。” “是是是,”刘民汗如雨下,还不到盛夏的天,明明车里还开着空调,他却觉得热得慌:“大家都知道,你对公司的情谊有多深厚。” “这件事情,多亏了你,不然我还不知道我那逆子在外面玩出这种名堂来了。” 南周笑了声:“刘叔,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只是把照片给了你。” 刘民也是老狐狸了,瞬间就听出了南周话里有话。 正了正身子望着她。 南周伸出指尖在照片上点了点,语气轻飘飘的:“楼之言,京川资本楼敬渊的侄子。” “要是不知道他是谁,刘叔去查查,他爷爷是谁。” “刘叔,自家儿子不服管教就算了,要是连着带坏权贵子孙,你可知道后果?” 刘民指尖一颤,照片顺势落在脚下。 他当然知道有些人是他惹不起的,应景州是楼家的人,南周既然能在人家手中将照片拿来,必然是跟对方有交情。 而今,她拿着这张照片给自己,不可能真的为了他好。 毕竟他们之间,没那个交情。 “大小姐想让我做什么?” 第250章 你说的鬼不会是我小叔吧? “刘叔很清楚啊,我想要南氏集团。” 刘民当然知道她想要南氏集团,何止是想要南氏集团,还要当初谋算过他们的人死得其所。 可这些事情,他不能当面表现出自己知道。 “大小姐,我只是一个股东,如果您想要我手中的股份,走正规收购流程就够了,您何故.............” 刘民的话,点到为止。 何故为难他?还是何故找上门来? 南周懒得深究,手中握着对方的把柄,该低头哈腰的不是自己。 她淡笑了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刘叔说的是。” 她伸手摁下车窗,露出半张脸:“林陌,送客。” 车窗缓缓合上,能见林陌正朝着刘民这边来。 一时间,刘民心一慌:“大小姐。” 这要是这么下去了,她转头去京川资本告状,对他和他儿子百害而无一利。 刘民急忙开口:“大小姐知道我这人的,胆小甚微,不爱操心商场事务,您开口,只要力所能及范围之内的,我必定不推辞。” 哗啦————电动车门缓缓打开。 南周余光瞥见站在车外的林陌。 抬起食指在空中点了点。 林陌见此,停住了动作。 这是他们一贯的默契。 “简单,刘叔必定能做到,下次董事会时,刘叔只需要站在南何对立面就行了。” 说着,南周弯腰捡起地上的照片,拿在手中把玩着。 转而含着浅笑的眸子落在刘民身上:“只要刘叔能做到,我保证这张照片不会再回到应总手中。” “可............下一次股东大会,要到九月份。” 刘民不信,不信南周现在来找自己是为了两个月之后的事情做谋划。 这条线未免太长了些。 迟则生变,夜长梦多。 南周能谋划到自己这里,未必你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刘叔只要记住答应我的事情就好。” 南周话说完,看了眼林陌。 后者曲起指节敲了敲车门:“刘董,请吧!” 夜幕如墨汁倾斜而下,将刘民身影吞噬,他站在原地,望着商务车碾过柏油路,尾灯消失在道路尽头。 江城初夏多雨。 又临近海边,阵雨随时能来,随时能走。 刘民站在马路旁,望着马路尽头。 看着豆大的玉珠落在地上消失不见,见细小的雨幕逐渐变大,倾盆似得砸下来,让人招架不住。 他拉开车门上车,吩咐司机掉头回家。 院子里,林陌看着眼前工作着的雨刮器,嘀嘀咕咕道:“这雨下的没完没了了。” “开进地库吧!” 地库电梯直达主宅。 南周没有在一楼停留,直接进了起居室。 刚推开书房门正准备打开保险柜。 楼敬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语调轻轻:“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先拿个东西。” 楼敬渊视线落在林陌身上,轻飘飘略过,没说什么。 嗯了声:“忙完找我。” 随即转身离去。 林陌望了望空荡荡的门口,又看了看南周:“要不我下去等?” 众所周知,楼敬渊不喜他们这些人进主宅,更别说上主人家休息的二楼了。 任东时常耳提面命,让他要知道主仆之分。 林陌回回听,都觉得他们是时代遗漏的产物。 直到有一次,任东说起港城楼家老宅的故事。 说老太太仁慈,不忌讳这些,最后换来的却是对方在生活用品上投毒,差点致死的事情。 人嘛!总有一些这样那样不可言说之事。 就如同他不吃汉堡一样。 不是不能理解。 “不用了,很快。” 南周将东西交给他:“去找林如,让她在网上爆料。” 南何最近一心扑在柏蕊身上。 吴湾跟南月表面上哄着南何,实则暗度陈仓,早就将公司里大部分现金流都移到了天娱和旗下的一些产业。 这时候,南氏集团再爆出什么,南何只会被打的措手不及。 前段时间,她的步骤就是错的。 攻击南月和吴湾固然可以直击目标。 可先瓦解在逐个击破,也是手段,不是吗? 让他们内部先分崩离析,她再击,轻而易举。 “顺序会不会反了?南何豪门爱女人设才刚刚树立起来,我们这会儿不该先爆出他的私生子吗?” “你以为这些能要了南何的命?商场手段,最多是推个老总出来挡灾而已,我要的便是击破他的人设,好一个个的抽走他的干将,让董事会动摇。” 林陌懂了:“您今天找刘民,是想让他带头兴起风浪?” 让刘民跟她里应外合,到时候南何即便不死也会在董事会跟前元气大伤。 南周夸奖:“聪明!” 林陌老脸一红,随即梗着脖子道:“那当然,我可是大小姐一手带出来的兵。” 南周没忍住轻笑出声。 林陌拿着文件欢欢乐乐出门准备下楼。 刚一拐弯,看见楼敬渊背倚着墙,指尖夹着雪茄,深炯的眸子定定落在他身上。 林陌脸上笑意瞬间收回:“楼先生。” “聊完了?” “嗯,结束了,”林陌脚步微动:“那我先下去了。” 男人微微颔首。 不动声色的面容含着几分厉色。 无端压迫着他。 他拐弯下楼,避开楼先生一双严厉的隼目时,才缓缓松了口气。 “有鬼追你啊?”楼之言拎着西装外套从屋外进来,抖了抖上面的水珠。 “有!”大鬼!恶鬼!鬼王! “哪儿?”楼之言听林陌这么说,抬眸环顾四周,视线在林陌脸上顿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说的不会是我小叔吧?” 林陌:.................“我说了吗?我没说啊!我还要忙,先出去了。” 路过楼之言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珍惜你最后的幸福时光。” 到了欧阳战手中,不死也得残。 楼之言目送林陌潇洒离去的背影,此时的他,还不太能理解林陌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到了欧阳战手中............. 直到欧阳战望着他一脸深沉的问:“你就是楼敬渊的侄儿?” 直到欧阳战又说:“有意思!” 第251章 喊舅舅?感觉也会被揍? 书房里,南周正拿着手机准备给欧阳战拨个电话。 楼敬渊推门而入。 她拿着手机一时间有些茫然的望着他。 伴随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传来。 楼先生问:“还没结束?” 南周第一反应是..........她得挂了这通电话。 但是————欧阳战接起的速度太快! “周周?” 南周就这么在楼敬渊的注视下,接起了这通电话,乖巧的喊了声:“舅舅。” 站在门边的人听到她喊的这声舅舅,来了兴趣。 走过去点开了她手机免提,倚着书桌双手抱胸望着他。 这日的楼敬渊,穿着一身白衬衫,没有领带,没有许是天气炎热,袖子高高推起。 好整以暇的姿态带着点兴致勃勃的窥探。 南周先是跟欧阳战寒暄了几句。 又聊起他们明日来江城的事宜,南周邀请他住家里。 欧阳战条件反射似得开口:“不住,我在江城没家吗?为什么要住别人家里?你也别让那楼敬渊那个东西进我家门。” 南周哑然! 回眸望了眼楼敬渊。 只听欧阳战紧接着破口大骂:“他惦记我外甥女就算了,还拉黑我?三媒六聘没有,八抬大轿没有,没有十里红妆亦没明媒正娶,去你爹妈跟前磕头了吗?你年纪小不懂事,他一把年纪了也不懂事?” “哎呀!你跟周周说这些做什么?”电话那侧有吵嚷声响起。 欧阳战骂骂咧咧声渐行渐远。 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 沐悦温柔的嗓音 在那侧响起:“周周,你别听舅舅瞎嚷嚷,这次回江城还是要一起吃顿饭的,家里就不住了,小初跟我们也大半年见不了一次,我们要是不跟小初一起住,那丫头回头有意见。” 南周温和点头:“好!那明天我来机场接你们。” “好,不早了,你快休息吧!” 南周收了电话,才转头望向楼敬渊:“你把舅舅拉黑了?” “他骂我。” “他一天三顿跟请安似得骂我。” 南周嘀嘀咕咕:“那你也不能把舅舅拉黑啊!” “消息免打扰不就好了?” 楼先生很委屈:“他骂我还让我回他,我不回他就电话、视频轰炸。” 南周哑然...........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始终没说出来。 算了。 两个男人加起来一把年纪了,也改不了幼稚的本性。 南周走上前,伸手圈住楼敬渊的腰肢,乖巧的在他身前蹭了蹭。 “你找我有事?” “嗯!”楼先生淡淡回应。 “舅舅要来,我准备了些礼物,想请楼太太掌掌眼。” 南周心里一暖:“好!” 一楼茶室里,南周刚一进去就看见几个黄灿灿的包装袋和一些茶叶、茶具。 南周第一反应是这个牌子的包,很贵。 “舅妈不会收的,”南周望向楼敬渊淡淡开口。 “那我该准备点其他的吗?” “护肤品化妆品首饰之类的呢?这个包太打眼了,”欧阳战身处大西北,又正是在活络着想升的关节,夫人提个几百万的包,确实惹人注目。 况且这个牌子的包并不低调。 “现在出门准备来得及吗?” “商场是不是该下班了?”南周看了眼时间,临近十点。 楼先生掌心落在她肩头:“不碍事,你累不累?” “累的话可以在网上挑选好让他们今夜送上来。” 南周想了想,嗯了声。 她累! 很累! 现在只想舒舒服服的泡澡。 “那在网上挑选,我联系商场的人送货上门。” 南周握着他的掌心缓缓的揉捏着,心里一片柔软:“麻烦你了。” “傻丫头,哪里话!” 翌日清晨,南周醒来时带着宋姨跟林陌去了欧阳初的公寓。 连带着的,还有几个平云山的佣人。 欧阳初公寓不大不小,二百来平的平层,她最近跟项目,屋子两三个月没住人了。 四处灰蒙蒙一层。 南周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带着人先行一步去做保洁,在给她填满冰箱。 一系列的事情忙完,临近中午。 林陌丢了几趟垃圾,听见门口有响动声,以为南周去超市回来了。 站在厨房嗷嗷叫着:“我真他妈服了,冰箱里有三月底买的青菜,都生霉了你知道吗?” “谁娶了她,倒八辈子霉了。” 南周站在门口,听着林陌骂骂咧咧的,回头看了眼楼敬渊。 男人视线正好落下来,跟她对视上。 刚想说什么,宋姨声响响起:“让你丢东西就丢,哪儿来那么多话?小初又不常回来,一直待在实验室熬着,回家就想睡觉,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干家务?” “又要马儿跑又不想让马儿休息,你这么闲,这么看不过眼,我去跟大小姐说,以后每周末你就过来打扫卫生。” “要么干,要么闭嘴。” 林陌:.............. 行! 他闭嘴干。 又收拾出一袋垃圾,林陌正准备放到电梯间,就看见门口提着超市购物袋进来的夫妻二人。 南周将东西放下 。 “我们去机场接人。” “宋姨,尽快!” 宋姨嗳了声! 下午三点,接到欧阳战往家里去。 难得的,楼敬渊亲自开车。 回欧阳初公寓时,欧阳战都拉着一张脸没说话,沐悦在身旁频频捅他。 欧阳战一开口,就是无差别开喷,连南周都不放过:“你找个老公是哑巴吗?都不会喊人的?” 南周还没回过神来。 楼敬渊开口:“想喊,但拿捏不准该喊你什么。” 喊哥?他会被揍。 喊舅舅?感觉也会被揍? 喊大舅哥?差辈分了。 “你不是老董吗?不是万亿资本家吗?玩弄权术人心都不在话下,还不知道喊人了?” 楼敬渊跟着前面的车缓缓踩刹车,语调漫不经心开口:“你比他们难伺候。” “你................”欧阳战气急。 刚想伸手,被沐悦一把摁住:“喊舅舅,就喊舅舅。” 楼先生很听话,点了点头,直愣愣侧身望向欧阳战:“舅舅。” “你闭嘴.............” “叼毛!” 第252章 楼敬渊被揍了 欧阳初的公寓里。 从没这么热闹过。 用她的话来说,房子买来这么久,也算是沾了楼敬渊的光了。 不是他,这屋子里再过几年都不见的有这么多人。 他们欧阳家,出了名的人丁凋零。 欧阳初坐在餐桌上,左看看,右看看,看来看去始终觉得这气氛实在是太微妙。 她犹豫着开口:“要不...........先吃饭?” 欧阳战愤恨的眼神“呲溜”一下就从楼敬渊身上移到她身上:“饿死鬼投胎嘛你?” 好嘛! 她就不该开口。 爱斗斗去吧! 欧阳初老老实实起身拉开冰箱从里面拿了瓶橙汁出来,刚倒上,还没开始喝。 欧阳战目光追随而来:“要吃饭了你喝什么果汁?” 欧阳初端着杯子,一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怎么个事儿? 她替楼敬渊分担炮火来了? 欧阳初清明 眸子滴溜溜的转着。 这不得行啊! 乱搞的又不是她? 她凭什么替楼敬渊分担炮火。 “爸,我.............” 嗡嗡—— 嗡嗡—— 嗡嗡—— 手机一连三条微信进来,阻止了欧阳初的话,她以为是研究室里的夺命催,没想到一拿起来。 看见楼敬渊的大名挂在顶楼。 转账:「五十万」 「帮帮忙」 「事成之后再加」 欧阳初拿着手机看了眼楼敬渊。 张了张嘴。 四目相对的瞬间,男人坚定沉稳的视线给她扎了一针定心丸。 点了收款。 “行行行,”欧阳初放下手中橙汁:“你大老远的飞过来非得让大家跟你一起干饿着是吧!饿吧!饿吧!反正这一桌子人就我最穷,有你们陪着我也不亏。” “你说什么鬼话!”欧阳战怒目圆睁瞪着她。 “我说的实话啊!干嘛啊!婚都结了,证都领了,指不定在过半年人家孩子都能搞出来了,你非得拉着个驴脸让大家都不好受,你要看楼敬渊不爽你把他拉出去打一顿嘛!不敢打又让大家都不好受。” “是个男人就速战速决,你这样,让周周夹在中间当奶油呢?” 沐悦一拍桌子:“就是!你们俩滚出去自己解决,我们仨自己吃。” 楼敬渊:...........五十万就这? 就这能值五十万? 她怎么不去搞诈骗? 欧阳战起身越过桌子,领着楼敬渊的领口出了门。 大门哐当一声被带上时,南周刚想起来被欧阳初摁住。 “放心,打不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这人,不让他出气,他能一直记着这仇。” “喝点汤?” 南周:.............你爸记仇,楼敬渊也记仇啊! 半小时后,南周一边心惊胆战的端着碗,一边等来了二人。 楼敬渊身上的白衬衫蹭的东一块西一块的,斑驳不堪。 嘴角挂着彩。 出门时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的搭在额前。 反观欧阳战,神清气爽。 横着曲儿进来。 南周诧异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接收到的是楼敬渊哀怨的神情。 晚餐过后。 南周挽着沐悦的手进了书房,书房地上摆着礼品。 “买这么多?” “舅妈在西北买这些也不方便,快递在路上都要走好久,我索性一次性给买多了些,反正都是日常用品也不贵。” 欧阳初嘀咕着:“一套大几万,是不贵!” “你也有。” 欧阳初:“那确实不贵!!!!” 沐悦横了她一眼:“你做姐姐的,少花周周的钱。” “我不花,她拿钱出去养男人怎么办?” 众所周知,南周很有钱,有钱不说,还多的是人盯着她这个孤女的钱。 欧阳初这大逆不道的话一落地,沐悦紧张的看了眼门口,抬手一巴掌落在她 胳膊上。 “周周都结婚了,有些话你给我捡着点说。” “知道啦知道啦!” 欧阳初摸着胳膊嗷嗷着。 一直到临近离开时。 南周才将欧阳战喊到书房,聊起了正事儿。 “舅舅,我想让你明天去一趟南家,见见南家老太太太...............” .......... 返程回平云山的路上。 南周侧眸望着楼敬渊,伸出指尖准备碰他嘴角的伤口。 被人侧头躲开。 “怎么了?” 楼先生:“迟来的关心比草贱。” 南周一愣,他从哪儿听来的这句话? 以她对楼敬渊这种老干部的了解,这种话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跟之遥学的啊?” 南周指尖落在他的胳膊上将人扒拉过来。 一本正经的望着他道:“舅舅刚消气,我要是再跟你腻歪腻歪的,他在揍你一顿怎么办?” 楼敬渊凝着她,默了几秒钟才将人抱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 “舅舅动手打我,我都没还手,”楼先生捏着她柔软的掌心,跟个小孩儿似得想讨点夸奖。 “舅舅气消了以后就不会追着你骂了。” 楼先生被她的后知后觉弄的有些好笑:“我在乎他骂我吗?” 南周闷笑着靠到他胸膛上,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我知道,你最好了,一切都是为了我考虑。” 以楼敬渊的身份,确实没必要站着挨打。 他能不还手,无非是看在自己老婆的面子上。 南周后来细细想了想,应该将这类事情规划到责任那一栏去。 因为家庭是一个整体。 该进该退,不能以个人情绪为首要。 成年人,总是求个周全。 “那晚上.................” 楼先生试探性开口。 自打上次二人吵了一架,空窗了许久。 南周有意不想给。 他也实在做不出来强取。 她是妻子,是爱人,是家人。 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平云山主卧里,淋浴房里雾气弥漫,水声潺潺,顺着南周的小腿流下来。 她半软着身子紧靠着楼敬渊.......... 浑身上下都被雾气包裹着,看不真切。 浪里浮华似得。 窗外,蝉鸣与青蛙叫声交织在一起,令人烦躁又让人上头。 难舍难分,拨不开彼此。 第253章 欧阳战上门 “老太太,欧阳先生来了。” 南家客厅里,老太太正站在窗边望着院子外的花花草草。 看着佣人将角落里那片地方开垦出来种菜。 听见佣人这声欧阳先生,还有些纳闷儿。 “哪个欧阳先生?” “说是您大儿媳妇儿的哥哥。” 南家的阿姨早就换过一波了,任由是谁都不愿意让一个阿姨知道自家太多秘闻。 南何跟吴湾用不光彩的手段坐上高位。 自然是要掩盖住这段事实,当初知晓这件事情的老太太都被他们找了个借口送去临城养老了。 更何况是阿姨。 “请他进来。” 欧阳战进屋,阿姨帮忙将礼品提进客厅。 老太太寒暄客气着:“来就来了,怎么还带礼品了?快来这边坐。” “难得回来看您一次,哪有空手来的道理。” “大西北环境艰苦,你能一呆就是这么多年,辛苦了。” 欧阳战笑道:“为民服务嘛!” 二人你来我往的聊着,聊的都是一些生活上的琐碎,和往年,南卓夫妇在世时,发生的一些趣事儿。 绝口没提南周。 老太太是不敢提。 欧阳战是被人交代过,不能提。 二人就这么各怀鬼胎的避开了南周,像是故人相见时,默契的计较谈了近乎两个小时。 临近中午,老太太准备留人吃饭。 欧阳战开口拒绝。 老太太哀哀轻叹:“你离得远,我年纪又大了,这一走,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 欧阳战笑道:“很快!西北任期结束我就要回调了,届时老太太想见了,我让司机来接。” 老太太握着拐杖的手狠狠一紧。 布满皱纹的眼角因为情绪没有及时收拢而显得有些怪异。 他要回来了? 欧阳战这个位置的人,如果平调回来,绝对是高位,对南家............... 绝不是好事。 心里浪潮翻腾,老太太面上还得跟人客套。 “也算是圆满了,离家近好!” 人一走,她便坐不住了。 电话打给南何,告知欧阳战来了的事情。 此时,吴湾正在南何办公室,二人聊起公司发展,正准备往中部地区布局。 正商量着时,老太太电话进来了。 “他来做什么?” 老太太:“聊了些往事,临走时说了句要调回来了。” 南何一哽,欧阳战要调回来了? 真要是调回来了,南周岂不是如虎添翼? 当初他们做这一切,将消息封的死死的,外界媒体的所有报道都被压下来了,这件事情,除了公司里的几个高层和自家人,没几个人知道。 等欧阳战那边回过神来的时候,南氏集团已经在老太太的供词下易主了。 而今,他要回来了........... 南何拿着手机的指尖微微白了白。 “我现在回来。” 收了电话,二人驱车回家。 副驾驶上,吴湾拿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游走。 南何侧眸想看一眼,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不是说市面上额防窥膜都对眼睛不好吗?” 吴湾看了眼自己手机。 笑了声。 是的,她以前没贴防窥膜,这几天才贴上。 “出去开会的时候方便些。” 南何心有疑虑,但没继续追问。 二人归家,车子停在院子里的瞬间。 吴湾目光落在佣人身上,他们带着帽子低头正扒着院子里的花草树木。 南何下车,见人不动,顺着吴湾的视线望过去。 一惊!!!! 怒喝声随之响起:“谁让你们拔的?” 佣人慌慌张张回神:“老太太让我们拔的。” “住手!” “原先那棵黑松呢?” “在那儿..........”佣人手一指,南何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才见那棵被修建得当的黑松孤零零的躺在角落里。 看起来即将枯败的模样。 “一棵树而已,你这么大阵仗做什么?”老太太听到南何激动的声响,从屋子里迈步出来。 望着人时,脸面上的不悦毫不掩饰。 “妈............”南何一时间如鲠在喉。 吴湾视线从树上扫回来,这棵树大有来头,据说南何给外面的女人买了栋别墅,正在装修阶段,而这棵树,是南何花大价钱买来的艺术品。 就等着别墅装修好,将它移栽过去了。 如今被老太太这么拔了,他能好受? 看戏人不惨和其中的道理吴湾懂。 但眼前这西风东风正焦灼着,她不推一把,岂不是太好了? 她顺着南何的话给他递了个台阶: “树是要要送给哪位领导的?” 南何反应过来,沉沉的嗯了声。 “妈也不是故意的,看看还能不能栽回去?” 这边对着南何的话刚说完,吴湾目光又望向老太太:“妈,你辟地是要种什么吗?” “种菜。” 老太太被南何吼了几句,明显心情不佳:“一棵树而已,能养活人吗?你小时候难道是靠着啃树皮长大的?” 南何刚想反驳,吴湾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妈年纪大了...........” 一句话,将南何到嘴边的话都堵了回去。 一楼卫生间里,吴湾指尖在水流下漫不经心的揉搓着,抬眸望向镜子里的自己时,唇边笑意深了又深。 看! 刀子只有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痛啊! 南何也不例外。 客厅里,母子二人聊着欧阳战来的事情。 临近差不多了,南何才道了句:“我去找人打听一下。” 有些事情,他们这些从商的连个苗头都够不到。 病也好,事业也罢,都需要对症下药。 二人在家里待到中午, 回公司的路上,吴湾仍旧拿着手机在看什么。 南何看了她几遍都没得到回应。 一时间,语气有些不好:“月月公司最近如何?” “天娱嘛?还不错,这几天一直在联系上面的人人放剧。” “被卡了?”南何问。 吴湾恩了声。 “怎么没听你说过?” 吴湾正了正身子,侧眸望了他一眼:“那也得我见得到你人啊!” “南总,野花迷人眼了是不是?” 呲—————— 砰———— 吴湾这意有所指的一句话,让南何吓了一跳。 一脚刹车踩下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车就被人追尾了。 第254章 偶遇南月 对方推开车门下来。 骂骂咧咧的指着南何的鼻子:“你有毛病是不是?在路上急刹?大马路是你家吗?” “斑马线上起步急刹,你有没有交通常识?” 南何下车看了眼对方的车辆,一辆奥迪,大灯碎了。 对普通人而言,修起来不便宜。 “抱歉,出了点事情,十万够吗?” “你说什么?” 南何又说了一遍:“我说,十万够吗?” 男人狐疑的望着他:“你不会坑我吧?你酒驾?喝酒了?” “没有!你可以报警。” 男人报警,不多时,附近的交警过来,南何直奔主题当着交警的面给了调解方案,对方拿着十万走人。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五分钟。 车门刚刚合上,吴湾云淡风轻的腔调开口:“去修理厂还是回公司?” “公司,回头让司机开去修。” 南何重新启动车子时,掌心一茬茬的汗。 一路上都如坐针毡,心里万般挣扎,他企图吴湾能开口,能如泼妇一般将脸面撕破,这样他才有应对方案,可吴湾没有,她很平静,云淡风轻的好似出轨的不是自己的老公。 她明明知道什么,可在车子停在公司楼下时,都没有多问一句。 推开车门直接下车。 直至电梯里。 憋不住的南何开了口:“你没什么想问的?” “你想让我问什么?”吴湾连眼神都没给他,透过电梯壁望着他。 视线 平淡而又含着几分荒谬:“你我都这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没经历过?你能做出这种事情,想必也是经过考量的吧?” “细究考量之后还能越轨,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家庭在你心里,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既然不重要,我问不问的,也没什么区别吧?” 眼见电梯要到了,吴湾缓缓叹了口气:“这几天我回我妈家住,老太太...........你看着办吧!” 南何得利于她,她才会愿意伺候他妈。 否则,凭什么? 她自己没妈吗?上赶着伺候别人妈? 傍晚,吴湾接上南月去吴家。 路上,吴湾将文件递给她。 南月拿到手时,瞬间震惊了:“爸不是不同意我拓展这个业务吗?您是怎么劝动我爸的?” “他心虚,我跟他摊牌了。” 为了南月公司的新业务,吴湾跟南何胶着许久都没谈下来,而今天,在车上的那句“野花迷人眼”不是随口一说,而是她经过推敲,甚至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才敢开口。 她要确保,能激发南何的那点愧疚之心。 让他投钱,拨款! 成年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该是奔着利益去的。 更何况,南何不仁啊! 恩爱夫妻走到算计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说的? .............. “你就那么肯定,南何会去打听我爸的情况?” 公寓客厅沙发上,欧阳初窝在一侧,望着南周。 南周嗯了声,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的京川集团的招聘广告。 “他会,当初他们拿到南氏集团,动用了多方力量,捂住消息才没给你爸来捞我的将机会,你爸如果真的调回来了,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他。” “然而...............”南周勾了勾唇角:“他现如今,前有狼后有虎,腹背受敌,出了不岔子。” “他哪儿前有狼后有虎了?我看他不是很爽吗?”欧阳初说着,伸手指了指电视屏幕。 上面正在播放南氏集团的智能家居广告。 南周看了会儿,直至广告播完,才漫不经心的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他在外面养了个女人,怀孕了,产检出来是个儿子,吴湾已经知道了。” “操!”欧阳初鲤鱼打挺死的从沙发上坐起来,跪坐到南周身侧,扒拉着她的胳膊:“快跟我细细道来。” 沐悦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恰好听见南周这句话。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欧阳初朝着她招了招手:“快来快来。” 南周将南何的事情大致说了一番,省去了自己动手操作这一切的重点,仅仅是站在一个八卦者的角度说完整个故事。 沐悦听完,仍旧觉得很震惊:“怎么会这么巧合?” “缘分?” “哪有这么巧合的缘分?” 欧阳初坐在一侧,目光在南周跟沐悦身上来来回回,哎呀了声:“你管他!兴许人家就是前缘未尽呢?” “又续上了,我巴不得他们家的生活在乱点才好,越乱我越高兴。” “妈,你哪一边的?” 沐悦瞪了她一眼:“我是你妈,你说我哪一边的?” 沐悦将果盘往南周手中一塞:“吃水果,晚上我跟舅舅要去见几位老朋友,你们俩自己在家可以吗?” “敬渊呢?今天怎么没见到他?” 南周捧着果盘望着沐悦,乖巧回应:“他去公司了。” 赶去的! 原先是想来的。 她不允许。 沐悦一走,欧阳初伸手戳了戳她的指尖:“是不是你干的?” 南周捻起果盘上的葡萄塞了一粒到她嘴里:“吃葡萄。” 欧阳初休假期间,从不在家吃饭。 用她的话来说,正儿八经的东西吃腻了,就想吃点不正儿八经的。 初夏的天不算凉快。 出门基本就往大型商场钻。 商场五楼,各地彩色应有尽有。 欧阳初看好一家泰国菜, 服务员引进去,正准备拉开椅子坐下去时,南周看见了他们不远处的吴湾母子。 放包的动作稍有些迟缓。 勾着唇打量着他们,过了片刻。 才缓缓的扶着裙摆坐下去。 特意挑了个角度,翘起二郎腿,露出白花花的小腿。 在餐厅特定的灯光下,晃呀晃的! 别提多勾人了。 欧阳初拿着菜单翻了翻,特意招来服务员问:“鸡爪,猪蹄儿有吗?只要是脚的,我都要。” “女士,我们这.........没有。” “那我给你钱,你看看商场里哪儿有,帮我买一份?” 第255章 指控南何谋杀 欧阳初声音不大,但因为他们离得不远,所以听的一清二楚。 南月握着手中的筷子,阴狠的目光落在南周身上,带着愤恨。 吴湾站在身旁,见此轻声开口:“不想跟他们坐在一家店里吃就走。” “妈,我不甘心。” “多的是人这一生都败在不甘心三个字上。” “你现在羽翼未丰,避开才是更好的选择。” “嗯,”南月似是听进去了,淡淡回应了声才:“您吃,我去趟卫生间。” 南月起身的瞬间,吴湾将余光落在南周身上。 原想着,南周如果敢跟上去。 她也不会客气。 却没想到,她当真跟来吃饭似得,没有丝毫动作。 奢品卖场卫生间修的高大上,里面燃着香薰,南月从卫生间隔间出来,站在洗漱台前洗手。 刚弯腰,自动感应水龙头还没来得及出水。 手机有短信进来。 这年头,用短信发消息的人不多。 大多数时候,收到的都是一些推广验证码。 而今日,像这种实打实用号码发出来的,不得不让她拿起看一眼。 南月点开信息,看见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她牵着一个五岁多的孩子。 那段被她掩埋住的过往如今被人发出来,使得她心头狠狠一颤。 赵梦不是进去了吗? 这照片是哪里来的? 南周? 如果是她,为什么不早用? 南月指尖狠狠的摁在台面上, “妈妈.............” 卫生间门口,有母亲牵着小孩儿进来上卫生间,这声平白的喊声,吓得南月狠狠一跳。 惊恐转身,看清是个小女孩儿之后,才狠狠松了口气。 仅是这么一遭,她就仿若被人抽走了全部精力。 调整好情绪回到餐厅。 目光略过南周时,后者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朝着她扬了扬。 那意思,很明显的告诉她,刚刚那通短信就是她发的。 南周脸面上始终挂着刺眼的冷笑。 那股子势在必得的眼神让她恨不得片刻就冲上去撕烂她。 “你干嘛了?” 南月一走,欧阳初视线落在南周身上。 明明没干什么,可南月怎么一副要撕烂她的模样? “可能..........”南周歪了歪脑袋:“她嫉妒我?” 这不是嫉妒的事儿。 欧阳初很清楚。 但有些事情,南周不说,她也不好问。 谋算这种东西,不到事成谁都不敢拿来说。 万一隔墙有耳呢? 谨慎些是好事。 送欧阳初回公寓,南周才翻身回平云山。 “都准备好了吗?” 林陌点头:“准备好了,今晚12点,我看了万年历的,好时辰。” “发我看看。” 林陌将林如事先准备好的材料发给南周。 她拿着手机看着。 直至车子到了平云山,视频没看完的人也没下车的意思。 茶室落地窗前,楼先生等了两三分钟。 未见车门打开。 索性迎了出来。 男人屈指敲了敲车门。 南周这才将目光从视线中移开:“这么热,你怎么来了?” “我太太到家了不下车,我很担心。” 南周愕然:“抱歉,看东西看出神了。” 她朝着楼敬渊伸出手。 男人一手拖着她得胳膊,一手搂着她的腰将人抱下车。 “在看什么?” “林如准备的材料,准备晚上发出去,时间拖得有点久了,再拖下去,这个案子 估计就要放在一旁了。” 楼先生牵着她的手进屋,微微点了点头:“是有点久。” “我看看。” 南周将手机递给他,这人习惯性拿折叠屏,拿到南周手机的第一瞬间是想摊开手机。 指尖向后扒拉时才发现不是自己手机。 南周跟好奇宝宝似得盯着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 惹得楼先生一阵无奈浅笑。 “抱歉,以为是我的手机。” 南周眨巴着眸子点了点头,嗯嗯嗯,你不说我也猜到了。 视频看完,楼先生将手机递还给南周。 “条例很清晰,再加上那段对话,闹出动静不是问题,今晚几点发?” “十二点。” “账号有吗?” “有,我发你?” 楼先生言简意赅:“发我。” 这夜,南周洗澡的间隙,楼先生进书房给应景州去了通电话,让他吩咐公关部的人等到十二点运营某账号内容,势必要推广出去。 “十二点?你就不能早点?人家不下班不睡觉的吗?” 楼先生很淡定的应对应景州的各种跳脚行为:“加班费我出。” “算你是个有良心的资本家。” 应景州说完挂了电话。 对于楼敬渊这突如其来的十二点,他表示很好奇。 应酬下班回家忙了会儿工作,倒了杯红酒,摸到对方的账号下,正好看见视频发出来。 起先是一段女性自白,表示她要举报南氏集团现任总裁南何涉嫌谋杀。 紧接着,是一段二人争执的视频,对方控诉南何在财务问题上知法犯法,又紧接着列举了几件事情的时间节点。 其中包括南何用恶劣手段收购公司。 最为关键的是南何说了一句:「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死的悄无声息」 这段录音之后的当天早上六点,对方坠楼身亡。 应景州听完了整个视频,颇为惊恐的愣怔了会儿,打开电脑百度找到南氏集团官网,输入对方说的那几件事情的时间节点。 大公司里,并购一个集团,或者有大型慈善捐款,都会在集团页面上公示。 就这么好巧不巧的。 都对上了。 而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证据做的十足,就拿这段视频里的东西出去,都足以让南何被公诉。 应景州拿出手机将整个网页视频录屏发给楼敬渊。 防止他们删东西。 次日一早。 江城商界动荡。 南何凌晨三点收到消息时,再想去插手遏制住舆论的散发,已经来不及了。 三点过五分,他疯狂给吴湾打电话,那侧均是无人接听。 顶层公寓里,吴湾靠在床头看着亮着的手机。 她知道南何现在急疯了。 可是.................. 第256章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刑尘。” “刑尘,别睡了,来活儿了。” 值班室里,刑尘正躺在椅子上,脸上搭着件外套睡觉。 刚进入梦乡便被人摇醒。 “起来,快点。” “干什么?你老婆要生了?” 对方一脚踹在他的腿上:“林如的案子,有眉目了,你快打开手机看视频。” “这女人太牛了,整理了整个证据链发到网上,彻底锤死,就她视频里的那些东西,我们拿到手里都可以对南何展开深入调查了。” 邢尘鲤鱼打挺似的从椅子上弹坐起来,打开手机看新闻。 女人沉稳坚定的声音平铺直叙的在耳边展开。 没有任何停顿的语气,仿佛这些话语早已在她脑海中过了数千万遍。 一字一句,都深入骨髓。 身边同事的感叹声交错而起。 “你说她这段时间到底藏哪儿了?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 “背后有高人?” “谁能有这本事?教她这么一个狠招。” 邢尘听着同事的话,脑海中闪过那张素白精致得脸面。 拿着手机的指尖微微蜷了蜷。 端着手机的指尖不自觉的紧了紧。 同事一直站在旁边等着他手机上的视频播放完。 才道:“是不是很厉害?” “证据链紧紧相扣,网上也有人查了,他们公司官网上确实挂着那几件事情。” “挂着不代表就有真实性,万一对方是按着这个步骤做的证据链呢?” 同事道:“你这么说肯定也有道理,但是恶意收购这个事情多年前对方公司就跳出来指摘南氏集团了,只是当时媒体没那么发达,南氏集团又是江城的新型企业,再加上当时集团易主没多久,本身一个万人企业,要是垮了, 牵连多少家庭啊?上面的人护着而已。” “而今这个视频爆出来,有人扒拉出了当年对方求助媒体的视频,”同事指了指她的手机:“网上也有,你搜搜。” 刑尘顺着同事的指引搜到了当年的媒体视频。 时隔近十年,媒体音影画质不算明朗,但也能看清当事人的脸面。 “你要说林如背后没高人,我还不信了,短短几个小时,风起云涌,全国皆知,南氏集团再没本事不至于连个新闻都压不住吧?即便自己压不住,也可以向上求助啊!这件事情只能说明,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比南何位高权重,直奔着他们的命脉来的。” 比南何位高权重? 何止是位高权重那么简单。 深夜渡口树荫下的身影。 媒体口中那个素手拨云的资本家。 哪一样是南何能斗得起的? 她的庇荫,如此高大。 刑尘收了手机,搓了把脸,努力让自己清醒:“别瞎说,事情尚未盖棺定论,你这番言论出去了,那就不只是刑事案件了。” 办案子办久了,哪些事情能说哪些事情不能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查林如吗?” “等领导通知吧!我去买个早饭。” “食堂有饭吃。” 刑尘丢出两个字:“腻了。” 警局门口多的是摊贩。 但早餐店屈指可数。 反倒是到了晚上,各色餐饮开门,早就一副烟火人间的辉煌景象。 他站在摊贩前要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 刚准备扫码。 身侧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跟他一样,多少钱。” “八块。” “十六,我一起给了。” 刑尘拿着咬了一口的包子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 五点半,他在警局门口见到了南周。 这日的她,带着黑框眼镜,灰色鸭舌帽,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色短袖,一副清丽大学生的装扮。 “刑警官见到我很惊讶?” 刑尘慢悠悠的咽下口中的包子,顺了口豆浆才回应她的话:“很难不惊讶。” “曾几何时,我被南小姐当成利刃了?”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刑尘笑了。 万亿资本家的太太,跟他是朋友? 真是朋友,他现在还是个小刑警? 刑尘看了眼街对面环卫工的车辆:“楼太别说笑了。” “刑警官也一直在帮我推进这件事情,不是吗?” 默默地推进着,关注着,但是表面却跟她划清界限,他在挣扎什么? “刑警官在挣扎什么?我想,我在刑警官心里,一定是好坏参半的形象吧?不然你也不会如此纠结。” 刑尘微微侧了侧身,夏日清晨的阳光透过屋顶落下来,照耀着她:“那楼太,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于某些人,我是坏人,但于大多数人,我是好人。” “某些人是谁?”刑尘追问。 南周没有隐瞒的意思:“沈知寒,南何。” “所以外界的传闻都是真的,你再度杀回来,只是为了报复他们?” “说错了,”南周提着手中的包子,没有要吃的意思:“我只要一个真相。” “我父母当年车祸死亡的真相,和我当初被人打断腿的真相。” 话说到此,南周微微叹了口气:“刑警官。” “我也无助过。” 一时间,刑尘无法开口言语。 他当然听过当年的事情。 只是时隔这么久,都盖棺定论了。 想起来,不太容易。 他静默的拿起手中的包子,快速的啃完,塑料袋在他手中细细碎碎响起:“楼太,我没那么大本事。” 她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翻权贵的案? “可是你有正义,这就够了。” “如果当初我遇到了一个如你这般正义的人,也不会有后来的许多事情发生。” “刑尘,我需要你帮我。” 刹那间,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刑尘侧眸望向她。 仅是瞬间,南周眼中潋滟的波光让他有瞬间的失神。 太太美了。 无论是略施粉黛还是未施粉黛,都有一样风情的美。 老刑警如何形容他她来着? 「瑶姬」 说她貌比瑶姬。 而今,在夏日江城古老街头。 四周都是紧闭大门的商户,如此破烂不堪的环境下, 她仅是站在这里,就有别样风采。 直至、一首熟悉的兰花草由远及近驶来。 刑尘伸手半擒住她的臂弯,拉着人往台阶上去。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第257章 楼先生:想上个早班 黑色商务车里,传来肉包子味儿。 南周将手中的包子撇开。 将里面的肉抖出来,咬着上面的皮面儿。 就着豆浆,慢吞吞的吃完两个包子。 临近平云山地界时,看见一家专门卖早餐的店铺,让林陌靠边停车,买了两份早餐,一份让任东送到欧阳初公寓。 一份带回平云山。 任东一走,林陌才开口:“您确定那位刑警官会帮我们?” “也不会帮我们,但他会维护正义,这就够了。” 林陌隐隐约约有些担忧:“我还是很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开车吧!” “吴湾跟南月最近哄着南何将大笔现金流都投在南月新公司,这次丑闻爆出来,南氏集团股票暴跌,南何想填补这个亏空,不容易..........” “准备准备,要开启战斗了。” “联系刘民,让他活络起来,敢对我下阴手,对他儿子也不用客气。” “明白。” 平云山院子的温度,比山下低上许多。 六点的光景,院子的花草树木上都挂着露水,正展着枝叶伸展着。 避阳而开的花,这会儿开的正艳。 南周刚进屋,就见楼敬渊脚步急切连睡衣都没换,从二楼下来。 “这么早,去哪儿了?” 南周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买早饭去了。” 楼先生语气不善:“其他人不能做这些琐碎杂事?” 紧接着语气阴沉意有所指道:“看来厨房的人留着也没用了,让平叔都遣散了吧!” 南周:.............. 她看了眼林陌,后者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袋子送进餐室。 沿路嘀咕了一句:癫公。 “大清早起来那么大火气啊!”南周挽着他的胳膊上楼。 撒着娇晃着他的胳膊:“消消气。” “去哪儿了?” “去见一下办事的刑警,聊了两句,顺路买了点早餐。” “什么刑警值得你大清早去见?” 南周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事出从急嘛!” “今早运动吗?我给你拿衣服。” 南周松开他的胳膊往衣帽间去,刚打开他常用的柜子准备拿衣服出来,一回眸,就见他站在自己身后。 冷眼瞧着自己。 “你说话呀!” “不想运动,想上个早班,楼太太批准一下。” “想上早班你就去公司啊,还需要...........啊!” 南周话还没说完,楼敬渊掐着她的腰坐在了岛台上,伸手掀掉她的帽子。 俯身擒住她的唇。 唇齿交缠的瞬间,南周才明白,他说上个早班是什么意思。 这是上早班吗? 这是想上t啊! 狗男人!!!!!! ............... “南总,还是联系不上吴总。” 南何拿着手机想拨了无数个电话给吴湾,均是无人接听。 直到电话拨给南月。 南月接起电话,看了眼好整以暇坐在对面的吴湾。 才开口:“爸,我妈昨晚跟喝多了,叫不醒。” 南何声音近乎暴跳如雷:“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你妈喊醒,尽快。” 南月收了电话,望向吴湾。 后者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的姿态,像极了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老总。 正等着某人死。 “南总,楼下媒体记者把路堵住了,几位董事想进进不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何目光落在秘书身上,带着怒火:“什么董事?哪几个董事?” “刘董和另外的几位董事都来了。” 南何脑子一嗡。 手掌狠狠的拍在桌面上:“让他们回去,我现在没时间接待他们。” 南氏集团,从凌晨三点开始,就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事情接踵而来,而南何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的人。 他从未觉得吴湾在这一刻,显得如此重要。 半晌,南何电话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走到窗边压低声音接起:“南总,人没堵到,被警车接走了。” “你们干什么吃的?”林如一旦被警车接走,手上但凡还有其他的丁点证据,这件事情,都不好暗地里操作。 这日,举报者的案件移交到刑尘管辖的地区审核。 消失了许久的林如终于出面了。 她挺直背脊坐在警局里,等着他们鉴定录音证据的真实性,是否存在剪辑和断章取义。 半小时后,技术分析拿着证物进来,朝着刑尘摇了摇头。 “你说这手机是你先生留给你的?” “是,” “那为什么多年之前不举报,留到现在?” 林如抬眸看了眼刑尘:“您问的问题很有意思,我从住所到这里来,身边跟了多少辆车,您的小徒弟没告诉您吗?” 刑尘目光望向一旁的小徒弟,后者点了点头。 如果这一路,不是他们开警车接人。 林如估计都死八百回了。 “单一录音,通常不足以定罪,林女士之前应该有所了解,如果你手中还有什么证据都可以一并呈现出来。” 林如打开手机,点开一段视频,将手机推到刑尘跟前。 上面是一段视频。 在天台上,一个男人被推了下去。 视频模糊不清,但依稀能看出点脸面。 “视频哪儿来的?” “对面楼的监控,我通过一个保安拿到的,她告诉了我这件事情。” “保安还在?” “我不确定。” “叫什么?名字,年岁,家庭住址,随便哪一样都行,我们现在就去查。” 林如报了名字出来。 刑尘拉开椅子出去吩咐底下的人去查这个人。 “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你,方便告诉我你在哪儿吗?” “不方便,”林如言简意赅回绝他的询问。 刑尘一愣:“你觉得警方不足以放你信任?” “如果你站在我这个立场,也会是跟我一样的想法。” 刑尘点了点头:“兴许,那我们按照流程来,我想听听当初的事情。” ............ 平云山里,南周揉着脸从床上坐起来。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新闻看了眼。 见新闻热度逐渐增高。 转而看了眼公司股票。 片刻,一则信息发出去:「刘民到公司了吗?」 第258章 你惹舅舅不高兴了? 「到了,但是没进来,公司门口媒体太多。」 此时,尹棠靠在茶水间的玻璃窗边向下望去,整个带着点无所事事看好戏的姿态。 指尖的一杯咖啡不知何时开始喝的。 到现在还有一大半。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大家表面上对这件事情漠不关心,实际上,键盘抡的飞快,恨不得将这个瓜吃死吃到下辈子。 嗡嗡嗡———— 手机有微信消息进来。 她低头瞧了眼。 总经办发的邮件,部门领导截图发群艾特所有人。 「禁止在社交平台议论公司事宜」 尹棠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目光略过停在路边没法儿进来的黑色宝马。 啧了声,收了手机回到工位。 “听说了吗?至今都没联系到吴总,南总大发雷霆,都要炸了。” “吴总去哪儿了?” 同事扶着桌子将椅子往她这边挪,一边小声道一边盯着了领导办公室的大门:“上次有人在医院看见南总扶着一个女人从妇产科出来。” “你说会不会............” 同事欲言又止。 出轨了几个字挂在嘴边。 尹棠秒懂。 刚想说什么,领导办公室大门被拉开。 二人迅速坐好,归位。 .............. 欧阳初公寓里,沐悦正在和饺子馅儿。 这些年,她在大西北居家照顾欧阳战,练出了一手好厨艺。 但因为西北干燥,厨艺始终停留在清淡菜式上。 打小,她跟欧阳初属于在家吃两天,就要出去吃一顿救救命的性子。 直到宋姨来了,一切才好转。 厨房里。 南周站在一旁擀着饺子皮儿。 欧阳初负责将面团揉在一起。 三人分工协作倒也算是默契。 “我看了早上的新闻,你说南何这事儿最终能不能定罪?” 沐悦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们聊着。 南周道了句:“能。” “你参与了?” “嗯,”南周毫不掩饰。 沐悦听见这话,停下手中的活馅儿的筷子,打眼望向南周:“林陌一个人够用吗?在让舅舅给你安排两个人?” “南何那老匹夫万一对你下手,我跟舅舅在西北也鞭长莫及。” 欧阳初道:“瞎操心了不是?人家现在可是有老公的人,楼敬渊比你担心。” “也是,我看敬渊不比我们少操心。” 南周笑了声,没继续说话.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见饺子馅儿和的差不多了。 沐悦让南周打电话喊楼敬渊来吃饭。 恰逢三小只正在他办公室挨批。 接到南周电话时,楼敬渊眉头一挑:“饺子?” 南周恩了声:“舅妈纯手工包的。” “我下班来,晚吗?” “不晚。” 挂了电话,楼之遥眼巴巴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小叔,去哪里吃饺子呀!” “我们能去吗?” “小叔.............” 楼敬渊睨了她一眼:“找你爹去!” 真把他当爹使唤了? 一天天的,尽免费给别人当德华了。 说是下班去,楼敬渊也没得到下班。 吩咐平叔去平云山库房里挑了几件礼品送过来之后就启程了。 到家时,与欧阳战撞上。 “舅舅最近一直跟老友走动?” “嗯!”欧阳战望着电梯上升的数字,想起什么转身望向楼敬渊。 目光掠向他手中的礼品:“来就来,带什么礼品?” 楼敬渊淡淡回应:“礼数。” “跟我家姑娘结婚的时候总没见你说什么礼数。” 欧阳战嘀咕了一句,没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 昂贵公寓的电梯都很迅速。 眨眼间就到了所在楼层。 欧阳战先 出电梯门,没进去的意思,站在电梯间等着他。 一副有话要讲的模样:“新闻看了?” “舅舅如果说的是南何的新闻,我看了。” “你怎么想?” “我出手解决的话,会很快,但周周不愿意。” 欧阳战跟听了什么笑话似得,冷笑了声:“表面上不愿意,私底下你不会推波助澜?榆木脑袋?” “你这脑子拉我们队里去炮轰估计都轰不散。” 楼敬渊:.............. 啪嗒! 大门打开。 南周毛茸茸的脑袋从屋子里探出来。 乍见这二人一起,还愣了一下:“怎么不进来?” 欧阳战先一步进屋子,南周帮着楼敬渊将手中的礼品提进来。 见欧阳战脸色不太好:“你惹舅舅不高兴了?” 楼先生很委屈:“他骂我,他还不高兴。” 南周:.............. 这夜,餐桌上的氛围还算是其乐融融。 另一边。 吴湾在“醉酒”一整日之后,终于在傍晚时分到了公司。 甫一进去,南何冷肃的视线“杀”到她身上。 被磋磨了一整日的人疲倦不堪。 半撑着脑袋的人微微抬首,透过指尖缝隙望向让她:“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露面了。” 吴湾不痛不痒的解释了一句:“突发情况。” 又问:“新闻压不下来?” “已经在想办法了。” “我当初就说过,林如不能遣散,你偏不听,”当初林如的事儿,吴湾本就不同意,南何非得大发善心,觉得她孤儿寡母的不容易。 多番试探之后,在确保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才放了人一马。 现在好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成了利刃。 只向他们而来。 南哥语气不佳,事情让他烦,但吴湾一整日不露面这件事情跟更让他暴躁:“现如今在说当初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吴湾默不作声,唤来秘书询问今日整件事情经过,好似真的是刚刚宿醉醒来,什么都不知道。 另一边, 南月掌管天娱,刚跟旗下几家媒体公司开完会,让他们闭嘴,不许在网上议论关于南家的只言片语。 事情刚敲定,底下的人小心翼翼询问:“南总,新剧的女二人选您还没定。” “不是说定了林佩吗?” “这.............林佩不愿意,”人家一个影后去演女二?粉丝不得骂死他们? “让她来找我!” 第259章 刑尘被追杀 办公室里,林佩戴着口罩站在南月对面。 姿态懒散,一头长发打理的一丝不苟。 南月坐在椅子上与之对视。 四目相对的瞬间,南月心想,这就是沈知寒的绯闻对象? 按沈家的门路,林佩最后什么都没捞到,还挺可疑。 “林影后当初为什么要跳槽?”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谁都有这个心思吧?” “确实,”南月点了点头,笑意沛然。 南月调整了一下椅子的角度又重新坐下去:“只是我很好奇,依我对沈知寒的了解,他不该是那种过河拆桥会为难自己合作对象的人啊,你们俩合作,你什么都没捞到?” 江城只要是在这个圈子里的人,谁都看的出来,沈知寒找林佩只是为了打掩护。 只有林佩的粉丝,在那儿高喊女神即将嫁入豪门。 豪门哪儿是那么好嫁的? 别说是林佩了,就她这种半路出家的,都会被人拿到牌桌上筛选了又筛选。 一个戏子而已,天上掉馅饼也不会砸进影棚了。 而林佩,听到南月这话的时候,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依她对沈知寒的了解? 多了解? “这么说的话,只能说南总对沈知寒不够了解。” 明明说好的,互利互惠。 到头来,沈家放弃江城的公司,转眼去国外了。 被南周打的落荒而逃,而她,什么都没捞到。 为人? 一个纵容自己母亲跟奶奶放火烧自己前妻的男人,还有什么为人? 这不是开玩笑吗? “我跟他认识二十多年。” 林佩浅讥讽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种事情只有在古书典籍里才会长久留存,而现实社会中,多的是利来则聚,利散则分,南总自认对沈知寒了解,无非只是了解了一个没有利益纠葛的表面而已。” “沈知寒对跟他有利益纠葛的女人,从不会仁慈。” 南月望着她,脸上的淡然被瞬间击杀取代,紧接着是皮肉之下悄无声息的掩饰。 “这么看来,林影后是在他手中吃了亏。” 林佩坦然回应:“确实,这点我从不否认。” “你这么坦诚,想必女二说不演就不演了?” 林佩言简意赅,一锤定音:“不演。” 南月了然,挥了挥指尖:“那你这段时间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林佩混着怒气的面容出现在经纪人跟前时。 对方着急忙活的迎上来,擒着她的胳膊直到上车了才问:“如何了?” “争取来了吗?” 林佩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她对我有意见,争取了也是徒劳,” 经纪人很慌张:“那也不能不争取啊!换新公司的第一部戏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有什么用?谁让我绯闻对象是她前男友呢?我倒霉,那么多公司,精准无误的跳到了这个坑里。” 林佩愤然, 哐当一声将保温杯放回位置上:“我一肚子火。” 经纪人还想挣扎。 林佩将让司机将挡板升起来。 才小声说道:“避避也好,南氏集团最近风雨交加,不一定能熬过去。” “她爸的独生女高帽戴的稳稳当当的,你我还能不知道这高帽到底是真还是假?” 经纪人不置可否:“这么大个集团,上面多的是人保他。” “呵..........”林佩冷笑了声:“南周连沈知寒都能狙杀,一个南氏集团又算的了什么?” 经纪人又问:“你想投诚?” “不投,我要休假,我要去澳大利亚跟袋鼠一起晒太阳,”南周现在正是缺刀的时候,她上赶着去投诚,保不齐还被人当成利刃。 到时候,若是发生了点什么,她这个影后的位置都不见得保得住。 她若还是个十八线,还能冒险拼一拼搏一搏。 毕竟搏一搏单车还能变摩托。 而她现在是影后了,存款都够这辈子衣食无忧了,何必再去冒这个险? 博得好,再升也升不到哪里去了。 博得不好,尸骨无存。 车子一路开回公寓,林佩拿着手机翻开相册,点开收藏专列,看那天晚上拍的照片。 反反复复数十次。 才关了手机闭目养神。 夜黑风高。 刑尘手中的调查案件正在紧锣密鼓的运行着。 但总有人不希望他查出点什么。 他这几日,见多了各种邪门儿手段。 出门车胎爆了。 要不就是被追尾。 更有甚者,往他的杯子里下泻药。 气的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站在警局大厅破口大骂。 七月日四,天气预报江城最高温度35摄氏度,出门都能将人烤的冒气,他站在大马路上,看着被扎破的车胎,一时间,气的没有半句好话。 直至这日晚间。 他们打车加大巴车找到当事人的住宅时,早已人去楼空,已然一副被人捷足先登的模样。 带着徒弟从深深的巷子里走出来时,隐约间可见巷子口有一人影,立在原地,似是在等他们。 刑尘伸手拉住小徒弟的胳膊,止住了脚步。 “老大,怎么了?” 小徒弟懵懵懂懂的问了一句。 刑尘朝着巷子口扬了扬下巴。 后者一愕:“不会是来杀我们的吧?” 最近邪门儿事遇多了,都觉得这个世界不正常了。 刑尘警戒性很强:“不好说。” “你警校体能测验的时候,一公里多少时速来着?” “四分钟!” 刑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还行。” “那我们.............” “跑!” 刑尘拉了把小徒弟,转身朝着巷子深处狂奔,多年当警察的直觉告诉他。 这种情况,对方基本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他们最近在调查南氏集团的案子,牵扯了许多人的利益,有人要杀他们灭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他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给队里呼救援。 陌生城市的巷子,他们并不熟悉,兜兜转转的被人围堵在一个十字路口。 对方十来号人。 手中刀光闪闪。 刑尘跟小徒弟背靠背的防范着。 “人民警察你们也敢动手?” “嗯!动的就是人民警察。” 男人没有多余的废话,招了招手,十来号人朝着刑尘奔去。 第260章 捞你啊!菜鸡 忽而。 一辆没挂牌的面包车从其中一处巷子里冲出来。 撞飞了北方巷子口围着他们的人。 哗啦! 面包车的从车门被猛的拉开,一道清冷冷肃的声音宛如天雷劈下来,让刑尘浑身一颤。 “上车。” 他迅速拉着小徒弟上车。 哗啦———— 面包车门迅速合上。 直冲出去,将眼前挡着的几人瞬间撞飞。 直到冲出箱子,林陌才将握着方向盘的手移下来,在裤腿上擦了擦汗。 “不行啊!刑警官。” 刑尘还没开口回应,身边的小徒弟愤愤道:“男人忌讳被人说不行。” “哦!”林陌无所谓的从兜里掏了根棒棒糖出来,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棒棒糖送到嘴边撕扯外面的糖纸。 直到将棒棒糖塞进嘴里才开口:“今晚要不是我们来,你俩坟头草现在都长出来了。” 小徒弟嘀嘀咕咕的:“哪有那么快。” 一路上,南周都没开口说话的意思。 直至到了警局门口,小徒弟先行下车,她才开了金口:“调查事件必然不会那么顺利,南何现在需要足够的时间准备挽救方案,最次,他也会在事情不可挽救之际出国。” “小心点。” 刑尘猜到了,打量着南周:“你今晚为什么会在那里?” “捞你啊!菜鸡,还能为什么,”林陌毫不客气的丢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刑尘抿了抿唇。 林陌朝他伸出手:“手机给我,安插个定位软禁,必要时候我们会降临。” “不必了。” 他一个警察,还需要别人捞? 说出去有辱师门。 再者,上头查出来了,他不好交代。 “杯子在审讯室里放着都能被人下泻药,你还指望你那些好同事们救你啊?狂奔几里地之前就打了求救电话,为什么没人来?城区的赶不过去,郊区的也去不了吗?摆明了,有人当拦路石。” “刑警官,别傲娇。” “乖!听话!” 林陌一番话说的直白。 刑尘当然知道身边有人跟他们里应外合了。 林陌见人不为所动:“这样吧!送你块表,这总行了吧!” 南周一早就猜到了刑尘不会那么乖乖的将手机给他。 索性准备了第二套方案。 刑尘还在迟疑,直至南周开口:“保命重要,刑警官。” “我只求真相,对其他事情一概不操心。” 言外之意,不会沾染你多的其他事情。 送走刑尘,林陌叼着棒棒糖丢出两个字:“鹌鹑。” “终于见到比任东还鹌鹑的人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就不懂得变通呢?” “死人都知道水淹棺材会挪位,他一个大活人竟然榆木疙瘩成这样,天老爷啊!难怪至今都没对象也没当成个大领导。” “又没钱又没老婆,又没地位,三无人员,只剩下脑子里的那点石头了。” 南周揉着鬓角。 听着林陌的吐槽。 “你到底哪儿来的这些骂人不带脏字的句子。” 林陌:“九年义务教育教我的啊,去其精华取其糟粕而已。” 八点,林陌将无牌车丢在路边停车位。 开着常开的那辆商务车直奔刘家别墅。 刘民这人,喜田园生活,每日喝茶养花,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子成功人退居田园的生活。 但奈何,有个不成器的儿子。 让他晚年生活并没有那么顺遂。 刘家别墅跟平云山相反方向,上高速跑三十公里下高速又行了二十里才到。 小型庄园,有池塘,有瓜果蔬菜,还有成片的葡萄架。 夜晚,院子里亮着驱蚊灯。 绿油油的一片。 “先生,门口有人找。” 屋子里,刘民正在逗着猫玩儿,头也未抬:“谁大晚上的登门拜访?这么没眼见力。” “一位姓南的女士。” 哐当! 刘民手中的逗猫棒被猫抓到又松开,弹到地上带起一阵响。 刘民 心一颤。 望着站在门口的阿姨,又问:“多大年纪?” “看起来,二十来岁?很年轻。” “知道了,把猫关起来吧!” 刘民洗了手去院子里,黑色保姆车停在院外,还没熄火。 车外,林陌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透过院墙打量院子里的葡萄。 见他来,客客气气的喊了声:“刘董,我们家大小姐在车上等你。” “院子里的葡萄都是我们自己种的,你要是喜欢,我让阿姨带你去摘点?” “不必,我只是好奇,”林陌伸手指了指葡萄架上的摄像头:“刘董怎么在葡萄架上装摄像头,有小偷偷葡萄?” “哪儿来的摄像头?”他不记得自己在院子里安装过摄像头。 “哦!忘了”林陌恍然大悟,将眼镜摘了让他带上:“试一下,科技公司新产品,还挺有意思的。” 刘民戴上林陌递过来的眼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见了一枚小型摄像头。 他顺着走过去,徒手一扯,连串的线条被扯下来。 “刘总,家里有家贼啊!” 这个家贼是谁,不明说大家也算是心知肚明。 刘民脸色难看的将眼镜摘下来还给林陌便上了车。 车内,南周目睹了刚刚的闹剧,唇边笑意深了又深。 “听说刘董喜欢收藏瓷器?” “一点小爱好。” 南周拿起一旁的绸缎盒子:“那刘董看看,这个瓷瓶是不是你的?” 盒子打开,刘民看见里面的东西时,瞬间大惊。 这个东西,不是在他书房的柜子里摆着吗? “这.........大小姐哪儿来的?” “拍卖行买的,拍卖师拿出来的时候,我依稀觉得有些眼熟,刘董喜欢发一些练字的小视频什么的,我好像在画面中见过这个。” 刘民脸色一阵青白。 结合刚刚在葡萄架上发现的那个视频,隐约间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家里出了家贼。 而自己的儿子前段时间又沾染上了那种东西。 必然是要钱的。 南周将绸缎盒子递过去:“物归原主,刘董。” “大小姐...........” 南周微微侧身,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问:“我拿刘董当自己人,刘董是不是也该拿出点诚意来?” 第261章 带刘民上平云山 车内环境昏暗。 南周靠在椅子上,清浅的眉目被笼罩在昏黄的阴影之下。 看不清具体面色。 她的这句话让刘民有几分轻颤,剩下的更多是火气。 如果不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他今天怎么会被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女娃娃威胁? 他在商场披荆斩棘的时候,南周还不知道在哪个阎王殿里飘荡着。 如果,他还没到老年。 却被一个晚辈欺辱至此。 手中的青瓷瓶仿佛成了催命符。 刘民端在手中只觉得烫手。 半晌,他动了动身,将手中的绸缎盒子放在地上。 南周见他此举,眉头微微紧了紧。 凝着他的视线带着沉冷。 东西放下, 是............要跟她分道扬镳? 绸缎盒子织着金线,在昏黄车灯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南周视线缓缓抬起,长长的睫毛在空中轻颤了颤。 语气波澜不惊,甚至带着点警告意味:“我幼时尚在襁褓中就被父母带去公司,见过刘董,您还抱过我,我依稀记得,我十岁生日宴上,刘董送了我一套价值连城的蓝钻项链,很美!耀眼夺目,您当时跟我说,好物配佳人。” “我一直以为,时日会一直如此下去,可惜,天不饶人,让我父母双亡,我蛰伏多年行至此,无论是嫁沈知寒为妻,还是脱离沈家,颠覆沈家,每一步都走的惊心动魄,如履薄冰,至今日,只剩下南氏集团我没拿到手。” “然而,”南周语气停顿了片刻,重新启唇,掷地有声:“我对它..........势在必得。” “刘董,我孤身一人,死死伤伤都不可惜,可你呢?” “可你儿子呢?” 刘民浑身一颤,怒目圆睁望着南周,眼眸中喷着火:“你威胁我?” 南周猝然失笑。 笑声遍布车厢,如恶鬼。 笑弯了她的腰,笑出了泪花。 她抬起指尖,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花。 “刘董,你配吗?” 按下车窗喊林陌上来。 “启程,去平云山。” 刘民大骇! 瞳孔怒睁望着南周。 平云山是什么地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楼家的老地盘,当年楼远山在江城任职时,他夫人的娘家买下这座山头做嫁妆,当做陪嫁。 因当时二人还没领证结婚,从手续上,和身份上都找不出任何问题。 是以即便现在楼远山身居高位,这套山顶庄园仍旧存在,且没人敢动。 几年前,楼家响应政府号召打造山水城市,开了半边山头。 没想到,刚开就闹出人命。 索性又给关了。 而今天,南周用很平静、且笃定的语气说出平云山三个字。 对楼家人而言,那只是居住的平云山。 可对普通人而言,那是集权中心。 是权利、身份的象征。 林陌一路狂踩油门到山口。 刘民看着商务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平云山。 吓的冷汗涔涔。 后背的衣衫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落在扶手上的掌心,更是汗哒哒一片。 嗤————一个急刹车停在院中。 南周先下车,站在车旁望刘民,没有只言片语。 含着怒火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似乎片刻之间就能将她灼出一个洞来。 林陌站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的望了半晌,眼见南周火气越来越旺盛。 伸手揪住刘民的脖子将人丢下车: “杵着干啥?要我家大小姐请你?还不下车。” 老匹夫,说好的事情,出尔反尔。 南何的事情都过去一周了,刘民还没发挥他的作用。 原想给南何打造一个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 结果南何跟吴湾一个劲儿的联手对付前面的狼去了,闲的还能抽出手来找人暗杀刑尘。 刑尘一死,这个案子落到别人手中,可就没那么好了。 刘民下车,抬头望了眼身后灯火通明的住宅。 腿肚子都在打颤。 望着南周颤颤巍巍开口询问:“你怎么会进得来平云山?” 平叔在屋子里见情况不妙,迎了出来。 “太太,需要叫保镖吗?” 南周先回了平叔,道了句不用。 而后将目光落在刘民身上:“没听见他喊我什么吗?” “你如果是楼家夫人,为什么不让楼家帮你直接解决了南何?而是要绕这么大的弯子?” “因为,我心理变态啊!”南周唇角笑意未曾落下:“我想看着南何,一点点的在我跟前倒下,看着他抢来的一切都似水流沙似得从他掌心溜走。” “你不觉得这个过程很有意思吗?” “刘董,当初集团易主,你是第一个站出来同意的董事吧?” 陈年往事被提到眼前,且还是在这种地方。 夏季炎热,刘民处于被压迫的一方,身上的汗水一茬茬的往下掉。 稍有些站不稳,扶了一把车身。 林陌知晓一会儿还要送人回去,就没挪车。 坐在驾驶座望着后视镜观察着这边的情况,想着有事情好立即出手。 结果一看刘民扶着车,瞬间把车开走了。 刘民没准备,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狼狈不堪! 他坐在地上仰视南周。 瞬间了然,这哪是什么找盟友,这是秋后算账,一开始,南周就将他也算计进去了。 说不定,连他儿子...........都在她的算计之内。 “我儿子沾染上那些东西,是不是你干的?” “你拿我儿子用楼家威慑我,其实这一切都在你得算计之中,对不对?” 南周唇角噙着笑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台阶上精美绝伦的庄园映衬在她身后,形成了背景板。 “南周,南何说的没错,你不可留。” 南周无视他的怒喝声:“不可留的到底是谁?” “刘董至今为止还没想明白吗?” “你父母去世,你还年幼,但是集团不是南何接手也会是别人接手,再退一步说我,我是商人,只看利益,公司长久没人接受必然会有所亏损,我只是站在自己利益的角度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而已。” “南周,换位思考,我有错吗?” “既然这样,那我现在长大成人了,刘董是不是可以劝劝南何,把公司还给我了?” “南周..........你简直就是个疯婆子。” “你简直就是..............” 第262章 妹妹跟姐夫终于会面了 怒喝声瞬间止住。 刘民目光落在台阶男人的身影上。 上位者居高临下, 睥睨蝼蚁的姿态望着底下人。 男人指尖的香烟正冒着火星子,袅袅烟雾升入空中消失不见。 一身家居服被他穿出了黄袍的气势。 这日,楼敬渊回来很早。 三小只正在做数据分析额,查看上年度京川资本的财务走向。 忙的不可开交。 茶室里如同往常一样,堆满了文件。 文山会海中放着几台笔记本。 最叫苦不迭的当属楼之言了,他马上要去部队了,都要被人抓着薅最后一根毛。 实在是惨。 正嗷嗷着,还不敢大声嗷嗷。 平叔进来了,附耳告知他 :“太太带了个中年男性回来,在院子里起了争执。” 最显坐不住的是楼之遥。 她的八卦属性让她难以错过任何一个吃瓜现场。 但还没出门就被人摁住脖子拉了回来。 楼敬渊冷肃的声色扫了眼平叔:“看着他们, 不许出来。” 院子里,他看到了什么。 这个男人,在他的地盘上,对着他爱人大声的叫嚣着。 楼敬渊抖了抖手中的烟灰,随手将手中还剩下半截的烟丢在地上,抬脚碾灭,朝着南周走去。 宽厚掌心轻搭在她腰后,语气温和带着点轻微宠溺:“带客人回来不给我介绍一下?” 南周微微侧身,避开他的掌心,躲避热源:“南氏集团四股东,刘民。” “原来是刘董,”楼敬渊从南周身侧走出,朝着跌坐在地上的刘民伸出手,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生疏客气:“京川资本,楼敬渊。” 刘民很震惊:“楼........楼董。” 刘民站起来,擦了擦掌心的薄汗,正欲伸手回握。 楼敬渊恰到好处的收回手。 他落了空! 见楼敬渊目光落在南周身上:“不热吗?先进屋。” 南周默不作声,视线睨了眼站在院子里的刘民。 楼敬渊拍了拍她的肩头:“听话。” 南周一走,楼敬渊视线中仅存的那点温存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刘董一路上来,我平云山美吗?” 刘民讪讪点头:“美。” “既然美,那就好好欣赏欣赏。” 楼敬渊这人,主次观念很厚重。 此时此刻,于他而言,除了南周,就是茶室里等着他的三小只,至于刘民。 区区外人而已, 他得闲的时候才会匀点时间见见他。 刘民间楼敬渊准备上楼,急行几步:“楼董,我无意上平云山,若不是南小姐带我上来,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楼董是商场大亨,应该比我清楚,有时候商场上做的选择都是顾全利益的做法。” “求楼董帮我劝劝南小姐,我无意陷入他们家庭纷争中去,求南小姐放我一条生路,放我儿子一条生路。” 楼敬渊脚步顿住,缓缓转身望着他。 语气平铺直叙:“刘董说的没错,商场上确实多的是顾全利益的做法,可是刘董,你求错人了,你顾全的是利益,我顾全的是我太太。” 一句我太太让刘民彻底哑火。 刚刚看楼敬渊跟南周言行举止暧昧,他还在挣扎,幻想南周只是嫁给了楼家孙辈中的某一个。 众所周知,楼家孙辈,还没谁彻底站起来的。 他原以为自己不必放在心上。 没想到,南周的结婚对象是楼敬渊。 楼家三爷! 京川资本的楼家三爷!!!! 男人背影消失在大门处。 身侧有两个保镖出现在廊下,望着他没有请他进去也没有驱赶的意思。 他就这么被晾在了,三十五六度的夜晚里,任由身上的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楼敬渊上楼时,南周给林陌去了通电话。 “去查刘民儿子在哪儿,举报有人聚众嗑药,一锅端了。” 林陌立马去办。 衣帽间里,她找了套家居服出来正准备进浴室。 被人挡在了衣帽间门口。 楼敬渊端着杯水递过来:“喝口水,消消气。” 南周摸了下杯璧,烫的收回了手。 “哪有给人热水让人消气了?” “出了大汗,不能喝冰的。” “那我不喝,”南周很烦,说出口的语气也没那么柔和。 楼敬渊笑了声,伸手想圈住她:“怎么还拿我撒气了?” 南周躲开:“我一身汗,你别碰我。” “我先洗澡。” 这夜,刘民在平云山的院子里站了一整晚。 一直到次日天亮。 五点半的光景,楼敬渊一身家居服出现在他面前。 “刘董昨晚在这里的短短六个小时,你儿子已经被收了。” 近乎是刹那间,刘民疲倦的视线狠狠抬起落到他身上,楼敬渊又道:“刘董昨晚说,商人顾全利益,我看你也没顾全自己的利益啊!” 刘民懂了,楼敬渊这是在警告他。 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什么才是顾全利益。 一早,南周起来的时候,刘民已经走了。 只剩下外面飘荡的新闻。 南周最近很忙,欧阳战准备返程回西北。 楼之言要跟他走,家里东西要准备,另外,她想多陪陪舅舅舅妈。 回平云山的时间较晚,到了最后一天,索性就不回了,住在了公寓。 楼敬渊表示理解。 南周不回家, 他留在公司加班。 八点半,应景州从办公室出来恰见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有些好奇的敲门进来:“今天不回家陪老婆了?不会是吵架了吧?” “你巴不得我吵架是不是?” “那也没有,我就是好奇,你这突然加班跟七月飘雪似得,怪吓人的。” “南周去陪家人了,晚上吃了吗?” 应景州秒懂:“宵夜?” “你找地方,我请客。” “那就去点年轻人爱去的地方。” 最近,江城兴起了很多花园餐厅。 临湖而建,环境优美。 吃饭时还有歌手唱歌。 很有韵味。 二人刚下车,正推开院子门准备进去。 大厅里似乎正有公司团建玩游戏。 往后倒退的瞬间没注意撞到了楼敬渊身上。 身后是应景州,身前的撞来的女孩子,两侧是门框,楼敬渊无处可躲,伸手扶了一把女孩子的胳膊。 刹那间、对方回眸。 应景州一声卧槽险些在嘴边炸开。 姐夫跟妹妹终于会面了? 第263章 楼敬渊厌恶她 楼敬渊什么心情? 不好说! 他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 但今日,他的心情很微妙。 起初,见一个女孩子跌跌撞撞朝着自己撞过来,出于顺手和无处可躲,亦或者是好心,他都伸手扶了一把。 扶那一把时,脑海中想的是他的太太如果在外如此,也该被人优待。 然而,这种设身处地的思考在南月回眸时,都变成了晦气。 他扶人的时候,动作干脆利落。 伸手撤走的时候,动作也干脆利落。 南月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应景州唉了声...........便悄无声息了。 只剩下摔下去的人坐在地上错愕抬眸望向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男人。 对方眼神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看她宛如看垃圾。 天娱电影项目组的人聚餐,南月又是老总。 老总摔了,公司里自然有“护主”的人站出来了。 “有你这样的吗?扶住人了还推开。” “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大厅都是他们的人,人群中的叫嚣声此起彼伏。 南月被人扶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疑惑望向楼敬渊:“我跟先生有仇?” 固然 男人天人姿色,可她此时没什么心情欣赏。 楼敬渊没回应她的问题,而是冷飕飕的视线凝聚在她身上,宛若西伯利亚寒流。 “你确定要挡在门口?” “这不是.............” 有人咋呼了声,拿着手机过来递给南月看了眼。 后者扫了眼百度百科上的人物信息。 瞬间愕然! 眼中的诧异和惊恐交错而起。 挡在楼敬渊身前的脚步缓缓移开。 几乎是一秒之间,男人移开脚步朝着包厢迈去。 应景州随后进屋。 站在南月身侧的导演见了人,诧异的喊了句:“应总。” 应景州点头招呼。 对方讪讪行来:“应总,实在抱歉..........” 应景州抬手止住他接下来的话,扫了眼大厅里的人们:“吴导底下的年轻人,都很有朝气。” 对方冷汗涔涔,这可不是什么夸奖的话。 暗讽他们没眼见力呢! 应景州脚步落后,刚进包厢就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哗哗流水声,男人站在洗脸盆前按出洗手液使劲搓手。 “这就是你找的好地方?” 应景州讪讪摸了摸脖子,谁让他倒霉,这都能碰到南月? “意外,意外!他们家菜品真的还可以。” “特别是狮子头,南周一定很爱吃,做法别致带点辣味。” “你一会儿一定好好好尝尝。” 应景州不敢触霉头,赶紧搬出南周消火。 果然,这狗腿子话一出,楼敬渊的不悦瞬间就止住了。 楼上包厢里,二人点完菜吃的也算是平静。 聊及公司的事情,刚刚门口发生的插曲被抛之脑后了。 而楼下,气氛凝重,不如之前活跃。 导演望着剧组里的几个年轻人,一肚子火想毛,但没冒出来:“没事儿多看新闻,少抱着个手机刷短视频。” “不然路上遇到大佬都不认识。” 若自己是个底层人就算了,冲撞就冲撞了。 怕的是有业务往来,对方一眼定性,你想翻身比登天还难。 一顿饭,以热闹开头,兴致恹恹收场。 这夜,南月回家,没见到吴湾也没见到南何。 只有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喝着降暑汤。 见她回来,还不忘喊她聊天。 南月兴致不高,一边回应老太太一边低头看手机。 “你爸妈最近都不回来,你一回来就低头看手机,我回来跟在临城有什么区别?” 莫名其妙的苛责从对面砸下来,南月有些惊讶的抬头望向老太太:“奶奶,大家就是工作都很忙啊!爸妈公司最近还出现了危机,都快住在公司了,我的公司刚刚起步,正是需要交际应酬的时候,您闻闻我身上这味儿,烟酒味儿都快给我腌入味儿了。” 南月说着,将手机递到她跟前:“您看,我一边处理文件,一边还要陪着您,我都没说什么。” 老太太被南月一通话,说的脸色极其难看。 老人家回来快一个月了,一家四口聚在一起吃饭,也就头一个星期比较密集,后面哪有一起吃过一次饭?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很不好受。 而南月这番话,又挑不出任何错误。 “你爸妈公司出什么问题了?” “说了您又不懂,”南月没心情再聊,她满脑子都是楼敬渊那张脸,得上去打听打听这位的来头。 顺带屡屡公司跟他们有没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合作。 “我先上去了。” .................. “还没睡?” 凌晨两点半,欧阳战起来喝水,看见客厅台灯旁,南周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手机在哗啦着什么。 视线沉沉。 “等个消息,舅舅怎么还没睡?” “口渴,起来喝杯水。”欧阳战先是回应她的问题,又问:“等什么消息?” “南氏集团有个董事,我想拖他下水,但似乎对他太客气了,有点不太配合。” “准备解决他?” “倒也犯不上解决,我还需要他。” 南周最近一直在反思,自己跟刘民见面的时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会造就如此局面? 直至昨日,楼敬渊清晨离家时,莫名其妙丢给她一句话:「情不立事,善不为官」 说到底,还是她太善了。 “需要他,但他不听话?掐命脉吧!掐了对方还不听话,那只能说你没掐准,” 欧阳战倒了杯水给她,继续道:“战场上有句话叫做虚晃一枪。” “又有句话叫做扼住敌人咽喉才能绝地反击,你给他喘息空间了?” 南周视线落在欧阳战身上。 被人一语道破。 她可不就是给他喘息时间了吗? 当初就该直接送他儿子进去,然后去跟他谈判,而非去谈判之后再解决他儿子。 幸亏!幸亏楼敬渊将他压在平云山一晚,让他鞭长莫及。 否则,动他儿子这件事,还有的拉锯! 第264章 离间夫妻感情 三点。 南周手机有消息进来。 林陌发了张图片过来。 刘民捞人无果,催头丧气打道回府。 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过了最佳解决时机。 而林如那边,刑尘找到了当时递交监控给林如的人。 在对方的证词中,她从监控中确实是看到了有人推了林如丈夫下楼,至于是不是南何,不敢保证。 天一亮,刑尘就会带人去公司找南何录笔录。 如果刘民能在这个时候撺掇所有股东上门讨要说法。 将是绝杀。 可如今。 刘民是未定数。 成败在即,她很难睡着。 南周拿着手机半躺在沙发上,欧阳战陪着她。 眼见她困顿,拿了毯子盖在她身上。 见他忧心忡忡,终究不忍。 拿出手机到阳台连夜给好友去了通电话。 这日凌晨,江城所有夜店开启大面积扫黄排查。 来势汹汹,动作极大。 刘家客厅里。 刘民接到电话时,手都在抖。 刘夫人在旁边心惊胆战:“怎么办?如果偷偷把人捞出来就算了,要是弄到明面上无疑是下一个赵梦啊!” 赵梦这事儿,在大家心里可谓是打了一针强心针。 闹到最后不能收场。 如果他们儿子也这样。 这辈子岂不是完了? “怎么会这么巧?早不扫晚不扫,现在整这些?” 刘民低垂眸,心想,怕是有人推波助澜了。 楼家不是没有这个本事。 “你先去休息,让我一个人冷静思考一会儿。” 他情绪不高,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对方愣怔了一下。 抬头看了眼客厅的落地钟。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 八点。 南周从梦中惊醒。 她一个激灵醒来时,正看见欧阳战准备拿起她的手机挂电话。 弯腰站在她的身侧,还没碰到手机。 南周迅速清醒:“谁 的?” “林陌。” “我接一下。” 她拿着手机去卫生间,开着免提,掬水洗脸。 “大小姐,刘民带着几位股东进南氏集团了,刑尘也进去了。” “我马上来。” 南周跟欧阳战他们打了声招呼,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欧阳战让她等等: “舅舅送你去。” “您今天不出门啊!” 欧阳战每次来江城,都很忙,很老友会面,为了前途铺路。 “不出门,今天主要任务是给你当司机。” 二人开车去公司。 停车场里,南周提着包下车。 直奔顶楼。 会客室里,南何正在做笔录。 吴湾独自面对几位董事,由刘民起头的几人在对她进行口诛笔伐。 她低声安抚着。 南周进去时,恰好听见如此一句话:“公司创业至今,临近三十年,大大小小的危机遇见不少,哪一次我们没熬过来?我知道,公司股票最近很难看,股东们担心也是正常的,但总归给我们点时间让我们解决啊。” “吴总,半个多月了,在这么绿下去,谁受得了啊?” 吴湾将目光落在刘民身上,心里纳闷儿他今天是怎么了?以前不是最支持他们工作的吗? “刘董,还是那句话,我们需要时间解决。” 吴湾跨了脸,态度不如之前问和。 反倒是郑朋义在一旁打着圆场:“吴总,你总得给我们一个准确时间。” “这半个月来,吴总跟南总处理事情的重心似乎不在拯救公司股票上。” 在座的各位董事,谁在公司里没个眼线的? 这些人,平常都看不出谁是谁的人。 一旦出事了,就有大作用了。 千百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不然,不在公司的人怎么会知道吴湾跟南何最近的心思不在解决公司问题上? 郑朋义平日里不多管事, 属于温和一派。 但今日,他开了口:“吴总,都是自己人,我多说两句,公司改革易主,总会有权利纷争需要解决,动用点手段,都无可厚非,大家都是过来人,无非就是有些人事情做的漂亮,有些人事情做的不漂亮,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南总的手笔,站在大家.................” 郑朋义目光停顿,落在吴湾身上,静默了两秒,才开口:“和你本人的利益上,是否该趁着事情还没定论,抉择出一个更适合公司形象的人来力挽狂澜?” 这话的言外之意,劝吴湾踢下南何,自己上位。 挑拨离间! 挺狠。 用利益来离间夫妻之情。 南周站在门口听了半晌,眼见时机差不多了,推门而入。 如果说,她今日之前,吴湾还迟疑。 那她进去之后,吴湾估计已经确定了。 董事会的人离开。 媒体报道瞬间高涨。 连带着南何被警察闻讯和董事会集体出面两件事情,公司股票绿了又绿。 吴湾回办公室,反手带上门,背对门口双手撑在桌子上。 背脊紧绷,难以喘息。 “妈,董事会上都说什么了?” “让你爸退位。” “什么?”南月惊呼:“不可能。” 听闻这话,吴湾猛地回头:“为何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 南月被吴湾狰狞的面色唬住,愣愣的望着她:“妈!” 吴湾狠狠垂了一下桌子,才冷静下来,压低声音朝着南月走近,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淡淡开口:“我可以告诉你,那件事情,就是你爸做的,现在林如被警方保护起来了,证据链即将闭环,一旦闭环,你爸就是杀人犯,你爸如果在执行总裁的位置上被抓了,董事会就会举荐另外一个人来取代他的位置,内有董事会逼迫,外有南周虎视眈眈。” “一旦南周上位,她必然会彻查公司现金流的情况,到时候天娱也保不住。” “所以,我们只能趁着你爸还没被带走的时候,让他举荐我上未,自行下位。” “可是妈,爸不会同意的,我们这样做,跟古代宫廷篡位有什么区别?” 南月从没想过,一家人会斗到如此地步。 吴湾被气笑了,也是,孩子永远都希望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 而站在成年人的角度,需要的只是利益。 吴湾冷笑声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停顿在南月脸上,一字一句询问:“他能背叛我们三十年的婚姻,我为什么不能篡位?” 第265章 来接南周? 吴湾的质问声让南月瞬间哑火。 她愣怔住了,望着吴湾。 视线从她的脸面上移到她怒火喷张的眼眸中。 脑海中在回想。 这个家,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散的。 大抵是在父亲出轨之后,一起并肩作战陪了彼此几十年的人突然出轨。 找了第三者还弄出人命。 对婚姻不忠。 谁会心里好受? “妈..............”南月呢喃着,朝前走了一步,准备伸手扒拉吴湾的胳膊。 吴湾一把甩开她:“你且看看,你爸退位之后,他外面那个女人还会不会那么听话。” “月月,到我这把年纪,早就看透了,你爸要是洁身自好尊重爱护我们的家庭,我一定会不离不弃跟他长相守,但显然,他没有经住诱惑,而婚姻这种东西,不是仅凭一己之力就可以维持住的。” 吴湾伸手握住南月的肩头,神色浓重望着她:“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吗?” 吴湾话语落地,还没等来南月的回应。 南何推门而入,脸色极其难看。 “月月,你先出去。” 南月望了眼吴湾,有些犹豫的转身离开。 “你不是说已经把人藏起来了吗?为什么警方还能找到人,” 南何的质问声从头顶压下来,吴湾抬眸望向他:“你问我?公司最近哪里是能脱得开身的?不转移战地警方找到人不是迟早的事儿吗?” “南何,你是连带着脑子一起都被人吸干了吗?” 找个女人还把自己弄成智障了? 办事情的是我,陪你熬着的是我,到头来被苛责质问的还是我?” “你知不知道今天董事会已经提议让你退位了?” 南何心中对于吴湾办事不利的怒火瞬间转移,怒目圆睁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吴湾看见他这副震惊的神色,冷笑了声:“你还不知道吗?股东对这半个月南氏集团的负面新闻和股票暴跌已经不满了,商量着如何趁你还没定罪的时候将你请出去,防止自己的利益受损,南何,事到如今,你仍旧分不清楚谁跟你才是统一战线的人吗?” 南何伸手扶住身后的书桌,才堪堪站稳:“我为公司鞠躬尽瘁十几年,他们就因为这件事情想把我踢出去?” 吴湾没说话。 商人重利。 谁跟你考虑感情因素? 十几年又如何? 利益当前,二十几年的人都能换。 吴湾心里各种情绪交叠而起,但此时,她不能讽刺南何。 更不能站在对立面挖苦他。 她要哄着他,将自己手中权力过渡给自己。 吴湾冷静了半晌,走到一旁的水吧台旁边倒了杯水递给他:“我们要做长远打算了,如何才能在董事会们的眼皮子底下保住我们的利益。” “内有董事会逼迫,外有南周虎视眈眈,我们不能在耗下去了。” 南何猝然抬头,望着吴湾的视线带着几分防范:“你什么意思?” 吴湾直视他,没有丝毫躲闪:“我们是夫妻,南何,只要没离婚,我们的利益永远都是相通的。” ................ 停车场里。 欧阳战站在车旁抽烟。 董事会成员陆陆续续下来。 他一抬眸,就看见是站在人群中的郑朋义。 二人四目相对,郑朋义愣怔了片刻,才朝他走过来敬了个军礼:“首长。” 欧阳战将指尖的香烟换了个手,朝他伸出手:“这么巧?” “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您。” “首长来接南周?” “嗯。” 欧阳战眼见南周从电梯里出来,快速结束对话,拉开车门让南周上车。 欧阳战跟郑朋义的寒暄问话,止在身后几位股东想入非非中。 没有过多亲昵,也不至于太过陌生。 南周有个在西北军区的高官舅舅,这种众所周知的事情。 “欧阳战?他不是在西北吗?”刘民有些诧异的问了一嘴。 “在西北那么多年,估计是要调回来了吧!” 郑鹏义又道:“我前几天去拜访老书记碰到他了。” 五年一度党内大会临近,换届选举近在眼前,欧阳战这个时候频繁来江城活动,很难不让人多想。 西北驻扎几十年的经验,又频频立战功。 他真回来了,最次也是江城这种金融大都市领导人。 或者,直接一步登天,到港城,进七人之一的后备部队。 又恰好今日董事会上,大家逼宫,想让南何退位。 欧阳战适时出现让大家将一半目光分到南周身上。 一时间, 大家心里五味杂陈。 怀揣着各自的思考离开。 车子一路往公寓开。 南周说了会议室里逼宫的事情。 欧阳战问:“你觉得他们会反目成仇?” “会,”南周淡淡回应。 “吴湾心里很清楚,南何不会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她设计南何出轨,搞出私生子,就是为了等到俩人反目成仇她好渔翁得利。 这一步步走来,稳扎稳打。 不会有任何差池。 她也不会允许有任何差池。 “为什么那么肯定?” 南周理了理裙摆上的流苏,淡笑着开口:“南何出轨了,还搞出了私生子,吴湾知道这事儿。” 自打南月回来之后,她穿短裙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不管露多露少,反正每次来南氏集团,腿是一定要露的。 欧阳战听到这话,有瞬间的愣怔:“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南周惊诧的目光望向他:“什么意思?” “他以前也搞过这种事情,那会儿吴湾正在坐月子,对方找上门,还是你爸掏钱帮她摆平的,当时你也不大,我跟你舅妈带着小初来看你,正好碰到了。” 南周听闻这话, 猝然失笑。 果然! 人的本性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浅。 只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藏的越来越深,可深处的这些东西一旦被激发,便难以遏制了。 下午,南周送欧阳战跟沐悦去机场。 正好跟送楼之言的楼敬渊撞上。 楼之言欢乐的跟大家挥手告别。 唯独林陌啧了声:“傻孩子就是心眼子大,还不知道以后等着他的是什么苦日子。” 第266章 拿着毛巾帮他擦头发 事实证明,林陌没说错。 第二天清晨。 约莫八点。 南周昨晚跟欧阳初睡在平云山客房,聊八卦聊到凌晨,还没醒。 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楼之言哀嚎的嗓音在那侧响起,苦哈哈的喊了句小婶:“小婶,小叔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 南周看了眼时间,八点,楼敬渊应该运动完再洗澡。 “你等一下,我把手机给他。” 浴室潺潺流水声不断,南周敲门 进去将手机递给了楼敬渊。 后者接过,静静听了几秒。 “有爹找爹,没爹找妈,你都离开江城了还让老子管你,我是你老子吗?” “楼之言,你搞清楚,你有爹妈,不是孤儿。” “没爹妈你还有爷奶。” 啪嗒! 楼敬渊挂了电话。 将手机递给南周,扯过浴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 楼敬渊目光落在南周身上,看着她眼下乌黑,有些心疼。 “吵醒你了?” “昨晚几点睡的?” “两点多,”南周淡淡回应,拉着楼敬渊到床尾坐下,拿着毛巾帮他擦头发,淡淡的跟人聊着天:“之言怎么了?” “受不了苦。” “部队本来就挺苦的,你好歹听人家说完啊!” “我好不容易把人踢出去了,还管他?”楼先生握住她的手腕,扒拉了一下半干的头发,拉着南周坐在他怀里。 “手机给我。” 南周没多问,反而是很乖巧的将手机递给他。 眼睁睁的看着楼敬渊一通骚操作。 拉黑了楼之言的电话号码, 连微信都设置成了免打扰。 “这.............不太好吧?” “我说好就好。” 南周:................. 男人搂着她,指尖在她后腰来来回回的磨搓着:“今天什么安排?” “陪小初去弄医美。” 楼敬渊挑眉:“她怎么回回休假都要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们那个工作,熬夜熬多了本身就会影响颜值,再加上科研室里,护肤品都不能使用,对女孩子皮肤危害还挺大的。” 楼先生不太理解,但也支持。 “听说吴湾最近 跟南氏集团董事会的人走的很近。” “她想翘掉南何自己上位。” 楼敬渊听闻这话, 有片刻愣怔,笑了声:“南何愿意?” “他没办法了啊! 林如那边证据链即将闭环,稍有不慎他就得进去,前有董事会逼迫,后有我虎视眈眈,刘民跟郑朋义现在都是我手中的刀刃,我们一前一后赶狗入巷,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楼敬渊抬手刮了刮南周的鼻梁,夸奖他:“要不怎么说我们周周聪明呢?” “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策动另外的股东,在投票大会上,放弃吴湾。” “难吗?需要帮忙就开口。” “有问题我会找你的。” 这日上午,南周陪着欧阳初去弄脸。 她顺带做了几个项目。 他们常来的这家店,在江城是顶尖的存在。 其中不乏各种明星,南周做完光电项目正拿着冰块敷脸。 背对着众人坐在休息间里,脸上贴着面膜。 身后,几人在聊着什么。 似是娱乐圈里的事儿。 “那个天娱,都要垮了,怎么突然又起来了?” “抢资源的本事也太狠了,我手中几个项目都被他们拿走了。” “南氏集团的女儿,独立出来的, 有的是钱,娱乐圈不就是资本当道吗?” 有人淬了声:“真烦,千金大小姐就在家里吃好喝好享受生活嘛,还出来跟我们抢饭碗,这不是闲的吗?我最近被批了好多次了。” “批呗,领导都心知肚明得很,只是需要发泄怒火而已。” “南氏集团最近绿成这样,你看她还能猖狂多久,手中握着六个大制作,全部投入拍摄花的钱数不胜数,短期内想上线,拉投资不现实,只能自己全扛,再等等,不急的。” 南周在后面沙发静静的听着他们聊天。 半晌,才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唇角。 南月之所以敢这么猖狂,无非是撬了南氏集团的杠杆。 一旦南何下来,这事儿就会暴雷。 .................... “来了?坐。” 一早,刑尘刚进办公室就被领导喊进了办公室。 他进去刚坐下,看了会儿文件,才开口:“刑尘啊,你手中的这个案子,舆论有点严重啊!” “上头对这个案子很关注。” 这常用的话术是什么,刑尘不用猜都知道。 人一旦进了社会,坐上了高位,社会关系就会变的很复杂。 这事儿,摆明是有人打招呼了。 刑尘赶紧开口表明立场:“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办好这个案子的,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不让警局受牵连。” 对方点了点头,端着浅浅的笑意:“你能这么想是好事,有你这样的得力干将,我也能省好多心。” “我看这个案子就你跟小徒弟两个人?我选了几个人出来帮你,你看看名单。” 刑尘一愕。 这是强行塞人进来打断他的节奏? “领导,这个案子证据链马上就闭环了,也用不了那么多人了,我不敢浪费局里的警力。” “让你用你就用,自己人还敢不敢上了?”对方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思忖着该如何开口说接下来的话。 “刑尘啊!我也是你这个位置上上来的,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领导..................” 对方抬了抬手,压住他的话:“我跟你直说了吧!” 又伸手指了指天:“有人打过招呼了。” “这件事情我也不好办。” 领导要是跟他打马虎眼,他还能圆过去。 领导都直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上赶着在辩驳? 阻了自己的前程? 把领导惹毛了兴许还会把自己从这个案子上踢出去,到时候更得不偿失。 事情一定从自己掌心中脱离掌控。 就会变的不可控。 “我明白了。” 刑尘从办公室出来,走到屋外抽了根烟。 拿出手机在手机屏幕上按出一串号码,想拨出去。 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思考了半晌。 才按了拨号键............... 第267章 介绍一下,我太太南周 南周接到刑尘电话时,心里一咯噔。 果然,刑尘带来的消息不算什么好消息。 “上头有人在压南何的案子。” “知道是谁吗?” 刑尘隐约能猜到是谁,但面对南周的询问,他选择中立:“不清楚,我只是告诉你一声。” “多谢,我会解决。” 南周话说到这里,交谈本该结束了。 可事实时,刑尘并未挂电话,而是拿着手机,似乎想说什么。 她等了半晌。 才等来一句含着叹息的“先挂了”。 夏季的院子里,燥热,火浪似的空气层层扑来,让人烦躁不堪。 刑尘看了眼自己指尖的烟,随手在墙上按灭。 单位蓝白色的墙壁上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小洞,多是这么来的。 烟头刚按完,刑尘想起前段时间单位里出的条例。 「墙上按烟者,罚款五十」 他刚一咯噔,转头就看见同事笑眯眯的朝着他伸手,勾了勾指尖。 手中拿着单位里一个老师傅的二维码。 “来吧!扫码。” “你等着我呢?”刑尘嘴上叨叨,掏手机扫码的动作也没停。 “可不,亏我顶着热浪看你抽了五根烟,才等来这么一次。” “可算是让我瓮中捉鳖到了。” 刑尘按完密码,啧了声:“学点好词。” “先别管我,我就想采访一下你,抽了四根都没往墙上按,第五根 你怎么就忍不住了?” 刑尘: “你去问问门口卖包子那老大爷多大岁数了。” “八十啊!怎么了?” “知道人家为什么能活到这个岁数吗?” “点我呢?” 刑尘:“知道就好。” ................ 这日,南周送欧阳初回家,从停车场准备离开的路上联系楼敬渊。 对方接电话的速度不算太快。 以至于响了几声后,她起了挂断心思。 当然,她也这么做了。 刚上车,林陌的车子还没驶出停车场,楼先生电话就回过来了。 “周周。” “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正好准备散会了,难得白天电话联系我,怎么了?” 南周很有自知之明,白天如果无事,基本不会联系他。 但若是有事又不那么急,一般会选择发微信。 “刑尘跟我说,南何的案子上边有人施压。” 楼敬渊跨步进办公室的脚步微微一顿,瞧瞧!瞧瞧!又有人不长眼了。 要是大家知道南周是自己老婆,还敢干这种事儿? “不急,我来解决。” 楼先生平淡沉稳的语气似羽毛拂过湖面、又似定心丸。 “陪完小初了吗?” “嗯,刚送她到家。” 楼先生轻轻哄着她:“来找我好不好?” “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 “那我现在过来。” 楼先生收了电话,喊来郭丘:“去查查南何最近跟谁走的近,把人请过来。” “今天吗?” 楼先生抬手看了眼腕表:“四点之前我要见到人。” 郭丘办事效率极高,大抵背靠京川资本和楼家。 往往想查什么报个名字就自动有人将资料和消息都送上来。 南何最近跟江城一个副职领导吴泾走的近,而这位领导又是公安部门的分管领导。 光是听见分管领导这四个字,郭丘就猜到了,这事儿怕不是跟南周有关。 三点五十,吴泾出现在停车场。 郭丘将人请上楼。 电梯里时,吴泾思考了几息才开口:“郭特助,我能不能问一下,楼董请我来是为什么?” “这..........我不太清楚,”郭丘当了这么多年特助了,嘴严的很。 老板没说的事情即便是猜想到了,也不能说。 吴泾到底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几近退休的年纪了坐上这个位置,已经是大多数人的天花板了。 纵使内心慌张,表面依旧沉稳。 郭丘一路引人至会客室。 会客室里,摆着一张茶台,整张红木劈出来的原木茶台,没做多余的修饰,茶台边缘还留着树木本来的弧度。 吴泾打量着这间会客室。 整间会客室,低调中暗暗透出几分奢华。 看似普普通通的茶室,谁能想到桌面上摆着的一把紫砂壶都要十几万。 “吴副市,”会客室门推开,楼敬渊穿着一袭白衬衫出现在门口。 同他握手寒暄:“贸然请您来,希望您别介意。” “能到京川来做客,是我的荣幸。” “请坐,”楼敬渊伸出掌心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坐下去就准备烧水泡茶一系列流程。 他鲜少在外人跟前露面。 但江城的几位领导都听过他的名讳,说楼家那个小儿子啊!长的惊为天人。 吴泾今日一见本人,不由得有几分惊颤,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人中龙凤。 “原本是想登门拜访的,但最近工作繁忙,”楼敬渊倒了杯茶递给吴泾。 又道:“前几日跟书记一起吃饭还聊到您来着,说您最近在负责开发区地皮兜售这一块。” 吴泾一听这话,脑子里像是被扎了一针鸡血。 他最近很愁,众所周知,江城这种金融大都市,是不存在开发区的,什么开发区不开发区的,真要说都是八百环之外了。 可偏偏,就有那么一个地方,待开发。 且好巧不巧的,这个地方落到了自己头上。 烫手山芋。 这么个犄角旮旯要引进企业,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企业领导又不是傻子,往那种尿不拉屎的地方去。 可没想到,楼敬渊今日问了。 财神爷问庙。 他不得赶紧给人请进去? 吴泾调整了一下坐姿,遏制住心里的狂喜,面上仍旧平静:“楼董感兴趣?” 楼敬渊笑了声:“我感兴趣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得集团风控评估。” 笃笃笃—————— 二人谈话声就此止住。 郭丘推门而入:“楼董,太太来了。” 楼敬渊搁下手中茶杯,正色望向门口:“请太太进来。” 南周不明所以进茶室。 刚迈步进去,楼敬渊坐在椅子上尚未起身,一手落在南周腰后,将她向前推了一寸:“介绍一下,我太太,南周。” 哐当———— 吴泾跟前的茶杯瞬间被打翻................. 第268章 老婆教得好 南周认识吴泾。 并非没见过。 多年前她还跟沈知寒纠缠不清的时候,吴泾还没升上二把手。 却也敢做出站在她跟前教育的事情。 而教育她,只是为了南何跟吴湾。 说了一些劳什子要感谢叔叔婶婶之类的话。 她当即很不客气的回怼回去,气的对方面色发黄。 只是——时光流转,没想到,他们又在京川资本见到了。 南周也猜到了,南何头顶上的那个人是谁。 楼敬渊喊她进来,这一句短短的太太,就足以让眼前人方寸大乱。 眼见吴泾一手扶杯子,一手撑着桌面慌慌张张站起来。 战战兢兢的视线落在南周身上,又望向楼敬渊:“楼董.............这...............” “吴副市怎么这么惊讶?认识我太太?” 吴泾一颤。 认识? 还是不认识? 说认识,他跟南周有过一些不算愉快的过往。 万一她趁机聊起前尘往事,怎么办?? 说不认识? 自欺欺人,他跟南何关系密切,不可能不认识。 吴泾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场鸿门宴。 楼敬渊哪儿是请他来喝茶的? 保不齐是因为知道自己帮着南何给公安的人施压,所以唱这一出戏。 外面的人都说,南何这次被南氏集团的前财务经理妻子摁在砧板上,是南周的手笔。 眼下看,还真是如此。 南周收拾南何, 他帮南何解除危机。 触犯了南周的利益,而楼敬渊站出来,是为了给南周撑腰。 羊吃草,狼吃羊。 环环相扣。 外界人没几个人知道楼敬渊 的妻子是谁。 唯独今日............... 偏偏此时................... 南周站在自己跟前。 恐怕连南何都不知道他这个好侄女究竟找了个什么大佬。 吴泾串起这一连串的事情,后背冷汗涔涔,一茬茬的冷汗哗啦啦的淌下来。 “吴副市很热吗?” 楼敬渊将茶台上的纸巾盒往他身前推了推。 含着半分浅笑的姿态像是上位者睥睨蝼蚁。 吴泾敢拿纸巾吗? 不敢拿。 他当然知道,楼敬渊推纸巾盒过来只是客气。 客气归客气,他不能将自己当成自家人。 不等吴泾回应,楼敬渊拍了拍南周的后腰,语气亲和:“我跟吴副市聊点事情,你去找之遥玩会儿。” 南周恩了声, 点头离开。 一时间,茶室里只剩下楼敬渊跟吴泾二人。 妻子一走,楼先生也没演下去的必要了。 桌上的茶早已冷却,楼先生倒了茶水又重新泡了一杯。 目光落在吴泾身上,没有丝毫只言片语的警告,反而是跟他聊起了开发区的事情。 聊到地块,聊到资源。 聊到如何引进企业。 适合引进哪些企业。 后半程的所有对话,给人一种楼敬渊喊他来,真的只是为了工作。 仿若南周进来,真的只是为了给他介绍介绍。 直到楼敬渊说有会,结束了这场话题。 郭丘来送人时,站在门口等了会儿吴泾,人才扶着桌子站起来。 走了两步,腿肚子打颤,险些站不稳。 郭丘伸手扶了一把:“您小心。” 吴泾伸手抚开他,道了谢, 径直且又缓慢的往电梯去。 直至电梯门关上,他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扶着电梯璧,连指尖都在颤抖。 钝刀子杀人,要命不见血。 楼敬渊那一字字一句句的看似无关紧要的聊工作的话,实则连带着标点符号都在敲打他。 但商政之间,其中的弯弯绕绕都不太好明说。 吴泾没从他口中听到半分警告的话。 可越是细细想来,才越可怕。 “郭特助,冒昧问一句,楼董跟南小姐何时结婚的?” “这...............”郭丘依旧打马虎眼:“领导的私事,我不太清楚,楼董也不太喜欢旁人议论他的私生活。” 吴泾直至上车喝了几口水,才彻底缓过来。 “去跟公安那边说,南何的案子我们不管了。” 司机侧身望向他:“刚刚南总还打您电话没打通,打我这里来了,说表示感谢,要请您吃饭。” “不必了,以后南何的电话都想办法推了。” 司机隐约猜到是这次来京川资本的原因,但没敢明说,只得照办。 ............ “不是让你去找之遥玩儿吗?” “怕打扰她工作,”南周见人进来,从沙发上坐起身。 楼敬渊去洗手间洗了把手才过来搂住她的腰。 “挂脸?不高兴了?” “楼董解决问题的方法很高明,想学。” 她求他,他一口答应。 喊她进去,既能解决吴泾,又能满足他想公开的心思。 一箭双雕。 多完美。 楼先生被看破,不羞不恼,反而是笑道:“老婆 教的好。” “我可没这个本事。” “不不不,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本事的人。” 南周扒拉着他的手,握住他的掌心学着他平常的模样揉捏着他的指尖。 “没楼董有本事,我估计吴泾这会儿,都快吓尿了。” “这么多年领导了,不至于。” 南周不跟他掰扯,推着他去办公桌前:“你忙,我去打个电话。” “打给谁?” “刑尘。” “你最近跟那个刑警联系很 密切。” 南周目光一顿,隐约间听出这人话语里的凉飕飕的调调。 “楼董的意思是?” 楼先生向后退了一步,半靠在办公桌,双手抱胸望着她:“我不是很喜欢。” “那你可能得忍忍,南何的案子没结束之前,我们都会有联系。” “嗯,”楼先生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我忍忍,但楼太太是不是该偶尔安慰一下我的不安?” “比如?”南周觉得有坑。 楼先生朝着她招了招手:“你凑近些,我告诉你。” 南周:..................... “休想!”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第269章 你跟京川资本什么关系? 这日晚上,南周约见赵鹏义。 在河边一家私房菜馆,这家店,是京川资本的二号食堂。 据说,京川的商务应酬百分之九十都在这里,剩下的,无非是考察时,地处偏远,不好来回跑动。 郑棚义进包厢时,还有些诧异。 “怎么想到约这儿了?” “南何最近找人盯着我,这儿他进不来。” 郑朋义笑了声:“他现在,可不得紧盯着你!” 出了这种事情,搞不好,他这个老总的位置都要坐不稳了。 南周笑了声,二人边吃边聊。 临了,南周启唇开口:“赵叔,您知道我现在的处境,眼下,只有您能帮我。” 赵朋义知道南周的来意,小姑娘有野心,又因为太年轻,他身为长者可以帮,但是身为商人,首先要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 郑朋义很纠结。 逝友独女,于情于理都该帮一把。 可自己的利益也很重要。 “小周,人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我希望你在开口之前,能考虑一下赵叔的利益。” “赵叔放心,”南周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顺着桌面推给他。 “这是我的诚意。” 赵朋义翻开文件看了眼,看见上面的名字时,震惊从四面八方涌来,错愕的眼神落在南周身上。 这个投资案,他去年就看上了。 但因为众多投资人中有京川资本,这家公司最终选了京川资本。 被独揽走。 而今,这份文件出现在自己跟前。 南周见他视线移过来,继续道:“tm能源的投资项目,赵叔一直以来都很看好,这次二轮融资,京川资本愿意让出份额邀您一起。” “你跟京川资本有什么关系?” 京川资本背后的大佬他有所耳闻。 应景州那种商场阎王一般人都惹不起,更别说他身后的人了。 而今,南周能直接将文件递到自己跟前来。 想必关系远大于应景州这层。 南周淡笑了声,没说话。 郑朋义放下文件,心惊胆战中又有些心有余悸。 “赵叔要是不信,可以联系这个号码。” 郑朋义低头瞧了眼,豹子号的尾号他见得多。 可这中间四位数的连串他还是头一次见。 南周事情做到这个份儿上。 他在拨电话,无疑是把那点叔侄之间的情分踩在底下。 “你想让我怎么做?” “去找南何,策动他将位置让给吴湾。” 郑朋义不解:“不是让给你?” “他不会让给我的,我要做的是将董事们召集在一起举手投票,而这个董事会,必须要由南何召开。” 南周目的很明确。 且做出的每件事情,最终结果导向都是为了拿到南氏集团。 包括,郑朋义面前的这份投资企划书。 一年前的她就猜到会有今日的局面,郑朋义是个商人, 即便对她有几分晚辈的提携在,可一旦触及利益,也不会百分百站在她这边。 是以一年前,她就盯上他了。 至于那个号码,确实是楼敬渊的,但是她料到了,他不会打,也不敢打。 贸贸然一个电话拨出去,短暂的问候几声哪有见面实在? 商人............都很珍惜能跟大boss见面的机会,会从他们口中窥探商机。 ................... “这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解决了吗?不是说吴泾解决了吗?” “为什么调查令还是下来了?” 这日傍晚,公司大部分员工正陆陆续续离开公司大楼。 以刑尘为首的人拿着东西直奔上来。 吴湾看见对方来势汹汹,一时间只觉得血气涌上头。 “我哪儿知道?你自己看,”南何也很慌张,将手机递给吴湾让他自己查看消息。 吴湾看完之后,有种天要塌了的既视感。 南氏集团这些年都没有搬办公大楼。 南卓当初,是整个金融中心第一批入驻的公司,这些年,随着CBD发展越来越好,南氏集团的位置成了黄金地段。 轻易不会搬。 能在整个金融中心拥有一栋自己的大楼,是身份的象征,也是集团的荣誉。 可就是这个象征和荣誉,让刑尘有了带着笔录上顶楼案发地查看的机会。 顶楼设施一如多年前,没有丝毫改变。 相比较于那些楼拆了又重建的案子,无疑,南何的这个案子更好找到碎片信息。 楼上的人正在就地勘察。 楼下, 南何跟吴湾正焦灼着。 恰好此时,拿在吴湾手中的手机有电话进来。 她抬眸看了眼。 没备注名字。 她将手机递给南何:“电话。” 南何看了眼来电,没接的意思,随手挂断。 吴湾瞬间了然,只怕这电话,又是外面的小情人打来的。 讽刺的话到了嘴边,想到现在的处境又收了回去。 吴湾微微转身,视线望向窗外调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绪。 “南何,我们现在的处境很被动。” 南何坐在沙发上,弯着腰,低垂首,双手撑着脑袋。 上有刑警正在勘察案发现场。 下有吴湾在提醒他。 南何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什么情绪,被他一把抓住,他抬首,冷涔涔的视线压在吴湾身上:“吴湾,到底是我被动,还是我们被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惦记着我的位置,是准备把我踢出去自己上高位?” 吴湾心思被点破,没有半分心虚,反倒是震惊。 在她认为,她想上位,是建立在南何对婚姻不忠和他们现在处境确实艰难的情况下。 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比她上位更好的选择,而南何................. 却用最恶劣的人心在剖析她。 将她放到了对立面。 片刻,她冷笑了声,带着无奈和失望:“那你等着南周来吧!” 说完这句话,吴湾离开南何办公室。 提着包离开公司。 原本想回家的,可一想到家里有老太太在,也没什么回家的心思了。 回了南月的公寓。 洗澡卸妆一系列的事情完成关了手机准备睡一觉。 最近跟着南何在公司连轴转。 她已经很烦躁了。 有些男人,蹬鼻子上脸。 自己不忠却还妄图你对他如初。 吴湾一走,南何就开始后悔了。 现如今,能真正意义站在他的利益角度考虑的人只有吴湾。 尽管不诚,也有所求,可他们还是夫妻关系。 利益共同体。 “南总,警方的人走了。” “这就走了?留下什么话没有?” 秘书摇了摇头:“没有。” 他也很奇怪,对方细致的上去看了一圈然后收了工具离开。 没有留下任何话,也没有任何审问。 可越是平静,就证明底下风浪越大。 “南总,赵董来了。” 第270章 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办公室里,南何 调整好情绪才让郑朋义进来。 后者进来,环视了一圈办公室,没见到吴湾人,还有些惊讶:“吴总呢?不在?” “有事去了。” 南何自顾自的给他倒了杯茶。 郑朋义看着眼前的茶杯,茶水浑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泡的, 想来最近的事情确实让他很心烦。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是来劝你的。” 南何猜到了,喝了口茶, 才发现苦涩难以入口,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南何瞬间警觉起来,连带着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刺儿: “劝我让位?” 郑朋义见他神情紧绷,到嘴边的话变成叹息:“算了,你们的事儿我不掺和。” 这世界上,大多数人,不怕别人劝。 怕的只是对方的一句算了。 一句算了,能隐藏住太多东西。 郑朋义来之前,南何心里百转千回。 还没思考出所以然来,一句算了,将他打回原形。 算了? 为什么算了? 是事情到了无法言说的地步了? “别算了啊!还是得说。” “说什么?”郑朋义笑着反问:“上山容易下山难的道理你都懂,可若是山头着火没柴烧的道理你也懂,我能说的无非就是这两句话。” 他的来意。 他的目的。 全在这两句话里。 南氏集团这么多年,历经俩任领导人。 无论是南卓还是南何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为了利益。 董事会的人不会在乎这个位置上是谁。 只在乎自己能拿到多少钱。 林如的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很难保证后面会不会有临时而来的走向。 董事会的人得确保南何不会在公司、甚至是在工作岗位上被带走。 否则,这对南氏集团而言,是致命的灾难。 公司股票已经难看的不能在难看了,再度接受重创,谁受得了? 大家的钱袋子原先满满当当的,现在都已经在晃荡的叮当响了。 “你来,是董事会的意思,还是出于个人的目的?” 郑朋义道:“我个人的目的,也是董事会的意思。” “你来之前,吴湾已经跟我聊过这件事情了,我还在考虑。” 郑朋义点了点头,说了句不急。 又问:“公安那边你有几分把握?” “不确定。” 郑朋义:“但凡你有八分把握,我都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毕竟,男主外,才是阴阳之道。” 八分? 不好说。 他今天联系吴泾许多次,都被他的司机用一些借口给挡回来了。 在联合警方的人直接来了公司。 他没有任何把握,兴许连一分把握都没有。 二人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郑朋义借口还有别的事情,起身离开。 南何将手中的杯盏哐当一声丢在茶几上,整个人颓废至极的瘫坐在沙发上。 仰头望着天花板时,认命似得闭了闭眼,狠狠的叹了口气。 刚想拿起手机给吴湾打电话。 见微信消息躺在手机屏幕上。 柏蕊:「你看这个小衣服好看吗?」 「我们儿子穿是不是正好?」 「我知道你最近很忙,能不能稍微抽出时间来看看我们呀!」 南何一哽! 忘了,还有柏蕊,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要不怎么说造化弄人呢? 他刚刚喜上眉梢,就来这一出。 这日天色擦黑,南何从公司离开,直奔柏蕊公寓。 刚进去就将人抱了个满怀。 “你不是说想出国留学吗?我给你一笔钱,你出去。” “什么?我都要生了?” “你还是在江城生产 ,月子中心就定你之前看好的那个,住到孩子满百日再去。” 柏蕊紧张兮兮的望着南何:“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新闻上说的那个财务,真的是你杀的?” 柏蕊这日,穿着一身素白的棉麻连衣裙,肚子高高隆起,紧张兮兮的抓着南何的胳膊摇晃着。 见人不回应,又慌张的晃着他的胳膊:“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你别让我着急好不好?是不是你,我好心里有个数啊!你贸贸然来让我出国,我怎么想?”柏蕊仰头望着他,哭的泪眼婆娑的。 眼泪顺着惨白的面容哗哗哗淌下来。 连声音都带着轻颤。 南何伸手反握住她的指尖:“别多想,你按我说的办。” “晚点会有一个境外账户给你打五千万,你拿着这笔钱安安心心的把孩子生下来,好好养着,我不会不管你。” “听话。” 柏蕊抽搐的嗓子都发紧。 被泪水打湿的睫毛跟蝴蝶似的扑闪扑闪的。 握着南何的指尖都在发颤:“难道真的是你?” 南何叹了口气:“商扬上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我不是好人,但对于你而言,我也不会是坏人,别哭了。” 南何始终不正面回答柏蕊的问题。 交代完事情,安慰了几句,扶着她坐在沙发上。 “穿这么少,冷不冷?” “我去卧室给你拿件外套。” 南何刚想起身,柏蕊一把抓住他的掌心,急切又慌张的语气似乎在掩盖什么。 正当南何疑惑时。 柏蕊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我不冷,我只想挨着你,让你陪陪我。” “我好久都没见你了,每天看到新闻就心惊胆战的,偶有几次实在是太担心了,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我心都快碎了。” 柏蕊的哭泣声接连不断。 南何抱着人一个劲儿的安抚着。 他不敢保证,见了这次,还有没有下次。 “我在医院留了血样标本,回头你把孩子生下来就去做亲子鉴定,到时候,孩子生下来自然会有继承权,你不用担心养不起,要怪,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好。” 南何抱了抱她,摸着她乌黑的头发将人从身前缓缓推开:“听话,我得走了。” “别.................” 南何去意已决,任由柏蕊一路跟到门口都没停下来的意思。 直至啪嗒一声,大门关上。 她身后的主卧室门................. 随之打开..................... 第2711章 柏蕊见吴湾 柏蕊听闻身后的声音,微微回首望向主卧门口站着的身影。 南周这日,一件亚麻色带绣花的无袖上衣,扎进白色过膝短裤里,踩着裸色高跟鞋,整个人显得干练又温婉。 可就是这样一副温婉的外表下, 看着她的目光含着几分冰冷。 柏蕊望着她,微微叹了口气, 缓缓摸了自己肚子:“我尽力了。” 她原想逼南何亲口承认人是他杀的,可南何太过警觉,说出口的话都带着防范。 她每问出一句 都别有用心。 反倒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南何会留下血样标本。 可是...........留下又有什么用呢? 他对这个孩子,倾注了真心,可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倾注真心又能如何? 南周跨步从卧室出来,指尖夹着一张支票:“这是你应得的酬劳。” “另外,还有两件事情我需要你帮我办。” 柏蕊接了支票:“你说过,到这里我就可以离开了。” “把刚刚南何说的那段话,交给吴湾。” “找吴湾,让她对你动手,你在去找南家老太太。” 柏蕊一惊,望向南周的视线带着些许的莫名其妙。 南周笑了声,她很美,唇角牵起的弧度荡漾起来的笑意让她更美:“我知道,你有录音。” “你想让她打我?” 南周直接开价:“一巴掌五百万!” 柏蕊见到南周之后,才觉得,钱真是个好东西。 她用自己最不值一提的东西来换取她最重要的东西。 而她还无法拒绝。 柏蕊思考许久,不想答应。 她现在孕晚期。 对外,她是小三,小三闹到正宫面前有几个是能干干净净的抽身离开的? 打她是小,如果伤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南周看出她的迟疑,上前一步,指尖落在她的肚子上,语气轻轻:“宝宝,你妈妈不太听话呢!” 设计柏蕊接近南何。 当初也算是互利互惠。 但柏蕊并没有百分百的履行契约精神。 只要大致方向不改变,她的一些 小聪明,南周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若是她脱离掌控,那就不好说了。 “一开始我就说过,事成我会给你一笔钱,这中间,你凭实力从南何那里拿多少钱是你自己的本事,柏蕊,在男人面前,你很聪明,但在我这里,你这点聪明不够用。” “收起你的小心思,按我说的做。” 南周一走,柏蕊拿着支票捂着肚子,坐在了沙发上。 大口的喘息着。 刚回过神儿来,中介电话进来了。 南何最近很忙,而她若想全身心的抽身离开,必须尽早将这套房子卖出去,拿着钱走人。 下午,中介带人来看房。 敲定的价格比之前少二百万,柏蕊一口答应。 从开始到现在再到卖房,柏蕊看了眼自己银行卡上接近九位数的余额,心才稳下来。 南周给她介绍了靠谱的中介和私人管家,能最快速的转移钱财然后离开江城。 而她离开之前,将南何来找自己时说的那番话打包进录音笔,寄给了吴湾。 吴湾收到消息已经是第二日的事情了。 一早,她去公司,拉开椅子还没来得及坐下去。 秘书拿着一个包裹进来:“吴总,您的包裹。” “顺丰特快,急件。” “放着吧!” 吴湾打开抽屉,拿开小刀顺着背面将纹路划开。 从里面拿出一支录音笔。 还有一张卡片。 上面是一串地址。 她打开录音笔,熟悉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来。 一开始,吴湾脸色只是难看而已,可直到听见南何说在医院存了血液样本时,她霎时惊住了。 存了血样样本,只要那个女人将孩子生下来去做亲子鉴定,那南何留下来的一切都有她的一份。 南何这是要将她逼上绝路啊? 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 夫妻三十年,他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他的小情人和儿子。 砰————她猛的推开椅子。 气的双手叉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行行行! 真是好样的。 吴湾拿出手机输入那一串地址。 公司对面的咖啡馆。 下午两点,吴湾提着包去了咖啡馆,多年商场熏陶让她无论从气质上还是面容上都往女强人的方向发展。 一路走来,让人频频注目。 她在咖啡馆最角落里见到了那个年轻貌美,长的很像故人的女孩子。 一身白色宽松纱裙,披散着绸缎似的头发。 从背影看,完全看不出是孕妇。 直至走近。 吴湾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眼神晦暗难明。 “姐姐来啦?” “听说姐姐不爱喝奶制品,我给姐姐点了杯美式。” 柏蕊声音甜甜的,很自来熟。 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很讽刺。 吴湾提着包的手指尖白了白。 她不爱喝奶,谁告诉她的,显而易见。 “你光明正大的来找我,就不怕我对你下手?” 柏蕊:“说实话,怕!” “但我也知道,要为自己谋前程,最近南氏集团风雨飘摇,南何往后情况还不知道如何。” “我相信姐姐也知道,我把录音寄给你的目的。” “我不想跟你们争南何的财产。” 吴湾了然,轻挑眉头:“要钱?” 柏蕊微微点头:“是。” 吴湾:“要多少?” “五千万。” 吴湾沉静了片刻,冷冷的视线盯着她,半晌才道:“你觉得你肚子里的野种能值五千万?” “私生子享有同等继承权,吴总应该比我更懂法律 。” “你大可生下来试试,”吴湾语气冷肃:“我来见你,不是因为你威胁的到我,而是我对你实在是好奇,我想看看,你跟她到底有几分像,宛宛类卿这类戏码,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层出不穷,柏小姐,你不是第一个,而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你。”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你,让柏蕊心一紧。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南何说的对,姐姐年纪大了,越来越咄咄逼人了。” “与其说我是宛宛类卿,倒不如说,南何这三十年喜欢的人一直都没变过,您的这场婚姻,不过是将就罢了,如果说,他爱的只是我的这幅躯壳,他大可跟我谈恋爱,玩弄我的感情,享受我的年轻美貌,等我老了,不像她了,在一脚把我踹了,可他爱的不仅仅是我的躯壳啊!否则怎么会让我给他生孩子呢?” “姐姐,这个孩子,是南何求我生的,您知道吗?” “他跟我说,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 哗啦................ 第272章 楼先生说:就你聪明 服务生端着一杯冰美式过来,刚弯腰将托盘放下, 还没来得及移杯。 吴湾就抄起冰美式,泼到她的脸上。 柏蕊被泼的闭了闭眼。 乌黑的美式顺着素白的脸颊一直顺着她因为怀孕而圆润的下巴,流淌进衣服里。 服务生一时之间瞠目结舌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柏蕊,你一个小三,倒是敢到我正宫娘娘这里来耀武扬威了?” 柏蕊无视吴湾的怒火,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咖啡渍:“不是耀武扬威,是商量。” “商量着让我花五千万买你肚子里的孽种?” “你配吗?” “柏蕊,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南何一旦从高位上下来,再因为涉嫌杀人被抓,她倒要看看,她柏蕊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吴湾一走。 服务员才敢开口:“您没事儿吧?” “没事,谢谢。” 她付完款,才提着包离开。 直接打车去了南家别墅。 被人请进去时,老太太看着她的肚子,有些泪眼婆娑,想伸手摸但是又不敢。 转而才看见她身上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衣服怎么脏了?” “老夫人,我..........刚见完吴总,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找您的,南何最近消息不明,我很担心!” 柏蕊说着,呜呜的哭声在客厅轻轻响起。 老太太赶紧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快别哭了,公司危机只是暂时的,他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快别哭了。” “哭多了对孩子不好,孩子性别查过了吗?” 柏蕊轻轻点头,用纸巾擦着泪:“查过了。” 老太太瞬间紧张起来:“男孩女孩?” “男孩。” “哎哟!”老太太登时双手一拍:“好好好,男孩好,男孩好。” 她这辈子就盼着孙子,奈何大儿媳到死都没生个男孩,眼看着小儿媳都要绝经了,更别指望了。 没想到啊! 没想到! 她这辈子还能抱上孙子。 老太太看着柏蕊的肚子跟看着珍宝似得:“你好好回去养胎,南何那边不行,还有我,老太太我绝对不会让我孙子沦落街头的,听话!” 柏蕊一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她:“奶奶,真的吗?可是吴总说............” “她说什么了?” “她说让我生下来试试.........” 威胁的腔调让老太太眉头瞬间紧蹙:“她真这么说的?” “是。” 老太太瞬间怒火中烧:“她敢!” “你放心,我一定会护着你。” 送走柏蕊,老太太怒瞪着屋子里的阿姨,警告她们不许将今日来客的事情说出去,谁敢说,就做好被辞退的准备。 临了, 点了三根香去佛房。 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列祖列宗在上,我南家终于有后了,终于有后了。” ................ “大忙人回来了?” 南周临近十点才回平云山。 刚一进去,就看见楼敬渊坐在客厅沙发的台灯旁,翻着书。 “在等我啊?” “嗯!” 南周想到他身边,走了两步意识到什么,去了盥洗室洗手。 “最近比较忙,不好意思。” 楼先生托着她的掌心让她坐在自己身侧:“理解。” “晚餐?” “随笔了些,还不饿。” 楼先生嗯了声:“宋姨在楼上放水,去泡个澡?” “好。” “小初今天给我发微信,说舅舅说之言在部队很惨,”富家公子哥儿哪儿过过这种日子?在部队里连最简单的徒步越野都要花大功夫才能完成。 “好日子过久了,稍微吃点苦就觉得自己惨了,不操心他。” 楼敬渊一句话堵住了南周还想聊楼之言的心思。 看的出来,能把楼之言丢出去,他真的很很开心。 确实也是丢出去就不想管了。 南周心想,这是当德华当出心理创伤来了。 她泡完澡出来,楼敬渊从沙发上起身,拿起一侧的复方精油。 示意她坐在沙发上。 宽厚的大掌揉搓着精油顺着她细白的小腿一路往下。 路过腿部穴位时还用指尖按着。 南周跟他聊着家里的事情。 “之遥跟楼遇最近怎么样?” 楼先生回:“老实很多。” 大概是通过楼之言得出了实践,他真的说到做到,说不管就不管了,楼之言跟楼遇生怕下一个被丢出去的是自己、 学东西也上心很多。 应景州前几天还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楼之遥既然会主动加班了。 “这不是正是你想看到的?”南周笑道:“你就是想敲山震虎。” 楼敬渊哂笑了声,想抬手刮她的鼻子。 一想到自己手中有精油,转而俯身亲了亲她的薄唇:“就你机灵。” “南何那边的事情准备什么时候彻底解决?” “八月一吧!” “我爸爸生日。” 楼敬渊抹精油的手一顿,愣了两秒才开口:“好。” 距离八月一日,没几天了。 正好趁着这几天,让南何跟吴湾撕一撕。 给吴湾一点憧憬。 让她知道到嘴的鸭子飞了是什么滋味儿。 “明天呢?有什么安排?” “怎么了?”南周问。 “明天京川资本有小型高层聚餐,想带你一起参加,会会面,对你以后掌管南氏集团有帮助。” 南周讶然、 望着楼敬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而她这种瞠目结舌又震惊的面容让楼先生误以为她不想。 连带着脸色都垮了几分:“你要是不愿意的话.............” 第273章 小叔也不搞点保健品吃一吃 “愿意!” “谢谢你。” 南周赶紧开口,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见人渣见多了,头一次碰见你这么好的,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南周彩虹屁一吹一个准儿。 这套对楼先生很受用。 精油放下的同时,是哗哗抽纸声响起。 南周被托着腰抱起来,坐在楼敬渊膝盖上。 “累不累?” 简短的三个字问出来,南周脑子里一嗡。 瞬间充满了黄色废料。 最近她回家晚,往往他想要了之前,都会问这么一句。 她要是说累,就算了。 她要是说不累,才会继续下去。 他不赞同自己为了南何的事情劳心劳累。 但也充分尊重她的选择。 用楼敬渊的话来说,这么久他都忍过来了,眼看着要收尾了,没必要在去阻拦。 她一眼望进男人的瞳孔中,像是一头扎进了情欲的漩涡。 还没开始就已经溺亡了。 “不累。” 七月底,江城最热的时候。 漫长的夏季在蝉鸣鸟叫声中逐渐被推向高温。 热浪让人头脑发昏。 更让人失去理智。 结束,已经是下半夜的事情了。 南周偶尔会想,她们领证的前几年,她在多伦多那些时日,这人真的是素过来的吗? 楼敬渊没有什么世俗的欲望,金钱、名利、地位、这些他生来就有的东西他没什么欲望。 至于口腹之欲,更没有。 可唯独对她...........别有不同。 夜半,楼上水壶没水。 楼敬渊穿着睡衣下楼喝水。 刚走到餐室门口,听见里头有窸窸窣窣声音传来。 走近一看,才发现楼之遥在翻冰箱。 他默不作声的看着。 直至楼之遥端着一碗宋姨留给她的凉拌黄瓜转身。 乍见楼敬渊,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腿一软,跌坐在冰箱前。 啪嗒!灯被打开。 楼敬渊冷涔涔的声音响起:“见鬼了?” “人吓人吓死人小叔你知不知道?” 楼敬渊轻飘飘的视线扫了眼楼之遥手中的碗:“真有出息,都快吓死了还抱着你的凉拌黄瓜。” “你别管,我乐意。” 楼之遥撑着地板起身,拿了双筷子出来坐在餐椅上埋头吃黄瓜。 楼之遥被吓了一跳,心里愤愤:“我好歹只是为了吃,小叔呢?你半夜不睡是因为年纪大了觉少吗?” “你看你,也不跟应景州学学,搞点保健品吃一吃。” 楼敬渊:............... 懒得跟这种小孩子计较! 吃点亏就想马上挣回来。 喝完水,他顺带接了半杯水上楼,以防南周半夜起来想喝。 次日,平云山一早便开始忙碌起来了。 平叔带着人将客厅布置成了一个小型的会客室。 连带着一楼的公区都开放。 后厨的菜品一样样的运进来。 连带着策划公司的人进来布置产地。 四五十号人在楼下连轴转。 平叔对这些事情驾轻就熟,可见以往在港城的时候,没少做这些。 楼敬渊到平云山一年半,从未在山上待过客。 而今,是第一次。 不隆重,但要体面。 不至于太随意失了主人家的脸面。 富贵人家的孩子,将体面二字挂在头顶上。 十点半,南周睡蒙了,迷迷糊糊坐起来,发了十几分钟的呆才慢慢回神。 进浴室洗漱时,听见楼下有接连不断的说话声说来。 她挑起浴室的百叶帘看了眼。 恰见有个年轻小伙子拿着手机想拍什么,被人冷着脸一把夺走手机。 南周为了听清楚他的说话声,微微推开窗。 直至对方声音传来:“忘记什么了?我们签了保密合同的,你想不想干了?” 而显然,平叔也看见了这点,招呼佣人去拿箱子来。 收走了除了他们经理之外,所有人的手机。 平云山一直以来是神秘的存在,财富这种东西让人窥见了,难免会有人眼红。 “楼下怎么了?” 宋姨端着早餐放在起居室的茶几上。 笑着道:“先生说晚上在家里宴客,请了好多专业的人来布置,我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场景。” “怪稀奇的,听平叔说,接这个案子的公司和上山的人都要签保密协议。” 南周了然,看了眼跟前的蔬菜粥和包子小菜。 她端着碗吃了半碗粥就不 想吃了。 “再多吃些呀!你最近忙,早出晚归,在外饮食肯定又跟着林陌对付一口,都瘦了。” “林陌是个糙人,他对付一口没什么,大小姐不能学他啊!” “天太热了,吃不了多少。” 宋姨道:“你跟之遥完全不同,之遥是天气热了,吃什么都好入口,每天各种凉拌菜她能整盆吃。” “昨晚半夜起来偷吃差点被楼先生吓死,早上还嘀咕着告状,说楼先生故意吓她,等你醒了要告状。” 南周撑着脑袋笑出声。 宋姨哄着她:“你再把这半碗粥吃了,我下去给你端我新做的杨梅荔枝饮,冰镇的,酸酸甜甜的很解暑。” “不吃不能给我喝?” “不行,胃是空的喝冰的会受凉,大小姐可想清楚,不多了,一会儿我还得给林陌送去。” 南周认命端起碗喝粥,宋姨端着饮品上来。 “说起林陌,他那个妈最近似乎在找他,我听任东说,林陌给人转了好几次钱。” 南周:............“什么钱?” “不知道,”宋姨缓缓摇头:“他直愣愣的,我很担心那个女人骗他,你要不要问问?” “你让他来。” 不多时,林陌上楼,进了南周书房。 跟前摆着宋姨送上来的饮品。 他喝了半碗,舒爽的直叹气。 南周见他放松戒备,突如其来开口询问:“你妈找你要钱了?” 咳咳咳—————— 林陌抽出纸巾擦嘴:“谁跟你说的?” “那她联系你干什么?” “就联系联系。” 南周朝他伸出手:“你把手机给我查查账。” 林陌一本正经开口:“犯法!” 宋姨听见这两个字,一巴掌呼在林陌脑袋上:“混小子!” 林陌抱着头只嗷嗷:“宋姨你干嘛打我?给给给,别动手!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暴力,你就不怕我以后去挖你坟。” “不用你挖我坟,你要是敢给她转钱,我死都不瞑目!” 第274章 今天敢打我,明天就敢打江 林陌那个亲妈,能是什么好东西? 真爱自己小孩儿当初也不会把孩子丢了自己跑,即便当初年轻身不由己,也能理解。 读书的时候不找回来怕浪费钱。 那成年之后,在林陌临近三十岁时,他们在江城街头的那一瞥,又是因为什么? 借口能找千百回。 可唯独南周去找她的那回,无法找任何借口。 既然不准备相认,那就一辈子都别认。 私底下又偷偷的找到对方是为什么? 南周拿着林陌的手机从微信账单翻到银行卡账单,都没翻到转账消息。 她抬眸睨了眼林陌。 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常用的银行经理号码。 让他帮忙查一下林陌的银行流水。 不多时,PDF文档发到南周手机上。 她看见上面有一笔五十万的转账时,先是气沉默了,再是气笑了。 将手机丢给林陌时,一脚踹在他的腿上。 踹的林陌膝盖哐当一声磕在茶几上。 被打的人还没嚎叫。 踹人的开始揉膝盖了。 “你.............”南周一边揉着膝盖一边指着林陌骂道:“你真没出息啊!” 林陌缩了缩脖子: “你打我就打我,别踹啊!就你那小碎膝盖,回头嘎嘣脆了,痛的不还是你?” “你............”南周气的不行,抄起一侧楼敬渊昨晚看的杂志,卷一卷,成棍状,哐哐砸在林陌身上:“你去把钱给我要回来。” “她问你要钱干什么?不是让你滚远点这辈子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吗?” “我哪儿知道啊!” 宋姨听见林陌打哈哈,一巴掌呼在人的后脑勺上:“还不说实话,回头把大小姐气出个好歹来,楼先生扒了你的皮。” 前有狼,后有虎。 林陌被人夹在中间,抽完前脑抽后脑。 逼的他没办法了,一个一米八多的大高个儿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防止自己被打死了。 “我拿别的男人的钱偷摸摸给你转账,你倒好,不自己留着,送给你那不想认你的亲妈?” 南周怒骂声不断。 林陌抱着头缩的跟鹌鹑一样。 “你说不说?” 林陌:“她儿子要结婚,买房。” 话语落地,屋子里落针可闻。 南周有些不可置信:“你再说一遍。” 林陌重复了一句。 南周笑了! 实打实被气笑的。 宋姨气的在原地直跺脚,指着林陌的脑门儿骂:“你就是个憨逼!憨逼!她儿子要买房问你拿钱?买棺材是不是也得问你拿钱?你一个当保镖的,拿命挣的辛苦钱...........” 宋姨一边骂,一边用手在胸口上顺着气:“哎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南周朝他伸出手: “把你手机给我。” 林陌老实将手机递出去,眼睁睁的看着南周将他的手机银行解绑,连着微信跟支付宝都删除了卡。 不仅如此,还收走了他的卡。 “你这五十万,我会想办法给你拿回来,从今天开始,每个月的工资我会转到你的卡里,另外,在往你微信转五千,当做生活费,卡里的钱,你一分都别想动。” 林陌想了想,才犹犹豫豫开口:“要不,那五十万就算了,毕竟她生我一场,我也算是还清了, 往后不转钱给她就是了。” “她应该也不会再问我要了。” 宋姨冷笑了声:“要不说你们男人脑子里缺点东西呢?” “买房没钱问你要,你且看看,用不用等到装修。” 宋姨说的没错,约莫一周之后,章琴电话又来了,这次仍旧是哭穷,问他要装修钱,但彼时,电话是南周接的。 她自然没什么好语气,连辱骂带威胁的输出了一番。 林陌从主楼回来,瘫在配楼的沙发上。 无力仰头望天。 一想到自己空荡荡的钱包就有点头疼。 任东看着他脸上红扑扑、一条条的抽痕,斟酌着开口:“你被太太打了?” 也不怪他这么精准的猜到。 整个平云山,敢动林陌的只有南周的。 楼先生即便抽他,也不会抽脸。 “嗯!”林陌懒洋洋回应。 任东:“打你脸啊?” 林陌听见这话,哧溜一下坐直了身子,吼回去:“打我脸怎么了?她今天敢打我,明天就敢打江山,老子要跟她一辈子,誓死效忠她!” 任东:............死炸毛佬!!!! 怎么不去炸地球呢? ............ “您消消气!别气着了。” 宋姨收拾好书房残局,摸了摸南周后背,安抚着她。 “我们上去去找章琴,她说她儿子干什么的来着?” “好像是国外留学回来,在某个五星级酒店当经理。” “都混上经理了,按理说条件也不会太差啊!怎么买房还问别人要钱?” “江城的房可不是外面的房,”南周揉了揉额头:“让任东上来,别让他跟林陌说。” 约莫十分钟,任东从书房离开,直奔江城中心城区一家五星级酒店。 电话拨给南周时,就说了两句话:“个人资料已经发您手机了,另外,这家店好像有夏家的股份,我看到夏念了。” “辛苦了。” 南周收了电话,打开电脑。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个人资料。 淡笑了声:“简历倒是漂亮。” ................ 这日临近中午。 夏念正在酒店视察。 夏呈经此一事,病情虽然控制住了,但离不了药,受不了刺激。 爹妈即便还是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但也不敢让夏呈出来接管公司。 而夏念,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被当成了继承人培养。 即便股份没有夏呈多,但那又如何? 掌控权在她手中,这就够了。 “我接个电话。” 夏念看着南周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有些诧异。 她最近不该跟南家撕得火热吗? 还有心情找自己? “南小姐。” 南周这日换了称呼:“小夏总。” 一句小夏总让夏念愣了几秒。 她也顺着 南周的话开口:“南总找我有贵干?” “想让小夏总帮我敲打一个人。” “谁?” 第275章 捧着她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 “你现在所在的这家店的客房总经理。” 南周这话一出,夏念视线四处看了看。 似乎想看看,南周是不是就在附近。 结果、并未。 “南总想让我怎么敲打?” “问问他,问别人要钱买房,是要换爹吗?” “就这?”夏念有些惊讶。 南周恩了一声。 夏念收了电话,喊人将客房总经理喊来。 二人坐在酒店大厅等候区。 夏念先是跟人闲聊,问及酒店订房情况,对方回答的每一句话都很专业,得体。 临了,话锋一转,夏念含笑问他:“听说韩经理要结婚了?” 韩贺有些愣怔,才回应:“是。” 夏念又问:“买不起房?” 韩贺有些没摸清楚夏念这话是什么意思,沉默了几秒才道:“不是,已经买了,小夏总这话是?” “买得起房怎么还问别人要钱呢?”夏念轻飘飘的语气带着些许似有若无的提点:“韩经理,江城这个圈子,不大,做事情之前要多思考几番,你一个客房总经理,年薪八十万在加年终奖,工资收入已经远超于这个城市的许多人了,爱惜爱惜自己的羽毛。” 夏念说完这番话,起身离开。 韩贺慌张站起来,目送她离开。 干酒店的,又是服务好的酒店,礼仪这一套都是拿着刻度尺标记出来的。 直到夏念的身影消失在转角,韩贺都没回过神来。 客房需要值班,再加今日有领导检查,白天本来是他的休息时间。 一直到领导检查结束,他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 四点,南周从书房离开,去衣帽间挑了一件白色流苏吊带裙。 化了淡妆,正在涂口红时,楼先生回来了。 双手从身后绕过来圈住她。 端详着镜子里她的容颜。 南周微微侧身望向他:“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在不在家。” “我怎么会不在家?” 南周很诧异:“你是怕我表面答应你,实际上跑了?” 楼先生没回应她的话,脸面埋进她的肩窝,轻轻蹭着,闷声失笑。 高挺的鼻梁在她锁骨处来来回回时,有些痒呼呼的。 南周轻轻 推开他。 “我刚盘好的头发,你别给我弄乱了。” “盘头发很麻烦。” 楼先生欣赏了一下她低低挽起的发型,笑了声: “好!” 五点,厨房开始忙碌。 六点,客人陆陆续续上山,楼敬渊搂着南周的腰上楼迎客。 南周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站在楼敬渊身侧,跟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人莫名和谐。 京川资本高层也就十几人,都是楼敬渊的心腹。 众人隐隐约约听见风声,知道老板结婚了。 也知道老板的妻子大有来头。 毕竟应景州时常暗叹,老板娘牛逼,老板娘是个人才。 没见到人之前, 大家总觉得这个“大有来头”是家族门楣,亦或是个人能力。 直到见到人了,才知道这个“大有来头”是什么意思。 干翻沈家,又在干南家的女人,能不牛逼吗? 众人震惊,但到底都是千年狐狸了,没一个明面上表露出来的。 用楼之遥的话来说,每每开高层会议,她一进去,就感觉进了万岁山。 南周问她什么叫万岁山。 楼之遥又平静又疯癫的回应她:「千年老狐狸凑一块儿的那种万岁山」 席间吃饭的时候,众人天南海北的聊着。 聊起南氏集团财务问题。 有人说闲来无事分析过他们的财务情况,经不起几年折腾了。 南周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 楼敬渊在一声声的恭喜中,来者不拒。 一杯接一杯的酒下去。 看的出来,这人兴致极高。 心情也很不错。 直至众人移步茶室,南周扶住他:“是不是喝太多了?” 楼先生回她:“难得高兴。” 还没等南周继续说什么,这人醉醺醺的捧着她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 满堂宾客都愣了一下。 随即不知道是谁带头鼓掌。 四周掌声和笑声此起彼伏.......... 刹那间,南周脸红的跟虾子似的,钻进他的怀里。 躲着众人的目光。 ............ 茶室门口,有人拉住应景州直愣愣的望着他。 应景州:“看我干什么?我没奶给你吃。” “你是东西嘛你?” “我不是东西,你要是东西的话就离我远点。” 又说了一句:“少说不该说的。” 对方一副你脑子有毛病的表情望着他。 “我说什么我?你 想什么呢?我让你趁着楼董高兴把我假条给我批了,我老婆孩子去悉尼两个月都没回来了,再不去我以后连家都没了。” 瞅瞅楼董高兴的。 在瞅瞅他!!!!! “你自己去说。” “我不敢!” “你不敢我就敢了?你没看人家夫妻俩感情好,蜜里调油似得,你放假了,你的活儿谁干?你耽误他回家陪老婆,你信不信他第一个把你开了?” “楼太太每天忙着收拾南氏集团,哪有时间在家里跟他蜜里调油?你少唬我,你去给我批假,画饼你第一,这会儿怎么怂了?” 俩人在门口拉拉扯扯半天,应景州想进茶室。 对方死活不让。 半晌过去,应景州被拉烦了,正想骂人。 余光瞥见南周的身影出现在角落里,三五步拉着老总走过去:“南大小姐,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市场部辛总,辛总家里最近有点事儿,想请个假,但又不敢,你看你晚上能不能帮帮忙给楼董吹吹枕边风什么的?” 南周:............. “聊什么?” 南周还没来得及回应,楼敬渊声音从身后响起。 随之而来是带着温度的掌心落在她后腰上。 应景州很淡然回应:“哦!介绍一下辛总给咱们楼太太认识认识。” 楼敬渊不信, 但没当着大家的面拆穿。 反倒是含笑的眸子扫了眼他。 进茶室,闲聊着的人聊着聊着就将话题转到了公司管理上。 南周借口出去给他们切点水果,离开了茶室。 毕竟是公司内部机密,她听多了也不好。 餐室里,南周坐在椅子上等着佣人切水果。 手机微信进来时,她打开看了眼。 尹棠:「老太太来公司找南何和吴湾,被120拉走了」 第276章 那可是个儿子啊 吴湾正跟南何商量着该如何暗度陈仓。 谈到召开董事会过渡职位时,办公室大门被人猛的推开。 老太太气冲冲的站在门口,望着南何:“什么意思?你要将公司总裁的位置让给吴湾?” “妈?你怎么来了?”南何蹭的一下从沙发前站起来。 在反观吴湾,纹丝不动没什么想起身的想法,她怎么会听不出来老太太那话里的意思? 无非就是觉得,女人不配。 可她不想想,自己是什么性别。 “我不来,这事儿你是不是不准备跟我说?公司无论如何都只能姓南。” “这就是你们最近忙到没时间回家的原因?”老太太特别加重了“忙”这个字。 好像他们这不是在忙,而是在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公司有公司的行事章法,您又不懂,我让人送您回去。” 南何说着,打电话让秘书进来送老太太回家。 被人伸手抚开。 老太太目光越过他,落在坐在沙发上的吴湾身上:“你现在是见到我连招呼也不打了?” 吴湾勉勉强强的站起来,牵了牵唇角喊了声妈。 只要南何的位置还没让出来,她就不能不给老太太面子。 毕竟事情还没成定局。 她得忍。 “我看你这声妈喊的也不怎么诚心实意。” “妈,您为难我也该找个别的理由啊!”吴湾目光落到南何身上,眼神很明显,让他解决。 “你跟妈好好聊聊,我去趟财务部。” 吴湾一走,老太太拉着 南何的手坐在沙发上:“好儿子,你跟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将公司让给吴湾?” “妈,这是公司策略,您别管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瞬间炸毛,拍着大腿哧溜一下站起来:“我怎能不管?这是公司策略吗?这是你的身份地位,是你的权利。” “你把它让给吴湾,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南何很头疼。 有些话不能说。 但老太太这么较真儿,他确实是很烦。 “妈,公司有公司的决断,我能说的就是这么多,您别再问了,”南何指了指茶几上多的文山:“您看看,这一摞摞的文件,我们看起来真的那么无所事事的为了那点东西算计来算计去吗?” “您别对吴湾抱有偏见,”最起码在做儿媳这一点,她至今都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算计?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不为了柏蕊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吗?” 老太太这话一丢出来,南何瞬间惊恐,瞠目结舌望着她,三五步走到门口将半敞的门关严实。 “妈.............这话是能在公司说的吗?” “我也不想在公司说,可柏蕊找到我跟前,说吴湾威胁她,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试试。” 南何心颤着,扶着沙发靠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吴湾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去找不柏蕊,毕竟,权利马上要到她手里了。 她向来分得孰轻孰重。 可柏蕊会说谎吗?南何脑海中闪过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子,抿了抿唇,看不出神色:“妈,这个事情,你就当不知道。” “我现在不能跟吴湾因为任何事情有分歧。” 老太太震惊难掩:“那可是个儿子。” 南何语气高涨:“是个什么都不能。” “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传宗接代,而我看到的是整体走向,我让人送您回去。” 老太太甩开南何握过来的手:“她吴湾敢动柏蕊肚子里的孩子,这辈子别想再进我南家的门。” 吴湾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身后跟着的,还有财务部的几个经理。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 南总出轨了,有孩子了? “吴总,我想起我还有点资料忘记带了,带他们下去搬一下。” 财务经理是快退休的人了,洞察世事的能力比较强。 身后众人一听这话,瞬间吐出一口气。 连连点头。 天杀的,老板家的私事儿他们一点都不想知道啊! 会要命的。 众人以为吴湾会顺着这个台阶下, 毕竟..........家丑嘛!谁想让人看见。 而她今日,反其道而行。 直愣愣的推开门站在门口,就这么让众人出现在老太太跟南何的视线中。 再配上吴湾的冷嘲的表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 至亲至疏夫妻。 人到中年,能平和迈过去的,才能携手共度晚年。 而她跟南何之间,已经到了撕破脸的地步了。 恶意的獠牙隐在暗处看不见。 老太太乍见吴湾时,眼里的慌神一闪而过。 直到看见她身后的人时,慌神被怒火取代。 吴湾这跟把家丑外扬有何区别? 南何走到门口将吴湾拉进办公室,看了眼财务部的几人:“你们先下去,嘴巴都严实点。” “是,南总,”众人连连点头,逃也似的离开。 办公室门一合上,吴湾也不忍了,拿起手机给小区物业的人打电话。 让他们带着人马上去把家里门拆了。 物业战战兢兢:“您说的是别墅住宅大门吗?” “是,现在去拆。” “这............我们需要您签一个协议,您看要不要您晚上回来之后我把协议...........” “你可以录音,我授权的。” 吴湾说完就挂了电话,怒目圆睁瞪着老太太:“南家大门?南家即便是有大门,那也是我跟南何这么多年一起打下来的江山,不让我进门,那这门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你简直就是,”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拿手指着她。 吴湾怒火中烧走过去,一把拍下老太太的手,动作大的出奇:“你当我是南周他妈那么好素质呢?” “你儿子出轨在外面搞出人命你不教就算了,纵容儿子出轨、背叛婚姻,还重男轻女,就你这样还为人师表?国家每年给你发那么高的养老金是为了让你将传播这些恶毒思想的吗?” 第277章 你什么地方我嘴没碰过? “你要的不是儿子,是儿子带给你的社会地位。” “张口闭口传宗接代,你是个什么性别自己忘了吗?怎么也没见你觉得自己是个女的,想着活着浪费空气早点结束死掉呢?” “怎么?双标?搞女性对立那一套?” 老太太被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吴湾:“吴湾,你别忘了,你今天能站在这栋楼里,是因为谁。” “因为谁?怎么?你当初作伪证,帮我们下手,难道是因为我吗?是因为你儿子。” “你放肆!” 吴湾: “我怎么就放肆了?说什么为了我,我不嫁给南何你还会为了我吗?道德绑架我呢?” 老太太被气的头脑发昏,身子虚晃了一下,南何伸手扶着她坐在沙发上。 轻声呵斥吴湾:“够了。” 够了? 这就够了? 她能说的事儿,远不止这些。 “该够的不是你们吗?外面的女人那么好,那就请她回家照顾你老娘吧!我是伺候不动了。” “毕竟我没生儿子。” 哐当———— 老太太年纪大了,三高在身。 被吴湾这么一气,直接120拉到了医院。 吴湾说到做到,家里阿姨是她请的,全部不许去医院,特意给南月打了电话,也不许去。 至于南何? 那是他亲娘,必须得去。 想要人照顾? 外面不是还有一个吗? ........... 茶室里。 南周将事情听了个大概。 录音笔的收音效果极好,以至于让她一字不差的听完了全程。 放下手机时,她嗤笑了声。 低垂首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液体在杯中晃呀晃的:“你也有今天。” 南周拿出手机给林陌拨了通电话:“去查一查南家老太太住哪家医院,给她送点喜庆的花篮过去,送花人就写吴湾。” “另外,盯着柏蕊的人是什么动静?” 林陌:“去港城了,还在盯着,估计是想把孩子生下来再走。” “盯紧点,别让她有翻起风浪的机会。” “明白。” 茶室里,宋姨端着果盘进去。 一叠叠的果盘放在各位总跟前。 临到楼敬渊时,这人指尖夹着烟,修长的臂弯搭在桌子边缘,轻声问她:“人呢?” “院子里喂猫去了。” 一群公司高管聚在一起,即便是闲聊也会聊到工作。 很枯燥。 离开也好。 这夜,临近十一点,客人才陆陆续续离开。 平云山的保镖分别将人送回家。 南周跟楼敬渊站在院子里目送一辆辆车离开,才转身上楼。 脱掉高跟鞋,换上一双卡其色的爱马仕凉拖时,南周才觉得腿是自己的。 “坐。” 楼先生牵着她得手让她坐在沙发上。 顺势半蹲在她跟前,伸手准备给她揉腿。 南周一个机灵,弯腰擒住他的掌心。 楼先生微微诧异:“怎么了?” “我泡个澡就好了。” 没洗澡就让人给自己按腿,怪脏的。 “放水还要一会儿。” “不碍事,我可以等。” 男人静默了半分钟,望着南周的视线带着探究,确认她的脸面上没有任何的生疏才顺了她的意思。 抻了抻裤腿坐在她身侧,掌心落在她大腿上,轻笑询问:“怎么了?突然跟我客气上了。” “没洗澡,你有洁癖。” “我有洁癖也不能嫌弃自己老婆啊!你什么地方我嘴没碰过?” 南周脑子嗡的一声响。 像是化粪池拆开似得,里面全被黄色废料占满。 闪过楼敬渊亲吻丛林的画面............ “我去卸妆。” 楼先生见她起身,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不急,先让我抱抱。” 男人蹭着她的肩窝,动作温温柔柔,连带着她痒呼呼的。 她想动。 楼先生抱着她调整了一下位置。 刚调整好的瞬间,南周就跟老鼠见了猫似得,背脊绷的笔直笔直的...........一动不敢动。 怕被突然吃掉。 楼先生笑她:“都多久了,还这么紧张?” 「那是你不要脸」 当然,这话南周现在不敢说。 明摆着知道对方喝多了,她还上赶着去蹙眉头,不是等着被撕碎吗? “多久能洗好?” “太久了我怕我等不了。” 南周:“很快!” 她逃也似的进浴室,还不忘锁上门。 站在镜子前的人狠狠的松了口气。 这夜,楼敬渊很多了。 问南周是什么感觉,她只能说:很过分,非常过分。 .............. “不是送医院吗?怎么选这种花?” “看病人不得选点喜庆的?” 任东站在花店里,望着林陌手中捧着的那盆鸿运当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忍了半天才开口:“那也没有看病人给人送鸿运当头的啊!” “你只看见鸿运当头了, 难道没看见我刚刚付款199吗?我都没嫌贵。” “在贵也不能.............”任东还想争辩。 林陌懒的听他叨叨:“闭嘴,再说干你!” 任东:...............神经病!!!!! 死脑筋!!!! 医院里,南何安顿好老太太,请了个护工没等她醒来就走了。 公司里离不开人。 夜晚。 护工出去打饭,进来时抱了一盆花:“老太太,有人送了盆花进来,还有卡片。” 老太太虚弱的躺在床上,朝着护工伸手,让她将花送过去。 乍见这盆鸿运当头时,老太太血压又上来了。 直到看见写着吴湾卡片的名字时,气的忍无可忍,将刚刚摆好的花推到地上。 瞬间,陶瓷花盆碎的稀巴烂。 护工吓得手里的饭盒都没拿稳。 “贱人,吴湾那个贱人...........” “我要曝光她,要找媒体曝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