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网上拍了个男朋友[刑侦]》 第1章 第 1 章 海风带着盐腥味儿扑面而来,细碎的浪花一阵阵地拍打着渡轮的船舷。 温焰靠在栏杆上,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也遮住了她对这场“鸿门宴”的复杂情绪。 今年是她从警的第二年。她依然保持着刚入职的热血冲劲,可内心深处关于初恋的那根刺,在收到前男友郭霖君婚礼请柬的那一刻,又被精准地戳了一下。 “哟,这不是温大警官吗?稀客啊!”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温焰摘下墨镜,回头看到几个高中时代的“老熟人”正朝她走来。 为首的赵鹏脸上挂着促狭笑容,那种看好戏的表情让人厌恶。 他当年就是郭霖君身边的狗腿子,此刻他正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温焰,语气中满含讥讽:“郭霖君当年甩了你,转头就搭上新欢。现在人家结婚还派喜帖,你也真够勇气来?” 温焰刚要怼回去,身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她接请柬是给我面子,毕竟我这人最爱看前任出洋相了。” 江远舟单手插兜走近,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温焰肩上。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健硕的胸肌若隐若现。午后的阳光斜斜掠过他的眉骨,在他脸上投下深邃阴影。 他细心地用纸巾包住冰冻的可乐罐,拉开环再塞到温焰手中,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小孩:“姐姐,怎么走这么快,不是说好了等我吗?” “新男友?”有人盯着江远舟腕间的限量版手表,那也是温焰临时租来装门面的。 江远舟没回答,只是俯身用指尖蹭了蹭温焰鼻尖,然后帮她将散乱的发丝卷到耳后:“这里太热了,你都出汗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作势要吻下去,过分亲昵的动作让那些八卦围观者尴尬地散了大半。 温焰刚要道谢,他却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调侃:“你前任很显老?刚才还有人问我是不是你包养的小狼狗。” 温焰噗嗤笑出声,顺手把可乐塞进他手里,语气都轻松了不少:“他都开始谢顶了,哪有你这种大学生香?” 江远舟勾了勾唇角,仰头灌了一大口汽水。 他的脖颈拉出凌厉的弧线,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又引得路过的几个女生窃窃私语,眼神不断往他身上瞟。 下了船,江远舟主动接过温焰的行李箱,动作流畅得仿佛他们真是热恋中的情侣。 她走在后面,看到他的衬衫因天热而洇出薄汗,勾勒出好看的背部线条。 她的思绪渐渐飘回到上周那个午后。 办公室里突然有人喊她拿快递,她疑惑地签收后拆开,发现里面竟是一张制作精美的婚礼请柬。 那喜帖封面工工整整印着“郭霖君&夏绮”几个字,里头夹着张酒店地址卡,背面还手写了句“老同学务必赏光”。 温焰盯着那行字盯到眼睛发酸,摸出手机拨给了当法医的闺蜜吕希。 电话那头乱糟糟的,解剖台金属器械碰撞声混着吕希的骂声:“什么玩意儿?郭霖君当年嫌你保守分手,现在倒好,找个毕业就能立马生孩子的?那么急,他家里是有皇位要继承吧?!” 温焰把手机贴在耳廓上,“那你陪我去参加婚礼吗?” “走不开,天天剖尸,还有几份报告要赶”,吕希将橡胶手套扯下来,“不是我说,你就租一个像样的男友去,别让那些人以为你离了他活不了。” 挂了电话,温焰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半小时呆。 她打开某鱼app,在搜索框里将“出租男友”四个字删删改改,最后变成“兼职伴游”。 在跳出来的众多卖家中,江远舟的头像是个侧脸剪影,虽然模模糊糊,但也能看出五官轮廓不错。 她点开私信窗口,敲了句:“我怕有照骗,什么时候能见见真人?” 对方回得很快,直接甩了个酒吧地址,说今晚八点在这里开工。 那家酒吧位于码头东侧老城区,霓虹灯牌缺了个“吧”字,门口贴满各种消费优惠活动的小广告,看起来有些破。 温焰对着江远舟发过来的照片,在昏暗的卡座区转了几圈才找到人。 那男孩正被个穿花衬衫的胖子搂着脖子灌酒。 他想推开,胖子却把玻璃杯沿紧紧地抵在他下唇,琥珀色烈酒顺着下巴流淌,渗透进雪白衬衣里。 温焰走过去时,胖子正得意地将空酒杯往桌上一放。他油光发亮的额头几乎贴到江远舟脸上:“接着喝啊,装什么纯情?” “警察”,温焰把证件拍在桌上,指了指江远舟,“你跟我走。” 胖子愣了两秒,酒气上涌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讪讪地松开了手。 温焰拽着江远舟的手腕往后巷拖。 刚转过垃圾桶,他突然弯腰干呕起来,肩膀因为难受而不停颤抖。 温焰看见他后颈有块淤青,像是被酒瓶底硌出来的伤痕。 她皱了皱眉,从包里掏出纸巾递过去:“你是网上那个?” 江远舟直起腰时踉跄了一下,后腰撞在生锈的消防栓上。 他抹了把脸,眼内满是惶恐:“警官,我没犯法……我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只是陪酒……真的……” 温焰盯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和发红的眼角,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受伤兔子。 她掏出个信封,“我不是钓鱼执法,真的要租个男友。三天的海岛游,同学聚会加婚礼。你不用做什么特别的,跟着我笑就行。” 江远舟的情绪稳定了些,视线在信封和温焰脸上来回转。 后巷昏黄的路灯闪了一下,他咬着后槽牙开口:“姐姐,我这个是伴游服务,演戏要加钱。一百块一小时,三天就是七千二。” “里面一万”,温焰直接把信封塞进他怀里,“服务好点,别让我在婚礼上丢人。” —————————— 酒店大堂的空调开得很足,温焰刚把身份证拍在台面上,就听见身后传来黏糊糊的笑声。 “温焰,没想到你真的来啊”,郭霖君搂着个穿香槟色礼服裙的女人晃过来。 女人身材曼妙,五官精致,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 郭霖君说话时尾音拖得老长,像是故意要让全世界都听见:“这是我妻子,夏氏集团的千金夏绮。” 他说着,手指还故意在夏绮腰间掐了一把,动作暧昧得让人侧目。 夏绮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目光却仿佛在评估商品价值。她扫了温焰一眼,又瞥向她身边的江远舟。 “哦?原来是郭霖君的‘前女友’啊”,夏绮意味深长地笑笑,声音甜腻却带着毒:“早就听他提起过,说你……嗯,比较‘保守’。” 她特意加重了“保守”两个字。 温焰的脸色微沉。 她不在乎郭霖君结婚,但被人当面如此嘲讽,心里还是堵得慌。 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她正要开口反击,江远舟却快了一步。 他上前挡在温焰面前,对着夏绮笑得温和有礼,双眼却锐利如刀:“夏小姐,您好。我是温焰的男朋友,江远舟。”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郭霖君,语气轻松地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郭先生,刚才好像看到有位女士塞给您一张房卡,您不小心掉了。” 说着,他弯腰从郭霖君脚边“捡起”一张房卡——那是他刚刚悄悄从自己裤兜里蹭掉的备用房卡。 “诺,还给您”,他将房卡递向郭霖君,脸上的笑容人畜无害。 郭霖君一愣,下意识地接过房卡。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旁边的夏绮已经炸了。 “郭霖君!”夏绮的声音陡然拔高,刺耳得让整个大堂的人都侧目看来,“哪个女人给你的房卡?!你给我说清楚!” “不是,我不知道……” 郭霖君顿时慌了手脚。他试图解释,但江远舟这招“栽赃嫁祸”太过精准,时机也恰到好处,他百口莫辩。 他只能生气地把房卡扔在地上,对江远舟怒道:“你在胡说什么?” 江远舟再度捡起房卡,“哎呀,这上面还有香水味呢。” 他对着郭霖君脖子夸张地嗅了嗅,又转头冲夏绮眨眨眼:“和你老公身上一个味儿,不信你闻闻?” 夏绮的脸瞬间从粉白到黑得像锅底。她转身就走,郭霖君跟在后面拼命解释。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江远舟兵不血刃,完胜。 温焰看着这两个人,顿时觉得喉咙口那股气都顺了。 进入房间的时候,江远舟负责两个行李箱,温焰则低头盯着手机屏幕。 同学群里此刻热闹非凡,大家正疯狂地刷屏讨论刚才大堂里发生的“好戏”。 各种八卦消息满天飞,温焰沉浸在吃瓜当中,完全没注意脚下地毯掀起的边角。 “当心!” 江远舟的警告声刚落,她的鞋尖已经绊上了地毯边缘。 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手机砸在地上,人跟着栽进被子里。 江远舟本想扶她一把,结果自己也被带得踉跄。他的膝盖重重磕在床沿,整个人失去平衡,压在了她身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温焰和江远舟就这样纠缠在一起倒在床上。 她的鼻尖撞到他的胸前,他略显急促的呼吸近在咫尺。 江远舟也有些懵,清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中倒映着温焰的脸。 他能感受到温焰柔软的身体贴着自己。他的耳根迅速染上绯红,连忙撑着床坐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温焰把乱翘的刘海捋到耳后,看着江远舟那张红得像熟透番茄的脸,笑出声来:“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睡床吧”,他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开始搬弄行李,“我睡沙发就行。” 江远舟干活的时候,习惯性地卷起袖口。 温焰注意到他小臂上有几处新鲜的擦伤,红肿得很明显。 她指了指:“你手怎么了?” 他把袖子往下拽了拽:“酒吧搬酒箱时蹭到了,没事。” 温焰没再追问,起身从行李箱掏出医药包。 她招手叫江远舟过来,棉签蘸着碘伏戳过去:“忍一下。” 江远舟盯着她低垂的睫毛,后背有点发烫,像是有人往他衬衫里塞了团火。 夜幕降临,郭霖君安排的同学聚会在酒店三楼的包厢举行。 温焰刚推开包厢门,就被一个穿着露脐装的女生扑了个满怀。 “温焰!你可算来了!”那女生兴奋地大喊,然后视线转向江远舟,眼睛都亮了:“哇,这就是你男朋友?” “对,帅吧?”温焰笑着把江远舟拽到身边,他的肩膀绷得像块钢板。 席间少不了推杯换盏和各种起哄,酒过三巡后,有人提议玩国王游戏。 温焰向来不喜欢这种游戏,本想推辞,但架不住众人的强拉硬拽,还是被迫加入了。 几轮下来,惩罚内容五花八门,有人被罚唱歌,有人被罚跳舞,气氛越来越热烈。 不幸的是,某一轮的抽签后,“国王”指向了温焰和江远舟。 “国王”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赵鹏,他坏笑着宣布命令:“命令红桃3和方块7,深吻一分钟!” 话音刚落,全场口哨声和起哄声响成一片。 温焰的脸“唰”地红了。 深吻?跟一个刚认识几天的“租借男友”? 江远舟也愣了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在众人的注视下,站起来走到温焰面前。 他弯腰靠近她的耳边,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姐姐,配合一下,不然他们不会罢休的。” 温焰看着他的脸,心跳如鼓。在震耳欲聋的起哄声中,她点了点头。 江远舟深吸一口气,缓缓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洒在温焰脸上,带着淡淡的酒香。 他的手轻轻扶在她的腰侧,生涩地吻上了她的双唇。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这不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演员”该有的反应。 周围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她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和江远舟的心跳声。 一分钟,从未如此漫长。 当赵鹏喊停时,江远舟几乎是立刻松开了她,动作急切得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闪躲着不敢再看温焰。 她看着他这副局促不安的样子,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这该不会是他的初吻吧? 这场聚会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半才结束。 温焰喝得有点多,脸颊红扑扑的,说话时舌头都有些打结。她被江远舟搀扶着回了房间。 她迷迷糊糊地睡了四个小时,突然被走廊里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吵醒。 她看着窗外还没亮透的天还在恍惚,江远舟已经完全醒了。 他走到门边,探头向外看了会,又脸色凝重地回来,“好像是夏绮的哥哥出事了。” 温焰的心猛地一沉,职业的警觉瞬间压过了宿醉的混沌。 她迅速起身,套上外套,和江远舟一起走到门边。 走廊的灯散发着惨白的光,映照着斜对面一间半开的房门。 夏绮瘫坐在那扇门边的地毯上,身上的香奈儿套装皱巴巴的,精致的妆容也早已被泪水冲花。 几个被惊动的住客和酒店服务生围在不远处,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温焰走过去。 一个年轻服务生颤抖着回答:“是……是夏小姐,她哥哥……夏总他……” 他说不下去了,脸上满是惊恐。 温焰心里咯噔一下。她刷到过夏氏集团的新闻,夏绮的哥哥是在商界颇有名气的年轻总裁夏振宇。 “让开!”她拨开围观的人,目光扫过瘫软在地的夏绮,投向门后。 奢华的套房此刻如同修罗场,地上散落着打翻的酒瓶和碎裂的玻璃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有一名穿着睡袍的男人。他面朝下趴着,身下的地毯已经被大片深色的血迹浸透。他的背部和腹部有多处明显的伤口,颈部的位置更是有一道深可见骨的骇人伤痕,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脖颈。 温焰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判断出这是谋杀。 她的声音陡然冷厉,“都出去!所有人立刻离开!不许碰任何东西!保持现场!” 她的气场震慑住了周围的人,几个住客和服务生慌忙后退。 可夏绮却像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 她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温焰,声音尖利,“是你!一定是你!是你这个贱人!是你害死了我哥哥!你嫉妒我!你报复我!” 她猛地抓起手边矮几上一个沉重的琉璃摆件,不顾一切地朝温焰砸了过来! “小心!”江远舟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他一个箭步上前,将温焰往旁边一拉,同时伸出胳膊挡了一下。 “砰!”琉璃摆件砸在江远舟的小臂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江远舟嘶了一声,脸色白了白,手臂上迅速红肿起来。 “你干什么?!”温焰又惊又怒,连忙扶住他。 她看到他手臂上的伤,整张脸瞬间就黑了。 她转过身,直视着状若癫狂的夏绮,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警官证,亮在她面前,一字一句道:“看清楚!我是警察!这里现在是凶案现场,任何人不得破坏!夏小姐,你刚才的行为已经涉嫌袭击警务人员,妨碍公务!现在,你立刻向我的朋友道歉!” 警官证上鲜红的国徽和“警察”二字,像一盆冷水浇在夏绮头上。 她愣住了,眼中的疯狂褪去少许,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恐惧。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看着江远舟受伤的手臂和温焰冰冷的眼神,终于低下头,嗫嚅道,“对……对不起。” 温焰没有再理会夏绮。 她对酒店经理吩咐道:“立刻报警!通知海岛警察局,这里发生命案。同时,封锁这一整层楼,所有住客暂时不得离开房间,也不许任何人上来。调取所有相关的监控录像,尤其是凌晨到现在的。” 酒店经理早已吓得脸色发白,闻言连连点头,拿出对讲机开始布置。 在等待的时间里,温焰看向江远舟:“你怎么样?” “没事,小伤”,江远舟揉了揉手臂,目光却落在房间里的尸体上。他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温焰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 她站在房间门口,目光锐利如鹰,仔细观察着房间内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地上的血迹分布、物品的散落位置、门窗的状态…… 很快,海岛警察局的人赶到了。 带队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材不高但很结实,脸上带着几分久经风霜的沧桑。他走路时右腿似乎有些不便,微微跛着。 “我是海岛分局刑警队队长,王建军”,他向温焰伸出手,简单自我介绍,“辛苦了,温警官。” “王队”,温焰点点头,“房间基本保护起来了,但被夏小姐情绪激动时闯入过一次。” 王建军目光扫过现场,经验老道的他立刻明白了情况的严重性。 “顾俏,交给你了”,他对着身后的女人吩咐道。 顾俏看起来不到三十。她戴着黑框眼镜,气质文静,眼神却很专注。 她应了一声,立刻戴上手套和鞋套,拿着勘查箱小心地进入了房间。 王建军则开始指挥其他警员进行外围封锁和询问目击者。 他走到夏绮面前:“夏小姐,节哀顺变。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请您配合。” 夏绮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一些,但依旧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只是麻木地摇着头。 温焰则找到了站在人群外围、脸色同样惨白的夏振宇秘书,他是一个看起来斯文干练的年轻男人。 “夏总是什么时候回房间的?你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温焰直接问道。 陈秘书推了推眼镜,努力回忆着。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这个习惯性的动作让他的记忆更加清晰:“昨晚的应酬结束后,大概是……凌晨两点十八分,我送夏总到电梯口。他说想自己待一会儿,就让我先回房间了。” “你确定是两点十八分?”温焰追问。其他人的回答大多是“两点多吧”“大概那个时候”,只有陈秘书精确到了分钟。 他肯定地点头:“我习惯看时间,当时确实是这个点。” 这时,实习法医顾俏初步验尸完毕。 她对王建军和温焰汇报道:“死者男性,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身上有多处锐器伤,背部三刀,腹部四刀,均非致命伤。致命伤在颈部,一刀割破了颈动脉。从伤口分布和现场情况看,死者遇害时可能毫无防备,背部先中刀,之后才有挣扎迹象,看样子像熟人作案。” 凌晨两点到三点!温焰心中一动。 这个时间段,正是他们同学聚会玩得最疯的时候,也是她和江远舟回房前后,更与秘书说的时间点不谋而合。 而“熟人作案”这四个字,意味着凶手很可能就在这座酒店里,甚至可能就是参加这次聚会的人! 第3章 第 3 章 王建军同意温焰的看法。 他让刑警们继续仔细勘查,寻找凶器和所有可能的痕迹,自己则和温焰来到了酒店监控室。 然而,结果令人失望了。 案发房间所在楼层的走廊监控,以及电梯厅的监控,在凌晨两点到三点这个关键时间段,画面全部变成了雪花或者定格画面。 “果然被破坏了”,王建军皱紧眉头,“看来凶手早有预谋,而且熟悉酒店的监控布置。” 唯一的客观证据链断了,温焰的心沉了下去。 她努力回想昨晚聚会后半段的情景:“我回房间的时间……应该大约两点。他们还继续玩,听说是大概两点半左右结束。” 王建军立刻反应过来:“把昨晚两点之后还在公共区域活动的人都找来问话!” 很快,几个昨晚玩到最后的同学和一些酒店工作人员被聚集到会议室。 经过询问,一个女生有些犹豫地提供了一条线索:“我好像看到郭霖君离开过一会儿,大概两点十几分?没多久,那个夏小姐的闺蜜孟思思,也出去了。他们俩是前后脚走的,方向好像都是客房那边。” 郭霖君?孟思思? 温焰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她和王建军交换了个眼神,他当机立断:“立刻把郭霖君和孟思思分开带过来问话!” 温焰主动请缨:“王队,郭霖君我来问,我们认识。” 王建军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郭霖君被带到一间临时征用的小会议室。他的脸色苍白,似乎还没从命案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温焰的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冰冷,“郭霖君,昨晚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你在哪里?” “我在露天餐厅那边和大家玩游戏啊”,郭霖君眼神有些躲闪,“后来玩得差不多了,我就回房间了。” “具体几点回去的?” “大概两点半左右吧?记不太清了。” 温焰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有人看到你两点十几分的时候离开过餐厅,去了客房,是吗?” 郭霖君的脸色瞬间变了,“我是去上了个洗手间!餐厅的洗手间人多,我就回房间了一趟!” 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温焰捕捉到了他的不自然。 他在撒谎!至少,隐瞒了什么! 同一时间,王建军正在询问孟思思。 孟思思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脸上挂泪,看着楚楚可怜。 “孟小姐,昨晚两点十几分,你离开餐厅去了哪里?”王建军问道。 “我当时有点饿了,想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孟思思小声回答,带着哭腔,“你知道,夏绮她哥哥,夏总他对我很好的,发生这种事,我……” “有人看到你往客房方向去了”,王建军打断了她的话。 “是啊,因为我知道那边走廊尽头有个员工通道,有时候会有一些点心放在那里。” 孟思思的回答滴水不漏,甚至有酒店的服务人员可以作证,确实在那个时间段看到她在员工通道附近徘徊,像是在找东西。 王建军没有立刻表态,只是在本子上记下,然后示意她可以先歇一下。 休息室里,孟思思拿起面前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就在她放下水杯,调整坐姿的瞬间,温焰正好从门外经过。 她的余光瞥见了孟思思下意识地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这个动作极其隐蔽,稍纵即逝,温焰却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大胆却又合情合理的猜测,在她脑海中迅速成形。 孕妇在紧张或不适时,下意识保护腹中胎儿的动作,几乎是本能。 如果孟思思怀孕了,那么她和夏振宇是什么关系?这会成为她杀人的动机吗? 与此同时的案发现场,一直沉默地记录着什么的江远舟,放下了手中的纸笔。 他画下的纸上,不是现场草图,而是一些模糊的人形轮廓,旁边标注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符号。 他走到尸体旁,再次仔细看了看死者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夏振宇的脸上还残留着震惊,仿佛在诉说着临死前看到了多么令人难以接受的画面。 江远舟若有所思。这个案子,似乎比表面看起来的更加复杂。 午餐时间,王建军以“方便随时配合调查”为由,将所有相关人员都集中在了酒店的另一个小型宴会厅。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却驱不散空气中凝重的气氛。 夏绮双眼红肿,由郭霖君搀扶着,神情木然,其他同学也大多沉默不语。 温焰不动声色地走到负责点餐的服务生旁边,低声道:“麻烦给加一份海鱼浓汤,要最新鲜的,做得……嗯,味道浓郁一点的。” 服务生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应下。 菜品陆续上桌,那道特意加点的鱼汤,果然散发着浓烈的鱼腥味。这对于嗅觉敏感的人来说,颇有些挑战。 孟思思原本就脸色苍白,汤一端上来,她眉头便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当服务生将一小碗汤盛到她面前时,她礼貌地道了谢,却迟迟没有动勺。 “思思,你怎么不喝汤?这鱼汤很新鲜的,补补身体”,夏绮有气无力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对好友的关心。 孟思思勉强笑了笑:“我不太饿。” 温焰端起自己的汤碗吹了吹,状似无意地说:“这鱼汤闻着是腥了点。不过孕早期的时候,很多孕妇都会对气味特别敏感,尤其是闻到鱼腥味就恶心呢。” 她这话音量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桌上每个人的耳中。 孟思思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 夏绮一愣,茫然地看向孟思思:“孕早期?思思,你……” 就在这时,孟思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她压抑不住地干呕起来,推开椅子,踉跄着冲向宴会厅角落的洗手间。 所有人都惊呆了。 顾俏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开口:“从孟小姐刚才的反应来看,很像是妊娠剧吐的症状。如果需要,我可以为她做个简单的检查。” 夏绮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洗手间的方向,又猛地转向郭霖君:“她怀孕了?孩子是谁的?” 郭霖君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拍了拍夏绮的肩膀,安抚道:“你别激动,先等思思出来再说。” 过了一会,孟思思慢慢走了出来。她眼圈泛红,嘴唇发白,虚弱地扶着墙壁。 夏绮立刻挣开郭霖君的手,快步走过去想扶她:“思思,你怎么样?你真的怀孕了?” 然而,就在夏绮的手即将碰到孟思思的胳膊时,孟思思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向后缩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碰触。 那是一种近乎生理性的厌恶和抗拒,这个细节清晰地落在了温焰和王建军眼中。 孟思思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我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 郭霖君适时地上前,将夏绮拉回自己身边,安慰道:“好了好了,思思现在需要休息,我们别打扰她。有什么事,等她好点再说。” 他体贴入微的样子,在旁人看来或许是未婚夫的担当,但在温焰看来,更像是在刻意引导和控制局面。 午餐草草结束,孟思思被安排回房休息,温焰则又去找了陈秘书。 “关于夏总和孟思思小姐的关系,你之前似乎有所保留”,温焰开门见山。 陈秘书有些犹豫,但看到温焰锐利的眼神,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他从随身公文包里取出备忘录:“温警官,这是夏总近一年的行程安排,是我整理的。有些私人行程,夏总不让我记录,但我还是习惯性地记下了。” 温焰接过备忘录,快速翻阅起来。 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记号了夏振宇的各种会议、应酬和私人安排。其中有一种特殊的蓝色标记的日程,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些标出来的夜晚,大多指向了“私人公寓”或者“酒店密会”,而备注栏里,赫然出现了“孟S.”的缩写。频率之高,几乎每周都有两三次。 不久后,在王建军的主持下,孟思思被再次询问。 这一次,面对陈秘书提供的行程记录,她的心理防线终于出现了裂痕。 她肩膀颤抖,哽咽着承认了自己和夏振宇的地下情人关系。 “是的,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她抬起泪眼,神情凄楚,“他答应过我的,他说他会给我一个名分,他说他会娶我!孩子是他的!” “既然他答应娶你,为什么你们的关系一直没有公开呢?”温焰敏锐地抓住了疑点,“以夏总的身份地位,如果他真心想娶你,并不需要如此隐秘吧。” 孟思思闻言,神色大变,但很快又被近乎偏执的盲目所取代:“振宇他有他的苦衷!他说时机还不成熟,他说他需要时间来处理一些……一些家族内部的事情。我相信他,我一直都相信他会给我一个交代的!” 她的语气激动起来,仿佛在说服别人,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这种恋爱脑式的发言,让温焰和王建军都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匆匆走进来,对王建军低声耳语了几句。 王建军精神一振:“找到了?” 第4章 第 4 章 警员递给王建军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把酒店客房标配的水果刀,那是他们在酒店的厨余垃圾中找到的。 刀子因为被人清洗过,上面原本的血迹已经看不见了。但放在紫外线灯下,血液中的血红蛋白还是会产生逆光反应。 温焰那边,则是拿到了夏振宇的手机。 通过技术手段解锁后,她开始仔细核查他与孟思思的聊天记录。 与孟思思口中“深情款款、承诺未来”的夏振宇截然不同,手机里的夏振宇对孟思思的态度,充满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随意。 两人之间的对话,大部分都是孟思思在嘘寒问暖、倾诉爱意,而夏振宇的回复寥寥数语,甚至常常是“嗯”“知道了”“在忙”之类的敷衍。 偶尔有温情,也多半是在孟思思主动提及某些“惊喜”或“礼物”之后。 这根本不是一段平等的恋爱关系,孟思思更像是一个依附于夏振宇、被他用金钱和虚无缥缈的承诺所控制的玩物。 温焰放下手机,觉得需要更深入地了解夏振宇这个人。 她再次找到陈秘书,“夏总除了工作和孟小姐之外,还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人或事吗?” 陈秘书沉吟片刻,说:“夏总对夏绮小姐,非常看重。每年有三个特殊的日子,他一定会亲自准备礼物,雷打不动。” “哪三个日子?” “二月八号,是夏总被夏家收养的日子。他说那天他获得了新生,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了夏绮小姐。” 陈秘书的语气带着感慨,“然后是七月四号,那是夏绮小姐的生日。还有就是十月六号。” “十月六号是什么日子?” 陈秘书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夏总有次喝醉了,我听他说,十月六号是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夏绮小姐的日子。” 温焰倒吸一口凉气。 喜欢上自己的妹妹?虽然是领养的,但这其中的情感纠葛,并非外人所能想象。 她追问道:“那这次来海岛,夏总也准备了礼物吗?” 陈秘书点头,“夏总特意订制了一条蓝宝石项链,价值不菲。他说,夏绮喜欢大海,蓝宝石的颜色最配她。他本来打算在婚礼前的家庭晚宴上送给她的。” 温焰立刻意识到,这个蓝宝石项链可能是一样重要的物证。 就在温焰向陈秘书了解情况的时候,江远舟也找了过来。 与温焰关注具体事件不同,江远舟的问题更加抽象:“陈秘书,你能否客观地描绘一下夏振宇先生的性格特点?比如,他平时待人接物的方式、处理事情的风格,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或者弱点?” 陈秘书想了想,“夏总他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但实际上非常强势,控制欲也强。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他不容许别人质疑。弱点的话,或许就是对夏绮小姐太过在意,有时候甚至会显得偏执。” 江远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温焰和江远舟交换了一下信息,都觉得那条失踪的蓝宝石项链非常可疑。 两人立刻行动,先是仔细搜查了夏振宇的房间,包括他的行李箱和保险柜,但都没有找到项链的踪影。 随后,他们又以配合调查为由,搜查了孟思思的房间,同样一无所获。 项链会去哪里了?是被凶手带走了?还是被藏在了某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傍晚时分,孟思思因为情绪激动加上孕早期反应,身体状况不佳,一直躺在房间休息。 温焰和江远舟借着上门慰问,再次进入了她的房间。 屋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有些昏暗。孟思思躺在床上,神情木然。 温焰和她说着安慰话,目光却在房间里四处逡巡。江远舟则站在房间中央,微微仰头,似乎在观察天花板的结构。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房间顶灯的灯罩边缘。那是一盏造型复古的吊灯,灯罩边缘有一些雕花装饰。 他眼神一凝,走到床边,对孟思思说:“孟小姐,你房间顶灯的灯罩好像有点松了,我帮你看看,免得掉下来砸到你。” 孟思思有些茫然地“嗯”了一声。 江远舟搬过一把椅子,站了上去。他伸出手,在灯罩边缘摸索片刻,手指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他微微用力,从灯罩和天花板的缝隙之间,小心取出了一个首饰盒。 打开盒子,一条璀璨夺目的蓝宝石项链,静静地躺在其中,幽蓝的光芒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找到了! 孟思思看到项链,瞳孔猛地收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她呼吸急促起来,下意识地想从床上坐起,却因虚弱而重新跌回床上。 “孟小姐,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夏总准备送给他妹妹的项链,会藏在你房间的顶灯里吗?”温焰上前一步,目光如炬,锁定了孟思思。 王建军也接到了消息,带着两名警员迅速赶到,堵住了门口。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我……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孟思思语无伦次,眼神慌乱地四处飘移。 “不知道?”温焰冷笑一声,从证物袋里拿出夏振宇的手机,点开一段段敷衍冷漠的聊天记录,“你说夏总对你情深意重,答应娶你,可聊天记录里,他更多的是不耐烦和命令。孟小姐,你精心编织的爱情童话,似乎和他送给妹妹的这条项链一样,都见不得光。” 她步步紧逼:“这条蓝宝石项链,是夏振宇特意为他妹妹夏绮订制的,价值百万。他每年有三天都会为夏绮准备礼物,其中一个日子,是他意识到自己爱上妹妹的一天。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你会不知道他对妹妹这份特殊而扭曲的感情?你会不知道这条项链意味着什么?” “不……不是的!他爱的是我!他只是……只是身不由己!”孟思思的情绪开始失控,她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像是陷入了某种偏执的臆想,“他只是需要时间!他说过的!他说等处理好一切就娶我!” “处理好一切?包括处理掉你肚子里的孩子吗?”温焰的声音陡然转厉,刺破了孟思思最后的伪装,“案发当晚你找他要名分,告诉他你怀孕了,希望他给你一个婚礼。可他是怎么回答你的?他让你打掉孩子,给你一笔钱,让你以后不要再纠缠他是不是?!” 这些诈人的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孟思思。 “啊——!”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坐起身,双眼死死地瞪着温焰,脸上却同时绽开一个诡异扭曲的笑容。 她开始又哭又笑,眼泪和口水混在一起,状若疯癫。 “哈哈……哈哈……他爱我!他怎么可能不爱我?”孟思思的声音时而尖利,时而低沉,充满了怨毒和不甘,“我从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他了!他是那么耀眼,那么高高在上。我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机会靠近他,和他在一起。我以为我们会有未来的,我甚至怀了他的孩子。” 她的笑容变得凄凉而疯狂:“可他呢?他只会用钱打发我!他把我当成什么?一条随叫随到供他发泄的母狗吗?我告诉他我怀孕了,我说我们可以结婚,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家。可他竟然让我打掉!打掉我们的孩子!他说我这样的女人,不配给他生孩子!哈哈哈哈……” 孟思思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昨天晚上,我又去找他,我求他,我跪下来求他看在孩子的份上,给我们一个机会。可他还是那么无情!他说他心里只有他妹妹!他说我肚子里的孽种只会成为他的污点!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 她突然扑向床边,想要抓住什么,却被旁边的警员按住。 她疯狂地挣扎着,声音嘶哑:“我那么爱他,他却要毁了我的一切!我不能让他得逞!他既然不让我好过,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对!是我杀了他!我杀了他这个负心汉!” 伴随着疯癫的爱语,孟思思将她杀人的动机和作案过程和盘托出,她是因爱生恨,绝望中走向极端。 夏绮被允许旁听了后半段的审讯。 当听到孟思思亲口承认是她杀了哥哥,并且哥哥的心里只有自己时,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郭霖君连忙扶住她,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悲痛和震惊。 案子似乎可以就此了结了。凶手认罪、动机明确、人证物证俱在。王建军松了口气,准备安排收队事宜。 然而,一直沉默不语的江远舟,却皱起了眉头。 他对温焰低声道:“姐姐,有点不对劲。” “死者的伤口”,他回忆着现场和顾俏的验尸报告,“背部三刀,腹部四刀,都不是致命伤,更像是情绪激动下的乱捅。你看现在孟思思的状态,就符合歇斯底里的发泄。” “但致命伤是喉咙那一刀,干净利落地割断了颈动脉,造成大量喷溅状血迹。我刚才仔细观察了血迹形态和喷溅范围,再结合死者的身高,和喉咙伤口的角度、深度判断,造成这一刀的凶手,身高应该和夏振宇差不多,或者略矮一点。那个力量和精准度,需要极大的冷静,不像是一个情绪崩溃、体力虚弱的孕妇能做到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死者满脸的震惊。如果他只是看到孟思思持刀,以他对她的惯性掌控,或许会愤怒,但未必会是那种看到完全不可能出现之人的惊骇。” 他拿出一直攥在手里的速写本,翻开一页,上面是他根据现场痕迹、尸体状态和心理侧写绘制的画面草图。 他递给温焰:“你看看,有没有可能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