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崽二嫁小叔子后,前夫他死而复生了!》 第十章商量对策 她心里有几分委屈,又有几分心痛,紧咬下唇,低着头,身躯微微颤抖,心中默默祈祷这场风波能尽快平息。 恰在此时,一名下人匆匆赶来,在门外禀报道:“侯爷,宫里传来消息,皇上有事急召侯爷进宫商议。” 陆成敬一听,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一番争论下来,自己一直处于下风,以前是,没想到多年后他死而复生,竟还是这样,他迫切地想要结束这样的场面。 陆成敬此时又恼又气。 他看向陆成毅,故作关切却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说道:“大哥,这皇上召见可耽误不得,您还是赶紧去吧。若是去晚了,惹得皇上龙颜不悦,那可是要治罪的。”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杜云妆一眼,接着道:“至于我和杜云妆,还有些‘正事’要做,就不留大哥了。” 陆成毅听了仆人的话,又见陆成敬这副迫不及待要自己走的样子,欲再说上几句,又想着这来日方长,不急在今天,自己回来了,以后折腾他的机会多了,还有杜云妆之前说的话,他都要查个一清二楚。 思及此,他转头看了杜云妆一眼,又狠狠地瞪了陆成敬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陆成敬望着陆成毅远去的背影,脸上的得意瞬间化为阴狠。 他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朝杜云妆逼近,那眼神犹如饿狼盯着猎物,充满了贪婪与欲望。 杜云妆看着陆成敬靠近,心中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背紧紧抵着墙壁,退无可退。 陆成敬走到杜云妆身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恶狠狠地说道:“贱人,方才陆成毅在这,你倒是有恃无恐。现在他走了,看你还能如何。我告诉你,别以为有他护着你就万事大吉。只要我想,随时能让你和那小杂种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陆成敬猛地将杜云妆推倒在床上。 杜云妆惊恐地挣扎着,双手用力推着陆成敬,喊道:“陆成敬,你放开我!” 但她的挣扎在陆成敬面前显得如此无力,陆成敬如疯了一般,开始撕扯杜云妆的衣物。 杜云妆心中充满了绝望,她知道此刻无人能救自己。 就在陆成敬如恶狼般逼近杜云妆,眼中闪烁着不轨之意时,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 一名下人匆匆奔至门口,神色慌张地禀报道:“世子,老夫人醒来了,正四处找您,说是有急事相商。” 陆成敬眉头紧皱,不耐烦地呵斥道:“这时候能有什么急事?没看到我正忙着吗?” 下人战战兢兢地回答:“世子,老夫人看上去十分焦急,小的瞧着像是真有要事。” 陆成敬冷哼一声,狠狠瞪了杜云妆一眼,像是在警告她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这才甩袖离开。 陆成敬匆匆赶到董氏的院子,一进门就看到董氏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董氏见他进来,赶忙迎上前,急切地说道:“老三,今日陆成毅的举动实在太反常了,他竟然公然维护杜云妆,还羞辱于你,这其中定有蹊跷。” 陆成敬想到刚才发生的事,一脸恼怒地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盏,猛灌了一口,说道:“娘,我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说我们做了那些事。” 董氏在他身旁坐下,秀眉微蹙,思索片刻后说道:“老三,你意思是说他知道了当年的事?所以现在回来报复了,若是如此,那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啊。” 陆成敬一听,心中一凛,手中的茶盏险些掉落。 他神色凝重地说道:“若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陆成毅可不是好对付的,他在朝中势力渐大,又深得皇上宠信。若是他知道真相,必定不会放过我们。” 董氏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老三,既然如此,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先下手为强,不然等他动手,我们可就被动了。” 陆成敬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娘,说得对。只是这陆成毅心思缜密,如今深受皇上喜爱,想要对付他并非易事。我们得从长计议,既要让他无法翻身,又不能让别人看出是我们在背后动手脚。” 董氏点头称是,两人便开始低声谋划起来,昏暗的房间里,只听见他们窸窸窣窣的商议声。 商量一番后,董氏那狭长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儿啊!我们怎么忘了还有一个人可以利用的,用她来对付陆成毅,肯定最有效。” 董氏下巴朝着杜云妆的阁楼方向一抬下巴,陆成敬瞬间懂了。 “您的意思是,利用杜云妆?” “对,从今日陆成毅三番两次维护她来看,对杜云妆肯定余情未了,毕竟他们以前的感情可是好得很。” 董氏见陆成敬一副犹豫模样,又赶紧补上几句:“儿啊!那杜云妆一个破鞋,不值得你再对她好,原本我就不同意你娶她,是你非要,以前陆成毅死了我也由着你,现在陆成毅回来了,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到现在居然还舍不得那个贱人,她就是个祸害,你自己想清楚。” 陆成敬思索了片刻,虽然心中不舍,但到底比不上自己的性命和荣华富贵。 “娘说的是,可是我们要怎么做才能一举扳倒陆成毅呢,现在的陆成毅可不是当初的他了,以前的方法肯定不行了。” 董氏也认可陆成敬的话:“你说得对,所以我们要从长计议。” 母子俩商量一番后,董氏想到了过几日便是自己寿辰,打算在自己寿辰上动手。 董氏将杜云妆唤至跟前,慢悠悠地说道:“我这生辰就快到了,这寿宴的一应事务,就交由你来安排吧。” 杜云妆心中一紧,但身为陆家儿媳,她无法拒绝。 只能恭敬地应道:“是,母亲,儿媳定会尽心尽力,操办好寿宴。” 在筹备董氏寿宴的这段日子里,杜云妆过上了难得平静的一段日子。尽管忙得脚不沾地,但是没人找事,她反而过得轻松。 虽然这期间也不乏小董氏和董氏的三番五次的挑刺,但杜云妆都能应对自如地一一化解。 杜云妆出身丞相府,虽为千金,但生母早逝,她能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宅存活下来,更阴私肮脏的事都经历过,对于董氏和小董氏的刁难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杜云妆脸上始终挂着恭敬顺从的神情,言行举止间挑不出丝毫错处。 第十一章寿宴遇险 随着董氏寿宴的日子日益临近,陆家上下一片忙碌景象。 寿宴开始后,美酒佳肴流水般上桌,宾客们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 杜云妆在一旁小心伺候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而,董氏、小董氏和董明等人却并未打算轻易放过她。 董氏给小董氏使了个眼色,小董氏心领神会,站起身来,端着一杯酒走到杜云妆面前,笑着说道:“三弟妹,今日母亲生辰,弟妹操办寿宴辛苦了。大嫂我敬弟妹一杯,感谢弟妹为母亲所做的一切。” 杜云妆看着小董氏递过来的酒,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但在众人面前,她又不好拒绝,只能接过酒杯,说道:“大嫂客气了,这都是做儿媳分内之事,也辛苦大嫂这段时间的帮助。” 说罢,她轻轻抿了一口酒。 小董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急切,脸上却依旧维持着笑容,道:“三弟妹,这般浅尝辄止可不够诚意呢,大嫂敬的这杯酒,弟妹还是得一饮而尽才好。” 周围的宾客们也跟着附和,笑声、劝酒声此起彼伏。 杜云妆心中暗恨,却又无法推脱。 此刻自己已骑虎难下,若不顺从,董氏和小董氏必定会借题发挥,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无奈之下,她只得一狠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液滑过喉咙,一股辛辣之后,似乎隐隐有一丝奇怪的味道,杜云妆确定这酒定有问题。 酒水下肚,一股热意迅速在体内蔓延开来,可这热意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让她的心跳莫名加快,头也开始有些发晕。 杜云妆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想着不能在这寿宴上失态,更不能让董氏和小董氏得逞,便打算寻个借口回房。 她定了定神,朝着小董氏勉强笑道:“大嫂,妹妹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先回房休息片刻,失陪了。” 小董氏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关切地说道:“三弟妹这是怎么了?可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杜云妆摆了摆手,“不用了,可能是这几日筹备寿宴太过劳累,休息一下便好。” 杜云妆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朝着房门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贴身丫鬟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在她耳边焦急低语:“夫人,不好了,小公子不见了!” 杜云妆瞬间感觉如遭雷击,原本就有些眩晕的脑袋“嗡”的一声,一阵天旋地转。 她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丫鬟的手臂,声音因为惊恐而微微颤抖:“你说什么?怎么会不见?你仔细说清楚!” 丫鬟被杜云妆的样子吓了一跳,眼中含泪,带着哭腔说道:“夫人,方才我去给小公子送点心,就离开了一小会儿,回来就发现小公子不在房间里了。我到处都找遍了,也没看到小公子的踪影啊!” 杜云妆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整个人都仿佛坠入了冰窖。 她顾不上身体的不适,转身就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她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脚步愈发急促。 “渊儿,我的渊儿,你到底在哪里?千万不要有事啊!” 杜云妆在心中疯狂祈祷着,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中打转。 她心急如焚,脑海中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如洪钟般响彻:找到儿子。 杜云妆脸色惨白如纸,身形踉跄地转身,脚步虚浮却又急切地朝着自己的阁楼奔去。 她的双眼瞪得极大,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 此刻,她的全部心神都系在儿子身上,其他一切都已无暇顾及。 陆成毅明面上并未在寿宴上出现,而是暗中观察意着寿宴情形,打算晚点再送上自己的贺礼 这份贺礼可是他准备了很久了,颇费工夫的,想必一定能让董氏终身难忘。 在准备贺礼时,他就有些期待董氏和陆成敬会是什么反应了。 他看到杜云妆先是喝了小董氏敬的酒,随后脸色骤变,接着又听闻丫鬟的汇报了什么,便见她神色慌张、心急如焚地匆匆离开宴席。 与此同时,陆府的后门进来了一个与之极为不和谐的人,只见此人骨瘦如柴,身材矮小,佝偻着身子,破旧的衣服上满是污渍,似乎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异味。他的头发乱如稻草。 陆成毅心中一紧,直觉告诉他,杜云妆必定遭遇了极大的麻烦。 他不假思索地悄悄地跟在杜云妆身后。 小董氏和董氏也注意到了杜云妆的异样。 两人对视一眼,小董氏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董氏心领神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寿宴上正热闹时,一个下人匆匆来到董氏身旁,附耳低语:“老夫人,方才路过三夫人房外,好似听到里头有男人声音。” 董氏微微皱眉,心中暗喜,却还是象征性地维护了一两句:“休要胡说,杜夫人向来守规矩,怎会有此等事,莫要诋毁世子夫人。” 下人一脸笃定:“老夫人,千真万确,小的听得真切。” 这时,另一个下人也跑过来禀报道:“老夫人,我亲眼瞧见有个男人进了杜夫人房间。” 董氏心中冷笑,面上却佯装为难,思索片刻后道:“如此,既然你们如此言之灼灼,那我们就一同前去查看究竟,若是你们胆敢污蔑世子夫人,定饶不了你们。” 小董氏立刻在一旁煽风点火,大声说道:“母亲,这还了得!三弟妹平日里看着端庄,定然不会做出此等事来。待我去查明真像,在告知母亲。” 随即对前来的宾客说到:“各位,今日是母亲寿宴,各位吃好喝好,府内有事,我们先去处理。” 说完后,转身大声地训斥起刚才报信的下人:“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们休要在这胡说三夫人的事,三夫人入府多年,你们还不知道三夫人的品行吗?怎么可能三夫人房里有其他男子.....”一边训斥仆人,一边脚步略带匆忙地往内院而去。 小董氏故意提高了训斥声,好让身边的人都听到,于是有一些好看热闹的人便跟着一起往后院去。 小董氏跟着董氏身后,小董氏见她们身后跟了一群人,心里得意极了,脸上没有一丝担忧取而代之的一副得逞的模样。 说起小董氏为何会如此对杜云妆,只因小董氏觉得她现在的悲惨生活都是因为杜云妆的出现,是她毁了自己的人生。 第十二章恩怨来源 小董氏原是董氏娘家大哥的女儿,也就是董氏的侄女,董氏对这个侄女从小就十分喜爱,便将小董氏养在自己身边,所以小董氏和陆成敬是一起长大的一对青梅竹马,并且董氏许诺自己大哥将小董氏嫁入陆家,而陆成敬比小董氏大哥三岁,两人便一起玩到大。 在董氏的日益熏陶下,小董氏从小就知道自己会嫁到陆家,虽姑母有三个儿子,但大儿子由于娘胎里带来的先天不足,整日成日缠绵病榻,二儿子年幼便丧命与后花园的湖里,只有第三个儿子身体健康,并且和自己年岁相仿。 因此小董氏对陆成敬颇有好感,一直将陆成敬当做自己未来的夫婿来看,董氏作为小董氏的姑母,也乐见其成,就这样默许了小董氏和陆成敬的婚事。 随着小董氏年岁增长,这种想法根深蒂固,而陆成敬也默许了董氏的这个想法,一直以来享受着小董氏对自己掏心掏肺。 可谁知就在小董氏及笄那年,陆成毅和陆成敬在正月十五上元节那夜晚上,遇到了杜云妆,兄弟俩同时看上了杜云妆。 此后陆成敬便死活不同意与小董氏的婚事,任凭董氏的如何施压,小董氏的哭闹,陆成敬却一直不愿松口。 董氏见自己儿子这样决绝,也无可奈何,无奈之下便把小董氏许配给了自己的大儿子。 终于自己的侄女还是嫁进了陆府,自己也兑现了对兄长的承诺。 一开始小董氏死活不愿意,毕竟从一个家族的继承人,换成一个不知道哪天就会归西的病秧子,任谁都知道怎么选。 但陆成敬的态度让她也没了办法,加上董氏的一再承诺,日后即便陆成敬娶了别人,这个家的管家权会交给她,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嫁给了董氏的大儿子。 但对于陆成敬喜欢上杜云妆的事,让她对杜云妆恨之入骨,她坚信一定是杜云妆魅惑了陆成敬,如果没有她,自己就是陆成敬的夫人,以后侯府的当家夫人。 小董氏嫁给陆成敬的病秧子大哥后,果然不到两年,病秧子大哥就一命归西了,小董氏就成了寡妇。 就在小董氏成了寡妇后不到一个月,陆成敬就娶了杜云妆,虽然她也知道这里面杜云妆事被陷害的事实,但仍旧固执地把所有恨都算在杜云妆头上,她认为杜云妆就是造成她现在悲惨生活的元凶。 对杜云妆的恨意每日剧增,她时刻想着杜云妆的事,将杜云妆彻底从侯府除去。 所以在此时她恨不得所有人都听到她的话,这样就能让杜云妆再无翻身的可能。 而此时的杜云妆满心焦急地冲进自己的阁楼。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衣衫也在奔跑中微微扯动。 她冲进房间,眼神慌乱地四处搜寻,嘴里不停呼唤着:“渊儿,渊儿你在哪里?” 视线扫过被放下帷幔的床,她清楚地记得出门时是将帷幔收起的。 她跌跌撞撞地像床边跑去,突然听到床上传来声响。 “娘”片刻传来了渊儿的声音。 杜云妆急忙拉开帷幔,见渊儿正坐在自己床上,揉着眼睛,显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杜云妆一把抱过自己的儿子,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这时她才觉得自己有重新活过来了。 渊儿出生的这几年,她无论收了多少委屈,都不敢让他离开自己半步,她只想自己的儿子能平安健康地长大成人。 “渊儿,你怎么在娘的床上?”杜云妆一阵后怕。 “娘,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就是有点困了。” 杜云妆听到渊儿的话,心里一阵恨意,没想到他们还是开始对渊儿出手了。 看来自己一路的隐忍并不能换得平静的生活。 跟在杜云妆身后的陆成毅看着杜云妆进入了自己房间,听着他哭喊地叫着“渊儿”,心里有几分抽痛。 又听了一会母子的对话,猜到杜云妆被人设局,便耐心地在不远处藏着,打算静观其变。 在杜云妆进去后不久,就见一穿着破烂,蓬头垢面的乞丐来到杜云妆的房门口。 顿时陆成毅感觉呼吸一滞。 就在杜云妆又气又恨之时,“砰”的一声,房门突然被重重关上。 杜云妆和渊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她惊恐地转身,用力拉扯房门,却发现门已被牢牢锁住。 “开门!你们为什么锁门?”杜云妆焦急地拍打着房门,大声呼喊。 然而,门外没有任何回应。 杜云妆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她。 此时此刻,那杯下了药的酒此刻药效开始猛烈发作。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疯狂地旋转,脑袋像是被重锤猛击,胀痛欲裂。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体内深处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烈火炙烤。杜云妆暗叫不好。 她的脸颊滚烫得如同烧红的烙铁,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浸湿了鬓角的发丝。 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影影绰绰,好似隔着一层浓雾。 但一想到儿子失踪的事,肯定与这个脱不了干系,她心中便涌起一股强烈的信念,支撑着她强打精神,她在自己大腿上用力地捏了一把,企图让自己保持几分清醒。 就在这时,“嘎吱”一声,房门缓缓被推开。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出现在门口。 杜云妆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乞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眼神中透着猥琐。 他一步一步朝着杜云妆逼近,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美人儿,我来陪你玩玩儿。” 杜云妆心中又惊又怒,她一边后退,一边大声呵斥道:“你站住!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然而,乞丐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步步紧逼。嘴里还回复着杜云妆:“你喊啊!你越喊,我越高兴。” 杜云妆惊恐的瞪大双眼,那乞丐猥琐的面容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显得格外狰狞。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双腿却绵软无力,像是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摇摇欲坠。 此时,董氏带着一群人慢慢地逼近... 那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随着他的靠近愈发浓烈,熏得杜云妆几欲作呕。 第十三章杜云妆被乞丐欺负 杜云妆惊恐地瞪大双眼,那乞丐猥琐的面容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显得格外狰狞。 此时的她,心中充满了绝望,却又不甘心就这样任人鱼肉。 杜云妆一边后退,一边焦急地向儿子看去,恐惧与担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乞丐却在这时加快了脚步,猛地向前一扑,一把将杜云妆扑倒在地。 杜云妆只觉背部重重地磕在地上,疼得她闷哼一声。 还未等她缓过神来,乞丐那令人作呕的脑袋便埋进了她的胸前,双手如钳子一般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开始用力撕扯她的衣服。 “不!放开我!” 杜云妆使出浑身力气挣扎着,双手用力地推搡着乞丐,指甲在他的脸上划出几道血痕。 可乞丐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手上更加用力地撕扯着。 杜云妆的衣服被撕开一道口子,她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又羞又怒,眼中满是绝望的泪水。 “渊儿……别过来……”杜云妆绝望地呼喊着她怕渊儿过来回看到这个令人发指的场面 。 同时杜云妆还是在制作最后的挣扎:“你到底是谁,你不知道我是世子夫人吗?你若动了我,就别想活着离开侯府,若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哈哈哈,离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杜云妆听到她的恐吓扔没有一点作用,此时绝望极了。 “美人儿,别挣扎了,乖乖从了我吧,你越挣扎我越高兴……”乞丐一边说着污言秽语,一边继续他的恶行。 杜云妆的挣扎在他看来,不过是无力的反抗,只能增添他变态的快感。 杜云妆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她不能就这样屈服。 在极度的恐惧与绝望中,她突然摸到了地上的一个硬物,那是一个掉落的烛台。 她毫不犹豫地举起烛台,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乞丐的脑袋砸去。 “砰!”的一声,乞丐闷哼一声,暂时停下了动作。 杜云妆趁机用力推开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衣衫凌乱,发丝飘散,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决绝。 她紧握着烛台,警惕地看着乞丐,随时准备再次反抗。 乞丐摸了摸脑袋,发现头上冒血,立马恼羞成怒:“你个臭娘们!竟敢砸我!” 说罢,再次扑了上去。 杜云妆见状,紧闭双眼,不停挥舞着烛台,以此企图逼退乞丐。 “不要靠近我!滚开……” 乞丐脸色难看,一手控制住她手中的烛台,二话不说扔在地上。 他将嘴巴凑到浮云妆的脖颈之处,不停嗅着,紧接伸出舌头舔了两下。 杜云妆奋力挣扎,四肢疯狂舞动,试图挣脱乞丐的钳制,然而一切皆是徒劳。 那乞丐如同一头蛮不讲理的野兽,凭借着蛮力将她死死压制。 杜云妆的反抗在他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恐惧如汹涌的潮水般将杜云妆淹没,可她紧咬下唇,不敢发出一丝呼救声。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分明就是董氏精心策划的恶毒阴谋。 倘若此时叫人,无疑是正中董氏下怀,对方必定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她往里钻。 况且,渊儿还在自己房间。 她深知董氏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要是这事闹大,那些难听的流言蜚语定会如蝗虫过境般铺天盖地而来。 她的渊儿,年纪尚小,又怎能承受得住这后宅阴私带来的狂风暴雨?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侯府中,日后还如何能抬起头来生活? 一想到儿子,杜云妆的心就像被无数钢针狠狠扎着。 她怎能让儿子因为自己,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中打转,可她硬是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心里对董氏和小董氏的恨意已达顶点,她没想到这两人的手段那么阴狠,平日里对她的刁难,她还能一忍再忍,没小道他们今天居然让乞丐当着渊儿的面来侵犯自己。 看来平日里的忍让让她们没有真正的了解她,她此刻后悔极了,后悔平日里的忍让,后悔对他们手软,后悔她的退缩,原本以为能换得一栖安身之地。 没想到只换来变本加厉,肆无忌惮。 看来这几年都是错的,自己做错了。她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和渊儿陷入这样的境地。 与此同时,陆成毅在暗处听见屋内传来的低吼声。 他目睹那乞丐鬼鬼祟祟地溜进杜云妆的房间,心中暗叫不好。 心知这定是有人蓄意安排,意图加害杜云妆。 他瞬间失去之前的冷静,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猎豹,不假思索地做出决定。 只见陆成毅身形一闪,他目光如炬,扫视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双手紧紧抓住窗沿,足尖轻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轻盈地翻窗而入。 房间内,杜云妆正与乞丐挣扎,衣衫凌乱,满脸惊恐。 凄惨的呼喊和绝望的眼神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进陆成毅的心里。 陆成毅见状,刹那间,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双目瞬间瞪得滚圆,眼中怒火熊熊燃烧,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身形一闪便疾冲向乞丐。 他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乞丐的后衣领,将乞丐如同拎小鸡一样从杜云妆的身上提起来,伸出脚用了十成的力量踹向乞丐, “砰!”的一声巨响,那乞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这一脚踹得飞了出去。 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随后如同一滩烂泥般软软地瘫倒在地。 口中发出微弱的“呜呜”声,便再也没了动静,直接晕死过去。 陆成毅这才稍稍缓过神来,急忙转身看向杜云妆。 此刻的杜云妆,衣衫凌乱不堪,头发蓬乱地披散在肩头,脸上满是泪痕,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恐与绝望。 陆成毅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他快步走到杜云妆身边,蹲下身子,轻轻将她扶起,动作轻柔得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将她弄碎。 杜云妆在乞丐的压制下,只觉浑身力气都快被抽干,每一次挣扎都显得愈发无力,满心的绝望如阴霾般笼罩。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身上陡然一轻。 她费力地抬起头,恍惚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第十四章被救 待看清来人竟是陆成毅,杜云妆悬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了地,一直强撑的意志也随之松懈,劫后余生的庆幸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来不及思索,出于本能地扑身上去,紧紧抱住了陆成毅。 双臂好似铁钳一般,生怕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如同这场噩梦再次将她吞噬。 “成毅,你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杜云妆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那是恐惧与委屈交织的声音。 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打湿了陆成毅的衣衫。 在这一刻,陆成毅就是她的救命稻草,是她黑暗世界里突然照进的一束光。 陆成毅感受到杜云妆的颤抖,心好似被重锤击中,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悔意。 后悔自己刚才的冷眼旁观,才会让云妆遭受此事,明知道乞丐进入房间肯定是对云妆不利。 他紧紧回抱住杜云妆,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别怕,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一颗定心丸。 杜云妆在陆成毅怀中,哭得愈发厉害。 这段时间所遭受的种种苦难,儿子的失踪,董氏的陷害,刚刚又险些被乞丐玷污,所有的痛苦与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陆成毅一怔,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她,心如刀割。 他伸出双臂,将杜云妆紧紧纳入怀中,动作轻柔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两人相拥,杜云妆的身躯仍在微微颤抖。 她的呼吸带着惊恐后的紊乱,喷洒在陆成毅的脖颈间,引得他一阵酥麻。 陆成毅下意识地收紧手臂,让彼此贴合得更近,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杜云妆微微仰头,泪眼朦胧地望向陆成毅,眼神中带着劫后余生的依赖与信任。 陆成毅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那微微红肿的嘴唇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他缓缓低下头,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杜云妆的脸颊,杜云妆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当两人的嘴唇几乎要触碰在一起时,杜云妆轻颤了一下,像是小鹿乱撞般慌乱。 “渊儿还在呢?”杜云妆媚眼如丝的看着陆成毅,提醒他床上海有人。 “乖,他睡着了。”陆成毅一进来就见到床上的小人儿,安静的睡着。 杜云妆看了眼床上的人儿,此时确实如陆成毅所说的睡得正香,看来刚才的事他没有看到,心里松了口气。 陆成毅见杜云妆放松了下来。 陆成毅的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引得她一阵战栗。 随后,他的唇辗转而下,落在她细腻的脖颈间,轻轻厮磨。 杜云妆嘤咛一声,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陆成毅的衣衫,指尖泛白。 陆成毅的手顺着她的脊背缓缓下滑,动作轻柔又带着几分暧昧,杜云妆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脊背蔓延至全身,脸颊绯红如霞。 在这狭小而静谧的空间里,两人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的气息与温度,暧昧的氛围在空气中肆意流淌。 激情之余,陆成毅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由远及近的大量脚步声。 那密集的声响,仿佛预示着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此时杜云妆也听到了声音,脸上刚激情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慌。 “有人来了...”杜云妆有些慌了神,仿佛在陆成毅面前就没有自己的沉稳。 “别怕,有我在。”他瞬间清醒过来,安抚了杜云妆。 意识到情况危急,当下没有丝毫犹豫。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惊恐未定的杜云妆,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与不舍。 随后,他一个箭步冲向瘫倒在地的乞丐,双手如铁钳般牢牢抓住乞丐的身体,猛地一用力,便将乞丐扛在了肩头。 陆成毅迅速来到窗边,回头深深地看了杜云妆一眼,用眼神示意她保持镇定。 紧接着,他双腿一蹬,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跃出窗外。 夜色如水,他的身影在月光下一闪而过,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几乎就在陆成毅跳窗而出的同一瞬间,“砰!”的一声巨响,杜云妆的房门再次被狠狠踹开。 与此同时,杜云妆迅速的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然后端坐在床边。 董氏带着一群家丁丫鬟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手中的灯笼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董氏环顾四周,见杜云妆衣衫略微有些不整的坐在床边,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与阴狠。 她以为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已然得逞,杜云妆必定已遭受那乞丐的凌辱。 “哼,杜云妆,光天化日之下,与外男在房中厮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在这侯府之中,竟敢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小董氏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杜云妆,语气中满是嘲讽与轻蔑。 话音刚落,她便双目圆睁,犹如饿狼寻觅猎物般,急切地扫视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她身后跟着的家丁丫鬟们也是一脸凶神恶煞,手中的灯笼晃得屋内光影凌乱。 可是没想到,一番寻找后,屋内除了衣衫凌乱却神色淡定的杜云妆,并无他人。 小董氏一番搜寻后仍无其他人,对着董氏轻轻的摇头。董氏看了后,心里一惊。 怎么会没人,明明都计划好的,那人去哪里了,突然她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小董氏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烧得更旺,本以为能捉奸在床,让杜云妆身败名裂,却不想扑了个空,这怎能不让她恼怒。 “杜云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府中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那男人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小董氏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盯着杜云妆,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杜云妆心中虽恨意难平,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淡定。 她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目光平静地迎上董氏那恶毒的眼神,冷冷地说道:“大嫂,你口口声声说我做出伤风败俗之事,可有证据?莫要在这里血口喷人,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杜云妆扫了一眼小董氏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看来她是有备而来,想把事情闹大,让自己身败名裂啊! 杜云妆咬了咬牙,这小董氏是想置自己于死地。自问平日里对她算不上好,但是也从未刁难过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自己确实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 杜云妆知道小董氏恨自己嫁给了陆成敬,但这也是她想要的,可恨的是小董氏明知道真是情况,却 董氏被杜云妆的镇定和反驳气得脸色铁青,她向前跨了一步,手指几乎戳到杜云妆的脸上,怒喝道:“你还敢狡辩!刚才下人来报这房间里刚刚明明有男人?今天我定要好好惩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第十五章捉奸 大门破开。 董氏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杜云妆,你给我出来!” 同时,她又连忙命令把雪竹园给围了起来,她的语气伶俐,可也只是给身后众人做做样子而已。 董氏和小董氏径直冲去卧房,准备来个捉奸在床。 就在小董氏踹开房门时,她和董氏几乎同时呆愣住。 此刻,这卧房里除了杜云妆以外,哪还有什么别的男人,甚至连那乞丐身上恶心的气味都没有了。 杜云妆放下绣帕,看看董氏姑侄,又看看她身后伸长脑袋看戏的妇人们。 脸上换上一副茫然的表情,起身对董氏盈盈行了一礼,然后明知故问道:“母亲,今日是您的生辰,您带这么多人,来我这儿院子做什么?” 小董氏都准备说提前准备好的台词了,可看到屋子里只有杜云妆孤身一人时,双腿不自觉地软了一下。 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对比小董氏,董氏对于这种突发情况,显然熟稔多了。 她嘴角扯出一个虚伪的笑,“云妆,不是母亲多想,只是方才我听说雪竹院进了个男人,担心出事,所以就赶过来看看情况。” 小董氏立马意会到姑母的意思。 即刻义愤填膺地补充道:“姑母,这里可是陆府,府中家丁都互相认识,既然能传出雪竹院进了外人这种话,就只能说明那男子定然不是府中的人!” 这话里的意思,就差明说是杜云妆把那个男人藏起来了! 身后众妇人闻言,皆面面相觑,低声议论起来。 “若不是府中的人,难不成……是那杜云妆偷偷带进来私会的?” “别忘了今日可是董老夫人的寿宴,大伙都在前院呢,场面混乱,难免会有人会钻了空子!” “可是,世子夫人与世子如此恩爱,不可能干出这种事儿吧?” “怎么不可能,别忘了,当初以为陆成毅死了的时候,这女人等不到他出殡就嫁给了世子,竟是连孩子都有了,如此,只怕和世子的恩爱也是装于旁人看的,要我说,这两年多的时间,她早就变心了!所以偷个男人,也是情理之中!” “……” 几位妇人声音不大不小,可那话却是一字不落的落进了杜云妆的耳朵。 “诸位夫人,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杜云妆不卑不亢道:“没有证据,你们这就是污蔑诽谤!我不过是在院中休息,就给我安上如此一桩罪名,这就是平日里各位夫人的持家之道吗?” 她就算再不堪,那也是明面上的世子夫人,还轮不到这些妇人在面前乱嚼舌根! 听到这话,几位妇人默默闭上了嘴,可看杜云妆的眼神,却满是鄙夷和不屑。 此计,董氏原本以为准备的天衣无缝。 加上外面有下人严加看守,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所以,董氏坚信,那乞丐肯定还在这院中! 董氏变了脸色,严肃道:“云妆,此事涉及你的清誉,还是让人在房间搜寻一下的好。” 只要找出那个乞丐,她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说罢,董氏又是一声呵斥,“给我搜,衣橱床底各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杜云妆知道董氏厌恶自己,可是却没想到,她居然会使用如此狠辣的招数! “慢着!”杜云妆突然出声。 见此,小董氏立马冷笑,“怎么?你莫不是怕了,还是说,你真的在这屋子里藏男人了!” 杜云妆提了一口气,扯出一个笑,道:“母亲,既然您也知此事涉及我的清誉,还带那么多人过来,怕不是想故意让我难堪!” 这话一出,董氏没忍住吞咽一番喉咙。 身后有位妇人闻言,连忙应道:“对了,我之前就听说了,董老夫人和董家大嫂向来不喜世子夫人,世子夫人这意思,难不成是董老夫人故意设计?” 话音刚落,董氏陡然喝道:“胡说!” 这两个字吓得那妇人立马闭了嘴。 董氏心下忐忑,难不成这贱人发现了什么? 她故作平常,拾起一个假笑,道:“云妆啊,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 董氏也附和道:“母亲可是为了你的清誉着想,若你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不让我们搜啊?” 杜云妆垂眸,“母亲,我这些年对陆府尽心尽力,从未有过半分逾矩,今日您的寿宴,无缘无故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云妆实在委屈!” 小董氏讥讽道:“你委屈什么?你既知道今日是母亲的生辰啊,还干出这等龌龊事,你让母亲的脸往哪儿搁!” 董氏清了下嗓子,镇定道:“云妆,若你真是清白的,我自会还你一个公道,可你若硬是拦着不让搜,那我只能认为你心里有鬼了。” 闻言,杜云妆扑通一声跪下地,两滴眼泪落下。 应道:“不,云妆并非有意拦着母亲,只是,若府中真进了别的男人,对府中丫鬟及其他人还说都是个祸害。” “所以云妆建议,若真要搜,就将陆府上下皆搜查个遍,否则,只单独搜查雪竹院的话,难免会落人口舌!” 董氏和小董氏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间,竟分不清她这话,究竟是在借此包庇那个乞丐,还是说那乞丐真不在这儿? 身后有妇人提议,道:“董老夫人,我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不如,就照世子夫人所说,将陆府彻查一下?” “没有外人闯入还好说,若是有,也好问个明白,今日人多眼杂,即便是盗贼,若陆府丢了什么银钱,也是不值当的!” 董氏思量着妇人和杜云妆的话,府中到处都是巡逻的小厮,她就不信,那乞丐还能跑了不成! 董氏对那妇人笑道:“林夫人说的是,那就按照云妆所说,先彻查雪竹院,再查其他几处院落。” 音落,一众小厮涌入卧房,杜云妆主动让出一条道来,让他们搜查。 小厮们将雪竹院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直到一炷香时间过去,一个为首的小厮躬身上前,低声道:“老夫人……下人们都仔细搜过了,雪竹院,的确没有外人。” 第十六章捉奸2 “怎么可能!”小董氏立马激动起来,“我明明亲……” “大嫂?”杜云妆见她如此激动,后怕道:“你这反应,好像很希望我院中有男人一样?” 董氏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直呼小董氏是个蠢货。 小董氏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嘴角都不自觉抽动了两下。 面对杜云妆刚才的质问,她讪笑两声。 “怎么可能!我刚刚是想说,明明有人看见有外人进了雪竹院,既然搜出来没人,也许是眼花了,既然真相大白,大家就都散了吧!” 董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好端端的,那乞丐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联想杜云妆刚才那番决然的话,董氏盲猜,若真将彻查整个陆府,万一中了这女人的计谋该如何是好? 于是,赶忙顺着小董氏的话,一边亲自扶起杜云妆,一边带着抱歉的语气。 应道:“云妆,今日是母亲误会你了,我与你大嫂也是关心你,今日之事,你别往心里去。” 假惺惺! 杜云妆面不改色,弱弱摇头,道:“母亲,您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既然有人看见,定然不会看错,为了府中众人的安全,还是先派人去彻查下别的院子吧?” “啊这……”董氏有些犹豫。 身后妇人立马附和,“世子夫人说的是,若去晚了,那外人跑了就不好找了!” “是啊,能在这种时候擅闯陆府,管他是谁,定要将人捉住严加惩治一番,否则,以后岂不是什么随便的阿猫阿狗都能擅闯陆府了?” “董老夫人,您放心,刚才我已经替您吩咐好了,让人将陆府围了起来,别说是人,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逃出去!”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直接把董氏给架了起来。 现在她就算不想搜,也必须的搜了! 杜云妆提议道:“母亲,依我看,不如先去查查您的院子,您身子尊贵,不容有失,万一那歹人躲进了您的院子,夜半出来行凶就不好了!” 董氏皮笑肉不笑,心里却对杜云妆恨的牙痒痒。 “还是不了吧?” 杜云妆哪里肯顺着她,担忧道:“母亲,您是一家之主,此事非同小可,必须查清楚!” 说罢,她便强行扶着董氏往门外推搡。 几个妇人一听这话,纷纷附和。 “我也去!” “还有我!” “算我一个,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能这么大胆!”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赶去董氏的院子。 小董氏不知道杜云妆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既然她要查,那就顺着她的意思查。 只要找到那乞丐,稍加威胁,逼他说出杜云妆勾引他的话,照样能让她杜云妆翻不了身! 到了门口,小董氏抬手,吆喝小厮道:“给我搜仔细了!” 不知为何,董氏额头突然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心中惶恐,总觉得有什么事儿发生。 大伙儿担心至极,既然有下人保护,但还是不忘四下张望,观察周围。 不过一会儿。 一个小厮跌跌撞撞的从卧房内跑了出来,他像是被吓傻了似的,刚到小董氏跟前。 双腿一软,竟直接跪了下去。 他颤抖的指着房间内,支支吾吾道:“大夫人……屋里……屋里有……” 小董氏见他说话都不利索,当即皱起了眉。 “屋里怎么了,你说啊!” 杜云妆抬手按住小董氏的手,凝重道:“大嫂,我去看看。” 说罢,杜云妆提起裙摆,就往里走了去。 看热闹的妇人也想知道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跟着蜂拥而上,董氏个小董氏紧随其后。 来到董氏卧房。 杜云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几乎在那瞬间,众妇人纷纷炸开了锅,各个五官都扭曲起来,刚刚在宴席上吃的饭都差点要吐出来了。 只见,董氏的床上,正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裸身男子。 男人头发枯燥打结,身上还有一块一块的厚灰,指缝黝黑,还散发着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 这一看,就是个乞丐啊! 妇人交头接耳,纷纷唏嘘。 “不是,这哪来的乞丐呀!怎么会躺在董老夫人床上?” “董娘子开始说的外人,不会就是这个乞丐吧?” “我的天呐,他衣不蔽体,还睡在主母的床上,难不成……是主母偷人!” “我要吐了,主母怎么什么都吃的下?居然连这么恶心的乞丐也能忍受?” 小董氏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怎么可能!她明明让这个臭乞丐待在雪竹院的,怎么跑来了主母的房间!! 董氏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大脑仿佛宕机,外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嗓子眼似乎被堵住,想开口,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此刻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双膝不停的打颤,若不是有小董氏扶着,她相信,自己现在可能已经跪在地上了…… 杜云妆定了定神,忽略妇人们的议论。 赶紧吩咐小厮,“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人抬出去!” 听到这声呵斥,众小厮才反应过来,赶紧用被子把那乞丐裹住,然后手忙脚乱的抬了出去。 杜云妆紧着神情,急忙走到众妇人跟前,微微福身。 “诸位婶婶,今日母亲寿宴,竟闹出这种事来,让各位看笑话了,还希望,各位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陆府必回重谢!” 话是这样说,但能来参加陆府董氏的寿宴,不是皇亲贵族,就是京中世家,所谓“重谢”她们并不放在眼里。 众人不予理会,而杜云妆刚才的话,也只是做做样子,对于妇人们的议论,只佯装阻拦。 董氏如此害她,她就让她身败名裂! 恰在这时,陆成毅幽幽从远处走了过来,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捧木盒的侍卫。 陆成毅看了眼杜云妆,继而扬声道:“二婶,侄儿知您今日寿宴,特意前来奉上贺礼,您这院中,今日挺热闹啊,居然聚集了这么多人呢?” 董氏听到声音,散掉的瞳孔渐渐聚拢。 她幽幽转过脑袋,看着门口陆成毅,众人的声音在她耳中变得一片嗡鸣。 董氏稳住身形,怨恨道:“陆成毅,是你害我对不对?你怨恨成敬抢了你世子的身份,就用如此歹毒的计谋设计于我,是吗!” 第十七章董氏出丑 “怎么可能!”小董氏立马激动起来,“我明明亲……” “大嫂?”杜云妆见她如此激动,后怕道:“你这反应,好像很希望我院中有男人一样?” 董氏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直呼小董氏是个蠢货。 小董氏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嘴角都不自觉抽动了两下。 面对杜云妆刚才的质问,她讪笑两声。 “怎么可能!我刚刚是想说,我明明亲眼看见有外人进了雪竹院,既然搜出来没人,也许是我眼花了,既然真相大白,大家就都散了吧!” 董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好端端的,那乞丐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联想杜云妆刚才那番决然的话,董氏盲猜,若真将彻查整个陆府,万一中了这女人的计谋该如何是好? 于是,赶忙顺着小董氏的话,一边亲自扶起杜云妆,一边带着抱歉的语气。 应道:“云妆,今日是婆母误会你了,我与你大嫂也是关心你,今日之事,你别往心里去。” 假惺惺! 杜云妆面不改色,弱弱摇头,道:“婆母,您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大嫂眼睛一向雪亮,定然不会看错,为了府中众人的安全,还是先派人去彻查下别的院子吧?” “啊这……”董氏有些犹豫。 身后妇人立马附和,“世子妃说的是,若去晚了,那外人跑了就不好找了!” “是啊,能在这种时候擅闯陆府,管他是谁,定要将人捉住严加惩治一番,否则,以后岂不是什么随便的阿猫阿狗都能擅闯陆府了?” “董家主母,您放心,刚才我已经替您吩咐好了,让人将陆府围了起来,别说是人,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逃出去!”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直接把董氏给架了起来。 现在她就算不想搜,也必须得搜了! 杜云妆提议道:“婆母,依我看,不如先去查查您的院子,您身子尊贵,不容有失,万一那歹人躲进了您的院子,夜半出来行凶就不好了!” 董氏皮笑肉不笑,心里却对杜云妆恨得牙痒痒。 “还是不了吧?” 杜云妆哪里肯顺着她,担忧道:“婆母,您是一家之主,此事非同小可,必须查清楚!” 说罢,她便强行扶着董氏往门外推搡。 几个妇人一听这话,纷纷附和。 “我也去!” “还有我!” “算我一个,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能这么大胆!”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赶去董氏的院子。 小董氏不知道杜云妆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既然她要查,那就顺着她的意思查。 只要找到那乞丐,稍加威胁,逼他说出杜云妆勾引他的话,照样能让她杜云妆翻不了身! 到了门口,小董氏抬手,吆喝小厮道:“给我搜仔细了!” 不知为何,董氏额头突然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心中惶恐,总觉得有什么事儿发生。 大伙儿担心至极,既然有下人保护,但还是不忘四下张望,观察周围。 不过一会儿。 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地从卧房内跑了出来,他像是被吓傻了似的,刚到小董氏跟前。 双腿一软,竟直接跪了下去。 他颤抖地指着房间内,支支吾吾道:“大娘子……屋里……屋里有……” 小董氏见他说话都不利索,当即皱起了眉。 “屋里怎么了,你说啊!” 杜云妆抬手按住小董氏的手,凝重道:“大嫂,我去看看。” 说罢,杜云妆提起裙摆,就往里走了去。 看热闹的妇人也想知道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跟着蜂拥而上,董氏个小董氏紧随其后。 来到董氏卧房。 杜云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几乎在那瞬间,众妇人纷纷炸开了锅,各个五官都扭曲起来,刚刚在宴席上吃的饭都差点要吐出来了。 只见,董氏的床上,正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裸身男子。 男人头发枯燥打结,身上还有一块一块的厚灰,指缝黝黑,还散发着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 这一看,就是个乞丐啊! 妇人交头接耳,纷纷唏嘘。 “不是,这哪来的乞丐呀!怎么会躺在董家主母床上?” “董娘子开始说的外人,不会就是这个乞丐吧?” “我的天呐,他衣不蔽体,还睡在主母的床上,难不成……是主母偷人!” “我要吐了,主母怎么什么都吃得下?居然连这么恶心的乞丐也能忍受?” 小董氏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怎么可能!她明明让这个臭乞丐待在雪竹院的,怎么跑来了主母的房间!! 董氏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大脑仿佛宕机,外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嗓子眼似乎被堵住,想开口,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此刻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双膝不停地打战,若不是有小董氏扶着,她相信,自己现在可能已经跪在地上了…… 杜云妆定了定神,忽略妇人们的议论。 赶紧吩咐小厮,“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人抬出去!” 听到这声呵斥,众小厮才反应过来,赶紧用被子把那乞丐裹住,然后手忙脚乱的抬了出去。 杜云妆紧着神情,急忙走到众妇人跟前,微微福身。 “诸位婶婶,今日婆母寿宴,竟闹出这种事来,让各位看笑话了,还希望,各位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陆府必会重谢!” 话是这样说,但能来参加陆府董氏的寿宴,不是皇亲贵族,就是京中世家,所谓“重谢”她们并不放在眼里。 众人不予理会,而杜云妆刚才的话,也只是做做样子,对于妇人们的议论,只佯装阻拦。 董氏如此害她,她就让她身败名裂! 恰在这时,陆成毅幽幽从远处走了过来,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捧木盒的侍卫。 陆成毅看了眼杜云妆,继而扬声道:“二婶,侄儿知您今日寿宴,特意前来奉上贺礼,您这院中,今日挺热闹啊,居然聚集了这么多人呢?” 董氏听到声音,散掉的瞳孔渐渐聚拢。 她幽幽转过脑袋,看着门口陆成毅,众人的声音在她耳中变得一片嗡鸣。 董氏稳住身形,怨恨道:“陆成毅,是你害我对不对?你怨恨成敬抢了你世子的身份,就用如此歹毒的计谋设计于我,是吗!” 第十八章又被下药 陆成毅摊手,耸了耸肩。 不明所以应道:“二婶,您这话什么意思?” 见冠军侯的到来,有人心知他与董氏不对付,但又想巴结,于是,毫不犹豫地站到了陆成毅这边。 坦言道:“侯爷有所不知,陆府今日进了歹人,方才搜查时,我等却在王母房里,发现了一个衣不蔽体的……乞丐!” 董氏脸色发青,“你胡说八道什么,那个臭乞丐,我根本就不认识!” 认不认识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现场所有人都看见那乞丐睡在董氏房里。 即便董氏再怎么狡辩,也无法改变她“偷人”的事实,而且还是与乞丐苟且…… 见董氏对自己怒吼,那人瑟缩了下脖子,便默默站到一旁。 陆成毅眯了眯凤眸,表情饶有兴趣。 片刻,他忽地笑出声来,“哦,我明白了,二婶原来是寂寞了?您为何不早说,您若早说,今天我便换个贺礼了。” “不过,现在换也不迟,我冠军侯府上,皆是精壮男丁,若二婶不嫌弃,侄儿明日给你送上两个过来如何啊?只不过,二婶您都这把年纪了,倒是让侄儿担心你会吃不消啊?” 陆成毅笑得邪肆,说的理所当然。 这话立马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董氏立在原地,讥讽声,嘲笑声几乎将她淹没,明明今日想害的是杜云妆,结果却让自己丢了这么大的脸。 简直是奇耻大辱! 董氏心下狂跳不止,许是气得脑袋发涨,她此刻看人都出现了重影。 无数重影几乎要将她吞没,耳边尽是众妇人的调侃和讥笑声,声音越来越刺耳,董氏眼眸充血。 终于忍受不了这种侮辱,她抓狂般抓起一旁手臂粗的铁棍,尖叫咆哮道:“滚!你们这些嚼烂舌根的,都给我滚!” 她一边喊,一边拿铁棍朝妇人们砸去。 她突然的发狂,吓得妇人们惊叫连连。 “董家主母她疯了,快走!” “吃个宴席惹得一身骚,真是晦气!” “走了走了,明日只怕有好戏看了。” “……” 不一会儿,众妇人悠悠散去,董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丢了那么大的脸,恨不得当场饮恨西北。 小董氏心下忐忑,整个人的精神绷成了一根线。 那乞丐是她找来的,虽然没有陷害到杜云妆,可也是间接地害了姑母。 她内心惶恐,害怕姑母会因此责怪自己。 小董氏弱弱道:“姑母……您,没事儿吧?” 见众人散去,这戏也没什么好看的了,陆成毅长长叹息一声,笑道:“二婶,做人留一线,小心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说完,他轻瞥了眼杜云妆,又是一声轻笑,随后便转身离开。 陆成毅看杜云妆的眼神,被董氏尽收眼底。 她气的胸腔上下浮动,凭杜云妆这女人的本事,绝不可能把那个乞丐弄到自己房里! 所以,肯定是陆成毅帮的她! 果然,这狐媚子就是她陆家的克星! 小董氏见董氏眼底冒火,心脏砰砰跳动,“姑母……” 杜云妆虽记恨董氏,但明面上,自己依旧是她的儿媳。 这种情况,她不能不管她,杜云妆蹙着眉,小心翼翼地去搀扶董氏,低声道:“婆母,您消消气,我知道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您……” 啪—— 一个巴掌落下,董氏气急败坏,怒喝道:“贱人,是你联合陆成毅一起来害我的,是不是!今日我丢了这么大的脸,你很高兴吧!” 杜云妆当然高兴,只可惜,刚才没把她气晕过去,还是她命大! 心中这么想,杜云妆表面却咬紧下唇,捂着脸故作无辜,“婆母,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那个乞丐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他。” “事到如今,你还在装!” 董氏怒目圆睁,眼珠疯狂转动,既然乞丐这项计划败露,那就另寻他法! 总之,成敬今日必须休了她。 杜云妆惶恐摇头,“婆母,我不明白……” 董氏怒哼,对小董氏呵道:“你给我看住她!” 说罢,转身进屋,翻箱倒柜了一阵,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一粒药丸,然后怒冲冲又出了门。 董氏一不做二不休,捏住杜云妆的脸颊,迫使她张开嘴,将那粒药丸强行塞到她嘴里。 既然乞丐这事儿不成,那就让她自己去找个男人睡! 虽然没有乞丐的侮辱性强,但最终效果却是一样的。 杜云妆疯狂挣扎,面色都显得狰狞了,“婆母……你给我吃了什么!” 董氏动作异常粗暴,刻薄道:“呵,当然是能让你快活的好东西,今日敢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这么大的丑,看我怎么教训你!” 话音落下,豆大的药丸已经顺着喉咙滑下肚。 见状,董氏这才甩开了她。 杜云妆惯性撑地,瞬间猛地咳嗽起来,如此,董氏依旧不解气,还愤力踹了她两脚。 随后,对身后小厮呵道:“来人,把杜云妆给我丢出院子!” 看着两个小厮把杜云妆丢出院子,小董氏有些忐忑道:“姑母,陆成毅还在府上,咱们这么对她,万一他降罪下来……” 董氏冷哼,“怕什么,他就算是皇上,我也依旧是他的长辈,他敢动我一个试试!” 小董氏表情悻悻然,想到上回自己被他掌嘴的事,她就一阵心里发麻,因为陆成毅真的可能会因此对他们不利。 不过见姑母没有因为乞丐的事,责怪自己,她也算是松了口气。 反正喂杜云妆吃药的不是自己,若陆成毅真的怪罪,那也不关自己的事儿。 —— 那药效来得猛烈,刚被丢出院门杜云妆就察觉到身上一阵火热,眼神也逐渐迷离。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婆母刚才喂自己吃的,似乎是媚药…… 杜云妆的视野逐渐模糊,走路也开始摇摇晃晃,没过一会儿,她便口干舌燥起来。 不行,她得赶紧回到雪竹院,董氏这番操作,势必是想毁了她的清白! 这里离雪竹院不远,短短一炷香的路程,杜云妆愣是觉得自己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在推开雪竹院大门的时候,她终究吃撑不住,向前倒去…… 第十九章解药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杜云妆抬头,想看清来人是谁,双手却不经意间握扶住了对方的胳膊。 这感觉,冰冰凉凉,很是舒服…… 杜云妆现在大脑一片混乱,只想溺死在这一片冰凉之中。 她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模模糊糊地攀上男人的脖颈,抬头吻上他凸起的喉结。 陆成毅被这一吻,亲得浑身战栗,身子都跟着僵住了。 她今天很不对劲。 “云妆?”陆成毅轻喊了一声。 然而,杜云妆脑子现在一片空白,恨不得与这冰凉融为一体,根本没听见对方在喊她。 她的呼吸逐渐急促,一把扯过陆成毅胸口的衣襟,覆上她的唇。 陆成毅:“……” 陆成毅没有回应,只垂眼看她,从自己回来后,她避自己如蛇蝎,现在却这般主动投怀送抱。 想都不用想,自己才从董氏院子出来不久,就被下了药,真是没出息。 身体逐渐火热,再看着杜云妆的脸,绯红如霞,气吐如兰。 此刻,不难看出,杜云妆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欲望之中。 她亲了半天,嘴皮都亲酸了,都不见对方回应,在药物的控制下,她难受至极。 整个人在陆成毅身上蹭了又蹭,两滴眼泪涌出。 她一边拉扯着自己的衣裳,一边嘤咛渴求,“热,……” 这句话,像是推倒了陆成毅最后的心理防线。 虽然知道今日她是被下了药,可她这般主动,若时他还没任何反应,自己就真的不是男人了。 陆成毅凸起的喉结一滚,随即将其打横抱起来,“杜云妆,这次是你求我的!” 说罢,用脚带上房门,大步朝里面走去。 杜云妆被重重摔在床上,突如其来的痛感,将她的理智拉回了几分。 她艰难起身,费力的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可没一会儿,又往陆成毅身上扑。 陆成毅再也忍不住了褪去衣袍...... 一时间不知天地为何物…… 房间温度渐升…… 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陆成毅进行最后一步动作时,突然的疼痛让杜云妆恍然清醒了半分。 “啊……” 陆成毅动作一滞,掰过杜云妆的脸,冷笑道,“我还没做什么呢,怎么你就开始喊了?” “成毅……”杜云妆一听呼吸紊乱,意识回笼半分,只见他与自己不着寸缕,小脸儿立马红得跟个番茄一样。 半响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与他已经不似当初。 杜云妆又羞又恼,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妄图推开他,“你给我滚开!” 可陆成毅经过了这三年,无论是身材还是体格,远比三年前要健硕得多。 她推了好几下,对方却是纹丝不动。 自己还被压着…… 杜云妆害怕他一时冲动,害怕的脑子都清醒了,现下是一动也不敢动。 陆成毅只觉得好笑,“嗯?刚才那么主动,求着我,现在利用完就想把我推开,把我当什么了?” 周围的环境非常熟悉,这是雪竹院! 董氏故意给她下药,就是为了捉奸,好不容易从乞丐那儿逃脱,若是让董氏抓住她和陆成毅…… 那刚才的一切就都白费。 杜云妆屈辱的眼泪涌了上来,“陆成毅,我刚才是中了药,我没有想……” “可是……”陆成毅捏住她的下巴,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你现在这模样,药效似乎还没有过去?” 如果自己真走了,等陆成敬回来……后面的画面他不敢想,越想,他就觉得一阵窝火。 杜云妆身体发抖,“我已经没事了,我求你,快离开这儿,好不好?” “不好。”陆成毅还想着她刚才的话,俊美无双的脸上,带上一丝邪恶,他俯身贴在杜云妆耳边。 低声询问道:“刚才我都还没做什么,你就嚷嚷疼,你和我说实话,陆成敬他是不是真的不能人事?” 杜云妆咬紧牙关,偏过脑袋不愿开口。 即便和他有了孩子,可两人现在这姿势,还是让杜云妆觉得羞臊。 陆成毅也不着急,只慢慢诱哄道:“不说么?” 陆成毅故意移动,杜云妆五官蓦地拧在一起,发出一声嘤咛。 这模样,陆成毅一看就知,她很久未经人事了。 那日在窗外听到陆成敬说自己不能人事时,陆成毅直到今日,都还持有怀疑态度。 私下里,他不是没派人查过,然而却什么也没查出来。 所以,他迫切地需要知道,她和陆成敬之间,究竟有没有过。 杜云妆眼角挂泪,身体依旧不敢动弹,她艰难开口,“能又怎样,不能又怎样?” “成毅,我谢谢你刚才帮我打晕那个乞丐,也谢谢你帮我把他弄进婆母房间……” “只是现在,我已经是陆成敬的妻子了,我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了,成毅,你就放过我吧……” 她的嗓音带着哽咽,几乎哭出声。 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陆成毅看着她,表情冷漠,可在心里,他却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因为每次一看到她哭,陆成毅就被磨得没脾气,整颗心都要碎了似的。 他闭上眼,脑袋默默埋进杜云妆的脖颈,双手握成拳,他咬牙,恨着自己不争气。 云妆她都背叛自己了,为什么到了现在,自己还要在乎她的感受。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杜云妆强忍眼泪,见陆成毅这副颓然模样,自己的心就跟着一阵揪疼。 好半晌,陆成毅深深吐了口气,从她脖颈处起来,一双锐利而深邃的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道:“要我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 他嗓音喑哑,补充道:“你吻我一下,我满意了就放过你。” 终究,她若是不愿,陆成毅还是不忍心碰她。 杜云妆眸光闪烁,显然没想到他会提这么简单的要求。 她想问就这么简单,可怕一说出来,对方会再加筹码,于是,她便没开口。 目光落在他的唇上,杜云妆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又轻轻地覆上他的唇。 这个吻很轻很柔,就像当初杜云妆第一次和他接吻一样。 也正如陆成毅所说,杜云妆的确只吻了他一下,便放开了他。 “可以了么?”杜云妆呼吸沉重。 第二十章委屈 她能主动,陆成毅本该是高兴的,可不知为什么,在她吻上来的那刻,他的火气竟莫名的大! 杜云妆看他不动,以为他要反悔。 杜云妆紧张望着他,纤瘦的身体隐隐发抖。 片刻后,陆成毅突然一拳重重砸在她耳侧柔软的枕头上。 杜云妆被吓得身子一缩,强忍着没喊出声,只有眼泪在不停地掉。 陆成毅顶了顶右腮,他伸出手,轻轻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动作温柔细腻。 但那眼神,却是杜云妆从未见过的冷漠。 陆成毅缓缓开口,语气尽是嘲讽,“呵,这么听话,那是不是只要不进行最后一步,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做?” 这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杜云妆虽中了媚药,但还是因为他这大胆的发言而变得格外清醒。 她惶恐万分,董氏现在就等着看她的好戏,若是被抓到,刚刚对她的算计全都白费了! “陆成毅,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过,只要我吻了你,你就会放过我的……” “今天那个乞丐你也看到了,你就这么想让我身败名裂?” 听到这话,陆成毅忽而笑出了声。 语气生冷,似是讥讽,“这么生气?那你现在可体会到我得知你背叛我,嫁给陆成敬的心情了!” “我……” 杜云妆很想告诉他,自己是被陆成敬陷害的,可话到嘴边,为了渊儿,她硬是没将那话说出口。 陆成毅和陆成敬向来不对付,渊儿虽不是陆成敬的亲生骨肉,但府中上上下下都认定了那孩子是他的。 也正因如此,陆成敬哪怕再不喜渊儿,借着这层缘由,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若是让陆成毅得知自己把真相告诉了陆成毅,那后果……她不敢想。 陆成毅冷笑,“没话说了?” 杜云妆喉间哽咽,一双含泪的双眸死死盯着她,比起刚才的战战兢兢,此刻她的眼神却带上了一丝坚决。 她咬牙道:“陆成毅,你三番两次闯入我的卧房,此事若是被他人知晓,后悔的只会是你!” 当初她本就有意殉情,只是为了渊儿,才苟活至今。 她二人“私会”若被发现,渊儿的身世定然会跟着暴露。 没了“亲骨肉”的掩护,按照陆成敬的脾性,和他对陆成毅的厌恶程度,他就算能放过自己,也定然不会放过渊儿…… 到时候,他陆成毅得知自己害了他的亲生儿子,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闻言,陆成毅不由一怔。 好看的眉宇微微拧起,狭长的眼眸半眯,她这话说得太过果断,就算被发现,他二人不过是承受些风言风语罢了。 更何况,自己身居高位,又有谁敢在他背后乱嚼舌根? 至于她杜云妆,一个能在丈夫死后还未出殡就改嫁他兄弟的女人,如此水性杨花,他可不相信她会因此而选择自尽。 所以,他能有何后悔之处? 陆成毅想要从她的眸中看穿她的心思,可她坚毅的目光,竟让他看不出一丝端倪。 半晌,陆成毅呼吸微沉,终究,他还是不敢赌杜云妆刚才那话的可能性。 他嗤笑道:“好啊,今日本侯就暂且放过你,不过,你既然这么担心你我的事情被发现,那本侯日后便悄悄的,如何?” 话音刚落,房门忽然被撞开。 陆成敬眼神陡然转冷,回头看去。 杜云妆一颗心也随之提到嗓子。 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陆成敬! 而此时此刻,杜云妆衣裳半敞,陆成毅正欺压在她身上。 一眼看去,这姿势全然是正在苟且的姿态…… 陆成敬走路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他一身的酒气,眼前视野模糊不清。 只见不知是什么的影子,正处于自己的床上…… 陆成敬虽醉得厉害,但依旧记得自己回来的目的。 杜云妆瞪大双眼,浑身血脉翻涌,还没来得及大叫出声,就被陆成毅紧捂住了嘴。 陆成敬通红的脸色狰狞得可怕,低声狂吼:“你这个贱……” “人”字还未出口,陆成毅随手挑起床头的烛盏,刹那间,那烛盏稳稳砸到陆成敬的脑袋。 只听“咚”的一声,陆成敬身形一顿,两眼一黑,径直朝地面栽了过去。 杜云妆看着被砸晕的男人,如同石化了一般,动也不动,唯有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腔蹦出来。 陆成毅对此却表现得满不在乎。 他一边整理衣裳,一边淡然走到陆成敬的身边,像是看死狗一般,眼神满是不屑,甚至还泄愤般踢了他两脚。 杜云妆此刻慌到极致,欲言又止好几次,才从喉咙挤出两个字来。 “完了……” 她不敢太大声,生怕会把晕倒的陆成敬惊醒。 惊恐的目光再次落在陆成毅身上,她哑着声音呵道:“陆成毅,你就这么想我死么!” 陆成毅无所谓扭了下脖子,嘴角微勾,“怨我做什么?我可不知道他会突然回来。” 陆成毅是真的不知道,原以为董氏那边闹了那么大动静,陆成敬怎么着也会先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见杜云妆这担惊受怕的样子,陆成毅冷笑道:“现在你还是好好想想,明早该如何解释吧。” 此话一出,杜云妆更是怕得不得了,浑身都跟着战栗,彼时,已经脑补出自己和渊儿的下场了。 陆成毅见她怕成这样,也懒得提醒。 陆成敬醉成这副鬼样子,明日能记起这事儿就怪了。 她既然选择背叛自己,就该尝尝这担惊受怕的滋味! 再最后看了一眼杜云妆,陆成毅果断离开。 杜云妆的心死了一半,连带着对陆成毅的感情,也消减了许多。 他就这么恨她…… 他难道就不能替她考虑一下当时的处境? 丞相府的人磋磨她,婆母大嫂苛责她,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就算没有怀上渊儿,她若要活下去,就算不嫁给陆成敬,也会嫁给别人…… 委屈涌上心头,无数酸涩让她无处宣泄,心口像堵了块巨石般,压得她喘不过气。 此时此刻,她真的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想到渊儿还小,不能没有母亲,杜云妆只能故作坚强地抹掉眼泪,下床把一身烂泥的陆成敬拖上床,假装无事发生。 第二十一章陈年药丸 陆成毅走到门口,便停住了脚步。 想到刚才杜云妆那害怕的模样,他蜷了蜷手指,随后脚下一转,朝一旁的卧房走去。 陆成毅拉开木窗的一处缝隙,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屋内的情况。 只见,杜云妆脸上泪横交错,身子一阵一阵地抽泣,可她依旧不忘艰难把陆成毅往床上拖去。 这笨拙的模样,可怜却又好笑。 若是放在以前,陆成毅定然已经笑出了声,继而调侃起来了。 可如今,他的心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起先还想着让她难受,可看见这副场景后,他开始反思,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等杜云妆把不省人事的陆成敬搬上床后,就出了卧房,去了后院没人的角落。 她怕自己的啜泣声吵醒陆成敬,他若醒来,肯定会质问。 如此,还不如让他一觉睡得久一些。 夜色中,陆成毅还是跟了上去。 虽然他已经给杜云妆贴了“水性杨花”的标签,也坚信她不会因这种事而寻短见。 可是,他就是怕…… 冷风刺骨,杜云妆蹲坐在阶沿边,双手抱着双膝,脑袋埋在膝卧处,整个人看起来,几乎要碎了。 即便距离较远,但陆成毅还是听见了她隐隐传出的沉闷哭声。 直到天色蒙蒙亮,杜云妆才重新返回房间,见陆成敬还睡得跟死猪一样,心里默默祈祷他昨日最好喝断片了。 昨夜董氏闹出那么大丑闻,整个府邸的下人都在暗暗讨论。 平日里,府中下人背后闲聊几句也没什么,可今日一早,丫鬟过来叫杜云妆用膳时,在去膳堂的路上,就听见板子打人的声音,期间,还伴随着惊天的惨叫。 问了一旁的丫鬟才知,董氏为了洗白昨日和乞丐“有染”的事,故意找了几个下人丫鬟。 将这事甩到她们身上,治他们了一个玩忽职守,竟让乞丐溜进陆府的罪名,险些让她的声誉毁于一旦。 因此,其中有位受不了刑法的丫鬟竟当场毙了命。 饭桌上。 董氏一边吃饭,一边斜睨着杜云妆,恨不得当场刀了她。 陆成毅虽然在陆府住下,许是因为身份的关系,每日天一亮,就会去宫里。 今日,加强陆成敬睡得死,饭桌上只有杜云妆,董氏还有小董氏三人。 杜云妆一边担心陆成敬醒后问昨夜的事,一方面又被董氏盯得头皮发麻,就连吃饭都显得忐忑不安。 董氏为了赶紧处理掉那个乞丐,虽给杜云妆下了药,可后面却没时间去“捉奸”。 她放下筷子,明知故问道:“杜云妆,昨儿我忙着处理乞丐的事,没空理会你,昨儿你回去后去哪儿了?” 杜云妆咀嚼的动作慢下来,“婆母,您昨日对我做了什么,您自己不清楚么,何必明知故问?” 董氏脸色一黑,表情有些不自然。 昨儿虽没有自己亲自去,却也是让小董氏去看了情况的! 小董氏本以为,能想捉那乞丐一样,来个捉奸在床,可到了雪竹院,别说捉奸在床了,她竟连一丝女子欢愉的声音都没听到。 没找到人,她还专门去问了守门的小厮,得知的却是杜云妆从未离开陆府的答案。 反正陆成敬也不在,董氏一拍桌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训斥道:“杜云妆,你这什么态度!我这个做婆母的,不过关心你两句,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就算她没跟男人苟合,起码得知道她昨夜干什么去了。 只要她有一丁点不守妇道,董氏就能让她滚出陆府! 小董氏眼神狠辣,附和道:“要我看,某人昨夜不在府中,想必是出去偷男人了吧!” 杜云妆清楚小董氏爱慕陆成敬,反正在场的都是女子,她说得也直白,“大嫂,成敬昨夜醉了,又恰好托婆母的福,若不是先遇上他,只怕我这清白当真就不保了。” 此话一出,小董氏气得脸色发青,“你说什么!” “难道大嫂听不懂人话?”杜云妆冷眼看去,“我与他乃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又孕育了渊儿,做这些亲密之事,再合理不过,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杜云妆故意强调渊儿的身份,陆成毅此番回来,若他还像昨夜那般,渊儿迟早都会有危险。 倒不如从现在起,着重强调渊儿的身份。 陆成敬天生不举,此为男人可耻之处,为了不让旁人发现这个秘密,他定然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只要董氏认定了渊儿,哪怕日后生了别的变故,看在渊儿是陆成敬“亲骨肉”,她“亲孙子”的份上,董氏也会护着他的。 仅仅一句话,就让小董氏坐不住了。 她拍桌而起,怒喝道:“你炫耀什么呢,这偌大的京城,谁不知道你杜云妆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婆母给你喂的可是……” “咳咳!!”董氏猛地咳出声来,因咳得太急,还呛了两嗓子。 伴随着董氏扫射过来狠厉视线,小董氏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又不过脑子,急忙用手捂住了嘴。 昨日乞丐的风波,才让人传“八卦”散了出去,若是婆母给儿媳下药这事儿传出去,董氏又作为陆成敬的母亲,影响的不仅仅是她,更会影响陆成敬日后的事运。 董氏严肃又心虚道:“不过是个陈年药丸,没什么。” 那媚药药效极重,如果不是陆成敬给她解的药效,那么就必定是别的野男人! 至于是谁,不重要。 只要后面去问问陆成敬,就知杜云妆话里的真假。 杜云妆垂头,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她表面乖巧听话,私下却用眼神暗暗瞪了董氏和小董氏好几眼,只可惜,自己不受宠,除了陆成敬表面的维护,她在这个家里,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即便心中有恨,也只能忍。 她生硬开口,道:“婆母,我知您昨日心中有气,可是药三分毒,更别说是这些陈年药物,您下回就算想惩治我,也没必要这么做,今日所幸我没事,若是出了事,惹得婆母不愉快,就是我这做儿媳的不孝了。” 董氏见她这副狐媚模样就来气,刚想趁着陆成敬不在,给她个下马威。 却不料,陆成敬却在这个时候踏进了膳堂的大门。 第二十二章逼问 与此同时,杜云妆的心脏跟着骤停,她感觉周围的温度降到冰点,周围的空气也压抑的可怕,让她喘不过气来。 见陆成敬过来,小董氏立马对杜云妆勾起一抹奸笑。 昨夜她亲眼看着成敬喝了那么多酒,怎么可能还有理智做那种事? 今日,她就要在陆成敬面前,撕开杜云妆浪荡不堪的真面目! 她小步挪向陆成敬,笑脸盈盈,搀扶着陆成毅,温柔道:“成毅,今日怎么过来的这么晚?” 陆成敬忽略小董氏的示好,从踏进门槛的那一秒,他的视线便直直落在杜云妆身上。 昨晚的那一幕,让他恍惚,一时间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只是自己思虑过度做的梦。 所以今日一早醒来,哪怕头疼欲裂,他也还是着急赶了过来。 杜云妆不敢看他的眼睛,桌下的双手只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裙,她喉咙忍不住一滚,强力掩盖自己见到他的慌张。 刚扶着陆成敬坐下,小董氏就注意到他额头的砸伤。 她惊道:“哎呀!成敬,你这额头上的伤哪儿来的?疼不疼啊,我去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陆成敬没有理会小董氏,只看着杜云妆,问道:“云妆,昨夜为夫回来的有些晚了,你今早起来怎么也不叫我?” 杜云妆动了动唇,心尖突突直跳,他还记得他回来晚的事? 那昨晚,她和陆成毅的事,他会不会也看到了…… 小董氏见状,立马插话,“成敬,不是我说你啊,你昨夜怎么喝那么多酒啊?” “云妆刚才还说呢,昨夜是与你恩爱,歇息的晚了,想让你早上多睡一会儿罢了,你怎么还埋怨起她不叫你起床的事儿了?” 这里“恩爱”两个字,是个人都能听出是什么意思。 董氏瞥了小董氏一眼,那眼神里竟是罕见对她的欣慰。 侄女这个蠢蛋,终于说了句对的话了。 只要陆成敬提出一句质问,她们姑侄就可以整死杜云妆! 姑侄俩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陆成敬闻言,眸色暗沉,眼底蓦然多了一丝冷意。 大嫂和母亲这话什么意思?自己昨夜喝的那样多,东西南北都尚分不清楚,怎么可能和云妆恩爱? 最重要的是,即便自己不举,可每次也都是他强行要和杜云妆亲热,自己昨夜那个样子,云妆避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同自己…… 另外,想到自己的伤和昨夜看到的影子…… 陆成敬皮笑肉不笑,隐晦回答,“夫人,大嫂所言当真?” 杜云妆明白小董氏这话是在给自己下套! 不过还好,当着董氏和小董氏的面,杜云妆拿捏住了陆成敬不举自卑的心理。 感受到灼热的视线,她强行压下心底的慌乱,勉强扯出一抹笑,“夫君,你真的都忘了,俗话说酒后乱性,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杜云妆说着,佯作害羞的低下了头,又补充道:“你昨夜醉的非要同我……” 她顿了一下,“就连磕到额头,你也顾不上伤口,就非要那个……” 这话说的跟真的一样,董氏和小董氏闻言,两个人的表情千变万化,互觑了好几眼后,又看向陆成敬的反应。 他醉得那样厉害,怎么可能! 成敬该不会真的爱她,爱到甚至不惜替她袒护野男人吧? 杜云妆暗中观察姑侄两人的神色,大概也猜到她们在想什么? 只可惜,她们并不知道陆成敬有隐疾的事。 所以,为了面子,就算没有,陆成敬也会说成有。 陆成敬眼神锐利,注意到董氏和小董氏的眼神,他忍着心底的猜测,象征性地笑了两声 应道:“昨夜……好像确是如此。” 听到这话,小董氏愤懑提了口气,一记狠眼甩向杜云妆。 狐狸精,就知道勾引人! 连成敬醉酒,都不肯放过!我呸! 小董氏后槽牙都快要碎了,暗暗咒骂着杜云妆,如果眼神能杀人,杜云妆只怕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董氏见此次计划失败,还成全了一番儿子和那个狐媚,心下就一阵不悦。 她吃着肉馍,越吃越难受,越吃心里越堵,连带着这馍都变得索然无味。 片刻,余光扫到杜云妆,她推了下碗筷,尖酸说道:“我吃饱了,成敬,你慢慢吃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膳房。 小董氏这边正吃东西泄愤呢,一看董氏的动作,她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拿走桌上的所有肉馍,对杜云妆嘁了一声就要去追董氏。 杜云妆在这儿,她吃东西也倒胃口。 可刚走没两步,小董氏又想到什么,倒退回来。 温柔地把放了两个馍在陆成敬盘中,贴心道:“成敬,你多吃点。” 说完,也离开了。 姑侄俩一走,整个膳堂的氛围压抑到极致,杜云妆坐在原位,精神紧绷,后背汗毛立起。 不管他昨夜有没有看清楚,她只要一口咬定没有就是! 大不了,破罐子破摔。 陆成敬站起身,走到门口,淡定地关上了房门。 这举动,就好似晚上就寝关卧房门那样从容。 可陆成敬越是这般冷静,杜云妆就越是惊慌、无措。 阳光被挡在门外,只有几缕光线顺着窗户缝隙照射进来。 杜云妆就静静坐在那儿,仿佛等待宣判的刑犯。 陆成敬一步步靠近,在她身边停下,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似要将她吞噬殆尽。 下巴被迫抬起,瞬间,四目相对。 杜云妆心脏跳得更加厉害,她从未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心跳声,可以明显到这个地步,就好像是耳朵紧贴着心脏一样。 陆成敬低沉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云妆,你和我说实话,昨晚,你是不是和别的男人在我们的房中……苟且?”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杜云妆可以明显听出他语气中隐忍的怒气。 即便想好了对应的话,但在陆成敬的压迫下,杜云妆的脑子还是宕机了一瞬。 陆成敬整张脸阴沉得可怕,捏着她下巴的手越渐用力。 杜云妆痛得五官扭曲,感觉下巴几乎脱臼。 陆成敬再次开口,道:“你放心,我那么爱你,只要你和我说实话,我绝不会怪你的。” 第二十三章争执 他这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杜云妆生吞活剥。 因为害怕,眼泪下意识顺着眼角滑落,杜云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既然这么问,是不是就说明……昨晚他并没有瞧真切? 现在这状况,若自己越是恐慌害怕,就越容易被陆成敬瞧出端倪。 脑子飞速转动,片刻,杜云妆一咬牙,狠狠拍掉她捏住自己下巴的手。 陆成敬一怔,他从未想过杜云妆居然这么大胆! 怒火袭来,刚要转头给她个教训时,却猝不及防对上杜云妆委屈的眸子。 “你要我说什么实话?”杜云妆哭诉着,“你当初算计我嫁给你时,口口声声说会护我一生一世。” “可现在不过三年,你明知婆母大嫂看不惯我,却始终站在她们那边。” “就连昨夜我被婆母下药,你连缘由都不问一句,便认定我的不堪……” 许是天生隐疾的自卑感,陆成敬无心听她解释。 所有的重点,都集中在她最后那句“下药”上。 陆成敬脸色稍显狰狞,“所以呢,你是想说你同人厮混是迫不得已么!” “我没有!”杜云妆怒吼出声,眼泪也如珍珠断线般簌簌落下。 此时此刻,她是那么的无助,仿佛一触即碎。 陆成敬对她一直都是又爱又恨,在她这般失了理智的怒吼声中,他怔愣下来。 周围蓦地安静下来,杜云妆抹了把眼泪,声音渐趋平静。 “我是中了药不假,可我昨夜哪儿也没去,夜里凉,为了缓解药效,我便在院子站了一夜……” “……” 陆成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杜云妆眼底带着一圈淡淡的乌青,的确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陆成敬视线飘忽,喉结滚动好几番,他努力回忆昨夜的事,可因酒精的原因,除了那团影子,依旧什么都记不起来。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冤枉了云妆不成? 脑子里忽然闪过前些日子,云妆说要好好和他在一起的画面,顿时,陆成敬软下了态度。 他坐在杜云妆身侧,覆上她的手,才发觉她的手格外冰凉。 心弦又是一动,瞧着她这委屈的模样,陆成敬动了动唇,“云妆,你……当真没有骗我?” 他此时柔和的样子,与刚才那暴力凶狠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杜云妆偏过头,假装自己分外有理,可实际,只有她自己知道,彼时她紧张得几乎呼吸凝滞。 生怕对方提及昨晚她与陆成毅的那一幕。 陆成敬疑惑凑近她,尝试拉她入怀。 杜云妆今日也不躲,顺势靠在他的肩上。 感受到对方的啜泣,陆成敬拍着她的背脊,哄道:“今日之事,是为夫的错,我不该冤枉你,云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说得诚恳,可杜云妆可不会忘记,在此之前的无数个夜里。 陆成敬因天生不举,所以每次都会对她使用暴力手段,逼迫自己惨叫出声,以此来满足他的欲望。 每回,他都会想今日这般情真意切地道歉,语气听起来格外真诚。 可每次,也都仅仅是说说而已。 杜云妆只想赶紧把昨晚的事糊弄过去,她乖巧点头,为了消减他的疑虑,杜云妆颤巍伸手,搂住他的腰杆。 这模样,看着到真像是在寻求安慰一般。 在杜云妆看不见地方,陆成敬的眼仿佛萃了千年寒冰,冷得吓人, 且不说昨夜自己究竟有没有看错,即便杜云妆真的和处男做了什么,可为了掩盖自己的隐疾,他也没办法拆穿,只能忍着恶心帮她隐瞒! 他费劲心思得到杜云妆,若是两人之间生了嫌隙,只怕陆成毅肯定要高兴疯了! 继而绝对会横插一脚过来。 云妆好不容易愿意和他好好过日子了,他绝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 陆成敬眷恋地玩弄着杜云妆的发丝,一边思索,有那个小崽种在手里,云妆她定然不会那么大胆。 可陆成毅就不一定了…… 回忆那天,陆成毅大张旗鼓回到陆府,悄然在他耳边说的话,陆成敬就恨得牙痒痒! 既如此,也总得有个人来牵制他,让他断了对云妆的念想! 良久。 陆成敬轻拍杜云妆的背脊,轻声说,“母亲那边我会派人警醒她,之后绝不会再给你吃那么乱七八糟的药,你一夜未睡,一会儿回屋先好好睡一觉,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在府中要乖乖的。” 这话看似关心,可在杜云妆看来,总觉得毛骨悚然。 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但见他没再提昨夜的事,杜云妆松了一大口气,忙顺着他的话轻声应下。 觉得不够,杜云妆思索再三,却还是下不去嘴吻他,最终,只能下定决心,轻轻同陆成敬的脸颊贴了一下。 这个举动,让陆成敬猛然瞪大双眼,原本昏暗的世界陡然敞亮。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杜云妆紧抿着唇,垂下脑袋,低声道:“我……我有些头晕,就先回房了。” 说罢,杜云妆逃也似的离开。 不过。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回雪竹院,而是马不停蹄地去了渊儿的院子。 若是陆成敬对昨夜的事,一直追着不肯罢休,肯定回去找渊儿的麻烦。 “渊儿!” 彼时,奶娘正在为渊儿吃辅食,教书先生正在一旁翻着书卷,准备着今日要教写的字词。 见到杜云妆过来,先生连忙起身,对她躬了一礼,“夫人。” 杜云妆点头,吩咐他先下去歇着。 见母亲到来,陆渊顿时心花怒放,推开奶娘,饭也不吃了,张开小手,冲过来就往母亲怀里扑。 “娘亲!” 看到渊儿安然无恙,杜云妆脑中那紧绷的弦这才松了下去。 她抚了抚渊儿肉嘟嘟的脸蛋,只要他没事,自己无论受再多的委屈,她都能忍。 她接过辅食碗,给奶娘递了眼神,示意她退下。 原本还高兴母亲都来看望自己的渊儿,在看到杜云妆的神态,和那带着血丝的瞳孔时,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瘪起嘴,关心问道:“娘亲,爹爹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第二十四章杜云妆凶儿子 杜云妆暗暗垂眸,渊儿是她最后的精神寄托,以往在府里受了委屈,她都会来看望渊儿以此忘记那些糟心事。 以前她念着孩子小,记不住事,所以从未在他面前掩藏过自己的情绪。 可现在看来,也许自己无意间,已经给他传递了很多负面情绪了吧。 见渊儿这么懂事,杜云妆终究没忍住吸了吸鼻子,她装作无事发生。 舀了一勺辅食,轻轻吹了吹,然后扯出一抹温柔的笑,转移话题道:“渊儿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先乖乖吃饭。” 母子连心,杜云妆不高兴,渊儿自然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对于嘴边的食物,他闷闷摇头,替杜云妆打抱不平起来。 “爹爹总是欺负娘亲,爹爹坏,渊儿不要认他爹爹了。” 听到这话,杜云妆的手一抖,瞳孔微不可查地一颤,“你说什么?” 她想方设法,让陆府认定他是陆家的孩子。 他现在怎么可以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来! 渊儿似乎还没意识到母亲有些生气了。 他气鼓鼓应道:“哼,渊儿之所以来到这个世上,是因为娘亲和爹爹互相爱慕,可是渊儿觉得爹爹一点都不爱娘亲,他还总欺负你,所以渊儿的爹爹不是他。” “住口!”杜云妆把辅食小碗重重磕在案桌上,语气也严厉起来,“渊儿,这话是谁教你的?他不是你爹,谁是你爹!” 渊儿从来没见过娘亲这般凶厉,顿时被吓得“哇”地哭出了声。 杜云妆被气昏了头,关于渊儿的身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她拼死也得守着这个秘密。 杜云妆忽略他的哭声,继续大声呵道:“今日这话我就当没听过,若有下次,我决不轻饶!” 看着渊儿眼巴巴的模样,杜云妆刚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 刹那间,渊儿的哭声顿时响彻整个屋子。 奶娘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着急忙慌跑过来查看情况,渊儿在看见她的瞬间,扯着嗓子哭得更大声,一边朝她挪步小跑而去,像是在寻求什么庇护所。 “呜呜……月姑姑,娘亲好凶……” 杜云妆心头一揪,伸手想拉住他,可又一想,自己方才才吼了他,若是不狠心,只怕他还之后还会出去乱说话。 思及此,她便默默收了手。 月姑姑还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看杜云妆发了这么大火,还吼了小世子,当即带着渊儿“噗通”跪在地上。 急道:“夫人赎罪,不知小世子犯了何错,惹了夫人不悦,小世子年幼,还请夫人看在童言无忌的份上,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渊儿每日大多数时间都在院中学习功课,爹娘恩爱这种话,绝不会是夫子说与他听的。 董氏虽每次都会去逗渊儿玩耍,但她和小董氏把不得她和陆成敬和离,自然就更不会同孩子说这话了。 杜云妆的目光落在跪地的月姑姑身上。 能和渊儿说这话的,就只有每日贴身伺候丫鬟。 月姑姑作为渊儿的奶娘,每日更是与她形影不离。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她教的。 杜云妆冷哼,“月姑姑,我得提醒你,你不过是一个奶娘,若是再让我听见你同渊儿议论我与世子的事,我定拿你是问!” 月姑姑神色慌张,夫人与世子恩爱,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自己同小世子说的话……是哪里有问题么? 虽是这样想,但月姑姑还是识趣地连连应道:“奴婢谨听夫人教诲。” 杜云妆想再去抱抱渊儿,可只要踏出步子,他就往月姑姑怀里钻。 可想而知,刚才她说话,确实是吓着他了。 杜云妆忍住心中酸涩,最终深吸了口气,对月姑姑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另一边。 小董氏自离开后,就让人去京城请了最好的大夫过来给陆成敬治伤。 找了一圈没找到,最终在正堂看见了陆成敬的影子。 她兴冲冲上前,“成——” “敬”字还未出口,就听见陆成敬的声音了。 “母亲,别怪儿子说话难听,昨日您给云妆下药一事,儿子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有下次,就别怪儿子不讲母子情分!” 董氏心乱如麻,说话都没有底气,“儿啊,你这可就冤枉我了,那……我这不为你好么?” “昨夜我也只是想测一测杜云妆的忠贞,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陆成毅的女人,你还年轻,干嘛要个二手货?不如趁早休了她,再娶个貌美女子不好么?” “呵。”陆成敬决然道:“那儿子倒要辜负母亲的好意了,今生今世,儿子只要云妆,她就算死,也要做我陆成敬的鬼!” “另外,若母亲再用那么拙劣的手段对付云妆,儿子也会让你尝尝被下药是何滋味。” 自己天生隐疾,给云妆下药,对他没有丁点儿好处。 说罢,陆成敬冷睨了眼董氏,甩袖愤然离开。 小董氏后背贴紧墙面,看着陆成敬大步离去的背影,又是失落又是气恼。 杜云妆那个贱人,究竟哪儿好了?成敬怎么就看上她了! 明明自己生得也不差,又是董氏侄女,论关系,自己才应该与他更为亲近才对啊! “董娘子?”提着药箱的大夫在院落小心翼翼喊道。 小董氏现在心烦意乱,想着今早杜云妆那炫耀的话语。 立刻臭了脸,成敬受伤了都不忘做那种事,想来也伤的不重! 小董氏一记眼神甩开,“喊什么喊呐,我又不瞎,现在用不上你了,赶紧滚!” “……” 大夫无语,但看小董氏在气头上,也不好多言,只鞠了一礼,便悻悻离开。 太阳落山。 余晖散落大地。 杜云妆自回到雪竹院后,就一直懊恼自己凶了渊儿的事,可又因为昨夜一夜未睡的缘故,控制不住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一下午,直到陆成毅从宫里回来。 一踏进陆府宅门,便听见下人们窃窃私语,议论着小世子被杜云妆骂哭的事儿。 虽说他讨厌那小豆丁,不过听说孩子被骂哭,陆成毅还是不自觉地皱了眉。 第二十五章父子夜谈 即便如此,他却没有过多询问那孩子的情况。 而是像前几日一样,走到清风院门口时,脚下熟练一转,又要去翻进杜云妆的卧房。 然而,一眼望去,今日却与前几日有些不同了。 雪竹院外的各个角落,都有小厮严加看守着。 陆成毅暗自观察,居然连一处可以偷溜进院内的地方都没有。 他嘴角一动,表情格外不悦,像是骂了句脏话。 这火气,一直带到晚膳时分。 杜云妆今晚没有来膳房,这让陆成毅觉得有些奇怪。 难不成昨日的事情败露,云妆遇到了危险? 可转念又一想,她有心情教训孩子,那事儿应当是糊弄过去了。 今日不来吃饭,院外又这么多人守着,难不成是在躲她? 她身子骨弱,不吃饭可不行。 目光扫过桌上的饭食,董氏注意到他的眼神,随即脊背发凉,难道这些菜都不和他胃口? 即便他是冠军侯,董氏虽怕他,但念着自己是长辈,还是想教育几句,让对方认清一下自己的身份。 “成——” 陆成毅表情淡淡,直接站起身,将桌上没动过筷的菜肴直接抽到自己身旁。 又使唤来一旁伺候的丫鬟,开口道:“世子夫人身子羸弱,将这些饭菜送到她院里去。” 今日就八道菜,陆成毅生生抽走五道。 董氏和小董氏大眼瞪小眼,头顶齐齐冒出一个问号。 小董氏立马不服了,想到那天被他掌嘴的事,她咬了咬牙,弱弱道:“侯爷,这菜送过去了,我和姑母吃什么?” 陆成毅:“嗯?” 冰冷的眼神扫来,董氏立马拉住小董氏,讪讪笑了两声,“没事,我再让膳房做几道菜来就好。” 说完,也对那小丫鬟示意,将饭菜送去雪竹院。 依照陆成毅如今的权势,查出当年的真相,也只是时间问题。 董氏心中忐忑,在当年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必须找个机会除掉他。 现在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杀他不容易,所以目前只能暂且稳住他! 这饭,董氏同往常一样,吃得浑身刺挠,不过好在,今日陆成毅吃了几口,就离开了。 小董氏再也忍不了,“姑母,他陆成毅的官品再大,您也是他长辈,送那么多饭菜去雪竹院,也不怕把杜云妆撑死!” “你少说两句吧。”董氏快被自己这侄女给蠢死了。 到现在了,她还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处境么? 这里虽是陆府,可府上住着这么一尊大佛,她就算是一家主母,说话也不好使了。 回想起那日陆成毅送来的棺材,董氏就一阵头皮发麻。 她年纪是大了,但不代表她想死! …… 杜云妆醒后,总觉得脑袋昏沉,看东西都有些重影。 丫鬟送来的饭食,她吃了几口就没什么胃口了,就让丫鬟拿走了。 杜云妆有些难受,今日吼了渊儿,她这心上总是过意不去,想着去给渊儿道歉。 可下床没走几步,她便感觉到猛烈的眩晕,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门外。 尚不知雪竹院内发生了什么的陆成毅,此刻像块“望妻石”一样,一直注视着那边的情况。 只要看门小厮稍加懈怠,他就能找机会溜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渐黑,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正悄摸着往雪竹院摸去。 陆成毅忽地多了一丝兴趣,从容往那影子走去。 渊儿穿得一身黑,大晚上的,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怀里似乎还揣着什么东西,十分宝贝地护着它。 就在靠近雪竹院时,他身子一空,被人提了起来,渊儿不明所以地左右看了看,等回过神发现自己被抓了时,刚要大喊求饶。 却不料,一下就对上陆成毅的眼。 渊儿眨了眨眼,见面一次的漂亮叔叔都会给自己糖葫芦,娘亲今日吼他就算了,还让人把雪竹院围起来,不许自己去见她。 想想,渊儿的心情就一阵失落。 陆成毅眉尖一挑,“你娘今日骂你了?” 渊儿垂着小脑袋,低低“嗯”了一声。 陆成毅不以为意,眸光落在他怀里鼓囊囊的东西,把他放下,朝他怀中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怀里的是什么?” 听到这声质问,渊儿又宝贝地紧了紧怀里的玩意。 解释道:“今天渊儿惹娘亲生气了,我来找娘亲道歉,这是我送娘亲的赔礼。” 陆成毅了然点头,又问:“哦,想不到三年过去,她这脾气是一点没改,竟还跟小孩儿置气?” “不是的。”渊儿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是渊儿误以为爹爹欺负了娘亲,说了爹爹坏话,才惹得娘亲不高兴的,娘亲批评渊儿,也是对的。” 闻言,陆成毅狭长的眸子微暗,之前这小玩意儿就说了不喜欢他爹,他口中说的“欺负”许是另一层意思。 陆成敬趁人之危,抢他夫人,既如此,他便抢他儿子。 陆成毅半蹲下身子,哄道:“渊儿乖,你爹爹既然这么坏,那渊儿想不想保护娘亲呢?” 听到能保护娘亲,渊儿眼睛瞬间一亮:“想!” 刚喊出这个字,渊儿就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太小了,他现在还不及漂亮叔叔的腿高,连高一点的台阶都会摔倒,他根本没有能力保护母亲。 陆成毅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低声轻笑,“既然想,那渊儿愿不愿意和叔叔进宫读书习武?” “习武?”渊儿眨巴眼。 陆成毅点点头,“没错,从现在开始,等渊儿大些了,就是很厉害的大人了,到时候就能保护娘亲了。” “可是……”陆成毅摸了摸着怀里的赔礼,嘟囔着,“我还没和娘亲道歉呢。” 陆成毅继续诱哄,“这样,等明日一早叔叔帮你把这赔礼送给你娘亲,等渊儿在宫里学得一身本领回来,你娘亲肯定会很高兴的。” 既然云妆选择躲他,那他便用孩子把她引出来就是。 渊儿本不是会轻信让人的人,可他就是觉得这个漂亮叔叔很亲切,他很喜欢。 母亲总说他年纪小,若是提前告诉她,她肯定不会让自己和漂亮叔叔进宫的。 所以,渊儿下定决心,今日要和陆成毅一起睡觉,明早偷偷和他离开,待学成归来,让母亲以他为傲! 第二十六章渊儿不见了 夜深。 陆成毅躺在床上,经历了那三年,他的睡眠很浅,周围稍有动静,他便会立马惊醒。 而此刻,旁边的小家伙倒是睡得香了,可他却因为渊儿一会儿翻身,一会儿踢被子的行为,导致他每隔几分钟就会被吵醒,再之后,就睡不着了。 陆成毅冷瞥了渊儿一眼,此刻他真的很想把他丢出去。 刚这么想着,渊儿一只小腿就搭在他的身上,两只小手也乖乖地抱住了陆成毅的胳膊。 他嘴里哼哼唧唧的,肉嘟嘟的小脸儿让陆成毅不由自主地伸手捏了两下。 这一捏,却让陆成毅回想起和杜云妆成亲后的日子。 如果没有董氏的谋害算计,他也不会利用假死脱身,不然,这三年下来,他和云妆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 十指蜷紧,陆成毅强忍下心中的愤懑,连看渊儿都不顺眼了。 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下,最终,陆成毅还是粗鲁地重新给他盖上被子。 他可不是关心这小东西,他只是想利用这孩子让云妆多主动接近自己而已。 若是让这小东西生病了,到时候他也不好交代。 本以为自己动作粗鲁,会让渊儿感觉不适,可下一秒,渊儿竟无意识又紧了紧他的胳膊。 连带着小脑袋也在他怀里蹭了蹭,他嘴角弯弯,显然做了什么美梦,而且,似乎还把自己当成了他梦里宝贝的东西。 “……”陆成毅黑脸。 他发誓,如果这孩子不是云妆生的的话,他才不会同这小东西睡在同一张床上! 许是想保护母亲的想法太过强烈,不等天亮,渊儿就醒了。 而陆成毅早就收拾妥当,此刻正坐在圆木桌淡然地喝了口茶水。 见状,渊儿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麻溜下床,拽着他的手,奶声奶气道:“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入宫啊?” 现在天还未亮,若让月姑姑发现自己不见了,肯定会将此事告诉娘亲和爹爹。 到时候他可就走不了了。 陆成毅本来就在等他,见他这般迫不及待,立马把他抱了起来,往门外走去,道:“现在。” 随着太阳升起,一辆奢华马车渐渐朝驶向皇宫。 —— 杜云妆再次睁眼,因身体的不适,眉心不由拧起。 对了,昨天她好像是要去找渊儿来着…… “云妆,你醒了?”一道沉寂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杜云妆循声看去,就看到陆成敬端着一碗汤药,走到床边坐下。 她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我这是怎么了?” 陆成敬放下汤药,小心翼翼搀扶着杜云妆起身,解释说,“大夫说你是着凉染了风寒,又思虑过度,所以昨夜在屋内晕倒了。” “来,这是驱寒药,先把药喝了。” 陆成敬此番动作很轻。 对于杜云妆昨日的解释,他原先还耿耿于怀,害怕她是在诓骗自己。 但又因为她主动亲近自己的亲密行为,一时间,陆成敬分不清她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直到昨夜回房时,看见她晕倒在地上,身体烫得惊人,他着急请了大夫瞧过后,才知她晕倒的原因。 如此一来,她昨日所说:吹了一夜的凉风。 竟是真的…… 陆成敬对她又爱又愧,连带着深处的那份恨意,都被悄然压了下去。 杜云妆心里没底,没有旁人在此,陆成敬这样温和的模样倒是少见。 他这回是究竟是真的关心自己,还是说,这故作温和的模样,是暴风雨的前夕? 杜云妆压下心中的不安,乖巧地喝下他喂到嘴边的汤药。 许是汤药太苦,碗底见空时,杜云妆五官已经紧紧拧在一起,企图缓解嘴里的苦味儿。 陆成敬轻笑,从怀里取出一颗蜜饯,喂到她嘴里。 杜云妆茫然,他以前可从不会这样…… 陆成敬扶她重新躺下,又替她理了理鬓发,轻声说道:“你身体抱恙,今日向母亲请安的礼数就免了,你就好好休息,为夫就在门外,若有什么不适,尽管叫我。” 陆成敬定定看着她,只要她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他定千倍百倍地爱护她。 杜云妆讷点头,那晚的“捉奸”之事,仿佛成了她心头的阴影,只要一看到陆成敬,她就会忍不住地回想,生怕他会再提起那事。 虽然困惑陆成敬今日的行为,不过只要他不提那事,她就能老老实实做她的世子夫人。 明明才睡醒,可躺下没多久,困意又止不住地袭来。 杜云妆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终究没忍住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迷糊中,杜云妆被门外嘈杂的声音给吵醒了。 她艰难起身,此刻脑袋也不似早上那般昏沉,声音越来越大,杜云妆披了件外衫,就出去查看情况。 “我呸,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说丢就丢!”董氏扯着尖锐的嗓音喊道:“依我看,就是那贱人存心报复我,把我孙子给藏起来了!” “成敬,都到这地步了,你还要护着那个贱人?别忘了,渊儿可是你亲儿子!赶紧让开。” “母亲。”陆成敬冷着脸,“云妆现在还病着,你还是别去打扰得好,云妆向来心疼渊儿,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董氏呵道:“她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最毒妇人心,成敬,你比我清楚,那贱人自打陆成毅回来,就同他眉来眼去的,她可巴不得害死渊儿,好同陆成毅旧情复燃,所以又怎会真心善待你的孩儿?” “如果不是那贱人把渊儿藏起来,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 扶墙过来的杜云妆好巧不巧听到最后一句话,刹那间,恍如晴天霹雳。 她不可置信道:“婆母……你刚刚说什么?” 陆成敬回头,看到虚弱得几近站不稳的杜云妆,眉心微不可察地蹙起,两步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 董氏冷笑,她还没闯进去,这贱人倒是自己先出来了。 她叫嚣着,“杜云妆,你心肠可真歹毒啊,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昨日你是最后一个见过我孙儿的人,老实交代,你把我孙子弄哪儿去了!” 第二十七章进宫学习 杜云妆唇色煞白,听这董氏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董氏向来疼爱这位“亲孙儿”,如果不是孩子走丢,也不会动这么大火气。 杜云妆喃喃道:“不……不可能,渊儿一向听话,怎么可能不见?” 她镇定下来,慌乱看向周围,“月姑姑……月姑姑人呢!” 陆成敬喉头滚动,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今日一早,他还妄想着和杜云妆一生一世。 她究竟是有多怕自己对那个小杂种下手? 昨日出门前,他特意吩咐了几个身手不错的小厮守在雪竹院防着陆成毅。 却误打误撞,得知杜云妆教训孩子的消息。 怎么就这么巧,她教育完渊儿,渊儿就不见了? 陆成敬心尖猝不及防一跳,难不成,她已经把渊儿的身世告诉了陆成毅? 打算先安排好渊儿,再找时间同他远走高飞? 董氏见杜云妆这副紧张的模样,只觉得她在装腔作势。 董氏气笑,道:“杜云妆,你少来这一套,大家都是女人,你什么心思,我还不清楚?” “陆成毅如今回来,你是不是觉得我的乖孙是累赘,会耽误你们这狗男女?” “我劝你赶紧把渊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家法伺候!” 董氏尖锐的嗓音响彻整个院子,众丫鬟小厮大气都不敢出。 小世子走丢,那可是天大的事! 董氏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从前杜云妆和陆成毅郎情妾意,恩爱不疑,虽后来又嫁给了陆成敬,但她对世子毕竟也没有感情。 丫鬟们私下里,也总会感慨那么几句世子的一片痴情。 所以,在外人看来,杜云妆想和陆成毅再续前缘,那孩子着实是个麻烦。 陆成敬想法虽与她们不同,但只要孩子在手,他就不怕杜云妆不听话。 如果真像自己猜测的那般,若云妆和陆成毅远走高飞,自己今后,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越想,陆成敬的心就止不住地猛跳。 他阴沉着脸,劝道:“云妆,你如今生病,陆家家法你撑不住的,你听话,把渊儿交出来,只要你认错,我会向母亲求情,免了你这顿责罚。” 杜云妆大脑一片空白,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 豆大的泪珠落下,他抓住陆成敬的衣袖,急道:“成敬,我知道了,一定是我昨日说了渊儿几句,他在生我的气,所以躲起来了,你们想怎么罚我,我都认,但我求你,你先派人去找找他,行么?” 渊儿才两岁,若是被坏人拐走了,该怎么办? 那是她和陆成毅唯一的孩子,决不能出事。 陆成敬表情冷得可怕,“云妆,你若再不说实话,就算是我,也护不得你了。” 董氏暗自打量着陆成敬的表情,心下了然,这回杜云妆怕是触到了儿子的底线。 她就不信,这次还整治不了杜云妆。 董氏呵道:“成敬,你还和她费什么话啊,若是渊儿出了意外,我要这贱人下去同他陪葬!” “来人!” 音落,两个大汉跨步上前,左右架住杜云妆的胳膊。 杜云妆奋力想要挣脱,可自己不过一女子,再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杜云妆满脑子只想着渊儿,她绝望又无助地看着陆成敬,那眼神,像是祈求。 董氏指着旁边两行小厮,吩咐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小世子,就算把整个陆府挖地三尺,也要把我的乖孙儿找出来!” 说完,又狠狠瞪了眼杜云妆,面目狰狞道:“把她带去祠堂!” 原先杜云妆还挣扎着,不过在听到董氏派人去找渊儿时,她挣扎的动作就停下来了。 只要能找到渊儿,这番责罚就当是对自己警醒了。 渊儿不懂事,她难道不懂么?自己明明可以好好教导他,可为什么要吼他…… 孩子的心思本就脆弱,杜云妆不经暗想,渊儿此后会不愿同她亲近了? 想到这里,她就一阵的心痛。 陆成敬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杜云妆被带走。 他想拦下,可脚下似被灌了铅仿佛千斤重,一步也抬不起来。 就连嘴也好似被封住,想开口却来不了。 头顶仿佛有一黑一白两个小人打架,小白人疯狂喊道:“你真打算让云妆捱顿家法?”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这难道就是你的爱法?她大病未愈,这套家法下来,少说要掉她半条命,你真的忍心么?” 小黑人嗤道:“不忍心又能如何,她的心里没有你,现在还想带着渊儿和陆成毅私奔,不如趁着此次家法,断掉她的双腿,这样她便哪儿也去不了,永永远远只属于你。” “……” 成敬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陆成敬缓缓闭上了眼,默默负手背过身。 也好,云妆这么不听话,让她长长记性也无妨。 他心中暗道:云妆,你放心,责罚过后,为夫定会寻来全京城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 “住手!” 突然,一道有力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院里诡异的氛围,声音一出,立马吸引了一众人等的视线。 架着杜云妆的两个大汉立马停住了步子,陆成敬也寻声看了过来。 来者一身黑衣,腰间配着长剑,他模样虽清秀,可身高八尺,宽肩窄腰,一眼看去,好像是宫里的侍卫。 董氏着急找孙子,但同时,也想在杜云妆身上出口恶气。 眼瞧被人拦下,她的火气蹭蹭往上冒,“你是谁?胆敢擅闯陆府宅院!” 黑衣人从腰间取出一块刻着“冠”字的腰牌,给众人展示了一眼,便又收了回去。 微笑道:“老夫人,世子殿下,在下乃冠军侯贴身侍卫林宇,此次前来,是特意替侯爷送封信过来。” 说罢,他双手呈上信封,解释道:“侯爷说,陆府只有陆渊一位男丁,自当好生培养,除了读书写字,还应学些武学之道,所以今日一早,侯爷便带着小世子入宫了。” 习武? 杜云妆瞳孔细微颤动。 渊儿还那么小,陆成毅带他入宫,是在存心在报复她么! 第二十八章进宫习武2 董氏脸颊疯狂抽动,期间看了好几眼陆成敬,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快想想办法啊! 原以为渊儿不过就是个小孩儿,陆成毅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对孩子动手。 可现在…… 渊儿是陆家独苗,决不能有事! 本指望陆成敬站出来护孙子,谁知他竟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眼神伶俐,仿佛在思索什么。 指望不上他,董氏只能调整表情,露出一个悻悻然的笑。 道:“确实,男子嘛,读书习武样样都得精进才是,只是渊儿自小在陆府长大,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不知……侯爷打算何时送他回来?” 林宇颔首,道:“小世子年幼,侯爷打算让他同皇子们一同学习,所以,至少三个月。” 三个月! 董氏惊道:“这么久?” 杜云妆插话,忙道:“林大人,眼下最小的九皇子已经六岁,渊儿只有两岁,那些学业对他来说,负担太重了!” “陆府很感谢侯爷对渊儿的栽培,只是,渊儿毕竟是我的孩子,你回去转告他,让他把渊儿送回来,可以吗?” 杜云妆一脸焦急,不知不觉,眼泪又续上了眼眶。 在渊儿这件事上,董氏难得地站在杜云妆这边。 附和道:“是啊,皇宫虽好,但渊儿作为小世子,同皇子们一共学习课业,着实……有些不合适?” 面对两人的话,林宇轻轻摇头,“二位放心,侯爷请示过陛下,小世子与皇子们一同学习,是陛下恩准过的。” “另外。”林宇继续解释,“此番进宫,不仅是侯爷的意思,也是小世子自己的意思,您也不必太过担心。” 这怎么可能不担心?宫里多的是尔虞我诈,就算是陛下恩准,万一皇子们欺负她的渊儿怎么办? 不行,她得去把渊儿接回来! 心思仿佛被看穿,林宇从容道:“夫人,侯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陆渊作为男子,也该多锻炼锻炼才是。” “信既已送达,在下先行离开了。” 刚走没两步,林宇似乎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瞥了一眼董氏,还有刚才架着杜云妆的两个大汉。 假笑道:“在下来时,侯爷特意让在下转告一句话,一家人须以和为贵,切莫因些小事,伤了一家人的和气,他虽为陆府的人,却也需秉公行事才行。” 说完,便气定神闲离开,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府是他家似的。 董氏嘴角抽得更厉害,这哪是转告?明明就是警告! 她阴测测瞪了眼杜云妆,骂道:“今日算你运气好!” 说罢,领着下人甩手离开。 杜云妆心乱如麻,渊儿平时虽被陆成敬强迫着读书写字,可在衣食住行方面,样样都是极好的。 他如今去了宫里,陆成毅会不会在这些方面苛待他? 也不知道渊儿现在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在他眼里,渊儿可是陆成敬的儿子,他会不会趁机泄愤,因此去打他? 杜云妆急得不得了,正想着如何才能见渊儿一面时,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拽住。 杜云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力道拽进了屋子。 陆成敬咬着后槽牙,脸上皆是不屑,一把将杜云妆甩到圆木桌边。 这一连串的动作太过突然,杜云妆下意识用手支撑,可手肘处却还是狠狠地磕到桌角。 猛烈的疼痛袭来,杜云妆冷不丁地拧紧五官。 陆成敬扯住她的长发,迫使她抬起头来。 “杜云妆,原来你之前说的要和我好好在一起,都是为了稳住我,从而和陆成毅私奔是么!” 他的声音很低,但每句话却带着沉重的低吼。 杜云妆神色痛苦,“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还跟我装傻!”陆成敬眼睛布满血丝,“陆成毅能把渊儿带走,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杜云妆,我可警告你,你现在是我陆成敬的妻子,只要我没给你休书,没有和离,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人,无论天涯海角,你跑不掉!想和陆成毅私奔,简直做梦。” 杜云妆头皮又麻又痛,嘴唇颤抖,“我……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也什么……都没和陆成毅说……你放手,疼……” 陆成敬不仅没放,反而更加用力,“呵,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心里清楚。” 音落,他狠狠松开手,补充道:“一会儿我会进宫,把那个小崽种接回来,你如果不安分,我可不会保证接回来的是什么!” 杜云妆被这句威胁的话,吓得背脊一凉。 她顾不得刚才的痛,一把抓住他的衣角,语调几近恳求道:“成毅,我能跟着……一起去么?” 听到这话,陆成敬只觉得好笑,“跟着一起去?然后好找机会带着那个崽种和陆成毅一起离开?你想的挺美!” 陆成敬被气得头昏脑涨,此刻已然忘了杜云妆还发着高热的事。 他警告道:“在我回来之前,你如果敢离开这个院子半步,你就永远别想见到你儿子!” 说罢,也不给杜云妆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屋子。 杜云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在陆成敬关上房门时,她似乎还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她起身去查看,果真是挂了锁,且门口还有两个下人守着。 杜云妆背靠门框,一面担心渊儿在宫内受苦,一面又担心陆成毅和陆成敬二人对渊儿不利。 在双重压力下,脑袋越来越疼,视野也逐渐模糊起来…… 皇宫。 处理完政务,陆成毅看了眼窗外,这个时辰,心道:那小东西此时怕是已经散学了吧? 思索再三,陆成毅还是选择去接他,毕竟,云妆现在不想见他,他就只得依靠这个小家伙接近她。 学宫门外。 众皇子已经跑去,门口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小萝卜头背着书箧乖乖立在门口,好像在等什么人。 陆成毅仅远远看了一眼,便皱了眉,脚下步子也不免加快。 “叔叔……”渊儿巴巴地喊了一声。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陆成毅在他跟前蹲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蛋,严肃问道:“今早不是给你安排了寝殿么?怎么不回去?” 第二十九章杜云芳被冷落 渊儿瘪着小脸儿,“渊儿想娘亲了……” 他握住陆成毅的手,看似撒娇般甩了甩,“叔叔,你带渊儿一起回家,明日再来学习好不好?” 陆成毅嘴角勾了一下,安抚道:“若是回去,你娘可就不允许你出来了,渊儿不想学成后保护娘亲了吗?” “渊儿想……”渊儿弱弱出声,“可,可是……” “既然想,那渊儿就要更加努力才是。”陆成毅哄道:“陆府同皇宫路程颇长,渊儿还小,每日不宜长途跋涉。” 渊儿沉默着,不说话了…… 以往母亲每日都会去看望他,今日不见,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空了。 陆成毅见他情绪低落,抬起一个和蔼的笑,“既然渊儿如此思念母亲,那之后的每一天,等渊儿散学,叔叔就来接你,给你讲讲你母亲的近况,如何?” 渊儿鼓了鼓脸,没有应答。 一方面他思念着母亲,一方面又想留在宫里好好学习,想长大了才方便保护母亲…… 陆成毅见他此刻摇摆不定,索性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往寝殿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哄,“渊儿乖,你娘亲那边有我保护,你爹爹不敢欺负她,但叔叔能护得了你娘亲一世,可护不住一世,所以渊儿这段时间就跟着夫子好学习,切莫胡思乱想了。” 听到他提到父亲,渊儿突然就变得坚定起来了,他吸了口气,为了娘亲,然后重重点头,“嗯”了一声。 只要坚持三个月,他就能保护娘亲了! 他一脸坚毅的模样,让陆成毅心下不觉一暖。 这小东西,倒是在乎她…… 将渊儿送回寝殿后,陆成毅叮嘱了管事嬷嬷一番,就转身离宫。 现在这个时辰,想必林宇的传话也已经到了。 想到杜云妆着急忙慌过来找他的画面,陆成毅就不自觉勾起了唇。 宫门外。 林宇早就备好了回陆府的马车,此刻正站在车旁等着陆成毅,“侯爷。” 陆成毅神色淡淡,刚准备上车,一道清脆的声音忽而在身后响了起来。 “侯爷留步!” 陆成毅面无表情,回头便见一妙龄女子羞答答上前。 林宇嘴角一抽,这不是丞相府二小姐杜云芳么? 他可是听说了这位二小姐性格骄纵,向来目中无人,今日来找侯爷作甚? 陆成毅上下打量了一番杜云芳,语气不善,“二小姐可是有要事?” 从前他便知道,杜云芳乃是云妆同父异母的妹妹。 云妆在丞相府收尽磋磨,她这位妹妹在家中却受尽宠爱,仗着父母宠爱,几次三番暗中欺凌云妆。 当初他在丞相府门口跪求迎娶云妆时,杜云芳多次过来添油加醋地说云妆的坏话。 往事历历在目,即便已经过去三年,陆成毅依旧厌烦这位小姨子。 她现在看着虽乖巧温柔,但陆成毅还是一眼看穿她的真面目。 杜云芳脸上带着红晕,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她捏紧手上的荷包,后面的话还未出口,陆成毅便冷了他一眼,直言道:“既无要事,本侯还有事,便恕不奉陪了。” 说罢,转身上了马车,对林宇呵道:“林宇,驾马!” “是!”林宇铿锵有力应道。 一扯缰绳,马车缓缓驱动。 杜云芳愣了愣神,自打听说陆成毅活着回来了,如今还是鼎鼎有名的冠军侯时,她在宫门连着蹲了好几日,这才遇上他一回。 面对他冷漠的态度,杜云芳自小众星捧月,哪里被这样冷淡对待过? 她有些不服,但又不舍得陆成毅离开。 她心下一紧,赶紧跨步拦在马车前。 杜云妆如今已嫁世子,陆成毅他也该死心了,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 “侯爷,您等等!” 路被拦下,林宇转头刚要询问陆成毅的意见时。 却听陆成毅冷漠开口,“她若不躲,撞上去便是。” 在陆成毅身边多年,林宇多多少少听说了些杜云芳的事,心知主子对她的不喜。 既然侯爷都这么说了,他也没什么心理负担,林宇忽略杜云芳的话,一鞭子狠狠抽在马臀上,“驾!” 这模样,显然是不顾杜云芳的死活。 杜云芳心脏骤停,在那瞬间,她被吓得下意识立马往一旁躲去!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站住脚跟,吓得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眼看着马车越来越远,杜云芳紧抓衣角,委屈怨恨不免从心底升了起来。 此刻,刚从宫里出来的陆成敬恰好撞见刚才那一幕。 渊儿留在宫里学习,的确是圣上准许,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陆成毅和圣上,居然熟络到这种地步! 陆渊接不回来,他恨得牙痒痒! 阴历的目光落在杜云芳身上,早就听闻他暗自爱慕陆成毅,平日里骄纵跋扈的二小姐,如今被这么对待,竟能一声不吭忍下这委屈? 看来,当真是爱慕他至极了! 陆成毅心中怨恨,陆成毅究竟有什么好? 这姐妹一个二个都上赶着喜欢他! 马夫见世子还未叫走,有些惴惴不安。 “世子?” 这一声拉回陆成敬的思绪,他忍下怒意,平静吐出两个字,“回府。” 虽有些嫉妒,可细细想来,谁喜欢陆成毅都不要紧。 要紧的是,若杜云芳知道陆成毅还爱着云妆的话,按照她的性子,必然嫉妒到抓狂。 如此,还不如好好利用一番…… …… 雪竹院今日依旧有小厮看守,陆成毅自回来后,就站在清风院门口,一瞬不瞬地盯着雪竹院的方向。 就连晚膳,都是让丫鬟送到自己的院中。 既然云妆都不去膳房,那他也没必要去见董氏她们那丑恶的嘴脸。 陆成敬在回来的路上,特意请了大夫一同回来。 陆成毅看着大夫从雪竹院进进出出,神情凝重,立马叫来林宇,去查查雪竹院为何请大夫一事。 林宇办事麻利,很快就将杜云妆生病的事告诉了陆成毅。 陆成毅怔神,心脏随之紧张起来。 他忍不住抬脚雪竹院走去,林宇倒吸一口凉气,在一旁提醒道:“侯爷,世子殿下还在呢,您若执意过去,属下担心……” 第三十章杜云妆生病 林宇没再往后说。 不管怎样,侯爷他现在终究是世子夫人的前夫。 林宇作为他的侍卫,自然知道他多次暗中去找杜云妆的事,特别是前晚,他二人之间的事,还险些被发现。 林宇那叫一个紧张,跟甚至比杜云妆还要担心…… 此次世子再府中,不管世子夫人病得多严重,也轮不到侯爷关心。 陆成毅也心知肚明,若是过去了,陆成敬只怕会因为憎恨自己,而对病着的云妆动手…… 陆成毅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可握着拳的指甲却不自觉地嵌进肉里。 雪竹院内。 陆成敬神情漠然,在杜云妆醒来后,却还是亲自照料着他。 只不过,他的每个动作,都带着浓浓的不满。 杜云妆缓了缓脑袋的疼痛,想到陆成毅今日出门的话。 她一把抓住陆成敬的手,因动作突然,还不小心打翻了他手中的药碗。 “夫君,渊儿呢……你不是说去接渊儿了么……他人呢!” 陆成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面对药被打翻,他也无动于衷,而是转头吩咐一旁的丫鬟,道:“再去熬碗药过来。” 杜云妆下巴打战,她可记得陆成敬临走前放下的狠话,她不敢得罪面前的男人。 哪怕紧张着渊儿的安危,也依旧不敢催促陆成敬回应。 她怕自己会无意间惹恼他,倒是他的渊儿就越危险。 等丫鬟出了门,陆成敬幽暗的目光才转了过来,眼神冷如冰山。 “圣上旨意,渊儿这三个月都会留在宫里。” “圣上……”杜云妆身子顿住,“成敬,我求你了,你跟陛下求求情,把渊儿送回来好不好!” “渊儿在宫里人生地不熟,他会害怕的,只要你把渊儿接回来,从今以后,我都会乖乖听话的……” 杜云妆情绪激动,说完最后一句话,她竟止不住地猛烈咳嗽起来。 见杜云妆这担惊受怕的模样,陆成敬神色微沉。 她这般着急……渊儿进宫一事,她事先难道真的不知情? “呕……”杜云妆咳着咳着,忽地呕吐起来。 陆成敬虽气恼,可看她难受成这样,他还是紧张起来。 冷声道:“渊儿不在府上,少了我对你的威胁,你难道还不满意?” 杜云妆缓过神,她捏紧被单,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因为只有渊儿在她身边,她才能真正的安心。 可现在…… 说话间,丫鬟已经送来一碗新的汤药,陆成敬接过,一口一口喂她喝了起来。 杜云妆现在只想着渊儿,对于嘴边汤药,只要感受到那股苦涩,她才会张嘴强迫自己喝下去。 可还没喝上几口,董氏就和小董氏闯了进来。 小董氏看见陆成敬喂杜云妆喝药时,两个眼睛都瞪大了,她三步跨做两步。 上前,立马抢过陆成敬手中的药碗。 “大嫂,你做什么?” 小董氏讪讪一笑,不免心虚,眼珠一转,立马想到了主意。 她把陆成敬从床头拉起来,自己坐到了他刚才的位置。 嘿嘿道:“成敬,弟妹病得这样严重,以免他传染给你,我来给她喂药就好。” 杜云妆只觉得此刻格外压抑,只垂着眸一声不吭。 董氏从进屋开始,就被这屋内浓浓的药味儿熏得皱起了眉。 “这么重的药味,真是晦气。”她伸手在鼻尖扇了扇。 后又指挥着丫鬟,道:“你们几个,去把雪竹院的偏房收拾出来,给世子夫人居住,以免把病气过给了世子。” 陆成敬面色难堪,道:“母亲,云妆不过生了场小病而已,用不着这样吧?” 董氏摆手,凝重道:“这是哪里话,儿子,我可是为你好啊,娘知道你关心她,但你也要为自己着想啊,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这边,小董氏给杜云妆喂完了药,还不忘白她一眼。 同时,听到董氏的话,也跟着附和,“成敬,刚才我进来听见杜云妆一直咳嗽,想来病得不轻,你就听姑母的吧。” 话是这样说,陆成敬却只是冷哼一声。 母亲这举动的确是为他好,他找不出理由拒绝。 既是心中不愿,却还是任由丫鬟去收拾屋子。 偏房就在隔壁,就算陆成毅对云妆余情未了,想必也不会如此大胆! 更何况,外面有小厮看守,他也没那个胆量暗中闯进来。 见陆成敬不语,董氏就当他同意了,连带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 —— 入夜。 陆成毅不知等了多久,看见雪竹院外的小厮们杵着手臂粗的长棍昏昏欲睡。 他便知道,自己机会来了。 他虽一直待在清风院,但雪竹院的消息,他却是一直留意着的。 让云妆住去偏房?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林宇抱着剑在门口打盹,听到门口吱呀一声响时,他陡然睁开了眼。 本以为是有贼人,可转头看到主子往雪竹院悄然走去时,他无语了。 侯爷似乎又要去偷人了…… 无奈,他只能悄悄跟上,所为一个合格的侍卫,他身上时常背着迷香,好方便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果然,门口的小厮虽然站着,但此刻皆杵着长棍打盹。 林宇对上陆成毅的视线,非常自觉的来到主卧,在窗户上自然地破了个洞,伸出一截儿主子,把迷香吹了进去。 这迷香劲大,只怕世子要一觉睡到大天亮咯。 干完这一切,林宇便跳上院外的一棵大树枝头,开始望风。 他和陆成毅经历过生死,三年时间,已然了解陆成毅和杜云妆的一切。 望着他的方向,林宇不禁暗暗思索。 侯爷和世子夫人之前感情这般好,侯爷出事后,她这么快便嫁给世子,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可是究竟是什么误会呢?林宇想不通。 毕竟,在他看来,夫人应该是很爱侯爷的才对。 偏房内。 杜云妆紧闭双眼,好似做了什么噩梦,浑身颤抖不止。 “渊儿……”杜云妆慌乱喃喃,因太过紧张渊儿的状况,她身子一颤,猛然睁开了眼,“渊儿!” 她大口喘息着,下一秒,无意瞥见给自己擦冷汗的男人时,她呼吸一窒。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第三十一章杜云妆生病2 “成……成毅?”杜云妆哑着嗓音道。 大半夜,他又闯入自己的房间,杜云妆本能反应想躲着他。 可一想到渊儿,她急忙从床头坐起,眼泪立马涌出,她几近哀求,“成毅,渊儿呢,他怎么样了!” 陆成毅心疼地看着她,默不作声。 他将手帕丢进旁边的木盆,贴身凑近,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 杜云妆:“……” 她精神紧绷,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想要推搡,期间,视线不自觉看了眼主卧方向。 陆成毅在她耳边,带着蛊惑的声音呢喃,“就算不为了渊儿,也要为自己想想,他今日可没醉酒。” 杜云妆咬紧下唇,停住推搡动作。 恰在这时,温热的掌心顺着寝衣里探了进来。 杜云妆咬紧牙关,强忍下嘴里的嘤咛,她明白陆成毅这是故意的…… 渊儿在他手里,加上陆成敬就在隔壁,所以他算好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反抗么? 杜云妆心如死灰,她深吸了口气,誓死般抱住陆成毅,深深拥吻了上去。 与此同时,一滴泪顺着眼角默默落下。 陆成毅一怔,今日她可没被下药,竟还这般主动? 不过她既然主动,自己定然不会拒绝。 陆成毅化被动为主动,扣着他的后脑,恨不得将杜云妆揉碎进自己的身体。 想着云妆这三年在陆成敬身下承欢的样子,本就带着攻略性的吻,此下更加激烈。 就算当初和陆成毅成亲的日子,他也没这般暴力过。 不过一会儿,杜云妆就承受不住了,胸腔上下起伏着,趁着空档,她猛地别过了头。 陆成敬吻了个空,但也不急,昏暗中,只直勾勾盯着她隐约的面容。 杜云妆缓过神,探出手缓缓抵上他的胸膛,用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恳求道:“成毅,是不是我给你,你就可以把渊儿还给我……” 圣上没理由让渊儿留在宫里,和皇子们一道学习,陆成毅如今是圣上身边的红人,肯定是他和圣上提出这个要求的。 既然陆成敬不能让皇帝收回成命,那陆成毅肯定可以…… 陆成毅眸色灰暗,借着月光,杜云妆看见他嘴角勾着冷笑。 “所以,刚才这么主动,还是为了那个小东西?别忘了,陆成敬可就在隔壁,这回就不怕被发现了?” 杜云妆静默一瞬,她不想和他扯有的没的。 她闭了闭眼,下定决心,“去你院里,只要你能把渊儿还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罢,她强撑着身子起身,拉着陆成毅的手就想走。 忽然,陆成毅拉着她重新躺下,继而欺身压了上去,“如果说,我就想在这儿呢?” 杜云妆被这句话惊得脑袋炸开。 偏房与正卧只有一墙之隔,那么做一定会被发现…… 杜云妆精神绷成一根弦,泪水不知不觉蒙住了她的视线,杜云妆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经过片刻巨大的心理压力,杜云妆喉咙艰难滚动,指尖似乎还划破了陆成毅的肌肤。 她颤抖着,从齿缝生生挤出来一个“好”字。 她伸手,一点一点摸索着想要脱下他的衣服。 陆成毅抿唇不语,由着她动作。 许是思虑过重,加上巨大的精神压力,杜云妆呼吸有些急了,手上动作不停。 看着她皱眉眨眼好几次,陆成毅伸手摸上了她的额头。 该死?刚退下去的烧又上来了? 她还在艰难地帮他推衣,陆成毅凸起的喉结滚动,继而握住她的手,冷冰冰道:“罢了,我也不是什么趁人之危的人,看在你病着的份上,本侯暂且放过你。” 杜云妆嗓子已经哽涩了,她没想到陆成毅会突然这么说,顿时,像是抓住了某根救命稻草。 她急忙问道:“那渊儿呢!” 她一急,说完一句话就要大口呼吸好几下。 “他?”陆成敬冷道:“他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不过你若是不听话,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杜云妆瞳孔颤动,“我听话……只要你别动渊儿……” 见她这唯唯诺诺的模样,陆成毅止不住的想笑。 回忆当初,她与自己结婚后的日子,即便她是做错了事,她也会生气,无理取闹,让自己去哄她。 可如今,为了个孩子,竟变成这幅委曲求全的模样。 “杜云妆。”陆成毅平静问道:“后悔吗?” 杜云妆微怔,陆成毅继续补充,质问道:“你有后悔嫁给陆成敬,有后悔生下渊儿吗?” “……” 房间陷入一阵寂静,杜云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生下渊儿,她从不后悔。 当时如果不嫁给陆成敬,她会被浸猪笼,就连她的孩子,也会保不住,所以,她别无选择。 见她不答,陆成毅忍着愤然,冷呵一声。 他没有强迫杜云妆回答这个问题,只重新坐起身,用手帕沾了凉水,然后拧干,重新替她敷在额头。 反复几次,偏房内出现难得的和谐。 烧渐渐退下,屋内没有丫鬟照料,陆成毅终究还是担心她。 索性,便和衣躺在她的身侧。 杜云妆一惊,“成毅!” 陆成毅顺手把她捞进自己怀里,脑袋埋进她的颈间,“我说会放过你,但不代表我会离开。” “不行,成敬明早进来……” 陆成毅声音转冷,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现在你还敢跟我提他!” “我……”杜云妆一时语塞。 她垂下眼眸,在他眼里,除了恨自己以外,只怕也狠毒了陆成敬吧。 也罢,陆成敬晚上睡得死,应当不会过来,大不了等明日一早再喊醒他,让他走就是了。 杜云妆本做好了一夜无眠的打算,可到后半夜,眼皮却如灌铅一般格外沉重,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这一夜,即便是担心着渊儿,可相比嫁给陆成敬之后的日子,她还是难得的睡到了好觉。 * “渊儿……” 杜云妆喃喃着睁眼,模糊的视线粗略一瞥,却看到陆成敬坐在床边,刹那间,猛然清醒! 彼时,身侧早已不见陆成毅的身影。 但杜云妆还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陆成敬,怯怯问道:“夫……夫君,你怎么在这儿?” 第三十二章杜云芳登门 陆成敬的视线扫过屋内。 这让杜云妆蓦地心虚起来,她不知道陆成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陆成敬是什么时候守在自己床边的。 他这眼神,好像知道些什么…… 陆成敬嗤蔑道:“我是你夫君,我不在这儿,你难道希望是别的什么人在这儿?” 杜云妆呼吸微沉,赶紧摇了摇头。 她怯生生道:“不是……我只是担心你会因为我,而疏忽了正事……” 陆成敬作为世子,虽不像陆成毅那样日夜奔波,但每日依旧要在书房待上两三个时辰。 她今天难得的乖巧,陆成敬却是皮笑肉不笑,“无妨,那些政事不打紧,你身子抱恙,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我这般为夫人着想,还望夫人不要辜负了为夫才是。” 杜云妆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自打陆成毅回来,她越来越摸不透他。 每回只要他在身边,就连空气,杜云妆都觉得压抑。 在这宅院里,杜云妆有且只有依靠陆成敬,她不能忤逆他,更不能反抗他。 对于他的那番话,杜云妆只能把弱弱的点了下头。 见他这乖巧听话的模样,陆成敬很满意。 一连好几日过去。 杜云妆的病情依旧不见好转,每日都要喝上好些汤药。 到现在为止,她连渊儿一次面都没见到,思虑成疾,短短几天,她就憔悴了不少。 而这几晚,陆成毅依旧会偷偷溜进她的偏房。 也许是杜云妆身子太过虚弱,这几个夜晚,陆成毅并没有强迫做她不喜欢的事,更甚者,还连夜地守着她。 恍惚间,杜云妆又好似回到了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甜蜜而美好。 只不过现在物是人非,就算他对她再好,她们也回不去了。 平日出门,陆成毅总会带上林宇,可因为杜云妆病到后,他却特意将林宇留在陆府。 董氏本想趁此机会,好好磋磨一下杜云妆。 可每次要找杜云妆的茬儿时,林宇就不知道从什么犄角旮旯跳了出来,他假笑的脸上看似恭维,可说的每句话,十句有九句不离侯爷。 董氏又恼又气,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憋着一肚子火气,暗暗把这些账都悄悄算到杜云妆头上。 …… 杜云妆有气无力地坐在床头,唇色煞白。 丫鬟小满心疼道:“小姐,您整日待在房里也不是办法,今日外面天色不错,不如我陪您出去走走?这样病才能好得快一些。” 小满是杜云妆的陪嫁丫鬟,起先杜云妆嫁给陆成毅那段日子,她的小日子也算潇洒,每天和她赏花喂鱼斗蛐蛐,简直不亦乐乎。 可自打陆成毅“死”后,杜云妆嫁给陆成敬后。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董氏和小董氏看杜云妆不顺眼,连带着看她这个丫鬟也不顺眼。 平日里,没少惩治她。 不过,好在侯爷回来了,有林宇在,她和杜云妆总算过上了几天安稳日子。 只是,小姐这么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杜云妆如弱柳如风,仿佛风一吹就倒,她红着眼尾,应道:“我这是心病,渊儿若是回不来,好不了……” 小满大字不识几个,但也懂得若想身子硬朗些,就需得多晒晒太阳才行。 小满安慰道:“小姐,小世子吉人自有天相,林宇不是说了,小殿下在宫里学习努力,甚至比好几位皇子都学得快,想来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他若回来看见您这副憔悴模样,肯定会心疼的,小姐你难道想看世子不开心么?” 听着这番话,杜云妆有些动容。 说到底,此事也全怪她,她当时若是和渊儿好好说话,也不至于被陆成毅骗到宫里去。 使得她们母子分离…… 渊儿可爱的笑脸在脑中浮现,犹豫再三,杜云妆强撑着身子坐起。 小满赶紧伸手小心翼翼扶稳她。 杜云妆虚弱道:“那你便替我梳妆吧。” 见小姐愿意出门,小满心中雀跃,立马道:“是。” 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小满就搀着杜云妆去了后花园。 正值春夏,后花园的花儿开得艳丽而夺目,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空气里也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阳光散落,此情此景,美不胜收。 小满难得的高兴,可视线转到杜云妆那淡然低落的脸上时,她的笑就缓缓敛了下去。 小姐不高兴,她自然就高兴不起来了。 于是,她只能默默守在杜云妆身侧。 不多时。 一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走来。 “姐姐?”杜云芳从一侧花丛里蹦出来,一派天真少女模样,“原来你在这儿啊,可让妹妹好找。” 杜云妆眉目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她和杜云妆向来不和,自从自己嫁给陆成敬后,她几乎就没来过陆府。 今日,这是吹的哪门风?把她吹来了? 杜云妆表情淡淡:“杜云芳?你来做什么?” 杜云芳悠悠走上前来,她咧着唇勾出一个大大的笑,道:“听说姐姐病了,妹妹担心,所以过来瞧瞧呗,姐姐如今身子如何?可有好些了?” 面对她的关切,杜云妆神情没有一丝变化,清冷的面容反而还挂上一丝冷意。 她可没忘记,她这位庶妹当年是如何与她作对,如何污蔑她偷窃,如何欺凌她,这桩桩件件,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此番前来,肯定别有目的。 杜云妆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伪善,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必跟我装模作样,有事便说事,若没事,就还请妹妹赶紧离开,以免沾染了我这病气,可就得不偿失了。” 杜云芳此次登门,为的就是陆成毅的事。 自上次在宫门口好不容易拦下陆成毅,不曾想话还没说上几句,他竟毫不客气地走了! 高傲如杜云芳,在那之后,她曾多次前往冠军侯府,但每次都吃了闭门羹。 她不甘心,经过多方打探,这才得知陆成毅重新住进了陆家。 想当初,陆成毅在丞相府门口跪求迎娶杜云妆时,杜云芳不敢相信,自己那没人爱的姐姐竟也能被人这般执着喜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