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西游】我与哪吒有个约定》 第1章 第一天 郁清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 她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有点滑落的黑框眼镜,希望自己是真的没睡醒。 不然要该如何解释现在的情况呢? 视野骤然开阔,慷慨激昂、唾沫横飞地展望初中生活的演讲停下,老师、教室、同学通通消失不见。 …… 郁清一时之间什么都想不出来。 她低头看去,帆布鞋下是泥地,硬邦邦,有着粗糙的草梗和硌人的小石子。 在搞什么啊? 郁清重新抬起头,抖着手扶正眼镜。 清晰的世界撞入眼帘,却让她更加茫然。 眼前是一片陌生的荒野。 高大的、叫不出名字的树木伸展着虬结的枝干,阳光灼热的几乎将她烧毁。 清晰的触感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事实。 不是梦。 不是梦。 不是,梦? 巨大的恐慌似潮水,顷刻将她吞没。 郁清打了个寒颤。 这是……哪儿? 她抬头望,连声音都发不出去,像是怕惊醒什么似的,在这片陌生的天地里显得格外微弱渺小。 …… 冷静。 眼泪顺着主人惊恐的心凝聚于眼眶,又被顷刻抹去。 …… 得想办法才行。 她至少不能被困在这样的地方。 …… 冷静、冷静。 郁清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重复着。 视野所及,除了树,就是更远处的低矮土坡,以及更远处隐约可见的……像是土黄色城墙的轮廓。 城市?文明?人烟? …… 不管如何,她现在只能去一探究竟。 脚下的草深及小腿,时不时有坚硬的草叶边缘透过校服裤划过皮肤,留下细小的刺痒感。 在行走的过程中,郁清逐渐回神,也终于算是真正平静了下来。 毕业礼物是穿越吗?学校挺大方。 她忍不住在心底嘲讽了一句。 这大概是她此刻唯一能表达情绪的方式了,带着一点荒诞感的冷幽默。 又走了不知多久,脚下的路似乎平坦了一些,草也稀疏了些。 她终于看到了人活动的痕迹。 一条被踩踏出来的土路,蜿蜒向前,通向那片越来越清晰的土黄色城墙。 郁清的步伐却开始放缓,同时试图遮掩身形。 完蛋了。郁清想。 她刚升起的那点希望被冲击取代了。 城墙很高,由巨大的土坯和石块垒砌而成,表面粗糙,布满了风雨侵蚀的痕迹。 一个拱形的、黑洞洞的门洞敞开着,像是巨兽的嘴巴。 门洞上方,刻着三个巨大的字,古朴、苍劲,充满了岁月的力量感。 巧了。 她不认识。 不巧。 她知道这是什么。 反正不是现代字。 …… 至少还在国内呢。郁清安慰自己,同时她意识到了自己危险的处境。 没有水泥路,没有汽车,没有穿着现代服饰的行人。 脚下的路是纯粹的黄土路,被无数双脚和车轮碾得坑坑洼洼,尘土在热浪中微微飞扬。 进出的“车辆”是木制的板车,由瘦骨嶙峋的牲口拉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 车轮是简陋的木轮,没有橡胶轮胎。 行人穿着样式古怪的粗布衣裳。 男人大多穿着到膝盖的短褐,露出黝黑精壮的小腿,腰间用布条系着。 女人穿着更长的、颜色黯淡的麻布衣裙,头发用木簪或布条随意挽着。 …… 郁清面无表情地调整了一下蹲姿,避免压倒更多无辜的野草,引来更明显的注目。 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仔细扫描着城门洞进出的每一个人,每一辆车,每一只牲口。 格格不入,鹤立鸡群,异类中的异类。 郁清对此毫不怀疑:一旦出去,她就会成为这几个词的典范代表。 …… 冷静,郁清,你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不,六年义务教育的人才。 她心中对自己说,试图把“人才”两个字说得理直气壮一点。 ……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 郁清用力思考起来。 伪装融入可行性完全是零。 除非她能瞬间给自己套上一身粗麻袋,再往脸上抹几把黄泥,顺便把眼镜和书包塞进异次元空间。 然而这样的话,她幼小的身躯与未知的身份会直接成为靶子。 躲在这里更不是长久之计。 太阳正在西沉,温度开始下降,随之而来的是更麻烦的夜晚。 她必须在不引起大规模围观和恐慌的前提下,进城获取基本生存物资及寻找安全过夜点。 行动计划? 暂时没有,至少不能睡在野外。 只能……见机行事,随机应变,硬着头皮上了。 而原地踏步,死路一条。 郁清屏息凝神,将自己彻底融入草丛的阴影,静静等待。 …… 夜幕降临,天色渐暗。 守城的士兵懒洋洋地打出第一个哈欠。 沉重的城门在暮色中发出“轰隆”巨,缓缓关闭的刹那,一道不起眼的身影闪过。 如同滑入水底的鱼,贴着墙根阴影,悄无声息地进了城门洞。 一踏入城门洞,光线骤然暗沉,温度也降了几度,带着潮湿阴凉的土腥味扑面而来。 郁清揉着因久蹲而发麻僵硬的双腿,新环境的浑浊气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搅。 更浓重的汗味、牲口粪便味、某种发酵物的酸味,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陈年积累的浑浊气息。 哦,古代。 …… 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一秒,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 憋气是没用的,除非她想把自己憋晕过去。 眼前的景象光怪陆离。 低矮的土坯房歪歪扭扭挤在一起,敞开的门洞里黑洞洞的,门口挂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幌子或直接摆着物品。 她安静地呆在城角,像个误入大型沉浸式历史剧片场的游客。 只不过这里没有导演喊卡,没有安全出口指示牌,更没有盒饭供应。 肚子的抗议声在喧嚣中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郁清自己听得清清楚楚。 她背靠着冰冷的土墙,滑坐到地上,把书包紧紧抱在怀里。 饥饿感、干渴感、疲惫感,还有那挥之不去的荒诞感,一起涌了上来。 缓了一会儿,郁清重新站起身。 她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很快,她看到了一个用石头砌成的、简陋的方形水池。 池水浑浊,飘着草叶和不明悬浮物。旁边放着几个缺口的陶碗。 生水? 古代霍乱伤寒警告着,喉间的干涩却又提醒着郁清: 理论上来讲,现在并不是矫情的时候。 …… 最终,卫生常识暂时获胜。 说不定明天一睁眼就回去了呢?她这样想,这样祈祷着。 郁清漫无目的地走着,希望能找到一个背风、相对干净、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 不知不觉,她又走到了靠近城墙根的地方。 这里人烟稀少,房屋破败。 在一处城墙的凹陷处,紧挨着高大冰冷的墙体,她看到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树冠浓密,投下大片阴影。树下相对干净,只有些落叶。 就这吧。 郁清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走过去,靠着粗壮的树干滑坐到地上。 她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自己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疲惫排山倒海般袭来,紧绷了一个下午的神经,在阴影里,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暮色四合,城墙巨大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郁清摘下眼镜,用校服衣角仔细擦了擦镜片上的汗渍和灰尘。 她重新戴上后,视线清晰了一些,眼前的世界依旧陌生而冰冷。 郁清把脸埋进膝盖上的书包里,闭上眼睛。 单薄的校服无法抵御夜晚的凉意,但此刻,能暂时躲在这片阴影里,已经算是难得的喘息。 晚安吧,即使明天依旧晦涩难安。 没忍住,还是开了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天 第2章 第二天 灰白的天光刺破厚重的黑暗,爬上冰冷粗糙的城墙。 郁清醒了。 不是自然醒,是冻醒的。 好冷。 夜里的寒气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透过单薄的校服,钻进骨头缝里。 她蜷缩在粗粝的树根旁,每一次呼吸都带出淡淡的白气,在清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她慢慢坐起身,活动着冻得发僵的手指和脚趾。 镜片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视野模糊。 郁清摘下眼镜,用同样冰凉的校服衣角擦拭,冰凉的触感让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意识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被冰冷坚硬的触感和陌生的环境拽回现实。 她依旧被困在这个尘土飞扬的古代囚笼里。 没有回去。 奇迹并没有发生。 她失望地意识到,抑制住想要痛哭的冲动。 天色渐亮,城内开始苏醒,远处街市传来隐约的喧嚣,比昨天傍晚更加嘈杂有力。 清晨的城墙根下,行人稀少,只有几个匆匆赶早的行脚商或挑夫。 郁清深吸了一口清冷而浑浊的空气,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校服,重新戴好眼镜。 很好,至少没有被当成可疑分子直接扭送官府。郁清乐观地想。 如果回去的可能性无限降低,那么她必须快点换掉这身衣服。 这身打扮,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也是麻烦。 而今天,至少得找到食物才行。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芯。 两根备用头绳或许也有用? 她不确定,但这是仅剩的、看起来可能有点价值的东西了。 她需要一个相对安全且人流量大的地方进行交易。 昨天那个靠近城墙根的角落太偏僻,不利于观察和行动。她决定向更靠近城中心、但非主干道的地方移动。 沿着城墙根走了一段,她拐进一条稍宽的巷道。 这里房屋依旧破旧,但人多了些,大多是行色匆匆的本地居民。 她的出现依旧引起了一些侧目,但或许是清晨的忙碌,更多是匆匆一瞥后的漠然或好奇。 郁清找到一个能观察到巷口主干道情况的墙角,再次将自己缩进阴影里。 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更何况这次不是躲藏,而是等待和观察,她需要找到合适的交易对象。 时间流逝,行人渐多。终于,一个目标出现。 一个身形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子,穿着麻布衣裙,头发只用一根磨得光滑的木簪简单挽着,挎着一个粗布篮子,走向主干道方向,看起来像是去赶早市。 手腕和脖颈没有任何饰品。神情带着一丝清晨的困倦,但眼神还算平和。 试试吧。 郁清站起身,压下因为饥饿和紧张带来的轻微眩晕,尽量自然地走过去,在女子经过巷口时,恰好拦在了她面前不远不近的距离。 郁清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摊开手心,露出那两根黑色的橡皮筋头绳。 小小的透明塑料珠子在微弱的晨光下,折射出一点纯净的光泽。 年龄是她的劣势。 12岁的郁清身体健康,但还是脆弱幼小的。 在这个时候却也是优势。 毕竟不管是什么年代,对孩子总会放松些。 女子脚步一顿,好奇地看着她。 好生白净的姑娘!女子想。 随后,女子目光落在她奇怪的衣着和眼镜上,带着审视。 或许她应该先把眼镜藏起来才对,如果不是摘下来十米开外人畜不分的话。郁清想。 郁清无视女子的打量,回忆着推销员应该做的事情。 郁清将视线从女子的脸移向她的发髻,再回到自己手心的头绳上。 然后,郁清抬起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拢了拢自己耳边的碎发,做了一个将头发束起的动作。 动作清晰、简洁,再次望向对方时,郁清的目光带着祈求。 女子的目光在那两颗光滑透明的小珠子上停留了一会儿。 她好奇地凑近了一点,仔细看着那透明的“小石头”。 那光滑的表面,那奇异的透光度,绝非她见过的任何天然石头。 她又小心地用手指碰了碰橡皮筋,感受到那奇异的弹性和韧性。 她的眼神亮了起来,那是看到新奇有趣事物时本能的反应。 显然,这个小玩意儿的新奇和实用性打动了她。它比木簪更方便固定碎发,珠子也比磨光的石子或骨片更亮眼。 “这个……”女子开口,声音带着本地口音,但郁清勉强能听懂,大约是询问。 好在她能看懂对方眼中的兴趣和询问价值的意思。 老天,其实她有些社恐来着。 郁清依旧没说话,只是将两根头绳往前递了递,迎向对方手中的篮子。 意思明确,换东西。 女子显然误会了什么,神色略显犹豫,让郁清的心微微提起。 女子看了看头绳,又看了看郁清,似乎在估算价值。 一根漂亮的、从未见过的束发绳,换一点食物……这个交易对她来说,似乎并不亏。她家不算富裕,但也不至于缺这一口吃的。她很快做出了决定。 然后,她低头在自己的粗布篮子里翻找起来。 篮子里有几把新鲜的野菜,还有一小块用叶子包裹着的、看起来像是豆渣饼的粗糙食物。 女子拿出那块豆渣饼,看了看,似乎觉得不够,又放了回去。 或者觉得头绳更值?郁清不确定的想。 最终,女子拿出了一张比那块稍大些、颜色也更深些的饼,同样用叶子托着,边缘烤得有些焦脆。 她看向郁清。 郁清点头,动作幅度不大,但非常肯定,同时伸出了手。 女子将饼递了过来。 郁清接过,入手温热,带着更浓郁的麦香,虽然依旧粗糙,但令人安心。 郁清将两根头绳放进了女子伸出的手中,感激的朝女子微微鞠躬。 女子对她笑了笑,拿着头绳,新奇地捻了捻,又对着光看了看珠子,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转身汇入了人流。 郁清则迅速退回到墙角阴影里,将宝贵的饼小心地掰下一小块,塞进嘴里。 口感粗砺,除了麦香还有点涩味,处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饼解决了一半,精力稍复。郁清开始更仔细地观察这条巷道和主干道交汇处的情况。 她注意到巷口斜对面有一家小小的铺子。 门口没有幌子,敞开的门板后堆放着一些杂乱的物品。 破损的陶罐、几卷粗麻布、几件叠得不太整齐的旧衣服、还有一些零碎的竹木器皿。一个四十岁上下、面容精瘦的男人正蹲在门口整理东西。 杂货铺?兼营二手? 这里或许有机会,而她需要先试探。 郁清耐心等待。看到男人起身,拿着一个破陶罐似乎要扔掉时,她走了过去。 她停在距离男人几步远的地方,确保自己在他视野内但不会引起过度警惕。 男人看到这个穿着古怪、戴着奇怪“水晶片”的小姑娘,皱了皱眉,没说话,继续手里的活。 郁清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支塑料壳中性笔。 她没有直接递过去,而是拔开了笔帽,露出了里面的蓝色笔芯。 然后,她蹲下身,在铺子门口一块相对平整的泥地上,用力划了一道。 一道清晰、流畅、颜色鲜亮的蓝色线条出现在灰黄的泥地上,异常醒目。 男人的动作停下了。他的目光牢牢地钉在那道蓝色痕迹上,又猛地抬起,看向郁清手中的笔。 那眼神,充满了惊异和……一种商人看到新奇货品时的精光。 坏了,绝对要亏了。 她在这种眼神下立马意识到,这样好的颜料价值在这个年代,远不局限于此。 但到现在了,她也来不及懊悔。 郁清站起身,指了指地上那道蓝线,又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笔。 然后,她的目光扫过铺子里堆放的旧衣服,最后落回到男人脸上。 男人盯着那支笔,又看看地上的蓝线,眼神闪烁。 他显然从未见过这种东西。能写出如此清晰、颜色鲜艳的字迹,这绝对是个稀罕物!价值……难以估量! 但他也明白,这小姑娘穿着古怪,这东西来路不明。 他快速盘算着:几件旧衣服,都是收来的,不值钱。如果能换来这个新奇玩意儿,无论是自己留着研究,还是转手卖给城里的识货人,比如那些需要记账的商贾,或者喜欢奇技淫巧的贵人,都绝对划算!甚至可能大赚一笔! “你……要用这个,换衣服?” 男人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试探。 郁清点头,再次明确地指向铺子里那堆旧衣服。 男人眼珠转了转,指着那堆衣服:“一件?” 他试图压低成本。 郁清摇头,伸出两根手指,然后指向那堆衣服里看起来最完整、相对厚实的一套灰褐色麻布衣裙和一套蓝色的短打。 那两套衣服虽然旧,有点发白,但没什么明显破损。 男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心里松了口气。 那确实是他这里最“好”的旧衣了,但对他来说依旧是压箱底的货。 他立刻点头:“成!” 像是生怕郁清反悔,或者再加码的样子。他迅速走过去,把那两套衣裙扯了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递向郁清。 郁清接过衣服,入手布料粗糙,但确实能保暖。 她没再犹豫,将手中的中性笔递了过去,同时做了一个盖上笔帽的动作,防止墨水干掉。 交易,完成了。 男人如获至宝地捧着那支笔,对着光看那透明的塑料壳和里面的蓝色液体,啧啧称奇,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再关注郁清。 郁清则抱着那套旧衣裙,迅速退回深处更隐蔽的角落。 现在,她需要找个地方换衣服,同时观察环境,收集信息。 郁清注意到这条巷道深处,有一户人家的后墙与城墙形成了一个更深的夹角,夹角处堆着一些废弃的木板和杂物,形成一个相对隐蔽的空间。 幸好古代没有摄像头?她想。 郁清抱着衣裙,悄无声息地溜了过去。 她迅速脱下那身格格不入的校服,用包袱裹好校服和蓝色的短打。 然后,她展开那套灰褐色的麻布衣裙。 衣服的样式很简单。 一件交领、窄袖的上衣,一条长及脚踝的褶裙,还有一条同色的粗布腰带。 布料厚实粗糙,带着一股陈年的尘土味,好在没有其他难以言喻的味道了,现在也并不是可以矫情的时候。 郁清快速套上。 衣服对她来说明显偏大,袖子长了一截,裙摆也拖地。 她用力系紧腰带,将过长的袖子挽到小臂,又把过长的裙摆尽量往上提了提,在腰间多绕了一圈,用腰带固定住,勉强不至于绊倒。 虽然依旧不合身,显得臃肿,但至少,那刺眼的现代感消失了。 郁清看起来更像一个贫穷、邋遢的本地小姑娘了。 (有很多私设,勿考究) 我知道这个交易写得太过幼稚,但是由于目前女主还是个孩子,就先放过她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二天 第3章 第二天 郁清将眼镜重新戴上。 镜片后的世界,色彩似乎黯淡了一层,被灰褐的麻布和土黄的城墙所笼罩。 但安全感,却比穿着校服时提升了不少。 换好衣服,她没急着离开这个临时“更衣室”。她将包袱藏在废弃木板后面,自己则蜷缩在夹角最深处,竖起耳朵,仔细捕捉着巷道里和主干道方向传来的声音。 清晨的嘈杂声是很好的掩护。 而她需要信息。 关于这个地方,关于可能的危险,关于……任何能让她理解处境的东西。 不远处,一个卖热汤的简陋摊子旁,围坐着几个穿着破旧皮甲、腰挎青铜短剑的士兵。 他们似乎刚下值,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干粮,喝着浑浊的汤水,大声地交谈着。 “……真他娘的晦气!巡个夜也能撞上那档子事!” 一个络腮胡士兵灌了一大口汤,粗声抱怨道。 “知足吧你!没撞上那位小祖宗,就是老天开眼了!” 旁边一个瘦高个士兵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 “小祖宗?” 络腮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你是说总兵府上那位……三公子?” “除了他还能有谁?” 瘦高个翻了个白眼,声音压得更低,“前儿个晌午,我在西市口当值,好家伙,远远就看见一道红光‘嗖’地过去,带起的风差点把老子帽子掀飞!定睛一看,嚯!可不就是三公子踩着那风火轮,手里还甩着根红带子,不知道又在追什么鸟雀,闹得鸡飞狗跳的!” “啧啧啧,这算啥!” 另一个看起来年长些的士兵插话,他捋了捋稀疏的胡子,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 “你是没见去年,三公子在城郊海边试他那宝贝乾坤圈,好家伙,一甩出去,那浪头……” 他夸张地比划了一下,“……掀起来能有城墙那么高!把岸边晾网的渔民吓得,渔网都不要了,屁滚尿流地跑啊!” “瞧瞧,天生神力,真不是盖的!” 络腮胡感叹了一句,语气里说不出是羡慕还是畏惧。 “可不是!三公子前些天又在海边闹腾了!好家伙,那浪头掀的,差点没把老子卷进去!” 另一个瘦高个士兵心有余悸地接话。 郁清听到这觉得心有点死了。 “嘿,小声点!” 旁边一个看起来年长些的士兵压低声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让总兵大人听见你背后嚼舌根,小心吃鞭子!” “怕什么!” 络腮胡不以为意,但声音还是下意识低了些,“这陈塘关上下,谁不知道咱家三公子是个什么主儿?天生神力,无法无天!李总兵都管束不住!” “管束?” 瘦高个嗤笑一声,“我看总兵大人是懒得管!只要别把天捅个窟窿,由着他闹呗!反正有那仙人师傅兜着底!还有那两升了仙官的公子罩着!” 仙人?又一个词汇砸过来。郁清的思绪飞快转动。 陈塘关、李总兵、三公子、天生神力、仙人师傅……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指向一个在她那个世界家喻户晓的名字—— 大家的小英雄,哪吒! 这里是哪吒闹海的陈塘关!那个抽龙筋、剔骨还父的哪吒三太子!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郁清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终于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了。 一个神魔与凡人共存、秩序混乱、危机四伏的神话世界…… 士兵们话语中透露出的对“三公子”的畏惧,李靖的态度,百姓的复杂情绪……都无声地描绘出一个强大、任性、游离于规则之外的少年形象。 哈哈。太好了。 郁清联想到原著陈塘关的处境,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不用再思考怎么生存了,因为已经是死局了。 这个世界的残酷和危险,远比她之前想象的更加**和直接。神魔的怒火,凡人的挣扎,都在这座名为陈塘关的城池里酝酿。 而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来历不明的孤女,就处在这个风暴眼的边缘。 不仅要面对物质匮乏和人际隔阂,更要警惕那无处不在、可能因神魔一念或凡人冲突而降临的、远超常理的危机。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粗糙的麻布衣。 格格不入的不仅是穿着,更是整个存在本身。 活下去的难度,陡然升级。 太阳渐渐升高,驱散了清晨的寒意,但郁清的心头却笼罩上了一层更深的阴霾。 她抱着装着其他衣物的包袱,慢慢站起身。 粗糙的麻布摩擦着皮肤,提醒着她现在的身份——一个挣扎在神魔阴影下的、最底层的凡人。 下一步,该去哪里? 她抬起头,目光掠过嘈杂混乱的街市,投向远处总兵府模糊的轮廓,又扫过城墙之外,那隐约传来海浪声的方向。 要冒险去看看吗? 沉思许久,郁清又退回了城墙角。 接下来的大半天,她都在四处打听着消息。 关于龙王、关于陈塘关。 也有关于陈塘关的三公子——哪吒。 直到夜幕降临,郁清再次缩回树下,静静整理着消息。 第二天,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怎么不算露面呢 给我评论嘛拜托呜呜呜[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二天 第4章 第三天 清晨的寒意与饥饿感再次如约而至,将郁清从城墙根冰冷的阴影中唤醒。 曾经的早晨最大的困难,不过是起床。 而现在,一切都在改变着。 向着不好的方向。 粗糙的麻布衣摩擦着皮肤,带来持续的不适。 她抱着包袱站起来,活动着僵硬的身体。 昨天换装带来的效果让她在稀疏的晨间人流中不再那么刺眼,但生存的压力并未减轻半分。 可交换的物品用尽,食物告罄,城墙根绝非久留之地。 她需要一个更稳定的食物来源,一个真正的庇护所。 一份零工?一个看起来有余力且氛围和睦的家庭? 她知晓这何其困难,但又不得不去寻找。郁清讨厌这种感受,却也做不了什么。 老天,12岁为生存低头,如果这里已经不是她熟悉的21世纪了,郁清真的很想报警。 郁清开始在街市边缘更仔细地观察。目光扫过形形色色的人群和摊贩,寻找着可能的契机。 在一个相对干净、靠近水源的街角,她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面摊。 摊主是位头发花白、面容和善但带着岁月风霜痕迹的老妇人。 土灶上热气腾腾,新烙的饼散发着诱人的麦香。 她早从旁人的口中知晓这是谁。 应该是叫做王婆婆? 郁清停下脚步,摸了摸空空的口袋,眼睛在饼和忙碌的王婆婆之间游移。 …… 她是一个社恐。 …… 郁清对此很想骂几句不符合祖国花朵这个身份的话语出来。 …… 直到现在,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来到这里。 至少,给她一个能让她心服口服的罪名不行吗? …… 王婆婆抬头擦汗时,又一次注意到了这个沉默的孩子。 陈塘关的人走来走去,不过还是那些。 她在这里生活多年,自然可以辨别出面生的人出来。 更何况,那个姑娘又那么显眼。 不合身的旧麻衣,单薄的身形,微乱的长发,脸上沾着灰尘,鼻梁上那副奇怪的黑色框子。 但眼神清亮,皮肤白皙,头发乌黑,没有流浪儿常见的油滑或麻木,只是透着疲惫和一种近乎兽类的警觉。 身姿挺拔而板正,自带一身说不清道不明书卷气。一看来路便不同寻常。 她站在那儿,颜色淡而轻。 怕是,家道中落的小姐了。 王婆婆心中已有猜测。暗叹一声。 这世道,谁都不容易。 她刚想上前询问,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从摊位后面传来。 “娘!柴火快没啦!”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从摊位后的小板凳上跳下来,小跑着过来。 她穿着一身打着小补丁的粉色粗麻布衣裙,头发用红头绳扎成两个小揪揪,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又大又亮,透着孩童的天真和活力。 这是王婆婆的小女儿,小莲。 “知道了知道了,乖囡,娘这就去后面抱点来。” 王婆婆连忙应道,又对郁清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娃儿,稍等啊。” 郁清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小莲身上。 小女孩也好奇地打量着她,尤其是她鼻梁上的眼镜,小脸上满是新奇,但没有害怕或嫌弃。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卖竹筐的中年汉子一边整理货物,一边和旁边卖陶罐的老头闲聊起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郁清耳中。 “……听说了吗?昨个儿晌午,西市口刘寡妇家那点米粮差点被几个泼皮抢了去!多亏了总兵府的三公子路过!”汉子语气带着感慨。 你们陈塘关的三公子怎么天天路过。 昨天已经听了半天这位三公子事迹的郁清微妙的想。 “哦?三公子?”卖陶罐的老头来了兴趣,“他又干啥了?” “嘿!你是没瞧见!”汉子比划着,“那三公子,脚底下踩着俩冒火的轮子,‘嗖’地就过去了!手里那根红带子一甩,跟长了眼睛似的,把那几个泼皮全给捆成了粽子!摔在地上哎哟直叫唤!刘寡妇那点米,一颗都没少!” “难得干了件好事啊。”老头咂咂嘴,语气复杂,“不过他那火轮子带的风,把老李头晒的鱼干都掀飞了半条街!老李头气得直跳脚,可又不敢说什么……” “谁说不是呢!本事是真大,就是动静也忒大了点!”汉子摇摇头。 “不过李总兵这次责罚也未免太狠了。” “总兵大人向来体恤咱们这些苦哈哈的。”老头压低声音,“去年发大水,要不是总兵大人开仓放粮、减免赋税,咱这条街得饿死多少人?他对咱百姓,那是没话说!就是对自家那三小子……唉。” 李靖在百姓中口碑极好,是个好官。这是郁清没想到的。 看来人都有两面性。她想。 怎么就对自己的孩子这么严格呢? 这句话是在问李靖,还是在问自己的父母。郁清想此刻不必计较这个了。 王婆婆抱着一小捆柴火回来,正好听到最后几句。 她一边往灶膛里添柴,一边也叹道:“总兵大人是好人啊。” “前年我家那口子病重,差点熬不过去,还是托了总兵府管家帮忙,才请到城里最好的大夫,捡回一条命。这份恩情,老婆子一直记着呢。” 她看向郁清,语气更加温和,但带着底层百姓特有的务实,“娃儿,看你这样子,是遇到难处了吧?一个人在外头,总不是个事儿。” 郁清看着王婆婆,又看了看旁边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的小莲,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王婆婆仔细端详着郁清。 这孩子,不像是寻常人家的,衣服虽然破旧不合身,但还算整洁,手指不像干粗活的,那副奇怪的黑色框子…… 她心里盘算着:家里就她们娘俩,小莲还小,帮不上太多忙。老头子走得早,自己一个人撑这个摊子,又要照顾孩子,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这孩子看着规矩,眼神也正,手脚虽然过于干净但应该也勤快。要是能留下帮把手,看摊、烧火、跑跑腿,家里也能轻松些。 多一张嘴吃饭是有点紧巴,但省省也够,就当……给家里添了个帮手,也给小莲添个伴? “娃儿,”王婆婆的声音带着怜悯,但落在郁清耳中更像是在陈述一个可行的方案。 “老婆子家里就我和这小丫头。摊子不大,但一个人忙活,还要顾着孩子,实在有点转不开。” 她看着郁清,道:“你要是没地方去,愿意来帮帮老婆子吗?看摊、添柴火、招呼客人、帮我看着点小莲别乱跑……活儿不重,但得勤快。”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放缓:“管你一天两顿热乎饭,晚上跟我家小莲挤一挤,有张床铺,有屋顶遮着,总比你睡外地强。你看……成不成?” …… 郁清认真地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有些干涩,但清晰地吐出一个字:“好。” 真好。 “我姓郁,单名清,葱郁的郁,清水的清。” 郁清对着王婆婆鞠躬:“以后请多多指教。” 王婆婆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哎,好孩子!那就这么说定了!来,先吃个饼垫垫,看你饿的!” 她麻利地拿起一个热腾腾的饼塞到郁清手里,又对旁边的小莲说:“囡囡,这是阿清姐姐吧,快叫人!” 小莲一点也不怕生,大眼睛弯成了月牙,脆生生地喊:“阿清姐姐!” 郁清握着温热的饼,感受着食物真实的触感和香气,又看着小莲天真无邪的笑脸。 一直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丝真正落地的实感。 这一天,郁清没有再四处游荡。 她安静地站在王婆婆的面摊旁,像一个沉默的影子,却又异常专注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王婆婆添柴时,她默默把旁边的柴火整理好,方便取用。 有客人来时,她学着王婆婆的样子,把干净的陶碗摆好。 空闲时,她仔细地擦拭着摊板,把用过的碗收到木桶里。 她的动作略显生疏,但非常认真,一丝不苟。 王婆婆看在眼里,心中更加满意。 这孩子,话不多,但眼里有活,手脚勤快,心也细。 小莲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安静的新姐姐,时不时凑过去,好奇地摸摸郁清的眼镜框,或者小声地问些天真的问题。 夕阳西下,街市渐渐冷清。 王婆婆开始收摊。郁清帮忙收拾碗筷,搬动轻便的物件。小莲也懂事地帮忙把小板凳搬回家。 王婆婆的家离街市不远,是一间低矮但还算规整的土坯房,带着一个小小的、用篱笆围起来的院子。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内陈设极其简单。 一张土炕占了大半空间,一张旧木桌,几个矮凳,角落里堆着些杂物和粮食袋。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净整洁,透着一种过日子的烟火气。 “家里小,娃儿别嫌弃。”王婆婆一边把东西归置好,一边说,“晚上你跟小莲睡炕上,老婆子睡边上。” 她指了指那张铺着草席和薄被的土炕。 晚饭很简单,一锅稠稠的杂粮粥。 但对郁清来说,这是三天来最温暖、最安心的一餐。 她安静地吃着,听着王婆婆絮叨着街坊邻居的琐事,小莲叽叽喳喳地说着白天的见闻。 昏黄的油灯光晕下,简陋的土屋里弥漫着一种平凡而珍贵的暖意。 夜深了,小莲在郁清身边很快发出了均匀细小的呼吸声。 郁清躺在带着阳光味道的草席上,盖着虽然粗糙但干净的薄被,身体被一种久违的温暖包裹着。 窗外是寂静的夜,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屋内是安睡的孩童,和一位善良老妇人平缓的呼吸。 郁清望着低矮的屋顶模糊的轮廓。 这一天就像暴风雨来之前的安宁。 像一场,即将醒来的美梦,顺利得不可思议。 像今天这样,对我再好一点吧。 睡得迷迷糊糊之间,郁清这样祈祷着。 是不是有点拖了,两章之后就能步入正题了喵喵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