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刺客也不好当啊》 第1章 明鸦不说暗话，通常用拳头说话 “该死的！这里根本用不了魔力！”肥头大耳的那查勒，转身坐在阶梯上擦汗，“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刁难我们！” “啧，这不是克尔白家族那个谁吗？” 谈话间，有位年轻人穿着厚实的军装，稳健地穿过他们，通往直入云霄的圣厅。 “克尔白”这三个字，让年轻人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挺直身子，胸口上的家徽在阳光下异常明亮，却无情地变为枷锁。 迈·那查勒没有掩饰自己的厌恶，随地吐了唾沫，他有一双长满黑毛的大脚，粗俗地用手乱指着，“洛斯·克尔白，你还敢来，两百年前放走失落之庭刺客，都是你我的儿子才会惨遭毒手！今天你倒是送上门来！” “呦，那查勒，你们家还没放弃‘失落之庭’那块骨头？都和克尔白家争了几百年了，也不嫌硌牙。” “呸，现在的克尔白只不过是穷途末路的饿狼罢了，拿什么跟我争？” 一副贵妇模样的女人，她像人一样站立，用蹄子捏着一把扇子，笑眯眯地打量洛斯，“听说她被那个女刺客迷的不行最后，才放走她呢……” “谁邀请他来的？” “别说了，这一次……议会人员的是异界者内定的。”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与鄙薄的视线中，洛斯隐忍地向圣厅的方向前进，却抵不住心中感慨。 放走她之后，克尔白家族便被圣厅拒之门外，不知多少年了 本以为是一场救赎，直到真相大白之时，原来是**裸的算计…… 欺骗感情到最后家族落败…… 心软者与多情者的报应。 洛斯低眉看着自己的家徽，终究是我辱了它。 下一秒他迈开步子，他不想众目睽睽之下进入圣厅。 几大家族的代表，正费劲全力地顺着高耸的阶梯，爬向会议厅时，他早已伸出手触及门扉，下一秒毫不犹豫地推入。 多久了？ 还是说……已经半天了？ 异界者们没有来，偌大的会议厅代表们只得挤在一张会议桌。 克尔白家族的地位早不如从前，而洛斯·克尔白，作为家族的第十四个孩子也是幺子，他的座位，却被离奇地被安排在正对主席台。 随着时间的流走，轻声交谈逐渐变成大声议论。 “怎么还不来啊……不会是太忙忘了吧。” “你以为他们是什么？神……怎么可能会出这种错误！” “就算我们不是八大家族！他们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把我们晾在这边！” “旧八大家族的继承人，带着他们的光辉早已进入坟墓，但新八大家族的选举为什么突然就开始了……此前从未听说……” “什么叫旧八大家族的继承人全部死光光，本小姐还没死呢，信不信揍你啊！” “噫！朱雀族的染小姐……别动手！” “听！来了。” 随着推门声，会议厅瞬间安静，聚精会神。 “谁……谁定的餐……楼、楼梯有点难走、小、小、费向谁要？” “这演的又是哪一出？！”那查勒当场坐不住拍桌站起。 “订餐？您是不是走错了……”来自门口的第三方发问，打破僵局。 正当那查勒暴怒而起时，另一位将半推的门敞开，低头询问着。 门口那位，类似圣职者繁琐的军服加于其身。顶戴标志性的军帽，雪色短发随着动作轻轻飘动，俊美的容貌，宛如精心雕刻。绿眸像是宇宙中的深渊，稍不注意就会沦陷在虚无地未知里。 “嗯？”他正保持着开门的动作，看向瘦小颤颤巍巍的送餐员。 “我、我不知道啊、有一位叫‘明鸦不说暗话，只用拳头说话’的客人要求送上来的。”送餐员哪见过这种场面，声音颤抖极度压抑着恐惧。 他不动声色，笑着将金币递给送餐员，“拿好，没关系带着食物回去吧。” 送餐员也倒识趣连忙道谢之后，一溜烟的跑没影，而他只是目送没有多言。 在门**谈的时间，那查勒又看准时机坐回座位，一言不发。 “诸位，久等了。”他没有关门就走进圣厅，抬起头扫视家族代表们，而在看到洛斯的瞬间，稍作停顿，眼中的笑意愈深。 “不，原先生，能参加您亲自主持的会议是我们安奥拉家族的荣幸。”那位蹄子贵妇最先发声，笑盈盈地回应。 “……”那查勒只思考一秒便送上笑容，满脸褶皱的附和，“对啊！对啊！原先生，您要是有事耽搁了，咱们等就是了，我们那查勒家族一直都很愿意等待。” 而洛斯沉默并不想附和，他们每一句都带上自己的家族。只不过……克尔白家族不需要，因为早已名存实亡，无需争取罢了。 叽叽喳喳的毛遂自荐，混杂着似有似无地脚步声，一同环绕在圣厅中。 而台上的原先生没有表态，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只是抬手示意，声毕。 “诸位，关于《新八大家族的候选人名单》……” 原发出一段极短的疑音，他是空手而来，但面不改色，像是自言自语，“真是……连这都能忘。” 很快，他抬头看向门口，那扇未关的门，有谁站在那堵墙外。“喔？暗鸦小姐，劳烦您亲自跑一趟，请进吧。” 门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停滞不前。 他再次开口，“进来吧，暗鸦小姐，多谢您特意跑一趟。” 墙外的轻叹微乎其微，但却被洛斯捕捉到，这种感觉……这种轻叹，洛斯……太熟悉了。 洛斯瞬间被拉回失落之庭，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无奈叹息…… “喔……对了，暗鸦小姐您作为异界者的新成员，我还没向您介绍。”原侧身恭敬地站在台旁，“圣厅，是我们异界者与其他家族商榷事务的场所……” 她信步而入。 洛斯骇然失色，那一瞬间连舌头都沉重的无法抬起，无法惊呼哽咽在喉中，全身上下血液涌入脑袋，胸口的心脏像是被粗暴的连根拔起。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过去的总总涌上心头，初见时她是那么可怜无辜蓬头垢面。 在那之后，第一次在夜空下的畅所欲言，第一次背她爬上凝星塔，最后一次约定，却骗了她。 她逃离失落之庭……留下的是至今无法走出去的洛斯。 刹那洛斯想抬手，却发觉全身上下都是麻的，每一次调整呼吸，全身的细胞都好似被针戳烂。 而暗鸦众目睽睽下站在圣厅，站在异界者身前。 血红的双眸，乌黑的长发，标志她的种族——黑龙。与百年前在被困在失落之庭不同，笔挺的黑西装衬托出她的干练。 “黑……龙……族，为什么……还会有……圣域的黑龙族，不是、早被清算了么……那个旧八大家族的首领，黑龙族……可为什么。” 可最激动的不是洛斯，而是那查勒，他不顾一切地吼叫。 “为什么那个刺客会在这里！”那查勒惊呼而出口，他不敢相信，那个逃犯！那个杀了他儿子的逃犯！恶毒的种族！该死的种族！ 那查勒甚至忘了身处圣厅，几乎是跳着冲过去，他狰狞的面孔用手指着暗鸦，粗重的呼吸声好似野兽的咆哮。面部瞳孔眼珠夸张的凸出，扭曲的表情恨不得将她撕碎，肥硕矮小的身体让他看起来多么滑稽，暗鸦甚至低头看着他。 “都是你！都是你！就是你把我的儿子……” “闭嘴。肥猪。”她低头与那查勒对视，红瞳中没有悔恨、惊慌、没有任何情绪，就像在看一件物品。 “你这个贱种！黑龙族不知死活的看门狗！”那查勒怒不可遏他抬起厚实的手，就要扇到暗鸦。 洛斯迅速回神握紧桌下的拳头，如果那查勒这该死的老家伙，赶乱来的话！我绝对不会…… 可当洛斯小心翼翼地看向暗鸦时，对方连个相视的机会都不给。 从进门开始暗鸦甚至没看下面议论的代表一眼，即使是……曾经的恋人。洛斯被抽去底气，齿间颤抖，愤怒又悔恨，气不打一处来。 “请住手。”原的轻斥并未阻止那查勒，他反而更加用力地扯住暗鸦的领带。 “……” 没有再劝告，周围也没有巴掌带来的声响。 一阵轻风过后，只带着魔力的余波，眨的片刻，圣厅也好窗外也罢，像被扯入宇宙中黯淡无光。 唯有核心的微光浮在空中。 核心的微芒衬托出原先生脸上朦胧疏离，而双眸之间丝毫没有笑意尽是冷静，他的动作未停下，抬起的手带着汹涌的魔力，和平时用的魔力不同。 更强大……像是根源，雪白的发丝随着行云流水的动作而飘动。 那查勒不见了…… 暗鸦面前只有一块核心。 那是一块具有标志性的核心，不完整的多菱形切面晶体和那查勒的灵魂一样饱含杂质，散发着诡异的魔力。 那贵妇长大嘴巴，双蹄抖动，支支吾吾，“那查勒、罪不至此、现在这样变成核心……抽出灵魂，他要到回到圣树吗？您、破坏他的□□，让他变成核心，会不会有危险？” 旁边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低声说，“圣树即是魔力源泉，也是生命的开端，由异界者种下。那查勒这一遭，除非现在把他的核心和灵魂再次通过圣树融合，才能复原复活，不然难说啊！” 但此刻，圣厅没有人敢出声，也没有人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各位。”原走到台前靠近暗鸦。也是面对代表们，“我希望此类的冒犯，今后不再出现。” 他低头凝视暗鸦许久，“无论之前暗鸦小姐是作为黑龙族也好，或者是刺客也罢，又或者……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地方待过。” 某些地方……失落之庭……洛斯与原的眼神撞个正着，对谁说的不言而喻。 听着原的申明，洛斯感到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恍惚间似乎和暗鸦对视一秒，但又因忘了呼吸，缺氧到难以认清现实。他只能垂着头尽力顺气，可耳边不时传来原的声音。 “她现在是作为异界者，而应该获得异界者的待遇与尊重。”原负手而立看向核心，核心飘回位置，回到那查勒的位置。 “那查勒先生护子心切，我十分同情您的遭遇……只不过几百年前贵公子的所作所为，就算暗鸦小姐不出手，我也难辞其咎。更何况你……” “你刚刚言行，确有失礼之处……比如爬上阶梯的时候，随意吐口水？”原笑笑，不再多说。 “这次的会议，看来有些家族并未准备好呢……”他带着深意看向强撑门面洛斯，“那么新八大家族的选举……隔日再议如何？” 片刻那查勒再次变回人形。 没有人敢反驳，也没有人会反驳……莫名其妙的开始，也莫名其妙的结束。 他带走暗鸦，走出圣厅只留下一句，“我们走吧。” 自此，台上空虚无人。 而待他们走后，洛斯像是忽然回魂般，冲冲撞撞地直奔门槛，却因为太过激动，左腿软了下去，扶在面对的墙壁上，望着深不见走廊，还有头也不回的暗鸦。 窒息感宛如潮水般涌来，他不知道当时自己在想什么，明明想跟上去，却最终背道而行，只能低着头一瘸一拐地离开。 我们已经……两百年没见了…… 光辉纪元1235年5月31日圣域走廊，暗鸦听见后方脚步错乱的动静，她停下忍不住回头，而前方的原也随之停顿，侧头笑容不变的注视暗鸦，“你想回头吗？” “……” “走吧，那里没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你该走向千万种族想要挤入的圣神之地——圣域。” 最终暗鸦轻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恢复往日的漠然，只能跟上。 傍晚走廊周围是漫步的白鸽，而远处教堂虽比不上夜晚那么梦幻诡异，却别有一番风味。 圣域大教堂——教堂白日为正常，夜晚为倒置，与地表相连的仅是连绵不断的纯白阶梯。 走廊整体为乳白色的大理石相砌，落日的余晖洒在一扇扇精致绚丽的彩窗上，从天际折射到走廊尽头。 金色的花纹镶嵌在石砖上，精美的壁画上雕刻着只属于圣域的传说，流光逐渐凝聚成俩个不知名的生物。 暗鸦盯着壁画里奇怪两头生物。 一位好似伞状水母通体乳白，无脸无手屹立空中，皎洁的触手围绕祂身边。 另一位顶着盘虬的羊角，漆黑的物质遍布全身，突出的胸部和纤细的身体，能看出是母体。 祂们一左一右，在这之间，有两团不知名混浊又朦胧的星群，祂们身旁雕刻着各种凹凸不平的球体，好似月亮。 大母神和创世者的传说吗…… 好像在梦境中，有谁在一直和她诉说…… 痛苦的、欣喜的、凄凉的、以及不变的是那月亮的哭诉。 她们在梦中相遇，又一次再清醒时分别…… “神机……月亮？”暗鸦莫名地口中吐出拼凑的词汇。 她抬头看向滚云的天空，金碧辉煌的夕阳不曾出现月亮，而陷入深夜的她却又忘记月亮的存在。 而前方的原只是微微停顿，侧身不见正脸，却能感到似有似无微笑。 最终，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一前一后的身影保持距离，在走廊的内部投射出，一道道令人眩晕的幻彩光辉。 “您看起来心事重重，是有什么顾虑吗？”原停下脚步回头询问。 而暗鸦也随机停下，她依旧注视窗外，若有所思却毫不遮掩内心的想法，“没什么，就是……你表演痕迹太重了。” “呵呵，那个啊。”原轻笑回应，“确实该好好磨练磨练。但……” 他还未开口就被暗鸦打断。 “我只是有点郁闷。” “您有什么疑虑不妨说出来。” “我好不容易学会了圣域的魔网订餐，订在圣厅却找不到了……” “明明很期待的。”她停顿片刻，缓缓直视前方的原，锐利的红瞳带着困惑和隐忍，认真中还带着一丝威胁，“我问你。” “你知道我的餐去哪了吗？是不是你偷吃的？” 原立即收回视线，重新启程拉开距离，“喔…我不知道。” 他想起刚刚误打误撞的被他打发走的送餐员。 那个“明鸦不说暗话，只用拳头说话”？ 果然是她…… 但多百年的相处经验告诉原，还是装作不知道比较好。 但暗鸦只是在身后疯狂的凝视他。 他不得不开口，许久，极其轻微的声音 “找不到了？那还真挺有意思的……” 来自神明脸不红心不跳的赞扬。 第2章 监狱风云007 光辉纪元963年6月 “洛斯，这边的监狱关押的都是特殊犯人，如果有一天不见了，不用在意他们去哪，是生还是死，上头自有定夺……” 洛斯是刚上任的新典狱长，听闻此言，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微蹙，很快又恢复沉默坚毅。 他只是应声下，“好的，我明白了阿拉科·克尔白长官。” 被称作阿拉科长官的男人，走在洛斯前面，明显比他魁梧许多。 阿拉科似乎听出洛斯话语中的迟疑，他不带任何感情地扫视一眼前方被关押的犯人，又听到新来的菜鸟似乎有所不满？ 在阿拉科看来这就是空有一腔热血，双眸炯炯有神的小朋友。 阿拉科不紧不慢地转过身，黑着一张脸，就像是盯紧猎物的黑豹，他伸出手悬在空中。 洛斯这一次不再掩饰他的皱眉，却一步不退，警惕地看着他，得体的军装让他更加威严结实，而故作刚毅的表情和松软的棕发，却让他略显青涩。 阿拉科的手悬在空中，不到一秒变重重地拍向洛斯，他一巴掌呼在洛斯的头上，随后放肆的揉搓洛斯的头发，“不要叫长官，叫兄长大人！我是你二哥！” “怎么回事！出来上个班连兄长大人都不会叫了！” “呃！我都说我会叫了！别在这里……”洛斯站直僵硬，硬的像钢板，脖颈不自觉的泛红，周围是低头交谈的士兵们，显然没把这个新上任的长官放在眼里，而哥哥的举动又一次将他当做小孩。 洛斯·克尔白，是克尔白家族排行老十四是幺弟，克尔白家族与那查勒世世代代看管监狱——失落之庭。 今年轮到克尔白家族，接手那查勒家族留下的烂摊子，而刚成年的洛斯便自告奋勇的接下这个任务。 “我为你感到骄傲洛斯，庭中的规律在家里已经过了一遍，只是再次警醒。” “失落之庭与不同监狱不同，这里的犯人他们没有任何出去的机会，也不需要劳改。”阿拉科看着一片狼藉的监狱与制度说出那句话。 “因为他们是作为‘替罪羊’。” “就像那查勒家族那样，将替罪羊高价卖出修改密案从中获取资源，最后留下这个烂摊子给我们家族……该死！这一次，他火急火燎的交给我们，一句话也不说，可不像以前啊……” “你知道的……在圣域中有权有势的大人物真的很多，别想着他们安分守己。” “或许某一天他们一个‘不小心’犯了事，而这些‘替罪羊们’的作用……不用我多说了吧……洛斯？你在听吗？”阿拉科停下脚步，发现洛斯神情复杂地蹲在地上，盯着某处牢笼。 牢笼中的女人失去生机，毫无知觉地已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她并没有死亡她始终睁着眼，就算被士兵们羞辱扯掉衣服，尖叫抵抗她也睁着眼，可是……哪又能改变什么？就连现在她只是躺着，衣不蔽体。 “洛斯，走吧这是我们决定不了的，我们的权限仅仅之后看住他们，在必要的时候将他们放出来……” “……” “长官……我” “洛斯，作为哥哥我还提醒你少管这些事，以及不要相信监狱里任何一位犯人的话。” 洛斯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身上厚重的外套脱下，遮住女人的身体，而女人始终没有反应，似乎不管怎么触碰，习以为常。 洛斯站起身，他只是望了深不见底的失落之庭，再次跟上哥哥们的步伐。 而这一切穿过牢笼的束缚被她看在眼中，蓬头垢面的她靠在墙壁，藏匿在黑发中的红瞳注视着所有经过。 从几天前，地上那女人的悲惨经历，到刚才不久新上任的典狱长。 …… …… “冬嘞个孬娃，屁奇嘞（脏话）”监狱的犯人正在友好地问候典狱长的屁股，问有没有被开发。 洛斯熟视无睹地走过，留下骂骂咧咧的犯人，不禁叹气。 失落之庭每五年交换一次继承权，这里……就像哥哥说的那样，这是上一代查勒家族接手的成果，没有素质的犯人、没有规矩的士兵，这样的烂摊子要留给克尔白家族。 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啊，这里…… 洛斯看向昨天那衣不蔽体的女人，她没有感激，像恶鬼一般怒视洛斯，他被盯着有些发毛。 好人……没有好报。不行，别总像个小孩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继续前进吧…… 洛斯公事公办检查监狱，他抬起脚刚要起步，一只软绵绵的手握住他的脚腕，险些没摔死他。 “……好饿。”她说着，“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能不能……” “你这个脏东西！别用你的手碰他！” 暴怒的是身后的士兵，他跳起来身上的钥匙叮当作响，然后重重的踩在那只手上。 那位士兵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脏死了，难怪没有士兵碰你。” “……松脚。”洛斯没有回头，背对他们，只是这么说。 “长官！这个女人太恶心了！她怎么敢碰你尊贵的脚腕。” “我说了……松脚。” “啧。”士兵不情不愿地把脚松开，洛斯用余光扫了一眼地上蓬头垢面的人，而这一眼让他失神很久。 因为她也在看他，她看起来很年轻，虽然没有打理头发，头发几乎是成爆炸状，身上脏兮兮的穿着粗布衣。 但是那一双眼睛，犹如红宝石一般的眼睛。明澈透亮，无辜中却又带着点无所适从，但双眸中透露着不解，正感激地凝视洛斯。 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看上去那么可怜。不，我不该想这么多，洛斯急忙收回心绪。 “饭……会有的。”他丢下这一句话，便离开。 …… …… 黑夜凝风，月黑风高。一天过去了。 “冬嘞个孬娃，屁奇嘞（脏话）” 那位囚犯又一次友好的问候典狱长的屁股。 这一次洛斯的表情有点难看。 并不是这句脏话，而是夜晚的加班，最近圣域暗流涌动，就连失落之庭也受牵连。 他不知道哥哥们会怎么应付，可就算这样……哥哥们也从不让洛斯插手圣域的事物。 洛斯又一次不知不觉，走到昨天绊他的那个女人的地方。还未靠近宛如饿虎扑食的影子横冲直撞地扑向他，最后被牢笼阻碍。 她双手紧握栏杆眼神渴求无比，紧紧地盯着洛斯……手中的饭盒。 呃…… 洛斯只是将饭盒放在牢笼可触及的地上，准备离开却沙哑的声音被叫住。 “长官……你……是给我的吗·” “嗯。” “那……你怎么办……你会不会饿……” “……”洛斯一时之间无法回应。 他不缺食物，显而易见的答案，但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再次回头，那人的脸干净许多，再也不是蓬头垢面，虽不是倾国倾城的容貌，但在这种条件下，也能看出她端庄秀丽。如果精细打理一番，一定是某个好人家的女儿。 正因如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洛斯再次走开，毕竟这只是工作，可离开之时候鬼使神差地回头望向那个女人。 她水灵的双眸悲伤地注视洛斯，无力的双手似乎连饭盒都拿不稳，轻微地抖动。她很纠结不停的抬头看着洛斯，又低头看向饭盒。 洛斯只是用余光看见。 一个女人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用手抓着食物拼命地往嘴塞，时不时的捂住眼睛，撇去泪水。 该走了…… 洛斯使用机关，关上大门，带走最后最后一丝光明。 沉重的钥匙声，从暗处传来，醉醺醺的酒鬼带着酒气熏得人反胃，他满嘴烂牙开口道，“呦……小妞你不长挺好看的吗！” 昨天那个愤愤不平的士兵，今天如约而至，“啧啧，你还很聪明？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还让小爷我没发现。” 他习以为性将手伸进栏杆，扣住女人的下巴，轻佻地端详一番，“虽然不是上等货，但应急的时候……也算勉强能用吧。” “哦呦！还挺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天你旁边那个女人被兄弟们‘招待’的侍候你一直看在眼里对吧！是不是很羡慕？”士兵嘿嘿一笑，“别急，今天轮到你了。” 啐—— 那个女人仰起头，毫不留情地啐了士兵。 士兵愣了一会，不敢相信地触碰脸上的唾液，当他发现这个贱人真的敢这么做！愤怒涌上心头，他一只手粗暴地将女人的头砸向栏杆。 她没有出声，沉默着。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子！”士兵见状更是恼火伸手去扯她的头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自己洗干净，三番五次地接近我们的典狱长，你不会以为她能救你！失落之庭的规律！由老子来定！” 豪言壮语刚刚放出，下一秒他的后颈也被人提起，随后被重重地丢在门上。 洛斯出现了，他并未走远。他忽然想起他就这么一个饭盒，准备回监狱的时候，却看见这一幕。 洛斯面色阴沉，环视周围的士兵们，从刚才到现在，又或者是以前，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 更让洛斯心寒的是其他士兵早已司空见惯，早已习以为常。他拉低帽檐遮住眼睛，他要控制情绪，但急促的步伐已经暴露他的怒火与憎恶。 “等……等，一下长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过来。”洛斯没有立即出手，他叫过另外一名士兵。 “到！长官！”士兵僵硬地小跑上前。 “违背失落之庭制度的士兵如何处置？”洛斯开口。 “这……” “……” “连最基础的规矩都记不起来吗！”他没有再斥责，干脆地抽出腰间的□□，将枪口对准地上士兵的脑袋。 “庭训第十一条：凡将校士卒，非奉上命，不得私设刑狱。违者依律就地处决……而你，多次违反纪律，作为典狱长我有权利处置你。” 要杀了他吗……不，那样会被那查勒家族借题发挥，但必须给他们一点教训！ 洛斯握紧枪柄将枪口向下移动对准士兵的□□，应声开枪，血肉横飞，哀声遍地。 果断收枪，他环视周围僵硬不可置信地士兵们，说出他最想说的话。 “各位听好了，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样的士兵。” “现在到了我的手上，就是我克尔白家族的成员，就得按我的指令执行命令，遵守庭中制度。” “若有违背者……”他看向地上蜷缩呻吟的士兵，再次开口，“我向你们保证下场比他还要惨……” “听明白了吗！” “是！长官！”这一次士兵们齐声应答，不敢怠慢。 “带他去止血。”洛斯发下最后的命令，他收回枪时，其实指尖不经意地颤抖，老实说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嗯……效果还不错，而且有点酷…… 咳、他轻咳一声，有点小得意，而随即感到一股炙热的视线，他回头望去。 她也正看着他，双手紧紧抓着栏杆，没有因为地上的血液和破碎的肉沫，而退后她抵着铁栏，一动不动。 而洛斯只是拉低帽檐，处理完后事走近她的牢笼蹲下身回收自己的饭盒，或许是因为她的视线太过强烈，让洛斯走路时差一点同手头脚。 许久……她松开握住栏杆的手，走进水池，用清水洗干净自己的皮肤，她盯着水中的倒影若有所思。 在推开监狱大门的那一刻，他听见水声，那个女人在洗脸？ 他还是忍不住偷偷侧头。 倒吸一口凉气。 她呆滞的红瞳麻木无光，眼球充血凸起，十指深深地掐进脸颊，发狠似揉搓皮肉，眼睑被扯得变形，整张脸都扭曲变形。 这个动作，并不是对着水池，而是……对着监狱大门。 侧头。 看着洛斯。 第3章 夹心饼干也如履薄冰 光辉纪元1235年6月18日上午12:38分 “喔……” 推开门，暗鸦一声轻叹，她看向异界者的办公区，风光正好桌子上的书本被整理得井井有条，而站在桌旁整理书架的弥赛娅背对门口 弥赛娅扎着长长的马尾，棕发自然柔顺的垂下，和她白皙的皮肤相称，蓬松的刘海落在她的眉间，显露出隐约的温婉和可爱。 洁白崭新的衬衣虽然平淡，但衣领旁甜美的蕾丝花边，勾勒出一丝高贵。 随着将书本放入柜台她踮起脚尖，裙角下是漆黑的紧身裤袜，包裹纤细的腿部，在暗鸦眼中她既包含着成熟女性的魅力又不失少女的美感。 心机！心机！这身段实在是高！太完美了！就算我不是雄性……可惜，长着一个只会思考原的脑袋。 而弥赛娅似乎没听见暗鸦的轻呼，依然在轻声哼唱，她的歌声宛若林间初醒的百灵。 “喂喂喂！弥赛娅小姐！” 伴随着嘈杂的敲门声，歌声戛然而止，她面不改色地看向门口发出噪音的罪魁祸首。 弥赛娅眼睛笑如月，“早安，暗鸦小姐。” 而暗鸦没有陪她演戏，单刀直入，“你老师呢？” “老师有事先出去了。”她问她便答。 “有事？”暗鸦走近办公厅四处打量，“他平时不就什么事也没有吗？整天在位置上喝茶，享受神生。偶尔回家打理花园，我就是来告诉他，他的那个带刺的，叫什么仙人掌？被我……呃……养死了。” 听到此处，弥赛娅眉眼的温然褪去不少，“暗鸦小姐你误会了……老师从不偷懒，我向您保证，我一直在这里辅佐老师工作，老师也会很耐心的辅导我，还有……老师的花您应该珍惜，而不是破坏。” “噢，下次给你养。”暗鸦应声后便沉默，我只是问他去哪……她怎么一口气把大招全放出来了么，还有仙人掌根本不是花，刺太多了，为了美观全拔了…… “嗯，对了！”弥赛娅忽然想到什么，跳下阶梯灵动地跑向暗鸦。 但那完美的笑容让暗鸦感到不适，但她没想到接下来弥赛娅的话更让她束手无策。 “刚刚……克尔白家族的洛斯少爷，好像气势汹汹地进来把老师叫出去了。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 “……” 糟糕。 除了糟糕之外，她还很困惑，他怎么过来的，谁带他来的。 …… …… “大打出手，好不激烈，精彩精彩！赶巧赶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在走廊间反复回荡，打断他们的对峙。 暗鸦穿着她那标志性的黑西装，利落得体，黑发不拘一格随风飘扬，大步向前。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洛斯看到暗鸦的到来，不自觉地挪动脚跟，转身之际余光扫过身旁的原先生，最终洛斯没有上前。 “听说你们为了我大打出手？剑拔弩张！我一个激动就把所有事情推给弥赛娅了，第一时间，暗鸦小姐，前来观战！”暗鸦直言不讳坦荡地打招呼，她迅速扫过风轻云淡的原以及紧绷着脸，手上青筋暴起的洛斯。 暗鸦盯着洛斯克制颤抖的右手，以及空气中原身上散发的魔力，她笑容一僵。 ……麻烦大了。 洛斯还是一如既往的“笨”啊……两周前在圣厅的时候，我刻意忽视他，就怕原这个老东西他有想法，所以……事到如今，只能先安抚了。 “呵呵。暗鸦小姐能看到您这么有精神，是我的荣幸……” 原错开洛斯，径直走近暗鸦盯着她笑容渐深的面庞，“我还以为您是单纯不想工作，找个借口特地到此一游呢。” “切，我才没那么无聊。你的花被我养死了，你快回去救。” “喔……无碍，我想洛斯少爷还有话想对我说不是吗？”原意味深长的开口，而洛斯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啧。”，暗鸦表情不变笑眯眯地开口，“那么你们怎么打？回合制还是即时制。” “我们……没有要打架，你误会了。”洛斯侧身，似乎在回避他们。 “真的吗！那气势汹汹是怎么回事？你的饭盒又被人抢了？”暗鸦脚步如飞，单手推开挡在前方的原先生，踱步到洛斯面前。 “你！”洛斯无所适从，一瞬间语塞。 她直勾勾地盯着洛斯，眼中毫无笑意，带着隐隐的威胁。“最近啊，我总是被人议论……” 暗鸦拉开距离背对他们继续开口，“说我什么‘故意挑拨异界者和克尔白家族之间的关系’，我想着我平时连个门都少出，莫名其妙就成了他们口中的‘挑拨者’，这让我寝食难安啊！” “哦？异界者和洛斯少爷家族的关系恶化吗……嗯，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原轻笑一声，凝视着暗鸦的背影，“异界者只会选择有价值的合作伙伴，相对的，异界者并不会劳烦没有价值的盟友……” “你……”听闻此言洛斯气得牙痒痒，说话都变得不利索，“是……是吗？真不愧是原先生呢异界者的统领呢，利益至上听得让人不敢恭维呢！难怪圣域的高层也要避您三分呢，只不过……” 洛斯这一次没有回避，狭路相逢勇者胜，他直面原，昂首阔步再次与他对峙，双方距离仅一步之遥，“既然原先生……那为什么要让……她……” 洛斯顿了一下，情不自禁地看向暗鸦，不到一秒他便仓促收回视线。 明明与她都是过去式了……可是看见她深处危险之中，无法坐视不理。 “我倒是好奇……你为何如此袒护暗鸦小姐，嗯，据我所知，她可是……”原甚至没说完，洛斯便顿时哑口无言，大脑空白但他用力蹙眉，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难过。 洛斯只是在路上听到，她被其他家族议论、污蔑、他坐不住，一气之下，遇到引路的羊角修女，就气势汹汹地冲到异界者的地盘。他甚至都忘了，这个女人骗过他……现在又换了一个什么新名字，暗鸦？太蠢了，和她的本名完全不像。 原微微低头，看着洛斯，继续发问，“哦？您想找我讨论暗鸦小姐和‘黑龙残党’的那件事？” 洛斯没有应答继续对峙，“如果您真的……” 爱，这个词他说不出口，神是不会有这种情感，可偏偏他把他占为己有…… “啊……这件事呢……”原看穿洛斯却故作思索，笑意不变，“我是有想过帮暗鸦小姐证明清白呢，只不过……” “只不过，被我拒绝了。”暗鸦见缝插针，钻进二位相对的缝隙，将他们的距离拉开。 “冷静……冷静……过几天，我也有空我们可以去聚聚，就我们俩人。几周前我就看到你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和你好好说话。”这话是面对洛斯，她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笑容安满面的抚洛斯。 然后暗鸦转身面对原时，笑容无影无踪，阴沉着一张脸，低语威胁，“你是男的他也是男的，你还是一个神明，你靠他那么近想做什么，想和他接吻吗？” 随后她再次换上抱歉的笑脸，转向洛斯，回应道，“洛斯少爷，你说的对！这些是我没想到的，很多时候我就是这样，对身边的事情不太上心才会被有心之人借题发挥。” 她再次说着，“‘黑龙残党’那件事确实对我影响很大，圣域高层将我划入反叛之徒的阵营中确实让我头疼，至于自证清白……我想没这个必要。” 暗鸦督了一眼原，“我现在很安全，也是属于异界者的一员，想必他们也对我无从下手，更何况我也不是待宰的羔羊，谁是狼谁是羊，这可说不准呢……” “那……是我多事了！”当洛斯听到她承认自己是“异界者”的一员，也就意味着和原是同一阵营时，他的表情不自觉地紧绷，随后是倾盆而尽的失落感，转身就要走。 糟糕！生气了？暗鸦急忙叫住他，“等等……小少爷！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被人误解的感受我是懂的我也被受困扰，我孤身一人来到圣域，有人如此对我上心，我都快喜极而泣了。” 洛斯停下脚步，决绝的步伐变得缓慢，紧绷的背影有了一丝松动。他背对众人，但微微屈伸的手指和砰砰跳动的心脏，满脑子都是她的“喜极而泣”。 明明抿唇无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却暴露他此刻的心情，他深呼吸刚想接下暗鸦的“叙旧邀请”。 “呵……” “……” “……” 暗鸦默不作声地看着原。 这位……也要开始了？ “原来如此……那些事情让暗鸦小姐如此困扰。”原习以为常地与她拉近距离，他的胸膛贴近暗鸦的后肩。微乎其微，熟练地将手搭在暗鸦的肩上。 原低着头看着暗鸦，她有那么一瞬间崩坏的笑脸。 原语速平缓地解释，“若是您有什么困扰，我很乐意与您分担。只要您的一句话那些谣言也好，针对您的眼神也罢，将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啧。”暗鸦不可避免地“啧”了一声，洛斯的眼神震惊中带着失措，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暗鸦肩上，微微用力的手。 “所以说……我已经活的很累了，如果再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谣言，我一定会各打三十大板的。大家好好相处不好吗？作为朋友也好。” “朋友”这个词，让他们的表情都很耐人寻味，洛斯一瞬间难以抑制地抖动身体，抬眸看着暗鸦，他的双眸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和委屈。 而原虽表情未变，只是捏在暗鸦肩上的手调整更大的力度，身体前倾撞到暗鸦，凝视许久。 暗鸦依旧是那种一眼假的笑容，她用余光盯着原，那双红瞳锐利地审视他。她的话语带上寒意，警告一字一句地从她嘴中迸出，“你……一百大板，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 “……”原笑容深邃注视暗鸦几秒，缓慢的松开手，“呵呵，谨遵钧命。异界者那边还有公事，先走一步。” 只是临走之际，另一只手轻柔地放在暗鸦的侧腰，低声耳语，他的气息似有似无地蹭着暗鸦的耳廓，“那么……还是像以前一样，暂时脱离伴侣的关系成为朋友？我不介意和你玩角色扮演的游戏，晚上我会等你，请不要再迟到了……暗鸦小姐。” 他到底抽什么风。暗鸦抽动脸颊甚是忍耐。说那么恶心的话就算了……走了以后还要捏一下肩膀，我又没有颈椎病。 而洛斯不仅听到低语，注意到原的小动作，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原离开，随后拉低帽檐。“既然你很安全……那么我也不多管闲事，毕竟……你现在，没什么……” 他几乎是用尽力气，连视线都不敢与她对上，生怕……哽咽许久才开口，“如果哪一天你需要我的帮助，我……请不要担忧，我会一直站在您这边的。毕竟我……” 洛斯话未说完便大步离开，他们一个往左走，一个往右走。 只留下暗鸦一人在空荡荡的走廊中间左顾右盼。 这个也生气了？都走了，那我是来干嘛来着……劝架？ 第4章 秘技—隔空断子绝孙 光辉纪元1235年6月18日晚上20:28分 “你……失约了。” 来者不善，但她也不是善者。 夜晚，暗鸦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只有壁炉的火光微微闪烁，她将一本书敞开放在脸上，漫不经心地回应，“喔，那可太常见了。” 原没有多言，他只是微微俯下身，将暗鸦霸占沙发的腿往里推一推，腾出余地习以为常地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茶几。 “你看起来很生气？” 暗鸦没有直接回应是否生气，矛头一转，直指原，“你难道要看到扭曲尖叫逃跑，才知道人类是会生气的吗。” “呵呵……那倒不必如此极端。”他为暗鸦斟茶，朦胧的热气顺着火光若隐若现，“只是我只是有点不甘心罢了。” 好装……但暗鸦没道破，她把脸上的书拉下，露出一只眼睛凝视他，“你在不甘心什么……” “……”原故技重施，先是沉默地拿起茶杯，示意她接手。 暗鸦压低眉眼，双眸死死地盯着他，带着被打扰的不爽，随手将书扔在地上，接过茶杯。 而他在看见随意丢弃书本时，眉间微微抽动。 “那是我的日记？” “没错。” “……” “说吧，你不甘心什么？”暗鸦盘腿坐在沙发上接过茶杯，随口问着。 “呀……这个呢。没有成为伴侣之前，明明是您主动追求我的，就算不说我也能感觉到忽冷忽热，被你抵触……这个烦恼我该向谁倾诉好。”原一反常态，他装作头疼难以启齿的模样。 呕……太恶心了，他的演技是从哪里学的？是谁教他的？装得像个小寡妇一样跟我抱怨？哭不出来有你好看的……暗鸦笑意渐冷但一味地品茶，“好茶！好茶！我是说茶。”话虽如此，眼神却移不开原。 但看他那“委屈”的模样，莫名好想给他一巴掌……想看看会是什么反应……说真的…… “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原与暗鸦一同靠在沙发上，拉近距离。 “看不到，实不相瞒，我今天短暂的失明了。”暗鸦想也没想随意应付，显然原并不买账，昏暗的火花下他的目光紧随暗鸦。 她只能再次开口。 “喔，你是说人类公厕以后要收费的事？” “……不是。” “那难道是金价上涨了您有所关注？！” “也不是。” “什么？！您难道今天就要宣布。把所有财产捐给暗鸦女士这件事？！” “绝无此事。”原浅笑补充道，“但按人类的法律来说，若是丈夫横死，他的妻子自然会获得部分财产，前提是凶手不是妻子。” “哇……不愧是原先生，好严谨！” 不想回应吗，那或许我该直接点。“我是说你的‘旧识’。”原单刀直入。 见状，暗鸦继续装聋作哑，“那我的旧识挺多的。你说的是那位貌美如花的染小姐还是哪位？” 她盯着原逐渐冷下的笑容，嘴角疯狂上扬。 “噢……”原一如往常地平静。‘“那么……请容许我再直白一点。” 原停顿一会儿，注意力始终停留在暗鸦的身上，没有任何迟疑，**裸地将她的伤疤再次揭开。 “洛斯·克尔白，克尔白家族的幺子，第十四个儿子，曾任职于失落之庭的典狱长，在失落之庭被某位囚徒欺骗感情，放走那位犯人之后克尔白家族受到牵连，被圣域高层流放，直至今日也无法重建辉煌。而那逃出的犯人至今生死未卜，不知所踪？” 他连思考的余地都不曾留下，就像扒开猎物的皮笑肉不笑，窥探其骨架，如此残忍血腥又如此不近人情，却只是想要握住她的心脏？ 他轻声询问，“这件事，不知暗鸦小姐您有什么看法？” …… 沉默许久的暗鸦半天憋出一句，“原来你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吗……” 即是被揭开最不堪的过去，她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反怼道，“你大半夜不去加班，就找我说过去的事情？无聊了吗。” “呵呵……不是无聊。他倒幸运，能在那个处境相识于你。相比你们之间都有很深的印象吧？” “你是在挖苦我，还是在挖苦他？”暗鸦笑容中带点鄙夷，这种神啊，啧啧…… “并非挖苦，如果那时候是我在失落之庭遇见你……”他的声音很轻，有预谋般的停顿，“我想我也不会帮助你。” 这个回答是意料之中。但暗鸦还是语塞了，片刻以后她回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人话了呢。” 神明从不会无缘无故怜爱众生，更何况是“祂”。暗鸦不会去问为什么，她只要知道原会带来什么好处就足够了。 “不过……”他打断了她的思绪。 暗鸦抬眸，却不经意间对上深潭般眼眸，他眼中的笑意，此刻不带上伪装，如此纯粹。 “我想最终我们能相遇，曾经的我们共赴星辰，现在我们能平静地交谈甚欢，这不会是我们的终点，我们的未来……还有很长。” 或许这一秒他的情感压制住那与生俱来的神性？ 难以置信……反应暗鸦不信。 “你想说什么……”暗鸦冷静回望，但很少面对单刀直入的原，她略微无所适从。 “我会再次重铸克尔白家族本应的荣光……仅仅是为了……”他尚未把话说透，只是看向暗鸦。 暗鸦眼中藏匿着某种情绪，但她不想回应，对她而言那种情绪…… 不必要，很快便一闪而过，平淡地错开视线，得出结论。 “我知道了，你暗恋小少爷（洛斯），连男的都不放过，你好狠。” 原只是眼角微微颤动，回道，“……茶凉了我换一杯。” 自此，没有人再说话，原一味地泡茶。 光辉纪元？？年？月？？日 “喔？”暗鸦脸颊抽动，她的笑容愈发深沉，走近几步没有给原太多私人空间，倾身凝视，“那这么说你什么都会？” 原并未后退反倒拉近，平静地应对，“如果您有感兴趣的魔法，我很乐意与您分享一二。” “很好。那我考考你……”暗鸦收敛笑容微微站直单手叉着腰，带着一种决绝直视原，“我要学隔空把男性【那里】弹断的魔法，你会不会。” “……” “说话。不说话就是不会？” “不……这倒是，相当有意思的魔法……”原没有透露出多少惊讶和反感，只是稍加思索。 “别误会了啊！”暗鸦乘胜追击，扯动嘴角挑眉，继续说道，“我只是单纯想看别人痛苦万分，又不想弄脏自己的手而已。” 随后又补充，“而且我相信，原老师是我最好的实验样本，对吗？” “这可真是……”原没有说出下句话，他算是明白了，无论如何这个有针对性的攻击，是冲他来的，但他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微笑之下藏着不易察觉的危险。 “你怕了？”暗鸦仰头盯着他那默不作声的笑容，愈加放肆，下一秒便下定决心。 “少废话，把你的——（和谐）交出来。我要拧断它。”暗鸦笑眯眯地说完，立即出手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原的皮带用力扯开。 但，下一秒原的反应更加迅速，稳稳地按住暗鸦的手，把她的手固定在身上，“这……又是做什么呢。您难道还记恨上次那件事？” “不不不，我就是喜欢将心比心，也让您品尝一下被人强人所难的滋味，而且啊！就算被拧断你也会复原的吧，毕竟你可是神啊！”暗鸦也不甘示弱，表面风轻云淡地把手放在原的皮带上。 而原感受到她细微的动作也点头示意友好，如果忽视二位暴起的青筋，相互制衡的发抖，如此和谐的景象，一定能载入史册。 “您为什么对那个……格外在意……而且那、种、东、西，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拿出来交给你？我们、回去再商量……”原没有放松警惕，依旧禁锢暗鸦的手腕，他完美的面具带上一丝裂缝。 “为什么在意？因、为、我、没、有、就算全世界的男的（和谐）被弹断和我有什么关系？痛的又不是我。而且我真的很好奇，你会不会痛死啊？”暗鸦皮笑肉不笑不笑地暗中使劲，“别害羞，第一次会有点痛是正常的。” “暗鸦小姐，我没有害羞……”原能感受到暗鸦那几乎要拧断他骨头的力量，却还要用平淡的语调，万年不变的笑脸，难得的是带上咬牙切齿与勉强。“…只是您的答案出乎意料的、令人惊喜呢……” …… …… “呃……他们俩在做什么？”远处的染，至少停留了一分多钟吧，但她完全没看懂这两位在拉扯什么，总不该两情相悦情不自禁，在公众场合做出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染……” “嗯？老爸。”染一回头，便看见凌的脸上带着“我知道内情的笑容”，凌他凝视远处的原与暗鸦说道，宛如知心大家长般说道，“这是爱的象征。” “老爸，我看他们只是单纯的要打起来了……你要去劝架吗。” “不用拍下来就好。”凌叔如此说道。 第5章 螳螂捕蝉，后面全是黄雀 光辉纪元1235年6月19日上午8:00分 清晨餐厅中，原与暗鸦相对而座，微凉的清风绕过刚出炉的慕斯蛋糕，勾起水果的清香。 作为神明原不需要进食，但作为人类的暗鸦勉强需要维持生命体征。 他左手放下茶杯，另一只手也随即放下报告，目光锁定在暗鸦身前的那块蛋糕，“……” 而暗鸦从一开始就保持喝茶的动作，表情严肃紧绷，仿佛事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茶水顺着杯口倾斜而下，流淌在桌上弄脏她的衣服，但她不为所动，头脑风暴中。 不行，如果原要帮助克尔白家族，只要动动手指圣域高层一秒就拥了上来，克尔白家族自然会恢复荣光，不，是一定恢复荣光更甚从前。 但是。 他不会接受的，小少爷那么讨厌原，他不可能同意。 他要是不接受，错失这次机会可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他的兄长们也会被此牵连…… 那会不会破坏他们的兄弟关系？ 不行……我要插手。 我要让原把最后的功劳的都归根到我身上，不然洛斯是绝对不会接受，到那时事态会愈加严重。 但是原会听我的话吗？ 难说……他肯定在计划什么。 等等……如果功劳归根于我，那么就会变成黑龙残党救助克尔白家族，克尔白家族以后在圣域怎么混？ 舔着原的鞋子混这辈子？那还是要了小少爷的命吧。 这也……算了，事到如今先吃饭吧？ 暗鸦回过神，发现桌上的肉排莫名其妙变成了她最讨厌的蛋糕，她当场锁定最可疑的嫌疑犯，“我的肉排呢！是不是你把它吃了。” “咳……”原抬起茶杯示意她的衣服湿透了，再次指正，“你一开始点的就是蛋糕，而且这种事情，以前就经常做过。心事重重然后，对着菜单上乱点一通，最终让我解决。” “说的这么勉强？那时候你明明吃的很开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没有。”原想也没想就否决。 “骗人。”暗鸦想也没想就怼他，“在圣域外面流浪的时候，原少爷您明明有钱，还让我养你，你吃了我多少金币自己算算。说起来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而且当初装得一脸无辜文文弱弱的要我保护……厚脸皮，羞羞脸，我都替你羞愧！” “人类对**的追求总是不满足呢……但我却很怀念那段时光。” “您不想还钱就直说……”暗鸦懒得和他迂回，继续准备新一轮的思考。 “呵呵，见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我便不敢打扰您。但是身上的茶渍擦干比较好，以免感冒。” “乱说……”暗鸦依旧嘴硬随手抽出几张纸，粗略地擦干茶渍，眼神凝固在原身上。 尽给我出难题，从那一天开始就像小孩一样刻意在洛斯面前炫耀，破坏本就不好的关系…… 洛斯不会接受他的帮助，不屈服这是他的优点，也是小少爷致命的弱点。 过于理想却又敢于实施，某种情况下我也怕了他。 对我来说……若是在我困难之际出现像原那样能够改变一生的跳板。 我会毫不留情使出浑身解数留住这个机会。 但…… 正因如此，洛斯才是洛斯，才值得我去关注，但这几年他看起来变得通情达理许多。 或许会接受？ 可就算接受了他也会很痛苦…… 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让他再次难过，那么…… “原先生想吃蛋糕吗？”暗鸦忽然双手合十，笑盈盈地看向原。 原微笑没有回应，但捏着杯柄的手不自觉加重，但他只是看着。 暗鸦也不恼，继续自顾自站起身，顺势坐到他身旁的椅子，撑着头看着他，她笑容不变。 既然我的身份会给洛斯带来麻烦…… 而原的帮助不被接受……那么只能借原之手功劳寄于第三方人。 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我必须动用原的关系才能让这第三人出现，所以先讨好他，试探他的态度。 “您需要我喂你吗？”暗鸦拿起蛋糕热情地凑近原。 原不经意地避开，不变的是那微妙的笑容，“暗鸦小姐您应该注意一下形象……” 暗鸦手持的叉子一僵，你这个老东西……装什么装，平时可没这么矜持…… 原侧头看着暗鸦，解释道，“我是指你身上的茶水没擦干净，嗯……虽然我并不讨厌这种亲密互动，但是如果弄脏我的衣服，我会很苦恼的。” 暗鸦失神地看向原的衣服，一如往常穿着洁白的圣职者改良的军服，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这套。 “小气鬼！”想都没想暗鸦鄙夷地脱口而出，再次用纸巾仔仔细细擦干茶渍。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暗鸦小姐，帮助克尔白家族的事情您不必忧虑，我自然会处理好。”先开口的是原，也似乎也学着暗鸦的动作，右手撑着头，银白的发丝随风而动，碧绿的眼眸在晨光中格外透彻。 “……我当然知道啊，以你的能力，不做好那就是故意的。” “嗯……能受暗鸦小姐的赏识是我的荣幸，只不过，我希望这次事情结束之后……” 玩笑过后他收起手，平静地面容下藏着危机，“你也应该和克尔白家族两清了，再无纠纷对吗？我相信暗鸦冰雪聪明，肯定能理解其中的深意。” …… …… 暗鸦短暂地愣住，随后瞬间明白其中的含义，很好，这简直是乘火打劫。 “啊……”她先是轻声惊呼，随后不顾餐厅的其他食客的存在，发出尖锐爆鸣声，“你要占有我？！” 但全程是笑意不减，甚至更加大声的回应，“好啊！好啊！！我完全不在意。” 原只是淡然地回应，“没错，或者说是限制，毕竟我们的关系早已非同一般，就算是我，我也不希望你被过去一些无关人员束缚，毕竟……我们的无限可能，是未来。” “对啊！你说得对，咱俩谁跟谁啊，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我会是您最锋利的长矛，能戳死您这种。所以……” 暗鸦回视原，那双锐利的红瞳，带上幽幽的寒意，她笑着回应，“克尔白家族也好，洛斯也好，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我并不在意。我只是希望互不相欠而已，如果原先生能够出手相助，并满足我的一些条件，别说是占有我了，就算是让我占有你，我都愿意。” “呵呵，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幽默。如果您主动一点或许我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原眼中藏不住淡淡的笑意。 暗鸦也毫不退缩，“所以你是在怪我吗？你要不要自己去照照镜子？或者去找个教堂好好去忏悔自己干了些什么。别总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想要别人对你主动，麻烦先把自己的性格调整到别人可以接受。” “唔，神向神父忏悔？有意思。可惜就是不知道神父先生愿不愿意听。不过您的要求，我会认真考虑的，请相信我。”原再次应对，下一句话却措不及防地转向另一头，“那么，我很好奇你对洛斯的看法是什么，那个只会乱叫的小狼崽……” 暗鸦有问必答，“洛斯嘛，他是个好人，但不太适合我，因为至始至终对我来说，一切的一切都是足以让我变强的跳板……” 她暗含深意，双眸变得炯炯有神，死死盯着原。 “我明白了。原来，洛斯少爷对你来说一直只是个工具呐！”原若有所思地精准提炼，随后抬头看向身后，“她说对吗？洛斯少爷。” “……” “……” 短暂的沉默过后，洛斯从失魂落魄的状态下才恢复正常，而他像是没有听见原的问题，眼神空洞的看着暗鸦，“我只是……过来吃个早饭……听到你的尖叫……所以有点担心你……我不知道……” 而此时暗鸦的大脑早已停止运转，左右逢源化的本事为灰烬，笑容僵硬。 “……”而洛斯再也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快步离开狼狈地撞上门框，消失在视线中。 她还在沉默，不动声色地转向原那边。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清晨白透的光芒夹杂着晨曦的微阳，原先生那宛如雕刻般美丽的面容，正在笑眯眯的和暗鸦招手，像一只得逞慵懒的大猫咪，他不紧不慢开口，“哎呀，暗鸦小姐的尖叫真是刚刚好，你不叫出来，怕是不会过来呢！不过，小少爷，好像伤心了？” 被算计了！！ “你好……”暗鸦后两个“阴险”还未吐出，原紧接。 “您好。” “……” 暗鸦保持笑容，她抽出蛋糕上的叉子，站起身靠近原，疯狂地用叉子戳他腰，“决斗吧。” 决斗，是一种特殊的模式，由暗鸦创建，规则就是，由发起决斗的那一方，殴打面前的一方另一方且不得还手。 并且发起那一方只能是暗鸦。 说白了暗鸦打，原挨着，当然这个模式只有暗鸦自顾自的同意生效。 “欠教育……”暗鸦用一种十分恨铁不成钢又心寒的语调，“叛逆吾儿伤我心……”说罢，她应声抬手。 “哎。”原轻叹，“扇了我，谁还为您去解决问题呢，我好不容易说服朱雀一族的凌染父女帮我们摆平此事……” 他以为她回收手，但没有。 暗鸦连犹豫都未曾表现，顺手扇了下去，而原也迅速地瞬间躲开，只留下被魔力轰烂的水晶桌。 “……” “……” 他与她看向破损的桌子，随后对视一眼。 “好，刚才确实是我的不对。不知道暗鸦小姐能否原谅我。”原果断道歉，毕竟目的某种意义上已经达成了。 暗鸦眉眼抽搐笑容僵硬，实际上她也没多少生气，只是还是会下意识的想打死对方。 “生气了吗？” “没有哦。”暗鸦靠近他单手捏住他的脸颊，用力往外拉，沉声道，“你很嚣张吗？能做到这个地步，算你还有点本事吧。” 就算是被人类揪住脸，这个神明依旧保持完美的笑容，游刃有余地回应，“放心吧暗鸦小姐，您交给我的事情，我没有分毫懈怠，而且……我觉得您忧虑过重了。” “您离开圣域已有数百年，那个少年早已经不是需要在哥哥们的翅膀下寻求庇护的雏鸟，而是有能力有担当，了不起的士兵长。他或许会因为您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难过。但当朱雀一族向他抛出橄榄枝，他会毫不犹豫抓住，倒不如说就算是以我本人的名义出手相助，他也会接受……毕竟经历过家族衰败的少年，早已经拥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这才不可原谅。”暗鸦的笑容渐深，她这次用上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扯住原的脸颊，疯狂蹂躏。 可还是不解气，暗鸦果断把目标锁定在他的……裆部，伸手就要抓，再一次被原制止。 “这是又做什么。”他一边要忍受面部的暴击，一边又要忍受来自这个人类的威胁。 暗鸦不甘示弱地反击着，“你不愿意教我用魔法隔空弹【那里】，当然是试试物理魔法。” “在这里……大可不必。” “你我谁跟谁啊！” 第6章 巴普洛夫的狗 清晨的阳光，肆意地透过窗户，每闪耀着明澈的光辉。会议室宽敞明亮，黑原木桌上盖着桌布，犹如新娘的婚纱一般神圣又不失高贵。 靠近办公桌旁还有大型展览柜，悬空的框架，每一个展览品都用特定的魔法封存，恶魔的心脏、亡灵的眼泪，还是吸血鬼的眼珠尽是诡异的收藏，它们被排列在透明的框架上，呼之欲出。 可以看出这个会议室主人的品位很好……大概吧…… “老师您昨天的表现太完美了，弥赛娅作为学生还要向您学习很多……而且台下的观众好像很喜欢您……我有点担心您，虽然我知道是多余的……” 一高一低的身影，在暖阳中拉出影子，原将主持大会的衣服叠好放在桌上。 光辉纪元1235年6月21日清晨8:35分 距离吾恒大赛举办还有3天。 “我很高兴你这么说，弥赛娅。”原回视弥赛娅并给予肯定，而弥赛娅没有回避视线，明亮的黑瞳藏不住的是仰慕。 “切……”一声嗤笑打破师徒俩的交谈。 “暗鸦小姐。”弥赛娅虽听见，但继承了原那优秀的表情管理，始终保持微笑，她轻快的走近暗鸦，微微偏头，“暗鸦小姐，弥赛娅有说什么让你发笑的事情么？” “没有。”暗鸦则是漫不经心地打量弥赛娅，不错挺有心机，黑丝很漂亮，人也很有魅力。 就是年纪太小了，大概也就几百岁吧。不过腿很好看，摸上去一定很舒服。 弥赛娅要是知道我对她有意思，笑容一定会很扭曲，如果当着原的面前他们的表情一定会更有意思…… 暗鸦将手臂随意地搭在桌上，一如往常穿着得体的黑西装，既凸显出女性的柔和又不失男性的飒爽，单薄的胸脯，反而让她更加利落。 她开口胡搅蛮缠道，“担心……担心只不过……你这话说的好像原下一秒就会被拉下去扒光衣服拍裸照似的…….喔，要真发生这件事，我一定会买五张照片的，不！十张！” “呵呵，那真是有劳暗鸦小姐破费了……”他早已预料暗鸦的狂言，并未太多惊讶。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桌上叠好的衣服，吾恒大赛的主持服装，他伸出手像是留念般从衣领，再到每一颗纽扣细细感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呜……”暗鸦用一种诡异很慈悲的音展现她为数不多的才华。 原闻声抬眸，轻声解释，“第一我没有母亲，我也不需要，第二你不是我的母亲，找准自己的定位。” “好好……”暗鸦漫不经心地回应，无视了原的反对，心中痛骂。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呵。”原发现暗鸦微妙的情绪转变，好似安抚，“不过还是多谢暗鸦小姐替我挑选衣服，这件衣服……我很喜欢。” “记得把选衣费结一下。”暗鸦完全不吃这套，躲避了他的温情攻击。 “……”原只是再短暂的沉默后，收回轻抚衣服的手，顺势藏在身后感受余温，开口询问，“暗鸦小姐，您对吾恒大赛有什么看法么？” “没有。” “那……您不想参加吗。”弥赛娅终于找准时机对话。 暗鸦只是看了她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腿，“可以。你把你的黑丝袜脱下来给我，我当做报名费……” “呀……”弥赛娅极小声的惊呼，躲在原的身后，而原微微前倾挡住弥赛娅，笑容渐深，“暗鸦小姐，这种笑话也是要分场合的，弥赛娅她还只是个孩子。” “好啊！那我拿你开刀。”她瞬间站起身，走近原。她比原矮上许多，刚及肩却气势不减，“啧啧……” 她先是绕到原的身侧。 啪—— 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原的肱三头肌上，力道之大足以让弥赛娅闭上眼睛，而他眉头都未皱起。 暗鸦点点头，“不错嘛很结实。” 之后她绕道原的身后，而原却熟练地捂住臀部，碧绿的眼眸暗藏情绪，平静开口，“如果您这么做，我也会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的，就像上次一样……” “呵，说笑而已。”暗鸦也“识趣”地收手，开始闲聊，“吾恒大赛，喔一群人互殴对吧，没什么意思。脱掉衣服互殴才有看点……” “咳……”原轻咳制止，“那就不是全民级的吾恒大赛不分种族不分性别，随机分组进行决赛，而胜者只有一位。” “是的。”弥赛娅见气氛缓和，再次切入话题，“吾恒大赛每年都会举办，去年的染小姐已经拿下五连冠。” “嗯，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某种意义上圣域后辈人才辈出……”原讨论到这个话题时，有意看向弥赛娅，而弥赛娅不负众望地用微笑回应。 呕。我真是倒霉，看他们师徒互演，但这一刻暗鸦居然忍住表情没有表露。 “而坏事就是……打压参赛选手的积极性，当一个比赛出现那么一座永远无法翻越的高山时，无论是参赛选手还是观众，难免会失去期待。”原略有深意地看向暗鸦。 “喔……”暗鸦用一种独特的腔调说着，“那还怪朱雀家族有史以来最有名的天才、吾恒赛季五连冠、圣域首席执行官、圣域第一美少女——染小姐身上了？” 很明显她在模仿染。 “呵……”原不禁被她逗笑，“啊……染小姐，嗯确实是圣域少见的天才，毕竟大赛的奖金很多，也难怪她每一次都要参加。” “喔……那位大小姐啊，曾所耳闻出了名的阔气，也出了名的穷的快。”暗鸦若有所思。 “嗯……”原轻声肯定，“但正因如此，需要有人打破这个局面。不仅是为了调节大赛的积极，也是为了……让染小姐不要一有钱就休假，一休假就找不到人，嗯……没钱以后再回来工作。” 原看向暗鸦，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所以需要有人修正……这让我有点苦恼呢。” “让你的小学生去，她要是打得面红耳赤，一定很有看点。”暗鸦意味深长地看向弥赛娅。 流氓啊这是……弥赛娅连反击，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内心感慨：这人怎么这样啊。 原再次挡住暗鸦不怀好意的视线，“吾恒大赛需要一位□□强大又精通魔法的人员……弥赛娅，她并不擅长搏斗，不知暗鸦小姐……”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刺客又不是战士，你让我去互殴，待会被染小姐打到上墙，拉都拉不下来。”暗鸦曾与染小姐交过手。喔……这可太可怕了，那个淑女，差点打哭我，我复活了几次来着？ 但原的继续看着暗鸦，“放心吧，这次……不是单纯的武力互搏，而是……” “你不会是想让我参加？智力我也不行啊！何况我一露面，这个比赛就要玩完。”暗鸦不可置信，因为这是有原因的。 “我想暗鸦小姐参加比赛一定会将气氛送上最**呢，无论用各种方式。” “不是…….你要让我参加那个破比赛？”暗鸦克制不住笑意，她开始了表演。 “等我一出场。” “呀！黑龙！啊我昏过去了，要原先生的吻才能起来啾咪。” “额滴圣光啊！黑龙残党！” “喔，英勇无畏人见人爱的原先生救救我！” “快跑啊！等等原先生来了，俺不走了要以身相许！” “您是想看他们尖叫扭曲原地转圈逃跑吗，真是恶趣味，然后你再出场。” “不要慌异界者来了！”暗鸦压低声线开始模仿原的语气，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无耻的黑龙来！打！哎呀，我无敌的原先生居然被你打飞了。” “可恶，你还挺强的，这一次就算我败给你（捂着屁股灰溜溜的走了）” 以上由暗鸦小姐精分扮演。 “呵，哈哈……” 遭到如此戏谑和轻视，原并未生气反倒流露出难的一见的笑容，而暗鸦也讪讪收手没有回应。 午后的暖阳洒落他们之间，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他站在窗边毫不掩饰笑容，发自内心的满足与喜悦。 暗鸦撑着头就像以前一样，又或者他们其实一直如此，漫无目的地看着他，只不过她的脸上也是藏不住的笑意，而这一切弥赛娅尽收入眼底。 …… …… “弥赛娅……你好像心事重重的。”修女莉绮与弥赛娅坐在教堂外的长椅上看着湛蓝的天空。 “没什么……”弥赛娅勉强露出一笑，但不自觉握紧手中的便当盒。 “哇！看起来好好吃，你的便当！好丰富，牛排圣女果，西兰花，还有蜜桃？是谁给你做的。” 听到这句话，弥赛娅恢复不少精神，明亮的下午让她不自觉地泛起红晕，“是……老师。” “等等等等！那个原先生？！！！”莉绮简直不肯置信，她宁愿相信这些便当是用鼻涕虫变得，无法相信这个居然是原先生做的。 “喔……天哪……居然是原先生。”莉绮差点昏了过去，是替弥赛娅感到幸福。 “原先生那么英俊又绅士，得体又温柔，最重要的是在魔法这个领域上登造极……几乎圣域的名流贵族们都希望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或者聊一聊天也好……可是他居然！居然为你制作便当！喔，天哪，亲爱的我快羡慕死了！快告诉我，你每天中午吃什么！” “嗯……嗯！”弥赛娅心中泛起难以言喻的幸福感，“我每天中午……” “走开……我不吃青菜。” “你怎么做饭的，让我来教你什么是厨艺。” “啧啧啧，神明又如何，全知全能又如何，在做饭这一方面还是我比较在行。” “我让我考考你。” “呕，魔法的工业气息，我还是绝食好了。” …… …… 但为什么，出现的都是暗鸦小姐的声音…… “弥赛娅？” 这一瞬间弥赛娅被拉入回忆，她最不想翻来的记忆，一切的一切，一切的变革都好像是哪个人类的到来。 弥赛娅永远忘不了几个月前，老师突然把她带回圣域。 暗鸦很孤僻走哪都是一个人，除了和老师呆着，她不愿意和异界者的所有人交谈但除了老师。 老师寸步不离圣域，却在外面共同经历了很多，一起旅行一起冒险，在生与死的边缘互望。 他们的关系有时候像敌人会针锋相对，可下一秒又会变成朋友在茶几旁喝茶。 她屡次冒犯他，但老师从不生气，她没有房间，因为她住在老师房间。 我…… “弥赛娅！” “怎么……了……”很久很久弥赛娅才回神。 “没什么。刚刚你好像突然出神了……” “我……”弥赛娅再次显露出完美的微笑，“我没事的，我们一起吃吧。” 但这些都没关系的…… 我知道的。 我太了解老师了。 老师千百年间未曾变过，偏偏在红海灭世中神机第二次的陨落，百年之后悄然离带回暗鸦。 暗鸦小姐十分特殊…… 老师亲口说过。 那。 是不是还有另一层含义？ 她的手心微微出汗，心跳漏了一拍，周围的空气都变凉了许多。 难道是“月亮”和“钥匙”的计划吗？ 第7章 头衔很长的那个家伙 光辉纪元1235年6月24日早晨9:00分 “看看！看看！看看！他又把自己关在门里！！整整五天！” “二哥，你别转了我头都大了。” “怎么能不转呢！我亲爱的小弟弟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五天了！你！你！还有你！”阿拉科开始胡指一通，“当初他上学的时候我就说要让他谈恋爱，你们不让现在好了！来了！被一个女的伤透了心一蹶不振！”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克尔白的老十三开始沉默。 “因为上一次二哥也这么说过……”老十补充道，“二哥上次这么说，也是因为洛斯被‘她’骗，是把‘她’放走之后说的。” “不过真没想到过了几百年，‘她’还没有死，还混上异界者……” 老十八卦天王，笑嘻嘻地，“听说她好像和‘那位’关系不浅呢。有人看到经常他们同时出现在餐厅里，或者夜晚一起游逛花园呢。” “现在是说这个吗！”阿拉科抬手一个战吼，恨铁不成钢地骂道，“现在我们的小弟弟被‘她’伤成这样，你们还提‘那位’！生怕他扛得住吗！” “二哥……我倒觉得洛斯没有那么脆弱……” “那他为什么还不出来！” 老十汗颜，“嘛……二哥果然和洛斯一样都是没经历感情的小处男，喔……不我记得洛斯在监狱那段时间就不是了，只有二哥你是……” “你怎么跟哥哥说话的！”阿拉科突然激动，踱步到老十面前。 “冷静冷静，我是说二哥你是忠贞之人……” 老十连忙找补，“咳咳，感情这种事呢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的，洛斯虽然年轻但他每一次都在被迫成长，对他来说‘她’比较特殊，之前就被伤害过，但不也走出了嘛……而且重要给他时间过渡，他又不是竹子怎么可能成长的那么快对吧！” “唉。”阿拉科不禁气馁，“我也是为洛斯打抱不平，明明那时候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洛斯把她领回家的时候，那种珍惜的眼神是从小到大都难得一见，我甚至跟踪过他们，在星空下听着他们畅想未来以后的生活，那时候洛斯的表情我还记得，单纯又认真问她喜不喜欢孩子，如果不喜欢就不勉强’……” “二哥……”老十试图打断阿拉科深情，“二哥你知道我们家隔音不好吗？” “你果然去跟踪了。” “跟踪狂二哥。” “你刚刚说这话的时候，我听见洛斯的房间里有巨响。” “看吧，结果还是你刺激到他了，你是故意的吧二哥。” “噢噢噢哦哦！等下！洛斯！哥哥只是喝了一点小酒神志不清！”阿拉科急忙解释，在手舞足蹈的同时，克尔白家族的大门被人踢开。 随着光线与木屑进入房间，强烈的光芒还未见其人，她的声音便穿透另一道门扉。 “咳咳——这里真脏啊。” 随后是一声轻叹。 “唉，算了来都来了。” 面前的少女被光芒笼罩，依稀可以看见有着一头耀眼的红发，穿着金丝点翠的玉兰白旗袍，格外别致却又处在少女的纤细。 背光中她的金眸美的一发不可收拾。 她开口就是报菜名。 “朱雀家族有史以来最有名的天才、吾恒赛季五连冠、圣域首席执行官、圣域第一美少女——染，前来拜访！” …… …… “呜哇——真乱啊。”她环视一周，完全无视在场所有克尔白兄弟的沉默。 “这个花瓶多久没擦了……” “还有这把椅子……咦——蜘蛛褪皮！” “还有这个酒鬼……唉。” 染出色的嫌弃，迎来克尔白成员的沉寂。 “染小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克尔白家族的长子被流放在外，而此处二哥——阿拉科便要担起责任，他挺了挺胸走近染。 染手持一把扇子遮住半张脸，用露出的眼睛打量面前的阿拉科，有人比她先一步开口。 “二哥别冲动。” “二哥你要死了吗？对方可是吾恒赛事五连冠啊。” “她上过八卦新闻，之前打烂过异界者们的办公区……” “……”阿拉科无声退下，擦了擦汗，“染小姐，您有何贵干？” “没什么……”她收起扇子，随意锁定在某个座位。 阿拉科心领神会，立马用自己的手擦干凳子上的灰。 而染神情自若地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她扫视诸位，“我有一场大买卖你们做不做？” 克尔白兄弟们对视一眼，没有出声。 买卖？是作为商品还是盟友？ 面对声势浩大的朱雀一族，克尔白家族一步也不敢向前，对他们来说现在这种处境勉强存活，若是一错……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沉思熟虑过后，阿拉科率先回应，“染小姐……您这是在说笑吗？我们又何德何能呢？能和……” 阿拉科恭维的话还未结束，便被染打断。 “失落之庭的所属权现在在查勒家族手上对吗？你们就这么甘……” “心”字未出。 阿拉科压抑地声音终于爆发，“甘心也好，不甘心也罢，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家族。即将消失在圣域的一个无名家族而已，只求……自保，离开圣域！” “是吗……”染没有逼迫，似乎在考虑什么，金光闪闪的眼眸注视着那扇门后。还不出来……需要我刺激你一下么？ 见气氛不对，老十接下话，带着不易觉察的敬意与染相谈。 “查勒家族拐卖异种、为了弥补‘替罪羊们’的空缺，近来做的事情确实有着出格了……” 染点点头表示同意，“没错。” “所以他们需要制裁，而我就是制裁那查勒家族的刽子手。因为我有这个能力。” 染微微抬起下巴，注视他们，“很久之前，我就听说了，在洛斯少爷当任典狱长之时放走一个女人，导致克尔白家族的落败。老实说，你们随便放走几个人，上头估计也不会查。但……你们不知道的是……” 染神色严肃，一字一句再次阐明，“你们放走的是谁……” “那是刺杀旧八大家族继承人的刺客，黑龙——无序。” 阿拉科僵硬的回问：“无序……是什么。八大家族的继承人都是她杀的……我们只知道她是……” 见克尔白家族那呆若木鸡的表情，染深知内情。 “旧八大家族，指的是圣域八个顶尖的家族，黑龙、朱雀、玄武、白虎、青丘、毕方、腾蛇、红马，八大家族相互竞争，相互制衡，而暗鸦却作为替黑龙的刺客，屠杀其他家族的继承人，达到垄断。” “你们不知情？这也怪不了你们，毕竟你们家族也排不上号。旧八大家族的继承人接连被暗杀，本就是丑闻更何况那时候……更何况幕后真凶还是八大家族的首领——黑龙族，旁人自然是知之甚少。” 染迟疑片刻，继续开口，“但……进入失落之庭，那查勒家族应该多少向你们透露不是吗？” 此话一出，克尔白家族的兄弟们，更一言未发。 染看着现在落魄的克尔白家族。 那查勒这步棋，走得很高明，低收入高回报，让看管羊群的狼，也变成替罪羊了呢…… 染轻叹，“看来那查勒家族他们口风很严啊……宁愿向圣域高层黑龙表示接手这个犯人，也要坑死你们。” 阿拉科瞬间被抽去灵魂，过往的总总不解在染开口的刹那，得到解答。 为什么……在放走她之后克尔白家族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没人敢说…… 因为她是高层的押下的重犯，是圣域高层黑龙一族的污点。 即便她刺杀其他家族的继承人，那查勒家族也对她束手无策。 因为她的靠山依旧是八大家族的首领黑龙一族，最终只能隐秘地关押她。 而失落之庭的所属权，在克尔白家族和那查勒家族每五年交换一次。 也就是克尔白家族最后一次接手失落之庭之时，上个东家——那查勒家族。 他们不仅在临近交替的时候，接下这个烂摊子，而且借高层的施压，从未透露‘她’的危险性。 当时新上任的典狱长又是青涩的洛斯，洛斯又怎么是她的对手？ 她很危险…… 那查勒家族的目的又是什么…… 借暗鸦之手除掉洛斯？！！ 而她若是杀死洛斯，必定离不开失落之庭，因为那时圣殿骑士团留下的遗址，机关重重不在于攻在于守。 而这时那查勒家族可用渎职，这一罪名，反告克尔白家族…… 她深知自己离不开失落之庭，她需要洛斯打开机关，所以她主动接近洛斯…… “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无论如何那查勒家族的目的都达到了。”染冷冷地打沉默的氛围，“不管洛斯被暗鸦杀死，还是主动引诱洛斯，那查勒家族做到让克尔白家族流放圣域外，然后完完全全地掌管失落之庭。” “很遗憾，你们从一开始接手的时候就输了。而后面的的事情，更加超乎想象……” “那时候，八大家族的继承人死了七个，而我……即是八大家族的继承人之一，唯一活下来的那位，也是缉拿她的执行官。” “不对……”老十突然开口，几乎是惊恐地看向染，他有个不好的想法，“你是八大家族唯一活下来的继承人，你是朱雀族的……那不是应该六个吗？怎么会是七个？那说明！” 染收起扇子，握紧扇骨，沉声道，“你猜的不错！黑龙族的继承人也死在她的手上，在逃出失落之庭之后，她回归黑龙一族……却在‘灭世红海’那一战，将刀刃对向八大家族所剩的唯二继承人——黑龙族的大小姐，西斯黛拉。” “灭世红海……”阿拉科僵硬地反复咀嚼这几个词。 “灭世红海想必你也知道吧，不用我多说光辉纪元996年，黑龙一族开始策划大规模灭族计划。” “黑龙族用魔力拟出同‘白含之树’同等限权的‘妄言之城’寄生在‘白含之树’上榨取生灵的核心与灵魂，将它们回炉重造作为魔力的来源。 “而源源不断的魔力，冲破圣域的屏障，目的只有一个——引发灭世红海，歼灭异种只留黑龙。” “此方暴政之后，先是圣域西南方向的圣灵惨遭毒手，其他地域的异种在生死存亡之际，不再相互算计，种族大联合清算黑龙族。” “而在那黑龙族之后变被清空，只留下屈指可数的黑龙残党。” “但却有谣传……此战为‘为神之献祭’，至于真假我的记忆……却变得模糊。” “自此……我成了八大家族唯一活下来的继承人，而巧妙的是红海灭世结束，暗鸦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针对她高额的悬赏令。” “在过了百年之后有她在外流浪的传闻，而没想到现在会在圣域再次相遇。” “老实说我对她没有什么看法。之前也在圣域也聊几次，都搞不好还挺好说话。 “不过…她你知道却没想到……竟然会到这个地步。喔，对了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那家伙逃狱后没几天就斩杀那查勒家的继承人，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高强度的信息轰炸，让克尔白家族插不上一句话，瞠目结舌，而染忽然低声咒骂，隐隐颤抖。 “啧……本小姐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难缠的对手，太恐怖太恶心，简直就是一条疯狗，怎么杀都死不了……甚至不挑场地。” “为了抓住她，那时候秩序院死了多少行政官，数不清……她像是一眼看穿我们的弱点……” “一个刺客，一击……必杀。” “不过呢……”染突然脱离低气压，大言不惭，“幸好她干掉秩序院的老家伙，唉……我终于可以从那个鬼地方辞职了，虽然现在的上司……呃、一言难尽。” “总之，还是个挺强的对手，废了本小姐一家好大的劲！哎呀，险胜！险胜啊！” 染有意瞄着另一处关紧的木门，提高音量，“抓捕的时候我还被她占了便宜，她居然敢骑在本小姐身上扒本小姐的衣服。” “可恶！敢占本小姐的豆腐，我竟然没有想到，她喜欢女人！！虽然以前早有耳闻，她和黑龙族的大小姐有超越友谊的关系。” “早知道她居然对女人有兴趣，我就不以身试险了！差点丢脸丢大了，就不用做人了！啊……扯远了，说到以前的事情了……有点来气。” 洛斯的门后，不知何时再次传来巨响，或许是因为执行官的到来，又或许是那句“暗鸦喜欢女人”来的震撼。 染愈加夸张，“我只负责抓我可没想到她后来会进失落之庭那个鬼地方。现在摇身一变变成那个老东西……咳咳不是，‘那位’的红颜知己，神啊，她变成我的顶头上司！不会报复我吧？” “你……您……”阿拉科一瞬间不知如何开口。 染借此明示，“八大家族继承了死了七个对我们朱雀一族却起到关键性作用，没有家族能再跟朱雀竞争，而现在这些位置空的很……空的很啊！” 染再次解释，“只要你愿意，我想我后面的‘那位’也一定原因扶持。八大家族的位置，这可是用血肉换来的，难以拒绝的…地位呐…” “那么……话说了这么多，我还是单刀直路吧！”染平定神色，“作为圣域执行官我对查勒家族所做的事情，本就不满，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现在正是时候。” 但迎接她的是再一次的沉默。 “您是怎么笃定，现在就是时机呢？”阿拉科不仅没有急于答应反倒把问题抛回去。 “我会找你们，上头自然有人。”染再次打开扇子遮住嘴角的笑意，“想想现在暗鸦在谁的手下呢……” 异界者？那又如何，他们凭什么帮助我们……倒不如说更危险才对。阿拉科顿感不妙，这件事不能答应。 “您想多了。”染再次开口，“失落之庭对异界者可有可无。异界者凌驾于圣域不需要向圣域高层低头，只不过有着风声总将吹往她的身上，‘那位’不高兴了，他虽然有能力摧毁那些搅乱局势的那几个家族，但需要体面的出手。这就是‘那位’与我们合作的原因。至于为什么是选你们呢……” 染微微一笑，收起扇子指向克尔白兄弟，“你们在等一个翻身的机会，而我正在等一个将查勒家族连根拔起的机会。对不对！” “……” “喂……你们……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在你面前的可是——朱雀家族有史以来最有名的天才、吾恒赛季五连冠、圣域首席执行官、圣域第一美少女的染小姐！怎么一句话也不敢应答呢！”染收起淑女的假面，她都快把扇子扇到天上了，可他们还是不出声。 可恶啊……要是不成功，我和老爸又要被原那个老东西唠叨了！而且本小姐还是在休假被捞回来的…… 许久，克尔白家的老十打破沉默，“染小姐，我们明白您的好意……只不过实在是爱莫能助。” 阿拉科无言默许克尔白继续说下去。 “对我们来说这种翻身的机会确实是万年难求，但是尽管如此我们冒这种风险……您……请回吧。” “等等啊！我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你们怎么听不见去！”这一次心急的是染，她难以控制地站起对峙。 “请回吧……染小姐……我们是在无能为力……”阿拉科他再次将终结话题，而这次谈判到此结束？ 染扇子一开半遮面，低声说着什么，经过阿拉科时，他听见了这位大小姐的骂骂咧咧。 唉，休假泡汤了。染推开门，推门声响起两次。 “等一下。”有人叫住她。 不是阿拉科，也不是其他兄弟。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甚至领带凌乱的斜到一边，曾经那松软的棕发也变得犀利，似乎被他乱抓一通，但他很冷静。 “染小姐，关于您要和我们克尔白家族合作的事情……我想和你谈谈。”洛斯如是说。 此时，光辉纪元1235年6月24日早晨9:45分 距离吾恒大赛开幕还有……2小时15分钟。 第8章 抽象参赛选手大赏 光辉纪元1235年6月24号12:00 “诸位！欢迎参加吾恒大赛！” 圆形的战台中四面环水，碧蓝的水池环绕圆台，在哪之后连接观众台。 张灯结彩，参赛选手屹立在空中。井然有序的摊位分至两排，整整齐齐地像两列训练有素的士兵。 而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抬头看空中漂浮着彩带。忽然传来一阵声，独角兽们相伴音乐，有节奏地翱翔于天，舞者们围绕着游客，有条不紊地前行，跳着热情又优美的舞蹈引领着群众。 “也欢迎诸位选手参加吾恒大赛！”主持人洒南闹先生擦了擦，“呀～这次大赛还是和以前一样热闹呢，参赛选手足足有108个，比起上一届639有不少差距呢……但是！即便如此，我们对吾恒大赛的热情依旧红红火火！” 这个主持人的文化水平也和我差不多呢……她现在参赛区的角落中，穿着厚重的披风，脸上带着黑底金纹面具，只有那一头黑发随意散在空中，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楚模样，甚至连性别也看不出。 “哎呀，这次比赛，多亏了异界者们的赞助呢……上一届是美丽的斯卡蒂小姐主持，而这一届轮到我们原先生……” 话音未落，观众台爆发出欢呼声。 “原先生好帅啊啊啊！！” “原先生俺宣你！！！！俺虽然是男的但俺不会亏待你的！！” “原先生我要把女儿嫁给你！！！” “原先生……咳咳……老朽……也愿意替女嫁……” 而高台的原一如既往保持温和的微笑，只不过…… 观众的反应比我想的激烈，就像她昨天表演的那样……斯卡蒂现在应该在哪里幸灾乐祸，嗯……这种抛头露面的机会以后还是少有比较好。 “啊……接下来是选手介绍……有请第一位选手！蛙的悲伤～” 一位穿着青蛙服选手，拿着气球从参赛区走上前。 那青蛙呆滞的眼神宛如仰望星空派上的鱼眼睛，他立定站好后，开始原地不动放飞气球。 突然！！ 他来了一场街舞和人类的说唱？！！ 正当他拿出篮球打俩下时，高台上的原平静地抬起了手。 蛙蛙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但蛙蛙没有放弃！！！立即拉开自己的胸口的白肚皮，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关注主播——主播的ID是……” “打广告的！警卫队！” 主持人的一声呐喊，暗鸦的视线开始平移，看着被挣扎乱踢被拉下去的青蛙。 蛙……还是麻辣的好吃…… “哈哈……”主持人尬笑两声。”好像有一点插曲，接下来是重量级人物！上一届吾恒大赛第二名、圣殿骑士团第三队队长、年轻俊美的荣光骑士！大家鼓掌！！” “她是上一个和染小姐打成平手得那位？！” “胡说明明是染小姐赢了。” “我看不一定，如果他不是中途强行要回去吃洛恩妈妈的饼干，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说起来，这次参赛名单为什么没有染小姐？她不是上一届冠军吗？” 热烈的掌声，无数观众的喝彩声可见他的人气。 荣光骑士走上前，一个穿着盔甲金发的少年，看样子不超过二十岁，却意气风发。 金灿灿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他还留着一小撮马尾。金色的头发散落在银色的盔甲上。他容貌俊美，正对着对着观众台微笑。 “哎呀！我们的荣光少年也是大热选手呢……上上上一次因为迷路没来报名错失冠军机会，上上一次因为吃坏肚子中途退出，上一次和染小姐打到一半丢下染小姐去吃饼干了……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好好打一场赛，观众们都很期待！那么……” “荣光骑士！你有什么想说的，或者对对手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少年自信的笑容一瞬间因为问题而涣散。 “没有啊。” “啊哈哈……那聊聊你为什么要参加比赛吧？是为了荣誉，还是为了奖金？” “斯卡蒂小姐还有原先生，他们说我不参加就每人一人打断我一条腿……还要把我的爱马拿去耕地，让我成为轮椅骑士。” 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原在高台上的微笑有那么一秒僵在脸上。 “呃……额……那荣光骑士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这里管饭吗？”但荣光骑士突然想起观众台上那杀气腾腾的眼神。 “不是！艾丽卡我不是不想吃你做的饭！！也不是你做饭不好吃！只是……我肚子不太适应！！” 他自认为这个借口十分有理，点点头道，“嗯！嗯！我是骑士，我不会说谎！” 随后他看见观众席上的亲友，脸上洋溢起笑容，开始激动的挥手，“吾友！洛恩！吾友！艾丽卡你们在看吗！还有洛恩妈妈——伊丽莎白女士！斯卡蒂小姐！原先生！我这次会好好战斗的！” 而暗鸦沉默地注视荣光骑士。 荣光骑士他也来了……嗯总算不是个拿树枝乱挥的小孩，天赋异禀声名远扬的骑士…… 上次一别也有数百年，长的但是英俊潇洒性格我也很喜欢……直言不讳的性格也没改变，下次应该提前告诉他原内裤的颜色，让他说出来的…… …… …… “第九十四号选手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呢……呵呵，就是超前的艺术表演我们暂时理解不了…不过最后求婚那段真的很感人！那么迎来的是——中场休息！！！” 吁—— 迎来的是观众的嘘唏声。 高台上原扫视着参赛选手的身影。她……好像有点不耐烦了，不过把她安排在最后一位，也是磨磨她的精力，希望她不要带给我一些出乎意料的惊喜。 “呦……原先生，被当众求婚的感觉怎么样呢，我们原先生可是人气爆棚啊，不仅上到七十下到……暗鸦小姐，一个个都急忙像您示爱啊……” 说话的是一位高挑的修女。 那名修女身着华丽的白制服，金色的花纹点缀在她的胸口和腰间，紧致的修女服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胸口前挂着十字架，奢华的修女服从腰间往下分叉，露出的双腿圆润而又丰满。 粉色的长发从头巾散落，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头上有一副庞大而又弯曲的羊角。 除此之外，她的右手携着一副巨大十字架，十字架上，有着无数张脸。每一张脸都是惊恐而又扭曲却各不相同。 “斯卡蒂小姐，别来无恙。”原侧身问好。 “哎呀哎呀，可真热闹呢！”斯卡蒂笑着走近原，她猛地转身，原随即拉开距离。 而墙壁应声被羊角戳个大洞。 “……” “……” 斯卡蒂毫无歉意，看向参赛区，“你呀，真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总喜欢……” “把主菜藏到最后……”，她面对面与原对峙，近在咫尺，“阴险！太阴险了！” 斯卡蒂突然大喊，“参赛名单居然没有我可爱的染小姐，你把我的眷属弄到哪里去了。” “染呢，她有事在忙。”原故作沉思，轻声回应，“嗯……大概在帮小狼崽们逆天改命？” “呵呵，原来如此呀，原先生真偏心啊，把上届冠军弄走，接下来谁会赢……一目了然不是吗？”斯卡蒂眺望参赛门口，“不过呢，我可不会认为染小姐就会这么错过比赛。” “……” 斯卡蒂笑盈盈地回头，“喔对了，刚刚那老头子向你求婚的录像我已经好好保存了，比赛过后，我想可以放在异界者的办公屏幕反复轮播，你说呢。” “这样啊，你开心就好。”原顿了顿，看向观战区屏幕，“反正……上次裸男当众向你表白的录像……嗯，我也没删。” …… …… “不知道大家休息得如何呢？”等洒南闹的声音再次响起。 而暗鸦早就不耐烦了，她看向高台。 整整三小时……你在高台悠哉悠哉…… 我只能站台参赛区被毒辣的太阳鞭打……重点是还穿这么厚。 既然你把我放在最后一个……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此时的暗鸦，正对着自己的投影屏点着选手资料，似乎在更改什么，她点开语音识别文字，“奋笔疾书”中。 而原在高台也不动声色地看着身旁的投影屏，斯卡蒂只是瞄了一眼投影屏，最后掩嘴而笑，眉毛弯弯似乎极力忍耐着什么，原面无表情看向参赛区。 …… “哎呀终于到最后一位啦！让我们热烈欢迎……原的死到临头！！！” 当洒南闹大喊出来时，他的表情瞬间凝固，“啊哈哈，真是，真是别具一格的名字啊……”几乎要哭出来。 “噢噢噢我知道了，原的死到临头嘛，原先生的，死到临头小姐您一定是原先生的粉丝吧。”洒南闹带着一种别扭的哭腔，勉强继续按流程主持，“那么死到临头小姐……” “是原的死到临头。”暗鸦的沉闷的声音从面具一端传出。 “好的，死到临头小姐……” “……” “那么死到临头小姐，你一定是原先生的粉丝吧，你有什么开赛宣言要和大家说的吗！！” “……”她原地不动背对高台，慢慢地向后仰，从后方的高台逐渐能看到她的面具，随后她立即左手拽着右臂，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向后用右手…… 比了个中指？！！！正对高台。 “……” “……” 全场陷入沉默。 收场…….该如何收场，洒南闹甚至都不敢看向高台，他听见了斯卡蒂小姐愉悦的笑声，但没听见原先生的任何动静…… 怎么办…… 怎么…… “我说你们！忘了我，我不是报名了吗？是谁！！把我的名字从赛事里面踢出去的呀！！” 一道气喘吁吁地训斥声，从参赛门口传来打破沉寂。 她撑着门槛，微微弯腰喘息，见到自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便再次站直打开扇子遮住狼狈起伏的胸脯。 而后方几乎是累瘫的洛斯，他也用力喘气着，险些没死在路上。染小姐这么能跑……差点没跟上。 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惊呼。 “染！？染小姐！！ 参赛区的荣光骑士注视着这一幕，热情的观众，荒诞的表演，迟来的上届冠军，以及那个还在竖中指的黑衣人，身体的血液仿佛在燃烧，他在阴影中露出诡谲的微笑，实际上年轻气盛的骑士意外的好战。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主办方的管饭宣言，开口道： “可以吃顿好的啦……” 第9章 难评的童话[番外] 光辉纪元1235年6月1日下午16:00 六月的午后夹杂着蝉鸣，旁人心情烦躁了，异界者的庭院里每一朵花开得光彩夺目。暗鸦本想将死掉的仙人掌放在空地进行祈祷，简称——光合作用！却被一阵轻柔的讲故事声吸引了过去。 很久很久以前…… “这个故事的开场太老套了，是我听过最无聊的童话。” “大母神卡莉斯塔”和“全知全能的太古永生者”繁育结合创造出新的存在——“双生之视”，俩团不可名状又灿烂的星群。 “啊……什么和什么，生下什么？” 双生之视的诞生，或许只是两位神祇的一时兴起，创造出来的特殊样本，很快就被遗忘。 “只生不养，好过分。” 被遗弃的双生之视，在时间的间隙中漂流，并诞生自我意识，祂们会哭、会笑、祂们不懂什么是爱，却拼命的想要被爱，直到双生之视开始相互侵蚀。 “……” 一方吃了一方。 而活下来的一方哭泣着、空虚着，吃掉同胞，那种痛苦让祂学会了“爱”，最终降临这颗星球。 “还会哭，可爱。” “……” “……” “弥赛娅姐姐，从刚刚开始为什么那个姐姐一直在自顾自的和你聊天呀。” 阳光正好，波光粼粼的湖面，树下的斑斓也落在弥赛娅的碎花裙，她身旁还趴着年幼的小女孩，小女孩有着一头柔顺的白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呃……” 听闻，弥赛娅放下童话书，揉揉万茜的头发，“可能……可能，闲着没事干吧。万茜下次再讲故事给你听吧。” …… 然而，暗鸦从弥赛娅开始翻书的那一刻，她便站在身旁，那是因为暗鸦很喜欢童话故事，虽然现在她看不懂圣域的文字，红瞳闪过好奇的光芒，但有一点她明白。 爱，应是纯粹的，诞生，是充满期盼的，而不是像这种…… “呵……”一声极其轻的笑声，从暗鸦的鼻尖轻轻掠过。 “乱七八糟的故事，我一个都没听懂。” “暗鸦小姐这是一本童话。” 弥赛娅合上书本站起身，低头拍去身上的杂草，优雅又动人。 “童话书，自然是要像万茜那样，保持童真的孩子或许才能从中获得乐趣吧？” 弥赛娅的微笑十分完美挑不出一点毛病，在阳光下显得更加青春洋溢。 “……”而暗鸦盯着她最终无言，平静地把视线眺望在远处。 本在修女教导下画画的万茜，忽然看见什么，往某个方向小跑过去，亲昵地埋进他的怀抱，而原轻柔的将万茜抱起拥入怀中。 见到此景，暗鸦眼角抽搐一秒，冷汗直流，白发小女孩长的还挺漂亮的……像他一样好看。那个动作、看上去和原的关系，也不算生疏……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就是……不会我想的那样吧。 得找个机会套套话。 而比算计先到来的是原的视线，他轻轻地放下万茜，向她们走近，弥赛娅自然而然地问好。 “老师，午安。” “午安，弥赛娅。” “……” “……” “……” “……” “那个老师……暗鸦小姐，你们怎么忽然不说话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僵硬的氛围和沉默对视，让弥赛娅开口打破气氛。 “我在等他跟我说‘午安’。” “午安，暗鸦小姐。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原先生听说过，那谁跟谁，生下一团星辰的故事吗？”老实说，暗鸦完全没听明白那段故事，只知道两个神祇的生下某样东西，然后那两个不负责任的神祇就忘了。 那个东西很难过，哭着吃掉自己的的孪生姐妹/兄弟？学会了爱？ 弥赛娅不动声色地看向暗鸦，眼中有说不明的情绪。 “嗯……”他微微仰头一言不发，在脑内疯狂的构思，该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不篡改内容的情况下，用最通俗易懂的话让她听明白。 “你那是什么表情。”暗鸦眉间微蹙，认真地看向原。 “老师只是觉得有些苦恼而已吧……”弥赛娅的话语再次折断暗鸦的尖锐，“毕竟这本书，已经写得这么清楚，就连万茜也能听明白。对吗，老师？” “……”原没有回应，也不敢轻易回头看暗鸦，就算不看也能感受到，她朝他投来冷漠的视线。 许久，原开口解释道，“弥赛娅或许这对你来说是耳熟能详的故事。但对于非圣域生长的人类来说，这个故事过于抽象了。” 弥赛娅点点头，全面肯定原的观点，“是的，是我疏忽了，我应该要像暗鸦小姐一样努力学习新知识。” 白痴师徒。暗鸦面色不改恢复往常的疏离，不看他们任何人，准备独自离开。 “但……暗鸦小姐，您刚才对大母神卡莉斯塔和太古永生者诞下子嗣，这一故事有所不满？”原在她临走之际，却及时开口，“我很想听听您的看法。” 暗鸦停下脚步，淡淡地回应，“我能有什么不满？我又看不懂，听也没听明白。而且这个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那个什么双生之视的诞生极其敷衍，然后吃下同胞就懂‘爱’？极其敷衍。” 她背对他放下伪装，红瞳下饱含憎恶。“不因爱而交合，不因爱而诞生，一己私欲，一时兴起地将祂诞生，赐予祂生命却又像是熟视无睹般把祂遗忘，没有比这个更加残忍的事。” “‘双生之视’从一开始，这种从痛苦中诞生，只能从痛苦中学到爱的怪物就不该出现。” 原碧绿的双眸，带上无法言喻的情绪，“原来是这样……” 暗鸦脸上闪过一丝迟疑，瞬间变回以前那副模样，笑意盈盈，“我开玩笑的啦，毕竟神有特权嘛。不过呢……我很好奇这个故事。” 这个垃圾故事是谁写的，一点都不像童话，和我以前看得不一样！说时迟那时快，她顺手抽出弥赛娅手中的童话。 书本很轻薄表皮很新，弥赛娅不受控制地想向前一步，下意识的拿回书本，而原不动声色地微笑劝退了她，从弥赛娅被夺书的反应可以看出，她很珍惜这本书。 “给小孩子看这个，简直是扭曲三观和价值，不助于孩子生长发育，谁写的童话。”她面露嫌恶地翻来最后一面，一探究竟。 署名——原。 喔……难怪这故事这么恶心呢。 “不知暗鸦小姐可否指点一二。”原含笑询问。 “……”暗鸦也是礼貌微笑看向这本书，“这份量，拿去冲厕所估计都冲不掉吧。” “暗鸦小姐，我并不这么认为。” 说话的是弥赛娅，她不再禁锢自己的想法，迎面走上前，漆黑的双眸第一次带上情绪，不自觉地提高音量。 “双生之视虽从痛苦中诞生，却从痛苦的得到爱，那是祂唯一能做的事。” 弥赛娅泪光闪烁，欲落未落，“双生之视一开始不懂‘爱’，从痛苦中诞生，不懂‘爱’的怪物却学会爱，你为什么要否定祂获得‘爱’的方式？” “我们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东西吧……简直莫名其妙。”暗鸦收起表情，有些语塞都还没说什么，面前的女孩就要垂眸欲泣。“双生之视爱喜欢谁就喜欢谁，都与我无关。但这本童话简直就是我看过最恶心的东西，有哪个童真的小孩会喜欢这玩意，三观扭曲了吧。还有，你哭给我看也没用，收回你的眼泪，没人欺负你。” “好了，各位。”原再次打破僵局，“暗鸦小姐不如我们先放下‘童话论’，一起去喝杯下午茶如何。” “倘若暗鸦小姐对书籍有所不解，我很愿意重新开始教你。” 在这僵持不下的困境中，暗鸦先动了，走向居所。 “随便你们吧。”暗鸦走出几步停下，并未转身，“反正今天我不想看到你了。” **裸地针对原。 原开口，“但是……暗鸦小姐，您住的地方和我……” “你爱去哪去哪吧。反正今天别出现在我面前，绝对。” “弥赛娅，你……” “老师，我失陪了，我想您一个人，喝下午茶……也能很开心。”弥赛娅强颜欢笑，抱着书本小跑离开。 …… …… 光辉纪元1235年6月1日深夜22:56分 “啦啦～可怜的原先生下不了班了——那么我先回去了。”斯卡蒂带不走一片云朵反倒留下一大叠文件。 而原眺望窗外的景色浅笑，“难得的鸡飞狗跳。” 距离回家还有一小时五分钟，她只说今天不能回去。 …… …… 光辉纪元1235年6月2日深夜00:00分 黯淡的星辰不曾存在月亮，异界者又将月亮藏匿于观测台。 在浩瀚的夜空下，一片青翠，这是隔离在圣域也是隔离任何时空的间隙，名为——落月船，异界者的居所。 草地的尽头种满盛开的花朵，在暗夜中发着微弱的光芒，似乎在迎接主人回家，远处一座庞然大物占据视野，高耸的主塔两侧簇拥着稍矮的尖顶和小塔楼。 晚风吹散星尘的美梦，带着飞舞的花瓣，仿佛浮空的星火，点亮沉寂的夜空，在深邃的海洋中肆意遨游，涌入星空。 “……” “……” 推门而入时，暗鸦依旧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动静她勉强挪动身体，略微向前空置脑袋，黑长的头发倾斜而下洒落地毯，此刻卧躺仰头的她，眼中一切皆是颠倒，“喔，原先生倒立进门，厉害属实厉害。” “……”原只是点点头，进门瞬间就被抓包了，明明是自己家，却有总说不出来的别扭。 “还在生气吗？”他脱下厚重的外套，挂在门口，回头望道，“想喝点什么吗？” “不用，对你来说，加班一定是个很快乐自虐方式吧。”即便是深夜，暗鸦也不忘挖苦。 “嗯。”他轻声应答，目光锁定在，暗鸦的书上。 “果然还是对昨天下午的事耿耿于怀？”他应声松手，坐到暗鸦对面。 “耿耿于怀……喔，亲爱的不是。”她夹着嗓子暗含锋芒，笑意稍纵即逝，沉声诉说着，“我把这本……嗯，好书，特意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 “但是不管我怎么看……怎么看……” “我也看不进去。上面的文字我看不懂。” “正如你所说……我并不是在圣域生长的生灵。” “而作为人类的我，也从未接受过教育。” “小时候没人教我读书，也没人和我玩，我只能到处乱逛，最后我找到一位老者的故居，他死了……但他留下很多书。” “我看不懂那些字，但童话书上面却有拼音，我每次拿着破掉的字典对着童话书一个一个的认字，一个人，我却玩得很开心。” “所以从小到大，我很喜欢童话，因为我只看过童话。” “她说只有‘保持童真’的小孩才能看懂，我不知道怎么回应。” “但我知道，她懂得比我多。” “所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位完美学生，她为什么生气。” “能告诉我吗？”她依旧仰头，用那种荒诞的姿势询问着。 这一刻，是发自内心的疑惑。 “……”原沉寂已久，抬眸看她之时，眉间轻颤墨绿的双眸，漾起别样的情感，“暗鸦小姐，您虽然孑然一身未曾有过学习的机会，但我向您保证，您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类，您的灵魂、观念、都没有错……所以。” 他起身握住暗鸦的手腕，轻柔地将书领走，随手扔进火炉。 而原只是注视渐起的火星，很久…… “弥赛娅之所以会情绪，只是因为她自己。” “她想到自己的过去，生命中所有重要的人，注定都会成为‘路上’的风景，在伤痛中‘吃下’同族，认识‘爱’，学会‘爱’。” “弥赛娅虽是人类但又与你不同，在这里她的种族叫做——梵。” “听说过救世主的传说吗？” 原坐回沙发上，思索片刻，“多久了？或许已有一千年前了吧，那时圣域的生灵极其厌恶人类。而有那么一位救世主打破这个传统，他向神借助了‘钥匙’的力量，也是唯一一位能够使用‘钥匙’的人类，在救世主死后只留下‘钥匙’。” “只可惜，百年以来再无光辉，无人能使用它，直到……” “弥赛娅的出现，她是唯一一个，仅仅是触及就能使用部分知识的人类。但目前到这里都还算是个完美的故事，对吧暗鸦小姐？” 暗鸦不置可否，没有出声。 原指尖轻敲桌面。 “但很可惜，救世主的传说却有另一版本，起初救世主无法使用‘钥匙’，因为‘钥匙’的知识太过庞大，最终引领疯狂。但救世主的女儿拥有比任何生灵都要高洁，与钥匙匹配的灵魂，倘若将至亲的灵魂溶于‘钥匙’，‘钥匙’便有了意识，而使用者不再承受多余知识带来的疯狂。” “人与异种的战争一触即发。迫在眉睫，他在救世与‘骨肉’之间，选择前者。” “弥赛娅的破格，让他们看到人类曾经的光辉，为了重铸辉煌他们宁愿一博，可再也找不到匹配的灵魂。” “但他们很聪明，若是找不到匹配的灵魂，那么就可以用数量填充，他们自愿奉献，接受奉献便成为她与生俱来的使命。” “她诞生于星辰，而星辰又为她而生。” “一开始是弥赛娅的父母，然后是朋友，最后是未曾见过的同族，被‘钥匙’吸收，直到梵族只剩弥赛娅一人，而已。” “而弥赛娅除了那把‘钥匙’以外什么都没有……我第一次见她，她才十四岁，最终斯卡蒂收养她。她很有天赋，是不可多得的材料。让她跟着斯卡蒂，太过可惜。之后我作为她学业上的师长。从那时到现在，已有数百年之久，而我，一直把她当作一位优秀的学生看待。” “您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她将自己带入到双生之视，在她观点中，如果没有这场痛苦遭遇又怎么知晓爱？想来也挺适合她的，现在的她对族人早没有记忆，只有残留的痛苦，让她铭记‘爱’，所以情绪难以自控罢了。” 原靠近沙发蹲下身，与沙发上的暗鸦近在咫尺，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长发，“今天的事情，她情难自制，稍有任性。更重要的是，我作为师长没有第一时间安抚、制止她，让这份宣泄落在您身上。是我的责任我难辞其咎，您能原谅我的过错和她今天的无理吗？” “……” “凑这么近做什么？”暗鸦避开他的手，鄙夷的坐起身，“你是觉得我很小气，会和她生气？我一把年纪了，怎么会跟个小孩子置气？单纯的看那本书不爽而已。” “啊……那可真是。”原缓缓起身补充道，“暗鸦小姐自然不是小心眼。” “你很喜欢童话书？我也是啊……只不过有点偏了。现在的你不再是孤单一人，识字也好、故事也好、只要是你不懂的……我愿意慢慢教会你，一定是个难忘的回忆。” 他走向窗边，眺望星空，仿佛看到千年前的梵族。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和你一样，又和你不同的……新人类。” 光辉纪元1235年6月2日早晨9:00 异界者们絮絮叨叨的谈话还未结束，斯卡蒂和原站在窗前，开始针锋相对，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要打起来。 而暗鸦的脑袋干脆贴到会议桌，全身酸痛，懒得挪动一步。 暗鸦昨夜几乎整晚没睡，因为面对的是刚洗完澡原先生。她疲惫地抬动眼皮，看着会议室的地板，思绪混乱。 他昨天刚洗完澡的时候，香香的…… 他让我过来，我就过去了。 忍不住上手了，他没有反抗。 身体摸起来也很结实，体温也很低…… 但是头发很柔软，腰也很细，就是大腿有点硬，最近他……站久了？ 抱着他很舒服。 但昨天晚上……不该和他…… 不该和他…… 玩飞行棋的。 一晚上，四十五场，全输了。 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他很开心，以后还玩五子棋吧…… 或者干脆放弃智力游戏比较好？ 惩罚项目得多加一项。 弹【那里】，毕竟我没有吃亏的是他。 “暗鸦小姐～” 这么甜美的嗓音，几百年没听过了，不会是原装出来的吧，有意思…… 暗鸦应声抬头，蛋糕盒直接和她的脸来个热吻，就算不是初吻，她也不想和蛋糕盒接吻。 “……” “那个……暗鸦小姐……抱歉，就是……那个，昨天我有点情绪失控。”弥赛娅小心翼翼地将蛋糕放到桌子上，整理裙角，“昨天我也太没大没小了，您要是生气了骂我几句我也……顶得住的。嗯嗯！” “我为什么要骂你……我没生气。”这是暗鸦的真心话，在过往的云烟里，这件事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好，你没生气就好。那我先去忙……”弥赛娅终于放下身后缠绕裙角的手指，这一次她比来的轻松很多。 第10章 真相愈加丑恶 光辉纪元1235年6月24日11:00分 “……” “……” 交错复杂的楼梯，相纵而下，店内播放着舒缓柔情的音乐。阳光穿过清透的玻璃，洁白的瓷杯中咖啡因细勺的搅拌，还未停止相融的余波。 洛斯神游物外地看向窗边，他的心思早已像街边的海鸥飞往天空。 “别愁眉苦脸的。”染放下茶杯，试图拉回他的思绪。“那么……刚刚的计划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言简意赅，却有气无力。 早晨的爆料也好，刚刚的计划也好。都是在洛斯承受范围之外，但不得不接受，因为机会，只有一次。 洛斯暗自捏紧大拇指，而染却将他的小心思看破。 “洛斯少爷，我不知道你的家人带给你怎样的观念，但‘权衡利弊’这是我在圣域成长学到的。”染面不改色地端起茶杯目视远方，“我的父亲不曾教导下，他把我庇护在他的羽翼中，但……” “很可惜我做不到，因为我生来如此。我的老爸，他费尽心思呕心沥血地，想把我培养成一位淑女，他的愿望落空了。但我无法忘记，是他在家族对我施压的时候，将我护在身后，最终他被命运裹挟，放弃自己‘游侠’的理想。” 洛斯攥紧拳头，却再无分神。 “他本是最自由的侠客，却要保护女儿逼自己一把，应酬贵族们的繁文缛节。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而我也不会让他孤身奋战，因为妈妈已经离开我们了，他的只剩下我们这些孩子。” “所以我非常理解你的无所适从，我想老爸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这些，但最终他选择面对现实。而朱雀一族，也并非史料记载地那么伟岸光明……”她稍微前倾，眸色暗悔，“毕竟朱雀一族，能从其他家族杀出一条血路，可不是什么正义的化身。” “所以，我也不愿意逼你，你如果你不想……” “我对计划没有异议。”洛斯松开拳头正式染，“这个计划我没有异议。染小姐，您的计划只是超出我的认知……但出奇的高效。” “克尔白家族确实留有失落之庭囚犯的名单，而那些莫名失踪的替罪羊记录也有被记载……但，凭借这一点，没有实质性证据……恐怕不好定那查勒家族的罪。” “喔，洛斯少爷还不明白啊。”染后倾打开扇子，“谁让你收集证据了，这都几百年了，哪还有证据跟你留着？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 “那……”洛斯不禁皱眉看向看向染。 “所以说，你要打开思路嘛，难道你还要把他的罪证一一列出，最后再走程序，将证据呈堂上供，站在台下大喊着，行政官大人，几百年前的时候我觉得纳扎克家族有罪！”她调侃完之后，压低声音，“不是让你找证据，而是制造证据。” “呃……”洛斯下意识的语塞，而染却对答如流。 “你不会想让一个在洞穴里生活的老鼠，光明正大的跟你出来决斗吧？” “所以，我们根本不需要去收集什么证据，它的存在，就是‘罪恶’。想想他对你们克尔白家族做的事吧，别在仁慈了……” “我明白了。”洛斯轻叹，只能放手一搏。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这些‘证据’该如何天衣无缝的组织起来？” “呵呵。洛斯少爷，都说你太嫩了，难怪人家不带你玩。”染突然变得阴阳怪气，捏着茶杯似笑非笑，“这种制造一点灭族的小证据，我想‘那位’一定很乐衷于创造吧。” “所以你有什么脏水说出来就好了，我们会尽力往他们身上泼。” “那位……泼脏水……”洛斯喃喃自语，听到‘那位’他的心中涌起莫名的情绪。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因为我太傻了，所以她在圣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甚至都没看我一眼，她果然不屑和我见面吧。 而通情达理的染，再次捕捉到洛斯失落的情绪。 唉……雄性啊，还是要本小姐出手。 “放心吧，我是感觉‘那位’和‘她’可不像八卦传闻那么甜蜜，实话实说他们就是充满算计的你来我往啊！只是我还不知道，是在互相算计什么……” “而且，在你家的时候，我说‘她’扒我衣服占我便宜，也是刺激你，不然你怎么可能会出来呢？”染摊手满脸自得的解释，“那时候，她是为了攻击我，才对我做出这么无理的事情，虽然她平时就挺无理的。” “见人就砍……不顾情面想对本小姐下死手，差一点……核心给她戳爆了，真是、想想都后怕，要是给她得手了，我还怎么复活啊？幸好……呃。”染突然语塞词穷，“那时候，我记得……” 但她记不起来了……这几百年来，总是如此……或许是因为战争后遗症吧。 “……”洛斯没有打断染的自言自语，松了一口气，他想着终于可以好好的正视自己。 但染的下句话吓得他魂飞魄散。 “不过，‘她’喜欢女人，这可能是真的。” “……” “……” 洛斯面色铁青，但一次又一次的刺激居然让他适应不少，他看向对面‘杀人不偿命’的少女。 “我还要一杯，巧克力奶，谢谢！”染开心喜悦地与服务员谈论饮品，完全不像刚刚充满算计的继承人。 “而我也应该……要迈出去了。”他低头看着杯中的咖啡自言自语，“早该放弃一些墨守成规的……信念。” “对嘛！看开点！”染双手合十，刚上的巧克力奶，她急不可耐的端起，准备细细品尝。 洛斯看向墙面思考者，无意间看到墙上的时钟和日期。 他迟疑片刻，开口。“但是……染小姐。” “怎么了啦。”染心情大好地回应。 “您是不参加吾恒大赛了吗？” “？！！！！” 此时，光辉纪元1235年6月24日11:30分 距离吾恒大赛开幕还有——三十分钟…… …… …… 光辉纪元1235年6月23号晚上23:00 距离吾恒大赛，还有一天 星空柔顺的光芒，徐徐飘入窗内，屋内幽暗无光，只有一盏点燃的蜡烛，好在房间的摆设很多，因它们光芒四射。 光辉穿过玻璃，直照金纹镶嵌的烛台，烛火闪烁着星芒的生命，折射到上墙锋利的宝剑，再跳跃到空洞涣散的红瞳。 “这次大赛，我做了一点改动，不再是单纯的……嗯，武力压制。对染来说，她的魔力几乎碾压圣域的大部分选手……” “就算是以前的设置，我对你也很有信心，毕竟你的魔力……” 什么时候结束…… 她坐在沙发一动不动。 “比赛为积分制，三个场赛，第一场……还有额外的挑战赛用于增加积分，我已经提前把题目给你过一遍，装置的话……” 这个点，我一般在干嘛来着……她看着面前乱涂乱画的纸上，写满公式。 “我相信，噢……暗鸦小姐。”原手上握着的参赛守则，走到出神的暗鸦身边，毫不犹豫地朝暗鸦的头顶打下去，她连动都不动。 “我说的话，您听进去了？” “听……进去了……吧？ 原深深地看了一眼暗鸦，漆黑的环境，她的眼中带上未被知识污染的纯真，解释道，“为了防止伤亡者，这一次使用装置模拟场地，装置会百分百模拟出参赛者们的能力，减少选手破坏场地的支出。 “而虚拟的投影，对你来说也是个很好的机会，毕竟上次能力测定，还是在进入圣域之前。” “你的能力很特殊，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如此看中你得原因之一。” “你身上虽然没有魔力，但有的比魔力更纯粹，根源的‘概念’。再加上……你是‘祂’的眷属……” “‘祂’虽然消失已久，但‘祂’的破坏力，灭世红海也好，神机第一次陨落，第二次陨落也好，和‘祂’离不开关系，混沌又无序的力量……呵呵，给我们留下很深的印象。” 原注视着一言不发的暗鸦，“再加上你本质的能力，真是……奇妙！” “只要你愿意相信自己……大赛上没有任何选手能当对手，但提前是……你得相信自己。” “或许这一次大赛你会对自己对自己的能力，能有更深的看法……我也十分很期待。” 而暗鸦只是微微抽动眼角，不置可否。 原也没有多说，再次解释。 “比赛为积分制，分三轮进行。每轮结束后立即按当前积分排序，淘汰机制，排名以后从末尾淘汰，幸存的人数x30%，每场比赛之后，会有一场额外挑战赛，若是胜利，即增加原积分的10％，若是失败则扣除原10％，这么说您能接受吗。” “可是我不会算数啊……” 片刻以后，他们对视许久。 “暗鸦小姐，这是规则，不是比赛项目……” 而暗鸦表面平静，内心开始头脑风暴。 从哪里开始是比赛项目来着。 现在推掉还来不来的及。 要不要装病比较好。 干脆直接露面把比赛搅黄吧，一了百了。 啪—— “……” 又一次，原用手中的“规则”敲打暗鸦。 “不早了……”原低头难以控制地眉间微挑，凝视表面镇定疯狂动脑的暗鸦。 顺着微弱的光芒，他抬手意味深长地搭在暗鸦的肩上，许久开口，“额外挑战赛的题目。我也给您复习过了，不知道您能记住多少。您不介意的话，今晚可以换一种，让您记忆深刻、难以忘怀的‘特别’辅导……” 感受到右肩上的重力，暗鸦眉头一皱，本能的高耸右肩，冰凉的触感，让她鸡皮疙瘩遍布全身细胞。 她面色一沉，失神的红瞳恢复以往的锐利，猛地转头直视原，信誓旦旦地说道，“我知道了！额外挑战是会扣分的对不对！” “对……” “不错，我太聪明了。”暗鸦点点头，瞬间站起，原的手也随之滑落。 “太好了，结束了！” 没有人说结束，原也没有。 但她熟视无睹地走向楼梯，自信满满地昂首挺胸，特意拍了拍右肩原摸过的地方，扫视昏暗的房间，停在原身上时，眼中有一丝丝的嫌恶。 叽叽歪歪的出那种规则，那种明晃晃**裸的计划。 真把别人当傻子了。 他跟以前一样……不在意一切，红海灭世也好，寄生白含之树也罢，他都未曾出手拯救那些痛苦的生灵。 从一开始接近我，就带着目的，抽丝剥茧地打探“祂”的踪迹。 很可惜，连我也不知道“祂”去哪了。最后他徒劳无果，把我带回圣域更好的观测。 他有权限重塑所有人的梦境。自从我开始发觉自己的“能力”以后，我的梦境被他入侵了，他随时随地都在监视我，并且寸步不退！他害怕我……回到自己的梦境？ 但我对自己一无所知，不能擅自行动，我需要留下来…… 圣域有我想要探查的真相，我知道他想扒开我的皮，彻底地拼凑我的骨架，他接近我，我需要权利，所以我追求他。 而在找到真相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因为我要看到…… 月亮！ 异界者的身份能让我更好触碰‘天空’。 这场吾恒大赛，不就是试探我作为“祂”的眷属，掌握多少能力，能做到哪种程度吗…… 什么占有欲吃醋，逼我和小少爷决裂……重铸克尔白家族的荣光只为了你…… 用深情填满破碎者的心脏，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馊主意。 他挺能忍的，我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情……竟然没让他破功，也算他有所长进。 只不过他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呐。 而我也…… 不会坐以待毙。 然后大步向前地爬上楼梯，她没有一秒犹豫关上房间的门反锁，独留原在楼下。 “……” 而他始终注视她的背影，脸上带微笑温和平静，却又暗含深意。 她很聪明……从初见到现在，亦是如此。 第11章 月不见，越不再见！[番外] 迷茫又扭曲的梦境，地面宛如水镜倒映星辰，她站在临界点。 “我不怪你，就算您不开口，我也会……” 谁在说话。 少女纤细的身影背对“救世主”。 “如果这是我的命运的话……如果我的灵魂会是梵族的新生的话……” 少女踏出一步，面对的是深渊，深渊中自星辰出现一道裂缝，无边无际。 猛然间，从裂缝一分为二，碧绿辉煌的群星相互环绕，流淌着一道道光芒，那时祂的眼。 嗒—— 时钟的声音又或者时间到了，祂垂目看向少女。 “所以……不要再哭了，父亲。”少女回头的刹那，带着泪水微笑着。 传来宇宙的钟声，她的身体被光芒慢慢溶解，祂推动时针，时间开始走动。 好熟悉……这副场景，在梦中像是见了千百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咕咚—— 少女朦胧的背影，一瞬间被力量解离得支离破碎，她的眼球掉落水中，随后是手腕、头发，最后是头颅，还有她高尚的灵魂，沉寂在水中，却传来她机械的声音。 “父亲……我现在……是……谁？” 巨大的“月亮”从海面破出，照耀梦境，她向着星空，向着圣域的夜空，扶摇而上，稳稳地落在祂的眼旁，而祂只是移动眼球凝视着这座机械，祂再次闭上眼睛消失不见。 水面上留下的是后知后觉崩溃已久、苦苦哀求地“救世主” 别再哭了…… 此时——光辉纪元0年，梵族凭借“钥匙”第一次在圣域战胜异种。 他们是谁……为什么又梦到了…… 好难过……又一次看见她了。 …… …… 此时，光辉纪元1042年，5月3日傍晚17:30 地点：圣域之外某不知名的旅馆 “！！！！” 门还未被推开，她便被猛地惊醒，迅速调整好姿势，右手已触碰被中的剑柄，只需要轻轻一推…… 而门口的原保持开门的姿势，温和的笑容从容不迫。 “早安，又或者是晚安？暗鸦小姐。睡太沉并不是什么好事。” “出去。”暗鸦松手却握紧剑鞘，紧皱的眉压低眼眸，锐利地盯着想要进入的原，沉声警告，“我说过，这是我的房间。” “您看起来很难过？” “你在说什么，都说了出……”暗鸦停顿许久不敢开口，不知什么时候她发出的声音，变成扭曲的哭腔，从眼眶流出的是——泪。 她不可置信地触摸脸颊，僵硬地自语，“我……为什么要哭呢……刚刚梦见了什么……” …… …… 今天的旅馆格外安静，住在隔壁的夫妻平常每天八点准时开始吵架，今天却像是被按上静音键。 傍晚，暗鸦拿起面包，坐在简陋的桌子上，与原相对。 味如嚼蜡……好恶心……他坐在对面毫不掩饰的看着我，更恶心了。我死之前得找个机会弄死他。 旅馆的食物是昨天拿的不太可口。 而那时的暗鸦也非常讨厌原，或者说过去、未来、现在、从未改变？ 她扔下手中的面包，但在原的注视下有些僵硬，甚至不小心把篮子碰倒。 “啧。” 干脆不吃了。 暗鸦拍拍手准备出门，推开门。 海风带来鱼腥味。 腥臭味……不，血腥味…… 远处的海浪胡乱地拍打溅出浪花，夕阳的金光从远方照耀，海面熠熠生辉，一片血红。 门外遍地的尸体，他们的随意地躺在地上、屋顶上、数不清的人类残肢，有的眼睛被扯出、半截手臂，还有内脏个裸露出一半的小肠…… 每一个都是面目狰狞，他们像是逃跑的时候被凝固住，就这么被定格在海滩。 “我说过，睡的太沉不是好事。”原并未出门，在屋内提醒，毫无感情只是在陈述。 还在震撼中暗鸦浑然不知危险，但比她思维先反应的是身体，她迅速扑向另一处，她刚刚站着的门槛早已被打得稀碎。 她立即握住刀柄，仓促起身。 “吱——吱——”它在咀嚼着，一个漆黑的怪物。三四米那么高，却比三辆马车都宽，它的主体勉强能辨认出蜘蛛的轮廓，但那绝非地球上的蜘蛛。八条腿让它立在地面快速移动，每一条都像圆规那样细长尖锐。 细长的躯干裂开，里面是密密麻麻，沾满血迹的尖牙，每一次咀嚼，都能轻易地贯穿人类骨骼它的身体不规则地鼓胀着，仿佛包裹着不稳定的巨大的内脏。 原没有出门，也没有提醒她有危险，暗鸦没有掩饰。 “?????（一段优美的音符）” 她朝着屋内用脏话骂原，热情地问候他。 接下来—— 暗鸦沉寂地拔出刀，而更快的是怪物，它用细直的肢体像暗鸦刺去，她立即横刀格挡。 哐啷—— 震耳欲聋的相接声。 挡住了！ 她面色一沉，用尽全力抵挡却被打出几米之外震麻手臂。 它的外壳…… 根本没有思考的机会！ 怪物忽然抬起肢体，并不是攻击暗鸦，而是扫过她头上的建筑，顿时轰然倒塌。 而顶上的石块正砸向她。 暗鸦偏身将体内的将力气聚集腿部，借助地面再次扑向前方。 巨石擦肩而过，鞋底已被磨热，躲过一劫，但惯性却差点让她面接大地。 最终只能侧身，将身体斜倾的瞬间，注入原留下的魔力扔出刀。 目标——它的嘴，看上去是唯一的弱点…… 一瞬间怪物合上缝隙，猛然刺向怪物的刀，被再次弹开。 太硬了……根本…… 暗鸦用余光瞄向店内，原站在屋内展开结界，屋外一切都与他无关。 既然如此，那就把动静弄的再大一点吧…… 怪物嘲她飞速走来，而她却放下另一把刀，站起身。 如果用这个的话。 她没有魔力，但…… 落日的余晖闪耀在海面，被大海打碎，西沉的太阳越烧越旺，散发出重影的光圈。 红日最终被沉沦在海中，黑夜带走光辉。 而另一处的太阳也即将升起，暗鸦轻抚肩膀，思索着。 刚刚扑过去的时候撞伤了，这一次伤口复原的很慢，不过没这个必要了……等它复原了。 她干脆地放下手，一道光线从她面前划过。 寂静昏沉的夜晚再次燃起灯火，明亮的光芒照耀海边的一角，而迸发的火焰包裹她的全身，宛如黑夜中的太阳。 怪物向她冲来，却在触碰外焰的瞬间，尖叫着退后，但作为刺客，没有人能在她认真的时候，用速度超过她。 她压低身形，几乎贴近地面，与影子交融的刹那，融入地面，只留在夜空中，极速移动的黑影正追逐一头怪物。 当黑影追上它时，暗鸦从影子空间内一跃而起，爆发猛烈地火光，怪物的身体因高温迅速膨胀，她没有分毫懈怠，越是膨胀越证明，温度是它的弱点。 最终畸形膨胀的怪物，在耀眼的白光中炸裂，喷出血水和残肢，染红夜空。 而暗鸦却被怪物死亡前突如其来的魔力击飞，落入海中。 …… …… 此时，光辉纪元1042年5月3日临夜18:30已无太阳 月光截下海风，逃脱观测台，漫出黑云。 明亮的圆月却占满夜空。当月亮逐渐靠近海面时，才看清另有模样。 充满尖刺与飘零的碎片，放射出无数道椎体，呈白色海胆状。飞溅出来的碎片在一瞬间被凝固，如同雪白的油漆，零落的泼洒在深蓝的夜空。 破碎不堪却是少女的模样。 溅出凝固的神机碎片把她包裹，细微的白色星屑如同蜉蝣生物，沉浮缓慢地围绕中心的少女。 原在屋内抬起头，观测月亮。 不错，明明被黑枪射中两次，陨落两次，却能伤痕累累地能逃出观测台的束缚，我无数次封锁那个人类的梦境。 而你一次又一次的突破，哭诉着、诉说着，想要帮助那个人类，掌握千年前梵族与生俱来的能力，只可惜圣域的梵族弥赛娅她只能算是梵后代早已失去“能力”，而暗鸦…… 原从星空中凝视海面。 不得不说，救援得非常及时呢， 千年同族之间的羁绊……令人惊喜。 …… …… 腥咸的海水灌入耳鼻，她不会游泳，几千年前她出生在渔村，可悲的是从来没有人教她怎么游泳。 她只能在深海中不断下坠，不断吞进海水，她很害怕海，那种深不见底无力挣扎的感觉。 若是死在海中，她便会再次从海中复活，可她却无法逃离海洋，只能反复死亡再次复活，直到被冲上岸。 她不想伸出手挣扎，因为她知道原一定在看她，狼狈不堪地划水，痛苦的求助，她不想在原面前示弱。 她的逐渐沉入深海，就连水声也逐渐散去，她疲惫不堪。 那就……最后睁开……眼看一下吧，很快又要结束了，这次……生命…… 沉重的眼皮难以睁开，朦胧之际她被揽入怀抱，细瘦的双臂环抱她的脖颈，她紧紧抱着她，一轮明月，沉入深海拥抱太阳。 通体发光的她，没有五官，依稀能看见精美的脸部轮廓。身躯洁白如月，小礼服与她瓷白的肌肤融为一体，纯洁而又美好。 她们一起在海中缓缓沉落……黑发与白发相互缠绕，礼服因坠落漂动，浮动的水母随流上升，又好似群星凝固深渊，又好像在星空中遨游共舞…… 她抱着无力的暗鸦，像是千百年来的愿望，悲伤、喜悦、痛苦…… 曾经那些在梦中支离破碎的话语，在带来死亡的海中，却用希望轻声诉说着。 太好了……我们从梦中相见……又从梦中离去…… 她们紧紧相拥。 造物主的星河隔断我们相同的痛苦，死亡的轮回却带来新的开始…… 终于……我们…… 她像是被激活一般，那没有五官的面庞，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一台冷冰冰的神机，流下眼泪。 她满怀垂怜却又悲伤地抱住暗鸦，暗鸦昏迷之际，却感受到冰凉的触感，她本能地抓住她，回抱她。 好像在哪……感受过这份拥抱……从很久就开始，第一次是在被……暗鸦放弃溺水中挣扎，用尽最后的余温回应她。 拥抱的触感，转瞬之际，她吻上暗鸦，而窒息的溟海在相吻中，化作璀璨的星空。 逃脱深海的暗鸦困倦地睁眸，却只能模糊地看见繁星，和穿入耳中的喃喃自语。 纵使我们毫无血缘……纵使我们被梦境隔断……可我们确是千年前的族人…… 当你迷茫之时，请抬头看看我…… 还记得吗，我会像以前一样……就像你小时候那样…… 在你目光未及之处……在最深最深的黑暗……守护你…… 请记住我的名字—— 星空中的裂缝再次出现，创世之主——太古永生者再次开眼，祂凝视着相拥而泣的她们，她发散着光芒，就像梵族新生一样。 光辉过后，她却未能说出名字，再次、又一次变回月亮。 …… …… 此时，光辉纪元1042年5月4日早晨9:00 清晨叫醒暗鸦的不是原，是昨天被染红的血海，海滩上依旧是横尸遍野，怪物的尸体也未曾消失。 而她被海浪侵蚀的浑身酸痛，躺了一阵子，她最终爬起，俯着身体，她微微喘息。 却感觉面部湿润。 是海水吗？她撇去液体，垂头却看到水面上的涟漪？ 下雨了吗，她抬起头，晴空一片，只有猛烈的太阳，在照耀着她。 好痛，就像昨天一样…… 昨天发生了什么……这次被冲到岸上，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她再次低头泪水与海水相融。 我为什么要哭呢？ 窒息但难以开口，胸口闷到疼牵涉心脏，即使是呼吸，却也喘不上气。 越是这样，泪流的越多。 不知道……以前也是这样…… 抬头，而回应她视线的只有远处的原。 他也同样看着她，没有任何话语，只有微笑。 只有万古不变的星辰记载，这是是一场对灵魂的灌注，彻头彻尾的算计，他对千年的梵族如此，现在也从未改变。 第12章 喜欢钱……又怎么啦？！ 光辉纪元1235年6月24号15:10 染一声呐喊直指高台的主办方。 暗鸦在短暂地和洛斯对视一秒，见他来了，她便乖巧的收回中指放在身后，趁众人不注意偷溜下台。 而洛斯只是眨了眨眼，欲言又止，他感觉刚刚溜下台，被披风和面具包裹得厚实无比的那位和某谁很像…… 很像……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而且有段时间天天相处。 那粗鄙的手势，好像他的…… 二哥。 跑的还很快。 更像了。 最终洛斯没有得到答案，只是看着染与原对峙。 大屏幕上的原平静地看向赛区门口，斯卡蒂也识趣地退出镜头外，独留原处理烂摊子。 原仍是那种风轻云淡的笑容，“染小姐呢，您说是谁把你从名单踢出？嗯……我看看，是您根本没报名，怎么回事呢？” 他装模作样地使用投影屏打开邮件界面，“以您过去的辉煌成绩，让吾等异界者加倍重视，所以我特地给您发去了邮件，以及报名方式，只不过……” 他顿了顿，“染小姐，你把我拉黑了，咳……或许这就是您没有报名的原因。” “……” 都忘了这茬……染收起扇子，她脸上是标准的淑女微笑，笑意盈盈却暗藏杀机，若这把扇子不是神器，必定被她捏爆。 染确实把这个老东西拉黑了，这是休假的必备流程，但原一定知道，所以特地挑这个时候给她发参赛邮件。 这一搞，染情绪甚至比跑来的时候更加激动，但她选择隐忍，即便能感觉核心的魔力力量即将爆发，安抚自己。 “深呼吸……染……你可以，深呼吸。” 片刻之后，染换上大小姐游刃有余的微笑，乐呵呵地说，“反、反正还没有比赛，那恳请主办，就看在我是以前冠军的份上，再帮我报一次名吧？原先生……” 她笑容满面态度可嘉，指了指后方的洛斯，“顺便把他也带上，我们一起参加，买一送一很划算吧～” 洛斯：？ 而高台上的斯卡蒂抢过话筒，“好呀，不愧是吾恒大赛五连冠的染小姐呢，就算是错过报名比赛，也能准时参加，可不枉费我对你的期待呢。喔！后面那个年轻人，举个手，也可也可以一起哦。” “……”洛斯难得地语塞，他想要开口说话，然而没有人给他这个机会。算了……来都来了，随便换一个名次回家吧。 洛斯沉默地举手，还能烂到哪去呢？ 染咬咬牙点点头，微笑地向众人示意，她来参赛了，而观众席最热烈的莫过于她的老父亲和妹妹。 “姐姐～好样的！”远处的小女孩挥舞的手臂，她是凤凰族的冥愿辰，凌的养女也是染毫无血缘的妹妹。 冥愿辰年幼单纯，绯红的双马尾及腰，金眸尊贵威严，穿着小巧精致的宫廷裙，身高未及安全栏，她扒拉着护栏打招呼。 冥愿辰身旁的凌，也是精心打扮一番，人一头火红的短发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凌特地剃干净胡渣显得年轻许多，黑色的格子西装被烫得又平又干净，内衬是白色精致的衬衫，上面系着克拉巴特领巾，尽显贵族风范却有不失自由，他潇洒地开口，“好女儿！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虽然你休假的时候连爸爸都删……爸爸都联系不到你……呜！” “哎呀，凌叔叔，你又何必自责呢，姐姐收不到消息又不是你的错。”冥愿辰笑眯眯地看向高台的斯卡蒂和原，意有所指。 而凌机智地捂住冥愿辰的嘴巴，错开原的视线，冷汗直流，“小孩子别乱说话！嘘……怎么能怪异界者呢！” “叔叔你也太怂了。”冥愿辰放弃攻击原，转向攻击凌，“即使没有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原先生很不爽吧，就算他是你的老师也是你的愿主……不然，怎么会让染姐姐选择斯卡蒂当愿主呢。” “咳咳，叔叔自然是有打算。”凌凝视高台的原许久，“他就像是故事里的‘猴爪’一般，愿望自然会实现，不过是以你想不到的方式，当年只是……算了！又想到染的妈妈了，有些事情迫不得已，才成为原先生的眷属罢了。还是好好看比赛吧，说起来……你有没有觉得这次比赛好像有点怪怪的。” “凌叔叔，您是指这些五花八门的……怪物吗？”冥愿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算……算是吧。”凌汗颜，他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孩子攻击性这么强？ “诸位……”原再次开口，“既然我们前任大赛冠军，朱雀家族有史以来最有名的天才、吾恒赛季五连冠、圣域首席执行官、圣域第一美少女——染小姐要求参赛。观众们如此期待，我想也没有理由拒绝。不过……” “这次比赛规则有所改动，希望染小姐还能够适应。” “废话，本小姐当然会适应！”染毫不犹豫地怼回去。 “……”原无言微笑地转向观众台的凌。 这孩子！都说过不要和原起冲突！你老爸我还在他手下啊！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你爸爸告别这个世界吗？凌瞬间变得忙碌起来，抬头地看着天空，“好蓝好美丽，就像孩子她妈妈的眼睛一样。” “叔叔……原先生没看你啦，回来吧。” 原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比赛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所以我想这一次扩展参赛途径，只要诸位愿意皆可报名，并且不再是单纯武力压制……所以大家能看到那些千奇百怪的选手，我想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 原轻笑解释，“增加了一点娱乐性，就像……刚刚的那位‘原的死到临头小姐’，我很高兴等得到您如此大的关注，无论是恶意的、还是刻意的吸引注意……能有这样的经历，对我来说也是别有一番情调，同时也希望这次大赛能给诸位带来不一样的体验！那么……” “吾恒大赛，正式开始。诸位，请尽情享受吧！” 随着大赛的开始，整个观众席像被点燃了，爆发的欢呼声几乎冲破天际，欢呼声震耳欲聋。 “太好了，这次比赛看上去有点看头！” “荣光骑士这次一定要赢啊！” “我女儿才不会输呢！” “那个竖中指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定是战五渣！” “棕发小帅哥……还挺有型的。” “蛙……我的蛙呢！！！主播ID到底是什么！！！” 而与热闹的观众席不同，荣光骑士正一脸好奇地打量洛斯和染，在得到染的怒视之后，他丝毫不在意，“染小姐好久不见！还有后面那位怎么称呼？” “叫我洛斯，好了……洛斯·克尔白。”他带着点迟疑，还是报上全名。洛斯不知道“克尔白”这三个字，会得到尊重，还是鄙夷？ 而荣光骑士认真地思考一会，“洛斯·克尔白呀……没听说过！” “……” “但是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啊！”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荣光骑士的笑容纯粹，不带着任何犹豫。 “别理他，他脑子缺根筋。”染无情地嘲讽荣光骑士。 “染小姐，作为一名骑士，我并不是缺根筋，但我不会反驳你这句话，因为每个人的意见都不应该被轻反驳。” 荣光骑士点点头认真说着，“艾丽卡和我说过染小姐只是嘴巴比较坏而已实际上心底很好的！每次上学的时候都会帮她整理东西！还会偷偷给艾丽卡的座位塞点心。” “我……我才不是她说的那样！本小姐只是看她做的东西太难吃，吃那种的东西吃了会死掉的。”染被艾丽卡和荣光骑士戳到心窝，连泛起红晕气不过，想骂这个骑士但对方脑袋真的缺根筋，反而会被当做夸奖，她甚至脑袋不太好使，怀疑和艾丽卡的菜离不开关系。 于是她上前一步，打开扇子，遮住嗤笑的嘴角。只说了三个字，“第二名。” 谁知荣光骑士没有生气，自顾自的点点头，“嗯嗯！第二名也不错啦！” “回去以后洛恩和伊丽莎白女士，还有艾丽卡都很开心……他们说无论我拿了第几名，只要看到我在台上，就很满意了！” “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啦！而且，艾丽卡听说你拿到第一更开心了，艾丽卡说这是女孩子的友谊！不过……染小姐很在意名次吗？” “我才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染心虚地左顾右盼？ “钱。”洛斯冷不伶仃地插话，他从在咖啡厅开始就知道这位大小姐对金钱十分敏感，几乎是软肋。 “你！”染背腹受敌，没想到最终还是洛斯插下这一刀，而洛斯被消息狂轰乱炸那么一早上，终于让他找到机会了。 反击的机会…… “啊？”荣光骑士不解道，“染小姐在意钱？我之前就听艾丽卡说了，是真的吗？染小姐你很穷吗？” “才不穷！我只是……”染的声音越来越小，“偶尔出去阔绰一下啦……” “你要是没钱可以向我借！作为一名骑士，帮助女性也是职责所在！” “染小姐你要是缺钱用的话，克尔白家族虽然在圣域逐渐落寞，但是近年在圣域外经商的兄弟可不少，论金钱您需要尽管开口……” “闭嘴。都说了不是！”染气势汹汹地打断他们的对话，“哎！和你们说不清！别来烦我了！”便气冲冲地走开了。 留下洛斯和荣光骑士相视而笑。 计划通？ 而暗处的暗鸦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她始终盯着与荣光骑士交谈甚欢的洛斯。 真好啊，如果他的生活没有被打乱的话……我只能做的。 暗鸦看向高台的原。 你不是想看看我的“能力”吗？我会好好的利用能力将小少爷送回去的…… 第13章 甘！文！崔！小队！堂堂参上！ 光辉纪元1235年6月24号16:00 “诸位吾恒大赛正式开始，规则想必已经介绍得很清楚了，接下来是大赛规则……”原抬手指向屏幕。 “各位选手初始5000分。限时3小时，争夺高塔控制权成为“塔主”。仅赛前三分钟组队的成员作为初始塔主，也就意味着只占一个名次，且分数全程平均。” “噢噢噢！原大人我懂了！三分钟前找队友很重要啊！而且三分钟前的小队只占一个名次这是何等的团结呀！” 原装作没听到洒南闹的捧哏，继续介绍规则，“得分来源：击杀僵尸15分、怪物25分、占领高塔，以及塔主加成。” “我敢肯定这个高塔得分一定占大头！” 原一不留神“不小心”放出禁言魔法，洒南闹苦笑着闭上嘴，只能听着原开口。 “选手们，可攻击其他塔主。击杀塔主可远程用‘信标’占领高塔，成为新塔主并夺取塔主的积分。” “作为组员，若是塔主全部死亡则小队成员一同被淘汰。比赛后加入新队的成员依旧占用名次，但立即平均加入队伍的积分，共享积分。最终在淘汰机制前并入小组最高名次。” “且塔主可以自愿放弃身份，加入其他队伍作为组员，视为自动放弃最终的塔主加成。” “哎呀呀，所以说要抱好大腿啊，还要跟大腿同生共死，不过大腿可能也不想让你报拉低积分呢！”斯卡蒂煽风点火地开始打岔。 “咳……”原无视她的挑衅，提高音量，“诸位请注意，如果是一个小队存在多个塔主，那么，需要所有塔主死亡，才能占领高塔获得积分。” “唉，所以说！塔主太多也不好呀！还要一个一个杀呢！而且压力山大。那么原先生，当塔主可一点好处都没有吗？” “……”原沉寂一会，等斯卡蒂说完，才夺回话语权，“喔……那可不一定。结束时拥有塔主身份者，最终积分额外增加15%×占领总塔数，你可以选择与自己的塔员共享或者独享。” “呵呵，原来如此啊。那么还是赛前先组队，大家都是塔主，这样才能吃到加成。” “斯卡蒂小姐说的不错，提醒各位选手，如果被僵尸或怪物及选手当场击杀，或者小组的塔主被杀死，那么都直接视作淘汰，不参与最后的淘汰机制结算。” “淘汰机制比较特殊。比赛结束后，要进行两次排序，再开始淘汰。第一次积分排名，由积分的高到低组成名次，同组积分相同的情况下，排名按加入时间排序。随后计算淘汰名次数量，确定安全线。” 他再次补充，“淘汰数量为：30%×幸存人数。根据第一次排名，先决定淘汰名次。” “呵呵，那就是第一次排名以后，就决定安全线在哪咯？” “是的，在统计完第一次名次，根据名次决定安全线。再开始第二次排名，第二次排名会将比赛中组队的小组的组员合并作为一个名次，且取最高的名次。” “最后才是从得到的安全线后开始淘汰名次。” “喔……原来是这样，是先第一次按积分排名呀，之后确定安全线，再进行第二次名次，根据安全线，对最终排名开始淘汰。”斯卡蒂意味深长地看着参赛区。 斯卡蒂凝视众多参赛选手，“假设50人活了下来，进行第一次排名，决定要淘汰15名次呢。35名前是安全线，从第36名开始淘汰。第二次排名再合并成一个小组，依旧从36名开始淘汰……” “是的。”原的笑容渐深，“积分排名以后再进行淘汰，我们从始至终淘汰的名次而已。” “唉。”斯卡蒂轻叹一声，“这么简单，就是不知道，某只走地乌鸡能不能听得懂？” 原不言而喻地轻笑，“斯卡蒂小姐的爱称果然不会让我失望。” 而某些笨蛋脑内风暴几秒选择放弃。 原在和斯卡蒂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还不如主持人解释的好呢……我的脑子完全听不懂，反正就是杀僵尸最低，目标是高分塔主的人头就行……暗鸦看着笑眯眯正在招手的工作人员，沉默靠近。 除此之外，沉默的还有其他选手，这倒不是因为比赛资格，而是比赛的装置十分诡异，一把蓬松柔软的座椅，但是——把手附着手铐，落脚地带着脚铐，且需要带头盔进行比赛。 “这是……做什么。我只在监狱看到过。”洛斯少爷如是说。 “不会被上面那个耍了吧……”染小姐的扇子也扇不动了。 “呜哇——好有意思啊！就像绑螃蟹一样，椅子好软！头盔也好酷！”荣光骑士倒是十分适应，工作人员瞬间将他绑好。 暗鸦不动声色地看着被束缚带捆得结结实实，还一脸单纯的荣光骑士，她的思绪飘到高台，骂道，怎么敢把自己私底下的兴趣搬到明面上来的……真恶心。 “你这是什么恶趣味……”斯卡蒂看着犹豫不决的选手，来自肺腑的发问。 “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原平静回应，看向参赛区。“倘若有不守规矩的选手……” “等一下！老子为什么要听你们的！”一位大汉开始反悔准备挣脱，猛然间从座椅上发射出强烈的电流。 “噫！！！”大汉被惊的连连少女叫。 “……”一瞬间三方沉默。 随后观众台再次爆发喝彩声。 “看的就是这个！” “呵呵呵……圣光降临在骑士身上一定很有意思……” “我想看那个嚣张的中指被电！” “快点！我要看他们打得血流成河！！” “打啊！你们给我打啊！染小姐揍死他们！” “看起来好爽，现在报名还来得及吗……” “真是一群嗜血的观众呢。”斯卡蒂轻笑，与原交谈，“看来这场大赛越来越有趣了。不过，你不会针对谁公报私仇吧。” “自然不会。只不过就算不是报仇，我也等这一天很久了。” 参赛区： “为了奖金！”染下定决心拼死一搏。 “为了荣光与希望。”荣光骑士带上头盔开口打气。 “为了吾主。”一个瘦弱的金发小男孩点点头坐下。 “随便吧。”洛斯毫无感情地戴上头盔。 “……”而暗鸦与工作人员干瞪眼，猛地抢过头盔，转身蹲在隐蔽的角落，带好头盔，也装模作样地喊道，“为了小少爷。” 头盔之下的洛斯，抽动嘴角，这个称呼……好熟悉，她在观众台上吗？ 见暗鸦戴着头盔一动不动，工作人员神色一变，立即将暗鸦按在座椅，动作夸张地固定暗鸦？ 工作人员满头大汗绝对不能让她跑了！原先生特别交代过……要捆紧一点！！ …… …… 随着一声亮光，冲破天际，赛场上被魔力重构，一块块石砖被溶解，仿佛世界被拉入重组空间，观众坐席四散分开，投影装置从中心开启，公众置身之中，惊声一片。 此时，比赛场地东方。 染身边跟着白色方块信标，打开投影屏，展开自己的主页面，先仔细思索。 魔力：EX（超凡·天赋异禀） 力量：SS（卓越） 速度：S（极强） 策略：S（极强） 精神状态：S（极强） 经济状态：D（钱包空空·请你打工） “这是！谁给我标的！钱包空空！站出来不打死你们！” 染处于抓狂的处境，双腿的肌肉僵硬，两手掰断扇子。扇子似乎发出一道尖锐的惊叫。 “就这么被公开处刑！谁能忍啊！” 而另一处北方战场，洛斯神情严肃地看着自己的面板。 魔力：A（优秀） 力量：A（优秀） 速度：SS（卓越） 策略：S（极强） 精神状态：B（良好） 情感状态：E（一塌糊涂·建议这辈子别恋爱了） “……” 这绝对是那位的手笔，这是在嘲笑我吗…… 洛斯被气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瞄到倒计时的时间。 不……冷静冷静……要是情绪失控不就是着了他的道吗？我不会退让的不管是比赛……还是什么，比赛还没开始。 现在最重要的是需不需要合作……只有三分钟，我得好好想想。 染小姐，估计需要哄，暂时不想哄任何女孩子了。 嗯，那么我选择荣光骑士，不用哄。 此时，南方的荣光骑士。 “嗯……嗯，怎么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呢？是在说艾丽卡做的饭，只有我才能吃得下吗？” 魔力：SS （卓越） 力量：EX（超凡·不讲武德） 速度：速度：B （良好） 策略：B （正常） 精神状态：EX（超凡·天生乐天） 肠胃状态：EXEXEXEX（超凡·但凡吃点好的） “算了，看不懂还是给染和洛斯发送邀请吧！” 西方·暗鸦 西方的暗鸦在这三分钟动都不动，找个阴凉处，坐在地上点开面板。 魔力：无/EX（无法测定） 力量：C-（普通） 速度：A-（优秀） 策略：SS （卓越 ） 精神状态：E-（临近崩溃·精神污染·天生倒霉蛋） 柔韧度：A（意外柔软·可塑之才） “……” 仪器评估的不错，各项指标很精准。 那个柔韧度是性骚扰吧……根本就是性骚扰吧。 算了，反正把他当做调皮的小妹妹就好了。 在力量上，我确实很吃亏。魔力我也无法使用。 至于这个“天生倒霉蛋”，我不承认……好吧，事实。 但如果我会在意的话…… 现在应该需要思考对策，对我来说组队的意义，微乎其微…… 我需要的是——3分钟什么时候结束，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 …… 东方·染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x24！ “呃。”染嘴角抽搐，面部青筋暴起，忽然她猛地抛出扇子，“啊！” 一旁浮空的信标，被拉到她面前，疯狂地拒绝荣光骑士的组队邀请。 这个荣光骑士可真烦！ 发出邀请我就算了，还发和洛斯的合照，他们俩个到底想干嘛？！ 信标投影出的界面，是荣光骑士和洛斯早已汇合的笑容，对着镜头比“耶”，又似乎是邀请染一起加入他们。 白痴……才会去！这种弱者之间抱团取暖…… 这次大赛的性质根本就被改了！以前……一直都是武力唯我独尊，现在变成多方面的考核，该死的！ 别以为这样本小姐就会退缩，异界者的钱，本小姐拿定了！ 说着，说着她的食指一不小心滑到某处。 系统提示：您已接受荣光骑士和洛斯的邀请 系统提示：小队——甘文崔已成立，信标已融合公用，请尽快与队友汇合，占领高塔。 “不——会——吧——” 那一天，我们听见了染小姐如破天穹的悔恨之音。 南方的森林 “哦哦！看来染小姐同意了。”荣光骑士眼中的光芒亮上上许多。 “那就好……”洛斯笑了笑最后看向远处，眼神空洞，“消息轰炸总算是结束了。不过……” “三分钟也快结束了。” 他们收起信标看向远处，还有几百米就到比赛现场，但繁茂的树木挡住他们的去路，唯有……杂草一般丛生的高塔在远方连地拔起…… 从一开始，或许打怪杀僵尸什么的就是附加题。 真正的主菜……是看我们互相伤害吗？洛斯不禁扯动嘴角，他从没想过这场比赛会嗜血的如此彻底。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有优势啊。 鹰之眼。 再加上…… 洛斯触碰腰间的□□，可以近距离解决怪物。 “喂！染小姐我们在这里。”荣光热情地挥手，另一旁的染板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走过来。 洛斯简单的点头，看着远处的染，和相隔甚远的高塔们，随后陷入思考…… 远距离的话或许…… 可以用魔力重构，试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