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目光不及之处》 第1章 任务 三十年前的夏天,雨隐村的天幕一如既往黑沉沉的,宏伟的高塔隐没在不大不小、连绵不断的雨里。 那是晓组织的本部,里面的人小声交谈着。 赤砂之蝎看着佩恩,“她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是谁?她叫做望良,是接下来这个不太有趣的故事的主人公。不过,作为历史的书写者,客观来讲,我将要告诉你的是她波澜壮阔的前半生,这是就算我实在不怎么喜欢她,也不得不承认的伟岸。 我回想人们口述的这个场景。提笔构思的时候发现这个时候的她比起三十年后,差别真是太大——她执拗,刚硬,浑身是刺,内心想法混乱。毕竟她那年只有十五岁,就算在那个忍者普遍早熟的年代,也褪不去故作老成的稚嫩。 其实佩恩早些已经听闻过她的名声:蒙着大家族头纱长大的天才少女,在某次任务中意外找到了传说中的仙界,地龙洞的入口,在几个月的失踪后带着连大蛇丸都梦寐以求的白蛇仙术返回村子。平时性格孤僻,脾气暴躁,只听命于舅舅三代风影。后来和罗砂关系闹掰,厌恶村子,便选择了叛变。 “......不,不是因为她捕捉一尾的计划失败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他转过身,面向茫茫的雨幕,“而是,她是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自己找到组织的人。” 15岁的望良已经展现出了和平世代的我们难以想象的坚毅。她在叛变后独自一人,在不断打败追兵的同时,横跨贯穿砂隐村到雨隐村中间地带的大沙漠,来到晓所在的村落。她在流动沙丘和沙尘暴中不眠不休地走了三天三夜,由于缺乏准备,所有补给全部来自于没来得及逃走的追兵。 对了,刚刚忘了交代“晓”组织的信息——总而言之,这个组织是第四次忍界大战的直接发动者,集结了各国臭名昭著的s级叛忍,在那时它的总部的位置也是极其秘密的,我敢说五大国的影们,都并不全都知道。至于望良是怎么找到哪里的——我不知道。她没有告诉过我。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呢?”蝎问,“我将她引荐给你,自然是认为她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的。更何况,我还缺一个搭档。” “你的搭档以后再说,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就算她来了,我也不可能让你们一起行动。”他看向男人容身的傀儡,“你追求艺术,宇智波鼬憎恨族人,角都渴望金钱,我和小南怀揣梦想前行......有**的人才会永远忠诚于晓。而她没有,所以很危险。” 蝎沉默。须臾,他再度开口:“我想,她应该是在寻找着什么。比如自由,比如自我。” 蝎是后来除了宇智波鼬最了解望良的一个人。而他的了解比起宇智波鼬要来的更早,据望良后来所说,她还效忠于砂隐村的时候,在一次任务中打败了蝎,那时队友已经全部死去,便放了他一条生路。蝎问她是在羞辱他吗。她说不,只是因为我想不出来杀你的理由。实话说你还是我小时候的偶像呢。我只是有话想问你。 ——叛变之后你有容身之处吗?你为了什么而战呢? 她睁着那双金色的眸子看向他。人们只看到沙漠是金色的,却少有人专门关注朝阳橙红色边沿放射的金光。它比正午的沙砾还要滚烫,向着天空漫无目的的蔓延,不知道彼方。 佩恩不久前才在高塔的脚底会见过他们口中的女人。她带着从沙漠中走出的干燥的疲惫,抬头看他,眼底荡漾着平静的波光。他问:“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她说:“我想找到我的人生。” 她又说:“本来想把一尾也带过来的,投诚嘛,没想到出师不利,就没有投名状了。” 她最后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接受我的。” 她被接受了。 “真是不可思议,你居然能从那片沙漠中走出来,”名为绝的男人从墙外钻了进来,留给他的只有一道背影,泡在烟斜雾横的温泉里,享受地靠在池边的石头上。他后知后觉地做起自我介绍:“啊,我是绝,晓组织的成员。” “如果是来嘲讽我的,我就不叫你前辈了。”她头向后枕着火山石,眼睛都没睁开地说。 他看见望良有些皲裂的后脖,瘦得青筋突出的胳膊,“看来你的旅程并不容易,是不是?” “这些?”望良舒服地泡在池水里:“想必以后更困难,更危险的任务多的多,这些也不算什么了。” 绝停顿了一下,把话题引回正轨:“我听说沱西一族已经乱了套,现在风隐村开始清算和你有关的叛徒,你父亲被迫接受了一场庭审。” “千代当年还不是这样,你看对她现在的地位有什么影响?这场风波很快就会平息,人们很快就会像忘记蝎前辈一样忘记我。顺带一起,只有蝎前辈才是我心中真正的前辈。” “蝎啊......难得你这么喜欢他。想和他搭档吗?按组织的规矩是不可能的,你们毕竟是同一个村子,万一都是间谍怎么办?你只能再选一个搭档咯。” “可是抱歉,我不是很想要同伴——尤其是男人。” “不要紧。其实刚刚我骗你的,”他毫无幽默感地哈哈大笑,“你的搭档已经被安排好了,今天我过来就是为了通知你。宇智波鼬——你应该听说过。话很少,也不怎么粗鲁。” 我猜这个时候她会沉默。让我用想象来填上她叙述的空缺—— 她没说话,把毛巾在水里浸了浸,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绝故意停顿了好几秒,“怎么样?对这个安排满意吧?” 她的头靠在岸边,脖颈赤条条的露出来,像引颈受戮的猎物。 “臭名昭著的叛徒。”她说,“我对这种人没什么兴趣,当然也没什么好感。” “他的上上个搭档是大蛇丸哦。”绝似乎话里有话,“大蛇丸想要夺走他的身体,却被他用幻术简简单单的制服了。让他当你的队友,你可以轻松很多呢。” “你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了。”她理都没理他,“毕竟我不想第一天就杀死其他成员。说话尊重点,蠢货。” 绝失语,他应该从没见过这样锋利的女人:“......明天早上等我带你去集会,认识一下同伴。” “听着,蠢货:我的仙术和大蛇丸那家伙没有丝毫关系,忍界上的传言只是因为我们的通灵兽都是蛇而已。”她决意解释清楚,以免遭到组织的猜忌。她骂了绝没什么,就算攻击他也无所谓,重要的是不能做叛徒,这是原则和底线。 绝没有反驳她,慢慢地淡出了外墙。 望良擦干身子回住所睡觉。在黑暗中她慢慢露出了一个笑容。这笑容一开始很浅,然后沉默地加深,直到占据她小半张脸—— 多么有趣的一件事情:她就是叛徒。 但她效忠的对象并不是村子,而是一个人。 他曾经用过很多名字,包括她的舅舅罗砂,他最初的名字,和现在的名字,叫做大蛇丸。一个罪孽深重却天资绝伦的怪物。 她追逐着他的余热来到这个素来诞生天才和疯子的组织,希望助长他的野望,证明自己的价值。她本不需要这些,她本来只是在寻找,却因为介入的因素而染色变质。 她的少女时代一直深陷在自我价值认定与否定的漩涡里——一方面是轻视她身份的父亲,因为性别关系拒绝传授她家族的秘术;另一方面是她无可掩盖的才华,她能在大蛇丸的猜测中找到地龙洞的入口,成为砂隐村风头最盛的危险传说。所以她在寻找,所以她误把大蛇丸的利用当成了赞美。 她心里想着搭档的事情:如果能够趁人之危,把宇智波鼬送到大蛇丸的手中,那更是再好不过。 她渐渐睡去。 她后来告诉我,她其实平常很少做梦,但她那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风沙猛然高扬,又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梦里有忍者追杀她,挥刀,结印,想夺走她的生命。有她曾经的同伴,曾经的战友,他们不可置信地质问她:“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她罕见地动摇了。然后她见到了罗砂,真正的罗砂,他用砂金束缚住她,疲惫地告诉她:“回村子吧,你的过错并不是不能弥补。事实上,一切都不算晚......只要你敢这样做。” 他太温柔,以至于她突然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 如果罗砂在的话,他应该会直接杀死她。如果杀不死她,他才会劝说她。 尽管童年时他安慰她的样子多么像一位真正的父亲,用砂金托举起她的动作倾注了多少爱意——他毕竟是风影。他失去了妻子,舍弃了儿子,唯一能够触及的只剩侄女望良。其实他的爱与大蛇丸迥然不同,但那时稚嫩的望良并不能够很好的区分。 她说:“舅舅,你怎么就被大蛇丸杀死了呢?” 罗砂面容平静:“在我当上风影的那一天,就做好了被更强的人杀死的准备了。” “你知道你死后发生什么了吗?”她说,“为了稳定家族和村子,我没有揭发大蛇丸的伪装。后来,我成为了他的部下。” 他愣住了。 “我爱你,但我的爱不值一提。”她说,“再见了,舅舅。希望我们下次仍然能在梦里重逢。希望你泉下有知。我不渴求你的原谅,我不恳请你的谅解,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是罪人。” 她的注脚已经标好。 第2章 搭档 宇智波鼬半张脸缩在晓袍的高领后,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来盖住锐利的视线:“我是宇智波鼬。请多指教。”这是他的自我介绍。这个被大蛇丸视作一生之敌的青年谦和,温驯,眸子总是垂着,用温和掩饰锐利。 望良眯了眯眼睛。 “我是望良。” 她伸出一只手。 他没动静,这只手就一直悬着不动,逼迫他最后从袍子里伸出了右手,缓慢地握了一握。 佩恩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希望你们团结合作,接下来是你们的第一个任务——” 这大概是一个很无足轻重的任务,以至于望良从来一笔带过。她告诉我的是他们一起做了几次任务,意外地完成度很不错。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他其实没那么无趣。 ——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并不让她感到厌恶。 要知道这世界上绝大部分男人都生活在自我高度评价的认知怪圈中,他们野心勃勃,他们喋喋不休,他们咄咄逼人。每当他们一开口,望良要么直接走人,要么让他们闭嘴。 有些看似沉默寡言的男人也是一样。一旦开口,你会发现他们的内里仍旧是相似的成分:一点自傲,一点鄙夷。这些人构成了无趣的世界的绝大多数索然无味的部分,让世界上的女人天天听着他们的谆谆教诲,过着他们触目不及的生活。 也许是从分享的一把苦无开始。也许是从清晨叫醒的对白开始。他说谢谢,说快起床,说我需要你的帮助。直到有一天她终于与他谈论起一些事情,他的灵魂透过世俗的轮廓骤然呈现在她的眼前。 “我五岁那年第一次上战场。”他说,“父亲想让我成长。代价是我从五岁开始杀人,开始注视死亡。十三岁杀死父母和族人。” “死亡太轻了。” 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待在雨隐村的瓢泼大雨中,垂着眼,大半张脸隐在晓袍背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忍受着孤独,寒冷和潮湿,仿佛在惩罚自己的过错。 望良隐约感受到早自那时便一直存在于他身上的自毁倾向。只是他们谁也没提及过,仿佛他这并不存在。她吸吮扭曲的爱意和憎恨,无数个夜晚思考如何把他变成利剑,刺向村落和过往。 “剥夺生命的感觉不好受。”她说,“无论是杀死谁,人的内心都会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如果一个人彻底习惯了暴力,那么他就不是人,是野兽。” “彻底习惯暴力的人是忍者。忍者不过是为了任务献出一切的战争工具。”他反驳道。 然后他继续挥刀杀戮。脸上看不出悲喜。 望良把头颅装进背包,回头看满地的狼藉,倒下的尸体。忍者生来肩负尸山血海,这是无论在什么年代都明晰的真理,包括和平的现在。 ——五大国的暗流涌动,晓组织残余势力的入侵,甚至连六代目火影都焦头烂额的敌人......我们从来没有真正和平过。 当年的望良只是一个掌握了强大力量的会战斗的傻瓜,所以被大蛇丸利用,被晓组织利用,咎由自取。她一声不吭,用沉默回答自己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因为他们都无可奈何。 随后早先几个磨合期的任务顺利完成,佩恩交给了他们更重要的任务:前往岩隐村,“吸纳”声名鹊起的天才少年迪达拉进入组织。 迪达拉在史料上并没有过多的记载:晓组织成员,死于自爆。寥寥几笔,也许是记载的笔者也未曾了解他的更多信息。望良告诉我,他和望良不同,是由于佩恩的武力降服招纳而来的。论到去打败连土影都无可奈何的叛忍,望良知道这会是一场苦战。 宇智波鼬会问:“他和谁搭档?” “蝎。”佩恩说,“顺带一提,他将在路上和你们汇合,为确保任务成功,你们一起行动。” 他们走出高塔时,天色昏沉。获取情报的过程不必赘述,晓组织拥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复杂而无趣,我不想让好不容易看到这里的读者掉了兴致,所以讲点有趣的故事。望良十分崇拜蝎,他们马上会面,这是在她加入组织之后,第一次以同伴的身份和他见面。 门口的风铃叮的一响,一个弯弓驼背的老者近乎爬行地进来,是蝎。 望良和蝎都想要见彼此一面,在安静温暖的地方叙旧的愿望强烈到能够被听见,所以他们在小酒馆凑成一桌。解释说“讨论战术的构思和需要准备的物资”。 他们不寒暄,不拥抱,不微笑——他们是没有寒暄没有拥抱没有微笑的挚友。周围的灯火恍惚,望良一眼从人群中认出了那只老人形状的傀儡。他们现在是队友了。她正在和村子的叛徒共事,正在和敬爱的千代婆婆的孙子共事,她从迷茫的忍者开始成长为成熟的忍者。蝎没有因为她失去生命,在放下苦无的那一瞬间他们的命运连接在一起。 她痛恨自己不能躲在傀儡的外壳中,这样他就看不见自己的神态表情。 第一句—— “好久不见,很高兴您还活着。” 第二句—— “最近的作品还满意吗?” 第三句—— “希望您事事顺心。” 这个小酒馆坐落于雨隐村,藏匿着各种各样的污垢,叛徒,罪犯,密谋着种种阴谋诡计。就像晓组织里面的谎言与真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到最后居然已经无人能够分辨,他们把晓组织的梦想视作自己的梦想,最后甚至为之战死而在所不惜。也许因为,他们都收到忍界排挤。 寻觅梦想的望良也曾经学习傀儡术。 她告诉蝎自己当时走的太匆忙,都没将傀儡带上。 酒馆的清酒适时的被送上来,她感受大脑的微醺。她还没活到能喝酒的年纪,但是早早开始饮酒,最初是浇愁,后来是慰藉。 老者抿了一口杯盏说:因为他们对于你来说,并不最重要。他知道望良并不倾心于傀儡术,不像他把傀儡视作生命的艺术。但他容忍了。 望良之所以会学习傀儡术,回头看是因为千代,她向大家证明了女人也可以把傀儡术运用的十分精妙,在她之前人们都认为只有男人才可以完成如此精密的安排和组装。不过后来有了白蛇仙术,她就渐渐废弃。只是偶尔回去千代家坐坐,帮老人家捶捶背揉揉肩膀。千代看着她,眼睛里藏着笑。 “抱歉,蝎前辈。”她笑了笑。 三人做好准备,一同踏上去往岩隐村的路。一路上经过了高耸的崖壁,壮丽的黏土山,一望无际的单调的红,叫望良想起家乡的大漠来。 不过大漠之中出现的那个人不是红头发的罗砂,而是金色头发的迪达拉。他是一个张狂的少年,太张狂,以至于看到他的第一眼,望良心下浮现这样的念头——他会死在风华正茂的年纪。他自顾自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没有计谋,没有躲闪,“先打败我再说!”似乎坚定地认为自己面对三个人,三个鼎鼎有名的叛忍也游刃有余。 火遁·地焱——望良在看见他的第一瞬间双手结印,地面开裂,灼人的火龙腾跃而上,迪达拉掏出黏土鸟,飞翔至空中。 蝎立马打开身上的机关,忍具向着迪达拉袭去,迪达拉偏头躲过,没想到这暗器不是向着他而是向着黏土鸟:现在它的翅膀破了一个大洞,挣扎着向下坠落! 他立马掏出黏土,补上了鸟的翅膀。暗器的枪林弹雨里他来回躲闪,同时向高处飞去。 “还瞄的准吗?”望良问蝎。 蝎不语。降低准头的暗器连发已经失去了干扰的作用,紧接着空中灰蒙蒙的一片,望良眯了眯眼睛。 是炸弹!迪达拉迅速做出了反应! 望良的眼白变成黑色,眼角延伸出紫色的边缘,逐渐晕染开来。“青行灯!”青色的蛇身骤然现于地面,头尾都埋在土中,它用胃囊装着望良和蝎在土里移动,厚实的鳞片阻挡了炸弹的威力。 短暂的安静中,望良和蝎对视一眼。 “用你的查克拉,连接我的暗器。” 她的查克拉比较特殊,说来其实是家族留给她的礼物。因为查克拉延展性,黏附性良好,她能够不借助忍术,用其直接触碰事物。这是她自行开发的用法,而家族主要是用其绘制符文,比如,起爆符。其余的符文女孩无法学习,她在日复一日的拒绝中只能转向。她总会证明,自己是优秀的忍者。 她伸手触碰他的外壳,查克拉缓慢地注入。 他的脸色不见好转,“外面的炸弹结束了吗?” “稍等。”望良说,“我在画符。” 蛇有规律地蜿蜒爬行。蝎感受到律动,仿佛沙浪。 “三、二、一,”她倒数三声,“准备好!” 符文·日光浴。 刺眼的日光骤然洒下,黏土鸟的翅膀上生了火,迪达拉无法继续制作炸弹,只能修补破烂的鸟。接着是蝎的暗器,迪达拉躲过,而暗器骤然转向,朝他面门飞来! 饶是他反应过人,也措手不及,漂亮的脸颊被隔开一道口子。他伸舌头舔舐留下的血液,笑了:“有两下子。” 鸟翼破碎,他只能迫降。很狼狈地在地上翻滚缓冲,不过他还是迅速地爬起。 他突然停住了。 ——面前出现一个身影。迪达拉恍然想起一开始的三个人中,开战便消失不见的那人。 不过一瞬,袖口无数黏土蜘蛛爬出,直朝眼前人的腿攀去! 宇智波鼬迅速后退:“火遁·豪火球之术!” 火球凭空出现,黏土蜘蛛被烧焦失了形状,迪达拉趁机躲藏在旁边的岩体后。只盯着他的腿,猜测他的行动。 迪达拉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他刚想探出头去,脚下的岩石中钻出一条小蛇。它吐着蛇信子,张口就要咬下来! 他抬脚踹飞那条蛇,没想到下一瞬,蛇变成了一把燃着黑色火焰的苦无,从下方向他面门飞来—— 他本能地抬头闪避,却没想到—— 宇智波鼬静立在他身前,仿佛等待了许久。 他陷入血一样的眼眸中。 没想到大学之后还能开始填坑高中构思的故事 也感谢来看我的文字的读者 有时候看到我这篇文章还是有人看就觉得很开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搭档 第3章 我们 我生活的时代太迟,那位叫迪达拉的金发少年已过世许久,但我仿佛还能听见他张狂的笑声,从望良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中。 他总是和蝎争吵艺术的话题,认定彼此的错误,仿佛在茫茫人海中寻觅到知音,只不过这知音与自己看法完全相反。亦辩亦赞,亦仇亦友。 蝎死后,迪达拉在他的墓前默立许久。他死的极具美感,父与母与他,定格成了永恒。他以他的死完成了这幅艺术,他的艺术只有他能够批判鉴赏。伏笔在此刻业已注定,迪达拉也将走上相同的道路,他点燃生命,像烟火一样凉薄地绽放,成就瞬间的极美—— “醒了?”迪达拉睁开眼,正对上一双褐色的眸子。 他条件反射地闭眼。无数个支离破碎的梦境,幻象让他饱受折磨。他变成一只泄了气的气球,软趴趴地躺在地上。 那人轻笑一声,“看来你已经被调教的服服帖帖了。” 他睁开一条缝,瞥见那人红色的头发,随即继续紧闭上双眼:“喂,你是谁啊!” “不认识我?——对,我那时在傀儡里。”蝎懒洋洋地说,眯了眯眼睛,“我是赤砂之蝎,你以后的队友——也许是,也许不是。” 迪达拉慢慢撑开眼皮,入眼是一个异常俊美——甚至说,“美丽”——的少年。他说他是赤砂之蝎? “你不是个老爷爷了吗?你多少岁?”他不可置信地问。 蝎冷笑一声:“我是永恒的。” “不要吵架。”宇智波鼬过来打圆场。迪达拉看到他的眼睛,没说话。 蝎嗤笑他,眼尾上扬,轻佻。 “小子,你没见过艺术。” “艺术?你跟我谈艺术?——艺术就是爆炸!”迪达拉支棱起来,激动地说。 蝎睁大了双眼:“那我要说你对艺术是一窍不通了,小鬼,只有永恒才是艺术。” 他们争吵起来,蝎也不顾他们以后会成为队友的这个安排。毕竟是他的信念。但同样“艺术就是爆炸”这点也是迪达拉的信念。两人都不遑多让,空气里火药味越来越浓,噼里啪啦的点燃。 终归是局外人宇智波鼬打断了他们:“我们即将到达雨隐村。你想好了吗?” 蝎骤然住嘴了。他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但又拉不下脸来,于是默默走到旁边的阴影里,弯下身子,钻回了老者的躯壳。 “......”迪达拉瞬间蔫了下来,低头说,“只能加入了吧。这算是胁迫吗?......” “我希望你能愿意。”宇智波鼬说。他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同伴。“我们需要你。”他说。 迪达拉脸颊微微发红,他看向蝎,后者向他伸出手。 他应该愤怒的,但是他说好。 他回过神来:“我们在移动吗?” 蝎打了个响指,“对。” 迪达拉打量四周奇形怪状的墙壁,感受颠簸的移动。宇智波鼬在他发话前开了口:“不用猜了。我们在望良通灵兽的肚子里,正于地下快速移动。” 迪达拉打量着蛇的内壁构成的墙壁。他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女人的名号,“沙蛇”,传闻中她行踪诡秘,看来是靠得这通灵兽的缘故。他在它的肚子里揣度她的脾性与言行,“她现在在哪里?” 宇智波鼬说:“在外面。” 此时距离望良加入晓组织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她躲在大蛇青行灯的鼻孔里,嘶嘶地同跟蛇言语。 蛇说好久不见。望良才想起最近的任务她都没叫上自己的老朋友。说来真是意想不到的顺利——和宇智波鼬这样强有力的搭档共事省去很多麻烦。他控制住敌人,她手起刀落。 蛇问她是不是有了新的朋友。宇智波鼬能算作她的朋友吗?她静静地没说话。 蛇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它的大脑很简单,即使可以对话也是单线条,它无法理解感情,也不懂得望良为什么不说话。它嗅到她健康的呼吸,明白自己的伙伴过上了不错的日子,这就足够了。 望良的体温渐渐降低,眼睛闭上。她放松地睡着了。 宇智波鼬一直知道望良是个威胁——这件事是望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不偏袒的讲她并没有采取任何实质上的行动,至少在这之前都没有。也许是写轮眼太过敏锐,或者是少年太过敏锐,他能够察觉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微表情,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 杀意。 他们都有自己的秘密,有时候彼此拿着对方的心思牵制住局面是维持可控的因子。他悄然埋下条件幻术,防备她可能突然而至的偷袭。 他很提防望良的关注,向木叶传达情报也更加谨慎。乌鸦飞走又飞回。 白蛇也爬走又爬回。 两位间谍心照不宣的生活了很久,说不清谁对组织的危害更大。 在蛇的腹腔里,他靠在肉壁上,同伴们在身旁酣睡。经过鏖战大家都十分疲惫,现在轮到他保持清醒应对突发情况。身体闲下来的时候大脑就会开始运动,他的思绪回到了过去。佐助怎么样了?他还会在半夜偷偷哭泣思念父母吗?宇智波鼬自嘲地想着:也许在日夜修炼,做梦都是杀死他这个不尽职的哥哥。 他刚叛变时毕竟才十三岁。午夜梦回村子里的生活,安闲恬淡的日常,尽管在暗部刀尖舔血也有种守护村子的正义感让他充满了干劲。他想要当火影,幻想过自己穿上火影袍对民众说: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战争!后来...... 他突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一切都已经消失了。 只有眼前的人是实的:望良。她走路没有声音,然而存在感不容置喙,正是她的到来把宇智波鼬从回忆中拖拽出来。 她从蛇头回来,靠近他轻声说道:“快要回到雨隐村了。” 对于望良来说,过往的事情中没有什么让人特别想要珍惜的内容,所以她很少被回忆拉扯。但宇智波鼬不一样,他曾经很痛苦也很幸福。 安静的空气有些潮湿,他昏沉的呼吸着空气。吐出一个“嗯”。 他们聊过战争,聊过背叛的经历和血洗的哀愁。但她不知道他对弟弟的深爱,他也不知道她对舅舅的仰慕。 现在不是聊这些的好时候。 他没来由感到惊讶:难道他们已经不知不觉的交了心?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想要了解她的过往,想要了解她的人生,想要知道她的未来。她神秘又轻狂,不可一世,相信自己能拥有一切。 她驾驶着白蛇在沙漠中掀起惊涛骇浪,穿越地理的界限,越过人山人海,回到潮湿的雨隐村。迪达拉加入了组织,他良好的接受了遥远宏大的使命,在护额上刻下划痕。蝎和自己的队友站在一起,宇智波鼬和望良站在一起。佩恩身居正中,演说后,目光扫过众人,停留在后两人身上。一个人来自木叶村,拥有最可怕的瞳术,一个人来自风隐村,一身野兽的坚毅。 望良有一种可怕的预感:她的平淡的生活即将结束。 ——这次的会议并不仅仅是为了欢迎新人,佩恩要对木叶村发起进攻,剑指九尾。 最强的尾兽,和最强的村落。 散会后她找到佩恩。 “第一次正式抓捕尾兽的行动,选择这么艰巨的任务吗?”她问,“我不是在推诿,我的意思是,能预想到有极大可能性失败。” 佩恩回答道:“这不是一个发展的行为。这是一场政治行动。” “原谅我。我并不了解木叶村现在的局势。”望良说。 “晓组织是时候向忍界宣布自己的存在了。”佩恩说,“我们需要吸引更多人加入,为了伟大,更伟大的蓝图。” 佩恩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角色。直到生命的最后人们才知道他的过往,他与老师的纠缠,他的良知与善意。团藏曾经尝试把他收为己用,就像利用少年的宇智波鼬,但是以失败告终。 佩恩了解木叶村的根系,望良后来猜测到,他想趁着中忍考试的契机,创造混乱的政局,助长混乱的思想,进而打乱五国的局势。一步棋,步步连环的走势,望良与大蛇丸的关系更加促成诡谲的状况。多么精妙的一步,我简直都要怀疑他料事如神——料到她与大蛇丸的纠葛,料到木叶将要遭到的巨大的创伤。 “大蛇丸一直想要宇智波鼬的身体,这次中忍考试,他会把目光放在宇智波佐助身上。”佩恩说,“宇智波鼬屠杀全族,唯独放过了年幼的弟弟,说明在他的心中,他甚至胜过家族所有人。守住宇智波佐助,不要让大蛇丸得到他。” 佩恩一向想的比常人更加全面,正因如此他才能收获他们的忠诚。迪达拉对于飞鸟的偏爱,蝎想要工作坊的请求......他一一满足,全部照料。更何况宇智波鼬的唯一羁绊。 “宇智波鼬加入晓组织,是因为憎恶族人。”佩恩问望良道,“那么你呢?你找到当初加入组织时,在寻觅的东西了吗?” 望良没有说话。 她走出高塔。 大风吹起她的袍子,吹乱她的头发。 ——起风了。 第4章 旅程 故事进行到这里,我想我应该拿出一些真实的史料,换个方式叙述,让我的读者们亲眼见证望良当时的所思所想。活在现代的我们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平淡无波,为自己能作为某个边角加入重大历史事件的发生而感到幸运。也许当时的她隐约察觉到了时代的剧变,预感到自己会成为不可或缺的角色,她在这段旅途中迅速成长,当从木叶村回到雨隐村时,她的变化大到连大蛇丸都感到吃惊。 经过她的同意,我摘选了一些片段。 ...... 4月11日 动身的第一天。 在大蛇丸叛逃之后,佩恩一直在收集他的情报。他了解大蛇丸,我敢说,甚至可以跟木叶村持平。保护宇智波佐助是我们的任务,不,或者说,是我的任务。佩恩单独跟我自己说,代表他并不想要让宇智波鼬知道。如果他跟弟弟接触之后想要背叛组织呢?如果他的弟弟告诉了木叶村让他们提前发现了我们的行动呢?......所以任务由我执行。我得混入中忍考试的队伍。我们蛰伏过更长的时间,在整个中忍考试中都寻找机会伺机带走人柱力,而中途静默地收集信息是一贯做法。所以暂时来讲,宇智波鼬可以被支开,我有独自行动的空间。 …… 4月13日 近些年一个名叫音隐村的忍村声名鹊起,但由于首次参加联合举办的中忍考试,还未曾有太多人扬名立万。 我打算混进音隐村的队伍。话说回来,如果大蛇丸想要对佐助下手,他会选择什么方法? 中忍考试的时候,风影会和火影一起出席。他能够制造混乱,完成他的复仇,也能够带走佐助。 但他至少不会在对火影动手之前对佐助动手,至少不会撕开伪装的外壳。所以他只会派遣部下,或者以分身出现。我需要提防的地方有很多。 我一直跟他单线联系,其实对他的近况了解不多。或者说,其实在地龙洞第一次违抗他时,他就已经疏远了我。我仍然仰慕,保持愧疚,由于我往常一贯顺从他,又碍于我在风之国的身份,他终究是没有除掉我。 说起来,中忍考试是风之国与火之国建交五周年。五年前,也就是第一次联合举办的中忍考试时,我来到木叶村,用傀儡术打败了所有对手。 我好像忘了些什么……我的记忆愈发的差了。 那年我在地龙洞用记忆换取了力量的承诺:舍弃才能换来收获。我做出了我的选择,于是我开始遗忘。 我突然想起来,那年我十岁,宇智波鼬九岁——对了,是他。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木叶村的试炼场,我们一直都没有交手,每轮都刚好被分到不同的组,有着不同的对手。那时他还是一个脸庞稚嫩的少年,我记得他的母亲带着弟弟来为他加油。 我最后一场比赛受了很重的伤,记不清为什么,最终是我躺在病房白色的床单上。宇智波鼬来探望我,给我削苹果。 然而为什么他在晓组织和我见面的时候迟迟不伸出手来?为什么我们像陌生人? 我才意识到宇智波鼬的奇怪之处。我是没有意识到当时的少年就是现在的队友,因为我的大脑遗忘了很多事情,但他不一样。他一直记着。以及那些我忘却的事情。 ...... 4月15日 忍界会大乱,那就让它更乱一点。新的萌芽会在乱世中生长,不属于任何一方。 ...... 他们到达了木叶村的外围,来到一家颇有年头的甜品店短暂的歇脚。 他点了一堆甜的要命的食品,望良食不知味地咀嚼,这时她听见隔壁桌的女人交谈。 她在说大蛇丸:大蛇丸的阴谋,在木叶周边的活动,以及被卡卡西守护者的宇智波佐助的安危。 “我的咒印隐隐作痛。”她苦恼的揉着颈侧。 对面的人似在开解,宽慰,而望良的脚踝也似乎开始隐隐作痛。 咒印有定位的功能,他们能够和大蛇丸互相感知对方的位置——这是初代咒印的特点,对于大蛇丸来说是缺陷。这代表着他有被自己的属下找到,或者杀死的机会。再后来,他改进了自己的咒印,变成单方面的连通——此后的属下不再能找到他的行踪。 ...... 4月16日 我在十四岁那年被大蛇丸种下了咒印。 那天在他的办公室被蛇咬了一口,我发现他不再是我的舅舅。我加入他的亲卫队,执行他的任务。进入地龙洞的那一天,他的查克拉分身从我的脚踝生长出来,想要代替我进入试炼,获得梦寐以求的白蛇仙术。 血液,无穷无尽的血液和痛苦。我匍匐在地亲吻他的袍角,眼神绝望地望向他乞求宽恕与恩赐。 小时候经历过水之国的战场。我经过一个村落,渔民正在捕鱼,他们圈养着一种叫作墨鸭的动物,当它们游入水中,把鱼吞进喉咙,脖子上的绳子就会将它们拽回。渔民挤压它们的喉咙,鱼便被吐出来,进了人的笼框。 我是墨鸭。 我第一次反抗他,将鲜血用爆发的查克拉串联,硬化,贯穿了他的喉咙。那一瞬间我想到了他对我的好,他不仅扮演了我的舅舅,更扮演了我的父亲。但是对于他愤怒的恐惧,对于他培育的感恩,被一股难以抑制、不可闪躲的野心战胜。我眼见着这个分身消散,一段时间应该无法凝结出新的实体,转身向试炼场爬行去...... ...... 那个女人叫作红豆,她也曾是大蛇丸的实验体,也曾经仰慕这个风度翩翩,举止优雅,智力不凡的男人。 望良第一次和宇智波鼬谈起大蛇丸这个名字。实际上,在离开甜品店之后,她主动问起他与大蛇丸的过往。 “是因为听到了红豆的对话吗?”他问。 宇智波鼬原来认识她。望良有了一个很新奇的发现:他在这个宜居的村子中生活过,有自己无数的羁绊无尽的回忆。 她仰起头,这样蓝的天空,原来他也曾经仰望过,她脚下坚实的路面,他曾经在这里奔跑。他从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长成沉默寡言的少年,从天才的忍者变成人人唾骂的叛徒。 路旁的樱花树花开花落,人流熙攘,可悲的物是人非。 身旁的景色愈发熟悉,他走回九尾之乱后宇智波一族搬迁后边缘处的族地来。寂寞的楼房,孤独的湖水,蓝天白云的倒影下仿佛只有他们的身影可以彼此依靠。 望良静静面向平静的湖水,曾经的少年是否对着湖水练习忍术?记忆中宇智波鼬拿手豪火球之术,她学着他的样子结印,食指中指并在唇前,吐息出火焰。 火球让平静的水面咆哮起来,水波翻滚,两人的倒影被打散......宇智波鼬怔怔地看着她。 他的心弦被轻巧地拨动了一下。像屋檐边的风铃,他的心脏叮叮当当的响。 直到火光熄灭,湖面再次归于平静,他说,跟我来。 他们躲藏身影,在大树的阴翳中眺望房舍。昔日的血迹已经消失,旧屋被推翻又重建,现在生活的人早已不再是宇智波。 只有最气派的房舍还未曾改变,一个黑色头发的小小少年正从屋门走出。小小的人,大大的房屋。显得格外寂寞。 “这是佐助。”他向她介绍自己最牵挂的弟弟。这是他的过往。 “......”望良看着佐助疲惫却坚定的姿态,想到红豆言语中流露出的情报,“他被大蛇丸种下了咒印。大蛇丸会想方设法带走他。” 少年的包裹鼓鼓囊囊,看上去将要参加一场重要的任务。他们目送他走远,身影消失不见。 宇智波鼬缓慢地闭上双眼,他的脸藏在衣领后面,声音闷闷地传出,“我希望佐助能拥有力量。尽管代价是他有可能死掉。” 他在等待脖颈上的剑刃。 他们潜伏在村庄里。白天,望良在村庄中四处转悠,打探中忍考试的情报,晚上,宇智波鼬暗中穿行,摸清人柱力的动向。 一条白蛇就像往常一样亲昵地钻入她的袖口,她不动声色,等到夜晚宇智波鼬离开,轻轻将白蛇放置在屋地。白蛇在房间里膨胀变大,身体痉挛着,吐出苍白的男人大蛇丸。 大蛇丸是岁月没有改变过的忍者,他永远英俊,永远聪慧,永远野心勃勃。我曾经在很多场合见过大蛇丸本人,他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和望良描述中的人大相径庭。也许在很久之后,他终究还是被岁月改变了。就像望良一样。每个人都会在岁月的冲刷后记住他们该记住的,然后忘记他们该忘记的,所以呈现出来的就是微笑的、无奈的、温和的面容,而张狂的锐气被取代,鲁莽的冲劲被带走,成长之后的人们,光辉岁月滞留在历史之中。而新的故事就等待新的青年书写。 大蛇丸会用冰冷的手抚摸着望良的面容。他会连同外皮的伪装一起撕去心灵的伪装,她从来不是他的侄女,而是他曾经最信赖却沦陷于野心而背叛了他的部下。就算望良在这之后主动完成危险的任务,甚至主动找到门路加入晓组织,向他传递情报请求他的原谅——他仍然像一个跟恋人吵架的少女,明知自己理亏却不肯松口。 望良抬头注视他的双眼。 “我会拥有宇智波佐助。”他抚摸着她的脸庞,凝视着她的双眼,仿佛从那里面看到了佐助那二勾玉的写轮眼,“望良,望良……你一定能帮助我得到他,帮助我杀死猿飞日斩,对不对?” 翌日的木叶村,落叶被风卷走,望良来到人满为患的角斗场,这里是中忍考试决赛的观众席。 她看着佐助突飞猛进的成长,千鸟的悲啼打碎了我爱罗的防御。他压制住体内不断蚕食的咒印,看来旗木卡卡西的特训卓有成效。 旗木卡卡西对于她来说不算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复制忍者卡卡西”的名号在五大国之间都相当响亮,他有一只曾经队友给予的血色的写轮眼,能够复制任何对手使出的忍术——他来教导佐助再合适不过。在这个村子里没有任何一个宇智波的当下,卡卡西是唯一一个可以学习的前辈。可是佐助仍然想要不断变强,变成木叶村无法给予的尸山血海淬炼出的强大来匹敌他的野心。 所以望良明白,不是大蛇丸会带走佐助,而是佐助会选择追随大蛇丸。佐助的野心在家人被兄长杀死的一刻便已经滋生,唯有完成它的使命才会退出这个舞台。那宇智波鼬又在等待什么?她想起他闷闷的声音。 他一直在等待自己被佐助杀死的那天。 这是一场针对自己的复仇。 望良走出观众席,宇智波鼬的疑团此刻完全消散。佩恩额外的嘱托幸而未被验证,宇智波佐助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帮助宇智波鼬完成对他的复仇。她选择帮助大蛇丸带走佐助——悄悄地不被晓组织和宇智波鼬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