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团宠吃瓜又捡宝》 第249章 翻译 陈成才才交代完之后又想了想: “表哥,你家有没有粮食?我出钱给你换点儿。” “你要粮食干啥?咋啦?城里粮食不够啦。” “是,我是换点给新来的同志。 ” 陈爱国一言难尽地瞟着陈成才: “成才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陈成才竟然看懂了陈爱国脸上的表情的意思,他无语道: “我是你亲表弟,你可真会瞎想。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人家两个人才是一对儿,你想什么呢。” “这样啊,行吧,你来家里给我拿,家里还剩着点。” 远在京城的那三爷好不容易停止了打喷嚏,结果没一会儿又开始止不住地一个接一个的喷嚏。 旁边照顾的那个机灵小伙子赶忙给那三爷拿手纸,边忍不住担忧道: “三爷,要不咱去医院看看吧。您这是不是是这么打喷嚏也不是个事儿啊。” 那三爷摆摆手: “就这点事去什么医院,肯定背后有人在念叨我。也不知道那人念叨的是什么。” “三爷,这都是封建迷信,没人在背后念叨您,您跟我去医院吧。” “什么封建迷信?去去去,对了,注意点儿来信,如果有从东北那块寄来的,第一时间拿给我。” “我知道的。” 那三爷醒了醒鼻涕,忍不住担忧。 嘉敏从小锦衣玉食,长大没吃过什么苦,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那边的生活。 东北不比京城,那边的冬天冷得要人命,幸好现在已经开春,等到冬天的时候得给佳敏寄点东西。 ------- 珠珠年纪破了十岁大关后,令人可喜可贺的是,她回小柳树村不用再大人陪同,告诉陈老太一声就能自己回去。 村里人一般十岁的孩子已经跟着下了地,十二三岁就能当大人使唤,珠珠也被当成了一个半大孩子,自然不会像以前一样管得那么严。 珠珠摇摇头,真是不懂,九岁和十岁只差了几个月而已,为什么差别会那么大,不过,她自由啦。 于是大概是前后脚,陈成才刚刚挤眉弄眼八卦完那三爷的八卦离开小柳树村,珠珠后脚就来到了小柳树村,靠的是十一路。 等走到村口的时候,珠珠锤了锤发酸的双腿,心中暗暗发誓:有机会她一定要买辆自行车,走路实在太累了。 珠珠没有找陈爱国,而是准备直接去牛棚,却在路上碰巧碰到了陈爱国。 “珠珠,你咋回来啦,你爹刚走,你们俩这接力玩的还挺好。” “啊,我爹回来干嘛?” 陈成才回小柳树村,珠珠并不知道。 “没干啥,就是回来跟我说了一下咱们村牛棚刚刚来的那个同志,让我好好照顾一下。说实话,要不是人家同志年纪大了些,我都以为成才这臭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歪心思了,还专门跑一趟。” “来的是个女同志啊?” “是个女同志,看模样性格挺好。你这是去牛棚吧,小心些避着些人,再去看看这个冬天我给修的新牛棚。” “好嘞,那表叔我先走了哈。” “去吧,去吧。” 牛棚几位老人早早得了陈爱国的照顾,特意给分配了轻快的活计,前提是张印之和兰月得兼职村里的卫生员。 这也是上次大流感之后陈爱国顺水推舟的行为。 若非如此,村里的人怎么都不可能同意让牛棚的人干这么轻快的活计。人都是自私的。 珠珠到的时候大概是下午四点多钟,牛棚只有古镜民和祝和风在,其他人下地的下地,看病的看病。 牛棚翻修过之后,分了两间房间,一间大的,一间稍微小的,大的古镜民他们住,小的兰月和艾嘉敏住。 这是陈爱国能做到的极限。 若是把牛棚弄得再好一些,被举报了陈爱国这里说不过去,没有谁牛棚比普通人家住的还好的。 古镜民和祝和风两人正在聊着什么,见了珠珠来了齐齐眉开眼笑: “珠珠今天怎么有空来啦?等着爷爷给你倒糖水。”祝和风立即准备起身。 珠珠连忙拦下即将起身的祝和风。 红糖是个稀罕物件,对于几位老人来说更是稀罕,所以说有着他们家时不时的照顾,但物资还是紧缺。她又不是专门来打秋风的,哪能这么破费。 “古爷爷,祝爷爷,您们别忙,我来是有事想找你们帮忙。” “哦?你说说看,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珠珠也不磨叽,从怀里掏出一张写着歪歪扭扭字的纸,递给古镜民和祝和风。 古镜民拿起纸看了几眼,皱着眉放下递给祝和风,然后转身语重心长地对珠珠说: “珠珠,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是脚盆国那边的语言。你是不是又牵扯到什么事情中去了,珠珠啊,你是个小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古镜民的意思委婉却很明显,他让珠珠不管知道了什么都别掺和。 实在是珠珠有前车之鉴。 比如上次,珠珠几个小孩拿着写了俄文和英文的几大张纸过来,纸上写的全是科研机密,后面的事情古镜民没问,珠珠他们没有说,但他大概猜到这件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但哪会次次那么幸运呢。 珠珠眨眨眼,有些感动。 他们这些从战火纷飞的年代过来的老人都是国家高于一切的人,但他们却为了她,暂时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其实她没有做什么,家里人也没有做什么,无非是尊重,从来没有他们身处牛棚看不起他们,逢年过节送点吃的喝的,这几位人便投桃报李,掏心掏肺的对他们。 “古爷爷,我知道的,你们放心,我心中有数。” 祝和风的眉头皱得比古镜民更紧。 作为文人,历史学教授,对于脚盆这个国家他更是无比痛恨,但他说出的话劝解着: “珠珠啊,听你古爷爷的,这种事情你能不掺和就不要掺和。” 见古镜民和祝和风异常严肃的脸,珠珠心里直突突。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慎重,纸上难是写了不得了的事情? 上次那英文和俄文他们虽然反应激动,但没这么激动。 于是她怕怕地问道: “那...纸上写的是啥意思啊,是不是写了什么大秘密。” 古镜民顿了顿: “看不懂。” 祝和风也摇摇头: “没看懂。” 啥?! 没看懂你们怎么是这么个大反应? 大概是珠珠瞪圆了的眼睛显得太过震惊,古镜民难得沉默了一瞬间,不过,他很快回过神: “虽然看不懂,但我们国家跟这个国家之间的恩怨你也清楚。你莫名其妙拿张纸来问我们,想想也知道写的是了不得的事情。” 行吧,人老成精,真是一个比一个精。 但珠珠不能答应啊,她必须得弄清楚。 一旁祝和风将珠珠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突然说: “你要是真想知道,我觉得有一个人可以为你解答疑惑。” 古镜民皱着眉,怒视祝和风: “你说小艾?好你个老祝,想法变得可真快。” “对,我们里面只有她在这个国家留学过,她一定认识上面写的什么。” “不行,我不同意,这事情太危险。老祝,你每天都在想什么,珠珠也是我们看着从那么一丁点长成个大姑娘的,你怎么忍心把她往火坑里推?!” 祝和风揉了揉被震得嗡嗡响的耳朵,不甘示弱: “什么叫火坑里推,就是因为我们看着珠珠从小长大,你不明白珠珠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她认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万一她再去找别人,别人像咱们这么靠谱?像咱们这么嘴严?万一给说出去,你这是害了珠珠!” “那也不行,她年纪小没经过事,你也年纪小?忘了当年731部队拿咱们孩子做实验的事了?他们可是一帮没有人性的畜生,什么都做的出来。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珠珠看着吹胡子瞪眼,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的两人,张开手赶紧往中间一站: “两位爷爷,别吵架啊!” “哼!”古镜民偏过头。 “哼!”祝和风也偏过头。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在珠珠看来两位爷爷也是这样。 就是俩人都怪了解她的嘞。 于是,珠珠又当起了调解员,先劝古镜民: “古爷爷,我知道您担心我,但一个是我好奇心太重,如果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我晚上都睡不着觉嘞,另一个我觉得这个事可能涉及到国家安全,我虽然只是个小孩,但总该一把力吧,若您站到我的位置,你肯定也会这么做的,对吧?” 古镜民顺顺气: “我当然会这么做,但珠珠,你没有经历过我们那个年代不知道战争的可怕,尤其是跟一帮不是人的玩意打仗。” “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我在历史课本上学过,所以古爷爷您不必担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哎。” 劝解完古镜民,珠珠又去跟祝和风道谢。 “谢谢祝爷爷。” “你们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可在乎我这条小命了。” “哎,行吧。” 看见珠珠那认真的眼神,古镜民心软了。 古镜民答应之后,祝和风便去隔壁把艾嘉敏叫了过来。 艾嘉敏早已经不再年轻,但岁月的痕迹掩饰不住她身上那独特的气质,神秘,安静,包容,美好。 珠珠直勾勾盯着艾嘉敏,惊艳,太惊艳。 这就是新来的人啊,怪不得表叔会误会呢。岁月果真不败美人。 艾嘉敏见到珠珠似乎也有些惊讶,并非是因为别的,而是她想不到竟然有人来他们这里,他们现在是一群被贴上坏分子标签的人,只一群需要改造的人。 “小艾,来,给你介绍下,这是珠珠。” “艾阿姨好!”珠珠很有礼貌地打招呼,心中想的是没想到牛棚竟然又来人了。 之前她表叔还信誓旦旦不会再来人呢。 艾嘉敏顿了顿,然后被珠珠这个叫法笑弯了眼睛,温温柔柔道: “你叫他们爷爷,叫我阿姨,我比他们小不了多少哦。” “哈?” 珠珠看看头发花白,快七十岁的古镜民和祝和风,又看看大概四十来岁的艾嘉敏,懵了,彻底懵了。 这明显看着像是两代人啊! 古镜民和祝和风抽了抽嘴角,他们长得一点都不显老,只能怪艾嘉敏长得太年轻。 “好了,不闹了,你们找我来是?” 祝和风把纸条递给艾嘉敏,示意她看下。 艾嘉敏一拿到那张纸,眉头紧锁。 脚盆语! 她抬了下头看了眼珠珠,压下心中的震惊,又看向纸上写下的几个字。 纸上的几个字明显是没学过脚盆语的人抄写的,笔画不连贯,甚至只有些缺胳膊少腿,但对翻译影响不大。 纸上翻译出来的话连贯不成句子,只有几个词。 调动,联系,成功。 艾嘉敏不清楚这张纸是从哪里来的,上面的字连贯不成一句完整的意思,她只能把词语告诉珠珠。 珠珠一听,托着腮眉头紧锁,调动,联系,成功? 这啥玩意? 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这几个词可是让人浮想联翩啊。 只凭这几个词,现在一切都不好说。 达到来的目的,珠珠瞅瞅天色,回头对着祝和风几人: “谢谢爷爷,谢谢艾...奶奶,我知道什么意思了,时间不早我先走了,我今天来的事情保密哈,谁都不要说。我爹娘还有我哥哥他们也不能说。” 古镜民和祝和风点点头: “放心。” 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们心中有数。 艾嘉敏鉴于跟珠珠不熟,也不知道珠珠以前悄咪咪干的那些大事,她忍了又忍,但听到珠珠说要保密的话再也忍不下去。 傻子都知道这张纸上这几个字可能关系重大,还会有危险。 艾嘉敏看着身高到自己腰间的小女孩,心中不满极了。 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怎么让个孩子来冒险? “老古,老祝,我们就看着一个孩子去冒险?” 古镜民苦笑着: “小艾,我们现在在这种地方出个村都别人看着,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第250章 亚历山大和毕加索 “珠珠,我当年在脚盆国留过学,跟他们打过交道,我深知他们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他们阴险,狡诈,毒辣,隐忍,你千万不要冒险。” 珠珠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给人留下一个喜欢冒险的形象,但她真的挺苟的。 除非找到万全之策,否则这张纸她会暂时烂到肚子里。 “艾奶奶,你们就放心吧,我这条小命贵重着呢,所以不会冒险的,再说我天天在县城上学,怎么有时间搞东搞西、搞七搞八?” 珠珠胸脯拍得邦邦响,只是对面三位老人信不信,珠珠就不知道了。 “那就行。” 艾嘉敏对珠珠不熟悉,所以相信了,但古镜民和祝和风那是一点都不信。 珠珠做过哪些事他们不尽然全都知道,但光知道的那一部分就觉得珠珠不是个省心的主。 比如,偷偷带三蛋看病熬药,再比如,那个苏文和英文的资料,再比如京城佛头案。 珠珠真想喊冤枉,她真挺老实的,但挡不住一团团的事情找上门。 “哎!怎么就没人相信我啊,冤枉,简直太冤枉了。” 珠珠嘀嘀咕咕耷拉着脑袋回了家,留下的古镜民三人担忧不已。 “老祝,你之前不还想说把珠珠收做学生,你这个未来的学生又要悄么声去干大事了,你怎么不拦住她!”古镜民在珠珠走后对祝和风发难了。 祝和风一脸无奈: “我倒是想收学生,但珠珠这个孩子太有主意了,我也不确定她喜不喜欢历史,总不能强迫人家学吧。咱们收学生是因为咱们可能一辈子得待在这里,想把自己一生所学传承下去,但总不能强迫别人。” “也对,哈哈,还是我和老张运气好。” “谁说不是呢。” 珠珠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但由于是夏天的缘故,天黑的晚回到家的时候天擦黑,没有晚了和于槐的约定。 晚上九点,珠珠照例在听到闹鬼院子人走了之后,从洞里爬进去。 长高了有好处,但长高了也有不好处,比如那个洞真的差一点点她就卡在洞里。 她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气,不顾身上的疼痛,强制把自己揪过去。 嘶。 肯定身上蹭破皮了。 珠珠没管这点疼痛,而是径直走向院子中央的箱子。 她打开那箱子,箱子中躺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皱着眉看了一会,箱子里面东西很杂,有画有铜器,有古钱币,发现看不出来源与年代。 珠珠先拿起最上层的画,那是一沓沓的素描画,珠珠打开看了一张,发现看不懂,太抽象。 没办法,打开鉴宝眼。 可鉴宝眼也没有对这张素描画给出答案,看来是不知名画家所画。 珠珠翻着翻着,心中想着是不是于槐被骗了,这一沓画大概有二十几张,翻到最后五张鉴宝眼还是没有给出答案。 珠珠相信自己的鉴宝眼,没有给出提示,那一定是不值钱。 珠珠甚至已经放弃了,有一耷没一耷地翻看着,结果鉴宝眼眼突然给出了提示。 巴勃罗·迭戈·何塞·弗朗西斯科·狄·保拉·胡安·纳波穆西诺·玛莉亚·狄·洛斯·雷梅迪奥斯·西普里亚诺·狄·拉·圣地西玛·特里尼达·路易斯·毕加索。 珠珠嘴角抽了抽,倒也不必给出全名。 二十几张画里竟然混了张毕加索的画。 毕加索,国人知道他有名,但对他的画作并不追捧,国外则不一样,妥妥的大师。 珠珠看着眼前这张素描画,画上没有前面,只是单单的素描画,笔触不算成熟,也没有毕加索后期画作的风格,从毕加索的经历来看,更像是毕加索刚学画画时期的练手之作。 不过,即便如此,这画也大大地值钱! 珠珠再往下看去,只有这张画值钱,其他的一文不值。 这难道是毕加索在皇家圣费南多美术学院学习时的画?或者是在其他地方学习的画? 真实情况已不可考,珠珠只知道这画赚钱。 这画给了珠珠信心,珠珠继续往下看去。 结果,是她想早了。 剩下的都是破铜烂铁,但还是有一组钱币有收藏价值,那便是亚历山大时期的钱币。 那一组钱币大概五枚,是古希腊亚历山大大帝在塔尔苏斯发行了带有个人特征的新型斯塔特金币,一枚约八点六克。钱币正面是头戴“科林斯式头盔”的雅典娜头像,反面是有翼的尼基女神立像,旁边是竖写的铭文。西方国家尤其是泛希腊国家对这些钱币特别追捧。 珠珠笑了笑,她对西方文物没有太大的收藏意向,不过倒是有机会可以多换一些华夏文物,很多文物现在依旧漂泊在外。 珠珠合上箱子,收走了有价值的东西,给于槐留下钱,这次留了跟小黄鱼,毕竟在她心里,即使毕加索,也只值这个价。 然后,珠珠钻到洞里...卡住了。 这可给珠珠急出一脑门汗。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办法,珠珠发了狠,扒着地死命挤了出去,然后她就感到身上几处被蹭破了皮。 终于回到自己房间,她看着那个小洞,叹了口气。 看来以后不能通过这种方式过去了,还得把这个洞堵上。 收完东西的珠珠没有闲着,也在想办法,想了又想,她决定给顾渝衡写封信,让顾渝衡帮忙。 在所有京城的小伙伴中,她最相信的就是顾渝衡。 像是卫风容易冲动,顾森顾淼心性不成熟,林川就是个摇旗呐喊唯恐天下不乱的“狗腿子”,只有顾渝衡聪明、成熟,不像这个年纪的人,珠珠甚至觉得她都不一定有顾渝衡成熟。 顾渝衡家世好,又在京城,肯定比她办法多。 写好信,珠珠想了想,没把那张纸放进去,毕竟这算是唯一的证据了。 —————— 珠珠这边勾得稳稳的,于槐却又回了趟京城。 他这次谁都没惊动,而是回了他被于向远占据的家。 他没有找于杨麻烦,也没有找于向远麻烦,好像就是单纯回家。 在家闲晃了几天,打消了于向远的怀疑之后,于槐半夜潜进了于向远的书房。 站在于向远书房前,于槐看着没有上锁的门,皱了皱眉。 他有预感这次恐怕什么都找不到。 于向远是个谨慎的人,不上锁的书房恐怕没什么秘密。 果然,于槐进去翻找了一下,里面无非都是一些书籍,还有一些文件,但这些文件都不是保密文件,没有任何价值。 于槐无功而返后坐在椅子上,想着于杨给他的大箱子,箱子中出现的那片烧焦的纸,所以于向远的秘密跟那些古董在一起。 可威胁于杨说出来? 于槐摇摇头。 于杨不是个傻子,威胁他偷一点于向远的东西可以,但要威胁他说出地方,于杨一定不干。 正当于槐在思考怎么办的时候,于杨来找于向远承认错误了。 于槐误判了于杨的胆子。 “爸,我错了,我偷了你的东西拿给于槐了。” 于向远掏掏耳朵,似乎没听清楚自己这个儿子在说些什么玩意儿。 “你再说一遍!” 于杨低着头战战兢兢: “我...拿了你一些东西给于槐了。” 于向远气笑了,不是平日里装的平易近人的笑,而是带着阴沉的笑。 “你拿了什么?” “就一个箱子,里面是些摆件。” 于向远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于杨越来越怕,双腿发抖,他知道他爸越不说话,事情越严重。 “爸...?” “你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要给他。” “我...”,于杨咬咬牙,“软软有了我的孩子,六岁了。” “乔软软?!好啊,好啊,真是好的很。于杨,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跟她断了,结果你就是断成这样?” “爸,当时软软已经怀孕了,我总不能把我的孩子打掉吧。” 于向远嗤之以鼻,他眼神犀利地望向于杨: “所以啊,你就被你那个好堂弟威胁了,真是妇人之仁。” 于杨低着头不说话,他知道是他没理。 于向远心中恨铁不成钢,甚至有些心累。 若不是于杨和于槐不一样大,他有时候都想知道于杨是不是跟于槐抱错了。 他怎么会有个这么蠢的儿子! 于向远不喜欢于槐,但于槐要是他儿子,他恨不得挂上鞭炮庆祝三天三夜。 于向远摆摆手,让于杨滚蛋,甚至连教训都懒得教训。 反正已经有孙子了,儿子废了就废了吧。 不过,这给于向远提了个醒,东西该转移了。 还有那个私生子,于向远当机立断,直接通过门路把孩子和孩子母亲一起送出了国。 等于槐找不到于向远的秘密来找于杨的时候已经晚了,于杨一脸得意地对于槐: “我爸已经知道了,孩子也送走了,你威胁不了我。” 于槐诧异了一瞬,没有失望,反而若有所思。 这句话含义似乎很大。 送走? 无声无息送走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来说不简单,可于向远办到了。 于向远真的不简单。 于槐想到了卫长武,但没凭没据,卫长武不一定愿意帮忙。 想到这里,于槐没有声张,就当没有发生这次回来的事,第二天一早悄悄又回了察哈县。 与此同时,珠珠的信也送到了顾渝衡手里。 “小衡,这么开心啊,让妈妈猜猜,是不是珠珠的信到了?” 顾渝衡点点头,飞快跑回自己房间看信去了。 赵引玉看着顾渝衡的背影欣慰又有些担忧。 顾渝衡从小是别人家的孩子,听话成绩好,长得好,可唯一一点是顾渝衡似乎话很少,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喜欢跟小伙伴玩。 小时候说出去的话也很奇怪,总是说他看到了什么,她甚至我找过道士,没有用。 每次赵引玉问顾渝衡,顾渝衡总是冷着脸说自己不喜欢玩,后来顾渝衡长大后也再没有说过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可哪有孩子不喜欢玩的呢。 直到认识了珠珠,顾渝衡的性子好像变了一些,然后又有了卫风他们才渐渐好了许多。 她是感谢珠珠的。 顾渝衡一点没感受到赵引玉的担忧,他小心翼翼打开信,看完前几行便意识到这封信不对。 不像是之前写的信带着轻松明快,这次很是严肃,并且珠珠嘱咐他,这封信只能给他自己看。 顾渝衡继续往下看去,信不长,珠珠写的很简洁,看完之后顾渝衡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间谍? 珠珠怎么会跟这些事产生关系。 于向远,上次在卫风家见的那个人,他不认识,但他母亲应该会认识。 顾渝衡从书桌抽屉中找到一个小铁盒子,铁盒子上了锁,他用钥匙将锁打开,把信平整放到小盒子中,那小盒子中已经满满一盒信,都是珠珠写的。 顾渝衡拿出最上面一封信,笑了笑。 顾渝衡从小就能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可只有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 小孩子虽然没有坏心,但说出的话往往能扎人心。 他从小会被别人说是异类。 所以等大了一些年岁,他不愿意再跟别人交流,即便那些曾经的同伴忘了说过的话,天天追着他跑。 对此,他试探着问过珠珠,当然没有告诉她真相,珠珠是怎么说的呢? 她完全不在意,并且让他也不要在意。 用珠珠的话来说,看见就看见呗,这是上天给予的天赋,是别人想要没有的东西,是财富。 好像那一刻他心安定下来,在这个最忌讳怪力乱神的年代,他不再是异类。 顾渝衡把信放好,来到客厅看向客厅正在织毛衣的赵引玉: “妈,你认识于向远吗?” “于向远,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你问他干什么?” 赵引玉抬起头,不明白为什么顾渝衡突然提起这个人。 顾渝衡不慌不忙地道: “那天我们去找卫风的时候,在她家里看到了这个人,对他的感观不太好,所以问一下。” “他爸跟你爷爷算是战友,虽然跟你爷爷政见不合,但于老爷子你是一个令人尊敬的老前辈,但于向远据说这个人不太行。” “怎么个不行?” 赵引玉狐疑地看向顾渝衡,她惊觉顾渝衡站着已经跟她一样高。 儿子好像长大了。 但...再长大性格是不会变的,她这个儿子根本不是一个操心别人事情的人。 第251章 笔迹鉴定 赵引玉笑了笑,这追根问底的样子真不像她儿子。 顾渝衡坐在沙发上,偏着头安静等着赵引玉解答她的疑惑。 可等了好一会,赵引玉没有继续说。 “妈?”顾渝衡歪歪头,眼睛中尽是疑惑。 赵引玉被顾渝衡歪歪头的小动作勾起了顾渝衡小时候的回忆,她忍不住上手: “啊啊啊,我儿子真可爱。” 顾渝衡挡住被赵引玉揉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皱皱眉: “妈,我已经长大了。” 赵引玉看向顾渝衡初具少年气的脸...和还没有消下去的婴儿肥。 “呵。” 顾渝衡不满极了,但又拿赵引玉没办法,作为家里的男子汉,毕竟当初答应了他爸要好好照顾他妈。 “妈,你继续说于向远。” 赵引玉见顾渝衡板着脸,没再继续逗弄他,给他说起于向远。 “于向远这个人别的事情硬要说可以归为政见不同,只有一点,我觉得他这个人从骨子里就是坏的。于老爷子有两个儿子,于向远的弟弟当初莫名去世,那时候于向远的侄子和侄女年岁不大,等慢慢大了之后,于向远抽了个机会,直接把人踢出了京城。” 赵引玉冷笑,继续说道: “你知道当初于向远的弟弟是怎么去世的吗?” 顾渝衡摇摇头,他不认识于向远,更遑论他的弟弟。 “走夜路就掉下沟渠摔死的。” 顾渝衡面色冷淡,心中却赞同赵引玉的看法,这种去世的方法的确莫名其妙。 怕顾渝衡小看了于向远,赵引玉又想了想: “于向远这个人还是很有本事的,前几年抄了很多人的家,据说那些东西被于向远贪没了一部分,可到如今谁都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于向远私自截留。” “没人找到吗?既然有那么多风言风语传出来,肯定有人愿意铤而走险。” “没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之后,多的是人想知道于向远把东西藏在了哪儿,可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任何人知道于向远到底有没有私藏东西,私藏的东西藏在哪。” 顾渝衡点点头,他对于向远这个人有了初步印象。 贪婪,狡猾,自私。 “小衡,妈妈跟你说了这么多,作为报酬,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渝衡瞟了眼赵引玉,一板一眼: “不可以。” “...” 赵引玉运运气,不断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这是唯一的孩子,打死没孩子了。 赵引玉冲着顾渝衡摆摆手。 赶紧走。 看着来气。 顾渝衡点点头,站起身走了。 赵引玉:小兔崽子,用完人就扔。 顾渝衡出了门,在赵引玉跟他说于向远的事情时,他脑海中经过精密计算得出一个结论,靠他或者靠珠珠,两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儿想找到于向远的罪证,难如登天。 所以,他得找外援。 恐怕这也是珠珠给他写信的理由。 顾渝衡踱着步,不慌不忙来到不远处的家属院前,门口站岗的同事。没有拦住他,他熟门熟路进了门,七拐八拐来到一座红色的小楼面前上了楼。 站在二楼前,敲了敲门。 “小衡来了!姥姥的好孙哦,快进来。” 两鬓攀上几缕白发的陈美珍拉住顾渝衡的手把他往屋里拽。 “老赵,快,小衡来啦。” “来了就来了,两家又没隔多远,你看看你,好像八百年年不来一回似的。” 赵云山要数落着,眼里的笑意快要溢出来。 赵云山五十来岁,戴着眼镜手中拿着一份报纸,报纸没来得及放下,便口嫌体正直地来迎接顾渝衡。 “姥姥,姥爷。” “哎!小衡饿了吧,一会姥姥给你做锅包右,京城的锅包右就是不如咱东北那块的好吃。” “姥姥,您别忙,我来这儿找姥爷有点儿事,我一会就回去了。” “那不行,你忙你的,姥姥给你做,大不了你做了拿回去,正好给引玉捎点。” 盛情难却,顾渝衡根本说不过陈美珍,又不好浪费陈美珍的拳拳爱意,点头应下。 陈美珍本想拍拍顾渝衡的头,猛然发现大孙子的身高比她都高了,只能半道转而拍拍肩膀: “真乖。” 顾渝衡木着脸,他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可每个人还是把他当小孩。 这就是家里孩子少的烦恼。 赵云山和陈美珍只有赵引玉一个孩子,赵引玉和顾四北又只有顾渝衡一个孩子。 顾渝衡没有被宠坏长成这个性子属实不容易。 “姥爷,我们去书房吧,找你有点事。” “哦?” 赵云山来了兴趣,没有反驳顾渝衡为什么小孩家家的要去书房,但是而是认真答应下来,带着顾渝衡去了书房。 赵云山的书房很简洁,只靠墙多了两排书架,书架上是一些政治书籍和军事理论书籍。 “坐吧,你想要找我说什么,什么都能跟姥爷说。” 顾渝衡没有言语,而是从怀里掏出了珠珠写的信。 赵云山不明所以接过信打开看到信上那有些稚嫩的字体,更是一头雾水,再往下看去,赵云山眉头紧紧皱起。 “这是谁写的?看自己写这封信的孩子年纪不算大,仅仅凭一封信没有多少说服力。” 并非是赵云山不相信顾渝衡和珠珠,而是于向远职位不低,上面有人动他不好办,除非是铁证。 “是珠珠写的,京城佛头的案子就是珠珠提供的线索,所以她不是在胡言乱语!” 顾渝衡语气淡淡的,但表达了一个意思,他相信珠珠。 白云山又拿起桌子上那封信仔仔细细看了下来,终于他发现了一个地方。 “珠珠手里有于向远留下的字迹?” 顾渝衡点点头: “对,不过不是原原本本的字,而是于向远在纸上写字,写的字拓印到了第二页纸上。” “每个人写字都有每个人的习惯,即使同一种字体都能在细微之处不同。若是我爹你太姥爷在的话,一定能判断出这字迹到底是不是于向远的字。” 太姥爷。 顾渝衡回忆起那个和蔼宽容的老人,可惜他太姥爷已经不在了。 “小衡,我对于向远了解不多,但他的父亲于老爷子还是留了点香火情在的,所以这件事急不得。” 嘴里说着记不得,赵云山脑子里想的已经是该如何给上面通气了。 这种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向远还是能接触到一些秘密的人,他们国家外患已经够严重,内忧绝不能出问题。 “我知道。” “行了,信你留下,我到时候想想办法,虽然我爹不在了,但世间总有能人在。” 第252章 拿走信 现在这年代笔记鉴定还没有成熟应用到公安技术上,若是放在以后找个笔记鉴定,轻轻松松就能鉴定出是否为同一人的笔记。 “信我要拿走。” “?” 然后是白云山经历过大风大浪,也没明白顾渝衡为什么要把信拿走。 “信上是珠珠的笔迹,万一被别人看见了,珠珠会有危险。” 一向儒雅的赵云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他指自己又指了指顾渝衡: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姥爷你职位高,一部之长,虽然是副的,但万一?” 顾渝衡边说着边把信拿回来,小心翼翼揣到自己怀里。 赵云山都气笑了。 这大孙子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但时不时会犯一次傻,他们老赵家绝没有这样的基因,老陈家也没有。 所以问题出在哪儿不言而喻,肯定是顾四北那个臭小子。 远在东北的顾四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被进来汇报工作的参谋好好嘲笑了一番。 “行吧,你想拿走就拿走,但你回去给珠珠小朋友写封信,让他把那张留有于向远字迹的纸寄过来。” “好。” “你们谈完事啦,谈完事出来吃饭,小衡一会儿给你妈把锅包肉带点过去。” 陈美珍的时间把握的刚刚好,两人刚刚谈完事情,锅包肉出锅了。 赵云山和陈美珍祖籍都是东北人,两人最喜欢吃的还是东北菜,赵美珍也是苦日子过过来的,所以没有像其他家那样钻空子找什么保姆,而是亲力亲为。 顾渝衡顺着陈美珍的招呼走了出来,而赵云山依旧坐在书房,不知道想些什么。 顾渝衡和陈美珍等了一会见赵云山久不出来,陈美珍眉毛一竖,放下筷子。 “小衡你先吃着,凉了不好吃了,等着我去把那个死老头子叫出来。” 陈美珍撸撸袖子冲着书房而去。 “老赵你在这干啥玩意呢,小衡都坐着了,有什么事非得饭点想,吃了饭想不行!” “唉唉哎,你吵吵什么呢,我正在想事情呢。” “反了天了,你赶紧给我出来吃饭,不然你就饿肚子吧。” 陈美珍摔下门,雄赳赳气昂昂走了,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赵云山无奈地望了望屋顶,叹着气一只手慢慢从书房出来。 “这年头队伍不好带啊。” 只是这句话说的是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妻子赵美珍,还是于向远那样的人就见仁见智了。 赵云山和陈美珍吵吵嚷嚷几十年,随着赵云山职位越来越高,两人依旧没改之前的老习惯,这么些年过去已经成了老夫老妻之间的小情趣。 顾渝衡一边吃着老年组狗粮,一边想着怎么说服赵引玉去趟小柳树村。 直接把留有于向远自己的纸寄过来,顾渝衡不放心,万一在在路上丢了呢,或者万一被别人获取到了。 另一边,珠珠小日子过得美滋滋,很快便迎来了初一的期末考试,也是大蛋和二蛋初中结业考试。 不出意外二蛋考了全校第一,大蛋考了第二,但比二蛋少了三十分,二蛋的成绩可以称得上是断层第一。 初一则是三蛋考了第一,珠珠第二,珠珠只比三蛋少了五分。 拿到自己被批改完的卷子,珠珠拍了拍小心脏呼了口气。 还好还好,勉强保住了颜面。 自从上了初中之后,珠珠没有想过去考什么第一,而是想的是努力争取考第二。 不过,珠珠嘿嘿嘿笑了几声,明显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哥,你说你和二哥你们两个人同时考试,谁能考得好?” “考试不一定,但要论学的深,学的广,那一定是二哥。” “哥,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呵,从你说第一个字开始,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少挑拨我和二哥的关系。” 珠珠翻了个白眼: “真是的,你怎么能这么看我呢?可是你亲妹妹。” “你就是闲的无聊,想看戏。” 三蛋翻了个比珠珠还大的白眼,他们两个从在娘胎开始就在一起,基本上没分开过,彼此太了解彼此。 “那你一会儿放了学跟我还有大哥,二哥一块儿去废品收购站吧。” 废品收购站,珠珠两眼放光。 传说中卧虎藏龙之地,里面到处都是宝贝。 然后光没亮两秒钟立马暗淡下来。 她猛然记起她好像去过废品收购站来着,里面什么好东西都没有。 “数理化丛书。”三蛋小声在珠珠耳边耳语,“你不会忘了今年已经是一九七四年了吧,还有三年就恢复高考了。” “我当然没忘。所以你们是找全了那一套书?” 三蛋摇摇头: “之前只找全了一半多,现在想找废品收购站的看门爷爷帮忙找一找,看能不能收集够剩下的几本。” “我们约定好了,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次,看一看有没有别的,就当是未雨绸缪,你要是实在闲得无聊可以跟我们一块去。” “我去!” 不知道什么明明还有三年,但珠珠被三蛋一说有了一股紧迫感。 这时,大块头周子文拧着眉头哭丧着脸走过来。 “亲姐,亲哥,我爸说他跟你爸说好了,暑假要给我补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珠珠嫌弃地推开周子文那张猛然凑过来大饼脸: “我的妈呀!你做这种娇娇的动作简直太辣眼睛了。” “亲姐!我都这么惨了,你还打击我!” 周子文一嗓子嚎叫地差点破了音。 “你小点声。没错,我们已经跟周叔叔说好了,暑假我们抽时间给你补习。” “可真是我亲爹哎。” “当然是你亲爹,不是你亲爹才不管你呢,那是望子成龙。” “我可太惨了!” 王子琦咬着嘴唇,脸色难看地看向珠珠和周子文。 他不明白,周子文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块头,为什么珠珠和三蛋跟他关系这么好? 第253章 她骄傲,她自豪 “你先让开,挡路了,我们要走啦,过几天我们去你家给你补习。” 周子文不愿意补习,珠珠也不愿意给他补习,但陈成才为了几头猪把他们俩又卖了,所以周子文不愿意补也得补! 周子文先让开路,哭丧着欲哭无泪,但他实在想不明白,现在又不能考大学,顶多上到高中,为什么他爹还要要求学习成绩,上到高中直接交钱上不就行了。 周子文现在不懂,但等到三年以后他懂的时候,恨不得把他爸供起来,当然周大伟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并不愿意像供死人一样被供在台桌上。 “哥,我们走吧。” 珠珠收拾好书包,回头喊着三蛋准备去废品回收站。 “走吧。” 两人到校门口的时候,大蛋和二蛋早早站在校门口等着两小只。 一路上不断有同学跟两个人打招呼。 有那关系好的,还凑上前来跟两人唠嗑。 “陈书均,陈书潇,你俩在等谁呢?” 大蛋笑眯眯地说: “等我们弟弟和妹妹。” 二蛋站在旁边没说话,只点点头表示礼貌,来唠嗑的同学并不在意,早就习惯了这对双胞胎截然不同的性子。 “哎呦,我真服了你们一家子脑袋怎么长的?咱们初二年级第一第二被你俩给包圆了,据说初一年级第一第二被你们的弟弟妹妹包圆了,可真厉害。” 来唠嗑的同学脸上不自觉闪过一抹羡慕。 谁让他弟弟妹妹这么大,还正在上小学呢,还整天考倒数。 “那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基因,他们两个像我。”大蛋与有荣焉。 来唠嗑儿的同学嘴抽了抽,这还欺负他是成绩不好。 成绩再不好,可生物总学过,两小只哪是像你,应该是像你们爹娘。 “人来了,走吧。”二蛋看到两小只跑过来,打断唠嗑的两个人。 “咱不唠了啊,回头开学见。” 四人汇合后直奔废品收购站而去,唠嗑的同学看见这背影不免嘀咕: “这双胞胎性格差的也太大了。” 四人来到废品收购站后,三蛋去跟看门的老爷子打听有没有收到书,珠珠则进了废品收购站,准备溜达溜达看能找到点好东西。 废品收购站东西被摆放的整整齐齐,废旧报纸、废旧书,废旧桌子、椅子,废旧的锅碗瓢盆,分门别类分作几堆,这大大方便了珠珠。 为了方便,珠珠索性打开鉴宝眼直接看。 锅碗瓢盆那边没有,就是一些破旧了的锅碗瓢盆。 桌子,椅子那边也没有,都是一些不值钱的木头。 书那边也没有...? 咦,竟然有?! 珠珠走过去开始扒拉那堆书和废旧报纸,发了半天,结果还没找到那值钱的东西。 “小姑娘,你这干啥呢,把我东西都给扒拉乱了。” 珠珠被这冷不丁的话吓了一大跳,回个头发现原来是个戴着眼镜,头发花白,有点驼背的老爷子,老爷子身后还跟着他三个哥哥。 三蛋过去挡在珠珠身前: “爷爷,她是我妹妹,平时就喜欢捡破烂。” “哦,早说是你妹妹呀,那随便找,找完了把东西给我归置好就行。” 看门老爷子咂咂嘴,竟然信了三蛋在这胡说八道的话,又背着手溜达溜达走了。 珠珠东西也不找了,叉着腰,对着三蛋: “谁喜欢捡破烂了!” 她是个女孩子好吧,女孩子的名声不容诋毁! “那你还找不找了,你刚刚不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哼!” 珠珠暂时不跟三蛋计较,他蹲下身又开始扒拉起来。 废品收购站的东西被摆放的再怎么整齐都是废品,不免会沾染一些灰尘和脏东西。扒拉的现在珠珠脸上多了几道灰印子,身上也变得脏兮兮的。 大蛋看不下去了,准备蹲下身跟珠珠一块找。 “大哥,你别蹲下,我来,我刚才已经找到了,不小心又掉到那堆书里了,我自己找就行。” 珠珠不敢让三个哥哥帮她忙,万一她的秘密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大哥,你让她自己找吧,反正她现在已经变得脏兮兮的了。”三蛋也在旁边搭腔。 “行吧,那你自己找。” 珠珠又低下头全身心投入到那一堆废旧的书和废旧的报纸中,当然在投入的同时还不忘边跟三个哥哥搭话。 “你们的书找到了不?” 三蛋语气带着些欣喜:“找到两本。” 这书寻找起来真不容易,这么长时间过去,只找到两本,剩下的几本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凑齐,若是凑不齐,也只能暂时这样。 终于在经过仔仔细细一番寻找之后,珠珠终于在一本书中扒拉出她想要的东西。 那是半枚邮票,背景是一片蓝天上面有一个穿军装的老人,票下写着纪念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创建四十周年。 这是撤销发行票,基本没有完整票,存世不足十枚,只这半张票大概能拍出百万的价格,若能凑齐完整票,那更是不得了。 珠珠小心翼翼把这半枚邮票揣进口袋,然后随手拿起顺便找到的空集邮册,站起身,拍了拍发麻的腿: “走吧。” 珠珠这番动作并没有避着三位哥哥,大蛋一脸懵逼: “你在这蹲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找邮票啊,你要是喜欢哥给你从邮局买点。” 二蛋没有搭话,三蛋则若有所思。 珠珠嘿嘿笑笑: “对啊,我挺喜欢收集邮票的,你要是有零花钱就给我买点呗。” 邮票又不贵,也挺有收藏价值,所以说大多不值什么钱,对以后也是一个念想。 “行啊,那大哥有空就给你买。” 在回家的路上,三蛋和珠珠坠在大蛋身后。 “那邮票是值钱的邮票吧?” “那是,是大蓝天。”珠珠悄悄说道。 “就知道你绝对不会做无用功。” “那是当然。虽然当年我鉴定古董的本事,学的不如你。但我有一样绝对好,那就是背拍卖会图册的本事。不说所有的东西我都能知道值多少钱,但基本上心里都有数。” 珠珠挺直腰,没错,她骄傲,她自豪。 第254章 暑假生活 “那你怎么不去找那些最值钱的邮票,比如山河一片红。” 珠珠噎住了,她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三蛋。 “哥,你是傻啦,山河一片红是一九六七年发行的,横版,但原定尺寸太大,被暂停发行,不知道为什么却流通出一些,市场上总共不会超过十枚,拍卖价格大概在千万。后面山河一片红邮票又进行了修改,缩小了尺寸,成为竖版,但在发行前,个别邮局提前发行,发行初期被人举报地图错误,然后被叫停,发行的紧急收回销毁,总共市场上流通的也只有几百枚,拍卖价格大概在百万。” 即使不用鉴宝眼,珠珠对价格以及来历都如数家珍。 她是不爱学习,不代表她真的是学渣。 她唯一欠缺的是时间沉淀下来的实际历练。 “所以哥你觉得我们察哈县的邮局会有这种邮票?” 忘了... 三蛋反应过来,是他想错了,被小说给骗了。 “嘿嘿,不过我在废品收购站捡到的那枚邮票是真的。” 珠珠是个小财迷,又喜欢收集东西,她现在异常开心。 两人叽叽喳喳往家中走去,第二日一早开始了美好的暑假生活。 可第二天珠珠睡到中午起床的时候,家中没有一个人。 “人都去哪啦?奶奶,爹娘,大哥,二哥哥!” 呱呱呱... 珠珠趿拉着布拖鞋,来到堂屋,堂屋中摆放着几个盘子,盘子上面用倒扣的盘子特意盖起来,是为了防蚊虫苍蝇。 盘子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是陈老太写的,老太上过扫盲班,认识几个字,再加上家中小学课本,陈老太时不时跟着念两个字学两个字,慢慢的常用字都会写。 “珠珠,放在桌子上,你自己吃,奶奶回小柳树村帮忙,大蛋去找小宋了,二蛋和三蛋去牛棚了,你爹娘上班去了。” “...” 好家伙,合着家里就她一个废人。 不过珠珠没闲着,趁着家里都没人,她开始用之前修整房子剩下的砖块把屋里的洞堵起来。 反正只要把洞暂时堵起来,让外表看不出来就行,毕竟也没人会闲的扒拉开,然后看看这个洞是不是堵严了。 这个好办,不出半个小时,毁尸灭迹。 然后她找出一本集邮册,把淘到的那半枚邮票小心放进去,正好以后可以买些邮票集邮。 另一边公安局。 “小宋叔,我又来了!” 大蛋熟门熟路进了公安局,公安局看门的大爷见到大蛋只抬了抬眼便将人放了进去。 每逢放假大家都会来找小宋,大爷早就习惯了。 “来得正好,过来整理资料,写文件。” 小宋忙的头也不抬,正在桌子上奋笔疾书地写着什么。 “你自己看,这都是最近破获的案子,都是一些小偷小摸,什么地里偷人家玉米之类的,整理汇总一下。” 要以为七十年代能逃得过写报告,那就是纯属做梦。 哪个年代都需要写报告! “好嘞。” 大蛋干这些杂活累活一向乐呵呵,丝毫不抗拒。 公安同志们用艳羡的眼神望向宋照。 “老宋,你收的这个徒弟可真好,哪像我们还要苦逼细心的写一堆总结和报告。” 小宋经过这几年慢慢地变成了老宋,并且小宋结婚了。结婚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珠珠家斜对面柳大爷那个不愿意结婚的女儿。 柳大爷的女儿为什么不愿意结婚,是因为不愿意相夫教子,但柳大爷逼得紧,正好她又与小宋看对了眼,再加上小宋父母双亡,无亲无故,于是小宋和柳大爷闺女一拍即合。 小宋这父母双亡的条件在柳大爷闺女看来完全是好处和优点,婚后不用与婆婆相处,直接出来住,也不用面临催生压力,非常完美。 柳大爷也很满意,小宋父母双亡,这相当于直接入赘他们家,他又多了一个儿子。 “哈哈哈哈,你们也可以收一个徒弟。” “我们享受人家也得乐意干呀。” 公安同志们都知道大蛋是没工资的,就喜欢跟在小宋后面打下手,要是让他们找,除非有工资,否则谁都不愿意来。 渐渐地,大蛋就这么在公安局站稳了脚跟。 大蛋虽然看着是珠珠一家四个孩子中最没有城府,最不聪明的那个,但那是与自家这几个人相比,那要是与外面的同龄孩子相比,大蛋可聪明太多了。 比如大蛋现在已经在为两年后高中毕业铺路了。 他小时候觉得绿军装很帅,所以想从军,但跟小宋相处久了之后,他又想以后当个公安。 于是他就靠着自己的厚脸皮和免费劳动力在小宋后面混着当了个小徒弟。 又因为嘴巴甜,再加上免费,只要有活就干,县城公安局的同志们对大蛋印象特别好。 大家开始慢慢默认,要是有临时工的岗位,一定要让大蛋来。 小柳树村,陈老太回到小柳树村之后下了地。 再怎么说,她的粮油关系没有办法随着陈成才和陈秀菊迁到城里去,所以得意思意思下地干几个工分。 二蛋和三蛋则携手来到牛棚。 来到牛棚之后,二蛋去找古镜民,三蛋去找张印之和兰月。 张印之见到三蛋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来,伸出手,先给你把把脉。” 三蛋顺从地伸出手。 张印之给三蛋把了一会脉,通过三蛋的面色,舌苔的形状来判断身体的整体状况。 五分钟过去,三蛋看着张印之沉默不语,他难得有些紧张: “老师,我身体怎么样?” 兰月推了推张印之: “你这是在干嘛?怎么吓唬孩子?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真是急性子。我这是好好把把脉,看看三蛋身体到底什么情况。行了,现在可以下结论了,三蛋身体在慢慢变好,我再换个药方,换成温补的药方,给三蛋调理身体,慢慢地随着年龄增大会变好的。” 张印之嘴咧到耳朵,语气比前几次都笃定, 三蛋是他徒弟,他身体好,他这医生的医术才不算埋没。 第255章 抄袭偷稿 对于自己的身体三蛋最清楚,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确实感到身体好了不少。 一旁正在草稿纸上写着计算公式的二蛋迟迟没有下笔,直到听到张印之给三蛋的身体下的判断。他微微勾了勾嘴角,流畅的地在草稿纸上写下一段一段复杂深奥的公式。 全家只有珠珠一人无所事事。 珠珠躺在摇摇椅上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翘着二郎腿,舒服地叹了口气,嘴里哼着不成调的调子。 “咱们老百姓啊,今儿真高兴。” “砰砰砰,陈秀菊在家吗?有你的信!” 院子外面传来自行车叮铃铃的铃铛声,随着铃铛声落下,一声浑厚的男中音从门外传来。 “在呢在呢,等一下。” 珠珠从摇摇椅上下来,跑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邮差同志,手里拿着一封信。 “陈秀菊是我娘,她上班去了,信给我吧。” 珠珠伸出手。 “这位同志是你娘啊,可真厉害,这信是从省城的报纸寄出来的。” “省城报纸?”珠珠接过信看了看信上写的地址和人名,确实是她家地址,确实是他娘的名字,但这信应该寄到陈秀菊现在工作的单位才对。 “谢谢叔叔。” 存着满满的疑惑,珠珠谢过送信的邮差同志,拿着信将门关上。 本就是下午,没多久,陈秀菊下班回了家。 “娘,你的信怎么寄家来了?是从省城报社寄过来的。” 珠珠在摇摇椅先给陈秀菊接了杯凉白开,然后又从柜子上把信拿下来。 “真的?!” 陈秀菊接个信。看了又看信上写的地址,把信打开之后看到信里写的回执,宝贝地将信折好收起来,状若无事地回了珠珠一句: “没事,地址写错了。” 珠珠非常敏锐的察觉到陈秀菊上一闪而过的烦躁与状若无事的语气。 “娘,我长大了,你少骗我。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跟我说一说呗,虽然我帮不上忙,但是说出来心里会好受很多。” 陈秀菊把信收好之后,顺势坐在凳子上,拿起珠珠倒的凉白开抿了一口: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之前我写了一篇稿子,被人抄袭了,抢在我前面发表。” “垃圾!” 珠珠义愤填膺,真是什么时候都少不了这种喜欢拿别人成果当自己成果的垃圾搅屎棍。 陈秀菊摸摸珠珠的头,“好了,我都不生气了,你一个小孩儿家家的生什么气,生气多了,老了容易疝气。” “我当然得生气,娘你写那个多辛苦啊,光是家里的废稿子都放了满满两大箱。” 写稿子,写文章这种事看着容易,一篇几百字,但在这几百字正式形成之前,实际之前已经废了几千字,甚至几万字。 陈秀菊每每下班回家,有时间一定会在书桌上继续写稿子,从未有一刻懈怠,这也是她一个初中毕业生能这么快在工作上站稳脚跟的原因。 维努力而。 “我们报公安,告诉小宋叔叔!” 这让珠珠想起她曾经写论文的时候。 她写论文用的是电脑,而陈秋菊完全手写。 带入到她自己,辛辛苦苦写了一篇一两万字过审的论文,然后被别人拿去用了,自己只能在辛辛苦苦写个一两万字。 气炸了! “娘,谁发表的肯定就是那个人最有嫌疑。” 陈秀菊苦笑了一下,这事儿也怪她,怪她没有防备心。 之前在煤矿上的时候,虽然徐江老是找她的麻烦,但从未出过抄袭她稿件的事情,是她把人心想的太美好了。 “我倒是知道是谁,也不是我不想,而是没有证据。唯一的证据是我手写的稿件,可万一对方倒打一耙说是她发表在报纸上之后,我抄下来的,这就成了我冤枉她。” 听到这话,珠珠泄了气。 对啊,现在没有证据。 不说现在,就说三四十年以后,抄袭依旧难以界定。 难道就这样了? 珠珠突然想起来,以前好像有人用在文章里埋字的方法将抄袭的人抓出来,是这个对文采有极大的要求。 “娘,我有个办法。就是你再写一篇稿子,但在稿子里埋下一些线索,比如买一下你的名字,我爹的名字,我的名字,我大哥二哥和我哥的名字,抄袭的人肯定是个惯犯,尝到了一丝甜头以后还是会继续,这样只要在他把稿子寄到报社之前,将她抓出来,那她肯定无从辩解!” 陈秀菊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如何写写什么内容她得好好构思构思。 偷她稿子的人是识货的,胡乱编一篇文章那人不会抄,所以又要写的好,还要把名字埋进去,这非常有挑战。 陈秀菊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地: “珠珠,你自己玩吧,我去写东西了,等你爹回来给你做饭。” 陈老太暑假基本在小柳树村,二蛋和三蛋也回了小柳树村学习,所以做饭的重任暂时挪到了陈成才身上。 “娘,要不我去做饭吧。” 珠珠我家里目前就自己一个闲人,那她做饭正好。 “不行!” 陈秀菊义正言辞非常严厉地制止了珠珠,那严肃的程度把珠珠吓了一跳,知道的还以为珠珠是闯了什么祸。 珠珠也是这么想的,她刚刚说的好像是做饭吧,不是杀人放火,抢劫吧,咋这么严肃。 “珠珠,咱们不做饭哈,你爹马上就回来,等你爹回来做饭。” “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我做呗。” “乖啊,你年纪还小,等你十五岁,不十八岁的时候,你再做饭。” “行了,就这样,我先去写东西,你自己坐椅子上玩吧。” 说完这句,陈秀菊背后好像有鬼在追似的急匆匆走了。 不是,为啥啊! 第256章 理论派 珠珠属实不理解,她之前又不是没做过饭。 谁知另一边的陈秀菊松了口气,可算把这小祖宗做饭的念头打下去了。 是因为珠珠之前做过饭,所以陈秀菊坚决不让珠珠浪费粮食。 想起珠珠上一次做饭,陈秀菊皱起了苦瓜脸。 那是一种什么味道呢? 即使陈秀菊现在已经成了厂里的笔杆子,但她依旧很难用准确的言语来形容珠珠做饭的味道。 不能说难吃,但绝称不上好吃。 酸甜苦辣咸,不知道珠珠用了什么方法,将这几种味道融合到一道菜中,味道极其怪异,一种反人类味觉的怪异。 只是珠珠自己尝不出来,反而觉得滋味不错。 不过,为了不打击珠珠的自信心,家里默契地瞒着珠珠。 不一会,陈成才回家了。 回家之后看到珠珠正在院子里洗菜,他皱着苦瓜脸一惊一乍地: “珠珠,快放下我来!” “爹,我就是洗个菜而已,你吓死我啦。” “你放下吧,快去玩去,我来做饭。” 陈成才三步并作两步,把盆从珠珠手底下拿开,端着去了厨房。 珠珠歪歪头,她做饭不难吃啊,上次她做饭她觉得可好吃了,上次大家吃的也很开心啊。 珠珠是个自信的小姑娘,她愣是一点没怀疑自己的厨艺。 珠珠的暑假过得开心又轻松,暑假过了大概半个月,两位客人登上了珠珠家的门。 太阳不大的时候,珠珠特别喜欢坐在摇摇椅上,闭着眼听着院子中传来的蝉鸣,听着微微的风声...跟周公下棋。 “珠珠!怎么样?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珠珠半梦半醒中突然被一道熟悉的女声惊醒过来,她迷迷糊糊睁开眼。 咦,天黑了? 再一看,哦,原来不是天黑了,而是魏风给她挡住了太阳。 “我这是在做梦不,小风你咋来了?” “哈哈哈哈,当然不是在做梦,不止我来了,你看我后面是谁?” 珠珠微微坐直身子: “小衡?!” 然后珠珠又在院子扫视了一圈,只有这两人。 “赵阿姨呢?” “我妈没来,只有我和卫风两个人来了。” “啊!他们就不怕你们走丢了吗?” 这心也太大了。 卫风和顾渝衡再怎么成熟,都只是刚上初中的年纪,现在人心真大。 “不会走丢的。我来察哈县已经好多次了,卫风也来过这里一次。” 顾渝衡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卫风同样如此。 几人的观念是不同的。 三十年后,家家户户基本只有一个两个孩子,每个孩子都是宝。像现在家家户户五六个,七八个孩子,孩子多了,放在孩子身上的关爱就少了。 像是珠珠十岁就被当成半个大人一样,十二三岁的孩子基本可以顶一个成人劳力,再过两年就可以结婚。 “珠珠,我们去你老家吧。城里一点儿都不好玩。” 珠珠看了一眼天色: “明天吧,明天我们就回小柳树村去。正好我在县城待烦了。” “好啊,对了,我跟你们下地赚工分去吧,我还没有下过地呢。” “下地很辛苦,很累的。你怎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受那个累。” “我就是想试试。” “行吧。” 珠珠全当是城里孩子来乡下体验生活。 多个劳动力又不要工分,陈爱国肯定乐意的很。 晚上陈成才和陈秀菊回家,见到顾渝衡和卫风又是一阵寒暄与热闹。 听到卫风想下地,两人双手双脚赞成。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只有真正的下过地之后才能知道农民到底有多辛苦。” “小风好样的!不愧是根正苗红的军人家庭出来的孩子。” 卫风被夸得脸红红的,她没有这么崇高啦,只是想体验一下而已。 珠珠趁着陈成才和陈秀菊不断的夸卫风,心思没有在她和顾渝衡身上,她冲着顾渝衡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堂屋,来到大蛋他们的房间。 “兔兔...小衡,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吧,你打算怎么办的?” “你可以叫我小名的。”顾渝衡先是牛头不对马嘴来了一句,然后接着正了正脸色,“我把信给了我姥爷,我姥爷有一定职位,交给他肯定没问题,但要有证据,你之前在信上不是说有一份印着字迹的纸,这次来主要就是想拿到纸交给我姥爷。” 珠珠把这个有一定职位,真的理解成了有一定职位,直到很多年以后见到了顾渝衡的姥爷赵云山,她才知道顾渝衡小时候开始就是个纯纯的凡尔赛。 “行,等你走的时候,我把那张纸交给你。不过,你这次怎么和卫风一起来,你不是说是想来拿证据的嘛,还带个【拖油】啊。” 这里的拖油瓶不是指卫风帮倒忙,而是他们干的这些事情不好让卫风知道。 这询问让顾渝衡的脸上精彩起来。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顾渝衡觉得这事有点儿邪门。 他每次准备动身去找珠珠的时候,不管珠珠在京城或者珠珠在老家,总能碰卫风他们来找他。 平心而论,他放假期间跟卫风几个交集不多,我觉得他们玩的游戏太幼稚,不如好好看看他姥爷留下的手札。 两个月的暑假时间,几人大概半个月见一次。 可偏偏在顾渝衡从火车站售票窗口拿到火车票回到家,刚刚把火车票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卫风找上了门,然后看到了桌子上那张火车票。 结果显而易见,卫风死皮赖脸非要跟着过来,并且找到了他爸魏长武托人托关系买了同一班的火车票。 是怪玄学的。 “对了,太姥爷的手札我看完了,一会我拿给你。太姥爷真的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珠珠从赵老爷子留下的手札上面学习到了很多,尤其是如何鉴定古董真假。 赵老爷子一生醉心于文物,他是从各种打眼中得来的实践,最后又融合成一本手账,是彻彻底底的实践派,与珠珠这种彻彻底底的理论派正好互补。 第257 章 这事难办 自然,作为热情好客的东北人,顾渝衡和卫风在陈成才的极力邀请下在珠珠家住下,顾渝衡和大蛋住一起,卫风和珠珠住一起。 大蛋最近几天因为县城公安局事情多,所以一直忙到很晚才回家,等回家的时候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熟悉的人,天都要塌了。 好不容易二蛋和三蛋回了家,他可以独享一张大炕,结果突然来了一个人。但大蛋是个热情好客的人 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 “大哥。” “哎。” 顾渝衡跟着珠珠叫大哥,这叫法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大蛋似乎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他想了又想又发现没什么不对劲。 可能大概也许是最近县城案子比较多,他有些疑神疑鬼了吧。 第二天,珠珠带着顾渝衡和卫风回了小柳树村,顾渝衡要去牛棚看望祝和风,卫风则被珠珠托付给了杨小美。 论起在村里玩,珠珠比杨小美差远了。 卫风想下地,杨小美带她下地,卫风想上河里摸鱼抓虾,杨小美给她递背篓,卫风想上山摘野葡萄,杨小美带她漫山遍野的跑。 总之无论如何都要让卫风宾至如归,然后杨小美华丽丽上位,成了卫风最好的朋友。 这边珠珠和顾渝衡来到了牛棚,路上碰到抱着小孙子的王翠花。 王翠花给珠珠甩了个白眼,珠珠不甘示弱也对王翠花甩了个白眼。 两人昂着头错身而过。 “珠珠,那是?” “王翠花,我奶奶的一生之敌,村里最爱嚼舌根子的人,估计是去找张爷爷给他小孙子看病。” “哦,你们这样挺好的。” “对啊,都摆在明面上,比那些看不出深浅的人好太多,而且王翠花还救过我奶奶的命呢,当然也坑过我奶奶不少次。” “挺有意思的。” 闲聊着两人来到了牛棚。 顾渝衡来牛棚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为了看望自己半个师兄祝和风,一个是为了找祝和风帮忙。 赵云山找了很多书法大家,不是没有信服力,就是不愿意出山,只有一个人又有信服力,也有可能出山,那就是祝和风的老师,但也只是有可能,若加上祝和风帮忙,概率会大概百分之九十。 “珠珠,小衡?” 见到两人,祝和风意外又惊喜。 “祝爷爷,我找你有事。” 一旁的张印之站起来捶捶腿,把空间留给要说悄悄话的三人。 “人老了,坐久了腿麻,你们聊着我出去转转。” 在张印之走后,房间中只剩下三个人,祝和风满脸不解: “出事了?” 顾渝衡开口: “是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我们有些东西想请章沅大师帮忙鉴定笔迹,但我长辈之前找过章沅大师,他不愿意出山。” 祝和风沉吟了一会,立刻联想到珠珠之前给他们看过的那张写着日文的纸。 章沅是他的老师,不是和赵老爷子之间那种半师情义,而是真真正正的老师,若他出手,章沅会愿意出手。 “老师早早已经封笔,一个是老师今年已经八十多岁,年纪大了,第二个是他不愿意掺和进这些事情当中。” “我们明白的,您放心,我们绝对会把章沅大师摘的干干净净。” 祝和风又犹豫了许久,最终下定决心: “行,那我就帮你们写这封信。” 祝和风起身去到炕头的柜子中拿着钢笔和纸,写了一封信,然后折好递给顾渝衡。 “我不知道老师会不会同意帮你们,但老师年纪大了,真的经不起折腾,请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他。” “放心吧。”顾渝衡郑重承诺。这当然不是他的承诺,是他为赵云山而承诺。 ----- 另一边陈秀菊也没闲着,自己的心血被别人偷走,她当然不肯罢休。按照之前的做法,她又写了一篇稿子,只是在稿件中埋伏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珠珠的名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天中午,办公室里只有她和王雪,王雪正是她基本肯定是偷她稿子的人。 她将稿件放在桌子上,用书压着,然后拿起盒饭起身去打饭,余光微微瞟了下王雪。 吃过饭,看着书和稿件之间那根她特意留下的被动过的头发,她微微一笑。 果然过了一段时间,稿件在报纸上发表。 第一时间,陈秀菊拿到报纸。只是在看到报纸上那个名字的时候,愣了愣。 这根本不是王雪,而是白云云!就是那个未婚先孕白苗苗的堂姐白云云。 可怎么会这样呢? 她的那个稿件除了中午那段时间都是好好收着的,除了她自己根本没人会看到。 难道是中午的时候白云云回来了? 可不管如何,陈秀菊绝不会放过偷她稿件的人。 陈秀菊沉着脸,拿起报纸进了领导的办公室大门。 陈秀菊的领导徐何跟徐江虽然都姓徐,但两人八竿子打不着,性格截然相反。 徐何今年五十来岁,一头花白的头发,平日基本不管事一心等退休。 “秀菊?今天怎么来了?” 陈秀菊将报纸递给徐何: “有人抄我的稿件。” 做宣传的除了平日去画画黑板报,做做演讲,最重要的就是写宣传的稿子,尤其是在报纸上发表为荣。 徐何本身快退休也不是爱管事的性格,他第一反应是推诿打圆场: “应该不会吧,咱们这儿从来没出过抄袭别人的事情。” 陈秀菊不以为意,徐何的性格比徐江好太多,不管事,也不会扯你后腿。 “我有证据,我在这还有这留下了我和我女儿的名字。” 陈秀菊指了指两处地方。 “这...” 徐何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一眼,还真是! 真是净出幺蛾子,他都快退休了,老老实实等着他退休,不好吗? 徐何转眼一想明白过来,为什么之前相安无事,现在突然出现了这种事,正是因为他快退休了。 退休之后的他的位子谁来接? 原本大家水平是差不多的,可突然来了个陈秀菊,哐哐哐哐写文章基本都能上报纸发表。 这事难办了。 第258 章 1976年 徐何眉心微动,思忱了一会,换上一副笑眯眯的面容说: “秀菊啊,先放平心态,不要着急,你看这事情本身是咱们厂的丑闻,只要一旦爆出去,白云云事小,咱们厂的荣誉是大。” 眼见陈秀菊面色沉静,没有丝毫动容, 他又言: “这样吧,你只要不把事情闹大,我的位子你就是第一顺位。” 徐何放出了他的大招。 陈秀菊眉头微皱,心里在思量得失。 她知道徐何这个位子意味着什么,权力、地位还有更好的生活条件。 可是如果就这么放过白云云,她又咽不下这口气,何况中间还有个王雪不知道扮演了什么角色。 但要是真把事情闹大,厂里名誉受损,上面追究下来,自己也未必能落得好下场。而且徐何这人看着不管事,但狡猾无比,如果现在得罪他,日后怕是会遭到报复。 她抬起头缓缓说道:“徐科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白云云做的事实在过分,她这样搞,有样学样,我们工作如何展开。我还有一个条件,把白云云叫来,我要跟她对质。” 徐何一听,松了口气,心想只要不公开就行,其他的他不管,于是连忙答应: “行,我让人叫她过来。” 没过多久,白云云期期艾艾地进了门,她低着头,不敢直视陈秀菊。 她又悄悄看了一眼徐何,只见徐何抱着手,抿了口搪瓷缸子中的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他的态度非常明确,不会插手。 “白云云,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云云低着头,一言不发。 “明明我的第一篇稿子是王雪署名,为什么第二篇成了你?” 白云云惊讶的抬起了头。 她根本不知道! 并非不知道稿子是陈秀菊写的,而是不知道王雪竟然也偷了陈秀菊就一篇。 这下白云云才明白,王雪是在拿她当筏子,是在拉她下水! 她就说王雪怎么那么好心。 白云云只是脑子不清楚,但不傻,她知道稿件暗藏着的名字无可辩驳,不知情和知情差了远了。 “我根本不知道这是王雪偷的你的,那天王雪突然拿了件稿件给我,说是帮我写的 ,我想着既然被人给了,不要白不要。” 盯着昂着脖子的白云云,陈秀菊心中暗叹一声。 这白云云未必不清楚,可事实确实不是她拿的。 见陈秀菊脸色越来越不好,像只要点燃的炸弹,徐何赶忙安抚。 “这样吧,王雪我跟厂里说,这种事情咱们绝不姑息,把她调进车间,白云云看在她不知情的份上,暂时不处理,下次要是再 出问题,咱们一并处罚。” “秀菊啊,咱们都是共产主义战士,要有集体荣誉感!” 陈秀菊咬咬牙,只能暂时妥协,希望徐何真能履行承诺。 不过,后面见到王雪那恨不得要戳死她的眼神,她舒服多了。 恨她那就证明徐何的处罚是真的戳中她痛处了。 至于白云云,陈秀菊从一开始的同情,惋惜,到现在的无奈,无感,只想远离。 跟这种人待久了,她怕自己会被传染! “所以珠珠,你给我听好了,不准学那个白云云知道吗?” 陈秀菊回到家就开始对珠珠耳提面命。 要是珠珠变成白云云那样,她恐怕想一头撞死。 陈老太拿着烧火棍斜着眼,吐槽道,“一回家就说孩子,珠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变成那样。” “哎呀,娘,你不知道,我仔细跟你说说那个白云云。”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 时不时伴随着陈老太的惊呼飘进珠珠的耳朵,珠珠就这样慢慢长大了。 从一个矮蹲蹲的胖团子变成了十二岁的亭亭玉立的少女。 时间向来是最神奇的东西,其实不过也才过了短短大半年的时间。 时间来到了1976年夏。 她们这边学制是六二二制,也是珠珠的两个哥哥高中毕业的日子,也是珠珠升入高中的日子。 高中毕业之后,两个哥哥原本是需要下乡的,或者有个正式工作,奈何陈成才还没有发力,两个哥哥就已经靠自己找到工作了。 虽然只是个临时工。 大蛋一直在县城公安局混,厚着脸皮抱大腿,真让抱着抱着抱成了个临时工。 现在风气虽然有所放松,但县城人多多,找个工作相当不容易。 大蛋站得挺直,像棵迎风而展的小白杨,晒得黢黑的脸上嘚瑟得不得了。 “奶,妹,我跟你说,你们以后叫我啥知道不?以后请称呼我陈公安!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珠珠正在帮着摘菜,闷雷似的声音砸到耳边,手一抖,菜叶子撒了一地。 “真厉害。” 陈老太敷衍着夸了一句。 不是不想夸,而是这句话大蛋说了没有百次也有十次了。 所以家里人从开始的高兴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想捶死他。 “别嘚瑟了,快来摘菜。” “好嘞。”大蛋屁颠颠过去。 真是不管过去多久,都这么高兴。 二蛋更优秀。 他直接入职了机械厂,没有靠任何人,纯靠硬实力。 他的老师是最优秀顶尖的一批学者 去机械厂入职纯纯降维打击。 这两个优秀的儿子弄得陈成才特别没有成就感。 他这个骨子里的懒汉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以后儿子女儿能考上他。 结果一个比一个厉害。 还是女儿好啊。 他晃荡着走过去摸了摸珠珠的马尾辫。 珠珠不喜欢扎现下最时兴的麻花辫,平日就喜欢松松垮垮扎个马尾辫。 炊烟袅袅升起,又是一个美好的日子,日子越来越有奔头。 突然,一个敲门声响起。 “姑,姑,快开门,大消息啊!” 大队长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惊掉了在房梁上觅食的燕子。 然后得到了老陈家一家子人的白眼。 大队长,还是这么咋呼! 第259 章 回京 “啥消息!咋呼啥?” “哎呦,姑啊,先给我口水,渴死我了!” 大队长也不客气,开口便是要水喝。 陈成才赶紧给自己这大表哥一杯水。 “快擦擦汗。” 大队长一抹嘴,“还是咱亲弟弟关心我。” 行吧。 瞅了一眼大队长感动到不行的样子,陈成才没反驳。 误会就误会吧。 磨磨蹭蹭半天,大队长才拖拖拉拉说出这惊天大消息,“咱们牛棚里的两个人要回京了!” 珠珠和三蛋完全不激动,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 二蛋也不激动,因为他猜到了。 只有大蛋,高兴极了。 “哇哦,是谁要回去?” “是古镜民,古老爷子,和夏自常,夏老师。” 大队长一向对这些文化人很热情,即使斗争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为难过他们。何况是现在人家都要平反了,他才不会没眼力劲儿的去打压人家,只口头上愈发尊敬下来。 和自己猜测的一样,珠珠想着。 现在国家正是需要这些理工科科研人员的时候,只是可惜了,祝爷爷和张爷爷。 不过,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只需要一年,仅仅只需要一年,他们都可以回去。 “他们什么时候走?” “就现在,现在正在收拾东西呢。” “咋这么着急?” “这我也不知道,上面下达的命令,跟着车是一块来的,反正就是现在就要走。知道你们跟他们牛棚里的人关系好,这才着急忙慌的跑过来,看你们要不要送他们最后一程。” 一番话让珠珠一家人忍不住回头看他。 “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啥?” 陈成才上前拍拍大队长表哥的肩膀,“没事,只是发现表哥你着实不傻啊。” “废话,我要是真傻的话,能当得了这个大队长吗?快别啰嗦了,走,赶紧走。” 一行人三辆自行车紧赶慢赶的往家走去。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拥挤了些。 珠珠坐在陈秀菊后座,陈老太坐在陈成才后座,陈队长后面载着三蛋。 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大蛋和二蛋只能慢跑着跟着他们回家。 等他们到达牛棚的时候,古敬民和夏自常已经收拾完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若不是有几个聪明的孩子在,恐怕他们一辈子都不想回忆起这段日子。 珠珠他们回去的时候并没有避开村里人。 都这个时候了,村里人也都不是傻子,眼见着人家都要飞黄腾达了,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使绊子。 见到珠珠他们过来,几位老人开心得不得了。 古镜民笑呵呵地叮嘱着他们,之前颓废的气势一扫而空。 “你们几个可一定不要忘了学习。少年强则国强,国家的未来还要靠你们。你们都是些聪明的孩子,应该能看出来国家的选拔方式存在诸多问题,现在正是拨乱反正的时候,所以不出多久便会有好消息传来,记住一定不要忘记学习。” “还有二蛋,回去后我会给你寄一些专业的书籍,记得收。” 几人齐齐出声,“知道了,古爷爷。” 二蛋冷淡的脸上露出一抹不舍。 可仔细想想,他没什么不舍的。 他的老师回去会更有广阔的天际,更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更有更好的生活。 这片小小的村子留不住他们这样的人。 古镜民又转过头对着祝和风和张印之夫妻俩,“再坚持坚持,曙光很快就会到来,我会在京城给你们写信,千万不要放弃。” “放心吧,古老哥,我们会的。” 在这档口,珠珠还见到了田佳聪,这个沉默寡言极其尊师重道,重情重义的人。 他遮遮掩掩了很多年,终于在这一天露了出来。 “老师,恭喜,光明终于来了。” “小田,唉。” 古镜民对于这个固执的学生,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他实在是可惜,可又自豪于教出了一个如此德行极佳的学生。 等他回去组好研究班底,便把小田调过去。 这是他能够报答的唯一的事情了。 田佳聪并不觉得可惜。 事情都有两面性,如果继续留在京城,他不一定会被波及到。 他不是一个圆滑的性格,处不来这种复杂的关系,也许他的下场比现如今惨得多。 而且这是他自愿的行为。 而这说话的功夫,陈成才早就眼有眼劲的从大队长表哥家薅了一些山上的菌菇,松果榛子打包好。 “两位老爷子,来带着这些路上吃。” 陈成才当然是看在这两位老爷子是自家好大儿老师的份上,当然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好好地抱抱大腿。 这老爷子可不是一般人,早早地打好关系,可别到时候有事儿求人帮忙。 古镜民没有推辞,坦然接受了这份好意。 君子论迹不论心,他相信他学生父亲的人品。 四轮轿车轰隆隆的马达声响起,载着两人一路疾驰而去。 送完人,珠珠想着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去知青点一趟。 刚一进知青点就被姚寸心和边笑笑使劲搓揉着脸蛋,搓揉了好一阵。 “放放放...开我。” 珠珠带着婴儿肥的白嫩脸蛋被搓得红彤彤的。 “哈哈哈哈哈。” 边笑笑豪放地笑起来,当年刚刚下乡时海市娇滴滴的小姐也变成了如今这豪放的东北大妞。 她擦掉笑出的泪,感慨着,“真没想到当初那么小矮墩墩胖乎乎的一个人,现在竟然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对啊,我记得小胖丫最喜欢的就是跟在那些大娘身后看热闹。” 姚寸心笑着打趣,回想起当初也是着实好笑。 其实回想起来,他们之间很多事情都是由这个小小的人儿引起的,或者说她在中间起了重大的作用。 时光易逝,流年不再。 三人笑着聊了会天,天色渐渐黑了,珠珠准备回家。 姚寸心郑重了脸色。 “好好看书,大概明后两年就会恢复高考。” 第260 章 抄书,天亮了 姚寸心还是心软了,她想要守护自己最大的秘密,可还是忍不住告诉了自己这两个好朋友。 朋友若想处得长久,那就要共同进步,否则到了一定时间段,再回首会发现,朋友越来越少。 珠珠之前隐晦的与边笑笑说过这件事,但并没有跟姚寸心说,因为姚寸心不需要。 她坦然接受了这份好意,又大又圆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月亮。 这时,她才真正放下对小说原女主的戒心,完全接受了姚寸心。 这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他会心软,会开心。 珠珠的坦然是放在她之后准备做的事情上。 之前他和几个哥哥收集数理化丛书收集的那么费劲,那么姚寸心和边笑笑估计都没收集全。 所以回去后,她准备将那十几本的书手抄一遍作为回报。 送别完了,几位老人回到县城,没过几天,珠珠也迎来了开学。 “大哥,二哥,三哥二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珠珠背着小书包叉着腰雄赳赳,气昂昂吩咐道。 “我没空,我上班呢。”大蛋如是说。 二蛋也甩了甩手上的书,意思是他也要要上班。 于是珠珠转头眯着眼看向三蛋,“哥,你不会说你也有事吧?咱们两个天天待在一起,形影不离。” 她的意思是,哼,我看你有什么理由唐突我。 三蛋捂着心口咳嗽两声,意思是他身体不好。 “你们一个个都太坏了。” 告状精出马。 “爹!娘!奶!” 大蛋身体反应最灵敏,眼疾手快的捂住珠珠的嘴。 “小祖宗,小点声,一大早就开始闹幺蛾子。说吧,要我帮什么?” 珠珠扭着头看二蛋和三蛋。 二蛋和三蛋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她。 因为他们早早就猜到了猪猪要找他们帮什么忙,这里面只有大蛋,可能不清楚他将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大坑。 “帮我抄书。就咱们之前买的那些数理化丛书,咱们一人几本很快就抄完了。” 珠珠傲娇地心想,若不是现在就有印刷,我用得着你们。 大蛋为难地皱起眉头,倒不是因为没有时间,而是因为他不想抄! 二蛋不想抄,所以他在旁边开始煽风点火。 “大哥,据我所知,现在县城里非常太平,你有那么多时间就帮珠珠抄一抄,我最近忙着加班,三蛋身体不太好。” 不过,这些“假意”里面是掺杂着一丝真心的。 他老师的回京更让他能够确认,高考恢复就在这一两年。 他和三蛋他不忧心,只有大蛋的成绩让人忧心。 抄书不失为一个保持学习状态的好办法。 “成吧,抄就抄呗,就当是舍命陪妹妹了。” 珠珠闻言,笑的像只偷了腥的小仓鼠。 唉,这也没办法,想的和做的总不是一回事。 本信心满满,壮志有酬地想自己抄完,但刚抄了半本手就累的不行。 所以只能求助他亲爱的哥哥们了。 珠珠依旧和白苗苗同班,她俩依旧坐着同桌,作为一个成绩非常好的学生,珠珠是权利选择自己的同桌的。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白苗苗坐下,书往桌子上一扔,便是生无可恋,只见她悲愤地说道; “珠珠,你知道不,我姑!白老师!又给我补了一暑假的课!” 珠珠摸摸白苗苗的头,或许是吃的比较好的缘故,珠珠现在已经有一米六,摸白苗苗头的时候她再也不用踮起脚。 “苗苗,你信不信,你会感谢白老师的,不信,我们打赌?” 白苗苗有气无力地,“好啊,赌啥?你也知道,我又没啥零花钱。” “嗯,我也不知道赌啥,反正赌着玩呗。” 打赌又不是为了真的要赚白苗苗的钱,只是为了看现如今怨气满满的白苗苗是如何打自己脸的。 珠珠承认,她是有些恶趣味在的。 扯了会闲篇,或许是白苗苗终于恢复了过来,她盯着珠珠的脸蛋看了好一会,又悄悄瞟了眼对面的陈书墨,心中忍不住发出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啊,珠珠的家里的人怎么都长得那么好看啊! 珠珠被这狗狗岁岁的动作弄得难受极了,她掰开白苗苗的头,“你看前边,老盯着我看干啥。” 白苗苗又自动回弹刚才扭头的动作,盯着眼前初长成的少女。 少女的脸蛋在阳光下可以看到绒毛,大大的明亮的眼睛似乎天生带着笑意,让人忍不住靠近她。 陈书墨更不必说,越张越艳丽。 哎,她怎么就能生得这么丑呢! 其实白苗苗长相不难看,皮肤白皙,清秀可人。 可她比的是珠珠和三蛋。 尤其是三蛋。 珠珠都不敢跟三蛋比。 另一边兢兢业业的正在抄书的大蛋发现自己最近莫名其妙忙了起来。 不是县城治安变差了,而是似乎是变天了。 之前一向大摇大摆,作威作福的革委会某些蛀虫一个个被带出来。 拔出萝卜带出泥。 那些人又不是什么坚持的人,一个招一个,弄的公安局的差点坐不下。 审讯室门外。 大蛋悄悄问着小宋公安。 “宋叔,你说这是...怎么个情况?” 小宋公安压低了声音,“臭小子,你小点声。今年...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想起那两位为国为民的伟人去世的事情,小宋眼眶红红的。 “这上面的天啊,变了,你不用多管,只需要知道,他们犯罪了,我们要按照事实给他们定罪。” “之前我们位卑言轻,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现在没人罩着他们了。” 提起这些小流氓们,小宋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他现在依旧保持着一颗要打击罪犯,保卫人民的赤子之心,当时看着这些人逍遥自在,他不知道有多少个日夜睡不着觉。 现在好了,天亮了。 第261章 掺和进天大事 这时,隔壁出来一群人。 公安大队长手中拿着一封信上前拍了拍大蛋的肩膀,递给了他。 这是...? 大蛋迷茫又无助。 大队长示意被众人包围的那人。 大蛋望去,是一个气势凌厉带着些许阴郁的年轻男人。 或许是注意到了他的眼光,于槐缓步向他走来,随之而动的便是他身边那些人。 这时大蛋才明白,这些人并不是用来保护他的,而是用来监视他的。 “你好,你是珠珠的哥哥对吧,这封信麻烦你转交给他,放心吧,信中的内容他们已经看过了,不会对珠珠有什么危险。” 见大蛋还在犹豫,于槐又道,“我在这这么久,即将回京城,之前认识了珠珠这么一个小朋友,觉得她很可爱,所以跟她道个别。” “好吧。” 见周围的包围的人对此并不产生什么异议,大蛋便清楚信他们肯定是看过了 人他们也肯定调查过了,但并未调查出问题。 他收下信,下午下班回家之后,马不停蹄回家,蹲在门口等珠珠放学。 等啊等啊等,等到他都想问问为什么学校这么晚放学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一蹦二蹦三蹦的珠珠。 珠珠和大蛋认识这么久,一看他的的神情,他就知道有大事发生,而且不是什么好事,便扭头想走,然后就被大蛋一步跨着两步提溜着后劲提溜起来。 “大哥大哥,你放我下来。” 珠珠挣扎着。 她今年都那么大了,再被这样提留着后颈多难看呀! 懂不懂给小女孩留面子。 “行,我先放你下来,你先保证别跑,先回家,我有事问你。” “行吧。” 珠珠蔫哒哒的跟着回了家,后面跟着慢悠悠的三蛋。 一回家,大蛋关上院子门,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啪”地在珠珠面前。 “解释解释吧,这是怎么回事?” 珠珠拿起信,拆封,仔细端倪起来。 起初,她并没有认出这是于槐的字迹,总感觉这字迹有些眼熟,直到看到信的最后,他才察觉出这原来是于槐给她写的信。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 只写了很高兴与她相识,如果有机会以后京城再见。 只有珠珠明白他心目中包含着两层意思。 一层意思是在说以后有机会的话,还想跟珠珠做生意。 另一层意思便是他现在已经安全回到了京城,他本人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官场混不下去了。 但是他的大伯不一定。 叛国啊。 任是死去的于老爷子留下的恩情再多,这叛国罪都是死罪。 只不过,珠珠猜想,于槐是回京城作证的。 他要大义灭亲。 他要报自己父亲的仇,他不想让自己的爷爷失望,他要保全自己,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站在对的一方。 在珠珠看来,君子论迹不论心,无论于槐的心到底掺杂着多么复杂的利益和情绪,但他最终的行为是有利于人民和国家的,那就对的。 只是,珠珠觉得自己好气啊! 于槐这是临走还要坑她一把! 把信偷偷给她就好了,为什么要通过大蛋转交? 为什么要让他们有种明面上的关系? 看完信,面对气鼓鼓中带着担忧的大哥,她只能胡编乱造解释道,“大哥,我们真的就是认识,他要回京城了嘛,所以跟我道别,毕竟亲自说不方便。” 这胡编乱造的解释正好跟于槐对上了,反而打消了大蛋的怀疑。 大蛋知道珠珠有很多朋友,比如知青姚寸心,边笑笑,年纪都比珠珠大很多。 多一个于槐没什么不正常的。 只是珠珠这交朋友交的太危险了! 他又气又担忧。 于是他阴阳怪气,“哼,当然不方便,都被看管起来了。连我都不知道那个叫于槐的发生了什么,一定是大事,天大的事!” “再大的事也跟我没关系,放心吧,大哥,我才十二岁,能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对吧?” “哼,最好这样,再有下次饶不了你。” “知道啦,大哥。” 只是珠珠属实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最终还是牵连到了她。 在一日的午后,她被紧急召回了家。 同时家中到了一封信。 是远在京城的顾渝衡寄来的。 在家中等待的陈成才一脸无奈地看着珠珠。 自珠珠小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主意正,可现如今主意是不是正过头了,竟然掺和进这么天大的事情。 顾渝衡寄来的信陈成才已经看过了。 当然,这是因为在信封上,顾渝衡特意标注了允许他看。 信中寥寥几笔让他心惊胆战,呆若木鸡。 这熊孩子! 眼见陈成才眼中燃起熊熊战火,珠珠赶忙闪到一边,不出现在他爹的眼前 并且悠哉悠哉的看起信来。 信中说道让珠珠去京城一趟,这是她外公要求的,并且顾渝衡怕珠珠担心,特意表明这次只是去作证,这件事情跟她不会有任何的关系。 他写这封信的目的正是让她放宽心。 见到这封信珠珠才明白为什么于槐要把他们的关系放到明面上,原来是不得不为之,否则如何解释珠珠拓印字迹的来源? 毕竟珠珠是通过顾渝衡交给他外公的,瞒不住有心人。 现在,珠珠最忧心的就是和于槐的生意往来,只要于槐不供出她,她无所谓做不做证,只要她们两个能够编一个好的理由就行。 从这封信来看,于槐并没有供出他们两个在做生意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于槐到底编了什么理由。 毕竟当初珠珠是从于槐给的箱子中翻出了这张印着脚盆字迹的纸,并从这纸中拓印出了字才发现的问题。 所以,于槐到底用的什么理由把她摘出去了呢? 第262章 又又又去京城 陈成才生怕珠珠真的惹上什么天大的麻烦,所以第二天马不停蹄带着珠珠开了介绍信,踏入了去京城的火车。 到了京城之后,珠珠按照信中所说的去了顾渝衡家,见到了顾渝衡的姥爷赵云山和姥姥陈美珍女士。 自然,陈成才不放心,所以也跟着去了。 陈成才跟在自己女儿身后,看着她熟悉地跟大院门口站岗的小战士打招呼,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直到小战士拦下他,这怪异感更加强烈。 “同志,请问您找谁?”小战士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我是跟着前面那个小姑娘来的,她是我的女儿。” “珠珠!”小战士叫了一声珠珠。 珠珠正专心致志思考于槐用了什么理由,所以一时间竟没有发现他爹跟丢了,直到小战士叫住了她。 “啊?” 珠珠一回头就看见他爹被小战士拦在门外。 “叔叔,他是我亲爹,您让他进来吧。” “抱歉,同志。” 小战士对陈成才一板一眼敬了个礼,然后放他进去了。 陈成才此时的怪异感达到了顶峰。 按照道理来说,顾渝衡那小子的外公想见珠珠,那么自然会跟门口站岗的小战士打好招呼,但为什么珠珠会这么熟门熟路。 它自然是知道之前来京城的时候,珠珠来过顾渝衡的家,但他对此就是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现在无法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就在父女俩都低头思考之际,珠珠来到了那座红色小楼面前。 此时,红色小楼面前一身白色衬衣,挺拔如松的小少年正焦急地时不时望去门口方向。 正是顾渝衡。 对于少男少女们来说,十几岁的年纪,正是一天一个模样。 正如珠珠从一个矮墩墩的胖团子变成一个高挑明媚的少女,只用了一两年的时间 顾渝衡从一个带着婴儿肥的男孩子变成小少年也只用了一两年的时间。 只是这动作惹得跟他一起接待珠珠的赵引玉忍不住打趣了自己这个向来冷淡的儿子。 “我说小衡,珠珠马上就来了,可是你的头发被风吹乱了哦。” 顾渝衡蹙起眉,不信任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妈,你又在骗我。” 顾渝衡知道,她妈最喜欢无聊的时候逗着他玩。 赵引玉眨眨眼,“这次妈妈没骗你。” 顾渝衡又顺了顺了头发。 要不他上楼去镜子前面整理整理头发? 这时候的京城正是秋天,秋风习习,可不知为何竟然吹动着少年人的一池春水。 正在犹豫之际,珠珠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小衡!” 珠珠和以前一样,总是热情又明媚的,好像整没有什么烦心事,让别人忍不住凑近他,想被这亮堂堂的小太阳照耀一下。 “珠珠!” 两个少年少女正在热情打招呼之际,陈成才也与赵引玉寒暄起来。 陈成才这两年不是白混的,至少这张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之前就应该来正式拜访的,只是每次出差来京城,总有很多事情要办,没有时间,这起来真的是打扰你们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成才手里魔术似的变出一堆用盒子包着的礼物。 这场景看得珠珠一愣一愣的。 这...之前也没见过他爹拿礼物了啊。 赵引玉见到这一幕笑意愈发加深。 他们之前是曾经见过的,只是那都不是正式的场合。 他们两人代表的也只是珠珠和顾渝衡的父母。 现在这代表了他们两个。 两个成年人之间该该有的礼仪。 几人就这么寒暄着上了楼,推开门,陈成才见到赵云山和陈美珍已经在客厅等待着。 这可让陈成才吓了一大跳。 这位赵云山赵老爷子那可真真正正是,位高权重之人,他这种小卡拉米怎么能引得这么重量级的人物等着他呢? 他赶紧薅了一把珠珠,用眼神暗示她:大闺女唉,先别聊了,先过来打招呼。 珠珠被好得一个踉跄,气鼓鼓地瞪着她爹。 陈成才无奈,只得赶紧找补。 “赵...额额额” 陈成才难得说话磕磕绊绊,他本来是想叫赵叔,但是后来一想,叫得这么亲昵像是在占人家便宜,于是磕绊了两下才 成功换了种说法,“赵老先生,陈女士,我叫陈成才,这位是我女儿。” 陈美珍作为一位豪爽的东北女士,被陈成才这种小学生式介绍的说法,逗的咯咯直乐。 一旁的赵云山也悄悄咳嗽两声,掩饰住到了嘴边的笑意。 倒是珠珠落落大方极了,不像是见什么位高权重的人,反而像是对待普普通通的长辈,她挂着笑脸,“爷爷奶奶好!” 陈美珍见到这灿烂的充满朝气的笑脸,连忙不自觉“唉唉了两声,又见陈成才越来越局促,连忙招呼他,态度和蔼极了,“成才还有珠珠,都不用客气,先坐下。” 说着,她指向一边的沙发座椅。 陈成才这放下东西之后,连忙又薅着珠珠陪他坐在沙发上。 这次倒不是怕珠珠没有礼貌,不打招呼,而是他自己怕,想让他大闺女陪陪他。 赵引玉给陈成才和珠珠倒了两杯水,笑着说,“别紧张,就当是在自己家就行。” 珠珠眨眨眼,意思是,她不紧张。 赵引玉也眨眨眼,说的是你爹。 珠珠点点头,回了一个她知道了的眼神。 其实珠珠一点都不担心他爹。 这也就是他爹第一次见职位这么高的人。 这要是让他爹混熟了,把念头转换过来保证把两位老人哄得服服帖帖。 众人落座后,陈美珍听着父女俩那熟悉的东北嗓音,带着回忆聊起了家常。 “成才啊,听到你的这口音,我就想起我当年在在东北乡下的日子其实咱们还算是老乡呢。” 陈成才这时缓过劲来了,又恢复之前的样子,他捧哏似的接话道,“唉,那婶您是东北哪个旮瘩的?” 第263 章 打掩护,不争气是孙子 陈美珍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哎呀,我是哈市木兰县的。” “木兰?花木兰那个木兰?婶儿,这么一看您真有花木兰那个架势。” “哈哈哈,你这小伙子嘴真甜。” 陈美珍被逗得嘎嘎直乐。 没办法,赵云山嘴又不甜,赵引玉更是不着调,唯一的大外孙子顾渝衡更是不爱说话,这让她一个嘴皮子压根停不下来的老太太每天憋的要死。 不过,陈美珍还是解释了一句,“我们那地方可不是花木兰的木兰,是因为县里有一条叫木兰达的河,所以才起了这名字。”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婶儿,我看着您真有花木兰那架势,这要是在战场上,也是一员出色的大将。” 陈成才的好话源源不断,彻底勾起了陈美珍的回忆。 他其实说的没错,陈美珍当年还真的是一名娘子军。 “你这话说对了一半,其实我当年还算得上半个娘子军,虽然没有直接去前线打仗。” 陈成才真来兴趣了,他是觉得陈美珍这个老太太利落,顺着感觉夸了一句,没想到还真是老革命家。 “我当年去了前线当护士,当时的战争是真的惨烈啊,咱们要抢没抢,要炮没炮的,全是拿命在堵敌人的枪口。” “不过...”陈美珍突然捂嘴笑了一下,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遇到老赵了。” 猝不及防的话让旁边静静听着的赵云山闪了一下腰,饶是他早早练成了一副厚脸皮,也被老伴突然在小辈面前突然提起两人相识相爱的过程弄得脸红了一瞬。 他不自在地轻咳两声,“在小辈面前提这个干什么?行了行了,你们在外面聊着,珠珠来跟爷爷到书房来。” 话落,转身便往书房走去,珠珠也顺从地站起身。 顾渝衡也跟着起身。 听到身后传来明显轻重不一的脚步声,赵云山回了一下头,看到他那大孙子屁颠颠跟在珠珠身后,他没忍住停下脚步瞪了一眼他这没出息的大孙儿。 “小衡你跟着干什么?回去坐下。” “我...” 顾渝衡想反驳,珠珠却发话了,“小衡,你回去吧,我没事的。” 顾渝衡便真真就听话回去了,这这让赵云山看到愈发感叹,这孙子不争气啊! 两人来到书房,赵云山并没有很严肃,先是让珠珠随便找地方坐下,像聊家常似的聊起了上次那封信的问题。 “首先还是感谢珠珠小姑娘给了我们东西,若不是有那张纸上写的东西和笔迹鉴定的存在,我们真的是没有任何证据。哦,对了,这笔记鉴定还是当时小衡去牛棚找小祝写了封信,让小祝的老师章阮大师帮忙做的。” 珠珠正了正脸色,“是我应该做的。” 赵云山又和蔼地笑了笑,只是这笑中带着一股寒意。 “要是所有人跟珠珠一样就好了。可惜啊,现在条件渐渐好了,一些人就忘了来时的路。若非章阮大师在业界是开山式的人物,这次的笔迹鉴定结果他们还不一定捏着鼻子认下呢。” 这话的信息量很大,大得珠珠这个小卡拉米都不敢往下接。 见珠珠有些吓到了,赵云山收起了那股带着寒意的语气,温和安抚道,“珠珠,别害怕,说起不是你,你是个好孩子。” “我不害怕的,赵爷爷。” 珠珠确实不害怕,只是刚才一时被这种身居高位的气势镇住了一下而已。 “好,不害怕就好,那赵爷爷问你一件事情,你如实回答便好。” 珠珠点点头。 “就是于向远写着脚盆国文字,拓印的字迹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赵云山没有停顿,反而继续说起来,“于向远的侄子于槐现在已经回了京城,作为证人,他说这张纸是你从他那边得到的。是因为于槐跟你是忘年交,所以送了你一件宝石手串,那手串用箱子装着,所以那张纸便被带进去了对吗?” 珠珠瞳孔微振,猛然抬起头。 这...这于槐这么扯的吗? 忘年交都出来了? 天知道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跟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有什么可往年交的! 不过,不得不说,于槐找的这个理由好。 他说他们是忘年交,。那谁能说他们不是? 他说送了珠珠东西,关键是珠珠真有,随便拿出一件就行,毕竟谁都没有亲眼见过于槐送给珠珠东西的样子。 前提是珠珠很靠谱,必须跟他说的一致。 但听着赵云山的语气,他明显是没有相信于槐这套说辞。 所以,这是在...提前给她透露消息?! 好家伙,珠珠直接好家伙! 既然明白过来,珠珠就得表达出她的谢意,她站起身,冲着赵云山恭恭敬敬鞠了个躬,“赵爷爷,谢谢您!” 这次轮到赵云山震惊了。 他知道珠珠这个小姑娘聪明,不聪明也不会跟他那个大孙子玩在一块,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能明白过来。 赵云山欣慰一笑,“哈哈哈,好啊,好啊, 快坐下吧。” 这国家有这些聪明的花朵,未来可期! 珠珠坐下后,咬咬嘴唇,心中犹豫不决。 因为她其实刚刚想明白之后,就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赵云山愿意帮她? 毕竟赵云山位高权重,甚至他的立场都不至于帮她打掩护。 若真要较真起来,赵云山这是违反规定了。 见珠珠这小姑娘犹豫的样子,赵云山直接开口道,“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不用拘谨,你跟小衡是好朋友,可以把我当亲爷爷。” “那...我问了?”珠珠试探道。 “问吧。放心,你就是个小孩子,就算真的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也不会有事的。” 只是赵云山心下叹息,现在这情世道,真是把小孩子逼的都想说什么,不能说了。 不过还好,很快就会过去了。 得到准话,珠珠开了口,“赵爷爷,我想知道您为什么帮我?” 明明知道于槐说的是假话。 第264 章 不讨厌他 赵云山眼含笑意,欣赏之情溢出。 小姑娘聪明啊,没有不懂装懂,也知道有疑问需要解决,不会白白接受别人的好意。 谁知道这好意之中是否存在着什么天坑呢? “因为于向远的父亲。他的父亲流过血,流过汗,就当是给逝去的英雄一个面子。” “当然还因为你们之间的这点事情是件小事,不会危害到任何人,没有人会揪着这点小问题不放。” “放心吧,这属于默许之内的规则。” 珠珠彻底放心了。 赵老爷子没必要骗她。 等两人撩完之后,陈成才跟陈美珍聊得越发开心起来。 若不是有辈分差,两人就差拜把子了。 “成才啊,在家吃饭,一会儿尝尝你婶的手艺。” 陈成才不好意思地笑笑,“哪能让婶您下厨啊,我们尝尝我的手艺才是。一会儿我下厨。” 陈美珍惊异了一瞬,“哟,你个大小伙子,还会下厨做饭呢?” “当然会啊,在咱们东北那可是妇女能顶半边天,有什么不会下厨的。” 陈美珍拍拍陈成才的肩膀,顺便剜了一眼赵云山。 那意思很明白,看看人家小伙子,再看看你。 赵云山尴尬地笑笑,不敢反驳。 陈成才拿出自己毕生的手艺,做了一桌东北菜,锅包肉,地三鲜,酸菜炖粉条。 一桌人吃得宾主尽欢。 第二天一早就有专人来到珠珠和陈成才所住的宾馆。 是四个强壮威武的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不像是警察,倒像是战场退下来的军人。 “请进,请进,请坐。” 陈成才边招呼,边殷勤地给四人从暖瓶中倒了杯热水。 四人一进来就让本就狭小的房间更显得狭窄,空气的不流通让珠珠感到闷闷的。 四人公事公办,对这杯热水微微点头致谢,便直接开始了问话,语气严肃,“陈书桑,你跟于槐是什么关系?” 这直来直往听得陈成才眼皮子直跳,这咋没任何缓冲? 珠珠早就被通了气,所以说的话跟于槐说的一模一样。 她丝毫不心虚,“于槐当时在察哈县任职,我当时在县里上学,所以我们认识了,我们是忘年交。” 四人... 再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还是觉得离谱。 谁家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是会跟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是忘年交? 这不是纯扯蛋? 不过,他们又没办法反驳。 毕竟哪条法律也没有规定,年龄差了十几岁不能成为忘年交。 所以他们继续问道,“那你那张纸是哪里来的?” “是因为我比较喜欢亮晶晶的首饰,于槐正好跟他大伯分家产分了很多,所以他送了我一条。正好装着那条手链的盒子,里面被带下来了一片烧焦的纸,我年纪小,好奇心又重,看见那张纸上好像隐隐约约写了什么东西,就把它拓印下来了。” “那你是怎么认为这拓印的纸有问题的?据我们所知,你应该不认识这种文字。” 面对步步紧逼的询问,珠珠对答如流,“因为我们村里牛棚上有个下放的奶奶,她正好认识这种文字,所以我就拿着这种文字找她看了一下。” “再然后我觉得不对劲,因为我正在读初中,学过历史,我知道这种文字不应该出现在我们那个小县城里,所以我寄了一封信给了赵爷爷的孙子顾渝衡。” 四人心下微微点头,对上了,跟他们调查的一样,即使有些细微出入,也没太大问题。 看着眼前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侃侃而谈的小姑娘,四人对视了一眼,齐刷刷的向珠珠敬了一个礼。 “感谢陈书桑同志!” 这可把珠珠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的她不自在地抓了一把头发 磕磕绊绊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见到这一幕,四人不复刚刚的严肃,笑意渐渐染上脸庞。 是个好孩子。 “好,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两位同志了。” 四人转身欲走之际,珠珠却犹犹豫豫开口叫住了他们。 “四位叔叔等一等,我想问问于槐怎么样了,我能见他一面吗?” 四人诧异极了,于槐现在因为他是大伯于向远的事情,别人都避之不及,眼前的小姑娘竟然还想见他。 这些大人竟然真不如一个小姑娘来的有情有义。 不过,他们职责在身,即使面对这株株祈求的眼神再心软,他们也不敢承诺什么,只能实话实说,“陈书桑小同志,我们也不清楚你到底能不能见到她,我们只能说事情是于向远犯的,于槐作为证人基本上没太大问题。” “好,多谢。” 珠珠也不多纠缠他,其实就想知道于槐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她之前其实不太喜欢他,因为觉得他这个人心机深沉,心狠手辣,为达利益不择手段。 其实也确实如此。 但他又有底线。 这次又费尽力气把她从事情中摘出来。 所以她现在不讨厌他了,她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珠珠原本觉得是见不到于槐的,陈成才还有工作,他们过几天就准备回家,没想到第二天就来了一个熟人,是问话四人中的一个。 “陈书桑小同志,你可以见于槐了。” “啊?”珠珠眨眨眼,这啥情况? 还真让她见啊? 她其实就那么一说来着。 “跟我来吧。” 第265 章 树下埋了东西 珠珠坐上车,陈成才想跟着,但被拒绝了。 车辆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偏僻隐蔽的小院。 珠珠下车思索,竟然不是监狱的吗? 推开院门,里面却大有乾坤。 值守的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部穿着军装,见到有陌生人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又见到熟悉的带路人,瞬间把目光收回去。 这么...严格? 珠珠跟着继续走,目不斜视,只是眼珠子咕噜咕噜乱转,时不时用余光瞟一眼这里面的布置。 小院在往里走,便是一排一排的房子。房子上开了一个小小的窗户,门口有人把守。时不时某些房子中间还传来一阵阵的哭泣声和嘶吼声。 绕到一座房子前,门口把守的人应该是早得到了指示,没有多询问,便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珠珠便见到了屋中的布置,以及在屋中的人。 屋中的布置很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床和桌子都有软布包着,保证没有任何棱角。桌子上放着几本书和一个水杯。 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东西。 于槐他没有像珠珠想象中的一样萎靡不振,只有冒出的胡茬给他添了一丝颓废感,眼神中却散发着精神奕奕的光彩。 珠珠进去后,人也没有跟着进去,但门也并没有合上,门口的人能够听见和看见,他们所说的所有的话和做的所有的动作。 于槐不在意地笑笑,招呼珠珠坐下。 珠珠坐在那唯二的用软布死死缠着的凳子上,关切道,“于槐...哥哥,感觉你过的好像还不错。” 珠珠这声哥哥叫得难受极了。 于槐听出珠珠那生硬的叫法,得逞似的一笑,“是过的还不错,因为我没有犯事,犯事的是我的仇人,怎么能不开心?” “那你怎么还在这?” “得等,等事情完结,等着抓到后面的大鱼我才能出去。你看,你都能来看我了,那证明这件事情已经基本完事了,剩下的就是些扫尾的工作。” 原来如此! 她说他怎么突然就能来了呢,原来事情基本上已经完结了。 不对! 她的到来于槐一点都不惊讶! 珠珠眯了眯眼睛,“你...在算计什么呢,我会来你早就知道了吧。” “我” 于槐刚要解释,珠珠直接打断他,“是你要求我来的,对吧?” “对,你这样说也没错。” 于槐从小小的窗望向窗外,带着莫名的情绪,“我在这里得不到任何的消息,这里什么都没有,我迫切的想知道于向远什么时候死,所以我提出了我想见你,如果你来,那证明我离出去不远了。” 他说这话并没有逼着门口站岗的两人,因为没有必要,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所以他们即便知道自己在利用,那又如何? “我就知道。”珠珠撇撇嘴。 于槐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 “对了,你应该马上就要回去了吧?唉,还记得咱们刚认识的时候是在你的小学门口,我记得门口还有一棵大槐树。” 珠珠瞪圆了眼睛,脸上的表情生动的让人一看就明白她的震惊。 什么?? 什么时候他们能认识是在小学门口? 于槐什么时候这么悲春伤秋,他到底在干什么? 她刚准备开口,被于槐用眼神制止住了。 屋内的情绪莫名紧张起来。 于槐偏了偏身子,让他的眼睛处于门外监视人的一视野盲区,冲珠珠眨眨眼。 他从来没想过,珠珠会反应不过来。 他们做过这么多次生意,她可聪明着呢。 果然没过多久,他便得到了对面小姑娘正面的回答。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我还小,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我们小学门口的那棵大树应该还在呢,不过好像不是槐树是柳树吧。” “是,我记错了。对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珠珠点点头,“那我走了。” 她拉开凳子,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却突然被于槐叫住了。 “珠珠,后会有期!” 于槐眼中闪着笑意,笑意中带着一丝只有他自己懂的不舍与期待。 “后会有期!” 珠珠并没有察觉异常,只觉得今天的于槐怪怪的,有些黏糊,不像之前的雷厉风行。 珠珠离开后又被送回了宾馆,然后第二天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家的火车,连离开都是给顾渝衡留了一封信。因为他们的介绍信到期了。 “爹,你真是太不靠谱了,我怎么记得你说介绍信的到期时间是明天呢?” “哈?哈哈哈哈,爹看错了,珠珠先别生气,回到家之后千万别跟你奶和你娘说,知道不?” 陈成才尴尬地摸摸头。 这事情确实是他记混了,若不是早上起床的时候看了一眼介绍信时间和车票时间,他们两个怕是要费好一番周折才能回家。 “呼哧呼哧...”珠珠抱着行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止介绍信要到期了,连火车都要耽误了! 即便这样,她也嘴上不饶人,“不行我就要告诉奶,就要告诉娘。我都没有跟赵爷爷,陈奶奶,赵阿姨,小衡他们道别,我还想跟小风见面。” 京城的深秋,陈成才一脑门子汗,也不知道是赶路跑的,还是被珠珠吓的。 他边跑边开口,“行了行了,你说你想干啥吧?咱们父女俩都认识十几年了,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这几个讨债的臭小子大丫头一张嘴我就要知道你们放什么屁。” “好,那我说了,过几天我要回村里一趟,晚上就不回来了,我要住在笑笑姐她那。” “...” “你可真会给你爹找难题。” “爹,你就跟奶还有娘说一说,我就住一晚上,我保证哪也不去,就待在村里。” 珠珠也是没办法,小学门口的树下面被于槐埋了东西,她必须甩开人偷偷去才行。 “行吧。”陈成才无奈答应下来。 父女俩继续往车站赶去,总算紧赶慢赶,赶上了火车。 等第二天,顾渝衡来到宾馆找珠珠的时候,只收到前台递给他的一封信。 前台服务员看着俊秀的小伙子,一瞬间从兴高采烈到失魂落魄,像只被丢弃的小狗。 真真是可怜极了! 第266 章 树下挖盒子 正当父女俩呼哧呼哧跑上车,在火车上胡吃海塞的时候,家里人正急得团团转,连陈秀菊升职的事情都没有让他们开心一瞬。 本来陈成才用的理由是他出差,顺便带珠珠去玩,但奈何陈秀菊了解他,陈老太更了解他。 他临走时那严肃的表情可不像是出差。 但他们又不敢问,生怕问出来给陈成才和珠珠添麻烦。 “唉。”陈老太?默默叹了口气 。 自从她跟姚寸心那个小知青学了一手菜,平日里每次做饭最喜欢“显摆”她的厨艺,可今日兴致全无。 陈秀菊刚回家,见到陈老太正在准备做饭,连忙上前帮忙,“娘,我帮您。” “唉!” “娘,您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 “唉。”嘴上叹气着,手中的活却没停, “成才我是不担心,反正他年纪这么大了,就是出点什么事,那也够本了不是。可珠珠,我的珠珠年纪才那么小。” 陈秀菊:这话她没法接... 她知道他娘说的不是真心话,只是着急之下的口不择言,毕竟陈成才是她唯一的亲儿子,哪能盼着他出事呢? 就是这话吧,总觉得怪怪的。 院门外大包小包的陈成才和珠珠面面相觑。 “娘~~~” 霹雳碰楞。 陈老太被这熟悉又凄厉的叫声,吓了一大跳,直接把盆打翻在地上,水泼了院子一地。 “娘,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陈成才跨进院门,等珠珠进来后,不忘把出院门关上。 “娘,珠珠是你亲孙女,我就不是你亲儿子了吗?!” 陈老太捡起盆,低着头心虚道,“嗐,那不是太着急了,胡说八道嘛。” “你就是不在乎我了!” 陈成才越说越委屈,越说越大声。 将近四十岁的糙老爷们儿作出这副神情显得有些滑稽。 陈秀菊“噗嗤”一笑。 她可太了解他了,这肯定是在作怪,指不定一会就要提要求了。 果不其然,陈成才语气突然软下来,话音一转,“不过,娘你要是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生气了。” “说!” 陈老太现在也明白过来,这哪是在跟他生气,这明明是以退为进,在跟他提要求呢。 真不愧是他的好大儿,跟他这个老太太,连孙子兵法都用上了。 “咳咳,那个我跟珠珠周末去村里住一段时间。” 村里? 陈老太犹疑地瞥了他一眼,又顺着望向正在抬头看天的珠珠。 “你回村里干啥?” 啊,这... 陈成才还真没想过,刚才也不过是临时起意而已。 至于为什么说他和珠珠一起回去,那是因为珠珠自己回去待一晚上他娘和媳妇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人在焦急的情况下,脑瓜子是转得比平时快的,这不很快,陈成才就想出了一个理由。 “这不王熊从山上打了点好东西,邀请我去跟他一起吃锅子。” “就请你一个人?”陈秀菊插了句话。 “对啊。”陈成才故作愁闷,“这不是王雄都这么大年纪了,迟迟找不着对象,他心里苦啊,所以找我说说话。” 听到自己干儿子找对象的事,陈老太一拍大腿,“对呀,这才对呀,我就说我最近怎么感觉老有事忘了呢,原来是大熊这臭小子,忘了给他介绍对象了,他这眼瞅着就快三十了吧。” “对啊,都是因为他那对糟心的爹娘造的孽,年轻的时候不想找,这不年纪大了就开始着急了,但是现在哪有合适的呢?” “行吧,那你好好的安慰安慰他,让他不要着急,我也给他寻摸寻摸着。” “好嘞。” 陈成才悄悄递给珠珠一个得意的眼神。 珠珠也悄咪咪竖起了大拇指。 真是她坑她爹,她爹坑她奶,不愧是一家人呢! 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大熊叔叔,因为王熊从来就没想过要找媳妇! 远在村里的王熊正美滋滋地吃着饭,突然鼻子一阵痒意传来,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咋回事呢,这也没下雪啊?” 王熊瞅着外面的天气,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珠珠上了几天学就迎来了周末。 陈成才骑着他那辆二八大杠带着珠珠回了村。 到了他们家,开了锁,院子中传来一阵阵泥土的味道。 房子并不脏。 但房子是需要人气来保养的。 他们这老房子很久很久没人住,即使隔一段时间回来打扫一次,但每次一回来总会能闻到一股腐朽的气味。 他们是吃了午饭回来的,回到家,太阳已经落山,等过不了一会儿天就会开始黑,直到完全变黑。 陈成才倒也没完全拿王熊当法子,他准备真带着一些菜和肉,溜达溜达去王熊那。 毕竟确实有段时间没见了。 临走他不忘嘱咐珠珠,“你不是要去找边笑笑吗,去吧。” 回到村,陈成才非常放心珠珠在村里瞎溜达。 “好,那爹你小心哦。” 陈成才潇洒地摆摆手,看得出来,想摆脱她这个小拖油瓶,跟王熊好好地搓一顿很久了。 待陈成才完全看不见身影,天又慢慢变黑了一些,珠珠才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地地去了小学。 当然,离开家的时候,不忘拿着她那把跟随多年的小铁锹,虽然这把小铁锹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很小了。 已经慢慢步入冬天,村里天黑之后基本上看不见人影。 等珠珠来到小学门口的时候,一棵大树正在冷风中哗啦哗啦作响。 珠珠先是围着树转了一圈,趴进仔仔细细观察了树皮周围,最终在树上看到了一个十字记号。 然后,没有犹豫,对着十字记号所在的方向,开挖! 吭哧吭哧... 东西埋的 得并不深,大概半米左右,或许是于槐也想到并没有人闲得无聊会挖树。 总之,不多会珠珠就感觉小铁锹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将这个硬硬的东西周围的土刨开,在月光下才发现这是一个漆黑的盒子。 盒子外表平平无奇,不是什么名贵木料,也并没有上锁。 珠珠沿着缝隙将它打开,打开之后却大有乾坤! 第267 章 以后要做什么 珠珠打开盒子,借着月光,里面只是放了一串精美的碧玺手串和几根金条,手串在月光下流光溢彩,金条黄澄澄地。 最为重要的这手串下压着一封信和一张纸。 还有...一串钥匙 带着疑问,珠珠就这么先打开那封信。 天越来越黑,即使把信举到眼前,也看着相当吃力,不过还是能够依稀辨别上面写的字。 “珠珠,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还在京城,但更大的可能是已经在去港城的路上。现在想要麻烦你一件事。县城中粮油铺子往北数三间,有一座院子,那座院子是我的,里面藏了些东西,麻烦你帮我时不时去看一下。盒子中的东西当做是报酬。” 港城? 他竟然还能在这个档口去港城? 珠珠又拿出那张纸条,纸条上赫然写着一个在港城的地址。 想来这便是于槐在港城的住址。 虽然不知道于槐是通过什么方式去的港城,但还是祝他一路顺风。 带好东西,珠珠先回了自己家。 从自己家的炕头柜子中七翻八找找出来一块包袱皮,将那个黑漆漆的盒子装在包袱皮中,又在上面压了几件她早就不穿的旧衣服,然后把包袱放在炕头柜子中。 然后珠珠留下一封她今晚不回家的信,拿起那一大摞书,也潇洒的拍拍屁股去了知青点。 毕竟她之前用的理由是要去知青点找边笑笑,所以她得圆之前撒的谎。 她到门口的时候,边笑笑的院门口传开两道清脆的说话声,声音一个明显属于边笑笑另一个,也很熟悉,是姚寸心。 “笑笑姐姐,笑笑姐姐?”珠珠拍了拍门。 屋里中正在谈心的两人听到声音,齐齐停止了说话,竖起了耳朵。 边笑笑捂了我耳朵,总感觉自己是不是在幻听,她竟然听到了珠珠的声音。 她问姚寸心,“你...你有听到什么吗?我怎么感觉是珠珠那个小丫头过来了?” 姚存心犹疑着回答,“我好像也听到了,但...” 她就着烛光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珠珠住在县城,她应该不会出现在这儿...吧?” “笑笑姐姐,笑笑姐姐,寸心姐姐,寸心姐姐,你们开开门,我是珠珠!” 两人对视一眼,“这好像还真是珠珠,她怎么到这儿来了?” 边笑笑连忙起身去给珠珠开门,姚寸心也紧接着起身。 打开院子门一看,果然是裹得像熊一样的珠珠。 边笑笑连忙拉起她的手,顺便拿过她手中抱着厚厚的一摞书,“你怎么来了?赶紧进来。你这拿的什么东西呀?太重了。” 天气太黑,边笑笑一时间无法从这摞书中看清到底是什么书。 “我今晚上在你这住一晚上,我爹带我回来的,我爹去找大熊叔叔吃锅子去了。这是书,一会儿去屋里,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行,反正炕大着呢。” 边笑笑又想了想,“要不寸心,你今天晚上也住这吧,我们今天晚上就来个秉烛夜谈。” 姚寸心稍稍犹豫了一会儿,便也答应下来。 她不太习惯那么多人一起在一张床上睡觉,但这种不期而至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何况,1977年就要来了,她很激动。 等三人进了屋,边笑笑看起了那摞书的书名。 “数理化丛书?” “这啥东西?” 边笑笑不识货,但自有识货的姚寸心在。 姚寸心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小心仔细的翻开这一摞书,认认真真看起来。 还真是! 她之前也在县城各个书店,包括废品收购站都找过,但只找到了其中的几本,而珠珠这是全的! 甚至还写好了答案! 这简直太好了。 否则即便她有记忆,单凭那些单纯的课本,她怕是也无法考上一个好一些的大学,但有了这些参考书就不一样了。 “笑笑,你好好看看这些书,最好是全部做一遍。” “哈?这么多啊。” “对。” “行吧。”边笑笑虽然不理解,但她接受。 因为她早就发现了一个事实,姚寸心很厉害,珠珠也很厉害,这三个人里面就她最菜。 叮嘱完边笑笑,姚寸心又异常郑重其事的对着珠珠,“珠珠,多谢你了。” 珠珠摆摆手,这么严肃郑重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起起来,毕竟大部分的书都是他大哥抄的。 “没事啦,你们好好看看就行。” “放心,我们会好好看的。” 先聊了一会儿,三人简单洗了洗漱,便齐齐地躺在早已烧好的炕。 在东北的冬天,躺在炕上啥也不想,最舒服了。 不知道是谁起的话题,三个人就这样聊起了自己以后最想干的事情。 “如果是我的话,我觉得我想去学法律。” 边笑笑答道。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想法,或许是看到方兰他们作死的时候,或许是我发现我爸妈区别对待的时候,总之,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我已经忘了,只是记住了这个想法。” “那你呢,寸心姐姐。” 珠珠挺想知道姚寸心以后想做什么的,毕竟现在有很多跟原书中的内容完全不一样了。 姚寸心思索了一会,“我啊,我觉得如果可以重新考大学的话,我会先读一个管理系,然后毕业出来就去开饭馆做生意。” “啊?” 边笑笑不可置信极了,“可现在做生意,那是投机倒把,要是被发现了,会抓进去的。” “笑笑,我相信不会的,你觉得我们现在的日子有在变好吗?我并不这么觉得。我们以后在某一些方面,尤其是衣食住行,一定会放开交易的,这样经济才能流转起来,人们的生活才会越来越好。” “好像也是。” “我喜欢做饭,看到大家知道我亲手做的美食那心满意足的表情,我觉得很快乐。先不说我了,说说珠珠吧,珠珠以后想做什么?” 珠珠躺在炕上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之前其实想过一点点,但没想通。 第268 章 1977 也许再去学文物历史相关专业? 但珠珠总觉得这是浪费了她的金手指。 她之前隐隐约约有个想法,既然她能看到那些宝贝的真假,她有空间,那她为什么不去国外? 想到这里,珠珠捂着嘴偷笑起来。 她想她知道要以后要做什么了。 边笑笑和姚寸心见猪猪久久没有回话,扭头看去发现他正捂着嘴傻乐,两人没有打搅这个正在做“白日梦”的小朋友,又接着往下说起来。 一瞬间,话题由未来转向了情感。 毫无铺垫。 但并没有人觉得奇怪。 “你和云林怎么样了?” 边笑笑下乡这么多年,感情经历干干净净,她便先八卦起姚寸心。 想起很多年没有见的人,姚寸心内心怅惘,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大概有担忧,担忧中藏着一点酸涩的爱恋。 “只有前段时间收到过他的一封信,信中说,他在部队一切都好,让我好好保重。” “他是不是...做的事情很危险?” “应该是吧。”姚寸心话语中带着不确定的迷茫,“他只是说是在保密部队,但具体做什么我不清楚,他也不能违反规定跟我说。” 其实姚寸心私下有过猜测。 无非是那几种,一种是需要在国外长期执行任务,一种是跟情报相关。 总归绕不开这些便是了。 说着说着见情绪有些低迷,姚寸心将话题转移到边笑笑身上。 “你呢?这些年也没见你对谁有过好感。” “我啊,我也不知道。” 边笑笑嘴里说着不知道,不知为何,却想起王熊那高壮憨憨的面孔,以及气死人不偿命的性格。 边笑笑甩甩头,“并没有遇到过有好感的人。” “这样啊...” 此时正在南边某小国执行任务的高壮男人莫名被树枝绊了一跤,差点摔个狗吃屎。 脸上涂着泥巴,看不清面孔的同伴指着他哈哈大笑,“云林,你这也太废了。” 云林也奇怪,即使是刚刚执行完艰巨的任务已经将近两天没合眼,但不至于被一根小树枝绊倒才对。 他下意识摸摸胸前那块玉佩,总觉得有些不对。 “大雷,卧倒!” 雷虎听到耳边传来的嘶吼,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卧倒。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耳边传来,直震得两人耳朵嗡嗡嗡作响,脑浆似乎搅成一团。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耳边听不见爆炸声雷虎从地上爬起来。 “呸呸呸。” 吐出嘴里的土后雷虎,赶忙焦急寻找起云林。 “云林,云林,你怎么样?” 爆炸引起的尘土太多,现在依旧没有完全散去,雷虎模模糊糊地看不见地上的人影,又听不到云林的回答,更加焦急的吼起来,“云林,云林,小白脸,小白脸!还活着吗?活着就赶紧应一声!” “咳咳咳,别喊了,再喊就要把敌人也来了!” “艹,你要是回答我,我能喊吗?!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出事了。” 雷虎趁着眼前的尘土还未完全散去,赶紧把眼中即将要流出的泪憋回去,他可不能让云林看他笑话。 过了一会,尘土才完全散去。 这一散去,雷虎就见云林右手死死的攥住胸前的玉佩,他对此已经好奇了不止一天了,“云林,你为啥手里老捏着这玉佩?” “这是别人送给我的护身符。” 说完这句话,云林炫耀又挑衅地看了雷虎一眼。 “艹” “你个小白脸就炫耀有人给你送护身符是吧?我告诉你,虽然我没有人送,但老子过的也很好!” 雷虎嘴里说着酸不拉几的话,理不直气也不壮。 “不过。”雷虎突然坏笑起来,“送你护身符的姑娘怕还不是你对象吧?” 要不说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兄弟和敌人,恰好云林和雷虎又是兄弟,又是敌人。 他们是兄弟,那是因为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们是敌人,那是因为从云林入伍的第一天,高高壮壮的雷虎就看不惯白净的云林。 虽然现在不打不相识,他们是默契的伙伴。 “艹,闭上嘴,别说话了,走快去看看前面到底怎么回事。” 云林被打击到了,强硬转移了话题。 “走。” 说起严肃的事情,两人收起了嬉闹的姿态,小心翼翼往爆炸声中走去。 走到爆炸点附近,两人先开始排查起是否有其他的地雷,都排查无误之后继续往爆炸中心走去。 待走到中心,两人蹲着小心翼翼查看起来。 “大雷,这好像是之前打仗的时候留下的哑弹吧。” 雷虎赞同地点点头,“这儿离咱们那边境不远,任谁都不会吃饱撑得在这个地方真的埋伏咱们,咱们边防的战友们也不是吃素的,应该是哑弹突然爆炸了。” “不过这次真是多谢有你,要不是你突然莫名其妙绊了一脚,指不定咱俩真的就交代在这儿了。” “唉,谁能想到呢,连那么机密的武器图纸咱们都弄到了,差点栽在这地方,行了,先别说话了,马上就要回家了。” 雷虎望向前夫,眼神充满希冀,“对,马上就回家了。” 两人打起精神,又跌跌撞撞往前方走去。 走着走着就到了1977年。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现在风气松了些,珠珠家厨房也悄悄贴起来灶神。 “过年喽!” 珠珠兴奋地捧起一个雪球往大蛋身上砸去。 “好你个珠珠,你等着!” 第269 章 四蛋一家 大蛋不甘示弱,也随手抓起一个雪球就往珠珠身上砸去。 可珠珠已经不是以前的珠珠了,以前的珠珠胖墩墩,矮乎乎的,身体不够矫捷灵敏,可现在抽条之后,她...躲得贼快。 然后...这雪球就砸在了刚刚出堂屋门的二蛋一脸。 别看二蛋平时文文静静,不像大蛋一样整天窜来窜去,但他身体素质一点不比大蛋差。 很快,他反应过来也蹲地上随手抓起一把雪,捏成个雪球“哐”一下砸在了大蛋脸蛋正中央。 对,是直接冲着脸去的。 但并且并非是直冲着脸部中间而是稍稍往右偏移了些。 “二蛋!你竟然对付自己大哥还用起了战术!” 大蛋愤愤不平,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下。 三蛋早在一旁躲得远远的,他可不去参与这么危险的活动。 珠珠在一边听了,怎么就用了战术呢? 不就是一个雪球蹭一下,冲着脸去,然后砸在脸上? 于是她稍稍退出战场,颠颠的跑去问一旁的三蛋,“哥,你知道为什么大哥会这么说吗?” “大哥一直在县里公安局实习,他们一直有关于这种体能和灵敏度的训练,大哥一定能够看到砸过来的雪球,并且会立刻做出反应。” “人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他又是个右撇子,所以会向右偏一下,那二个往右砸一下就会直接砸到大哥脸部正中间。 ” “不,你说错了。”二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大蛋的战斗,缓缓走过来。 “这只是双胞胎之间的一种心灵感应而已,对大哥我还不至于用上手段。” 珠珠又好奇地接着问,“那二哥,你跟大哥真的有心灵感应!,怎么从来没有听你们说过?我跟我哥之间怎么没有?” 这时大蛋也走上前,挠挠头,“也不知道这叫不叫心灵感应,只是有的时候会第一时间能够发现对方的异常。” “比如你们二哥聪明吧,但他一说谎我就能知道。之前没跟你们说过,也是因为那时候年纪太小哪知道什么心灵感应不感应的。” “好神奇!”珠珠惊呼道,然后转向三蛋,“哥,咱们之间有吗?我怎么真的从来没感觉到?” 这问题难住三蛋了,他似乎从没有感觉到他跟珠珠之间的心灵感应。 “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三个人在天和地斗中聊的热火朝天,没发现陈秀菊已经走到堂屋门口,一看院子中一片狼藉的场景,火气噌噌噌往上冒。 “大蛋!二蛋!三蛋!珠珠!” “你们几个好好的把院子糟蹋成这样!” 原来是昨夜刚刚下了一场雪,还没来得及打扫,几个人便在院子中打起了雪仗,来来回回的跑动,让院子中的积雪和泥混在一起,显得脏兮兮的。 “大蛋二蛋!三蛋和珠珠年纪小,你们两个都快奔二十的人了,马上要娶媳妇了,还这么胡闹!” 啊,这... 几人瞅了瞅院子中这乱七八糟的场景,心虚地低了低头。 他们错了... 只是,大蛋张了张嘴,犹豫了几次,最终还是开了口,弱弱道,“娘,我们知道错了,一会儿就把院子打扫干净,只是...您能叫我们大名不,尤其在外人面前。” “大名?!什么大名!” 陈秀菊嗓门一声比一声大,吓得大蛋瑟缩了一下。 他娘轻易不生气,一生气怪吓人的。 珠珠拼命给大蛋使眼色。 我的傻大哥诶,娘在气头上的时候,你就顺着她说,先不要提出自己的小意见了歪! 火上浇油啊! 就这情商,以后还能找到媳妇不? 这不,她已经看见他娘在满院子找扫帚了。 大哥命休矣! “砰砰砰!” “砰砰砰!” 突然来到厚重的敲门声,救了大蛋一命。 “爹,娘!大哥,二哥,三哥,姐姐,我来啦!” 清澈的少年音传来彻底打破僵局。 大蛋猛地跳起来,撒丫子似地跑到门口,“娘,你在那站着,别动,我来开门,我来开门。” 开玩笑,他也不是真傻的,他能看不出来,他娘已经马上就要火山爆发了。 院门一打开,前面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身上挂得满满当当,手里提着两个大盒子。 正是四蛋,付时雨。 自从珠珠救过四蛋之后,四蛋一家时不时就会将四蛋送过来住上一段时间,只不过近几年处于黎明之前的黑暗,所以两边减少了明面上的来往。 大概是雏鸟情节,四蛋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粘着珠珠。 进来之后跟陈秀菊几人打了个招呼,放下手上拎着的东西,便向珠珠跑来。 “姐!” 四蛋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 “四蛋!” 珠珠欣喜又意外,确实几年没有见过四蛋了。 见四蛋越走越近,还想像小时候一样上手抱着珠珠的胳膊,三蛋眼疾手快,不经意意间的插到两人之间。 “四蛋长大了!” “三哥!”四蛋毫无察觉,脸上露着灿烂的笑容。 三蛋点点头,不错,没长歪。 大蛋也走上前比划比划四蛋身高,“你小子快赶上我高了。” 四蛋嘿嘿笑着,“哪有,比大哥矮一头呢。” 这边小孩子在这边寒暄,那边陈老太和陈成才听到声音,赶紧出来迎接付仲和邢恩龄两人。 “小付,你说你来就来,干嘛带那么多东西?咱之前不是都说了,不用那么客气。” 陈老太一见到那差点堆成小山的东西就是一阵地推辞。 邢恩龄赶忙说道,“大娘,哪能上门做客不带东西的。” 说完,她暗中瞟了一眼陈秀菊,见她气色越来越好,偷偷松了口气。 “行吧,带了就带了,那赶紧进来,外面冷的很。” 说完,赶紧迎接两人进去。 陈成才给两人倒了杯热水,“先喝口,暖暖身子。” 两人接过杯子,抿了口暖了暖手。 “我过几个月会调到京市任职,海城区的副区长,算是明降暗升吧。”付仲先开了口。 “这是好事啊!”陈成才一拍大腿。 付仲苦笑着摇头,“这算什么好事,这京城正在变天呢,这乱糟糟的时候我真怕一不小心着了道。” “对啊,也不知道这结果会怎么样。”邢恩龄也忧心,她家这点关系不一定能保住付仲,但命令下来了,又不得不去。 “不是说?”陈成才指了指天花板的方向。 “临死前的反扑最是强烈。”付仲这话让陈成才沉默了。 第270 章 秀菊身世 “四蛋要不放在我们这里一段时间?”陈秀菊带着担忧提议道。 “如果你们都在京城,那四蛋也得跟着回去,可不会不会有人对四蛋下手?” “不会的,秀菊姐。”邢恩龄安抚道。 “对于一个小孩子,我们还是能够保得住的。” “好,那你们要是有事情,一定不要客气。” “放心吧,不会客气的。”邢恩龄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 既然简单聊完之后,陈成才和,陈老太几个去准备晚饭,并且强烈把付仲和邢恩玲赶出了厨房。 “你们在外边歇着,我们来。” 付仲两人拗不过,只能坐在堂屋看几个孩子玩雪。 “老付,你说我现在要跟秀菊姐说她的身世吗?” “暂时先别说。她的亲生父母后面去了港城,你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跟外面的人产生关系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唉。”邢恩龄叹了口气,“我还有曾担忧,当年表姨他们是因为不得已才把秀菊姐丢在村口,可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秀菊姐知道真相会不会怨恨他们。” “那个时候,表姨他们被敌人追击预料到自己活不下来,他们是想让秀菊姐活下去才不得已这样做的,你别担心了。” “唉,那个时候实在是太乱了,秀菊姐原不原谅他们我都能理解。也不知道表姨他们在港城是否安好。不管如何,秀菊姐都是我的表姐。如果有机会他们去京城,我想带他们去见见我母亲。” “好。” 付仲拍着邢恩龄的手安抚道。 他的岳母年事已高,多年的战乱更是让她身体千疮百孔,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那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以及那个可怜的孩子。 “吃饭了!”陈老太端着碗冲着院子外面一声吼,转头对付仲邢恩龄俩笑着说,“快来吃饭。我之前找我们村里的小知青学了好一手。” “那我们好好尝尝大娘您的手艺。” 院子里正在堆雪人的几个人,面不改色,只有四蛋被吼了一跳,差点摔个屁股蹲。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 四蛋如是说。 “奶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壮实。” 四蛋又补充。 “你个混小子,现在还会插科打浑了啊,这话你敢到奶面前说去不?” 大蛋提溜起四蛋,调笑道。 四蛋忙摆摆手,“我可不敢,大哥,你可别乱说,可别害我啊。” 大蛋放下他,“行了,还是跟以前一样,胆子小。” 四蛋斜着眼,“大哥,你胆子大,要不你去?” “激将法啊,嘿,你大哥我不吃这一套!” 这顿饭吃得付仲一家人连连称赞,不停的竖起大拇指。 不是碍于面子的夸赞,而是真觉得好吃。 可想而知,姚寸心的手艺有多好。 即使经过这些年的精进,陈老太的手也依然勉强达到姚寸心的五分。 饭后,几人准备走,四蛋还是眼泪汪汪地,像小时候一样揪着付仲和邢恩龄的袖子,“爸妈,你让我再玩一会儿嘛,玩几天我在这住几天呗。” “不行!”邢恩龄扯开袖摆,只觉得丢人。 这么大个大小伙子了,还像以前一样撒娇撒泼。 以前那叫可爱,现在叫没眼看。 “给老娘上车!” 邢恩龄拽着四蛋衣领子,将他拖上车。 这一幕看得珠珠直发笑。 “爹娘,你看四大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过现在正是寒假,就让他住几天也可以吧。” 伴随着发动机的声音,陈成才悠悠道,“他们现在就要去京城了,今天晚上的火车。” “啥?!” “嗷嗷嗷嗷哦!!!爸!!!!妈!!!!” “你们骗我,你们骗我,你们都没有告诉我要去京城!!!” “我要回去,你们都不爱了,我要回去找我姐,我要回去找大哥,我要回去找二哥!!!!” 汽车已经跑去老远,依旧回荡着四蛋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回答他的是邢恩玲伸出的马上要落下的手。 珠珠揉揉耳朵,眼中闪过怜悯。 啊,这...…… 可怜的小四蛋... 时间悠悠的过,过完了寒假过完了,暑假就来到了高二,也就是1977年的九月。 不久,一场影响多人命运的恢复高考的会议在京城召开。 消息灵通的,政治灵敏度高的已经开始如火如荼地做起准备工作来。 察哈县这座偏远的小县城自然没有这么多消息灵通的人,但牛棚中已经空了。 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回了京城。 珠珠虽然不记得到底什么时候公布恢复高考,但不外乎就这段时间。 她的同学白苗苗依旧上课上的蔫蔫巴巴地,那个大高个子周子文被他那个肉联厂的爹收拾了一顿,再被珠珠他们几个补课之后越来越老实,倒渐渐有个好学生的样子了。 那个忽悠周子问找珠珠和三蛋麻烦的王琦最近也老老实实的。 或许他已经明白过来,学习成绩这个东西不是说别人想让就能让的,只是时不时胳膊带着伤,是没考第一父母打的。 就在这平静的日子中,有一天他们高中的班主任突然把她和三蛋叫了过去。 “陈书潇,陈书桑,老师有件事想问一下你们的意见,你们两个成绩很好,所以老师想问一下,你们愿不愿意参加高中结业考试,拿到高中毕业证?” 这个时候高中毕业考试? 珠珠和三蛋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喜。 第271 章 恢复高考 “可老师,我们现在只上了几个月学,能拿毕业证吗?还有是不是不拿毕业证也可以啊。” 老师欣慰地看着自己这两个好学生,不愧是他看中的学生,就是聪明,现在已经猜出来了。 “可以是可以,但老师怕中间会出现什么变故,不如你们两个就参加一次结业考试,直接拿到高中毕业证。” 与此同时,村里。 陈爱国手中拿着一份刚从镇上拿回的报纸,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冲进村委,哆哆嗦嗦拿起扬声器大喇叭。 “咳咳,现在还在干农活哄孩子的都停下,我要宣布一件大喜事!” “啥大喜事哦,大队长又在这瞎白活了。” “对呀,我孙子都哭了,还哄孩子的都停下,就问问他,他要是哄了孩子,他停不停下。” 碎嘴子的大爷大娘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理都没理陈爱国。 但张爱国不知道啊,他打开那份报纸啊,刚开始声音还有点抖,但越说越激昂,唾沫星子喷了喇叭一脸。 “1977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贯彻德智体全面衡量、择优录取的原则;实行自愿报名,统一考试,地市初选,学校录取,省、市、自治区批准的办法。招生对象包括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年龄20岁左右,不超过25周岁,未婚。需政治历史清楚,拥护中国共产党,热爱社会主义,热爱劳动,遵守革命纪律,决心为革命学习;具有高中毕业或相当于高中毕业的文化水平;身体健康。此外,对实践经验比较丰富并钻研有成绩或确有专长的,年龄可放宽到30岁,婚否不限。” “恢复高考了!就在一个月后!!!” 课间休息的边笑笑听到喇叭中传来的消息先是掏了掏耳朵,后面发现办公室几个老师面色同样惊异,她丢下手中的书,“嗷嗷”叫着跑向知青点。 后来的小柳树村又断断续续来了很多知青,新来的知青就像他们刚来时一样,总是折腾出大大小小的麻烦。 她觉得烦透了,单方面断了她们熟悉的可能,只和姚寸心几个来往。 可在回去的路上,她看到有个男知青癫狂的笑着往知青点跑去跑着跑着,甚至跑掉了一只鞋子,有个女知青高兴的边跑边转圈。 这些往日让她厌烦的新知青们似乎显得可爱了几分。 她回到知青点的时候她急促地敲着对面的门,她迫切的想找人分享她的喜悦。 姚寸心听到敲门声,开了门,脸上也是笑着的。 “寸心,你听到了吗?要恢复高考了,要恢复高考了!这是真的对吧?我没有听错,对吧?” 边笑笑一把抓住姚寸心的胳膊,使劲的晃着,语气中带着欣喜和一丝不确定的慌乱。 “对对对,你先进来,你先进来。” 姚寸心拉过边笑笑,随后带上院门。 边笑笑听到对方正面的回答,眼眶流下两行清泪。 她很久没哭过了。 上次伤心难过,还是发现自己父母不爱自己的事实。 她使劲擦干眼泪,将脸上擦出两道红红的印子。 “这种大喜的事情我不能哭,对我一定不能哭。” 姚寸心温柔地将她抱在怀中,轻轻安慰着。 “你想哭就哭吧。” “哇啦哇啦,哇啦哇啦。” 边笑笑再也止不住悲伤,嚎啕大哭起来。 但是1966年下的乡之间已经十一年年了,从海城一个娇娇小姐变成如今脸色蜡黄的模样。 她的手不再白嫩,反而长着厚厚的茧子。 自从和父母闹翻之后,她和父母再也没有了来往。 这些年,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她辛苦下地和上课赚来的。 她之前有时候也会想,要不像其他人一样,找个村里人嫁了吧,这样至少可以轻松一些。 可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又想起自己刚刚下乡时那些想法。 她想回城,她想继续读书。 如今,终于能够实现了。 大哭一场之后,边笑笑又恢复了那能干利落的样子。 “快快快,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咱们赶紧复习。” 说着,她便要回去找出之前借的高中课本和珠珠送给她们的那套数理化丛书。 “等等,你没有仔细听,大队长在喇叭中说什么,知青需要小于二十五岁,如果在工作岗位表现优良的,小于三十岁可报名。” “大队长这个人虽然不偏向我们,但也绝对不会卡我们。现在正是秋收的时候,所以现在我们立刻去找他请假。对了拿上钱,我们上交一些钱,就当是我们这些天请别人帮忙代替工作的补偿,相信村里人很乐意我们这样做。” “对对对,你说的对。”边笑笑拍拍脑袋,听到姚寸心的话,立刻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待两人来到大队长家的时候,已经聪明的知青在大队长家了。 比如那个一直不声不响的同样作为小学老师的程华。 “你们都是来请假的?这小学一共就三个老师。程华你要请假,边笑笑你也要请假,那小学生上课咋办?” 边笑笑从怀里掏出一沓零散的毛票,笑眯眯地递给陈爱国。 “大队长,我知道我们给您添麻烦了,所以我的上课的工作暂时请您从村里找个人帮我,钱我出。” 姚寸心更是熟门熟路,或者说,她自从下乡之后就没真正在地里做过几天工。 之前因为柳月牙怀孕,所以暂时顶替了柳月牙的工作,即使后面柳月芽回来之后,姚寸心也因为这一手好厨艺受到了不少优待。 有钱了自然能用钱买到任何东西,比如下地赚工分,毕竟她又不缺钱。 见状,程华也早早的掏出了自己准备的钱递给大队长。 原本还很严肃的陈爱国,脸色立刻缓和下来。 想要把人强留住,是留不住的但至少不能给他添麻烦。 比如眼前这三个知青就知情识趣。 村里也不少人是初中毕业,这样他随便找两个人顶替掉边笑笑和程华的工作。 老师的工作轻松又体面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还能得个人情。 至于姚寸心...这一向是个从不下地的主,所以更不必说。 第272 章 理想大学 “行!你们放心,安心待考。” 陈爱国接过钱后,一口答应下来。 边笑笑知道她高考的事情妥了,到时候让大队长写封推荐信就行。 第一年的高考,虽说出了规定,但并不严格。很多人不符合规定,但只要别人不给你使绊子,都是能够上大学的。 事情搞定之后,边笑笑和姚寸心马不停蹄回到知青点,自己单独建的小院子打开书,开始复习起来。 另一边珠珠和三蛋在老师的建议下参加了结业考试,当然一同参加的还有其他一部分人。 他们这个小县城毕业考试,尤其是当今不注意学习的时候,拿毕业证是很简单的,没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于是他们毕业了。 再接着,大蛋辞职了,二蛋也辞职了。 他们两个都是临时工,所以不存在挽不挽留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两人是奔着好前程去的,也不会使什么绊子。 不过珠珠猜测更多的可能是因为两人一走空出来两个临时工的职位。 别小看这两个临时工的职位,虽然现在已经有了消息要高考,但该下乡还是下乡,直到明年才陆续停止。 据大蛋所言,为了他这个临时工的职位,有人都快打起来了。 “大哥,你那个岗位不能花钱顶替么,之前你要在煤矿上班的时候,不就是把工作转给了别人。”珠珠放下笔,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八卦道。 “我们那是公安局,要是来一个大字不识的人,怎么跟人打交道话都说不利索,笔录都做不利索,所以我们那儿得考得大队长,他们都满意才行。” 二蛋也停下笔,“我这个工作更是需要一定的知识。” 珠珠对着二蛋狂点头。 没错,那二哥那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那堆歪歪扭扭的机械图纸放她面前,她都看不明白。 为了他们的复习,他们家特意给他们收拾出来一张长长的桌子,四个人像小学生一样,排排坐时不时讨论着试卷上的题目。 要论试卷是哪里的,那就不得不提二蛋了。 二蛋原本是不需要和他们一块复习的,但为了照顾一个哥哥和两个弟妹,正好他觉得他那份临时工的工作毫无难度索然无味,索性也辞职,就当是鞭策他们了。 于是,就有了这一张张手抄的卷子。 珠珠... 我真是谢谢你嘞,二哥。 “你们想去哪个学校啊?”珠珠又问道。 其实主要是她想休息休息来着。 二蛋斜睨了她一眼,也不说破她那点小想法。 没办法,他以为就珠珠那个厌学的样子,现在成绩会一塌糊涂来着,没想到竟然还不错。 偷点懒就偷点懒吧。 “我去北京医学院,张爷爷和兰奶奶说他们会在那教学。”三蛋说道。 “可你的身体...” 在经过张印之的治疗之后,三蛋的身体虽说已无大害,但总不见好全,医生又是一个特别忙碌的职业,三个人都不太赞同他的想法。 “对啊,哥,要不要找一个轻松一些的专业医生太累了。” “不会,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那就是有小问题喽。” 珠珠抱起胳膊,气鼓鼓瞪着他。 认识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啊,竟然跟她玩文字游戏。 抬头看着三双担忧的眼睛,三蛋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下。 敷衍的,骗人的话语不应该对家人说。 “也不是不行。” 二蛋却突然变了口风。 “二哥!!!”珠珠不赞同极了。 “我们都不是三蛋,也不是医生,等考完试我们去趟京城,找张爷爷检查一下。现在医院有很多设备,也许三蛋已经好了。” 珠珠被说服了,也...行吧。 话题转回来。 “我我我,我想去公安之类大学,教人怎么查案子的,可不知道招不招生。” 珠珠戳戳三蛋,大眼睛眨啊眨。 我咋记得公安大学是几年后才有的来着。 三蛋点点头,好像真是。 唉! 两小只齐齐叹了口气,也许大概他们大哥的梦想要无疾而终了。 不过,可以曲线救国。 办法总是有的。 “那二哥呢?” “京市大学。” 行吧,多余问。 “我也想去这个大学。”珠珠补充了一句。 “那这样我们都去京市了,兄弟姐妹嘛,就是要一直在一起。”大蛋笑着说。 在外面正好听到孩子们谈话声音的两口子眉心齐齐泛着同样是愁绪,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他们是该怪孩子们太争气呢,还是该怪他们自己太“粘人”呢? 他们不想跟自己的几个孩子分开,尤其珠珠和三蛋,转过年也就才十四岁。 两人愁啊愁啊,愁的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忽的,陈成才坐起身,抓了抓鸡窝式的头发,对着陈秀菊道,“要不我们辞职?” 陈秀菊瞪圆了眼睛,也坐起身,“咱们可真是铁饭碗,你是疯了?再说咱们去今日吃什么喝什么,四个孩子读书还要交钱呢,以后结婚生孩子不都得给他们准备点东西。” “你这想的也太远了。” 陈秀菊一把揪起陈成才的耳朵,“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总之,我不赞只花我我们的存款。” “唉,行吧,看看能有什么办法吧。” 第273 章 你来个屁 这边愁,那边也不平静。 “大队长凭什么让我们回地里去干活,姚寸心边笑笑,程华不是也没去,为什么不找他们!” 知青们聚集在陈爱国家门口吵吵嚷嚷着拍着门。 “吵吵什么吵吵什么,一大清早的。” 陈爱国睡眼惺忪,还带着些被吵醒的怒气。 见到这些一脸不忿的知青们,怒气更盛。 “你们这些人还有理起来了,是要高考了,但你们现在也是我们小柳树村的人,你们现在必须得把手里的活干好,闲暇时间才能去复习!” “凭啥?!” 陈爱国怒极反笑。 真是一群蠢蛋,没想到城里面下来的知青真是两极分化的严重,一部分精明地过了头,一部分蠢地没了边际。 他连解释都懒得说。 要解释什么? 难道做好自己手里的工作不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 农民下地干农活,工人厂子里干流水线,干部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每个身份有每个身份的责任,这难道他还要一点一点教给他们,他又不是他们爹妈。 “你们要是敢偷奸耍滑,我就能告到的公社,公社会找到知青办。”陈爱国冷笑,“看你们到底还能不能高考?!” “这...” 知青们面面相觑。 他们哪有这个胆子真的跟大队长对着干。 只是被一些有心人煽动,然后扎堆跑到大队长这里,只是想要多一点时间复习而已。 可眼见复习时间没要到,还越来越严重,他们又不是真的傻子,于是一哄而散。 其中还是有几个聪明的。 他们直接找上了边笑笑和姚寸心。 “寸心,笑笑,你看看我们都是知青,隔着千里远来的这儿下乡,去到就是缘分,你们就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让大队长同意你们请假的呗? ” 说话的叫郝庞,外号好胖,即使下了乡,也是一枚胖子。 不过他的胖并不是大腹便便的胖,而是胖得极其喜庆。 边笑笑和姚寸心最近总是聚在一起,一块复习,互相打气,互相监督,现在正是在姚寸心的院子中。 姚寸心和这个郝庞说不上多熟悉,但也没有仇怨,平日见了面,乐呵呵地打个招呼,甚至郝庞之前还帮过她一些小忙。 比如看见她从井里打水,会顺手帮她提过去。 所以姚寸心也不瞒着。 “我们是找大队长帮了忙,给了他这一个月的工钱,让他帮忙找人替我们上工。” 郝庞一拍脑袋,“你瞅瞅我真是高兴的昏了头了,竟然把这茬忘了,我现在就去找大队长。” 郝庞下了乡还能保持这个体型,就知道他家里不是个差钱的主,但一同来的其他人可不像他这样财大气粗。 “郝庞,你等会。”说话的叫里李城。 与郝庞相反,他是个瘦到皮包骨头的瘦子。 他义正言辞地喷着唾沫星子,“大队长,怎么能这样呢?这是收受贿赂,是违反了规定的,我们可以去公社告他。” 说完之后,他见到四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在打量傻子。 一块来的三人中的唯一一个女知青毫不客气地怼他,“你的脑子是被按在地里,没跟着你一块出来吗?!什么叫收受贿赂,我们是因为这一个月不能去上工,所以请大队长帮忙替我们的工作。这本来就是应该我们做的事情。” “可我就是想请假,我身体不舒服。”李城梗着脖子不服气反驳。 “那你啥病,能生一个月呀。” 蠢货。 怼完他,女知青感激地笑一笑,转身回到自己的院子,拿了几个鸡蛋,塞到姚寸心手中。 “多谢你们告诉我们这两个消息,我现在就去找大队长。郝庞,你要不要一起?” “唉唉唉,来了。那个边知青姚知青,我一会儿找完大队长,再来谢谢你们,正好我家里给我寄了点糖果,你们女生一定爱吃酸酸甜甜可好吃了。” 说完,两人便走了,只留下李城尴尬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李知青,您在我们两个女知青的院子中待太久,会被人说闲话,您要是没事的话就回去复习吧,我们也要复习了。” 说完,两人回屋了,把房门带上隔绝了李城的视线。 “我...” 李城被门带进的尘土喷了一鼻子,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正顺着即将合上的门缝,看到了两人桌子上那厚厚的一沓复习资料。 怎么会这么多? 他求爷爷告奶奶才凑起来几本书,可这俩女知青竟然有这么多。 他眼珠子一转,便来了主意。 于是第二天,整个知青点班传遍了姚寸心和边笑笑那有很多很多复习资料的事情。 珠珠揣着二蛋的“爱心”卷子到的时候正看到姚寸心的院子中吵吵嚷嚷地像是菜市场一样,完全不像他想象中安静复习的样子。 她拨开人群,见到了正在吵架的两拨人,和正在看热闹的村里人。 “姚寸心,我们就知道你是个自私的人,平时也不跟我们来往,但你现在手上有这么多的复习资料,为什么不能跟我们分享分享?!” 一个不知名的女知青尖着嗓子道德绑架道。 “你TM是不是有病!我们的复习资料想给谁就给谁,不想给谁就不想给谁,你管的着吗?”边笑笑叉着腰怒喷道。 女知青被这脏话气得面红脖子粗,半响憋出一句,“你...粗俗!” “粗俗,我粗俗你妈啊!” 边笑笑真是气急了,脏话不要命地往外冒。 她不像姚寸心复习地那么好,她有一半的参考书没看完。 正是紧张焦虑的时候,好不容易能静下心好好复习,结果被这群莫名其妙的人浪费时间。 两方人马被这样一激,然后场面混乱起来... 打起来了。 边笑笑把姚寸心紧紧地护在身后,她个子高,多年锻炼的力气和下乡前练过的身手让她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 别看姚寸心内心坚韧,但这种外放的吵架和打架她还真不行。 于是整场成了边笑笑的主场。 珠珠一看不干了。 她也是跟着云林练过的。 把试卷又往怀里塞了塞,脚步一抬,便像个小牛犊一样准备冲上去帮忙。 “笑笑姐姐,我来了!!!” “你来个屁!!!” 然后...没动了(liao),被死死拉住了。 “谁...拉我!” 第274 章 闹事 珠珠怒气冲冲回头一看,“额,表叔。” 这段日子,陈爱国又像是刚刚回到知青们刚刚下乡,那个时候每天忙不完的鸡毛蒜皮,扯不断的恩怨情仇。 打架啊。 他们村里都多少年没有打过架了。 珠珠衣领子被死死拽着,往前跑了两步,又被拽了回来。 “哎呀,表叔,你拉我干嘛呀?笑笑姐姐他们被人欺负着,我要过去帮忙。” “你去个屁,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呆着。你个熊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哪里有热闹哪里钻,你现在可倒好不止钻你还要亲自上。” 边笑笑那边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一不留神就被挠了一爪子,脸上瞬间出现几道血印子。 自然姚寸心更惨。 不知道被谁踹了两脚,脸上还被扇了巴掌。 当然,这期间他们俩也不算单打独斗。 郝庞和昨天那个女知青都来帮了忙。 可惜,两人一个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被人摘了眼镜之后,瞬间丧失战斗力,一个,刚挥两拳,气喘吁吁什么忙都帮不上。 珠珠扭了扭身子,“表叔叔,你快放开我呀,你要是不放开我,你快去劝架。” 陈爱国冷笑。 他劝架? 他就是不想这么快劝架。 打起来好啊。 正好出了这几天他的恶气。 “表叔!你要是再不去劝架,我就告诉我奶你姑,让你姑教训你!” “你个小丫头,真不愧是我那个好表弟的亲闺女,这告状的本事真是一脉相承。” “你快去啊。”珠珠翻了个白眼,催促道。 “行吧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 陈爱国背着手走到两拨人中间,气沉丹田,“行了行了行了,都别打了,多大的人了,还打架,像什么样子,还想不想好好高考?” 高考可是现在知青们的头等大事,这两个字一出,正面打架的,背后下狠手的都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齐刷刷看向陈爱国。 陈爱国也不管他们想什么,问道,“你们说说吧,到底为什么打起来?” 边笑笑向前一步截停对面人的话,呲牙咧嘴地摸了摸脸,“嘶嘶”着开了口,“我们这有参考书,他们想借,但是我跟寸心都没有看完,怎么可能借给他们,他们不愿意就打起来了呗。” 边笑笑用几句话说清楚了这件事情的始末。 说白了对方并不占理。 但对方会道德绑架。 “他们两个人哪能一齐看得完这么多书,他们借我们一下怎么了 我们都是知青本来就应该互帮互助。” “互帮互助个屁,要是你们态度好一点,我们可能也就戒了,就你们这二话不说就要打架的态度,谁想把书借给你们?” 边笑笑冷哼道。 “我们...我们这也是着急。” “着急,谁不着急?离考试就剩一个月了。凭什么我们就得牺牲我们自己。”姚寸心捂着红肿的脸一脸愤愤。 她们这纯属无妄之灾。 “行啊,我这也算听明白了,说白了你们这帮人是因为没有书,所以也想强硬的抢走人家的书,结果呢,人家也想好好考个大学,所以不想借给你们,你们就打起来了,对吧?” 一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开口。 “行啊,看来我都说中了。说说吧,谁先挑唆事情的?” 这...谁先? 其实他们这群人也稀里糊涂的,只是听到了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说边笑笑和姚寸心那复习资料多。 这谁是第一个开口的,消息从哪里传来的,他们一概不知。 陈爱国笑了。 这群蠢猪,他才不想管。 “你们赔边知青和姚知青医药费,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我说最后一次!” 陈爱国语气冷下来,扫视这群人一眼,“如果你们这群知青再闹事,那么你们考上大学政审也过不去。” “我们...” 有人还想继续杠,很快被旁边的人一把捂住了嘴。 “蠢货,别再往下说了。” 没看到大队长那黑地像包公的脸色吗?再往下说下去他们真考不上大学了。 “行了,行了,都散了,都散开都散开,你们也别围着看热闹,地里还有活呢。” 陈爱国驱散周围的人群,劝走闹事的知青,低着头问珠珠,“你自己回来的?” “对啊,我骑我爹的自行车来的,给笑笑姐姐她们送东西,一会儿马上就回去。” “行,天黑之前就回去昂。”陈爱国有气无力地嘱咐道。 “知道了,表叔,你快回去休息吧,你脸色太差了。” “唉,都是让他们气的,不过这群祖宗可算都要走了。” 说完,陈爱国便深一脚浅一脚往家里走去身后的珠珠欲言又止。 她还是不把大多数人可能都考不上大学的事情告诉他这个表叔了吧,否则他表叔脑袋上那渐渐稀少的头发,怕是要见底了。 人全都走后,珠珠关上远门,将试卷掏出来放到桌子上。 “笑笑姐姐,寸心姐姐,你们没事吧?家里有药不?我帮你们擦药。” 边笑笑累得瘫倒在炕上,摆了摆手。 “就抓破点皮,不用擦药,过几天就结痂了。” 姚寸心也摇摇头。 “我更不用,只是脸上被人打了一下,没有破皮,打的也不重,看着有些红,明天估计就好了。” “哼。我可是下了死手的,别看他们明面上没受多大的伤,保管他们明天一早起来腰酸屁股痛。” 边笑笑冷笑,一笑,扯到脸上的伤口,又嘶嘶嘶地叫起来。 “行吧。那就这么算了?” “不可能!!!” 两人异口同声。 “我们大概猜到是谁了。” “谁啊?” “你应该不认识。就男知青里那个最瘦的瘦子。高考的消息是前两天刚刚宣布的,之前我们的院子从没来过外人。那么我们两个有参考书的事情,只有最近来过的郝庞,文静和李城知道。” “郝庞和文静一定不是,文静是那个带着眼镜的女知青,郝庞是那个胖子,他们是帮我们的。” 第275 章 高考 这番话听得珠珠连连点头,他看到了那个胖子和戴眼镜的文静女知青都是帮她们两个的。 “所以我们……” 边笑笑和姚寸心对视一眼,互相默契点了点头。 看来她们两个想到一块儿去了。 那群来找事的知青根本不知道他们被谁挑唆,想找证据也难找到,所以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晚上找个时间,套李城麻袋。 “唉,好可惜哦。”珠珠摊了摊手。 “我今天是自己骑自行车来的,晚上要回家。” “否则,我就跟你们一块儿去。” 边笑笑伸出手弹了珠珠一脑瓜。 “你小小一个人,不要每天只想着用暴力手法解决问题。” 葡萄似的大眼睛瞪得圆溜溜地直勾勾地盯着刚刚说出这句话的人。 你刚刚都说套人家麻袋了,还不让我用暴力解决问题,双标! “行了行了,来我看看你给我们带的试卷。” 说起试卷,珠珠很是自豪。 “这是我二哥写的出的。” “二哥,是清俊的那个?”姚寸心问道。 “对啊。我大哥二哥虽然是双胞胎,但我大哥长的更像我爹,硬朗一些,二哥长得像往娘俊秀一些,很好认的。” 珠珠回答道。 姚寸心心思却飞了,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化,丰富极了。 这...珠珠的二哥不会就是小说里写的天才吧? 她拿起试卷,又默默放下,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二哥是不是你们家最聪明的一个,或者说比我们全村的人加起来都要聪明?” “对啊。” 我的妈呀。 姚寸心一惊一乍地,主要是她这个穿越前的学渣真正地见到了一个活着的学神。 这大概是院士的少年版? 没办法,像她这种学渣总是对学神会产生一种膜拜的感觉,即使这学神比她小五六七八岁。 “寸心姐姐,你咋啦。” 珠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姚寸心一向比较淡定,今天怎么一惊一乍的? 奇奇怪怪地。 她哪里知道这只是一个学渣对于真人版学人的感慨罢了。 毕竟像二蛋这样的真的罕见。 送完卷子,聊了会天,带着两人嘴里的大包小包,珠珠骑上自行车,便回到了县城,并一再交代两人在下次见面的时候要告诉她是如何套麻袋的。 珠珠再次见到那位瘦成麻杆的李城是在高考之前。 考试之前珠珠为了放松心情,在街上瞎溜达,然后在国营饭店门口见到了这位李城。 现在虽然年景不好,但瘦成他那样的也是少见。 珠珠一眼就在人群中定位到了这个人。 他脸上带着淤青。 一般人在被正义铁拳捶打后,毛细血管破裂,伤口先是呈现红色。 紧接着血液中血红蛋白中的铁元素会与周围组织发生化学反应,形成含铁血黄素等物质,使得伤口周围皮肤颜色逐渐变为紫色或青黑色。 再接着瘀血慢慢修复,会呈现斑驳的青黄色。 而李城脸上正是青黄色。 他正在跟一个像是知青的女生吃饭。 珠珠“啧啧”两声。 看来笑笑姐姐和寸心姐姐下手,真是不轻,过了这么久,脸上还带着这种青黄色。 “珠珠,回家收拾东西,明天就要考试了!” 陈秀菊在家为几个孩子准备着明天考试的东西,见珠珠久久不回家,便知道他又去街上放松心情了。 在街上转了几圈,果然,在国营饭店门口看到了正在津津有味看着这么热闹的珠珠。 她这个大闺女从小到大一直这样,从未变过的喜欢凑热闹。 “唉,来了,娘!” 珠珠回应一声,跟陈秀菊并步回了家。 她在左边,陈秀菊在右边。 不经意一瞥,她猛然发现,原来她已经和她娘已经一般高了。 第二日便是高考。 四个高考的人看不出紧张,不急不慢的检查着东西。 反而不高考的三个大人显得手忙脚乱。 “哎呦哎呦,我锅糊了。” 陈老太正在院子中走来走去,想着几个孙子孙女高考的样子,忧心忡忡。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焦虑什么,但就是焦虑。 然后就闻到了锅里正在煎着的饼。 等她拔腿迈进厨房,锅中的饼还没完全糊。 “还好还好,不耽误几个孩子吃饭。” 陈秀菊她又翻来覆去把几个孩子高考要用的东西准备好。 其实已经检查了不下几十遍了,但总怕漏掉什么东西。 而陈成才这个做饭插不上手,准备东西插不上的时候的人,默默蹲在角落,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香炉。 香炉中插上了一根香,香散出缕缕白烟,白烟中他正在虔诚的祷告,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什么。 呆呆看着这一切的四人,面面相觑。 不过,很快,慌乱之中,四人便奔向了战场。 他们这次算比较幸运,大蛋和珠珠烤场在县城高中,二蛋和三蛋在县城中学。 这若是被分在四个考场家中,三个大人都不知道该不去哪一个。 于是,陈老太留家做好后勤工作,陈成才去了高中,陈秀菊去了初中,给他们送考。 在踏上考场的那一瞬间,珠珠才真正有实感高考来了。 不像他们四个,早早准备了很久,其他人大多面色带着紧张焦虑,手中甚至还拿着一些,超好的资料,准备临时抱佛脚庞。 可越是这样,越是紧张。 从踏进高中校门的那一刻,珠珠就看到不下一个人,甚至嚎啕大哭。 “大蛋,珠珠加油!” 陈成才扯起笑给他俩打气。 大蛋和珠珠齐刷刷地露出相似的笑容,各自伸出右手,冲着陈成才挥了挥手。 第276 章 录取通知书 1977年高考分为文理科,四人报的都是理科,姚寸心和边笑笑报的文科。 文科考数学,语文,政治,史地四门, 理科考,数学,语文,政治,物化四门。如果要报外语相关,还需要考一门外语。 在高考之前他们已经填报了志愿。 珠珠没有报外语,报的京大国际政治经济学。 大蛋最终报了京市政法学院法学,二蛋报的清大物理学,三蛋报的京大医学院医学。 姚寸心报的京大经济学,边笑笑也是报的法学和大蛋一个学校。 “唉,我抄抄你的呗!” 在考试之前,珠珠突然被背后一个不认识的人戳了戳背。 她转过头,“你认识我?” “不认识啊,但看你年纪这么小,就来考试,一定成绩很好。” 珠珠无语极了。 你有这聪明才智,用上学习上不好,非得等到考场才来抄别人的。 “你想错了,我学习不好,我就是来考着玩玩的,反正我还想大不了我明年再考。” “你可别蒙我啊,你一定是在说谎。” “你管我说不说谎,你在戳我,我就叫监考老师了啊!” 珠珠不耐烦道。 “行吧行吧。” 这个小插曲一闪而过,两天的高考便结束了。 结束之后,珠珠睡了个昏天黑地,接下来便是等成绩的时间。 京市的顾渝衡和卫风几个也在这次参加了高考。 卫风报了湘省的国防大学,她一直想去参军,如果考上也算如了愿。至于林森几个,则齐齐被扔到了部队,以他们成绩根本考不上大学。 对于现在的部队来说,高中毕业也算是高学历了。 顾渝衡也报了京市大学,同一个专业。 在日常的通信中,珠珠其实诧异过顾渝衡为什么也报这个专业。 他是这么回答的,因为他想当外交官。 珠珠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真是有缘分啊!”珠珠自言自语道。 “缘分?啥缘分?”陈成才正准备出门上班就听到珠珠在说着缘分。 “就顾渝衡啊,我们两个报了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 “……” 陈成才握起手,总觉得有些手痒。 自从上次去京市之后回来,他就觉得不对,现在终于确认了,顾渝衡那小子没安好心。 不过见珠珠一脸没开窍的样子,他悄悄放下了心,并且决定绝对不提醒她。 万一再给提醒开窍了怎么办? 他磨磨牙,心不甘情不愿地道,“那确实挺有缘分奥。” 他同时又下了决心,他一定要去京市。 很快,成绩出来了。 成绩出来这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天空湛蓝湛蓝地飘着一朵朵写着祝福的云彩。 邮递员拿着四封录取通知书,骑着二八大杠喜气洋洋地进了胡同。 天气还不算冷,胡同口有几个大爷大娘正坐着晒太阳聊天。 见到邮递员这副喜上眉梢的样子,便拉住他问了一句,“这咋了,生娃了?” 邮递员是常年送这几条巷子的,与这些大爷大妈也算熟悉,被拉住了也不恼,刹住了二八大杠。 “哎呦,什么生娃了,是巷尾那家,四封录取通知书呢。全都是京市的大学。我告诉你们人家这孩子一个个有大出息呢!还有一个是咱们省的状元!” “我这不是明年孩子也要高考,所以沾沾喜气,这才这么高兴。” “是成才他们一家?” “对对对。也就他家今年有四个孩子高考。”跟陈成才他们更熟悉的柳大爷插了一句嘴。 “哎呦,那可得上门恭喜恭喜。不行我得把我们家孙子孙女都拉过来,要好好的摸摸四个文曲星。 ” “我也去。” 大爷大娘们一哄而散,只有柳大爷跟在邮递员的后面。 邮递员敲开陈成才家的门,是珠珠开的门。 见到绿色的这标志性衣服,珠珠咧开嘴。 “叔叔是我们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吗?” “对对对,恭喜恭喜,有四封录取通知书呢!还有我还听说你们之中有一个人是我们省的理科状元!”邮递员欣羡地说。 考上大学就算了,竟然还有状元! 状元? 珠珠都不用想,肯定是她二哥。 预料之中,毫无惊喜。 邮递员将四方录取通知书小心翼翼地递给珠珠,珠珠也小心翼翼的接过之后,扭头喊道,“大哥,二哥,哥哥!” “咋了?” 大蛋探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头,身后盖着跟着两颗白得发光的头。 珠珠神采飞扬的扬起手中的录取通知书,挑挑眉。 “啊啊啊哦哦哦!” “是录取通知书,不是是我的录取通知书不是,哈哈哈哈,我考上大学了!”大蛋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二蛋和三蛋很冷静,只是小心接过之后抱在怀里。 柳大爷爷乐呵呵地,“恭喜你们四个啊!” 四人齐刷刷地,“谢谢柳爷爷。” 邮递员站在一边,悄悄地打量着四个人,猜测着哪一位是他们省状元。 很快,大爷大妈们带着自己的孙子孙女,轰隆隆地赶了过来。 柳大爷给珠珠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把录取通知书收好。 珠珠将录取通知书都递给三蛋,让三蛋带回房。 正好这乱糟糟的环境,万一再挤到三蛋。 剩下的三个身体壮地像牛犊,再加上心情好,也毫不在意的大爷大妈们让自己的小孙子小孙女摸摸他们的衣角,扯着他们的袖子沾沾喜气。 柳大爷乐呵呵站在一边,没什么沾沾喜气的想法,毕竟孙子孙女都不在身边。 只是因为和陈家关系好所以才来提醒他们将收通知书收好。 这年头可有很多代替上学的,嫉妒偷通知书的。 再加上科技不发达,这真发生的事哭都没地方。 “多谢柳大爷!” 珠珠收下柳大爷这份好心,决定等父母回来之后再好好的感谢柳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