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刷好感度的》 1.你老婆跟谁跑了? 徐若缇翘着腿坐在电脑前,清瘦冷白的指间夹着一根细烟,灰白色的烟雾徐徐升起,弥散在空中,缓缓模糊了他冷淡又漂亮的五官。 手机被随意扔在桌上,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 电话那头传来羞愤欲死的辩驳:“不是老婆,是未婚妻——” 徐若缇伸手抠了一下眼皮,沉默两秒。 那边听他没反应,持续将音调拔高:“你别沉默,兄弟。我气爆炸了,难道这口气我就这么咽下去?” 徐若缇轻轻垂着眸子,冷白的手指摁上电脑主机,拖着鼠标打开游戏:“我刚看完新的一期《走进家庭伦理》,要不然你联系一下你前未婚妻,带她去调解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孙砚阳在电话里都要被气笑了,“徐若缇,我们是铁子,我都要气死了,我要死了!” 他被这声音震得微微偏头,漆黑发丝下的一张脸唇红齿白,憔悴到艳丽,细碎的刘海凌乱扫在眉尾。 还冲着他吼上了。 徐若缇轻笑一声,根本不顾所谓的铁子情谊:“照照镜子吧,孙砚阳。你这张脸360度全死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语气温和上扬,细听却发冷:“谈得上一个不错了,还敢谈两个。你爱死就死。” “徐若缇……”孙砚阳开始撒泼打滚,“你这么说我今晚真睡不着了,半夜都得被气醒。” “好啊好啊,”他听得头疼,手指按上侧键,笑呵呵地敷衍,“听话,咱不活了好吗。” 话说完,手机也正好长按完毕,他毫不犹豫地右滑关机。 嘟。 那边的孙砚阳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默默喝下杯中苦涩的最后一口酒。 他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水,转头呼呼大睡。 * 房间里安静下来,徐若缇发了会儿呆,抬手搓搓眼角,把电脑上的直播伴侣打开了。 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直播间似乎只有一秒的停滞,下一秒像水进了油锅里似的,噼里啪啦开始有无数弹幕划过。 「傻逼,你大头照已经被挂在视频网站上唱叮咚鸡了,还敢开播」 「昨天在群里看过,真是你啊?」 「我靠,定期清理梦女吗,声音挺好听的,怎么丑成那样」 徐若缇感觉自己的眼皮轻轻颤了颤。 「大头照?什么大头照?」 「不是,我以为你们说着玩儿呢,真有人去开啊?」 「求图」 「求」 「不用求了,真的很丑,本人昨天就已经看过了,眼睛现在都还感觉糊了一层猪油。」 「丑的不看,丑得牛逼的看看」 「耗油菜花,删了让我说」 「我发主页了,你们自己去看吧」 遇事不决,先开排位。 徐若缇先进队列等着,他段位高,匹配时间长,趁这个时间不慌不忙地打开了对方主页。 入目是一张证件照,主人公长着一张有些泛黄的脸,额头上几颗痘痘,大概是因为青春期的缘故,还有些发胖。 倒也不算奇形怪状,很正常的小男生长相。 但跟他不搭边,甚至都不认识。 徐若缇轻轻笑了一声,直接当着直播间2w人的面给视频点了举报。 他刚起床没多久,嗓子干得厉害,出口有些泛哑,语气温温柔柔的,别有一番勾人:“可以通知圆明园吗,猪首在我直播间找到了。” 「?」 「怎么一进来就听见骂人,怎么了,谁又惹他啦?」 「快,记笔记……」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懂主播在骂人」 「什么意思,开错了吗?你们开到素人了?」 「我想说你们这些人都疯了吗?这是犯法的不知道吗,不管真的假的,傻逼要是告你们全都得进去。」 「魔怔b……」 「等等,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开到素人了不是吗」 徐若缇点了两下鼠标,把直播录屏保存下来,言简意赅:“受害者如果看到了,需要起诉的话来私信我,我提供证据和你起诉的所有费用。” 「傻逼,没想到你也是性情中人,我感动了」 「宝宝礼物打开,给你送点钱」 「最支持主播的一集。」 「所以你来干直播真的不是为了圈钱对吗,就是单纯为了折磨我们和其他主播,对吗。」 「这b包不挣钱的……他礼物通道就没怎么打开过,也不私下加粉丝好友,直播都快一个月了吧,你看他主页发过视频吗,连个粉丝群都没有」 徐若缇举报了还没完,慢悠悠点进游戏界面,确认匹配之后又把那人主页调出来了。 他往下滑了滑,找到对方主页一个自拍视频,点开之后放大到全屏。 「?傻逼不要网暴素人啊,会被封号的。」 「素人?那这b乱开盒开到其他素人的时候怎么没人讲了,其他人的命不是命啊,别把这种违法的事情娱乐化行吗」 「虽然但是,你一个主播亲自下扬干啥?不理他就好了,你这样子搞绝对节奏被带起飞啊」 「哇哇哇学姐毕业旅行快乐,跑起来好吗,我们主播一直都是废墟,定时清萌真的很有必要」 「别说什么学姐毕不毕业了哈哈哈,傻逼从开播到现在没拉黑过任何人,心态非常屌」 「主播从来不会受到良心谴责哈,因为主播没有良心」 徐若缇不管吵成一片的弹幕,斜了一眼屏幕里美颜滤镜开到满的脸,脖子上还挂了个头戴式耳机。 长得比孙砚阳都该死。 他笑了笑,眸子里没什么温度:“很喜欢对别人的脸指手画脚哦。” 他关了主页,点进游戏选角色,语气温和:“那我来评价一下你。” “你不是不好看,知道吗。你是丑。” * 四个小时后,墙上的时钟堪堪指到十点。 孙砚阳被耳边炮仗似的来电铃声炸醒。 他昨天熬了个通宵,今天六点被徐若缇挂了电话之后就睡了。 他吓得一抖,迷迷糊糊接起来,声音疲倦:“……喂?” 电话那边传来嘲笑。 徐若缇讥讽的声音慢悠悠响起,带着疲惫的颗粒感:“哟。怎么骗我。不是说半夜都得气醒?我看你这不睡得挺香吗。” 【排雷已在简介 觉得不适直接退出 请勿留言告知 多谢】 【再排一次:受语言攻击力极强/攻受前期宿敌/攻受会互殴(重点)/攻前期性格恶劣(后期为爱当狗)/受前期后期性格都很极端】 极端受控不准看 吃饭打厨子的也不准看 以及请不要在评论区发各种ai图 我是原创作者所以很不喜欢这种行为/跪地 大家想看小徐总和戚会长什么样可以去看书圈和大眼睛 我都有找画师约稿子 祝大家看文愉快 2.良辰吉日 徐若缇也没管他现在是什么心情,懒懒地继续问:“亲,离你说想死已经过去四个小时,我排位都打完了。良辰吉日啊,活够了没。准备什么时候死啊?” 孙砚阳:…… 他深呼吸两口气,太阳穴被气得一阵一阵、抽着筋似的疼。 他拿起手机,愤怒的咆哮在寂静的夜里炸开。 “徐若缇——!!!” 徐若缇波澜不惊,索性直接把手机从自己耳朵旁边移开了。 他瘦白修长的手指握着磨砂金属的边缘。 孙砚阳崩溃至极、咬牙切齿的声音模糊传来。 “徐若缇你他妈!!!老子跟你绝交!!!” * 这是他穿书的第132天。 刚刚穿过来的时候,那个叫做系统的家伙还比较活跃。 不仅是活跃,简直可以称作斗志满满。 最开始,它冰冷的机械音在徐若缇的脑海里响起:“顾庭轩是你的未婚夫,他现在好感你的亲弟弟徐嘉霖。不管怎样,请宿主都要包容他、守护在他身边,并且努力讨他欢心,尽快解锁100%好感度……” 徐若缇依旧停滞在痴呆状态。 重复到第五遍时,系统毫无感情的机械音都带上了若有若无的咬牙切齿。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脑子里跟拨开一层雾似的。 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如同水流,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脑海。 …… 这是一本披着bl新皮的古早狗血文。 原主是实打实的炮灰男配。 家暴的爸、伥鬼的妈、纯洁善良的弟弟、封建的家。 他做小伏低半辈子,连深爱的未婚夫都戏剧性地一见钟情了自己的亲弟弟。 他又追又求,隐忍万分,在被所有人嫌弃、这样那样之后,终于身心俱疲,顺利黑化。 于是成为了本书最大的反派。 陷害徐嘉霖、下药顾廷轩、挑拨关系,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徐嘉霖有属于自己的男主,顾庭轩只是一个跟他一样——推动感情线的工具人罢了。 所以在故事的最后,他作恶多端,自找没趣。终于在读者的殷切期望之下,顺利患上绝症,孤寂又凄凉地死去。 但在得到他死讯的那一刻,这本书里的人突然集体患上恋死癖,茅塞顿开地开始想念他。 偏心了大半辈子的爸妈,终于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有多惨。 未婚夫也恍然大悟,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早已根深蒂固。 无奈醒悟太晚,留下的只有尸体。他只能将自己的下半生都投入到深深的懊悔中。 唱响了炮灰凄惨一生、唯一胜利的绝唱。 虽然徐若缇没明白,胜利和绝唱体现在哪方面。 这就是古早文学挂了个新元素。 换汤不换药。 他不理解、不尊重、不支持。 更不配合。 他在混乱的脑子里腾出一块地儿,微笑询问:“朋友,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但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位铁骨铮铮极品S,让我去当阴郁娇夫,你忍心吗。” 系统无语地沉默三秒,无感情:“请宿主努力完成好感度任务,禁止任何摆烂行为。” 他抬起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问了一个跳脱性很强的问题:“为什么我的头这么痛。” 系统一板一眼:“为了增强攻略人员的工作效率,加快推进攻略进度,您的所有记忆都已经被抹除清零。头痛是正常的。” 徐若缇听明白了。 给他干到缅北来当黑奴了。 他顺着模糊的窗户去看外面的车水马龙:“我是怎么穿过来的。” 系统沉默。 徐若缇微笑着,清清嗓子,换了个问法:“那我想知道,我穿过来之前最后在干嘛——这个可以问吗。” 还挺礼貌。 似乎是看他老实,系统安静一会儿:“稍等……正在为您调取资料。” 大概30秒。 它声音停顿了一下:“检测到您穿书前最后一件事:跳楼。” “系统给予您新的生命,请宿主抓住机会,且行且珍惜。” 徐若缇静静听完,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两秒,接着就轻笑一声,拉开门一路冲到楼下。 系统疑惑:“宿主,请停止对攻略好感度无正面影响的行为,您……” 它话还没说完。 徐若缇一个猛子冲到车水马龙的柏油马路上。 车轮急停磨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 系统震惊。 一片寂静。 一秒钟后,它爆发出尖锐的鸣叫声:“你在干什么?!?!” 徐若缇如同断线的风筝,在一瞬间被车头撞了出去,重重落在坚硬粗糙的沥青路上。 系统响起刺耳的警报,极端状况下自动屏蔽痛觉。 徐若缇抬头看着晃眼的天空,眼角被刺激到流出了生理性的泪。 “我既然要死,那就有我的理由。”徐若缇眯着眼,刺目的太阳变成淡淡的金色光圈,他在圣光下轻轻呢喃,“去你妈的攻略……我只继承自己的遗志。” 系统从来没见过这种人。 它一边惊恐万分,一边看着宿主瞬间暴跌的生命值,被吓得肝胆俱裂。 毫无感情的机械音都吼劈叉了:“徐若缇——!” 他脖子一歪,闭上了眼。 * 世界上悲哀之事,莫过于求死。 世界上悲哀之至,莫过于求死——还没死成。 徐若缇两眼空洞地躺在病床上看天花板。 穿白大褂的医生老头在旁边惊叹他断了多少根骨头,流了多少血。 竟然没死,竟然没残。 这个出车祸的姿势真是非常的有想法——奇迹奇迹。 徐母坐在床边象征性地哭了两声,眼泪都流得很艰难。 嘴巴倒是没停。 若缇啊,你怎么这么年轻就想不开。 若缇啊,你怎么这么任性,就为爸妈去了你弟弟的钢琴比赛而缺席你生日这么对自己。 若缇啊…… 徐若缇的头都要炸了,偏偏他又躺在床上,脸被氧气罩蒙住,只能一言不发地承受着折磨。 放过他吧,放过他吧好吗。 系统有气无力:“宿主,我说过了,请不要摆烂。你这样只会折磨自己——除非走完剧情,你是死不了的。” 徐若缇虚弱极了,在心里无声地问:“我还有多久能康复。” (世界观背景同性婚姻合法,所以不用太纠结小徐总有未婚妻还是未婚夫) 3.让我先急 “你说我死不了是吗。”徐若缇止不住咳嗽了两声,语气透着冷漠,“能给我一把刀吗。我先把这个坐我床边的杀了。” …… 看样子,这人好像是他亲妈。 管他的,这么烦,妈也杀。 系统简直崩溃:“我说的话是让你这么理解的吗!宿主?!” 徐若缇装死,闭上眼装睡。 系统根本没碰上过这种无赖。 其他人都恨不得一天当十天用,在攻略好感度上卷生卷死。 徐若缇不。 徐若缇一心求死。 最后,系统为了自己的存亡,只能在他出院前一晚再度上线。 它生无可恋:“除了收集角色好感度达到100%以外,还有一个结束攻略的方法。” 徐若缇在床上挺尸这么多天,听到这话终于来了点兴趣,高贵冷艳地出声,表示自己在听:“嗯?” 系统被他这副样子气得一窒,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在角色处除了获得好感度以外,还可以获得恶感度。只要恶感度达到1000%,宿主可以选择进入崩塌程序。” 他问:“崩塌程序是什么意思。” 系统老老实实回答:“不清楚,纵览整个穿书系统,没有任何一位宿主在角色处收集恶感度达到过1000%。” 徐若缇沉思一分钟。 系统以为他终于认清了现实:“100%好感度比1000%恶感度轻松很多倍,只要您稍作忍耐……” 徐若缇根本没等它说完,利落地翻身起来:“行。” 系统被他之前的行为吓得应激,都结巴了:“行?什、什么行?” 他拔掉输液管,套上外套,抬脚就往病房外走:“等着。” 系统简直被吓得半死,在他脑子里吱哇乱叫一通。 徐若缇没有任何语气:“你再叫一句,信不信我马上去长江大桥上cos晴天娃娃。” 系统瞬间闭嘴。 于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凌晨两点一脚踹开了徐家的大门。 系统还在弱弱提醒:“冷静啊宿主……” 徐父徐母闻声裹着睡衣出来。 徐父见他一身病服,瞬间皱起了眉:“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不要脸徐家还要脸!家里是没给你钱吗,穿成这样就……” 徐若缇站定在他面前,镇静地开口,跟诗歌朗诵似的:“个老不死,你怎么还没去上吊。屎都堵不上你这张贱嘴,逼话怎么这么多。” 徐父:? 徐母:? 系统震惊:“你在说什么——?!” 徐若缇在心里雀跃地问:“恶感度多少了?” 系统震惊之余看了一眼:“没涨啊?” 徐若缇扬起语调,厉声质问:“你骗我?!” “没没没有!绝对没有!”系统大声叫冤,“涨了涨了!他刚刚估计没反应过来,现在有0.02%了!” 徐若缇被一串0砸得脑袋都晕了:“多少?你说多少?” 系统委屈地给他解惑:“徐父的攻略价值本来就只有20点……” 徐若缇:…… 徐父震怒,眼里带着不可思议的恼怒:“你说什么!徐若缇你反了是不是!你说什么!” 徐母也一脸不敢置信,扶着自己的丈夫,一张脸保养过度,苹果肌像要胀出来:“若缇,你说什么呢,快给你爸爸道歉!” 徐若缇心烦意乱,高声怒吼:“你别急,让我先急!” 徐父徐母一下子被震住了。 两夫妻一起怒目圆睁,死死盯着他。 徐若缇抬眼看向徐母每次都花大钱保养但依旧止不住年老色衰的脸。 徐父早年白手起家,踩了狗运才发达成现在这样,徐母跟着风吹雨打二十几年,终于苦尽甘来。 结果俩人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 徐父有点超雄基因在身上,平时在外面人模人样,喝点马尿就要回来打老婆。 就算不在外面应酬,家里经常也喝两杯。 没有打老婆的条件,就自己创造打老婆的条件。 徐若缇惊叹。 如果这都不算爱。 徐母每次哭着找原主诉苦,说要不是为了孩子,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但当原主站出来用自己清瘦的身躯抵抗暴力的丈夫时,她又会弹跳起来,和丈夫一起指责原主不孝顺。 原主痛定思痛,想带她打离婚官司离开徐家时,她厉声尖叫,说原主果然不像弟弟贴心,哪有做儿子的劝爸妈离婚,就是见不得她幸福。 徐若缇看着徐母睁圆了的眼,补充:“你也是个贱人。亲亲超雄老公一天定时定量三顿打怎么没给你大脑皮层褶皱打得舒展一点。” 他笑得和善:“滚远点。你俩就是坨屎,应该去厕所。” 系统尖叫:“啊啊啊涨了!0.05%!” 徐若缇直接开朗,一时得意忘形到缓缓笑了起来。 这样的笑容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外人看来是非常惊悚的。 徐父徐母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瞬间情比金坚地握起了手,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退。 被吓的。 徐若缇感觉自己头和脸都很烫,笑了没几声,骤然一阵气血涌上来。 两眼一黑,他一猛子扎了下去。 系统的机械声幽幽传来:“我让你冷静点吧……刚穿书就出车祸,你的身体很不稳定的……” 徐若缇昏死过去。 个坑爹系统,不早说。 * 一撞一昏,徐若缇看着依旧在0.05%-0.09%徘徊的个人角色恶感度,直接原地躺下。 第一个月,系统每天都在心急如焚,妄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现在在干什么,你连顾廷轩一面都没有见过,他如果和徐嘉霖真的在一起了你还有机会吗,这会影响正常剧情。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而放弃自己、放弃我,好吗?” 徐若缇闭眼睡大觉。 过了一个月,系统渐渐适应,但依旧焦虑:“顾廷轩对徐嘉霖的好感度已经75%了,你到底要干嘛?你是来折磨我的吗?是需要我先攻略你吗?” 徐若缇睁眼打游戏。 又过了一个月,系统生无可恋,有气无力:“徐若缇,你想毁了我。” 4.不要这么暧昧 系统一口气没上来,气得直接昏了过去。 他头发长了,也不剪,用一根不知道哪里捡的皮筋捆起发尾,清瘦苍白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细烟,修长漂亮的睡凤眼轻微上扬,眼下冷白皮肤挂了一层浅青色,看起来艳落又颓唐。 半个小时后,系统垂死病中惊坐起。 它不可置信地感受着突然开始暴涨的恶感度。 “徐若缇!”它急冲冲地怒吼,想到最坏的结果,“你把徐嘉霖杀了?!” 它慌忙透过宿主的眼睛看清楚当前画面,蓦地一惊。 徐若缇在直播。 系统犹豫了半秒,依然尽职尽责地问:“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恶感度突然暴涨。现在已经飙升到28.33%,且呈持续上升趋势。” “不是要恶感度吗。”徐若缇清了清嗓子,声音有点哑。 他不分昼夜打了两个月的游戏,今天喜提全国S1。 不论段位,只要匹配进去就先发一句:素材局,灯牌上车。 他总能赢,就算队友失误也抗得住压力,无计可施了就潇潇洒洒走地窖。 出来还要在赛后演讲。 对菜逼队友,他说:开了吗,我问的灵智。 对菜逼还要顶嘴的队友,他说:求我。我就当再带猪赢一把。 对自闭的对手,他说:很棒了已经,勤能补拙。 对破防的对手,他说:猪妞,去看我回放吧。不收费。 随着段位越打越高,注意到他的人就越来越多。 毕竟高端局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主播,后来只要打开游戏匹进巅峰局,一看到熟悉的“素材局,灯牌上车”,对手就想挂机。 「这个【不要打打杀杀】到底是谁?」 「有人管管吗,他人榜第一了,不睡觉吗?别猝死了」 「接他猝死」 「看到这个人就烦,我去,嘴臭得要命」 「小鱼常年霸榜屠榜第一都被他吃两次分,打完就下播了」 「那么温柔的小鱼他也搞心态,咋种」 「好气啊」 「还有哪个主播没被他嘲讽过」 「别骂我,实话实说。没被这个【不要打打杀杀】嘲讽过的都是娱乐主播,没实力打不上巅七的」 「这b没号吗?我真想骂了,狗儿子还不赶紧趁着现在人多出来艹流量」 「就是……憋死我了,这波流量就当白送给他我也认了,赶紧开播」 「【分享直播间:我在巅峰七阶很想你】这个,刚开」 于是吃瓜的网友们、各个主播的粉丝们、怀着试探心思想来学技术的路人们,全部都一股脑地涌了进去。 磨拳擦掌了许久的各大主播粉丝这下找到发泄口了,尽情展示各大门派语言绝学。 有提问的,有骂人的,有玩梗的。 但毫无疑问,恶意居多。 所以在徐若缇开直播的瞬间,系统那边感受到了暴增的恶感度 系统简直目瞪口呆:“这……也行。” 徐若缇平静地将烟掐灭,看着人数一直暴增的直播间和弹幕上的赤口毒舌。 从角色处获得恶感度。 再小的角色,不也是角色吗。 哪怕每个人攻略点只有0.1,全世界70亿人,他就不信凑不齐1000%恶感度。 谁爱去找那几个屌男屌女谁去。 他不伺候。 * 一堆网友闹哄哄地挤在直播间,幸好原主不缺钱,买的电脑性能好,不然估计要卡爆炸。 「这傻逼怎么不说话」 「说句话啊,不是那么喜欢嘲讽吗」 「嘴被屎糊住了啊」 「欺软怕硬」 「谁知道这S牌怎么来的,屁股痛不痛你自己心里清楚」 直播画面依旧停留在游戏id为【不要打打杀杀】的主页,闪亮的巅峰七阶标志熠熠生辉。 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动了。 无数义愤填膺的网友睁着眼睛等待。 只看到此人不紧不慢将游戏界面关上。 似乎犹豫了两秒,抬手打开word文档。 「?」 「这个入想怎样」 徐若缇慢悠悠地用自己堪比老年人的打字速度将要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 ——没买麦克风。 ——在你们面前的是人榜S1。 「?」 「你在装女娲呢」 「你去买个麦克风行不行,在线人数2w+,今天圈得也不少了」 「人榜第一这个打字速度吗,游戏打得太好被削了啊,自带打字羸弱」 「这b嘴臭成那样不削能玩?」 「买个麦克风,然后规定刷礼物能上麦跟你互喷。怎么样,圈得比现在多」 「哈哈哈仙人指路」 「还真让这b圈上了,我不活了」 「人榜第一确实屌,忍忍吧」 系统提醒:“恶感度实时监测,31.2%。” 徐若缇眨了眨眼,接着往屏幕上打字。 ——麦克风到就开播。 ——自己来找差距。 「?」 「你再说一个」 「真给你装上了」 「麦克风什么时候到,傻逼」 「买个顺丰快递次日达行不行,我给你刷点」 「人怎么能没脸没皮成这样?」 还有无数不堪入目问候家人安康的弹幕。 徐若缇沉默着,漆黑发丝下的眉眼精致漂亮。 系统犹豫着想开口安慰两句。 它还没找到合适的说辞,就看见少年轻轻吹了吹自己挡住眼睛的刘海。 然后,伸手给屏幕上嚣张至极的四句话换了个五彩斑斓的艺术字体。 还是闪光立体的。 系统:? 我就该他妈的心疼心疼自己。 * “若缇啊。”敲门声随着女人小心翼翼的问候响起。 徐若缇还躺在床上睡觉,听见声音迷迷糊糊地清了清嗓子。 门被拧开,徐母走了进来。 托他那天发疯的福,这三个月徐家人对他的态度客气多了,就是偶尔话里话外地劝他去医院看看精神是否还正常。 “若缇。”徐母坐在他床边,满眼慈祥,眼里的高兴满得都要溢出来了,“你看,你也快成年了。是不是应该跟庭轩多培养培养感情?学校你也很久没去了,毕业证还是要拿到才行。至于大学,考不上就算了,反正你要跟庭轩结婚,到时候花钱给你上一个学校,听起来好听、拿的出手就可以了。” 5.不喜欢男人 差点忘记弟弟的名字,多亏了系统每天在他耳边念叨。 徐母笑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不高兴了,小霖和庭轩感情好,是因为你跟他有婚约,是一对儿。我们两家是亲家。他这个周都忙着考试,没和庭轩碰过面。你可不能瞎吃醋。” 徐若缇坐起身。抠了抠自己柔软的眼皮。 吃啥?醋? 不吃醋。 吃双层吉士汉堡不要酸黄瓜加卷卷薯条。 行。 徐母看他没什么太抗拒的表情,由衷感叹自己简直聪明至极,把儿子的小心思猜得一丝不落。 她语气雀跃:“若缇啊,你看什么时候日子合适,我们两家人坐下来给你和庭轩把婚订了,到了年龄就直接结婚,怎么样?” 徐若缇刚醒,还在发呆。 听到这话,脑子反应了很久,终于抬起头来。 他有点迷茫:“什么结婚?” 徐母眨着眼,脸边的笑容有些发干:“跟庭轩结婚呀。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徐若缇穿着棉纺的长袖上衣,整个人过于清瘦,皮肤白得毫无血色,脖颈的曲线延伸至锁骨,像一块失了水色的玉。 他抬眼,静静看着徐母,一双眸子敛了笑意,漆黑深沉。 徐母不由自主地有些心虚,干笑着打哈哈:“若缇……” “不喜欢。”徐若缇移开目光,语气很淡,指间轻轻转着手机,“不结。” 徐母呆了。 她再三确认,终于明白徐若缇不是开玩笑,不是闹脾气。 他是真的要悔婚。 这个节骨眼儿上,马上就要跟顾家合作的关键时刻,他居然说这婚不结了?! “你疯了吗?徐若缇?”她无法理解地质问,终于不再假装慈母,两人之间仅存的那唯一一缕装出来的温情也被称作利益的坚冰包裹住,瞬间刮出棱角。 徐若缇坐到椅子上,从电脑桌摸过烟盒与打火机,轻轻抽了一根出来。 徐母睁大眼睛:“你还学会抽烟了?” 徐若缇没忍住笑了。 他偏着头,笑容很轻,昏暗的光线下能见清晰温柔的侧脸线条。 小儿子这个周见了几次大儿子的未婚夫她都知道。 大儿子在房间里窝着抽了三个月的烟,她今天才发现。 看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徐母轻轻在心里默念平心静气,顺了好一会儿,才又把语调温和下来:“若缇,你一直是个听话省心的乖孩子,妈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庭轩呢?为什么不喜欢他了?” 她语重心长地补充:“如果是因为小霖,妈妈刚刚已经跟你好好解释过了,他们……” “因为我不喜欢男的。”徐若缇的烟点燃了,缓缓腾起的青白色烟雾模糊了漂亮的睡凤眼,眼角下一颗深黑色的小痣,像是泼墨山水画里点睛的一笔。 徐母睁着眼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不喜欢挨男人。”徐若缇浅色的薄唇吐出低缓的话,他脑袋有点昏,感觉还是没完全睡醒,想到什么就编什么,“我宁愿背后捅我的是刀子,也不能是继。” 徐母似乎完全无法接受他这种说话方式,张了半天嘴也没啊出个什么名堂。 半晌,她终于理清乱成一团的思绪,颤抖着开口:“你、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徐若缇咳了两下。“不结啊。” 刚睡醒嗓子发干,烟呛得他有点想吐。 他轻轻将其摁灭,嘴里还没忘记继续瞎逼逼,力求每一句话都能捣碎一遍徐母的神经:“我是4i,还喜欢玩s,什么意思你自己去搜一下吧,我说多了怕你犯心脏病。顾廷轩要是愿意我可以考虑一下,但要签婚前免责协议,因为我会在当S的时候把他往死里抽。” 徐母已经完全震惊在原地,气得手指都在抖。 徐若缇看她这样,笑得更漂亮了,抻出的脖颈的冷白线条性感又艳丽。 “行吗,妈。”他态度和缓,温柔地问。 “你……你……”徐母气得脸都红了,下唇轻轻抖着,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你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儿子!我辛辛苦苦半辈子,你就这样回报我,我还不如去死了,怎么生你这么个东西,你……” “行。”徐若缇答应得很爽快,“一言为定,我就当您死了。” 徐母这一招,十几年来在大儿子身上可谓是屡试不爽。 骤然被打断了施法,她惊得在原地瞪大了眼,说不出话。 “出去吧。”徐若缇翘着腿,轻轻蹬了一脚桌子,借力滑到电脑面前,只留给徐母一个背影,“我妈死了,哀伤一下。” 徐母气得喘不上气,哼哧哼哧,站都站不稳。 最后在原地扶着门,吼了一句:“滚!去上学!我不想在家里看见你!” 徐若缇背对着人按开电脑,百忙中抬起手举过头顶,敷衍地朝她摆了摆。 「开播了傻逼,今天准备圈多少」 「不是你们真刷礼物?」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呗,他确实爱嘲讽,但是又不乱骂人」 「声音好听,人榜第一,打游戏观赏性又高,挺好梦的,怎么可能没人喜欢」 「?我以为你们开玩笑呢,这种人你们也要喜欢,梦女厕见」 「别真让他圈上了行吗」 「公益直播!!!禁止刷礼物!!!」 徐若缇看了一眼弹幕,语气懒懒散散的:“别叫了。” 他把送礼物的渠道关掉。 「你关了?真关?」 「关了,我送不了了」 「额,好多四五十级的富婆私信他,他都不回的」 「这么装?目的是?」 「不是哥们儿,我说白了,你不圈钱不睡粉的,开播是为了纯折磨我们?」 「折磨我们,折磨其他主播,你反社会反人类吗」 他打开游戏,不紧不慢地把赛前垃圾话发完,才回答:“不圈穷逼钱,自己留着吃拼好饭吧。” 「?给你牛上了」 「拼好饭怎么了,你还看不起,总有一天你拼好饭都没得吃」 6.小女孩激推 「我怎么还没看见这b的大头照在视频里唱叮咚鸡,调香师玩家们快来看啊薇拉加强了」 系统冷静提醒:“个人角色恶感度:46.6%。” 它无语:“你要是把这能力用在好感度上多好啊,低个头又怎么了,只需要走剧情就……” 徐若缇:闭嘴,不然出门带着你再撞一回。 系统闭嘴了。 这局缺ob位,他补了个击球手。 小女孩开局吃一刀,转点没转好,被架住遛不动了,他放下还差一小截的密码机去接人。 「别的不说这b游戏技术确实牛」 「这基本功,根本不往前看,地图纹身上了?」 「小女孩在榜S3,也挺厉害的,开局送一刀还遛三台」 「主包主包,情人节快到了,你跟谁过。」 徐若缇一边玩游戏一边瞥了眼弹幕,正好看见这条,淡声回答:“不过情人节。” 「?」 「你怎么还有空看弹幕,此男是神」 「什么意思,媚粉,表示自己单身?」 「最好是单身吧」 「他天天准点开排位打满,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受得了」 「万一是男朋友」 「乖乖,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徐若缇一边操纵角色博弈翻板,用飞轮顶掉刀气,一边平静地回答:“主播不过情人节,主播过清明节。” 他语气自然:“主播妈妈刚死。” 「?」 「是真是假」 「假的啊废话,真的死了还有空在这里打游戏吗」 「你是傻逼吧,这么晦气的话也说」 「你妈辛辛苦苦生你再怎么玩梗也不能这样讲话,我拉黑你」 「祛魅了」 「滚,妈宝女听不得这些,我先举报」 「不尊重妈妈的顺直都死啊」 系统又冷不丁冒出来:“实时监测恶感度:53.72%,呈上升趋势。” 徐若缇爽了。 还没等细品一会儿。 乐极生悲,他一个手滑直接从排位点进匹配。 秒匹配秒确认,手速飞在脑子前面。 弹幕沉默了一会儿,开始铺天盖地刷问号。 「?」 「你到底是人是猪」 「这都能点错」 「喜欢打匹配,打吧,来」 「下个周掉S2就老实了」 「自信一点,S13」 徐若缇没什么表情,随便选个角色就点了确认。 早点打完,他还要排位。 匹配鱼龙混杂,尤其是排位时间,充斥着许多练手的萌新。 病患倒得很快,吃一刀交钩子,监管移型过来再吃一刀光荣倒地。 倒的还是个空地,徐若缇连球都没法预判拉。 他这台机才40%,远远不够。 屏幕里,小女孩穿着白色蓬蓬裙,埋着头从他身边悠悠跑过,估计是打算去救人。 然后他炸了个机。 「多大的人了还炸机,你会不会玩」 「别骂他了,这傻逼小女孩激推,之前顶着开门战一刀斩去救渔女的人,不仅包救还包活,在旁边ob到小女孩附身CD好,带着人拉了半颗球走门」 「那天我在现扬,秀麻了」 「我记得那把好像还是小女孩晋级赛,赛后一直谢谢他来着哈哈哈哈,给这傻逼玩爽了」 「希望我排位玩小女孩能遇见主播」 「虽然但是,你要先打上巅七」 「傻逼出道名言:我在巅峰七阶很想你」 「小嘴巴」 小女孩去救人,还知道压满,但博弈失败,吃了个震慑倒地。 徐若缇电机修完,拉球过去撞救,极限把病患从椅子上掏了下来,顺手把小女孩摸起来。 他轻点快捷消息:跟着我。 小女孩似乎犹豫了一秒,但下一刻病患倒地,监管转头想来贪双倒,她只能听话地附身。 这距离很危险,徐若缇看准监管抬刀动作,先扭了一刀,姿势风骚,转头拉球往板区走。 「戏耍起来了?」 「小女孩这把打完就找你网恋」 监管不敢再追下去,毕竟地上还躺着个上挂飞的病患,转头去挂人。 徐若缇毫不犹豫地预判拉球把人撞下来。 他都把饭喂到嘴边了,病患才终于跌跌撞撞地遛了起来。 小女孩抱着怀里的娃娃,低头跑过来,在他旁边转了两圈,有意带着人往旁边走。 徐若缇耐心不多,勉强跟上去。 红色密码箱旁边赫然半颗橄榄球。 徐若缇:? 「破防了吗,看你这么久排位了,从来都是半血摸香满血摸针」 「哈哈哈哈哈哈这傻逼真的是非酋,我从来没见他摸出来过球,之前佛局满血连摸三根针」 徐若缇心安理得地把球收下,还很给面子地做了个“飞吻”动作。 结果小女孩根本没看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若缇在原地亲了个寂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翻完箱子赶紧走,暴力战斗小马孩」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b做动作,还被无视了,我好爽啊」 最后心理学家压机,病患没带大心脏,天崩开局被徐若缇硬生生盘到了平局。 赛后,病患骂骂咧咧地开始问候小女孩。 又锋落雨天(病患):能别玩小女孩吗,排位就被你们这种马孩玩家坑,玩个匹配还要匹配到小女孩,我真服气了 小女孩没说话,弹幕倒是义愤填膺。 「怎么又上升到小女孩玩家了,没惹你」 「呃呃呃,病患小哥哥你一遛三十秒不到,怎么好意思说人家小女孩的」 「博弈有输有赢很正常,猫猫人本来就是守椅优势监管,第一只猫躲掉已经很好了,这个病患,那我问你,你一遛三十秒倒地,队友压满救你抗多大的压一点不提吗,纯是菜的」 徐若缇手指头在键盘上慢吞吞地戳。 不要打打杀杀(前锋):蝼蚁 不要打打杀杀(前锋):是真人吗,打你一刀都降智,直接退化类人猿 又锋落雨天(病患):? 萌到爆炸了(使徒):? 徐若缇直接退了赛后,右上角一个小红点。 小女孩加他。 「哇哇哇」 「同意一下行不行,看看战斗马孩说什么」 徐若缇本想拒绝,但在看清对方id时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雨天忧郁喂鸡申请添加您为好友。 7.雨天忧郁喂鸡 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同意,前往私聊框,犹豫一秒,发过去一个高贵冷艳的问号。 「原来玩小女孩就可以被你这样温柔对待吗……」 「那我问你,之前那些被你赛后到妈都不认识的算什么」 「算他们坚强」 「哇塞」 「那很命苦了」 小女孩发过来一条语音。 徐若缇还忙着去打排位,鼠标上移,毫无防备地点开。 一片寂静中,略显淡漠的男声骤然在耳机里响起,吐字清晰,如同击玉般冷冽:“谢谢你。” 徐若缇:? * “你回来上课?真的假的。”孙砚阳笑呵呵地问,看来是不记上次的仇了。 他就是开车把徐若缇撞进医院的人,也是徐若缇这四个多月以来唯一交到的朋友。 ……或许算吧。 他握着手机,理发店里声音嘈杂,随口应了一声:“嗯。” “你东西我让人放宿舍里了,”孙砚阳絮絮叨叨说着,“你那边怎么这么吵啊,搁哪儿呢?” 徐若缇穿着长袖卫衣,Tony刚给头发漂完,在上色。 他回答:“染头发。” 自从他拒绝跟顾庭轩见面之后,徐父徐母一点耐心都没留给他,利落地办理了回校手续,并且眼不见心不烦地替他决定住宿。 他也没客气,直接顶着徐父怒目圆睁的眼睛将电脑抬出来了。 还有他加价20元运费顺丰特快送到的麦克风。 学生宿舍有单人间,徐家没有给他申请。 普通宿舍六个人,十一点准时断电,还不允许使用大功率电器。 孙砚阳是标准的二世祖,家里之前给找关系弄了个教师宿舍,结果他嫌学校夜宵不好吃,住了两天又回家了。 徐若缇跟人打了个招呼,说要把电脑暂放他那儿。 孙砚阳大手一挥,直接让他住进那间空置的教师公寓,省的去宿舍跟那几个同学挤。 “哟,你这头发够骚啊。”孙砚阳一看见他就笑起来了,“怎么染个这颜色啊?” 徐若缇生怕自己不被人看见似的,特地去染了个红发。 漂了五度,明度高,红得极其嚣张。 他轻轻打了个哈欠。 托自己这张脸的福,骂人都像调.情似的。 主要是太温柔,一看就感觉亲切,很容易让人起好感度。 只能染个街溜子发色压一压。 “听说你要跟顾庭轩结婚啊。”孙砚阳脖子上挂着银项链,乱七八糟的手串美其名曰搭配,花花绿绿戴了一堆。 真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 徐若缇扫他一眼:“你那个带着小三出走的未婚妻呢。回来了吗。” 人家娇妻带球跑,他那位娇妻带小三跑。 “铁铁你戳我肺管子了。”孙砚阳安按了按自己的颈子,“唉,算了吧。本来订婚就是图个清净,我跟她说好了各玩各的,结果没两天给我宝宝撬走了……” 徐若缇头上轻轻冒了个问号:“你们城里人都把小三叫宝……什么来着。” “你懂啥。”孙砚阳一边领着他往教室走,一边纠正,“他不是小三,他只是……唉你不懂。” 徐若缇:“正好不太想懂。” 孙砚阳斜他一眼:“你……我不跟你计较。书我叫人给你拿了,还有校园卡学生证反正乱七八糟一堆。座位你将就一下坐这儿吧,我在隔壁班,你有事儿叫我。” 徐若缇看了一眼被堆得满满当当的桌子,决定下次少骂孙砚阳一句。 这么勤快,这么体贴。 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发自内心地由衷感谢:“谢谢你,田螺小子。” 孙砚阳:? * 网瘾少年作息紊乱,第一天上课就差点睡过头。 徐若缇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踩着点儿到教室,纯白色卫衣显得他身形修长,整个人干干净净的,身上一股皂香味。 他把帽子扯起来兜住头,桌上的书也不收拾,堪堪腾出一块睡觉的地儿。 昨晚收拾宿舍到半夜,他趴下就开始补觉,清瘦冷白的腕子搭在后颈上。 梦里边还在飞轮预判顶渔女收叉水汽,手就被人晃了晃。 轻响一声。 …… 水汽爆了。 他微微眯着眼抬头。 桌前一个皱着眉头的小方眼镜,微微低头叫着他:“同学。” 徐若缇还没完全醒,模糊地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小方眼镜让开,他身后的人露了出来。 徐若缇瞬间感觉自己迷茫的眼睛都清明了。 眼前的少年将宽肩窄腰尽数藏进了规整的校服里,身姿如冬日松柏一般挺拔。 他眉眼寡淡锐利,像盖着层冷薄的雪,山根处侧点一颗浅色的痣,薄唇挺鼻,没什么表情。 沉寂许久的系统瞬间冒出来,拉响了警报,言简意赅:“礼貌点,这是男主。” 他是徐嘉霖的相好。 有了这个认知。 徐若缇眼中的惊艳缓缓淡了。 “同学,帽子要取下来。”小方眼镜开口,一板一眼,“今天周一,检查仪容仪表。” 徐若缇温柔地“奥”了一声,表示认可,从善如流地把帽子翻下去了。 教室里瞬间荡开波纹一般的声音。 “我靠……怎么染个红头发啊。” “牛,我都只敢染个不怎么明显的,他这都漂了啊。” “这红毛惨了,今天周一,戚别俞带头负责组织检查。” “人家学生会主席……这红毛真死了。” 徐若缇的眸子轻轻落在了他的身上。 戚别俞看着眼前一头红发的少年,眸色平静,神情寡淡。 从小在上流圈子混,身边来来往往鱼龙混杂。 这种不知道哪家出来混吃等死的小少爷,他没见过一千也有八百。 小方眼镜拧着眉头开口了:“同学,你这个头发的长度和颜色都不符合标准,我们要上报的。” 徐若缇朝着戚别俞笑了笑,半晌才转头看他,说话温和礼貌:“好的。” 小方眼镜似乎没想到他脾气这么好,一时语塞:“……呃。同学,这个头发还是得尽快染回黑色比较好。” 徐若缇一双漂亮的睡凤眼轻轻弯了一下,眼角的泪痣潋滟极了,还是温柔:“不行哦。” 8.够礼貌吗 教室里针落可闻。 系统:?我不是说了让你礼貌点 徐若缇反问:还不够礼貌吗,要如何。我去抱着他再唱个摇篮曲,够礼貌了吗? 系统:。 * 孙砚阳昨天就把教师宿舍的钥匙给他了,本来还想跟他勾肩搭背去吃个午饭的,徐若缇直接伸出友好的小手进行婉拒。 他说:“情况紧急,迫在眉睫,我要去打排位了,限时中午两小时。” 孙砚阳:“什么破游戏,排位还限时。” 徐若缇:“没人啊,糊啊。” 他拿着钥匙在手里轻轻转圈,学校的教师宿舍是老式楼房,没有电梯,只能走上去。 孙砚阳那间在二楼,他刚走两步,迎面撞上一个人。 徐若缇抬起头,好看的眸子轻轻眯了眯。 跟红毛狐狸看见猎物似的,美丽的尾巴渗透着无处不在的危险。 这不是徐嘉霖他相好吗。 叫什么来的。 系统提醒:戚别俞。 他笑呵呵地夸:你记性真好。 系统:?你没话了 戚别俞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少年眉眼精致漂亮,带着随心所欲的散漫,浓烈张扬的红发衬托皮肤更加冷白,像未经雕琢的璞玉。 徐若缇凝视着他,不避不退。 系统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徐若缇:戚别俞是男主,攻略点一定很高,对不对? 系统:?你想干什么,你别搞! 徐若缇根本不管系统的惊骇,朝着戚别俞勾起唇角,眼睛挂了笑:“好巧啊主.席,我能扇你一巴掌吗。” 戚别俞:。 系统:我还不如那天就跟你一起被车撞死 * 「今天为什么迟到了二十多分钟,说话」 「傻.逼刚说完不过情人节就谈恋爱去了?」 「说话啊你哑巴了」 「第一次像小三一样等待一个男人」 「第一次像小三一样质问一个男人」 「你干什么去了,晚了半个点,我要解释」 徐若缇打开游戏,先进了匹配等待,才慢慢开口:“去上课了,以后都会迟。” 「?你他么还有书读啊」 「笑得我崩俩大屁」 「一听这个b说话我就一股无名火,别问了不是小腹,是大腹」 「你再敢迟到我将会毁了整个直播间」 「老子饭都点好了,等你20分钟,你是人啊」 徐若缇装看不见,匹配进游戏先把垃圾话给发了。 弹幕跟雪花似的飘过,提醒他。 「撞车了,勘探员是紫米粥」 「就是上回被嘲讽老头手速的那个吗」 「是哈哈哈,失误用磁铁跟监管亲嘴了」 紫米粥发了一个“哭哭”的表情。 「紫米粥你再装一个」 「不是直男吗,这么谄媚素在?」 「不媚男不媚女只媚强」 「一生慕强的第五玩家」 「闺蜜快来,这是你最喜欢看的双强宿敌对抗双男主」 徐若缇没回,把角色选了之后想点根烟。 紫米粥看他不理人,又发了两句。 紫米面包粥(勘探员):我这次会好好打的 紫米面包粥(勘探员):不要打打杀杀,带我飞 「我闻到了一丝cp气息……」 「紫米粥这么纯良了吗,我依稀记得他不也是个巅七赛后跟人对喷一个小时的素质标兵?」 「闺蜜补药啊,这是第五唯二两个直男了」 弹幕上吵吵闹闹,令人啼笑皆非。 这把很顺利,徐若缇一遛,渔女没带张狂,五台机亮了二阶都没开。 从游戏出来,他平静地继续匹配下一把。 这个号段位打得高,等待时间久,徐若缇趁着匹配的空当想点根烟。 大礼物音效骤然响起,特效刷了满屏。 「!哇噻紫米粥,你发财啦」 「前几天撞了小鱼吃人家一把分,你就去直播间送了个28块钱的礼物,这边你送这么贵的」 「紫米粥我明白了,你对不要打打杀杀是真爱」 「傻.逼赶紧谢礼物啊,还用我教你」 「来跟着我念:祝紫米粥老板顺风顺水八方来财福如东海我再也不嘲讽直播间观众了他们都是我爸爸妈妈」 「禁止夹带私货啊哈哈哈哈」 「傻.逼的妈谁敢当?谁当谁死」 徐若缇咳了咳,刚把烟点上,伸手将礼物渠道关了。 他不咸不淡:“谢什么,我没让他送。” 「你是人吗,能不能体面一点」 「人家紫米粥来跟你示好你还装上了」 「滚吧装货,谁还敢来给你送礼物」 「呵。活该你一辈子赚不到钱」 「紫米粥老体面人了,不要打打杀杀你还要不要脸」 徐若缇不谢礼物,紫米粥也没生气,甚至在赛后发了一句:谢谢带飞,第二次了,下一把还想匹你 「不是哥们儿你抖爱慕啊,他都这么说话了你还要凑上去」 「不懂就问,这是表白吗」 「不懂就问,这是表白吗」 …… 徐若缇沉默着抽烟,系统估计还没缓过来,都不实时通报恶感度了。 他百无聊赖地仰着头看天花板,盯了没两眼,电话响了。 孙砚阳。 徐若缇把电话接起来。 椅子有点垮,他伸出腿撑了一下,手指擦过屏幕,不小心按开了免提。 孙砚阳独有的大嗓门儿一瞬间就冲了出来:“若若!你吃午饭吗,我在校外,给你……” 徐若缇被吓得眉梢跳了跳,迅速将免提关了。 他把正在直播的麦克风静音键打开,回头对着手机:“你有病啊?若什么若?” 孙砚阳迷茫:“你生什么气,我家里人也叫我阳阳啊。” 游戏开了,徐若缇点击确认,余光感受到狂刷的弹幕,头疼得厉害:“若若若,弱你大坝,老子是你的强。” 他把电话挂了。 抬眼一看,弹幕上已经整齐划一地刷起了“弱弱”。 「哪个ruo啊,不是这个弱吧」 「管他的,叫着很爽,爽了再说」 徐若缇闭麦装死。 「个狗.日的不开麦了?」 「我擦你简直没良心,赶紧开麦告诉我们哪个ruo」 「就是啊弱弱,怎么叫个这种可爱名字,太反差了」 「最支持调香师玩家把他sfz开出来的一集」 9.别装看不见 「说话啊傻逼,又他吗装上看不见了,能换个新招吗」 「哪个ruo,开麦,别装看不见」 「回答还是户籍」 徐若缇被烦得两眼昏花,弹幕上飘得太频繁,他都快不认识弱这个字了。 之前就有人去开他的户籍,结果水平太次开成了其他人的。 于是,巅七局远近闻名的【不要打打杀杀】破天荒的没有在赛前发垃圾话,而是在对话框慢慢地戳出一个字。 【不要打打杀杀】:若。 「这个若?感觉名字肯定很好听」 「老年人打字手速,是不是拼音没学好啊」 「羸弱打字」 队友正好是之前匹配过且被他嘲讽过的一个主播,本来又跟他撞上就挺紧张的,抬头再看见这个字,瞬间就破防,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回忆小萌物(祭司):你是在骂我弱智吗…… 回忆小萌物(祭司):上次被蜡像师封住遗产没打信号导致压机失误是我的问题,这次我好好打,你别这样骂人,行吗,我也是主播。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打打杀杀,看看你干的好事」 「给咱们纸缘吓得」 「姐去隔壁帮你解释去了,不用谢」 「这是纸缘的号吗,我记得她脾气没这么好吧」 「是纸缘,打的单子号」 「之前那把本来就是纸缘自己失误啊,傻逼给她抗压遛满了开门战,本来保底三抓的局变三出,嘲讽她一句都不行了吗,很正常啊」 「有这种极品高手队友给我冷脸洗内.裤,骂我是狗我都能舔他手」 「不要打打杀杀,其实你开播是为了给这些主播军训吧」 「昨天旺仔失误被他嘲讽,憋着口气找小鱼怒练角色到三点」 「不要打打杀杀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主播圈教官」 这把纸缘一遛,不仅吃了个闪,最后两台电机都开到一半了才倒地。 徐若缇去正常卡半给她救下来,吃一刀开机。 纸缘估计也看到直播间观众七嘴八舌的解释了,心情很好地发了一个“小花花”表情。 「看看你干的好事,给我家纸缘调成啥样了……」 「不要打打杀杀给主播们都训成狗了」 「小鱼说自己晚上做梦都梦见玩女鬼被这傻.逼预判闪现砸头」 * 徐若缇一头红发让学生会查到,直接上报年级,下午就被带到教务处接受教育了。 “你这头发是什么意思。” 年级主任姓庞,额头上布满皱纹,发际线蜿蜒曲折的秃了一片,低头吹陶瓷杯里腾起的热气时更为明显。 徐若缇移开目光,去看在杯子里浮浮沉沉的茶叶。 庞主任看他一眼,威严地冷笑:“给我解释一下。” 徐若缇刚想说话,一只手就伸了过来。 视线里的这只手修长瘦削,骨节分明,每一寸弧度都刚好,干干净净,指甲修剪得整齐。 “庞老师,今天的卫生表。”来人声线偏冷,带了些磁性,有少年人独特的清透。 徐若缇偏头一看。 果然是戚别俞,徐嘉霖未来老公。 今天中午对自己想扇他巴掌的话语置若罔闻,像听见路边狗叫了两声似的,直接无视。 带着一阵小风儿就走了。 绝对的高岭之花。 徐若缇当即就问:你说我要是动手能打得过他吗。 系统冷冷回答:他可以让你变得比上次被车撞还惨。 嗯。 徐若缇看了看自己清瘦的手腕,决定晚饭多吃一碗。 庞勇放下茶杯,刚拿着表看了个开头,就听到面前站着的红发少年认真讲。 “老师,我头发天生就是这个颜色。” 声音不大不小,但内容过于荒谬,以至于教导处的老师们都转过了头。 庞勇愣了两秒,冷冷地笑了出来,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一起:“你说什么?” “我德法混血,老师。”徐若缇脸不红心不跳,唇角还微微扬着,搭配这张脸,看起来诚恳极了。 庞勇纵横大半生,什么叛逆的学生没见过,听见这话都难得愣了一下。 学生会的卫生表还在庞勇手里,戚别俞只能在旁边站着,近距离观看这扬大戏。 在他的视角,能看见少年白里透红的耳垂与耳骨,侧脸线条清晰柔软。 他记得,他叫徐若缇。 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被风吹得在枝头轻颤,凉意蔓延进来。 “你当我傻啊!”庞勇惊怒交加地用力拍桌子,“什么血能混出来你这种颜色的头发!” 戚别俞无语得有点想笑,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庞勇长篇大论地骂着,徐若缇直接脑袋放空。 他突然问:戚别俞现在跟徐嘉霖认识吗。 系统:认识,两个人同班。 意思是他跟徐嘉霖一个年级? 他不是比徐嘉霖大一岁吗。 系统:上学晚了一年。原主跟着外公外婆长大,老人不懂这些。 行。 爹不疼娘不爱就是这样的。 系统一板一眼地报着数字:“戚别俞恶感度17%,折返个人角色恶感度51%,总计个人角色恶感度107.2%。” ? 中午一句话,顶他奋斗三个月。 徐若缇跃跃欲试,跟饿了一整个冬的狐狸看见新鲜肉骨似的:有没有权限,帮我查一下,他具体讨厌什么。 系统简直无语:你不要再作死了,他是男主!攻略点高,危险系数更高,我这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是有具有强烈攻击性的。你在走完剧情之前都无法死亡,但不代表无感知无痛觉。不要自找折磨。” 系统苦口婆心。 徐若缇只有一个字:查。 它无奈,只能去查询戚别俞的信息。 过了一会儿。 系统犹豫着:……戚别俞很讨厌同性恋爱、同性婚姻。 徐若缇脑袋上直接冒出来一个问号。 讨厌什么? 那他还怎么跟徐嘉霖谈恋爱。 系统提醒他:现在两位男主还未发展感情,关系定义为普通同学。 徐若缇明白了。 前期这嫌弃那嫌弃,后期妥协当深柜。 戚会长为爱做1真男人。 他看向戚别俞的眼神里带上了些许敬佩。 10.我头皮过敏 他一愣。 “你什么时候把头发染回去!”庞勇用力拍了下桌子,“说!” “我头皮过敏,老师。”徐若缇老老实实地说,“您看我现在这儿都有点肿,要不等等。” 庞勇凑近看了看,确实有几块地方红了肿了。 他上上下下把徐若缇扫了一遍,清了清嗓子:“一个周之内必须把头发染回正常颜色……还有,不准跟同学记仇,人家这是正常工作,不是搞针对。” 徐若缇笑了笑:“不记。” 庞勇将信将疑,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行……回去上课吧。” * “徐若缇,你牛逼啊。”前排一个寸头男生转过头来,“教务处是老庞值班吧,我还以为他肯定今天就得逮着你去把头发染黑。” 徐若缇礼貌发问:“你是哪位。” 男生愣了一下:“我陈洛啊,你太久没上课,我名字都不记得了?” 徐若缇点头,依旧礼貌,顶着一头嚣张跋扈的红发:“陈洛,你别跟我说话了行吗。你不学我还要学呢。” 陈洛愣住了,眼睛里的疑问情绪强烈到快实质化。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尴尬地把头转回去了。 系统:“陈洛恶感度20%,折返个人角色恶感度0.02%,总计个人角色恶感度107.2%。” 徐若缇在心里叹了口气。 还得是戚别俞带劲。 系统崩溃。 这还嫌慢吗。 正经剧情十分之一都没过,角色好感度一点没涨,个人恶感度在短短四个多月内高达107.2%。 谁家穿书攻略者有这成绩,系统都应该请高人了。 * 滨南市的春总还带着挥之不去的凉意,学校有好几个学生已经出现了流感症状。 “把口罩都戴好。”胡静一边把口罩递给第一排的同学,一边叮嘱着,“窗户没事多开开,门边的同学如果冷就多穿点衣服,把围巾给裹上。期中考试刚过,晚自习结束时间调整为九点,不要懈怠啊。” 大家将口罩往后传,拆开来戴脸上。 “yes。”前面的陈洛小声欢呼,握了握拳。 旁边的几个同学仗着自习课老师不在,探过头来围着说小话:“普天同庆,这晚自习再上到十点就真熬不住了……就一个期中考,学校跟疯了一样。” “隔壁四中更卷……为了全市联考前段时间直接十点半放晚自习,我初中同学就读的四中,天天在朋友圈打卡似的骂啊。” “怎么样?今晚出不出去?” “我一会儿去打听打听,看今晚谁检查,老庞和胡静肯定不在,今晚都没他们的课,我估计还是学生会。” “那你问到了告诉我啊,千万别是戚别俞。” “我也是说。” “每次有什么典礼活动,校长讲完就是他讲,现在我看到他心里都发慌……” “我懂你我懂你,高岭之花嘛。真有点怵他。” 徐若缇一半脑袋听着,另一半脑袋在做英语选择题,虎口贴在太阳穴上撑着脑袋,手指修长纤细。 他肤色偏冷,红发下一双睡凤眼安静又淡漠,整个人透出薄冰似的冷感。 班上的同学都在有意无意地偷偷往后瞄他。 其实,徐若缇的长相很有欺骗性,说话也温温柔柔,抛开那头耀眼刺目的红发,看起来挺像个正经学生样的。 ……可惜了,抛不开。 就跟毒奶似的。 有正经学生样的徐若缇当晚就告诉了高二三班的同学什么叫不正经。 复课第一天,整整三节晚自习,他一节没落地逃了。 * 「末班车打完就跑你是人啊。」 「傻.逼跟我们聊聊天呗」 「你会不会媚粉」 「把礼物打开,圈点儿行不行」 「第一次看主播,只打排位吗这是,怎么不玩玩娱乐和匹配」 「刚看啊,那你还有救,快关了吧,这b干主播是来给观众当爹的」 徐若缇不发一言,利落地将直播关了。 门被敲响,孙砚阳拧开门把手,探了半个身子进来:“打完了?出去吃宵夜不。” 他鼻子抽了两下,皱眉:“我靠,你少抽点吧,窗户开开,这屋都要闷死人了。” 徐若缇咳了两下:“不去了,累。” “行。”孙砚阳看他脸色不太好,“别在这屋子里待着了,门窗打开通通风。” 他应了一声。 随着大门被关上,孙砚阳下楼的脚步声模糊传来,渐渐变淡,直至消失。 徐若缇腰酸背痛,腿还有点麻。 歇了一会儿,他自己也觉得屋子里闷得慌,捞过一旁的外套和烟,出门往楼上天台走。 这个楼建了几十年,已经很老了,每个地方都灰扑扑的,斑驳的红瓦与灰墙交加,绿色的扶手上零落着锈块。 宿舍楼本来就不算高,徐若缇往上爬了几层就到顶了。 他伸手划了划天台的老式铁锁,发现竟然是开着的。 系统跟当妈了似的唠叨:外套穿上,身体素质渣成这样还喜欢浪。 徐若缇乖巧:好的。 系统:……答应得挺快,倒是穿啊 徐若缇心平气和:青春期比较躁热,理解一下吧。 ? 系统终于说出自己埋藏了许久的心声:你不觉得作为一个攻略者,你一直都有点过于叛逆吗 徐若缇不置可否:你觉得谁都叛逆。 系统:我觉得很多人都不叛逆,比如徐嘉霖,比如戚别俞。人家很清楚自己的人设和定位。 徐若缇笑了笑,不想跟系统争辩,推开铁门走出去。 滨南市的夜漆黑恬静,星星低垂在暮色里,藏了一半银色,怯懦地露出一丝光亮。 天台上有人背对他站着。 少年身姿挺拔,背脊很直,穿了一件深色薄毛衣,漆黑的发丝在夜风下缓缓微动。 他瘦削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青白色的烟雾缓缓腾起,模糊了凌厉清隽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