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柔弱恶毒的小夫君》 第1章 第 1 章 京城寒冬,城内雪白一片,偶有行人步行在街道之上,也是行色匆匆。 城北新开了一家梨园前,院门前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这是京城新来的梨园,一位穿着朴素的男人站在院门前,俯视众人,神色平和,清了清嗓说道:“小人初到京城,不求财源广进,但求广结善缘。梨园开张一周内,欢迎各位兄弟姊妹前来捧场。” 待他话音刚落,几名孩童争相从院门内走出,引燃门前垂挂的大红鞭炮,一股刺鼻且浓厚的白烟四散开来。 人们如鱼群贯入至内,生怕落在后面寻不到座位。 “师傅,我们这样,当真不会亏钱吗?” 男人微微一笑,语气和蔼道:“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操心的事,快去准备吧。” 二楼包厢内,苏恻桌上的茶早已换上新一盏。他这才看见梨园戏台前有了同自己一般前来看戏的观众。 不过多时,随着铜锣一声敲响,场面也逐渐安静下来。 台上正唱着一出《霸王别姬》,青衣掷地有声地念着戏词,“……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为何腰系黄绦,身穿直裰……” 这一出戏苏恻已看过多次,但每每到此片段,他都不由思绪万千。 “郎君?”站在一旁的玉书轻声唤道。 见苏恻回过神,玉书这才又继续说道:“郎君,这茶已经凉了,可要让他们再换一壶新茶前来?” 苏恻不好意思再添麻烦,径直摆了摆手。 —— 杜柏坐在一楼宽登之上左顾右盼,随后眼睛一亮,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秦子京,略微朝向苏恻所在的方向,贴耳说道:“子京,你看为什么独独那人坐在二楼?而我们坐在这里。” 秦子京抬眸望向二楼那扇半开的窗柩,窗边倚靠着一位墨发如缎,皮肤白皙,耳边坠着一对东珠的男人,仅露出一节纤细的手腕,撑在自己的脸颊之上,掌心挡去容貌大半,可光靠那双狐狸眼,便能想象到男人是何等天人之姿。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秦子京充满打量与探究的目光,半垂眼眸,视线下移,在空中与他对视了一眼,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杜柏感受到秦子京半天没有动静,遂又复看向二楼一眼,不由惊叹一声:“这也长得太……怪不得梨园老板要单独给他开一个包厢。” 景国本就民风开放,京城之中世家大族养几个面首之事已是寻常,而杜柏这番话声音不大,但还是让旁人听去,其意义不言而喻。众人纷纷抬头望向苏恻所在位置。 玉书眼见围观百姓越来越多,赶忙将窗柩关上,止住了他们的好奇。 直到一出戏结束,众人皆未再见那扇窗被打开。不过这小插曲并未持续多久,大家又重新将注意回到了戏台之上。 窗户关上,苏恻也直觉无趣,可偏偏他又不能提前离去。小声嘀咕了一句:“还不如不来看戏。” 玉书见苏恻情绪低落,安慰道:“郎君不如小憩一会儿,待会儿我再唤醒郎君离去。” 待戏院重归宁静,苏恻才发现天已完全被黑幕所裹挟,鹅绒般轻盈的雪花飘散在空中,路上零散而昏黄的烛火在提醒着他归家的方向。 马车停稳在宫门前时,苏恻见那位身体瘦削,面容精干的管事太监福宁早已恭候多时。 他心中对这位福宁算不得亲近,毕竟这位管事太监是个大嘴巴。但他今天回来耽误了些许时辰,还是有些心虚地捏着衣衫一角,朝着寝殿内张望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已经来了吗?” 福宁摇了摇头,“圣上,让你回来后立即前往玉清宫。” 苏恻低低“哦”了一声,拢了拢身上厚重的火狐裘,只露出一个头。 跟在福宁身后慢吞吞地朝着玉清宫的方向迈步而去。 等婢女为他推开殿门之时,萧怀似乎才刚刚出浴,他发尾还带着潮湿,微微敞开的寝衣露出精壮的胸膛,而他此刻正脸色阴沉地看着苏恻。 福宁看见苏恻微微绷直了身体,垂下了脑袋,狐裘之下因紧张传来细小的动作,心中叹了一口气,转身关门离去。 苏恻两只手在狐裘下扣紧,直到一双金丝步履鞋出现在自己眼前,随后一双熟悉的掌心正对着自己,语气和蔼的询问道:“今日去看了什么戏?怎么回来得如此晚?” 苏恻闻言抬眸望向萧怀,仿佛刚刚看见他脸上的阴沉是错觉般。他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声音大了几分答道:“去看了霸王别姬。”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很好看的。” 萧怀拉过他的手,掌心还算温热,“饿了吗?要不要让下人们传膳?” 苏恻点了点头。 菜品如流水般很快端了上来,下人们识趣得悄声退下,萧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苏恻抬眸看了萧怀一眼,“今天……能不能……” 萧怀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但面色已有些阴沉,苏恻挪动着步子靠近萧怀。下一瞬便被萧怀一把扯进怀里,坐在他粗壮的大腿之上,苏恻至今还未习惯这个坐姿,他毕竟是个男人,如今这般模样,颇有几分像话本上养在后院娇滴滴的小娘子。 萧怀伸手又夹了几道苏恻爱吃的菜放入碗中,一口接一口地喂着苏恻。 而苏恻只能垂着眼皮接受着萧怀对他的好意。 蓦然,苏恻忽然抬起头,眼睛充满疑惑又闪烁着些许期盼地看向萧怀,说道:“萧怀,你说如果他不娶菊仙的话,会和小豆子在一起吗?” 萧怀不知道今天他又突然抽什么疯,但还是答了一句,“会。” “真的吗?”苏恻脸上露出几分欣喜之色,眼神亮晶晶地看向萧怀。 眼见萧怀又替他舀了一碗甜汤,他已有些吃饱了,但因为萧怀的话,他还是很高兴地接过,饮了下去。 夜晚时分,苏恻侧躺在萧怀身侧,头枕在他的胳膊之上,他已迷迷糊糊之中有了些许困意。 可偏偏萧怀一只胡乱在他身上行走的手,掀开他的寝衣钻入其中,抚摸着他光滑的肌肤,将头埋入他带有栀子花香的脖颈之间猛吸了一口。 苏恻似乎猜到了萧怀接下来的举动,一边嘟嚷一边推搡道:“今天不行,今天我好困啊。” 可萧怀却自顾自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欺身压上苏恻,低头含住他嫣红的双唇,半是哄骗道:“你睡吧,不让你动。” 苏恻算了算日子,萧怀最近忙于朝政,两人的确有好几日未曾亲近。不由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按照萧怀的做法,他哪里还能睡得下去。其实他一直有在偷偷怀疑萧怀不是个正常人,他们刚刚大婚的那几天,萧怀拉着他足不出户了三日,直到他完全昏死过去,萧怀似乎才良心发现般,放过了他。 萧怀似乎有些急不可耐,还没等苏恻的身体完全适应,便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步动作。 苏恻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因**染上一层朦胧,双手抵在萧怀胸前,喊了一声:“疼……” 萧怀望着他一张小脸有些狰狞,额前淌出细汗,努力克制住了自己身体中的兽性,抚上他的脸颊拭去眼泪,动作放得轻缓了些,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这么娇弱又怕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习惯?” 可萧怀也只不过刚开始体谅着苏恻,随着时间渐逝,萧怀越来越凶猛,苏恻有些受不住,想要挣扎着逃离,却又被萧怀一把捞入身侧,两人身体贴得极近,呼吸声回荡在耳畔,灼烧着苏恻的耳廓,将他的耳朵烧得通红。 “不……不要了……”苏恻颤抖着身子,发出一丝卑微的祈求。 可萧怀在他身后置若未闻,张嘴咬上他的耳朵。 苏恻只觉得自己身上濡湿一片,分不清是泪还是什么。 “萧怀……唔”苏恻略带哭音地转过头,带着讨好的亲吻着萧怀。 萧怀知道他这是在求饶,每当苏恻遭受不住时,便会用这个法子讨好自己。他表面上不动神色,但实际逐渐放缓了速度,给了苏恻喘息的机会。 直到天边泛起白光,萧怀才一把捞起早已因体力不支昏睡过去的苏恻,放入浴池之中。 等苏恻再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的中午时分。他刚想起身,便觉得自己身体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想来昨晚萧怀发了狠,他不得不锤了锤自己的腰肢,许是这一举措惊动了在外恭候的福宁。 福宁推门而入,苏恻随眼疾手快将被子盖在了身上,可福宁还是看见了他身上青红一片,态度恭敬地询问道:“要传膳吗?” 说是传膳,到底也是玉书端来白粥咸菜,苏恻趴在床上,仍由玉书一口一口喂了进去。 下午时分,待苏恻身子松快了几分,便立马换了衣服出了寝殿。 今日想来是出不去宫门了,但不妨碍苏恻在御花园中散步。 昨夜漫天纷飞的大雪将天地化为一色,但宫人们早已将积雪扫至道路两侧,露出略微湿滑的小道。 平日,空无一人的御花园竟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这让苏恻有些好奇,他悄步靠近那个身影,想要看清那人的长相,谁知脚下一滑,径直跌坐下去,惊呼出声。 “郎君!”玉书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扶起苏恻。 当他一手搀扶着玉书,一手揉搓着屁股起身之时,还半是威胁道:“这件事,不要告诉萧怀,也不要告诉福宁!”苏恻又是不放心般,叮嘱道:“特别是福宁,知道了吗?” 玉书点头如捣蒜。 苏恻这才回过神看向刚刚坐在石桌旁的背影,只见那人早已回过头望向自己,两人这一对视。 苏恻面色有些怪异,开口道:“原来是你啊……” 这里是一些小小的阅文通知[抱抱] 1、本文纯属架空,部分内容有所借鉴,请大家不要深究!!后期会涉及一定权谋,但是作者光滑大脑写不出任何高水平权谋,所以只会为两人感情服务[捂脸笑哭]希望各位宝子多多体谅!(鞠躬致歉) 2、这篇文半属于作者xp之作…… 3、文内含有生子元素,但剧情含量不高[狗头叼玫瑰]感兴趣可以囤囤,后期一次性阅读[求求你了] 4、作者一旦开文,更新比较稳定。可放心追读[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秦子京笑着开口道:“昨日在梨园碰见,不想如此有缘,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你是?” 苏恻见他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面容有些窘迫,不知如何回答。他同萧怀大婚之日,并未向世人宣告新后是一位实打实的男人。既然如此,他便不知以什么身份自居。只好耸了耸肩道:“我是圣上请来宫中游玩的……”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径直垂下了头,两手藏在宽敞的披风之下不停扣着指甲。 秦子京见他身穿今年特供得云锦,便知他没说实话,可他也没有拆穿,顺着他的话茬说道:“原来如此,只不过听闻圣上不大与人亲近,态度傲慢,偶尔还会因一些小事大发雷霆。没想到竟还有如此朋友。” 苏恻听着秦子京对萧怀的评价,想起两人日夜相处的场景,语气中有些不满的小声说道:“他也没有那么差。” 秦子京闻言,一时语塞。眼中微不可察地对眼前人有了些许猜测,换上一脸歉意:“抱歉,是我言语冒犯。我看你刚刚摔了一跤,要不要传太医前来?” 苏恻听闻“太医”二字,瞳孔之中闪过一丝惊慌,脚步像后退了半步,浑身紧绷直摇头道:“不……不用了……不用传太医了” 秦子京怕他又一个不留神摔了下去,想要伸手拉住他,可苏恻一个侧身不仅没躲过他的动作,反而披风还被他拉开了一道缝隙,露出脖颈之上暧昧的痕迹。 玉书连忙上前将苏恻散开的披风系紧,面上恭敬,语气颇为不满道:“还请这位公子注意分寸,别失了礼数。” “抱歉。”秦子京神色真诚道。 可苏恻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口中不停地碎碎念道:“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不用叫太医了。” 玉书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褐色的药丸递至苏恻身边,小声道:“郎君,吃了这个就不会传太医了。” 苏恻听着玉书的话,颤抖着双手,哆哆嗦嗦地接过药丸,一把塞入口中。过了一会儿,秦子京见他情绪稳定下来,只不过眼中全是充满对自己戒备的目光。 “我得走了,下次……下次再见……”苏恻气息还尚未平稳,便在秦子京诧异的目光之中,拉着玉书头也不回逃跑一般离开了御花园。 秦子京瞧着他这般模样,不免对他产生了些许好奇。一个大男人,竟因为一句传太医便吓成这样,实在是算不上正常。 待苏恻的身影飞快得消失在转角处一瞬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子京,可算找到你了,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秦子京这才收回目光,说道:“第一次进宫,难免迷路。” “你刚在瞧什么呢?” 秦子京没有回答杜柏的问题,反而另起话题:“杜柏,你常居京城。可知道当今圣上娶得是哪家的女郎?” 杜柏思索片刻,开口回道:“好像是苏家之人。” 秦子京脚步一顿,略微挑眉:“苏家?哪个苏家?” 杜柏突然大呼小叫起来:“京城还能有哪个苏家?自然是前朝那个被抄了家又平冤的苏家!” 秦子京听到此对刚刚心中产生的疑问,有了热切地求证欲。 “子京,好端端地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我刚接到太傅的邀约,要我们今晚一同赴宴。” —— 苏恻气喘吁吁地回到寝殿,将披风随意地脱在地上,一脚蹬下鞋子便缩进床榻最里侧,用被子盖住头。 心中忍不住吐槽着自己刚刚的行为。明明有错的是别人,怎么反而逃跑的是自己! 想及此,他又一把掀开棉被,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炷香的时间。 福宁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响动,摇了摇头转头对玉书叮嘱了几句,便朝勤政殿的方向走去。 此时,萧怀在勤政殿中面对着一众朝臣头痛不已,他用手按了按太阳穴,低头看了一眼茶盏中颜色已淡得看不出颜色的茶汤。 他饮了一口茶,语气虽淡可带着不容旁人商量:“朕答应过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男人毕竟不能生子啊!圣上!” 萧怀到底在位几年,身上早已褪去曾经年少青涩,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他喜怒不形于色,垂眸扫视刚刚说话的朝臣一眼,屈指叩响在紫檀案桌之上。 一轻一重,压得人不敢喘气。 场面沉默许久。 只见一紫袍老臣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字字掷地有声道:“前两年,圣上年岁较小,难免贪玩被男色吸引。可如今关乎国之大本,眼下燕国有意派公主和亲,维护两国情意,促使经济往来,还请圣上三思。更何况子嗣乃是国之根本,这男人再好,也无法绵延子嗣,景国万千江山还望圣上再三斟酌。” 老臣说罢,便俯首跪地。 身后一众人等紧跟着跪在原地,异口同声:“还望圣上三思。” 萧怀有些不耐烦,目光也随之暗沉下来,嘴中发出“啧”的一声 谁知那名紫袍老臣又继续说道:“如果圣上能让男子生育子嗣,那么我们将从此闭口不言。” 萧怀真是要被这群朝臣气笑了,让男人怀孕真是荒谬。这群老臣看似给了他解决的办法,实则让他根本无路可走。 他抓起桌上的茶盏向前掷去,茶盏擦过老臣的脸颊,在撞击到殿门的那一刻四分五裂,茶水四溢。 老臣直直地跪在原地,丝毫不被萧怀的气势所震慑,反而出口反问道:“若圣上因此能够消气,便请认真考虑臣等提议。若圣上还未消气,臣愿意长跪于此,直到圣上消气。” 萧怀见老臣寸步不让,面上逐渐难看起来。 “威胁朕?” “臣等并非威胁,只不过是在让圣上做出最利于国本的选择。” 殿门被推开,福宁恭敬地走至萧怀身侧,附耳几句。 萧怀的脸色更为难看,直接起身离开勤政殿前留下一句:“此事朕再考虑几日,日后再议。” 另一边,苏恻一觉醒来,精神恢复了不少。忽然想起,今日还没有见到它捡来的猫咪,索性唤来玉书将他小猫抱来搁置在腿上,用一把木梳替它打理着毛发。 “你说你,怎么不过被我捡来两三月,便壮实了一圈。哪里还有最初瘦骨嶙峋的模样。” 苏恻说着便将猫咪抱至眼前,刚想逗弄一番,便听到萧怀的声音从外至内:“你要是能少喂它一点,自己多吃一点,也会和它长得一样壮实。晚上抱着也不会让我感觉到手疼。” 苏恻一时脸红,心里直嘀咕,大白天说什么呢,也不害臊。 眼见萧怀的视线逐渐下滑至猫咪身上,苏恻很快将猫咪放在地上。萧怀最不喜欢他把猫咪抱在身上,理由是:他身体不好。 如果再被萧怀发现他因为猫咪传太医,就会毫不留情将猫送出皇宫。 萧怀见他神色匆忙,两手背在身后,一副怕被挨骂的小孩模样。他刚刚在老臣那里受得气少了大半,明明眼前的苏恻还大他两岁,如今却一副比他还稚嫩的样子,不禁想到了苏恻十八岁时好像也是这般。 苏恻见他没有说话,他试探性地走至萧怀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示好道:“我刚抱它没多久,你就来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别生气行不行?也别送走猫……” 萧怀垂眸望着苏恻,那张脸上的神情有些无措,又倔强得带着几分讨好。 他忽然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对着苏恻说道:“你主动亲我一下,我就不把猫送走。” 苏恻目光诧异盯着萧怀,不知他又在谋划着什么,竟然提出这么简单的要求。 萧怀见苏恻没有行动,只好叹了一口气,有些委婉的说道:“看来这个猫对你也没有那么重要,还是提早送出去吧。福……” 苏恻瞬间伸手捂住萧怀的嘴,低声说道:“我,我没说不亲。” 萧怀挑眉望着苏恻,只见后者微微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他半眯着眼,看到苏恻一张脸涨得通红,不免笑出了声。 眼见苏恻即将离开时,萧怀转而反客为主,含住苏恻的双唇,双手环抱住他纤细的腰肢,往上一托便将他整个人抱在怀中。苏恻显然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两腿交叉环住萧怀腰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小声说道:“我身子还疼着呢,今天能不能……能不能不做了。” 萧怀并没有回应苏恻的请求,只是将他抱放在床上。不过苏恻屁股刚一沾床,便发出吃痛一声。 萧怀脸色瞬间冰冷下来,质问道:“你今天擦药了吗?” 还未等苏恻回答,萧怀直接动手去解开他的腰封,苏恻一时慌张,连忙答道:“擦了。我刚起床就擦了。” “既然擦了,那你这么心虚做什么?”萧怀显然对他的说辞不信任,定要自己亲眼确认。 苏恻眼见抗拒不了,只能将头埋进枕头里,任由萧怀检查着身子,直到裤子重新被穿上。 萧怀怎么拉他都不动,声音不免有些拔高,脾气也起了不少:“你今天在别扭什么?往日给你上药的时候我还看少了,你今天到底在抽什么疯?” 眼见苏恻还是没有回答,萧怀耐心全无:“我看你这伤也不碍事,我们今晚继续。” 显然这句话威胁到了苏恻,他翻身坐起,脸上带着委屈,一双狐狸眼怒瞪着萧怀,推了一把他,声音带着几分哭腔:“你就是不信我!我都说我擦药了!” “那你怕什么?” 第3章 第 3 章 “我没怕。”苏恻别过脸,不再看萧怀,显然还在赌气。 萧怀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强迫他直视着自己,“好了。这不都过去了吗?福宁说你今天下午气冲冲地回来在床上发了一通脾气,是怎么回事。” 不说此事,苏恻还想继续怄气,可一说到这件事,他便气焰少了一半。 “我问你话呢,你瞪着门干什么?”萧怀很明显语气之中有些不满,想要从苏恻嘴中知道原因,“你要是不说,我就去审问御花园中的宫人。你知道的,我有很多方法让他们开口。” 萧怀边说边用指尖勾起苏恻一缕头发旋绕了几圈。 苏恻心中思忖片刻,手掌紧紧攥住身下的被子,犹豫着开口道:“我没有发脾气……” “嗯。然后呢?”萧怀看着苏恻一张清纯又无辜的脸上一双黑瞳在此刻尽显低垂,仿佛表现出的情感非黑即白,不会说谎也不会骗人。可偏偏手下被子皱成一团,暴露了他的紧张。 “就是昨夜折腾久了,今天没能出宫,只好去御花园,可是御花园中也没有好玩的。夫君,你要信我!” 萧怀瞧着苏恻这番模样,不免有些好笑,昨夜折腾那么久,都听不到他口中一句“夫君。” 今天因为这点小事,他倒是叫上了。萧怀懒得拆穿他的谎言,手指微挑开他的衣襟,露出肌肤上清晰的红痕,嗤笑一声:“你这是在怪我吗?” 苏恻注意着萧怀的神情,没有接话。 “也是,这寒冬天外面早就被白雪覆盖了,哪还有什么可以供你玩乐的地方,不过既然你还有精力想要出宫游玩。想来也能陪我在床榻上嬉戏一会儿。” 萧怀这话一出,苏恻立刻慌了神,一把握住萧怀的手腕,磕磕巴巴道:“不是的,我没有……” “没有什么?” 这便是给了他第二次解释的机会。 “我就是在御花园摔了一跤,觉得有些丢人。但是我真的没事!你刚刚也看过了,什么伤也没有。” 萧怀面上的笑容加深,没有急于抽回被苏恻紧握住的手。可苏恻知道,那个笑容背后带来的真实含义,连忙甩开他的手,挣扎着想要逃离床榻,可却被萧怀一个后拽,便躺到在床上。 “今天本来想放过你的,但是你居然学会了撒谎。作为你的夫君,我很是生气啊!你说这可怎么办啊?苏恻?” 苏恻闻言脸色瞬间煞白一片,身体蜷缩成一团向后靠去,声音略带哭腔:“今天真的不行了,我真的,我真的很疼。” “很疼?很疼,你不在寝殿呆着?很疼,你还跑去御花园?”萧怀看着他一边退缩,一边拒绝的模样有了几分恼怒,脑中又想起了那群老臣的话,他眼中泛起寒光,夹杂着些许**,冷声道:“既然你疼都学不乖,那就再疼一点,疼到痛彻心扉,我想你应该就能学乖了。” 自薄暮时分萧怀迈入寝殿内,直到半夜。苏恻到底是认识到了来自萧怀口中的痛彻心扉,苏恻浑身酸痛,嗓子已经再发不出一丝声响,整个人只能瘫软在萧怀怀中之时,他这才作罢。 在苏恻意识迷离前,他似乎听到萧怀好像在说着什么。 那句话好像是:“你若是个女子就好了……” 经过萧怀这一次折腾,苏恻果然在床上瘫了许多天,才刚动弹得便又跑去御花园凿冰取鱼,一坐便是一整天。 待夜晚时分,萧怀拥他入怀之时,起初以为是屋内暖气太足,让他出了一身汗。可没想到后半夜时,窗外忽然刮起了狂风暴雨,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雷声轰鸣,苏恻眼睛也不睁开,径直往萧怀中钻去,当苏恻的额头抵在萧怀胸膛之上,呼出灼热的气息之时。 瞬间让萧怀头脑清醒不少,他起身唤了苏恻两声,见他没有反应,心中一时烦闷。 福宁在外听着寝殿内传来的声音,正准备起身叩门,只见萧怀黑着一张脸打开一条小缝:“快去传太医。” 一柱香后,太医跟在福宁身后,满头大汉地跑来,宫人们也端上一盆清水,只见萧怀亲手打湿毛巾,覆盖在苏恻的额头之上。 萧怀这才吩咐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太医用衣袖擦了擦汗,迈步上前看着苏恻一张俊美的脸上因高烧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待他诊脉结束,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萧怀,“郎君,郎君的确是染了风寒。但是圣上也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还是要懂得节制。免得伤了郎君的根本,日后恐怕再难痊愈。” 此话一出,萧怀面上有一瞬青白交加,他咳嗽了一声,“朕知道了,福宁拿着太医的方子下去煎药,务必尽快。” 待众人离去,萧怀这才沉着脸又拧了一道毛巾,替苏恻擦去脸上浸出丝丝密汗。 “叫你呆在寝殿,你不听。身子本来就差,还要在这么冷的天出去凿冰取鱼,你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苏恻似乎听到了萧怀的抱怨,微微皱起眉头,眼睛也没睁开却费力地抬起双臂,用手捂住耳朵,声音嘶哑道:“好吵!” “你还嫌弃我吵?要不是你非要大冬天出门去钓什么破鱼!我能这么说你吗?在宫中这么多年,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萧怀嘴上不服输,可还是将苏恻的两手塞进被窝中,替他捏好被角。 福宁端着药碗进来时,就看见萧怀坐在床边直直盯着苏恻,随后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圣上。” 萧怀接过药碗,用手轻轻推了苏恻两下。 苏恻这才昏昏沉沉地睁开了双眼,看见萧怀手中端着瓷碗,将头缩进被窝之中,“我不要,我不吃。” 原本以为萧怀又会冲着自己大喊大叫,可没想到萧怀却柔声说道:“你发烧了,起来吃药。” 苏恻闻言,默默从被窝中探出一双迷蒙的双眼,用已经停止运转的大脑回味着萧怀的用意。 萧怀默默叹了一口气,见苏恻一副意识不清,索性舀了一勺汤药试了试温度,便举至苏恻嘴边,“张嘴。” 苏恻这次倒是乖乖听话,张开了嘴。可药刚入嘴,苏恻便哭着一张脸,匍匐在床边吐了起来。 萧怀的耐心似乎被折磨殆尽,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舀了一次,“你如果再吐出来,我就让你再不能出宫玩。” 苏恻疑惑地看着萧怀,随后一双眼睛带着几分委屈,想要张嘴说些什么,终究没能说出口,只轻轻张开嘴,“啊”了一声。 这次,萧怀终于将汤药尽数喂入了他的口中,只不过苏恻睫毛微颤,很是委屈。 萧怀低头吻上他的唇,如同哄孩子般怕了拍苏恻,“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眼见苏恻已经闭上眼睛,萧怀准备起身离去时,却又被苏恻一把拉住衣角,“我去放碗,再来陪你睡。” 苏恻见他不像说谎,这才松开了自己的双手,眼睛跟随着萧怀的背影,直到他掀开被子躺在他的身侧,他才如同放下心中大石一般,挤进萧怀怀中,吻着熟悉的味道安心睡去。 不过多时,福宁便轻叩响门,“圣上,到上朝的时辰了。” 萧怀松开怀中熟睡的苏恻,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已经退了不少。 他离开寝殿时,福宁正恭敬站在门外,等待着萧怀的叮嘱。 “他烧已经退了,等他睡醒就送点鱼片粥进去吧,就用他自己抓的鱼,别的都不用准备了。”萧怀说完,刚准备走,又停下脚步,神色严肃看着福宁,“如果他不愿意喝药,就告诉他从此以后都不用出宫了,若他不信,让他大可以试试。” 福宁应声,又询问道:“圣上昨夜未休息好,可要让御膳房熬制一碗醒神汤送至朝政殿?” “不用了。照顾好他便是。” 这个他,不用萧怀指明,福宁也知道指代着谁。 —— 秦子京自那日一别后,连续半月前往梨园都未曾见到二楼包厢的窗户打开。 他本想寻个机会问个清楚,眼下恐怕是没有机会。 不过梨园老板倒是同他熟悉起来。 “秦公子,你日日来我这梨园,目的可不是听戏吧?” 秦子京讪笑两声,“那老板认为我不是来听戏的,是来干嘛的?” 老板点燃了烟袋,猛吸了一口,吐出圈圈白烟,“有些事太过想要寻到答案,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老板认为应当如何?”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缘自会再相遇。” 老板撂下这句话便离开了,留下一股浓烈的烟味和秦子京留在原地。 他实在不明白那样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被一个男人像女子一样养在后宫,更何况他看起来处境好像并不好。 他的脖颈那么纤细,只需要一只手便可以轻易的捏碎…… 而在他思绪万千之时,杜柏从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上次问得事,我拖了不少关系打听到的都是相同的说法,其他多的信息一点也没查到。” “哦?没查到?”秦子京似乎对这个说法很是诧异,竟然有人会只手撑天到这个地步吗?天下百姓竟对当今圣上娶得是男是女都不知晓,究竟是只图一时兴起不让大家知晓,还是因为身份特殊不让大家知晓? 杜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是查到了那日你在御花园碰到那人的名字。” “叫什么?” “苏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等苏恻醒来之时,发现屋内昏暗一片,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酸痛,但好在终究恢复了些许力气。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止敲在青瓦上,也似乎敲在苏恻心中最为害怕的地方。 他披着被子起身,声音还略带几分嘶哑唤着:“玉书。” 或许是殿外人恭候多时,刚听到苏恻的声音,福宁便端上了一碗鱼片粥。 苏恻接过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鱼片粥,用勺子搅动几下,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不知是不是因为生病,导致苏恻觉得最爱的鱼片粥味道竟然有些寡淡不似从前。 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刻钟,最后碗里还剩下半碗,又抬眸看向福宁:“吃不下了。” 福宁应了一声,从苏恻手中接过,又转身将另一碗汤药递在苏恻身前,眼见后者满脸抗拒,整个人蜷缩在床榻之上,背对着自己。 “郎君,该喝药了。”福宁瞧着苏恻没有动静,双眼紧闭像是睡熟一般,又重复了一遍萧怀临走之际的话。 苏恻似是妥协的翻过身,一双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得盯着福宁。 最终他还是慢吞吞地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夺过福宁手中的药碗,赌气似得一饮而尽。 更何况按照苏恻对福宁的了解,福宁肯定不会说出这种话,因为他不仅是个大嘴巴还是告状精,那么这句话肯定就是萧怀那个没良心的人让福宁说得,可偏偏萧怀又是个说出便能做到的人。 苏恻心里不大高兴,想要躺下去,可又因为白日睡得太久,现下了无睡意。 索性起身披着大氅挪步去了隔壁书房。 檐下雨成帘,寒风带着潮湿,惊得苏恻直打哆嗦。 推开屋门,书房内比寝殿更为昏暗。这间书房是萧怀用来处理紧急事务的地方,摆件不多仅有文房四宝及少量书籍搁置在书架上,室内也没有暖碳供应,苏恻被迫扯紧大氅,随意拿了一本书便窝在软榻上。 等福宁带着宫人挑来暖碳时,苏恻手中还捏着一本书,头倚在窗边木框上,只不过人已经重新阖上了双眼。 —— 傍晚时分,萧怀进屋之时,就看见苏恻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脚边掉落着书籍,双手放置在案桌上拖住自己脸颊,脸上映出一圈红印。 他放轻脚步走至苏恻身边,慢慢蹲下身,抬头仰视着苏恻。 或许是被萧怀盯得太久,苏恻有些不适,眼睫轻颤几下,萧怀还以为他要醒来,连忙起身准备呵斥他为什么要睡在这里的时候。 苏恻却只是转过头,用后脑对着他又睡了过去。 萧怀叹了一口气,原本想要推醒苏恻悬在半空的手终究还是将他稳稳侧抱在怀中。 他轻掂了几下,发现苏恻身体轻得有些不像话,好像整个人除了那点骨头的分量,原本好不容易长起来的肉,看样子又因为一场病消了下去。 萧怀一直认为,苏恻,这个人很难养。 许是这一番动静惊醒了熟睡中的苏恻,他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将脸朝萧怀胸前蹭了蹭,低沉着嗓子询问道:“你什么时候来得?” “刚刚。” 苏恻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往萧怀的腋下伸去,嘴里嘟囔了一句:“骗人,你身上分明没带寒气。” 不过声音太小,没让萧怀听清。 —— 晚饭自然也是按照往常一般,苏恻坐在萧怀腿上,被萧怀一口一口喂着吃。 苏恻真的很疑惑,这样吃饭,萧怀不累吗?明明自己有手有脚,但萧怀好像非常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之中。 可他也不敢问出口,这就导致他一整晚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模样。 萧怀被他这幅模样搞得心烦意乱,将勺子丢进碗中,发出“砰”的一声。 将苏恻面对着自己而坐,四目相对,语气有些不满道:“你要说什么就说,在这里扮什么苦瓜?” “我没有……” “没有,那你甩脸色给谁看?” 苏恻本就生着病,被萧怀这一呵斥,眼泪随着心中决堤的委屈,瞬间流了下来,用手猛地推开萧怀:“你凶什么凶?我甩脸色怎么了?你除了威胁我还会干什么?我不吃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钻进寝殿,留下萧怀独自一人留在原地。 紧接着苏恻便听到身后传来萧怀的脚步声,不用看也知道萧怀指定龇牙咧嘴着那副算不上丑陋甚至有些赏心悦目的嘴脸:“苏恻!是不是最近太惯着你了?让你居然还敢对着我大呼小叫!” “你惯着我什么了?你就只会欺负我!” 萧怀一把将苏恻从被窝里扯了出来,眼神阴鸷得看向苏恻,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既然你觉得我欺负了你,那便如你所说吧。想来你身娇体弱的,从今以后,也不用出宫了,免得我好心没好报,你说是吧?” 苏恻听闻身子紧绷了一下,神色瞬间慌张起来,嚣张与不服气的气势去了大半,指腹在他掌心轻轻挠动着:“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萧怀看着苏恻瞪着一双明亮到过分干净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忽然觉得自己莫名有些可笑。不仅心里感叹道:萧怀啊!萧怀!他明明都失忆了,脑子不好,周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仅仅依赖着你,怎么还要这般对他。 苏恻见萧怀不说话,用指腹轻挠着后者的掌心,见他没有抗拒,又大着胆子攀上萧怀的脖颈,待有几分热切讨好地去亲吻他。 萧怀享受着苏恻久违的主动,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便忘却了他尚在病中。 直到两人气息缠绵许久,苏恻的双唇被吸到红肿发痛,他这才推开萧怀,声音怯怯道:“你消气了吗?” 萧怀鼻子冷哼一声,代表着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苏恻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眼见福宁端来汤药,他也没有再如先前般磨蹭推脱,径直捏着鼻子一口饮尽,随后皱起一张脸,直呼:“好苦,好苦。” 可萧怀连一个眼神都没递给他便入内沐浴了。 苏恻有些懊恼刚才同萧怀置气,可是明明就应该是他更委屈啊,他又没有说错话! 他默默在心里又骂了萧怀一句:小气鬼! 等萧怀出来的时候,苏恻已经快要睡着了,可在床榻沉下去的瞬间,又清醒了过来。 他挪动着身子贴近萧怀,闻着萧怀身上熟悉的澡豆清香,伸手搂住他:“我昨晚和今天都乖乖喝药了,刚才虽然你吼了我,但是我也和你道歉了,按照约定你不能不放我出宫玩。毕竟你是一国之主,要言而有信。” 萧怀真是有些气笑了,翻身将自己与苏恻抵在后背的脑袋之间空出一道缝隙:“我说你都生病了还能记住这件事,平日我叫你多吃几口饭的时候,你怎么就记不住?” 谁知苏恻翻身装作打了一个哈欠,“哎呀,困了困了。夫君,晚安!” 那天晚上,两人之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直到苏恻感受到萧怀逐渐平稳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脖子上,他才轻轻变动姿势,回首望向沉睡中的男人一眼。 忽而他抬手描着他犀利的眉峰、挺拔的鼻梁,小声说道:“你还不是瘦了!怎么好意思说我呢?你最近又在忙什么?今天下雨你都没有回来陪我。” 苏恻见萧怀微蹙眉头,连忙收回自己的手,竟然真有几分困意来袭。 翌日,萧怀起身时,还搭手在他额头之上,试探着温度,见高烧已退这才放心离去。 —— 随着戏台上一声开嗓。 苏恻头猛地撞向桌面,他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痛的额头,悄悄偷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人,正庆幸没有人看见时。 没想到竟然还有阴魂不散之人一直紧盯着自己。 这可真谓是冤家路窄! 今日戏台演得是《梁祝》,苏恻不太喜欢这出戏,又因为玉书没有跟在身边,他不过听了半场便关上窗户准备早早离去。 好巧不巧,待他准备离去之时,那人便站在后院前拦住他的去路。 “上次无意冒犯你,还想请你原谅。”秦子京朝着他鞠躬致歉。 而后又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这位公子,你若是不原谅他,我想他还会在此等上你半月有余。” 苏恻心中难免有些震惊,不过是一件小事,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竟有人会在此等待自己这么多日,要不是他呆在宫中实在无聊,又连着几日在各方面对萧怀言听计从,哄得萧怀松口,还不知此人要等上多久才能见到自己。 “上次之事,我并未放在心上。如今想来皆是误会,公子也是无意冒犯,此话言重了。”苏恻愣了半天,才说出这番话。 秦子京面上一笑,递了一个眼色至杜柏。 杜柏当即心领神会,一个胳膊搭在苏恻肩上,“既然都是误会,那权当因此认识了一个朋友,不如前去酒肆小酌几杯?” 苏恻有些面露难色,连连摆手却架不住杜柏实在热情,在他们的一言一语下,最终还是出现在了酒肆里。 苏恻管这叫盛情难却,一定是盛情难却。 他被迫饮了两杯杜柏递至身前的酒。 不过多时,便感到自己头有些沉重,身体也有些轻飘飘地,眼神像蒙上了一层水汽,看不清眼前人的神情。 或许是他太过反常,秦子京感到有些不太对劲,晃了晃他的胳膊,叫了两声:“苏恻?苏恻?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苏恻为了证明自己能够听到,下意识地想要点头,只不过刚往后仰,便带动整个人睡了下去。 第5章 第 5 章 梦中的苏恻化身成一片无根绿叶,风载着它闻过花香,听过鸟鸣,直到一阵狂风将他飞至高处,灼热的阳光仿佛要将他浑身灼烧。 他感到自己肌肤被灼烧到疼痛,这才蓦然睁开双眼,大口喘息起来。 “你醒了?” 苏恻幻视一圈,发现秦子京正坐在旁边,面带笑容吹了吹茶盏中的热气,开口:“抱歉,苏公子。不知你酒量浅显,也不知你家住何方。只好让你委屈在我这马车之中休息片刻。” 苏恻摩挲着掌下软垫,有些紧张的询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约已过申时了吧。” “申时!”苏恻惊讶一声,随后便是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秦子京瞧着他这副模样,整个人眼中还带着迷离,可故作倔强的模样,不禁半是感慨半是试探道:“这个时辰便急着回家,莫不是苏公子早已成亲?与夫人感情极好?” 苏恻刚想回答秦子京的话,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只道:“你能不能把我送到刚刚你们先前说的那家,城东街的糕点铺子……” 秦子京见他有心回避,也没继续追问,只道:“看不出来,你还爱吃甜食。” “不是我。”苏恻矢口否认。 一时之间,两人再无话题,沉默一路。 苏恻心中也有些别扭,临近下车之时,苏恻才默默说道:“也不算差吧……” 秦子京听懂了苏恻这话是在回答他上一个问题。 他脸上一笑:“那你知道好的是什么样吗?” 他抬眸用一种苍白又空洞,甚至有些茫然的眼神望向秦子京,见对方似乎没有恶意只是随口一问,又咬了咬唇,掀开车帘望向街道之上。 好在店铺马上就要到了,他下车道谢后便迈步走向糕点铺的方向,可刚走几步,秦子京见他脚下一顿,掉头走了回来,仰视自己,询问道:“你有钱吗?我今天出门太急,没有带钱袋……” 一个大男人出门没有钱袋还要手心朝上向别人要钱,这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 “你要多少?” 秦子京没有多问,这让苏恻心里少了很多压力。 苏恻略微思考了一下,有些犹豫且小心地开口道:“五十文,可以吗?” 秦子京背对着光,在苏恻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勾将钱递给苏恻时,指腹似有似无地滑过他的掌心,还不忘叮嘱一句:“下次记得来戏院还我。” 苏恻点了点头,很认真且客气的道了一声谢谢。 这才头也不回地钻入糕点铺子之中。 —— 待苏恻出现在宫门前时,萧怀正一脸怒气走在队伍最前面,身后面紧跟着福宁。 苏恻望向那一堆乌泱泱靠近自己的人群,给自己定了定心神,垂着头走到萧怀身前,冲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巧啊,你今天怎么也走这条路?是不是也要出宫?” 萧怀没有开口说话,又因为天色过暗,苏恻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这么两年下来,苏恻明显感觉到萧怀生气,而且可能还非常生气! 入夜寒风刺骨,苏恻刚打了一个喷嚏,便听到萧怀终于对着他说:“上车。” 苏恻呆愣了一下。 立即明白萧怀的用意,应该是准备待会儿两人回宫后再清算他。 还来不及抬脚,萧怀看他磨磨蹭蹭的模样,一把将他推进马车里。 介于苏恻知道萧怀心情不好,他刻意坐在萧怀旁边,将怀中的糕点捂得更紧。 马车停在了殿门前,萧怀先行下车,苏恻紧跟其后,他是一个有眼力见的人。他如果这个时候还要和萧怀唱反调,那他绝对是自讨苦吃,这也是他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 福宁见两人入了屋,随即遣散下人。 屋内已经被炭火烘得如春般温暖。 苏恻刚想将怀中的糕点放下,便见萧怀站在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位置上,将自己的披风随意的扔在地上,转过身抱着他吻了起来。 苏恻感觉到萧怀今日有些迫切,他的手在自己背上游走,下滑至腰的时候又顺势一拧。萧怀的力气不算重,隔着厚厚的冬衣,有点像挠痒痒般,让苏恻身子一软,靠在萧怀身上。但他又怕碾碎自己辛苦带回的糕点,于是整个人便像一个弓背虾般看上去滑稽可笑。 萧怀皱起眉,将苏恻拉开半分,扯开他的披风,目光如炬地看着他怀中那包被油纸包裹得极其方正的物品,语气寒冷询问道:“你怀里抱着什么?” 苏恻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包糕点拿了出来,摊开油纸:“我听说城东这家糕点铺挺好吃的,就去给你买了一点……” 萧怀看着那些花花绿绿、造型各异的糕点,目光沉深沉的问道:“听说?听谁说?” 萧怀向来很会抓住关键。 苏恻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为何他怕萧怀知道秦子京的存在,搪塞道:“就在戏院听戏的时候,听楼下人说得。” 萧怀端详着苏恻的神色。 苏恻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然,用手拿起一块糕点喂至萧怀嘴前:“你要不要尝尝?” 萧怀略微前倾脖子,目光停留在苏恻脸上,张嘴咬了一小口。 手臂一环将苏恻拉入自己怀中,俯身吻住他的双唇,将舌尖伸入他的嘴中。 苏恻感觉到先前被萧怀咬进嘴里的甜腻在他味蕾上弥漫,其他剩下的糕点被打翻在地。 “萧怀……”苏恻还想拯救一下油纸中未完全掉落的糕点时。 苏恻感到舌尖传来刺痛。 萧怀在对他的不专心而进行惩罚,苏恻腰肢渐软,喉咙里发出闷哼。 萧怀眸中**显现,唇角微勾,手逐渐下移。苏恻感到他掌心熨烫在自己肌肤之上,触摸过平坦而略带肌肉的腹部时,他的浑身忍不住颤抖,整个人往下坠去,可无奈萧怀大腿抵在他双腿之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树袋熊般攀附在萧怀身上。 萧怀将他压倒在床,不知餍足般吮吸着苏恻的双唇,直到苏恻胸口剧烈起伏,用手推开萧怀想要换得片刻喘息。 可萧怀却径直将他双手举过头顶。 “萧怀……” 苏恻早已双眼迷离,眸中带着盈盈水汽,脸颊染上一层绯红。 整夜烛火摇曳,两人一晌贪欢。 直至结束时分,苏恻趴在萧怀身上,两人身上皆是一片粘腻。 苏恻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尖勾勒着身下人随着呼吸紧绷的肌肉,忽然抬起头,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说道:“萧怀,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了一个玉佩,你戴应该很好看,可是我没有钱。” 萧怀翻了一下眼皮:“你想要多少?” 苏恻当真从萧怀身上坐起来,一脸认真的思考了会儿,谨慎开口道:“每次五十文怎么样?” 萧怀有些沉默,但好在最后答应了苏恻的请求。 —— 马车停在梨园前时,苏恻整个人还有些呆楞。 “苏公子,好久不见了。” 苏恻听着车下传来秦子京的声音,他还是一如既往笑盈盈地模样,仿佛毫不在意苏恻晚了一周才来梨园。 苏恻有些不好意思道:“好久不见,秦公子。” “不如一同进去?”秦子京将手递在空中,想要扶住下车的苏恻。 苏恻看着那只手,犹豫片刻,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钱袋递在秦子京掌中:“这是上次借你的钱,今天还给你。” 秦子京神色有些错愕,但好在立马又调整了过来:“区区小钱,苏公子何必放在心中,莫不是没拿秦某当朋友?” 苏恻脚步一顿,看向秦子京的眼神有些复杂。他们不是就一起喝过两杯酒的关系吗?而且他还因为那事丢了好大的面子,怎么在秦子京这里就变成了朋友? 不过,秦子京并没有因此嘲笑他,还愿意借钱给他。这样说来,秦子京好像也的确可以是他的朋友,毕竟朋友这个东西对现在的苏恻来说好像有点陌生又新奇。 毕竟他久居深宫,每日能说上话的人掰着指头都能数清。 “哦,朋友。”苏恻咂巴一下,“正因为是朋友,所以才更应该要还啊。” 秦子京一笑:“走吧,杜柏也在里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梨园,杜柏没有看见秦子京身后垂着脑袋走来的苏恻,反而一把搭住秦子京的肩膀道:“我说,他今日再不来,你还要在此处等他吗?这也太无趣了吧!” 秦子京推开杜柏的手,平静道:“这不是等来了吗?更何况看戏也并不无聊。” 杜柏眼神绕过秦子京,向后看去,发现苏恻正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他一时之间面上神色青红交加,最后说出一句:“苏公子,好久不见。” 苏恻微微颔首,但心里已经对杜柏刚刚的话如鲠在喉,小声解释道:“前几天下大雪,家里人不让我出门。” 杜柏对这说辞有些疑惑,刚想出声便被秦子京打断道:“无妨。本来雨雪路难行,家中人担心也是应当。” “那要不然今天,我们出去喝茶吧?” 苏恻提出这个建议时,让杜柏和秦子京两人对视一眼。 “大冬天喝茶连个解闷的玩意儿也没有,还不如在戏院。”杜柏似乎对这个提议有些不满。 秦子京摸了摸腰上玉佩,提议道:“那一起去推牌九如何?正好可以喝茶,又能解闷。” 第6章 第 6 章 约摸一炷香后,三人出现在了京城一条还不算偏僻的小巷子中。 苏恻跟在两人身后眼见离大路越来越远,心中不免有些慌张,可下一瞬,他便结结实实撞在秦子京后背上。 “抱歉。” 两人异口同声,秦子京出声解释道:“我瞧你往日来梨园都是独坐二楼包厢,想着你应该不大喜欢热闹。这才带你来这远离喧闹的店铺,事先没有告知你,想来若是因此让你提心吊胆,倒是我的不是。” 苏恻闻言摇了摇头:“不是的,是我自己没有看路。” 杜柏从店门里出来,瞅了两人一眼,感到气氛有些奇怪,不过他神经大条,倒也没多想:“掌柜说,正好还剩一个空位。” 三人由小厮带路行走其中,苏恻左右环视。 只见院内布景极好,虽是隆冬,院内白茫茫一片,但他总能感觉自己可以透过枯干看到夏季树木茂盛光影错落的模样。 他又将目光转移至身前两人,苏恻虽未主动注意过杜柏和秦子京的穿着打扮,但他仍然能通过那晚在秦子京马车上触摸到的柔软,得出两人都是非富即贵的结论。 一路上秦子京见苏恻不说话,偶尔借着仰头观天,用余光注意着苏恻的举动。 只见他一双风流眼中尽显好奇,而这种好奇犹如幼童出府,让他对这个男人更加充满好奇。 秦子京放缓脚步,等着苏恻走至身旁,寻着话题道:“上次那家糕点铺怎么样?” 秦子京不说还好,一说便让苏恻想到那些糕点有一半被撒在地上践踏到四分五裂,另一半在萧怀的恶趣味下添加了些许“营养”被塞入自己腹中。 他瞬间脸红,磕磕巴巴答道:“挺好吃的。就是有点甜。” 杜柏瞧着苏恻模样,直言道:“好吃,那你脸红个什么劲?” 苏恻尴尬异常,竟被口水呛得咳嗽不停,这一来二去,脸就更红了。 好在没过多久,杜柏便叫来了自己的表妹,杜月。 四人这才开始坐在桌前推起牌九。 牌过四圈,苏恻终于受不住杜月的打量,讷讷地出声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杜月见自己被苏恻抓个正着,倒也不扭捏开口道:“苏公子,你觉得我怎么样?” “哐啷”一声,苏恻摸在手中的牌瞬间跌在桌面之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直白的女子,难免面露难色道:“我已成婚多年。” “苏公子和夫人感情很好。上次,还专门为夫人带了糕点回去。” 苏恻见秦子京开口替他解围,向他投去感谢的目光。 不过杜月脸上带着惋惜,随口说道:“世间好看又专一的男子,怎么自己便遇不到……” 秦子京见苏恻发愣,屈指叩响桌面,声音不轻不重唤回苏恻的意识,提醒道:“苏公子,你还没有出牌。” 苏恻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有些酸涨又有些甜蜜,就如同咬了一片柠檬。 他来不及看明牌型,随意打出一张,谁料刚打出去,秦子京将牌一推,眸中藏笑:“苏公子,多谢。” 苏恻见秦子京一双眸子似看自己又似看景,琢磨不透。 窗外又纷纷扬扬飘起雪花,他也没了半分想要继续玩乐的兴致,起身对着其他人道时间不早,要先行离去。 话音刚落,便从一旁取过披风系在自己身上。 杜柏有些不乐意,他看着自己盒中砝码所剩无几,倒是苏恻不出声响,赢得盆满钵满,他心中实在有些不服气。 上前拉住苏恻的手腕,一副自己不赢不让走的模样,嚷道:“赢了钱就走,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恻也知自己这般做法不对,但他现在的确要回去了,他偷偷看向秦子京,企图秦子京能够帮他解围。但秦子京却刚好低头饮茶,没有与他对视。 “我突然想起来自己真的有点急事……” 苏恻说完连自己都觉得可笑,又不敢抬头与旁人对视。 毕竟多么无力又苍白的辩解。 秦子京见他眼神乱飘,这才幽幽开口道:“杜柏,大家出来玩乐,怎么突然动气了?苏公子既然说有事,那定是有事。更何况苏公子日后又不是不来了。” 秦子京起身取过披风,对着苏恻又道:“天色渐暗,这边地势偏僻,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认识路!”苏恻还想坚持一下,可秦子京已经一手撑伞,一手拉着他的衣袖步入漫天大雪之中。 杜柏楞在原地,看见两人背影越来越小:“子京,你……” 场面不欢而散,苏恻想着因为自己让秦子京和杜柏起了争执,垂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用很轻的声音说道:“抱歉。” 秦子京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不用往心里去,杜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话虽如此,可苏恻还是兴致怏怏。 秦子京又主动找话道:“我见你牌九技术娴熟,可是经常玩?” 苏恻摇了摇头:“今日第一次玩。” “哦?”秦子京有些诧异,又很快恢复如常:“那苏公子很有天赋啊。” 苏恻突然止步,站定在秦子京身边,缓缓道:“你可以直接叫我苏恻,不用唤苏公子。” 秦子京闻言,顿了顿喊道:“苏恻。” 苏恻眸中微颤,露出一个灿烂笑容看向秦子京。 两人不过并肩走出店门百来步,苏恻便看到自己日常出行的马车正停在路口前。 马车旁站着福宁,苏恻脚下一软,心里暗暗祈求道:“萧怀不在,萧怀不在……” “那是你家里的人来接你了吗?” 苏恻垂着头,低低应道:“嗯。” 他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愿让秦子京过多知道自己的难堪。更何况他如今和秦子京并肩而行,苏恻都能想象到萧怀那张脸能难看到什么程度。 “秦公子,你先回去吧。眼下家里人已经来接我了,想来不会再迷路了。” 他说完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 可眼底那抹紧张让人一览无遗。 秦子京犹豫着还想坚持一下,看一看那车上之人是否如自己猜测一般。 可苏恻不等他说话,径直抛下他,裹着披风快步奔向前方。 瘦削的身影在漫天大雪中愈来愈远,直到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背影。 秦子京蓦然对眼前的男人升起一股同情。 他甚至觉得男人可以用“可怜”来形容。 —— 苏恻抬脚迈步上车内时,他便感觉到了车内不一般的氛围,寻着离萧怀最远的位置坐下。 萧怀坐在暗处,眸色幽深盯着苏恻一举一动,没有开口说话。 而苏恻也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他在怕,在怕萧怀会对他发火。 其实苏恻出宫的日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萧怀从来没有出来寻过他,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何萧怀出来寻他,就被撞见他和其他人一路。 一定是因为他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 苏恻听着车轱辘碾过青石板,期盼着路程长一点,再长一点。 这样说不定等回宫的时候,萧怀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他悄悄将双手合十,开始默默祈祷。 萧怀看着他的小动作,冷哼一声:“你在那里祈求神佛,不如现在就好好祈求我。” 苏恻瘪了一下嘴,刚想说什么。 萧怀出声道:“过来。” 苏恻看向萧怀脸色阴沉,犹豫再三还是微微挪动身躯向萧怀靠近一分。 “快点。” 萧怀有些不耐放地催促道。 苏恻还是磨磨蹭蹭的又挪动一寸。 萧怀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瞬被彻底点燃,一把拽住苏恻的衣领将他拖至身前。 他一个趄趔,跌在萧怀身上。 萧怀伸手扶住他时,才发现他的双手冰冷异常,语气不悦道:“你是觉得自己身体非常好吗?” 见苏恻不说话,任由自己替他搓手。 萧怀又想到了刚刚的场景,忽然出声道:“苏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明明是苏恻坐在萧怀腿上被萧怀仰视,可苏恻竟莫名感到自己才是身处下位之人。 “就……就在戏院太无聊了,正好认识了就说去推牌九。” “太无聊了?正好认识了?就去推了牌九?”萧怀一字一顿重复着苏恻话语,眼中满是寒冷,忽然半眯着眼想起了什么:“我就说呢,上次怎么突然要找我要钱了,原来是现在身子好利索了,脑子也清醒了,都能认识朋友推牌九了。” 苏恻还想解释几句时,萧怀已经将一只手从他衣襟中伸进去抚摸上他光滑的肌肤,行至胸部最高点又用力拧了一下,刺激得苏恻猛地将背弯曲起来。而萧怀另一只手已经缓缓解开苏恻的系带。 苏恻感受到萧怀掌心炽热的温度熨烫着他每寸肌肤,粗大略带薄茧的指腹握住他口口。 恰在此时,苏恻感到肩颈处一沉,是萧怀将下巴放置在苏恻脖颈之间,他埋首深吸了一口从苏恻身上散发出的香气,在苏恻看不见的位置,一双眸子迸发出精光与疯狂。 随后苏恻感到一股湿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自己耳廓之上。 苏恻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不要……萧怀……” 可萧怀却根本不听他的求饶,一脸阴郁又带着满足的摆动手臂。 苏恻在他怀里,哭喊道:“我求你不要……夫君……” 第7章 第 7 章 “不要?不要什么?”萧怀指腹在苏恻敏感处打着圈揉搓按压,眼见那处都已经有些肿胀,他才停下动作,含住苏恻的耳垂,略微喘着气道:“苏恻,你看你脑子根本就没好,上面和下面都说不出一样的话呢。” 苏恻脸涨得通红,无力得靠在萧怀的肩头。他的**在此刻攀上高峰却又因得不到疏解而一时感到落寞。 他心中更是委屈的哽咽道:“你不能这样……” 萧怀阴沉着脸,眸中带怒望向苏恻:“那我应该怎么样?嗯?” 苏恻听着萧怀质疑的尾音,好像他今天出去同别人推牌九,像是要抛弃萧怀另觅佳人的花心公子般。 可他明明就没有这样,萧怀却根本不听他解释! 萧怀见他意识神游在外,惩罚性地狠狠按压了一下,手臂再一次挥动起来。 直到苏恻反弓腰身,整个人犹如离水鱼,濒临绝望,在萧怀墨色外衣上染上几条白色印记时。 萧怀不悦的“啧”了一声,随后将他侧抱在怀中:“我这样做你满意了吗?” 苏恻回过神后,一把推开萧怀,没忍住脾气气冲冲反驳着萧怀:“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我不过就认识了一个朋友,你至于这样吗?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做!你……你……你就非要在车上这么羞辱我吗?” 原本消气不少的萧怀,听着苏恻这番话,瞬间怒火中烧起来,恶狠狠地盯着他,顾不得什么身份尊严,一把将苏恻压在身下,咬着后槽牙说道:“你知道外面的人是什么样吗?你们什么都没做,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对你做什么。你以为你脑袋瓜子有多聪明?我羞辱你,你吃的穿的哪样不是我给你的?我今天把你扒光了丢出去,全天下都没有人敢说一句我的不是。” 原本以前的苏恻肯定不会再反驳萧怀,可今天他有些不太想忍让,也不想服软道:“是,你是高不可攀的圣上,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没有啊?我就应该做你身边捧着一颗心等你宠幸的狗!因为这都是我欠你的!” 萧怀看着苏恻那副眦睚必报的嘴脸,满脸戾气伸手将苏恻身上松散的衣物尽数扒去,露出他光洁的身躯。 苏恻话说出口的瞬间就已经后悔,眼见惹恼萧怀可又不能再服软,心中不免也有些懊悔。 更何况,他已经从萧怀凶狠的目光中读懂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致使他整个人僵硬在萧怀的怀中。 那一天,苏恻从未想过往日回宫的路竟然能有如此漫长。 风吹银铃彻路响,车摇马晃**浓。 福宁在车外听着苏恻的声音从完整到断续,直到最后只能听到小声呜咽到完全失声。 马车停在殿门前时,福宁轻叩车门,萧怀从内将门打开,瞬间车内热气混合着一股浓郁到刺鼻的腥臊之气奔涌而出,福宁抬起眼皮朝里面看了一眼。 只见苏恻侧躺在软榻上,蜷缩着身子,狐裘之下是斑驳的红痕。他秀发半垂在后背上,双目有些失神,微微张开的嘴似乎在平息气息。 萧怀睨了一眼福宁,转身将苏恻一把捞入怀中,用狐裘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抱下马车径直向殿内走去。 苏恻根本承受不住萧怀的折腾,但萧怀已经又埋首在他的胸前,他身子被萧怀折腾得隐隐作痛,整个人有气无力,双手抵在两人之间,嗓音黏糊糊得抗拒道:“夫君,我真的有些累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萧怀并没有停下嘴上的动作,而是慢慢的用舌尖在他的口口上打转,粗粝的舌苔刮过苏恻娇嫩的口口时,激得苏恻浑身一颤。 萧怀感受到他的反应,又用贝齿轻轻咬住那一点嫣红,来回磨擦着。 指腹滑过苏恻紧绷的小腹,苏恻喘着粗气,一字一顿道:“我真的……我真的……不行了……” 可萧怀目光深沉,从上而下打量着苏恻。仿佛苏恻是他掌中随意可供泄欲、玩乐的物件。或许是太过于羞辱,苏恻泪眼朦胧,感到身体乃至心脏都在发痛。 直到他终于在萧怀的控制之下,身体不受控制的攀上顶峰,在嘴中发出一声呜咽后,浑身哆嗦不已,上下一致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萧怀看见苏恻一副失神的模样,嘴角微勾。又将他拖至自己身下,掀开双腿,冲着他露出顽劣一笑。 苏恻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萧怀似乎还没有得到满足,俯身将他抱入怀中,双臂力气大得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身体深处,他听着萧怀在自己耳边低语道:“你可以的,宝贝。” 那一夜,苏恻感觉自己的肚子仿佛要被从内到外戳破,灵魂也像被利器划开了一道口子。 他哭喊着,求饶着,可萧怀却并不理会。 他被迫跟随者萧怀的动作来回晃动,在一次次晕倒又醒来的时候,都能看见萧怀那张不知疲倦还带着阴霾的脸。 他想今夜,可能再难度过长夜,望向明天的太阳。 —— 翌日午后,福宁这才得见萧怀从殿内走了出来,神色有些异样,语气虽然平淡,可若是仔细听,就能听出萧怀声音里带着颤抖的问道:“福宁,朕昨天是不是有些太过火了。” “郎君,身子的确不如从前了。”福宁答非所问。 萧怀抿了抿唇,回头望了一眼,宽大的衣袖下遮挡住他紧捏的拳头:“朕……朕晚点再来看他。” 福宁看着萧怀远去的背影又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殿门,不免叹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的宫人吩咐道:“去传太医来。” 福宁带着太医进殿的时候,苏恻正侧躺在床上,一双红肿得眼睛呆呆的望向自己,用极其缓慢的动作翻身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福宁知道苏恻在抗拒,太医和他对视一眼,只听福宁开口道:“郎君,养好身子,才能出宫。” 两人见苏恻没有动静,便多等了些许时间,见他还未应答,也不能强求,只好暂时退出殿内。 苏恻听着声响,悄悄将头从被子里探了出来。本来昨夜干涸的眼眶又在此时蓄满泪水,滚烫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 他觉得萧怀对自己一点也不好,就因为自己认识了新的人,他就要这样残酷的对待自己。 他好讨厌萧怀! 可是萧怀说的也没错,如果不是萧怀,这么冷的天,他肯定在外面流浪,也不知道每日能不能果腹,衣服能不能穿暖。 所以,他其实就是萧怀圈养在华丽鸟笼里的一只漂亮金丝雀。而金丝雀只有主人给予的有限自由。 怪不得他说,他欠萧怀的时候,萧怀没有说话。 苏恻越想越委屈,闭上眼将头埋进被子里断断续续抽泣起来。 福宁和太医面面相觑站在殿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哭声。 太医还想说些什么,福宁摇了摇头送走太医,又迈步去找萧怀。 彼时,萧怀坐在书桌后写着书信,听到福宁此番的来意,有些头疼,但又面无表情道:“他哭就让他哭,让他哭个够,要是哭不出了就给他把水准备好。惯得他,不仅撒谎还会去外面找男人。” 福宁顿了顿,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萧怀抬眸,见福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搁下毛笔,顺势捏了捏眉心道:“你想说什么?” 福宁犹豫再三:“其实郎君前段日子快乐很多。” “你是在替他说话?” 福宁没有回答,转身告退时仍然能感觉到萧怀那抹幽深的目光如蛰伏在草丛中的毒蛇般紧紧盯着自己。 福宁离开很久后,萧怀才重新提笔将那封未完的书信画下句号,折叠规整,夹在食指与中指间:“玉书,拿着这封信快马加鞭送到燕国公主手中。”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昏暗。 近来天黑得愈发早,萧怀靠在龙椅之上抬手遮住双目片刻又再起身离去。 萧怀迈入殿内的时候,苏恻还在熟睡之中,整个人包裹在厚实的被子里。萧怀不用掀开被子,便知苏恻一定是双腿屈膝环抱在胸前,像受了惊找不到倚靠的小动物般蜷缩其中。 他走进便见到苏恻脸颊上带着已经干透的泪痕,看上去楚楚可怜。不由得抬手抚上苏恻白净的脸庞,后者似乎被他手中带来的寒气所惊醒,迷蒙着睁开困顿的双眼,视线逐渐聚焦看清来人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又归于平静。 萧怀很快捕捉到了那么情绪,心中像被千针同刺般让他呼吸一紧,难受异常。 他稳着情绪,伸手想要扯开苏恻被子,可苏恻显然对他有了戒备,死死攥住被角压在身下,不让萧怀动弹半分。 “睡好了吗?”萧怀语气还算温柔,只不过苏恻并没有理他,将头扭向一旁,直勾勾盯着床顶。 萧怀见他不说话,想伸手拉被子的时候,苏恻又往里躲了躲。 萧怀见状面容已经算不上柔和,甚至颇有几分佯怒:“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吗?” 苏恻被萧怀一喊,眼眶又红了起来。 萧怀被他这幅样子搞得心烦意乱,伸手便按住苏恻,一把拉开被子。 苏恻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捂住哪里,在床上异常折腾起来,口中不停喊道:“不行,我真的很疼,求你了……我求求你,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的……” 萧怀看着他满身暧昧后留下的印记,又见他神情卑微可怜,心中顿感不是滋味,手中一松,语气软了下来:“我看看肿没。” 明天要出去丸,应该不更啦!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宝宝在看,但是还是先请一下假吧[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