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文女配不想要修罗场》 第1章 第 1 章 对于丈夫不喜欢自己这个事实,令扶楹早已欣然接受。 但得知他喜欢男人,还是令她错愕了。 得知真相之前,她早已习惯被忽略,被无视。 连丈夫也只是为了她折渊殿二小姐的身份娶她。 她甚至还是个捡来的二小姐。 在折渊殿,她寄人篱下战战兢兢,养父离世大哥继位,她害怕大哥容不下她,上赶着和尉迟衔月成了亲,可却是跳入了另一个火坑。 在偌大的域主府她宛若透明,便是需要域主和域主夫人一同出面的场合,尉迟衔月也从不告知她,所有人都默认她只是一个摆设,最初情况倒还好些,可随着尉迟衔月的漠视,她在府中的地位也越来越低,吃穿用度规格也一减再减。 不过一年,她便火毒攻心卧病在床,无人在意的她悄无声息地死在了一个隆冬,尸体也是过了两日才被人发现。 死后并未入轮回的她,某天突然得知了一些令她困惑的事情。 那就是他丈夫不只是不喜欢她,还不喜欢女人。 他喜欢的……竟然是她的师尊! 原来,她生活的世界是一本书,而她的丈夫和师尊才是这本书的主角,他们携手同行,经过艰难险阻,最终并肩而立。 至于她,只是一个早早离世的炮灰女配。 三言两语匆匆带过,她的名字只存在于尉迟衔月和沈覆雪的回忆里。 从不奢求太多的她发现,有时想要安稳活下来,也实非易事。 …… 重生的令扶楹身着嫁衣坐在铜镜前。 第一时间被头顶的红色的类似条形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系统,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你的生命值,每过一日,就会减少一些血量,若是全部耗尽,也就是你生命走到终点的时候。】 其实令扶楹知道,她只剩下两年的时间,不过这种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和直接明晃晃地摆在面前是完全不同的。 如此一来,每次照镜子就会发现生命的流逝。 【不过没关系宿主,你只要完成攻略任务,就能彻底活下来。】 她要活下来,改变被炮灰的命运,就需要获取气运值,而气运值往往身为气运之子的主角身上的最为强大。 对于这个系统念叨了千八百遍的任务,令扶楹不想理会,选择性忽略。 她还有两年时间,这两年她只想按照她的喜欢的方式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 至于尉迟衔月和沈覆雪,说不恨是假的,她也是人,也会埋怨。 想起两人或许在她病重时就交往甚密,原本平静的她心里难以抑制地升腾起浓烈的不甘,嫉妒还有愤怒。 只是她在不断告诉自己,她与尉迟衔月这场联姻本就无关感情,她死后他与别人走到一起也无可厚非。 可是,他喜欢上的人偏偏是沈覆雪,偏偏是她曾经最信任的师尊。 而曾经她满心尊敬的师尊,也丝毫不顾及她,和尉迟衔月走到一起。 她曾经最爱的最珍视的两人,却背叛她舍弃她,她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 这个男同盛行的世界,她根本不认为有这个能耐攻略得了他们。 她只想离他门远远的,越远越好。 系统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它的攻略大计,美人计,离间计,令扶楹听得头疼。 【系统,我说过了,这个攻略根本不可能成功,我也不想攻略,你让一个炮灰女配去攻略死断袖,你怎么想的?】 【宿主,你试试嘛,不试试怎么知道,系统撤掉了你的炮灰标签,并加大你的万人迷属性,你只管放手一搏,背后有系统在呢!】 【不行!】 【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 【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宿主……】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满脑子被系统声音环绕的令扶楹脑子快炸了! 【你住嘴啊!】 【系统不住嘴系统不住嘴系统不住嘴系统不住嘴系统不住嘴……】 【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 双方交战持续了近一刻钟,令扶楹根本拿它无可奈何。 【我试试我试试!你快停下】 脑中那尖锐的声音终于消失,得以安静的系统顿时兴高采烈,【那我们先攻略谁好呢?】 令扶楹被他吵得心烦意乱。 【我自有打算。】 系统不闹腾了。 【好嘟!】 令扶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攻略一事,而是起身凑上前去,仔细看着镜中那张貌美的脸。 乌黑的长发都盘了起来,红唇黑眸,眼波流转,令人心驰摇曳。 这张脸真的是她么? 【宿主,这就是你啊,这可多亏了系统,帮你撤掉了炮灰的标签!】系统嘚瑟邀功。 令扶楹被系统吵烦了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摸了摸自己的脸,五官似乎和之前的并无不同,但却像是被阳光笼罩,全无那层阴云。 炮灰这个标签让所有人眼中没有她的身影,即便她站在面前,也会自动隐去,路人甲甚至没有清晰的模样。 【你之前是炮灰女配,在标签的作用下自然不起眼,路人甲甚至无法被人记起姓名模样,而主角,自带光环,第一眼就会被所有人注意,成为这个世界的中心,这也是你第一眼看到尉迟衔月,就会移不开眼的原因。】 是这样的吗? 令扶楹还以为纯粹是尉迟衔月长得好看,她喜欢他那张脸,不过细细回想,似乎他出现时是不太一样,仿佛拨云见日,周围的一些都变得明亮起来。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折渊殿的后花园,那时唯一对她好的养父离世,她被大哥冷待苛责,不小心听见下人背地里说她一个名不顺言不顺的二小姐却心安理得待在折渊殿,而后又听闻大哥打算让她联姻离开,难过的她抬头就看到笑容和煦的尉迟衔月。 他就这么安静地站在她面前好奇地看着她。 一张耀眼极了的脸,她原以为大哥那样的就是最好看的,却不知还有另外一种美。 微微倾身的他乌发倾泻,发尾被风吹起,轻柔扫过她的面庞,她眨了眨眼,淡淡的木檀香似有若无。 他突然笑了一下,这一笑勾魂摄魄,让令扶楹心如擂鼓,视线根本无法从他的脸上移开。 尉迟衔月美得雌雄莫辨,但他偏又喜欢穿深色的衣裳,某种程度上冲散了他面庞浓稠的美,端方持重,谦谦君子般让人心怀好感。 她匆匆擦干眼泪,低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令扶楹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记得当她得知联姻对象是他时,满怀期待地向大哥点了头。 不过最初她小鹿乱撞,后面发现自己与尉迟衔月的相遇早被他遗忘,他也不怎么与她见面后,这份心意也随之消失了。 …… 令扶楹在镜前转了个圈,目不转睛地盯着镜中的自己,这个炮灰的标签这么厉害么?她感觉镜中的五官是她,却又和往常全然不同了。 默默在心里计算自己剩下的时日。 两年。 留给她的只有两年的时间。 当务之急,是先把域主夫人这个头衔给摘了。 但难就难在,他需要她这个折渊殿千金的身份,让他心甘情愿放她走怕是不易。 不过,她悄悄离开,似乎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只是府内仆妇众多,门外更是丫鬟成群,整个域主府戒备森严,她想要离开难如登天。 令扶楹取出纸笔,提笔微顿,匆匆写下一封信。 她的字并不如她外表那般姝丽,锋利且张狂,待墨迹一干,将其折好放入袖中。 大概一炷香后,令扶楹打开门走出门外。 【宿主你去哪儿?】系统忙问。 【去见我的攻略对象。】 系统见她当真要开始攻略了,颇为高兴,好奇她会去找谁。 令扶楹走到门外,丫鬟们恭敬行礼,连声喊着夫人,抬头时却愣住了,痴痴地看着令扶楹的脸。 “域主可在前厅?” 见无人回答,她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这时丫鬟们才有了反应,面对令扶楹的面庞眼神闪烁,显然还没彻底回神。 有个沉稳的丫鬟开了口:“夫人,域主想必此时正在婚宴待客,您是有事找域主吗?” “嗯,我去去就回,不用跟着我。” 令扶楹回答时瞥了这丫鬟一眼,她记得她。 前世此人带头无视她这个域主夫人,吞了她的金银首饰,甚至在她病危之时刻意阻止其他丫鬟去找医师过来。 有时看着越是本分之人,越是可怕。 不过,现在她没空解决她。 一旁呆愣的冬青想要插话。 心想夫人还真着急,这是生怕域主不过来了? 但令扶楹已经走到几步开外,连忙跟上的她迎上令扶楹的双眸后僵住身体,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令扶楹并未去前厅,脚步一转就去找沈覆雪。 她记得书中写道,他只是去了一趟前厅就很快离开,毕竟他最是不喜那样热闹的场合。 目前他还未与尉迟衔月产生纠葛,虽然她与他师徒二人关系谈不上热络,但到底是师徒,目前而言,她相信沈覆雪没必要站在尉迟衔月那边。 另外,她也见不得他当真和尉迟衔月走到一起。 令扶楹抬头望向初霁殿的方向,抬脚跨出时层层叠叠的嫁衣裙摆扫过玉石地面,如一团移动的烈火。 快步穿过蜿蜒的回廊,就着夜色只身前往初霁殿。 登上白玉阶梯,上方嵌有金漆牌匾的殿门映入眼帘,只是这身新嫁娘的装扮与古朴华重位于群山之中的宫殿格格不入。 她没有立即敲门,纤秾合度的身体笼罩在殿门旁雕花玉柱的阴影里。 时间分秒过去,风声呼啸,金黄的树叶了一地。 令扶楹指尖轻动,她正要推门,殿门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推开。 望向殿内,视线被端坐的师尊牢牢擒住。 繁复的衣摆垂落在莲台之上,银白色的发带被门口涌入的风吹动,在他清冷的面庞抚过,最后乖乖垂于他的后腰处。 还是如往常那般高高在上,难以接近。 沈覆雪停顿片刻起身,宛若银河的绸缎在他身上滑落,垂至瘦削的脚踝。 行至门口,停下脚步。 眼前少女面若芙蓉,小巧的耳垂缀着珠玉,往日浓密的乌发也被盘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嫁衣火红,灼灼耀眼。 沈覆雪视线落在令扶楹身上,冰冷的眼眸中有别样的情绪在闪动。 “师尊,莫非您不认识我了?”令扶楹随口问。 沈覆雪低声道:“认得。” 令扶楹没再说话,也没有那多余的精力找话题。 她早已知晓自己这师尊长了怎样一副惊人的容貌,但她向来对他毕恭毕敬,也有意去忽视他的相貌。 一张冰魄般的脸跃入眼帘,浅淡的唇色,高挺的鼻,棱角分明的下颌,充满了疏冷感。 那双眼分明没有半分情绪,却无端透出了几分攻击性。 当真如画中那无情无欲的谪仙。 令扶楹往日是不敢与他对视的,但此刻,她一面忍着心脏剧烈的跳动,一面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曾经她喜欢尉迟衔月的好颜色,甚至往日能偷偷看他一眼也觉满足开心,今日却恍然大悟,比起尉迟衔月,她这师尊分明有过之而不无及。 之前她为何不敢看他,只因为他不是尉迟衔月,他是师尊,礼仪规训下的她不得对师尊无礼,更不能生出半分旖旎念头亵渎了他。 可如今发现,越是如此,越想见他露出丑态。 越想撕开他这幅不可攀折的伪装。 正思索着,她感觉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寒气,悠悠环绕着她,她的脖颈皮肤不由泛起鸡皮疙瘩。 视线一转,她发现面前沈覆雪的衣袍上似乎沾着霜花。 她看向沈覆雪垂落在身侧的手,骨节分明,仿佛能看见血液在莹白的皮肤下流动。 她记起来了,今夜月圆,正是沈覆雪寒毒发作之时,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刻。 百毒不侵的他只此一个弱点 但令扶楹对此只知晓一半。 她不知道的是。 沈覆雪一旦寒毒发作,不仅脆弱,更会化身为被**驱使,毫无理智的困兽。 寒毒发作之时。 也是体内困兽破笼之时。 开文开文,这次是我爱的调调,狗血修罗场hhh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令扶楹抬头看向男子的面庞,视线自他冷淡的双眸,下落至他的高束于衣襟边缘的喉结。 玉质的光泽感,像一座玉雕而成的小山,也不知他是否所有地方都生得如此精致。 面前姑娘眼神太过**,视线像是透过他的衣袍,从他身体寸寸扫过,沈覆雪绷紧了身体。 “你今夜前来可是有事找我?” 沈覆雪没有忘记今夜是令扶楹和尉迟衔月的大婚之日,她身上的嫁衣更是无数次告诉自己她已嫁为人妇的事实。 令扶楹想起了自己的正事,但也不能直接提,话在舌尖绕了一圈。 “师尊没去参加弟子的婚宴?” 沈覆雪不经意撞入她的眼中,清澈的琥珀色瞳孔里,似乎倒映出了他的影子。 “我去了。” “那师尊此时为何会在这里?” “我才回。” “那看来是我误会师尊了。” 沈覆雪以为对话就此终止,谁知却听她慢慢道:“师尊看来很不在意我这个徒弟,我的婚宴竟也只是去走个过场。” 令扶楹三言两语就让沈覆雪无法接话,他不通人情世故,更不知与人相处的道理分寸,向来随心而为,只是之前从未有人这般对他说过话,更无人对他的行为处事方式提出异议。 对于令扶楹的坦然他并不讨厌,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可下一秒,就听她放软了语气。 她说:“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养父已去,兄长也未前来,而师尊你代表折渊殿也于席间匆匆离去,徒儿知晓你不喜这样热闹的场合,但这毕竟只有一次,师尊你这般态度必然让三千域的人看轻我,到时我该怎么办呢?” 这番话出来,他发现小姑娘方才的强势倒像是强撑着不让自己脆弱的情绪外露。 从未考虑过旁人想法和感受的沈覆雪,此时听着令扶楹语含委屈的话,破天荒生出两分愧疚。 她以前从不会这样和他说话,沈覆雪有些晃神。 令扶楹总是离沈覆雪远远的,他们唯一还算亲密的接触,是拜师那日,她乖巧地跪在沈覆雪面前,递上茶碗。 好奇又激动的她忍不住悄悄抬头去看他,对上他的视线,很快就垂下眼睛。 沈覆雪从她手中接过茶碗时,两人指尖一触即分。 对于这个大家钦慕的师尊,她自然也是想要的亲近的,但他长得实在太有距离感。 令扶楹送了他一段时日的小玩意儿,蜜饯点心这些吃食,和一些平常用的剑穗香囊,只是他好像并不喜欢,既不吃,也不见他用,更不见他露出笑容。 后来师尊闭关,她也停了塞东西的举动,等他出关,也和他一直维持着疏远的师徒关系。 等她嫁去三千域,她和他就更没了多少交集。 只是在她病重时从丫鬟口中偶然听闻,他似乎来了域主府。 只是是因何事而来,她却是不清楚的。 所以她才不可避免去想,在那时,他或许就已经和尉迟衔月生了龃龉。 “师尊不答可是认为我说得对?”令扶楹看向沈覆雪。 他就这么对上面前姑娘湿漉漉的双眸。 沈覆雪心中一动,“是我考虑不周。” 他思索着如何弥补,可令扶楹竟又喜笑颜开。 她将一封信递到沈覆雪手边,“劳烦师尊回去时将这封信带给兄长,不过不要立即给他,大概十日后再给吧。” 他想问为何不直接动用传讯石,但还是接过了信封,信封还带着体温,区别于他的身体的寒冷,他竟在一封信上感觉到了温暖。 沈覆雪体内压制的寒毒似乎被这丁点温暖牵引,手指细细摩挲着信封的温度,但很快便消失,让他无从寻找。 他垂眸看向手中的信封,精致可爱,在他的手中显得格格不入,他扫向面前女孩垂在身侧的手,不知她手中的温度是否比这信封上残留的温暖。 也不知,触碰在他冰冷的躯体上,会是怎样的感觉。 “师尊你在想什么?”令扶楹注意到他的走神,好奇问。 沈覆雪回神,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他,颇为错愕,将信封收好,“我会交给槐序。” 他皱眉,驱散脑中那堪称异样的想法。 “那麻烦师尊你啦。” 令扶楹笑意盈盈,眼中却透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放肆,这抹灼灼的神采让她整个人宛若夜空的萤火。 那种异样的感觉,随着她的笑容再度升腾,沈覆雪百思不得其解。 令扶楹被他盯了太久,那抹银灰色的瞳孔过于冰冷,寒意像是顺着他的视线蔓延而来,将她浑身上下紧紧包裹。 她汗毛直竖,不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和他演戏的兴致也消了大半。 不过她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她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看着眼前的男人,往前走近一步,神情变得古怪。 似乎并非是她的错觉,内视自己的丹田,灵力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但很快速度放慢,这个变化便微乎其微了,她那若隐若现的魂体似乎也更加凝练。 她心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为了印证这个猜测,她道:“师尊,我可以碰你一下吗?” 沈覆雪被她的话扰乱了心神,没有回答。 令扶楹没有理会,她离沈覆雪又近了一点,仔细感受,果然。 这并不是她的错觉。 沉默半晌,沈覆雪主动提议:“婚宴想必还未结束,我这就过去。” 他正往前迈了一步,却被一只手拉住了他宽大的衣袖。 “师尊,不必了。” 沈覆雪停下脚步。 他低头去看令扶楹拉住的他的衣袖,但只匆忙瞥见她快速收回的手,和她火红嫁衣扫过他雪色衣摆的残影。 “师尊,若你想要弥补我,不如答应我一件事?” 沈覆雪等着她继续说。 令扶楹演这一出,当然就是打着沈覆雪带她离开域主府的主意。 就是她摸不准他到底会不会听她的。 “只是件小事罢了,师尊也不愿意答应徒儿吗?” 沈覆雪心道他总得知晓是什么样的事情,总不能所有事情都答应。 不过他没将心底的话说出口。 令扶楹眼珠一转,她担心沈覆雪一听她的要求,就直接将她拒之门外。 如此一想,她演得更加卖力,争取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可是这太难了,她演得不太像。 算了,何必如此麻烦,她回去和尉迟衔月摊牌算了。 她不信指着他鼻子大骂,他还能忍下去,尉迟衔月心高气傲得很,指定放她离开。 她的情绪转变被沈覆雪发现,正要说话,却见她转身就要离去。 令扶楹走出一步,身侧的手却一冷,寒意顺着她手腕皮肤入侵,深深扎入血脉腕骨,她顿时头皮发麻。 想立即甩开,但她体内躁动的火毒竟得以短暂平息。 她思索着看向那只握住她手腕的大手。 动了动手腕,抬眸看向沈覆雪。 这时的他也意识到自己举动的冒犯,但并未松开,反而扣得越发紧了,垂落的睫毛颤动。 她的手,原来是这样的温度。 源源不断的体温自她柔嫩细腻的肌肤传递至沈覆雪的指尖,体内压制的极致的冷与之交汇,他的手指抑制不住地痉挛。 他被针扎般痛得麻木的身体暂得解脱,是极致的舒适,更透出几分难以形容的快意。 他恍然意识到什么。 抬头时正好对上令扶楹大大的双眸,他终于舍得将手松开。 小姑娘的眼神清澈得令他无地自容,他方才的举动,甚至更为冒犯的想法一出来虽就被他及时掐断,但也无法改变自己刚才的反应。 气氛尴尬,沈覆雪张了张唇,正要道歉,却猛然瞧见眼前的少女就这么软倒了身体。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她。 沈覆雪在令扶楹落入他怀中时,通身像是有电流穿过,这股极致的快感逼红了他的眼尾。 甚至险些脱力没有将她抱稳。 这是仅触碰手腕完全无法比拟的快感。 为何……会如此? 现下显然并非思考之时,他颤抖着取出冰魄剑,眼睛也未眨一下,深深扎入自己的手臂。 汩汩鲜血被冰魄剑大口吞吃,剑身瞬间从霜白变得血红,他头上细细的发带也随之变成血色。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利剑入骨,强烈的疼痛终于唤回自己几分理智。 …… 璇玑殿。 丫鬟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冬青脑子呆傻,云苓却是谨慎沉稳的性子。 夫人让不要跟去,她们自然不能不听,毕竟她们是要在夫人身边伺候的。虽然她与域主是联姻,但云苓也摸不准尉迟衔月的态度。 万一他不喜这个夫人还好,可若他喜欢呢?她们目前对待夫人至少不能出了差错。 尤其这还是新婚之夜,虽说三千域并无新婚女子不得去婚宴的这样的习俗,但还是怕无人跟着夫人出现意外。 域主府太大,这里她毕竟不熟。 左右合计,云苓让冬青留在此地,自己快步跟上,去了前厅。 若夫人安然无恙,那她就回来,也不会惹恼了她,若人走去了别处,她也能及时找人去寻她。 但若夫人走丢了,域主回来没瞧见人她们这些下人可就完了。 云苓一路往热闹的前厅去,借着人流她往里看了眼,却并未看见尉迟衔月身边有令扶楹的身影。 她心中一跳,连忙拉了端着酒壶出门的丫鬟玉竹,“你可有看见夫人?” “夫人?她这时候不应该在璇玑殿吗?”玉竹反应过来,她匆匆看了眼前厅首座上的域主,端着酒壶和云苓走到角落里,“夫人不见了?” “瞎说什么,夫人前来找域主,不让我们跟着,我这放心不下才来瞧瞧,你别和其他人说。” 到时域主怪罪下来,只会是她们这群下人遭殃。 云苓自然知晓要是真出事,她们一个也别想跑,“许是府太大夫人绕到其他地方去了,我让人去找找。” “可别大张旗鼓,你我二人先去找找再说。” 玉竹是和云苓同时进府的好姐妹,也只有她才得云苓信任。 “那好,到时我们后院汇合。” “那我先去了。” 这一找就找了近半个时辰,却是连令扶楹的影子都没瞧见,云苓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 婚宴眼前着就快要散了,她们只能告诉其他人一起找,当务之急是把人找到,可全府上下仔细找了又近一个时辰,耗子都找了出来,也没见到令扶楹。 云苓意识到当真坏了。 若是拖延耽搁了找夫人,她们的处罚更重。 几番思量之下,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向尉迟衔月认罪,告知夫人不见了。 尉迟衔月没想到令扶楹大婚之日就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此时喝多的宾客都已回客房歇息,偌大的前厅只剩下尉迟衔月和丫鬟小厮。 男人靠在椅背,随手放下酒壶。 白皙的脸因酒气略微酡红,狭长的黑眸潋滟,丫鬟却胆战心惊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窥探分毫。 “哦?夫人什么时候不见的?”尉迟衔月笑着问。 云苓眼神闪烁,听出域主的笑意更加恐慌,颤抖道:“大概一个时辰前。” 尉迟衔月没再问她。 漫长的死寂。 云苓脸色煞白,手不受控制地抓着地面。 “都找过了?”尉迟衔月遂又慢悠悠出声。 “找了,府内上下都找了,但都没看见夫人的身影。” 尉迟衔月一顿,“初霁殿也找了?” 云苓一愣,“昭雪仙君住在此处,我们就没有打扰。” 她揣摩着域主的意思,立即恭敬道:“奴婢这就去。” “不必了,他喜欢清静,最是不喜旁人打扰,你们过去该让他对本君不满了。” 尉迟衔月转动着酒盏,垂眸思索,那双黑眸里星星点点的光芒浮动。 “下去吧。” 云苓踌躇,她想问那夫人呢? 但尉迟衔月没有表态,更好像丝毫不关心令扶楹去了何处,是否失踪,他对这个联姻娶回来的夫人,似乎并不重视。 见他并未处罚自己,云苓也不敢多嘴,连忙道谢离开,庆幸这位夫人不得域主喜欢。 不然今日她可就没这么容易离开了。 出了前厅,云苓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可还未走出几步,就听尉迟衔月温柔地说:“解决了吧。” 话落,几个黑影凭空出现,抓着惊恐的云苓消失。尖叫声戛然而止。 第3章 第 3 章 不知过了多久,令扶楹悠悠转醒。 她睁开双眼,入目就是沈覆雪那张美得不似凡人的面庞,一时微愣,果真不管第几次看还是会被惊艳。 眼底的情绪转瞬即逝,撑起身体想要起来。 在她动作的第一时间,沈覆雪也睁开双眸,眼底有着淡淡的血丝。 “师尊?” “是我。” “我刚才怎么了?” 他顿了一下,“你无故昏迷,不过此时已无大碍。” 令扶楹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询问系统。 【你重生魂体受损严重,刚才系统才发现的,不过可以修复,只是仅靠修炼有些缓慢。】 她其实早有感觉,看来靠近沈覆雪能够凝练魂体并非是她的错觉。 “现在什么时辰了?” 说起这个,沈覆雪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今晚是令扶楹的大婚之夜,他应该第一时间告知尉迟衔月。 “亥时。” 竟然这么晚了。 “有件事情我应当告诉你。”沈覆雪语带迟疑。 “什么事?” “我让府里的医师过来了一趟,不过在他诊断完后我抹除了他的记忆。” 令扶楹懂了,这是怕传出谣言。 “还是师尊你考虑周全。”她敷衍地说了两句。 如此也好,要是她和沈覆雪之间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他必定要避嫌了,而且她可不想败坏了自己的名声,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 “我送你回去,到时我会和尉迟域主说明一切,你放心。” 令扶楹心里又冒出一个主意,还是一箭双雕的绝妙主意。 她倾身往前靠近,“师尊,可我不想回去。” 少女身上淡淡的甜香被她的体温晕开,弥漫,他浑身紧绷,却并未远离。 甚至他隐隐贪恋这份温暖,这股含着淡淡玉兰香气的体温,让他的浑身的毛孔好像都打开来,如饥似渴地扑捉空气中的甘甜。 好不容易被剧痛压下的**,又在蠢蠢欲动。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师尊,你这是在赶我走吗?”令扶楹不满道。 他想说不是这个意思,但他说出的话确实无法辩驳。 “师尊,我也是才知晓的,尉迟衔月不举。” “……” 令扶楹仔仔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 眼睁睁看着沈覆雪眼神闪烁,肉眼可见的震惊,想来从未有人和他说过这些不着调的话。 不过她所言非虚,尉迟衔月本就不喜欢女人,在床事上自然力不从心。 “师尊我没骗你,我也是才知道的,所以我不想和他成婚了,你会帮我吗?” 说着,她注意到周围的温度又低了些许,令扶楹注意到师尊的发丝似乎附着了薄薄的霜,三千雪发,更像那冰雕般的人。 书中尉迟衔月是怎么为他治的?传输灵气?似乎是,沈覆雪寝殿后方的温泉底下埋有火蕴石,也有克制寒毒的功效,但是这是是三千域,并无此物,不过想来他早已有了准备。 “你想我如何帮你?” 令扶楹眼前一亮,看来行得通,沈覆雪并未拒绝。 “带我走,离开这里。” 沈覆雪却没再回答。 令扶楹也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师尊你似乎很冷?”她碰了碰他的指尖,不过一触即分,很快就收回了。 “没有。” 嘴可真硬。 令扶楹发现沈覆雪身上的霜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他的睫毛甚至都变成了透明,轻轻眨动甚至会掉落片片霜花。 就这么飘落在她的锁骨,化作点点水渍,冰凉的触感让她缩了缩身体。 蔓延得极快,令扶楹还想说话时沈覆雪的眉已经蹙得很紧,骨节分明的手指颤抖,看着颇为痛苦。 “师尊?”令扶楹又喊了他一声。 可沈覆雪这次对她的话并无反应。 被压制的寒毒骤然反扑,蚀骨的寒冷彻底冻结沈覆雪的大脑神经,蚕食了他的理智。 可那寒毒却又无数倍放大他心底的**。 他就像奄奄一息匍匐在寒冷雪地里的野兽,迫切汲取一丝一缕的温暖。 而眼前姑娘身上源源不断地传来温度,像是隆冬朔雪之夜的火光,温暖明亮,和煦驱散一切寒意和危险,他本能地想要靠近。 他身体摇晃,立即锁定令扶楹所在的位置,精准地朝她逼近。 令扶楹皱眉推开他,手腕却被握住,一道力量拽过她,就这么被一个高大的身体紧紧抱住。 沈覆雪的身体看着清瘦,抱着她时却极为宽阔有力,轻而易举就能将她禁锢在怀里。 腰间的手隔着布料都能体会到冰冷,微涩的松香瞬间将她包裹,令她有些头晕,用力挣脱却让他抱得更紧。 但很快又止了动作,她感觉到自己的魂体在修复,体内躁动的火毒也被这抹寒气抚平。 从未想过,沈覆雪的身体对她而言竟然有这么多的好处。 她前世是因体内无法压制的火毒而死,那若是能一直被压制,岂不是不用完成任务也能活下来? 不确定的她询问了系统。 【不能哦宿主,炮灰女配之所以是炮灰女配,就是因为会被炮灰,即便系统暂时撤下了你的炮灰标签,你不完成任务即便不死于火毒,也会因别的事而死,但具体是什么系统就无法预知了。】 原来如此,那她若只是单纯的重生,那岂不是无论如何挣扎反抗也无济于事。 “温泉。”沈覆雪冰冷的唇贴在她耳廓游移。 令扶楹耳根腾地发红,前世她和尉迟衔月成婚虽已有两年,却从未如此亲密接触过,她哆嗦着偏头躲开。 从未想过寒毒发作的沈覆雪会是这幅毫无理智的模样。 “温泉在里面,你放开我自己去。” 可紧抱着她的男人根本听不懂她的话,还在她耳边不断重复温泉二字。 令扶楹突然身体腾空,她被沈覆雪轻而易举地打横抱起,失重让她下意识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抱着她穿过幕帘进入内室,再一路走到明珠高悬极尽奢华的温泉池边。 还未来得及反应,下一秒就落入了温暖的池水中,她身上火红的嫁衣被泉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而她身下就是沈覆雪。 男人大手握在她的腰间,隔着被水浸湿单薄的布料,紧紧抱着她不放,指腹冰冷的温度穿透泉水注入她的肌肤,令她浑身颤栗。 令扶楹叫他,但他紧闭双眼似乎丧失了意识。 尝试了几次实在无法挣脱,令扶楹暂时放弃。 她打量着神志不清的沈覆雪。 池水温度很烫,他的脸色潮红,淡色的唇瓣也被蒸得嫣红,冲淡了他那不可触碰的圣洁姿态。 若他这副满脸潮红,身体一时冷一时热的模样被尉迟衔月看见,他怕是兴奋死了吧。 轻微的动静传来,令扶楹竖起耳朵没敢动作,担心是尉迟衔月。 毕竟她久久未回,她不确定尉迟衔月是否已经发现她离开。 不过,他找来也行,毕竟能让他好好看看眼前这幕。 又能恶心他,还能顺势和他撕破脸直接离开。 令扶楹静下心,借此机会修补自己的魂体,待她精疲力尽才结束修炼,睁开双眼。 此时沈覆雪的情况好了很多,令扶楹催动体内的灵气,双手触碰沈覆雪的胸口,朝他的体内输入自己的灵气,虽然不多但多少有点作用。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未醒,令扶楹深知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还得靠他离开呢。 突然,她的腿被什么硌到,硬硬的,令扶楹顺势摸去,入手温润细腻,是一块令牌。 她仔细一看,竟是能自由出入域主府的令牌!若有此物在,就能无视法阵,那她岂不是不借助沈覆雪也能离开。 令扶楹满心激动,这可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指腹摩挲着令牌上印着的尉迟二字,说明正是尉迟衔月给的,两人莫非…… 难怪沈覆雪不答应带她离开。 “师尊,你醒醒。”令扶楹趁沈覆雪昏迷之际揍了他几拳,他衣袍之下的胸口全是红印。 见他毫无反应,令扶楹用尽全力折腾许久终于将他推开。 繁复的嫁衣吸水湿透过于沉重,她在池中走得艰难,险些栽倒在池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终于上了温泉池边,用灵力烘干了嫁衣。 她在自己身上施了个低级障眼法,骗骗那些守卫足够了。 令扶楹瞥了眼池中浑身湿透的男人,握着玉牌径直离开。 回到山下游廊,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廊下灯火昏暗,一派安静,尉迟衔月似乎还未发现她没在璇玑殿等候。 也或许是不在意。 她试探着从手中飞出一柄小木剑,却在即将离开域主府范围时被精准击落,瞬间碎成齑粉。 可以想象,若她硬闯阵法,会是怎样的下场。 她早知域主府戒备森严,不夸张地说,便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前世她出门甚至需要报备,尉迟衔月准许她才能离开,这座域主府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笼。 好在这次她有了令牌,应该没有问题。 揣着令牌,直奔域主府后门,却在转身之际,角落阴影里突然悄无声息露出一张忽明忽暗带笑的脸。 她心中一跳,险些尖叫出声。 “夫人为何这幅表情?”男子幽幽笑声传来。 第4章 第 4 章 璇玑殿气氛压抑,云苓消失一事众人也不敢谈论,丫鬟皆退至门外,战战兢兢低头不语。 她们也不知御主从哪里找回的夫人,只是两人回来时可她脸色发黑实在说不上好看。 尉迟衔月满脸惬意,令扶楹却脸满脸不悦,两人出现在同一画面里实在叫人觉得怪异。 他自顾自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夫人可要喝一杯?” 令扶楹想过被尉迟衔月发现,但万万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被发现。 她已拿到可随意出入的令牌,就差临门一脚,万万没必要冒风险和尉迟衔月撕破脸皮,若是当真惹恼了他,府内的警戒必然加强,她即便手握令牌,也不能如此轻易离开。 况且待沈覆雪清醒,若发现了令牌失踪,必然会怀疑到她身上。 之前她想着沈覆雪是她的师尊,自然站在她这方,可这令牌又让她摸不准了,尉迟衔月既然能把如此私密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关系必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所以说,靠人不如靠己。 但今晚她想离开是不太可能了,只有希望沈覆雪多昏迷几日,她再找机会离开。 令扶楹扫了眼尉迟衔月。 此时的他身穿大红喜服,衬得愈发唇红齿白,像极了那书里描绘的貌美探花郎。 难怪能勾得了她师尊,甚至她也为之深陷。 喝茶的尉迟衔月抬头看见令扶楹时,顿了一下,本欲收回的视线再次落到她的面庞上,带着几分探究。 尉迟衔月眉梢微挑,令扶楹这可不像是钦慕他的眼神。 他对自己的样貌有数,也深知多少人会拜倒在肤浅的皮囊之下,令扶楹也不例外。 所有人见到他的第一眼,都会用那副表情看着他,痴傻得令人厌烦,无趣庸俗,肮脏。 甚至一些人目空无人,胸无点墨,这幅嘴脸和丑态让人作呕。 令扶楹倒也称不得厌烦,她太没有存在感,他连她的相貌都记不起,只知道不丑,不碍眼,透明得让人瞧不见,不过正是如此他才选了和她联姻,没有存在感就是最大的优点。 他一想到若是娶了个成天往他面前凑的夫人就觉烦躁。 细细想来,这天下,也唯有沈覆雪能得他几分青睐。 尉迟衔月眯了眯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令扶楹。 谁能想到,这样平平无奇的夫人竟是沈覆雪的徒弟。 不过,也不算平平无奇,今夜不知为何,他这位夫人有存在感了很多,至少他大概知道了她的长相,还算是赏心悦目,曾经他为何没有发现? 是因为今日盛装打扮? 令扶楹怎能不知尉迟衔月的目光,她忍无可忍,“你是没见过女人吗?” 爹的死断袖! 尉迟衔月微愣,茫然了一瞬,他是万万没想过令扶楹会骂他。 这种感觉,就像是,曾经画上角落的小人,突然从纸上张牙舞爪地跳了出来。 这一瞬间,充斥在他周围的虚假和死气沉沉仿佛被一锤打破,跳出了令扶楹的脸。 尉迟衔月忽而轻笑,“都说夫人知书达理,看来是折渊殿主诓我。” 令槐序竟说她知书达理?疯了吧,他没有贬低她都是好的了,不过也可能是想把她早点嫁出去。 “你既认为被欺骗,那不如我们一拍两散。” “夫人这就说笑了,为夫只是揶揄一二罢了,切莫当真。” “对了,还想问问夫人这么晚去了何处?” 本不欲回答的令扶楹转头看向尉迟衔月,“不如你猜猜?” 尉迟衔月玩着杯盖,一圈一圈在桌上转动,像极了令扶楹曾经在折渊殿时,某个弟子偶尔带去的幼弟,手里总是停不住的,总得鼓捣一些手边的小东西。 令扶楹听得心烦,抬脚打算进内室休息。 “我猜初霁殿,你去找师尊说了什么?” 他竟知晓。 脚步一顿,突然来了兴致。 “沈覆雪是我师尊,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尉迟衔月敏锐察觉到令扶楹语气里的质问。 “如今我们成婚,还与我分彼此?” “自然也是要得,我们只是举办了合籍大典,却没有缔结婚契,还不算是夫妻哦。”令扶楹状似玩笑地说。 她走近尉迟衔月,倾身朝他靠近,漆黑的眼珠盯着他的双眸。 这缔结婚契,尉迟衔月怕也是不乐意极了,这回正正好,她也很不想和他结契。 令扶楹的衣袖垂落,拂过尉迟衔月放在腿上的手,带起淡淡的香气。 她的指尖轻轻落在尉迟衔月的衣襟,与他耳鬓厮磨,红唇开合间湿热的吐息在耳廓拂过,尉迟衔月眸色深了些。 今日的令扶楹,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是他了解得太过浅薄么? 令扶楹没有放过他的反应,心中痛快,她就是巴不得见到他痛苦忍耐的模样。 指尖上滑,触碰他凸起的喉结,“夫君,今日是我们的大婚之夜,你抱我去沐浴吧。” 她一点点下滑,微凉的指尖滑入他的衣襟,触碰他的锁骨,感受指尖之下凸起的小颗粒。 他喉结剧烈滚动,可见反应强烈。 令扶楹清楚地知晓他有多么想要将她掀开离去,喜欢男人的他面对女人的接近怕是只觉得吞了只苍蝇那般恶心。 不仅是他,她自己也觉得恶心,渐渐没了兴致,指尖正要从他的衣襟离开,却被一只手扣住了手腕。 “夫君你不高兴吗?”令扶楹问。 “你可是不喜……” 话还未说完,尉迟衔月就轻轻揽住她的腰将她压向自己。 令扶楹心中一跳,被尉迟衔月抱着,他身上的檀香气味瞬间将她淹没,她头皮快炸开了。 已经知晓他不喜欢女人,令扶楹并不必担心他做什么,但这不妨碍她排斥他的触碰,身上犹如被毒蛇爬过。 前世尉迟衔月第一次匆匆结束,说实话,她也不是很想再领教。 “夫人为何要推开?”尉迟衔月目露疑惑。 “身上脏,我先去沐浴了。” “夫人,不急,不如把婚契结了再去。” 令扶楹:? 她满脑子疑问,好在她背对着尉迟衔月,没有暴露自己眼里的震惊。 前世尉迟衔月分明没有提的。 这个婚契绝对不能缔结,若缔结了她和尉迟衔月岂不是一直绑定。 令扶楹稳住情绪,“我先去沐浴。” “那好。” 尉迟衔月走向令扶楹,他注意到她的脊背僵硬了一瞬,怎么形容呢,有些像是受惊了的小猫咪。 他的手落在令扶楹肩上,“走吧。” “夫人不是我要与你一同沐浴?” 令扶楹觉得恶心死了,她根本是自作自受,尉迟衔月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一时玩笑罢了,夫君你可千万不要进来。”令扶楹气得憋红了脸,不过在尉迟衔月看来还以为是她害羞了。 “那真是可惜了,那夫人快去吧。” 令扶楹拔腿就走,仿佛尉迟衔月是什么洪水猛兽。 知晓他是断袖,喜欢男人,令扶楹有安全感得多,也不怕他突然闯进来,即便闯进来他也不会做什么,谁能想到前世新婚夜还是她主动。 她与尉迟衔月唯二的两次同房都是她主动,这更坐实了他的取向。 之前她害羞得很,还以为他是君子,即便在床上也那般浅淡如水,却从未想过他或许压根不喜欢女人。 令扶楹褪下衣袍,婀娜的身体白皙细腻,嫁衣在身体滑落,赤足踏入充满浓郁的灵气的池水。 仰靠在池壁,灵力浸泡洗涤她浑身的疲惫。 才重生不久,泡在汤池之中她险些昏昏睡去,裹上睡裙起身离开,她走向内室时发现屋中没了尉迟衔月的身影。 她太疲惫,进入内室钻进被窝里,蜷缩着闭上双眸,才睡下不久,她有所感应地睁开双眼,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 才醒来的令扶楹眼中的厌恶一闪即逝,床边坐着的尉迟衔月若有所思。 他伸手触碰令扶楹的长发时被她侧头避开了。 “前厅出了点事我过去处理,已经好了。” 令扶楹侧身背对着他闭上双眼入睡,没有回答。 尉迟衔月看着床上唯一的一个枕头,令扶楹睡在床中央,也没有第二个枕头。 此前见到他总是脸红,毫不犹豫答应和她成亲的令扶楹,在他们大婚之夜绝不应该是如此反应。 婚契她也没有主动提及,本还厌烦如何应付新婚之夜的尉迟衔月此时陷入了思索。 尉迟衔月嘴角的笑淡了些,他看向令扶楹的后脑勺,慢条斯理脱下自己的外袍,没有掀开被令扶楹紧紧裹着的被子,身着单衣躺在外侧的床上,闭上双眼。 昏暗中,他突然睁开双眼,瞧着令扶楹藏在薄被下的半张小脸,呼吸平稳很是安静乖巧。 只是她突然翻个身往他身边靠近,小脸就贴在他手臂,细细的腿搭在了他的腰侧。 尉迟衔月神情忽暗,身体僵住。 她是故意还是无心? 就说要不要脸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