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会亿点点玄学》 第1章 重生 午夜时分,北市第一人民医院,地下停尸房。 宽敞的房间内,整齐划一的柜子在四面八方排列着,这些都是装着尸体的冰柜。没有打开过的人还会以为只是普通的大冰柜,要不是门口挂着“太平间”三个大字,很多人都会把这里当成冰柜储藏室。 不过,这间停尸房的正中央摆着一张手术床,抬头往上一瞅,还能看到一盏忽明忽暗的大吊灯。 这氛围,一看就不太对劲。 程知意蓦地睁大了眼,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等到手指灵活点了就顺势掀开一层白纱,黑溜溜的眼睛在眼眶里打转一番后,她才看了看自己的脚面。被冻的发白的脚趾头用力点了点前方的柜门,忽然间,她感到知觉有所恢复,一股强烈的冷气从后背直接冰到了脑门。 此时的精神状态,别说有多清醒了。 “哎呀妈!我这是死了几天又活过来了?” 她挺直后背腾地坐了起来,整个动作十分迅速,就像一根弹簧一样,可以随便完成一个造型。 这时,程知意的身体还像一个透明人一样直接穿过了实体的冰柜,当她看到自己的上铺还躺着一具身着古代官服的尸体时,立马双手合十,虔诚地道了个歉后就跳到了地上,伸展了一下不那么灵活的四肢。 “真没想到现在还有让死人穿着古代官服的,看起来好像僵尸哦!” 她还用自己的透视眼随意扫了一下其他的冰柜,才发现停尸房里的僵尸还挺多。不过她没想这么多,毕竟这些人已经死透了,也当不了真正的僵尸。 程知意伸了个懒腰:“在安置死人的冰柜里躺了几天,整个人都麻了……活着的感觉好神奇啊!” 几天前,程知意刚死。 那天她特倒霉,大学毕业典礼结束后,一出校门,就被一个精神病给捅死了。 本来倒霉死了,她也就认栽了,但现在她活过来了,还觉醒了体内的玄门之力,所以她看到了自己真正的死亡原因。 就是被人害死的。 程知意摇了摇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真没想到,我竟然是被人蓄意谋杀的。是程星婉,她憎恶我抢了她的人生,所以报复我。” “还有,养了我二十二年的程家,明明知道我死亡的真相,可是为了他们的亲生女儿,还是选择了隐瞒,还做起了帮凶。” “甚至,为了掩盖一些罪证,不惜找人毁尸灭迹……” “好歹我也是跟他们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女儿啊!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管他们叫了二十二年的爸爸妈妈,到头来真情都喂了狗。 不过,程知意掐指一算,知道程家人好不了多长时间了。 很快,毁尸灭迹的人就要来了。 “咚咚…” “咚咚…” 程知意扭头看向了锁着的门,嘀咕了一声:“明明来偷尸体的只有两个人,为什么还会有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难道有人无家可归待在医院睡觉?” 口味真重,太平间附近都敢睡觉。 听着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程知意用手指点了点头顶那盏坏了的灯,灯光很识趣地灭了,她还找了个最阴暗的角落,躲了起来。 她倒想看看程星婉找来的这两个偷尸人究竟是什么货色。 毕竟这两人一来,这间停尸房似乎热闹了许多,他们的到访惊动了不少仁兄,有几个还不是住在这里的。 能让这么多仁兄跟随的,想来身上必定是沾染了不少条人命的。 两个偷尸男正在开锁,其中一人小声说:“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停尸房里有光,后来突然没了。” 另一人厉声回答:“刚才那么远,谁还注意这个!就算刚才停尸房里的灯亮着,也很正常,走廊里的灯不就开着吗?你今天怎么回事?跟只过街老鼠一样,还怕这个?真是没出息!” “不是…我只是觉得今天特别冷,大哥,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吗?” “冷个毛线!门开了,赶紧进去办事!” 偷尸男大哥一脚把小弟给踹了进去。 他们的动静有些大,本来还在值班室偷懒睡觉的医护人员听到动静后就来巡逻了。 小弟找到关着程知意的那个冰柜,用独一无二的开锁技能打开了柜门,当看到冰柜里空空如也的时候,他睁大了眼睛,用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怯懦地支支吾吾着:“大…大哥…尸体不见了。” “不见了?”男人无语地拽开跟班小弟,“好端端的,尸体怎么可能不见了?” 他明明看到冰柜里躺着一个人,白色的纱布都盖的好好的,于是生气地捶了捶这个恨铁不成钢的怂包。 “尸体哪里不见了?分明就在这里!” “睁大你的钛合金狗眼好好看清楚,这里面躺着什么?” 跟班小弟的眼睛闭上又睁开,确实看到尸体完好无损地躺在冰柜里。可是刚才,为什么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害怕了,出现幻觉了? 躲在角落里的程知意正扯着嘴角欣赏着眼前的表演,真不知道等会儿这俩二货看到尸体的时候,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这位仁兄可是专门为他们而来的。 如果他们不是专门来帮程星婉偷尸的,也许自己还会发发慈悲帮帮他们。 跟班小弟准备把尸体拖出来就地打包,结果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发现自己的手触摸不到尸体,然后尸体又不见了。 他吓得嗷嗷大叫,躲到偷尸男大哥的身后,死死地抱着他,生怕里面的尸体把他活剥了。 “大哥…这尸体有问题…我完全碰不到她,现在她…她又消失了。” “该不会……变成恶鬼了吧?” “瞎说!这世道哪有什么恶鬼?” “真有鬼,这里也只有穷鬼!穷都不怕,还怕鬼吗?” “你个混账东西,让你过来偷个尸体能怕成这样,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不见了,如果她还躺在那里,你以后就别跟我混了!” 大哥上前一步站在冰柜前,身形僵硬,几分钟都没有动一下,跟个雕塑一样。 跟班小弟察觉到了怪异,忍不住吱声一问:“大哥…你看到尸体了吗?” 偷尸男大哥吐出几个字:“我看到了,不仅如此……” “他还对着我笑。” 跟班小弟已经吓得没魂了,大哥的双腿都在发抖。不仅如此,寂静的停尸房中还能听到流水滴到地上的声音,偷尸男大哥的裤腿都湿了。 房内多了一股尿骚味。 程知意看到这俩货如此狼狈的模样差点笑出了声。 她故意走到两人的身后,发出了一声鬼魅的清音:“你们……是在找我吗?” “我是鬼哦!” 两个偷尸男缓缓转过头去,看见了一张满脸麻子既苍白又诡异的笑脸,又丑又阴森,他们吓得马上倒在了地上。 程知意拍拍手掌,“刚才不还信誓旦旦地说的很热血沸腾嘛!见了人就晕倒……就这胆量,还来停尸房偷尸呢!” “让你偷尸!我让你们偷我的尸身!” 程知意故意踹了他们几脚,把他们踢的鼻青脸肿,刚才躺在冰柜里的仁兄就站在旁边看着,似乎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程知意知道仁兄以为自己看不见他,正好她自己也没有要捉仁兄的想法,所以也没有对他打声招呼,而且她能感知到这位仁兄的身上暂时还没有背负人命,也没必要招呼一声。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两个二货都是倒霉鬼!帮人做了谋财害命的坏事,怕是小命不保喽!” 程知意已经看出来接下来的几天,这两个偷尸男将会为他们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她顺道对着空气说了句:“恶人自有天收,好人善鬼无需自己动手。” 抛下这句话后,程知意就往门口走去,身后的仁兄倒像是收到了某种指令,微微怔了一下。 程知意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门外发出了开锁声。 这个气息,是那个第三人。 她本来想躲一下,但是对方已经把门打开了。 毫无防备的医护人员突然在黑夜中见到了穿着素衣的尸体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这张脸丑的太熟悉了……这个尸体还是他亲自推送进去的…… 医护人员连发声惊呼声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昏了过去。 此刻,程知意还保持着微笑招手的姿势,那个“嗨…”字也才刚刚说出口。 “这么胆小?我就算是鬼,那也是只活泼可爱俏皮的鬼啊!” “有这么吓人吗?” 程知意摸了摸脸,“哦!差点忘记了,我现在还是麻婆子。想变美还不简单吗?” 她马上拿出一张驻颜符用在了自己的身上,片刻功夫,脸上麻子全消,面色红润有光泽。 她自言自语着绕过医护人员的身体离开了停尸房,快要走到电梯间的时候,忽然又感受到停尸房那边的怨气变浓了不少。 便回头看了一眼,郁闷道:“不应该啊。” 但急着离开医院,就没多管闲事。 一楼到了。 眼见自己好不容易自由了,程知意马上往大门口飞奔而去。 出了门,身无分文的程知意正琢磨着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她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不禁长叹一声:“没钱的自由,还真无助啊!” “偌大的城市,竟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哪怕出现一间鬼屋也行啊!” 她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看见一个贵妇人正蹲在那里烧纸钱,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咒语,双手抖个不停,一看就像是在做什么驱鬼避邪的事情。 另外,贵妇人的正东方方向,站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女孩,一看就知道是被车撞死的。 贵妇人烧完纸后,就急匆匆地开车走了。 死去的女孩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打转。 “真狠啊!撞死了人怕得到报复,就把鬼的眼睛弄瞎了,让她找不到自己。” 程知意本来想指引死去的女孩去投胎来着,但随着一辆车行驶了过来,女孩忽然就暴露了本性,露出了一个恐怖的微笑。 “我去!鬼打墙!” 这辆黑车的气息可不一般,里面的主人,身上有很强的能量,这女鬼就是奔着这股能量去的。 如果能吸收一点这人的能量,女鬼的眼睛就能恢复了!自身的力量还会得到提升! 程知意有些郁闷,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让她遇到那么多姊妹仁兄,盯上这辆黑车也不止一个女鬼。 这些孤魂野鬼是想趁着鬼多力量大来个趁火打劫啊! 不过…… 程知意往车窗盯了几眼,眼底盛放着笑意,“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强气运的人,整个车身被紫气围绕,虽然比不上大气运者的头顶金光,但也算得上是十万里挑一了。” “而且这个人被邪气缠身……看来我接下来的生活费,可就要靠这个大客户了!” 开新文啦![加油] 天使宝宝们点个收藏吧![星星眼] ps:女主前期暂时还不会那么神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重生 第2章 鬼打墙 一辆黑色迈巴赫行驶在无人的街道,街边的绿树在路灯下拉开了长长的影子,前方的道路似乎看不见尽头,正如神秘的夜色一样。 “祁爷,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这条夜路特别长?明明导航显示医院就在两公里之内了,为什么开到现在还没有到?” “就算导航坏了,我的脑子也没坏啊……” 驾驶座上的男人目光直视前方,一点小差也不敢开,生怕自己开车看错路了。 “今天是中元节,会遇到特殊的事情。”坐在后座的祁洲夜忽然动了动殷红的薄唇,冰冷疏离的眼眸正凝视着窗外。 从四岁开始,他的身体就对这些看不见的东西表现的十分敏感,这会儿他已经知道自己和夜三遇到鬼打墙了。 夜三吞吞吐吐地说:“中元…节,祁爷,您也相信这些吗?该不会我们是遇到传说中的鬼打墙了吧?” 祁洲夜没怎么当回事,他点了点头,似乎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夜三咽了咽口水。 祁洲夜用不以为意的语气继续说:“你是新来的保镖,面试的时候管家和你说过了吧?这个工作不好干。” 夜三忐忑地说了个:“是。” “以前录用的保镖很多都精神失常了,留在祁家的人都必须要有过人的胆量和心理素质。跟在我的身边,以后你会经常遇到这种事,如果害怕的话,明天就不用来了。” 夜三的心脏砰砰直跳,这可是见鬼的事情!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这可是个高薪工作,对他而言,有时候钱比命重要! 况且这可是祁家啊! 京海最有名望、势力最大的家族,祁家啊! 能在祁家工作,就算是当个家政,那也是脸上贴金的事情! 他这个保镖还能跟在祁爷身边,这是多少人做梦都做不来的! 多犹豫一秒钟,都是对前途的不尊敬。 夜三壮了壮胆,“祁爷,我不怕鬼。鬼算什么?他要是敢来,看我不一拳打死他!” 吹牛吹大了,蓦地,车子左右摇晃了一下,夜三感觉手中的方向盘开始变得不受控制,就急忙来了一个刹车。 霎时间,一只瞎了眼的女鬼扒在车子的挡风玻璃上,整个身体红一块白一块的,身上的衣服浸满了血迹,破破烂烂,青紫色的鼻头微微翕动,伸长了舌头舔了舔玻璃。 夜三一声惊叫:“我艹…祁爷…你看到了吗?” 他看着玻璃前的女鬼扒在挡风玻璃的正中央,没有瞳孔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即便看不见也直勾勾地盯着后座的祁洲夜,敏锐的嗅觉告诉女鬼猎物就在前方,但女鬼似乎在犹豫。 夜三神经紧绷,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不过幸好,这一刻他佩服自己没有选择哭天喊娘即刻逃跑,而是第一时间从裤兜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护身符,贴在了挡风玻璃上,对准了女鬼。 女鬼从挡风玻璃上飞到了路面,凭着嗅觉龇牙咧嘴地瞪着夜三。 夜三庆幸,就冲着他的英勇机警,这份工作算是保住了。 祁洲夜冷峻无情地看着女鬼的脸,没有丝毫畏惧和诧异,不紧不慢地说:“看来,今天想去医院是去不成了。” 夜三转过头,“祁爷,没事,我开油门冲出去,我就不相信她还能怎么样?” 祁洲夜没有看夜三,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挡风玻璃前,“夜三,你回头看看前方。” 接下来的一幕,差点把夜三吓成一个神经病。 刚刚还只是一个女鬼,这会儿已经有十来只鬼了,一整个挡风玻璃都被他们遮盖了,还有几只不知死活的野鬼扒拉着车窗。毫不夸张地说,现在这辆车已经被孤魂野鬼包围了。 他们有些缺胳膊断腿的,有些浑身皮肉都烂了没头的,有些眼睛里的血都凝固了……更为简直的是,夜三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一具裹着白布的白骨在大街上游荡。 白骨浑身被白布包裹着,只露出一个惊悚的头骨。 这不是木乃伊吗?埃及的木乃伊怎么跑这儿来了? 夜三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新工作真的是要拿命来换的。 他开始有了一丝动摇,钱真的比命重要吗? “祁…爷,您是经常遇到这些东西吗?” 祁洲夜依然淡定地点点头,“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您能平安活到现在,真是菩萨保佑洪福齐天……” 祁洲夜翘着二郎腿,侧身靠在车窗,用手扶了扶下颌,顺便还对着隔着窗的鬼魅露出了偏执病娇般的笑容,这一刻,夜三竟有些分不清谁才是鬼魅。 那些鬼魅看到祁洲夜无所畏惧地挑衅它们,便犹豫地试探着,甚至还远离了几分。 “他们既想接近我,又害怕我,只要我们待在车里,他们是进不来的。” “嗯。”夜三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加上车子里的冷气开的太低,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些鬼魅全都争先恐后地挤到了后座的车窗前,但又不敢正对祁洲夜,一个个像是看到了鲜美的午餐却不敢第一个下手,眼神里满是对美味的贪婪。 车窗上多了一层绿色的黏糊液体,这层不明分泌物在黑夜下折射出幽绿色的暗光。 这是鬼魂的唾液。 怪恶心人的。 祁洲夜再次斜过头去,对着那只女鬼冷眼一觑,只见被盯上的女鬼不甘心地张大了嘴巴,恨不得将祁洲夜马上吞进肚子里。 顷刻间,车子又开始东摇西晃,还飞到了半空中,翻了个底朝天。 “魑魅魍魉,还不速速离去!胆敢跑出地府扰乱人间秩序,是想要魂飞魄散吗?” 这时,一声清澈的女音打破了寂静的夜空。 祁洲夜感到一股正气的超能量阻挡了鬼魅的邪性,车子缓缓地落到了地上。他再次看向车窗时,那些孤魂野鬼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夜三两眼放光,震惊道:“祁爷,那些鬼全跑了!” 祁洲夜的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他本来还想看看这些鬼会使出什么把戏,还没玩够呢,这么快跑了,有点无聊。 他淡然一笑:“嗯,有人救了我们。” “能让这么多恶鬼闻风丧胆,这个人一定是个大师!” 听见有人敲着车窗的门,夜三打开车窗,一张青春明媚的脸映入眼帘,看着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他完全就没把程知意往大师那方面想,还特地朝车窗的其他方向看去,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外面没有大师啊! 程知意见夜三直接无视了自己,就打开了手机收款码,说:“刚才驱鬼,五百块。” 夜三略显惊讶,驱鬼?刚才的那些大男人见了都怕的鬼,全都是这个小姑娘吓跑的? 他支支吾吾地说:“祁爷,她说…刚才驱鬼…要五百。” 后座的祁洲夜将车窗摇了下来,程知意的目光很快就被他吸引了过去。 近距离地打量着这个冒着紫气强气运的男人,程知意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席卷而来,光是看着气势逼人的剑眉,就觉得这人不好惹了。 再加上那双黑的神秘的瞳孔,仅仅对视一秒钟,就足以让人产生胆战心惊的畏惧。 祁洲夜眯了眯深邃的眼眸,一抹戏谑的暗流从眼底透出,“你说是你赶走了那些恶鬼?” 程知意表面上温顺地点点头,心里已经在分析祁洲夜了。 这轻蔑的口吻,居高临下的姿态,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客户。 想在他这里捞点钱,怕是会很不容易吧? 不过,替人消灾要收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程知意二话不说,将收款码放到了祁洲夜的面前,“是,刚才就是我帮你们驱走的鬼,一分不少,五百块。” 祁洲夜神色淡然,“好。”他拿出手机扫码后,程知意的手机响起:“已到账五万元。” 程知意看见到账的钱,心情顿时明亮! 呸呸呸!刚才怎么能这么想财神爷呢? 这给钱如此大方,不比那些表面正人君子,实际抠抠搜搜的人好多了? 以前她还在程家的时候,程家的养父母就对她很抠搜,零花钱从来没有给过这么多的,但在外人看来养父母对她那是出奇的好! 外人都在说这个养女命真好,遇到这么个大慈善家。 面对这一笔巨款,程知意马上改变了原来的看法,脱口而出:“谢谢老板!” “先不要急着说谢谢,你说是你赶走了恶鬼,可是刚才我们都没有看到赶走恶鬼的人,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个钱你理应拿着,可如果是骗人的,那这北市将不再有你的容身之处。” 程知意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老板放心,包真的。” “还有,我看你的面相,明明富贵非常,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眉宇之间却萦绕着黑气,我想你应该会经常碰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平时也会霉运缠身,甚至现在身体也开始出现各个方面的问题,健康状况不太理想哦!” 程知意摇了摇头,表示可惜。 明明是个大富大贵之人,却煞气缠身,命不久矣。 祁洲夜看向程知意的眼神发生了微乎的变化,“那师傅可有解决的办法?” 程知意拿出了三张符纸,语重心长地对祁洲夜说:“这三张符纸,你先拿着,一张随身携带,一张放在卧室,另一张放在办公的地方。你身上的黑气挺重的,而且,我还看出近七天你会有意外危险,这个危险就潜伏在你身边,所以这三张符纸一定不能弄丢,可保命。” 祁洲夜接过三张符纸,一接触符纸,他就感到有一股舒适的暖流在手心流淌着。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身体在习惯了高负荷的状态之后,忽然间得到了充足的养分,现在他感到整个人力量充沛,仿若一夜回到青春年少时。 “哦,还有,你是要去医院吧?我劝你最好还是打道回府吧!” “为什么?难道医院去不得?” 程知意思忖片刻,“也不是去不得,医院本来就阴气重,你去了医院会消耗符纸的力量,而且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很多孤魂野鬼从阴间跑出来了,医院里还多了很多仁兄。” “另外,你的身体应该好很多了,为什么还要去医院?” 祁洲夜挑眉:“去看望一个老太太。另外,今天是中元节。” 程知意恍然大悟,“原来是中元节,怪不得……不好意思,我在停尸房里睡了几天,所以搞不清节日了。” 祁洲夜和夜三皱了皱眉头,睡了几天? “哦,我的意思是我是从冰柜里爬起来的。” 夜三拿着方向盘的手迅速变冷变僵,“从冰柜里爬出来……大师,你是已经……嘎了吗?” “她没有死,是活人。”祁洲夜观察着程知意,眼神平静。 程知意挠了挠头,“对,我是大活人,瞧我这臭嘴,不会说话。” 她用手指掐算了一下,神情一滞,微张着嘴,“怎么会这样?短短的时间,仁兄怎么变成这样了?” 祁洲夜见程知意神色慌张,问:“是医院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知意回答:“今天中元节,很多孤魂野鬼从鬼门关出来来到了医院,在短短的时间内变成了厉鬼。” 她继续往医院的方向看去,“现在医院的怨气很重,你如果过去了的话,那些厉鬼会群起而攻之吞噬你的力量的,厉鬼可比刚才的调皮鬼强多了。” “是吗?”祁洲夜的嘴角翘起,微微眯眼,随后打开了车门,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大师,上车吧。” “上车?”程知意有些发愣,他这是在命令我?还是在邀请我?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手机再次响起:“支付宝到账两百万元。” 程知意:真财神! 第3章 发疯的厉鬼 程知意再次回到医院,就看见一楼的地面上不停地冒出浓浓的黑气,这些黑气还在往高处继续渗透,就像是发生了火灾和爆炸后,整座建筑被滚滚黑烟笼罩的场景一样。 这是负一层出事了。 “是太平间!” 程知意跑到电梯口扫了一眼电梯上的楼层数字,马上拐弯冲向了楼梯口,“老板,你先去看望老太太,我解决完楼下的厉鬼再来找你。” 看着程知意狂奔的身影,祁洲夜没有上楼,反而是和夜三一起去了负一楼。 正如程知意所说,他一来到医院,就吸引了大批的鬼魅。 这负一楼,阴气真重啊! 夜三浑身发抖,“祁爷,这里的冷气开的真低。” 祁洲夜面无表情地说:“走廊没有开冷气。” 夜三抖的更厉害了,他死死地握着随身携带的护身符,一刻也不敢松开,嘴里还偷偷地念着大悲如来咒。 这时,祁洲夜和夜三听到停尸房里传来了几声凄厉的惨叫声,走廊里的灯瞬间就灭了,他们看着廊道尽头,那个最冷最黑的停尸房门口丢出了三个人。 忽地,停尸房亮了。 走廊也亮了。 一只熊猫眼的男鬼从停尸房逃了出来,当他见到祁洲夜的时候,眼里迸出灼热的精光,躯干肢体在迅速膨胀,整个鬼身放大了三到五倍。 “你们有钱人没一个好人!今天我就要杀了你!” 夜三难以置信地盯着厉鬼,“祁爷…这个鬼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还没死的时候,我见过他!” 厉鬼仗着自己巨大的身形,想要一脚踩死祁洲夜,一张金灿灿的符纸飞了过来,符纸和厉鬼的身材一样,也在不停地变大。 “想跑?定!” 程知意一脸正气地走了过来,祁洲夜看着巨大的符纸将厉鬼浑身包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圆圆的大团子,随后不断缩小成迷你版的小金球,球面上还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不过很快牙齿就成平面的了。 程知意将小金球攥在手里,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了一个大饼状,“还干不干坏事了?” 祁洲夜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观察着程知意,他走到程知意的身旁,扫了一眼小金球,“大师收了这个厉鬼,似乎其他的厉鬼都害怕地消失了。” “本来这个仁兄也可以选择逃跑的,只不过他的执念太深了。” 程知意回头看着正躺在停尸房门口的三个人,她本来以为这个厉鬼是来找那两个偷尸男的,没想到他的目标对象竟然是那个穿着白大褂一脸文气的医生。 程知意好奇地问祁洲夜,“老板,你认识那个医生吗?” 刚才祁洲夜一直没注意这三个男人,这会儿远远望去,虽然只能看到医生模糊的侧脸,但是他已经认出了男人,“他是纪家的人。” “纪承明的堂哥纪凌。” 夜三嘴快一问:“四大家族的纪家?” “不错。刚才这个厉鬼说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难不成他是因为纪家才丧命的?但据我所知,纪凌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好医生,不会干出什么缺德的坏事。” 程知意疑惑地摇摇头,“那就对不上了,我赶到停尸房的时候,看到刚才的仁兄对纪凌的恶意很重,那眼神就像是恨不得要活剥了他,这得是有多大的仇啊!” 她探了探纪凌的命格,确实发现他的身上没有背负人命。 “看来是仁兄疯了。” 夜三皱着眉头,脑子在不停地回忆着什么事情,但是又想不起什么关键的信息。 他一直觉得,刚才的厉鬼很眼熟,非常眼熟! 祁洲夜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又看着另外两个躺在地上的男人,这两人大半夜鬼鬼祟祟地来到医院,穿着一摸一样的黑色薄款防风服,衣领很高,刚好能遮住整个下巴,防风服的帽子又挡住了他们的额头,一看穿着打扮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抬头瞧了瞧门侧“停尸房”三个显眼的大字,已经猜到了两人夜行的目的。 现在大环境经济不好,都改发死人财了。 又想起和程知意刚见面时她说的话……从冰柜里爬出来……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这两个人是来偷大师的遗体的,大师,你说需要报警吗?” “报警?”程知意看着祁洲夜这张冷峻孤傲的脸,狭长的凤眼里浮现出挑逗的情绪,就连声音也充满了魅惑的气息。 他这是知道这两个偷尸男是冲着我来的了? 如果报警的话,我没死的消息不就被人知道了?再说了,要是被人知道,我在停尸房的冰柜里躺了几天活了过来…… 不行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报警。 尸体可以不翼而飞,但绝不能变成一个大活人。 “不需要报警,我已经算过了,这俩人活不了多久了。至于纪医生,他很快就能醒过来了。老板,我们还是赶紧去看老太太吧!” 祁洲夜唇线微扬,淡淡地说:“好。” 程知意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牢牢地抓住了脚腕。 “你活过来了……我知道是你……”男人气若游丝般地扯着嘶哑的嗓音,努力地吐出这几个字。 程知意微微颔首,她知道这个纪医生是那个亲自将自己送进停尸房的人,没想到用了驻颜符还是被认出来了。如果医生把她还活着的事情说出去,程家人一定会来找她的麻烦! 不仅如此,日后他们倒霉了,也肯定会来找她帮忙。 这时,程知意忽然想到一个缺德的办法,扭过脸低着头木讷地盯着纪凌,在三秒钟的时间内完成了一个诡异的鬼脸,加重语气提醒了纪凌一句:“我是鬼哦!” 谁知,纪凌没有被吓倒,反而努力挪动身子对着程知意跪了下来,“大师,我知道你没死,请你救救我!” “刚才有只鬼说我杀了他的亲人,一定会让我血债血偿,可是我没有杀人……!” 程知意知道自己的伪装失败了,索性就直接了当地说:“我可以救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要把我还活着的消息说出去,我还需要用大师这个身份生活。” 纪凌点点头。 接着,程知意又摸了摸纪凌的头骨,继续深入地观察了一下他的面相,说:“你这印堂发黑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知道你没杀过人,摸了你的头骨,你的运势也不至于这么倒霉,你想一下自己是不是接触了什么不该接触的人?” 纪凌思索片刻后,才说:“我当医生以来一直恪尽职守,病患都很尊敬我,没有得罪过人。唯一倒霉的一次是,有个精神病闯进我的科室说我玷污了她的妹妹……导致他妹妹自杀。”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难道杀我的那只鬼就是那个人?” 程知意观察着纪凌的每一个细微的面部表情,想从中窥探出一些线索,她意识到被自己攥在手心里的小金球开始四处冲窜,有种迫不及待的冲动。 “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但他很想跟你对峙。” “他就是……” “嗯,就是你想的那只鬼。” 程知意重新将厉鬼放了出来,出来后的厉鬼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纪凌,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要把你扒了你的皮,把你千刀万剐,下油锅!”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想动手,但所有行动都被程知意控制住了。 “放肆!亏我之前还把你当仁兄,没想到你这么嗜血啊!实话告诉你,我看过纪凌了,他没有杀过人,应该是你搞错了。” “别在本小姐的面前喊打喊杀的,小心我让阎王爷多招呼招呼你。” 厉鬼拼命地摇头,眉毛连抬着眼皮高高耸起,脸上挂着惶然不安的情绪,“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欺负我妹妹的人只能是他!” “我在妹妹的日记本里都看到了,每一页写的都是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 程知意叹气,“你妹妹直接在日记本里指控纪凌就是杀人真凶了?” “不…不会的…一定是他!” 厉鬼的唇裂开,缝隙中布满青黑色的凝固物,每当他的唇抖动一次,这些凝固物就会掉落一点,形成一个小小的凹槽。 程知意更生气了,“你千错万错都不该把气发泄给无辜的人。其实你明明知道他有很大的概率不是凶手,可是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让你还是选择了不分青红皂白地去杀纪凌。” “那本日记本里写的,并不是你妹妹对纪凌的恨意,而是尊敬和爱慕之情吧?” “你觉得杀了纪凌不亏,杀对了叫为妹妹报仇雪恨,杀错了那就是为妹妹在地下找了一个情郎。” 厉鬼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不听!我什么都不听!杀我妹妹的凶手就是纪凌!只能是纪凌!” 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走廊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恶臭味,就像是常年见不到阳光的地底腐烂之物找到了可趁之机,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就连空气也变得不流通了。 他们开始觉得自己的胸口变得很难受,有点喘不过气来。 走廊里的灯一明一灭,程知意看到天花板的黑气就像从沸水里冒出来的水蒸气,成片成片地扩散着。 厉鬼发了疯似的狂笑一声后就跑进了停尸房,还大喊着:“杀错了人那又怎样?那也是他们命不好,碰上我,他们该死!” “我妹妹多善良啊!为什么死的人是她?!” “他们都应该给我妹妹陪葬!” “如果有机会,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给我妹妹陪葬!” 程知意冲进了停尸房,看到停尸房内冰柜的门全都被打开了,房间里漂浮着几十具尸体,厉鬼站在最中央,双臂高高抬起,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玩味地说:“大师,你不是要捉我吗?等我把这些尸体都吃了,力量就会大增,到时候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我要让你们统统去阴间陪我的妹妹!” 第4章 血鸦 “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你可想清楚了,这些尸体都还没过头七,如果你吃了他们,那他们的三魂七魄就找不到去黄泉的路,永世不能入轮回之道,而你也将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扔入油锅,每日每夜被烈火灼烧,被恶畜撕咬千年万年!” 程知意手里拿着金符,面色严肃,说出去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警告之意。现在她体内的玄门之力才刚觉醒,根基不稳,而且灵力有限,能用软办法拿下就不来硬的。 如果厉鬼真的把这些尸体给活吞了,那么她的力量很可能就会被厉鬼所压制。 所以,她不能让厉鬼吞了这些尸体。 目前,程知意的手上只有二十八张金符,只能保护二十八具尸体。得在厉鬼吞下其他尸体之前,将他彻底收服。 “哈哈哈!” “你在恐吓我。” 厉鬼的瞳眸泛着狡黠的光,他注视着程知意,“大师,你的灵力不够了。” 骤然间,厉鬼深吸一口气,房间内的尸体就少了三具。 顿时,停尸房的门外就传来了骚动不安的声音,似乎有数以万计的飞鸟从各地飞向医院,也不知道这些飞鸟是从一楼的什么地方钻空挤进了负一楼。 现在走廊里全是飞鸟,堵在了停尸房门外,奋力地冲撞着大门。 两个偷尸男也因此被惊醒,当他们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群长着红眼的嗜血乌鸦在撕咬他们的身体。 他们急匆匆地站了起来,跳着脚,跟着乌鸦不停地撞门,一边拧着门把,一边疯狂地大喊救命。 夜三很机灵地跑到门口,率先堵住门,他透过门上镶嵌的一块透明玻璃瞄了一眼外面,对祁洲夜说:“祁爷,大师……外面好多好多乌鸦,这些乌鸦很不对劲啊!他们的眼睛都是红色的,而且比普通的乌鸦大了好几倍,他们还吃人,外面的那两个男人就被它们咬的皮开肉绽。” “看这阵仗,这些乌鸦似乎是感知到了停尸房里活人,很想破门而入啊!” 程知意解释道:“那是血鸦,是一种不详之物。血鸦不属于人间,能召唤血鸦的除了阴间的使者,剩下的就只有修习邪术的人。” 说罢,她对厉鬼说:“没想到你竟然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修习邪术了。” “说,谁教你的?!” 程知意双指掐住金符,对着厉鬼飞了出去,刚才被厉鬼吃进去的尸体又被原分不动地吐了出来。 本来以为二十八张金符只能保二十八具尸体,但没想到一张金符能让厉鬼把吃进去的尸体一口气都吐出来。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那人教我法术,可以让我手刃仇人,他就是我的恩人!”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真的有点本事。不过,刚才我只是吃了三具尸体,如果我吃的更多,我倒要看看,凭你手里的那些符纸和快要耗尽的灵力,你还能撑多久?” 厉鬼的头逐渐膨胀,张开了血盆大口,每颗牙齿锋利尖锐地跟锯齿一样,他一口气将停尸房内所有的尸体都吞进了肚子,最后得意地说:“可真是大补啊!” 霎时间,停尸房内莫名卷起一阵狂暴的阴风,夜三半个身体都被吹到了半空中,他死死地抓着门把,生怕自己会被大风吹的对着天花板随便乱撞。 纪凌用力地抱住夜三的下半身,防止他被风吹走。 天花板上出现了条条裂缝,头顶的吊灯摇摇欲坠,就连中央的病床也被吹翻了,有些冰柜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程知意早早地抓住了祁洲夜的手,稳住了他。另外,他身上也有三张符纸,所以邪风暂时影响不了他,只会耗损符纸的力量。 祁洲夜拿出了一张符纸,连忙塞到了夜三的裤兜里,夜三欣喜地说:“谢谢祁爷!” 外面的动静就更大了,血鸦的数量越来越多,撞门的动作越来越响动,两个偷尸男的哭喊声也慢慢消失了。看样子,八成是被血鸦啃食地差不多了。 “你还真是无可救药。” 程知意生气了,她将手里所有的符纸全都抛向了厉鬼,厉鬼唇角的弧度变得更上扬了,“小丫头,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啊!” “你以为凭我现在的力量,这些符纸又能奈我何?大师,原来你只剩下这二十八张符纸了。” 厉鬼的周身被黑气包围,正在不停地吞噬着符纸散发出的金光,就像一团团厚重的乌云压倒了日光。 “你这恶鬼,竟然敢算计我?但你以为本小姐就只有这些符纸吗?”程知意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铃铛,她每轻轻摇晃铃铛一次,厉鬼的身体就会遭受万蚁噬心般的疼痛。 “我只是想报仇,我有什么错!你想用这个铃铛打败我,但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别忘了,这个铃铛会消耗你的灵力……我魂飞魄散了,你也该死了!” 厉鬼的五个手指头变得很长很长,发白的指甲变成了凝夜紫,指甲盖上还在不停地冒着热乎乎的黑气,他的指甲正在慢慢融化,成为一滩黑水。 周围的气温也高了许多,而门外的那群血鸦,动静也没刚才那么大了,但它们依然百折不挠地撞着门。 厉鬼也是抓到了这个机会,漆黑的瞳孔下暗流涌动,一双死鱼眼紧盯着停尸房门上的玻璃窗,嘴巴开始念着咒语。 夜三吓得嘴唇发白,他看到玻璃上全是血鸦的脸,那双瘆人的血眼像极了死神的审视,尖锐的鸟喙不停地啄着玻璃,势必要把这扇门给捅破才肯罢休。 “大师…祁爷…这些乌鸦快要飞进来了。” “外面那两个人呢?”祁洲夜询问道。 夜三努力地在血眼和鸟喙中寻求一丝缝隙,来观察外面的环境,就在这时,一只粗壮的拳头出现在了眼前,一拳打碎了即将破碎的玻璃。 门外传来一声:“老子死了,你们也别想活!” “哈哈哈!” 偷尸男狂笑一声后,倒了下去。 祁洲夜大喊:“夜三,注意安全!” 这些血鸦全都飞了进来,夜三赶忙蹲在地上,避免与血鸦进行正面交锋,厉鬼见到此情此景,心中大喜。 “大师,这些血鸦都来自阴间,我若是吸收了它们的灵气,你再怎么做也是回天乏术了!” 说罢,顷刻间,成群结队的血鸦宛若一阵有形的飓风围绕在厉鬼的身旁,形成了一道强有力的屏障。 二十八张符纸形成的金光,也被这道屏障瞬间覆盖。 程知意吐了一口鲜血,手里的铃铛也没声音了。 真没想到他的怨念会这么深,不行,我的玄门之力才刚刚觉醒,如果跟他硬碰硬,还不是他的对手。 看来,我要赶紧找到大气运者,和他双修。只有和大气运者双修,我才能恢复灵力。 想着想着,程知意身体一倾斜,正要昏过去,站在旁边的祁洲夜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扶过了她。 “你没事吧?”程知意朦胧地看着祁洲夜,忽然感到身体里涌现一股神清气爽的热流,这不是灵力吗? 难道大气运者,是他…… 是啊!我怎么把这个财神爷给忘了,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他气运不凡了… 可恶,一定是他身上的那股黑气压制住了体内的气运,还让本小姐一时眼盲没能认出来。 不愧是大气运者,这补充灵气的效果真是杠杠的!这还没双修呢,单纯地靠一下就那么滋补了…… 程知意一脸陶醉地往祁洲夜的怀里蹭,祁洲夜见到她的脸越发地红润,还以为程知意是中邪了。 “大师,大师!你醒醒!” 祁洲夜的手掌放在程知意的脸上,轻轻拍着下颌线,试图唤醒她的神智。程知意懒洋洋地依偎着,她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奇妙的美感。 祁洲夜的每一次触碰,都会让程知意感到能量迅速升高。 一下子充满电的感觉真好啊! 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妖怪都想吃唐僧肉,这唐僧肉见一眼可以顶饱七天,摸一下顶饱一个月,吃一口…… 想到这里,程知意的嘴边出现了一丝黏糊液体。 好在厉鬼等不及了,想要出手解决掉程知意,程知意这才蹭地从怀里站了起来,擦了擦嘴,变出了一把桃木剑和一百张金符,刺向了厉鬼。 厉鬼的眼神里全是问号与惊异,“为什么?不可能……你明明…灵力已经不足了…为什么还会……” 程知意甩甩手,“你也说了,我灵力不足了,但是我可以恢复啊!” “恢复?”厉鬼怔怔然地看着祁洲夜,“难道他是……” 身中桃木剑,厉鬼的力量已经全部耗尽了,再无作恶的可能,他又变回了原来仁兄的模样,双脚离地,木讷地凝望着程知意。 “我输了,我愿意接受惩罚,可是我妹妹……” 提到妹妹他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鬼魂的眼泪和人的眼泪不一样,人的眼泪无色无味,可是鬼的眼泪确实有气味的,这种气味让人闻了也会跟着想哭。 祁洲夜和夜三的眼眶都变得红红的。 “我叫刘邵平,我的妹妹叫刘清素。”他开始介绍起了自己的故事。 纪凌有些茫然,嘴里默念着:“刘清素。” 他印象里听过这个名字,自己确实救过一个名叫刘清素的病患。 “我认识她,她是我的一个病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得过恶性肿瘤,是我开的刀。后来她好了,还特地来医院给我送了一面锦旗。”纪凌很肯定地说。 “她是一个乐观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 厉鬼的眼神充满恨意,“那就要问问你了!” 第5章 自爆 纪凌一脸茫然无措,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刘清素会自杀啊! 刘清素生病住院的那段时间,他花了不少心思。因为刘清素的病需要医生悉心关照,所以纪凌平时就很注意她的病情发展,对刘清素也很贴心,全程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刘清素在病房里跟其他病人的关系也很不错,有说有笑,很开朗明媚,完全不像一个会随随便便就放弃自己生命的人。 得了恶性肿瘤都这么坚强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选择自杀? 而且,刘清素出院后,身体变得越来越好,还特地给纪凌送了一面锦旗以示感激之情。 这件事情,肿瘤科的医生几乎都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刘清素会自杀,如果我知道她有自杀的念头,我一定会开导她的。” “她是我的病人,我也希望她可以一直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她死了,我也很难受。”纪凌用袖子擦了擦眼镜。 刘邵平依然很愤怒,“即便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妹妹的事,那我妹妹也是因你而死。” 他激动地冲过来又想住掐纪凌的脖子,反被程知意用桃木剑狠狠地拍了一掌,程知意甚是霸道痞帅地说:“还想杀人?给我老实点!” 夜三见状,一改对程知意的初始印象,什么软萌乖巧可爱,都是假的……这个大师,打鬼的时候还真的是说变脸就变脸,完全就是一个随时随地就拿着小皮鞭的人。 祁洲夜倒是越来越觉得程知意颇有意思,如果能将她收为己用,那么,祁家不仅会变得很安全,还会多一个有趣的人。 刘邵平不甘心地收回了手,继续说起故事,“我妹妹自杀后,我发现了她的日记本,每一页写的都是纪凌,她喜欢纪凌。” “那天她专门打扮了一番,说是要给纪凌送锦旗,明明出门的时候是那么地开心,可是等她回到家后,我却看到了一张颓废萎靡、生无可恋的脸,一看就知道是受了什么打击!整双眼睛都是红肿的,头发还乱糟糟,妆容也都花了。” “我就知道她大哭了一场。” “我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清素死活不肯说,当时我也只是以为小女孩闹闹情绪就没太在意。” “从那之后,清素就变得非常奇怪,经常会趁我不在家的时间偷偷出去。有一次,我提前下班回了家,看到她不在家,就给她打电话,但是一直没接,还把电话给挂了。” “我以为她出事了,就又打了几个电话,还发了很多信息,但都没有回复。就在我准备要报警的时候,她才回到了家,见她一脸丧气的模样,我忍不住骂了她一顿。” “但是当我看到她胳膊上的红色抓痕,我就知道出事了,我生气地问她是谁干的,她死活不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所以我就看了她的日记本,可是就在我看日记本的那一天,她自杀了。” 刘邵平泣不成声地坐在了地上,随后又伸出手指控纪凌,“是你!一定是你!我妹妹死的时候已经怀孕了,她一直喜欢你,一定是你欺骗玷污了她!” “这个傻丫头到死都不肯说出你的姓名……只有对喜欢的人,她才会那么傻……” 纪凌都否认:“我没有,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发誓,那天你妹妹给我送完锦旗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欺骗她的,一定另有其人!” 刘邵平很固执地说:“不会错的,虽然我没有直接证据指控你就是那个欺负我妹妹的人,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个人一定是你!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 纪凌诚恳解释道:“那个人真的不是我,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程知意无奈地摊开手,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是死脑筋啊!” 她拿起桃木剑摸了摸,此刻真想把刘邵平的脑子劈开来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我也早就说过了,纪凌的身上没有背负命债,即便是间接导致的人命。” 程知意顿了顿后继续说:“所以,你妹妹的死真的跟纪凌没有关系。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莫名其妙地替人背上了一口黑锅。真是倒霉!” 刘邵平听后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他做了那么多自以为为妹妹报仇的事情,结果竟然都是错的。 “那会是谁?那是谁害死了我妹妹?!”他的瞳孔变得血淋淋的,又是那副恨不得把在场的人都给生吞活剥了的表情。 程知意提醒了他,“是谁把邪术教给你的?” 刘邵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想起那人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如果有人问起这个法术你是从哪里学的,你只能撒谎,如果你把我供出去,那么你将会魂飞魄散。” 于是,刘邵平即便是有怀疑但还是撒了谎,他对程知意说:“忘记了,其实这个术法我很小的时候就会,一个老头教的,当时我也不知道是谁。” 程知意扯了扯嘴角,“你放屁!” “刘邵平,你还记得你自己是怎么死的吗?”程知意将手掌摁在刘邵平的头上,“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你的真身在什么地方。” 这时,刘邵平看到自己被泡在一口大缸里,周围种满了槐树,地上堆满了乌鸦的尸体,水缸的水面上漂浮着蛆虫。蛆虫爬到刘邵平的脸上,钻进他的耳洞,又从眼睛里爬了出来。 刘邵平被吓得张大了嘴巴,此刻他作为一只惊惧的鬼,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会在那里?我是怎么死的?” 头痛欲裂的他感到脑袋嗡嗡作响,像是有很多碎石正不停地堆满记忆的容量,很沉重很压抑。他竭尽所能地从碎片中找出自己死亡的真相,可是无论怎么样,他都想不起来。 当他想到一个黑衣人的脸时,自己的鬼身就着火了,业火从脑浆里喷涌而出,只一刹那,刘邵平的魂魄就被业火包围了。 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如果不是程知意及时将圣水喷洒在桃木剑上,并用桃木剑斩断了业火,此刻的刘邵平已经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 不过被救下来的他已经无法投胎成人了,业火的力量太强大,即便能保下魂魄,想入轮回道也要等三百年后了。 刘邵平的喉咙发出了“咕喳咕喳”的声音,像是吊着最后一口气要把什么事情说出来。 程知意见他半张着嘴,问:“你是想到了什么?” “我…那个人…是…” 就在他要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的时候,刘邵平自爆了。 他还是没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很明显,那人在教他邪术的时候留了一手,如果刘邵平透露了信息,就会被灭口。 纪凌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对面,自责颔首道:“大师,清素的哥哥就这样没了?” 程知意惋惜地点头,“嗯,没了。” “刘邵平到死到魂飞魄散的那一刻都不知道他妹妹和他自己是被谁害死的。你能找到背后害死刘清素的那个人吗?” 程知意点点头,“可以,但我现在需要死者生前的随身物品。” 纪凌只想到了那面锦旗,“请诸位随我到办公室。” 他们正要离开停尸房时,祁洲夜提醒了一声:“外面那两个偷尸男还不知是死是活,第一个开门的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站在最前面的人是夜三,他早就想要离开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了,本来知道可以走了还挺高兴,这下子一听,又想到外面那两个被血鸦啃食的男人可能还活着…… 这俩人的外貌很有可能比鬼还吓人。 再加上滔天的怨气,不论是活着还是死了,都会想找个人捅上一刀。 夜三的手握住了门把,慢慢开了门,当他将其中一只脚迈出门外时,外面毫无动静,他这才安心把门完全打开 。 走廊里的灯完全灭了,空气里还弥漫着血腥的气味,不过那两个偷尸男已经不见了。 程知意停住了脚步,掷地有声地说:“不对,这里不单单只有我们四个人,还有两个人。” 她转头大声呼唤:“那两个偷尸男在你后面,小心!” 祁洲夜最后一个从停尸房里出来,刚好站在停尸房门前,偷尸男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便冲了出来,抓住了祁洲夜,还拿刀对着他的脖子。 “祁爷!”夜三紧张地走上前。 “你们两个,贼心不死,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作妖吗?”程知意警告他们不要乱来,要是弄伤了她的财神爷,这两人拿命都不够换的。 偷尸男大哥厉声说:“去你他娘的,老子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了,你以为老子还怕死吗?老子就算死,也要把你们几个都带走!” “他可是祁家的人,你敢动他,我看你死都不会死的很痛快的。”夜三补充道。 “祁家?四大家族的祁家?”偷尸男大哥撇过头去打量了一番祁洲夜,“呦!这么一瞧还真是气度不凡,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能这么淡定,老子问你话呢!你真的是四大家族的祁家人?” 他一激动,手上的刀刚好触碰到了祁洲夜的脖子,划开了一道口子。 祁洲夜不屑回答,他的眼眸充满了危险的静默感,完全没把这个偷尸男放在心上,但也完全将生死抛之脑后了。 旁边的偷尸男二号受了很严重的伤,他有气无力地对偷尸男大哥说:“大哥,祁家的人,还是不要招惹。” “你他妈给我闭嘴!”偷尸男大哥吼了一声,“凭什么这些人可以日日夜夜吃着帝王蟹、海参,住着大豪宅,而老子每天就要过的跟过街老鼠一样,鬼鬼祟祟东躲西藏?” “祁家是吧?很了不起啊!如果不给老子二十个亿,你这条命,老子要定了!” 祁洲夜不屑地扫了偷尸男一眼,“是吗?想要我的命,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程知意看到祁洲夜的脸在黑夜中越发显得凉薄狠厉,嘴角噙着讥诮的笑,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场。 他猛然伸出手用力拽断了偷尸男的手腕,连带着偷尸男的胳膊都给拧断了,随后一脚踩在男人的身上,走廊里响起一声惨叫,偷尸男小弟吓得瑟瑟发抖,直接跪在了地上。 “跟我谈条件,你也配?” 第6章 不对劲的医生 偷尸男大哥往地上吐了几口血后,满脸写着不服气,但又对自己的无能表示无能为力。小弟一直磕着头,大喊饶命。 祁洲夜问程知意,“这两人要怎么处理?” 程知意正在想办法。 如果现在把人叫过来,这两人肯定会把偷尸的事情供出来,那么自己死而复生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城市,到时候一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不叫人,也得把这俩人交给警局处理…… 只要这俩人被抓,就是死刑,他们被判了死刑,肯定会把自己供出去。 所以,这件事,是一个死结。 不过,程知意的嘴角弯了弯,她现在可是一个大师。 如果把这俩人变成两个失忆的疯子,事情不就了结了? 想到这里,程知意拿出了两张名叫“失心疯”的符纸,只要是有人被贴上了这张符纸,顾名思义,就会变成失心疯,而且,这张符纸会隐入人的皮肤当中,和人的身体合为一体。 到时候,再怎么体检也查不到这两人是被人下了符。 三秒钟的时间,两个偷尸男就变得傻憨憨的找不到北了。 祁洲夜觉得这样做太便宜他们了,就对程知意说:“精神病,可是不会被判死刑的。” 程知意拍了拍手,“我知道啊!” 祁洲夜不解,“那这样做,岂不是让他们白捡了一个便宜?” “不会,他们的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即便不判死刑,也活不了几天了。暂时先不用管他们了,等我们拿到沾有刘清素气息的物品,警察也差不多把他们抓走了。” —— 纪凌办公室。 程知意一进门,就看到了那面锦旗,可是…… 这面锦旗上并没有刘清素的气息。 有人特意隐藏了她的气息。 纪凌将锦旗拿给程知意,程知意说:“没用了,锦旗上没有她的气息,我们又被人摆了一道。” “纪医生,你知道刘清素的家在哪里吗?” “知道,我这里的病人都有记录。” 纪凌马上打开电脑查询了起来,祁洲夜看了一下手表,觉得有些奇怪,中元节现在这个点,应该是鬼魅出没的高峰期,怎么从刚才开始,自己这种招魂体质竟见不到一只鬼了? “找到了!”纪凌喊道。 程知意凑上前去,看了一眼地址,一边就地做法一边说:“我现在带你们去她家。” 眨眼间,他们就从医院瞬移到了刘清素的家,只可惜,有人先他们一步放火烧了刘清素的家,现在过来什么也查不到了。 “这个幕后之人,看来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啊!”程知意心底有了猜测。 纪凌问:“大师,你的意思是?” 程知意回答:“纪医生,你想,对方不想要让我们找到刘清素的气息,千方百计毁掉刘清素的物品,烧掉她的家谁都能想到,可是去除锦旗上面的气息,可不是谁都能想到且做到的。” 纪凌马上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那人就在医院里!很可能就是与我朝夕相处的同事!” “没错。刘清素死了知之后,刘邵平执意认为你就是那个害她妹妹自杀的凶手,而且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看法,就跟被别人刻意洗脑了一样。那人将矛头直接对准你,很明显他看不惯你很久了。” 纪凌有点郁闷,他知道自己是纪家的人,纪家家大业大,本身就不是普通人所能接触到的那个阶层。所以他在医院工作的时候都很低调、平易近人,完全就是一个老好人的模样,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 他实在想不到谁会看不惯自己,还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祁洲夜冷笑一声,“纪凌,也许你并没有招惹到什么人,可是你是纪家的人,医院里的资源都会向你倾斜,你年纪不大,却已经是主任了,其他矜矜业业想要往上攀爬的医生难道都不会眼红吗?” “他们大部分人可是没什么背景,而且一路苦读,就连年纪也比你大了许多岁。” “还有,你一个肿瘤科的主任,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停尸房?谁让你一个大主任帮忙在太平间值夜班的?” 纪凌被祁洲夜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是王丽丽医生,她平日里跟我关系好,刚好今天来月事,所以我替她了。她应该没理由害我,毕竟我俩不是一个科室的,而且她只是一个看护太平间的普通医生。” 程知意无奈地笑了,这是哪里来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和人打交道真就一点距离都没有?还这么没有边界感的吗? “纪医生,你们纪家的家庭氛围是不是特别好?你妈妈从来都没跟你讲过人要多吃藕,多长几个心眼吗?” “停尸房的看护除了王丽丽还会有其他人,为什么她要找你来替她值夜班?停尸房其他的看护人员呢?” 纪凌的脸有些发红,他尴尬地低下了头,“我们纪家的氛围确实很好,另外,我在医院工作,长辈早就叮嘱过我,要多帮助别人,所以平时谁来找我帮忙,我都会答应的,自然这次也……” 程知意无奈地想要撞墙,还真是个养在温室里的贵公子,不知人间险恶。 “有些忙太过离谱,最好不要接,因为这种忙往往背后都藏着陷阱。” 听着程知意的教诲,纪凌露出真诚的目光,就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乖顺地点了点头。 程知意有些无可奈何,不过,他可真是太好糊弄了,说不定从他这里还可以多撸点钱财。 “纪医生,先说好,今天我救了你,你是需要支付费用的,另外,我再帮你找到害死刘清素的那个人,也是要收费的。这两笔钱是分开的。” 纪凌憨笑,“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我都能做到。到时候大师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程知意的笑容已经藏不住了,她的野心直接暴露在了脸上。 祁洲夜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脸色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他本来想把程知意当他的私人大师,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随后他们又瞬移回到了医院,夜三一直盯着这面锦旗,起初他看到刘邵平的魂魄的时候,他就觉得眼熟,现在他看到锦旗也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于是,他插了一嘴,“纪医生,这面锦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还有我一直没告诉你们,当我看到刘邵平的第一眼,我也觉得很眼熟。这面锦旗是不是和刘邵平同时在哪里出现过?” 程知意和祁洲夜共同看向了纪凌,纪凌回忆了一下,有些失落地说:“锦旗和刘邵平同时出现,只能是那一天。” “刘邵平来医院闹事,说我不给刘清素名分,还害的刘清素怀孕自杀。” “那天的事情还上了热搜,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除了那一天,他都不可能跟锦旗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上。” 夜三大声说:“对,我想起来了,我就是在热搜上看到的。那一天我刚好开车路过医院,还看到刘邵平被保安赶了出来。说来也奇怪,刘邵平走了之后,我又看到医院有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跑了出来跟刘邵平说了几句话,当时我还以为就是热搜上的纪凌医生呢!” 纪凌神情充满了讶异,“什么?那人不可能是我。” 夜三仔细地观察着纪凌的脸,就连脸上长了几颗痣,有几个毛孔都不放过,看了好半晌才回答:“那人的确不是你。虽然那人戴着口罩,但我肯定那人不会是你。” “那你还记得那人的模样吗?戴着口罩,眼睛的模样能想的起来吗?或者说,看照片能不能分辨出来?”程知意追问。 如果对方真的是医生,那医院里就会有他的照片,看照片能认得出来的话,就好办了。 夜三继续说:“其实我感觉后来好像也看到过那个医生,但我不敢确定。” “怎么说?”程知意追问。 夜三辨别人的能力很一流,哪怕对方故意换装换发型,他都能认出来,但这次他有点怕自己认错人了,所以有点犹豫地说:“有一天晚上,我开车路过正在施工的公园,看到了刘邵平和一个全身上下穿着黑衣服的人在讲话。两个人站在大树底下,要不是我眼神好,根本就不会发现他们。” “那天,刘邵平看起来很凶,而那个黑衣人神神秘秘的,从头到尾都裹着黑衣,完全看不到脸,就连眼睛都被黑色的帽子遮盖了,我都怀疑他是怎么看路的,是不是额头长了眼睛?” 祁洲夜嗤笑一声,双手叉腰,“那你是怎么认出来这个黑衣人就是医生的?” 这会儿,夜三信誓旦旦地回答:“直觉。祁爷,其他我不敢多说,但我认人的本事可是很大的。只要有个人被我盯上三眼,下次他再出现的时候,我一定会对这人有印象。就像刘邵平,其实我也就只是在热搜上看过他,还有就是在医院门口看了一下热闹,后来才在施工的公园认出他的。” “那天晚上那么黑,我也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但是就能从树和树的缝隙中认出这两个人。” 夜三越说越起劲,不过下一秒他皱了皱眉头,总觉得那两人的关系很匪夷所思,于是接着说:“说来也很奇怪,他们两个人明明见过,可是为什么那天晚上医生要穿成那样呢?像是在故意遮掩着什么,反正就是不正常不对劲。” 第7章 是他! “因为刘邵平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那天他见到的医生是谁,更不知道医生和黑衣人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黑衣人应该是医生有意安排要和刘邵平见面的。” 程知意刻意说:“这个医生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医生,他会术法。” 讲到这里,纪凌已经从自己的电脑里调出了所有医护人员的信息,他让夜三过来挨个辨认。 夜三连看照片的速度十分迅速,一页就用了几秒钟就扫完了,祁洲夜提醒他:“看的仔细点。” 程知意替夜三说话,“不碍事,我也在帮忙看,虽然那人故意隐藏了某些气息,可是看面相,我可以知道哪些人是研究过术数的。” “夜三看的没错,翻过去的那几页,这些人都是术法小白,和这件事情没有关联。” 纪凌觉得程知意挺神奇的,对她的敬仰之情又上升了一个高度,“光是看照片,就能分析面相看出这个人的某些专长?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当真那么神奇?” 程知意嘴唇微扬,“那是自然,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些东西能够流传千年呢?万事万物皆有规律,术数这类神奇的学问,其实就是总结了天地人之间的规律和相互作用的关系,并不玄乎。” 纪凌看着程知意的眼神满是钦佩和敬意,虽然现在的他还是觉得自己听着有些迷糊。 很快,夜三在某张照片上停留了好几分钟,紧盯了好一会儿后,脱口而出:“是他!” 大家凑近一看,纪凌轻轻说了声:“张海信。” 他看上去很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的样子,甚至非常惊讶,“怎么可能会是他?” 他坐在座位上,疲惫地靠在座椅上,呼吸都急促了许多,像是强迫自己必须要在那个名字里找到为他开脱的理由。 可是纪凌想了一圈,如果这件事真是张海信做的,一切都能解释得通。 可明明在医院里,和他最亲近的人,就是张海信啊! 张海信和他都是肿瘤科的医生,他是主任,张海信是副主任,而且他们两个还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同为青年年才俊,在大学的时候,就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了。 但也许这一切,都是纪凌自己的一厢情愿,因为当他再次回想张海信这个人的时候,他除了了解张海信在校的学习情况和在医院的作风外,似乎对他的家庭背景和喜好全都不知情,也没听过张海信提过这些事情。 但自己的一切,他都会跟张海信倾诉。 “你确定就是他吗?”纪凌再一次问了一下夜三。 “我确定。”夜三点点头,“那个医生和那个黑衣人都是他。” 程知意也扭头给纪凌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目光,“纪医生,这个张海信确实有很强的术数天赋。而且,那么多人,只有他,有些事情我是看不到的,他把很多重要的事情隐藏了。” “而且,我看他的骨骼,这人恐怕和你不是同龄人,根据骨骼年龄来看,怕是会比你大上一轮。” 祁洲夜意味深长地笑笑:“纪凌,看来你和他的关系很不错。大师说的没有错,你应该多长几个心眼,你们纪家家风淳朴,全靠老爷子一人打江山,后辈的子孙如果都和你一样,那么容易受人欺骗,我想纪家很快就会落入他人之手了。” 纪凌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既然是他犯的错,他就应该给刘清素赔罪。”纪凌捶了捶桌子。 程知意插了一句:“不,不是犯错,而是犯罪。他的面相告诉我,他杀过人,而且是一个高智商的连环杀手。” 纪凌的心又颤抖了几下,他没想到与他朝夕相处的同学朋友工友,竟然是一个杀人凶手。 天塌了,他到底长了一双什么眼睛啊…… “他的办公室在哪里?带我过去。” 纪凌走到隔壁,指着门说,“就是这里了。” 程知意眯了眯眼,“办公室里有不属于人间的东西。” “我们没有钥匙是进不去的。”纪凌有些丧气。 程知意二话不说,拿出了一张符纸贴在门上,随后这扇门就出现了一个矩形窟窿,可以直接通往门内的世界,程知意直接走了进去。 这一幕把纪凌和夜三看的一愣一愣的,夜三看着祁洲夜,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祁爷…这…这是穿墙术啊……” 祁洲夜虽然也有些吃惊,但还是保持了平静,淡淡地说:“嗯,该进去了。” 三人紧随其后,进了张海信的办公室。 一走近张海信的办公室,程知意就看出了这个办公室摆了风水阵,这个张海信竟然公然在医院这样救死扶伤的地方拿病人的生命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简直可恶! 一瓶塞满了折纸的瓶子迅速引起了程知意的注意和警惕。 她拿起瓶子,眼眶就湿润润的,心情好难受,“这个瓶子…” 纪凌认得这个瓶子,他说:“这个瓶子张海信可宝贝了,他当医生的这些年,一直留着这个瓶子,里面的折纸会经常更换,但是瓶子一直没换,而且他还不让任何人碰瓶子。” “大师,这个瓶子有什么问题吗?” 夜三抬着下巴,“八成有问题。” 程知意打开瓶子,拿出一个最显眼的蓝里带红的星星折纸,只见一个瘦弱的女孩从瓶子里飞了出来。 纪凌激动地指着女孩,“刘清素,是你吗?” 女孩穿着一身破旧的绿色碎花连衣裙,裙摆有被撕碎的痕迹,微卷凌乱的长发盖在肩上,发丝上残留着血迹,苍白的脸看不出一点生机,嘴角被人咬破了,红色的血液凝固在唇角。 能用肉眼可见的皮肤,都是大大小小的红色抓痕和还没完全恢复的淤青,甚至大腿处也有一条常常的固态血液。 俨然一副被人凌虐致死的模样。 纪凌的眼里饱含泪水。 程知意盖上瓶子,放到了桌上,刚才心痛的情绪少了一丢丢,那瓶子里藏着刘清素生前的执念与痛苦。 “你就是刘清素?” 刘清素面对程知意的问题点了点头,但是目光却一直在纪凌的身上。 纪凌安慰刘清素,“清素,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对大师说,你死前受到的冤屈,大师都会帮你的,你是我的病人,我也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刘清素目光空洞地低下了头,“冤屈?我记不起来了,一个坏人把我关在这个瓶子里,将我的三魂和七魄统统分离,有些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我只知道我待在这个瓶子里,好难受好难受。” “瓶子里装的就是你的三魂和七魄,你生前太过于痛苦,导致灵魂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所以三魂和七魄被迫分离了,而那个坏人想要拿你来修炼,所以就将你的三魂和七魄放在这个瓶子里等待融合。” “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融合,但是一旦你想起生前发生的事情,就会很痛苦。” “这样,你愿意和三魂七魄融合吗?” 程知意的眼底划过一抹怜意,有些事情虽然黑暗,但却是他人必须要面对的残酷现实。 “不!大师,现在刘清素的灵魂就在这里,你不是能直接通过她的灵魂看到她的过去吗?既然这样,还是不要让她再想起那些难受不堪的往事了。”纪凌为刘清素考虑,试图阻止这次融合。 程知意解释:“你说的没错,我已经看到了她的往事,可是我也想让她重新投胎做人,入轮回道必须要完整的三魂七魄,如果没有,那她就只能一辈子当孤魂野鬼了。” 纪凌眉头紧锁,不再说话。 “我愿意,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空洞,为什么自己待在瓶子里会那么难受悲伤,我想知道我生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清素抬了抬胳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 接下来,程知意施法,,将瓶子里专属于刘清素的三魂七魄找了出来,这些不同颜色的星星漂浮在半空中,真的就像星星一样发着光,办公室就像浪漫的星空一样。 刘清素陶醉地看着这些星星纷纷涌向自己的身体,一颗、两颗、三颗……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被几种名叫喜怒哀乐的情绪所填满,当第七颗星星融入自己的体内时,她流下了伤心欲绝的泪水。 刘清素蹲在地上,整个身体缩成一团,双臂环抱着膝盖,嘴里一直念着:“不要…不要…” “坏人…别过来…别过来…”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纪凌走到她身边,俯下身来,朝着刘清素伸出了手,“别怕,纪医生在这里。” 刘清素慢慢地抬起头,在看到纪凌的那一瞬间,已经泣不成声了,她很轻柔地说出三个字:“纪医生。” 好像这三个字在她的人生字典里,充满了救赎与温暖。 她看着纪凌的脸,好像在暗夜中重新找到了光。 刘清素将手搭在纪凌的手上,但是人鬼终究殊途,刘清素的手穿过了纪凌的手掌。 她笑了笑,“谢谢你,纪医生。” 随后,刘清素站了起来,开始讲述起了她的故事,讲起了在给纪凌送完锦旗后发生的一切事情。 这一切罪恶,是张海信做的,全都是张海信做的。 是他玷污了刘清素,还杀害了她。 不仅如此,还谋害了刘清素的哥哥,刘邵平。 第8章 秘术 刘清素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那天在她给纪凌送完锦旗后,就跟纪凌一起留了一张影,当时张海信就在门口庆祝,可是她看到张海信的目光并没有看向纪凌而是看向自己,目光还有点淫。 一开始刘清素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直到她离开了医院,当天晚上,他就碰见了张海信。 刘清素马上认出了他就是白天的那个医生,出于礼貌便想跟他打个招呼,谁知道张海信一上来就强迫了她。 后来她经常在回家的路上被张海信跟踪、施暴。 有几次她从家里偷跑出来,想杀了张海信,可是都失败了,甚至被对方羞辱地更加严重。 最后一次施暴,张海信直接把她带到了公园,那一次刘清素□□大出血直接死亡了,而张海信用邪术伪造了死因,造成了自杀的假象。 “这个张海信,可真不是个东西。一个白衣天使,竟然道德沦丧,简直罪大恶极!”夜三愤愤不平。 程知意拿出一张符纸,“他做出来的恶事可不只是只有这一件。纪医生,你们医院应该经常发生过尸体失踪案吧?亦或者是器官无缘无故就被人偷盗了,然后看监控一无所获,还专门请大师来看过?” 纪凌诧异万分,他看着程知意就像看着一尊佛,“对!太对了!刚开始我以为院长请大师也只是为了求个心安,经过这件事情,我才知道……” “不知者无罪。” 程知意继续说:“你们院长找来的那个大师就是张海信佯装的,我想院长自己都不知道那人是自己医院的医生。” “他做法后,那些尸体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可是都很奇怪,外形就跟僵尸一样?是不是?”程知意又问了一句。 纪凌的嘴巴快要张成o字形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神的大师。 “没错,那些尸体回来后,都穿着电视剧里僵尸的衣服,就连发型也都一摸一样。但是这个事情太过诡异,所以院长下达命令不让知情人士往外说。” “那个做过法的大师还专门提了一句,说不能让人接触这些尸体,即便检查也不行,说是会惹怒他们。” 程知意听后冷笑几声,祁洲夜靠在墙面上语重心长地对纪凌说:“那人是害怕医院的人发现尸体的秘密。” “没错!”程知意在办公室里走了起来,“张海信先是将尸体全都带走,用他们身上的尸气修炼,还抽走了他们的灵魄据为己有,就连体内的器官,估计也被变卖了。” 刘清素双手交叉,手指间相互摩挲着,“大师,你说的很对,我死后,灵魂一直被张海信关在瓶子里,当我的三魂七魄还和自己融为一体的时候,我就见过他干过不少缺德的勾当。” 这时,瓶子里的其他星星折纸在瓶子里跳来跳去,开始变得躁动不安,他们似乎听到这个话题后变得很激动。 刘清素看向瓶子里的星星,眼里皆是悲悯,“他们就是那一批尸体的灵魂。” “张海信不知道要修炼什么邪术,除了需要亲手杀死某些特殊生辰的人,还要偷尸。他杀我哥哥的时候,我就在现场看着。” “他先是骗了我哥哥,然后趁我哥哥不注意的时候将他杀害,最后将他背到了一个树林里,将尸体泡在了一个水缸里。那个树林有好多这样的水缸,我看到其他人的尸体也被泡在里面。” 刘清素讲到这个情景越讲越害怕,即便她现在已经是一个鬼了。 程知意伸出手指掐算了一下,“这是一种囚禁灵魂的秘术,水缸里的水是专门为这些尸体量身打造的,只要在里面泡上七天七夜,他们的灵魂和力量就为施术者所有了,永远都是施术者的奴隶。如果是某些特殊生辰的人,这对于施术者来说,那就是上乘的滋补品。” 随后,程知意又将瓶子放在手里,这些人的魂魄和刘清素的完全不一样,刚才她握着瓶子的时候,是有感情有温度的,可是现在,程知意只感到一种冰冷的触感。 毫无疑问,瓶子里的魂魄已经成为张海信的傀儡奴隶了。 甚至可以说,他们现在可以为张海信提供消息。 这也是为什么张海信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办公室里,也是为什么他会把刘清素的三魂七魄装在这里面。 刘清素因为受了打击,导致三魂七魄分离,可若是待在瓶子里,那些分散的三魂七魄受到了那些被操控的魂魄的欺凌,就有可能促使刘清素的三魂七魄重新融合。 这个张海信这么急于让刘清素的三魂七魄融为一体,看来是因为刘清素的尸体还没有浸泡过完成傀儡仪式。 而且,她在张海信的眼里竟然那么重要,难道是因为…… 程知意马上问了一下刘清素的生辰,“你是哪一天出生的?” 刘清素:“2003年3月……” 程知意:“八字全阴,看一下张海信的生日。” 纪凌照着电脑里的资料读出一串数字,“1987年7月……” 张海信八字全阳。 “所以他才会把刘清素看的那么重要。全阳男和全阴女的结合本来就有助于修炼,他只是没想到刘清素会被他折磨致死,所以他还想让刘清素死了之后还可以受他摆布。” 夜三骂道:“艹!老鼠生的!” 祁洲夜依然静默地靠在墙上,沉默不语,从刚才到现在他的话一直不多,只是充当了一个旁观者。但没人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藏了一颗波涛汹涌的心,他此刻的心情正如一座未爆发的火山。 祁洲夜小时候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母亲死了,死后正是被关在了树林里的水缸里。 这个梦,他没跟任何人说起过。 最后他开口,说了句:“这个人,可以交给我处理吗?”嗓音沉沉的富有磁性,命令的口吻中还带了一点腹黑和变态般的病娇。 程知意拒绝了他,“老板,这个人你处理不了。” “你信不信,明天他就不会来医院工作了。” 纪凌问:“为什么?” 程知意笑笑:“因为他已经知道今天晚上我们来过他的办公室了。” 说罢,她瞅了一眼瓶子里的星星折纸,顷刻间,这些五颜六色的星星折纸变得暗淡无光,直至消失。 刘清素紧张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程知意:“被召唤走了。这些魂魄跟他完成了仪式,可以随时随地召唤走,但是你不行,你还没有跟她完成仪式。” 刘清素的神情中多了一丝丝害怕,“我哥哥变成这样是不是就是因为和他完成了仪式?” 程知意点点头。 “那他还能投胎吗?” 程知意实话实说:“不能,他已经灰飞烟灭了。若想要再次将能量汇聚成人形,可能需要万年之久。” “一万年,太漫长了。” “现在,我可以送你先去黄泉路。如果你还继续逗留在人间,我怕后面还会有变数。”程知意好心提醒。 纪凌也跟着劝说:“大师说的没错,现在投胎是最好的时机,为你和哥哥报仇的事情就先交给我们。” 刘清素温柔地点点头,“谢谢你,纪医生,还有大师。” 当程知意用符纸打开了通往黄泉的大门时,刘清素眉眼含笑地看着纪凌,眼神里全是对他的爱意,在她即将离开人世间时,说出了心里一直没能说出去的一句话。 “纪医生,我喜欢你,如果有来生,我多么希望能够再次遇见你。我其实是一个内向敏感还自卑的女孩子,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是你让我变得自信开朗和明媚,谢谢你!” 刘清素消失了,纪凌望着窗,眼眶红红的。窗外开始下了大雨,雨水拍打在玻璃上,同时也击打着纪凌滚烫炙热的心。 他像一只受了伤的猫,悲伤地走出了张海信的办公室,望着又长又黑的医院走廊,“各位,能否赏脸陪我纪某人喝一杯?” “不行。”程知意的双眼盯着窗户,“你再抬头看看。” 所有人都看向了窗户,只见被雨打湿的窗户上正自动书写着一行字:坏我的事,找死! 程知意的目光开变得如鹰眼般锐利,脸上透着愤怒,而祁洲夜眼底的涌动的暗流正如同深不可测的马里亚纳海沟般,充满神秘与危险。 小时候,他经常做的那个梦是否和这件事情有关联呢? 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母亲死得蹊跷,甚至他总觉得在自己童年时期陪伴自己的那个女人,让自己觉得很陌生很陌生,陌生到即便听到女人去世的消息,他都没有流下一滴泪。 也正是因为那一场葬礼,外界就开始给这位未来的祁家掌舵人取了绰号:冷面阎罗。 小心年纪,就不会哭了,果然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可是没人知道,每当午夜梦回,祁洲夜见到自己的母亲,不知道有多少次被泪水浸湿枕头。 祁洲夜一直觉得那个梦不是空穴来风,现在他找到了线索,绝对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他还真嚣张,等他见了姑奶奶,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程知意拿出帕纸抹去了玻璃上的字迹。随后,转头就将目光锁定在了祁洲夜的身上,真不枉费我重生一次,这么快就让我遇见了大气运者,多跟他待在一起,我的灵力就会蹭蹭往上涨,到时候收拾那些邪修败类、厉鬼魔障可不是手到擒来? 而且还能飞升成仙…… 她抿了抿嘴唇,眼里全是对祁洲夜的贪痴。 第9章 相似的邪气 第二天天还没亮,警察就到医院带走了那两个偷尸男。由于两个偷尸男同时疯了,检测出了精神病,监控又坏了,于是,警察就找了当晚值班的纪凌做笔录。 纪凌说自己被人打晕了,后面的事情全然不知,两个偷尸男疯言疯语地跟着说了几句真话,扯着嗓门嚷嚷着说自己就是去偷尸体的。 还说见到了鬼……但是全程没提到程知意死而复生的事情。 警察听的一愣一愣的,就把这件事情当作精神病作案暂时结案了,还把两人送到了精神病医院。 结果,这两人刚进精神病医院,警方就得到消息:两个偷尸男前脚一踏进病房,就说里面闹鬼,还在房间里面跳起了发丧舞,跳着跳着,两个人全都一头撞墙嘎了。 就因为这事,接手的警察都觉得不吉利,各自特地偷偷去寺庙和道观烧了个香。 至于医院这边,今天张海信果然没上班,同时请假的还有纪凌,他缠着程知意说自己要跟着她一起去捉邪修。 程知意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另外,祁洲夜想让程知意当他的私人大师,正好她无家可归,就让她住在别墅内的西侧独栋小楼。 昨天晚上解决完事情的时候太晚了,去看望老太太的时候就待了一小会儿,回家后累的不行很快入睡了。今天难得睡个懒觉,却因为纪凌的到来提前醒了。 纪家人,习惯超好,每天早睡早起,即便晚上四点钟睡觉,今天也能六点钟起床。 这会儿纪凌正带着一大箱的礼品,在客厅等候了。 见程知意睡眼惺忪地走过来,纪凌很识趣地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就好像程知意此刻是在他家做客一般。 程知意瞥了他一眼,马上打开支付宝,打了一个哈欠,“纪医生,付款吧!昨天的事情,我还没收钱呢!对了,驱鬼救你和找出真相是两个价格,现在你要跟我去捉邪修,又是另外的价格。” 纪凌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 “支付宝已到账三千万。” “这个钱够支付三件事情的酬劳了吗?” 程知意眼睛一亮,什么睡意,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现在的脑子非常清醒,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很亢奋。 果然,钱是最好的闹钟和补品。 “这个钱,当然够!纪医生,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都来找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大客户!” 程知意的嘴巴跟抹了蜜一样,一个劲地直夸人,明明刚才还在抱怨这个大冤种打扰了自己的清梦。 一个低头,程知意还看到了地上的大箱子,就问:“纪医生,我们去抓邪修,不需要带行李,这个行李你还是带回家吧。” 纪凌笑起来跟清风一样温柔,“这个不是行李,这一箱的东西都是送给大师你的。” 他就站在原地,说了一句话:“小a,打开箱子。” 箱子上的智能屏幕闪了一下,弹出一个花兔子的虚拟宠物。花兔子戴着白绿相间的帽子,穿着瓷白色的衬衫和柔紫色的纱裙,发出稚嫩的声音:“箱子已打开,主人,还需要小a做些什么?” 纪凌:“不需要了,你可以休息了。” “好嘟!”花兔子一秒消失,就跟打工人下班了一样欣喜。 程知意早就听说纪家成立了全国最大的科技公司,旗下的人工智能产品层出不穷,但凡有人去纪家别墅做客,都会感慨自己像是来到了未来世界。 不过现在她还不关心这个,箱子里的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和字画闯进了程知意的视线,程知意两眼精光,激动地搓了搓手掌。 这么多珠宝藏品啊…这要是卖了,可以换多少钱啊? 听说四大家族最有钱的是祁家,现在看来未必,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纪凌一出场就那么阔绰,八成这纪家比祁家有钱的多! “这一箱礼物,送给大师,聊表心意。” 程知意用指尖抵在自己的下唇,“这么多,全送给我?” “嗯。这些珠宝首饰还有藏画是我专门挑选出来的,就是为了送给大师你的,不知道大师喜欢什么,所以每个品类就都选了一点。” 纪凌挠了挠头,“大师,你可还喜欢?” 程知意随便拿出一串钻石项链,急忙应答:“喜欢,喜欢,非常喜欢!” “大师喜欢就好。”纪凌见程知意欢喜,心里很是满意。 祁洲夜刚从楼上下来,穿着睡衣,头发还没吹干,虽然洗过脸了但是依然盖不住眼中朦胧的睡意。不过,见到那一箱的耀眼夺目的珠宝首饰藏画后,他倒是也精神了不少。 除了在医院见过纪凌,之前祁洲夜也只是会在宴会上见过纪凌几次,总是听说纪承明有一个傻堂哥,见谁都会送大礼,钱都拿去送朋友了,搞得纪凌是纪家最穷的一个人。 今天他也算是见识到了。 稍微瞥一眼,祁洲夜就从箱子里见到了好几款拍卖会上被人高价拍走的几款藏品。甚至有几款还是纪承明特地送给这个大方堂哥和纪老爷子的礼物,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会露出什么表情? 不过,这个程知意收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会不会被纪凌挖走? 祁洲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竞争感。 他暗自思量,这个女人非常贪财,八成会做出什么见钱眼开的事情。但这人说不定能帮自己找到母亲死亡的秘密,还可以帮自己驱鬼,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替自己改命,现在绝不能放了她。 “纪凌,这个箱子里似乎有一件孤品,我记得那可是纪承明特地拍下来送给纪老爷子的,你就这样把东西送人了,如果被纪老爷子和纪承明知道了,他们会不会生气啊?”祁洲夜不仅话里有话,还透着一股酸气。 纪凌提了提神,确实如此。行李箱中有一幅字画,是爷爷送给他的,他也知道那幅画是堂弟送给爷爷的。 他慌乱地从箱子里找到了那幅画,对程知意鞠了个躬,“大师,对不起,这幅画我拿错了,不能送给你。” 程知意没有当回事,大大方方地说:“没什么关系,不需要道歉,况且我收了你那么多东西,够了够了!” 可下一秒,程知意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这幅画正散发着特殊的清香,闻着挺有年代感的。说来也奇怪,这气味和纪凌身上的气运倒是很般配。 真没想到,这字画还能找到有缘之人。 纪凌收到了科室发来的消息,同事说存放在医院的那群僵尸尸体全都不翼而飞了。现在这件事情已经在医院的工作群里传开了。 他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程知意,程知意掐指一算,“他还真贪婪,那点没什么肉的死尸都不放过,本来我以为他不上班了还正愁找不到他呢!没想到他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走,我们去会会他。” “不过…”程知意转过头,冲着祁洲夜不好意思地笑笑:“祁老板,你去吗?” 祁洲夜要是跟着来了,就能成为程知意的随时加油站,而且他聪明不惹事,带着他百利而无一害。 祁洲夜挑了挑眉,他本来就想会会那个张海信,说不定能从张海信的嘴里套出些跟自己母亲有关的消息。但是又觉得程知意这话别有用意,不清楚她想干什么?似乎自己去了,她就能得到什么好处似的。 祁洲夜张了张薄唇,随意地应了声:“去。” —— 程知意还是用穿墙符来到了医院的停尸房,她觉得挺庆幸的,这批不翼而飞的尸体正好帮了她大忙,程家的人收不到偷尸人的消息,本来急坏了会暗中调查。 这下子好了,他们肯定以为是另外一个江洋大盗顺带偷窃了自己的尸体。 程知意顺着停尸房内张海信的气息,搜索到了他的藏身之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在办公室。” 几人来到门诊科室,看到每个办公室门口都站着病人,他们都在有序地排着队,只有张海信和纪凌的办公室门口没有人。 还好纪凌早有所准备,今天的穿着和平时与众不同,一身潮流时尚的贵公子着装,还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即便是很熟悉的病人见了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见到这么多病人,他有些苦恼,“程大师,这么多病人在这里,我们要怎么下手?如果当场捉了张海信,恐怕会影响医院的形象。” 程知意不以为意,“你去跟护士打个招呼。” 纪凌不明白程知意的用意,但还是很听话地照做了。 没想到他不管怎么样喊护士,护士都拿他当空气似的,完全不搭理他。他这才恍然大悟,今天他们几个人过来,其他人是看不见他们的。 “程大师,这……” “这,可以直接进去。”程知意率先穿过了张海信的办公室,祁洲夜和纪凌紧跟其后。 几人一进门,就看见那些穿着官服的尸体被有序地安放在地上,而张海信正在闭目打坐吸收尸气。那些尸体的皮肉逐渐萎缩变成皮包骨直至被吸干后化为一具具白骨。 他到现在都还没发现自己的办公室内多了三个大活人。 程知意笑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你也只是个小喽啰。”她举起桃木剑,指向张海信,“说,这些旁门左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张海信猛然睁开了眼,“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竟然趁我修炼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来,既然来了,那你们就都别想活着出去!”张海信的眼睛、嘴唇一片漆黑,看着一点也不像个令人望而生畏、内功深厚的邪修,反倒像是个扮演死人的喜剧演员。 而且他修炼邪术走火入魔,练的连头发都炸毛了。 纪凌看着张海信如今的模样,差点憋不住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程知意本来以为张海信是个厉害的对手,现在一看便知道他其实也是钓鱼人放出来的一个鱼饵罢了,对方专门将这些害人不浅的邪术传给心有怨恨的人,让这些人在社会上到处作乱。 而且,刚刚看张海信修炼邪术时身上所围绕的邪气,竟然与折磨祁洲夜的邪气有些许相似。 难不成,这幕后之人会是同一个人? 第10章 那人会易容 霎时,地上躺着的白骨全都站了起来,朝着他们三人走去。张海信的十指缠着银丝,这些银丝连接着白骨的肢体,他可以通过银丝操控白骨的行动。 纪凌见张海信变成这副模样,当面问他:“海信,我们从校友变成同事,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的身上究竟经历了什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这些邪魔外道的?” 纪凌神情紧绷,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张海信,原本飘渺如水的目光也在这一刻变得锋利刀人。 张海信呸了一声,“亲密无间的好朋友?纪凌,你还真是蠢呐!什么校友,那是我故意伪装成高考毕业生进入大学的!其实,我早就大学毕业了,我的年龄比你整整大了一轮!” “我去学校,当时只是为了找特殊生辰的大学生加强修炼,却没想到遇到了你。有人盯上了你们纪家,他教我邪术,让我接近你。”说到这里,张海信的脸越发显得狡猾,笑容也越来越畸形,脸皮还裂开了几道深深的纹路,比皱纹还要深上几分。 “你说有人盯上了我们纪家?那人是谁?” “可不止你们纪家,还有……”张海信微斜着头看向了祁洲夜,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已经不言而喻了。 程知意接上:“还有祁家,对不对?你知道这位祁老板中了某种邪术。” 张海信冷哼一声,“他中了什么邪术跟我无关,你们纪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我无关,我只是想收获无穷无尽的力量。凭什么这个人间,是他们这些人在制定规则,而我奋斗了大半辈子,最后还要靠和纪凌的关系才能爬上副主任的位置?” 论学医,我可是整整读了两次大学!” “第一次博士毕业后就进了医院,可是那又怎样?一直都是一个小医生的角色,升职遥遥无期。后来我无意间发现了世间的秘法,既然争权夺利比不过那些世家子弟,那我为什么不开辟一条新赛道?” “修炼邪术,可长生。这可是多少富豪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他转动了一下手指,手上的银丝闪动了一下,那些白骨朝着程知意他们发出了迅猛的攻击,张海信呐喊:“就让我送你们上路吧!有什么事情到阴曹地府去问阎王爷!” “就这点能耐也想跟本小姐斗?”程知意扣住双手,指节微曲着在几秒钟内做了一套连环的施术手势,“破!” 面前还在嚣张的白骨在瞬间化为齑粉,张海信的三观碎了一地。 “这不可能!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法力?” 程知意撇撇嘴,“有什么不可能?我天生自带玄门之力,岂是你这种没有慧根的人能相提并论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还有另一部分的原因。程知意偷偷瞄了祁洲夜一眼,昨晚在祁家别墅睡了一夜,虽然没有直接接触到祁洲夜,但毕竟离得近,风水气运相连……所以她的灵力得到了提升。 “还有,你修炼邪术并不能长生,反而会被尸气所吞噬,成为行尸走肉。到时候,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算在世时间再长那又如何?” “那又怎样?我不介意!”他突然来了一个变态的笑容,转身就想从窗户跳下去,还好程知意反应及时,掐着张海信的后颈将他提了回来。 “把他交给我。”祁洲夜和纪凌异口同声说。 张海信刚才提到的事情关乎祁、纪两家的安危,所以祁洲夜和纪凌才会抢着要他。 只是,这个人要给谁呢? 程知意用符纸暂时将张海信变成了一只迷你猪,还专门在自己住的地方搭建了一个宠物台,她准备将以后抓住的不肯说实话的邪修全都变成动物养在这里,让他们早日体会投生畜生道的快乐。 不听话,就饿死他。 这已经是张海信当猪的第三天了,他还真的守口如瓶,一个字都没讲,这几天纪凌都睡在祁家客厅的沙发上,就为了等猪开口说话。 他已经等不及了,到厨房拿了一把刀,决定杀猪。 他到宠物台的时候,祁洲夜已经早他一步到了。 程知意站在阳台上往下一看,迷你猪精瘦精瘦的,宰了也没多少肉,她放声道:“张海信,你再不说可就真的要一辈子当饿猪了。” 当张海信变成一只猪的时候,他看人的角度发生了巨大的偏差,纪凌和祁洲夜就像两个无比高大的巨人屹立在眼前,而他自己则变成了一只弱小的公猪。 在人类面前,就如同一只蝼蚁。 他在宠物台里到处乱窜,想找个洞口逃跑或者躲起来。 纪凌一个跨步,张海信的视线就被一只高级质感的鞋子填满了,它畏缩着往后退了几步,结果被祁洲夜一手掐住脖子给拎了起来。 祁洲夜什么话也没说,抽出了一把特意带来的水果刀,将刀面放在猪的肚皮上,轻轻地划来划去但是没有割破皮肤,见猪眼神凶狠,他才开始划开了一刀。 “你是说还是不说?”祁洲夜冷酷无情的声音让张海信的猪身为之颤抖,程知意看见祁洲夜全身上下暴动的能量似有喷涌而出的征兆。 程知意自言自语道:“这个张海信如果再不开口说实话,我真怕今天自己会亲眼目睹一次命案。” 她急匆匆地来到宠物台,教训张海信,“你要是再不说的话,可就是连当猪的资格都没有了。” 猪的身体左右摇晃,猪脸通红,似乎情绪高涨。 程知意轻轻点了点指尖,这只迷你猪就变回了人样。张海信坐在地上接二连三地咳嗽,随后他咆哮着:“你们问我幕后之人是谁,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这些邪术从哪里学的?” 张海信继续说:“我见过他,可是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因为我见到的那个人,跟我长得一摸一样!” 双眼突出的张海信情绪显然有些失控,可是他和刘邵平一样,就在说出关键信息的时候,突然自爆了。 自爆的时候他吼了声:“那人…一定会…易容!” 没想到杀掉刘邵平的可能不是张海信,那天去公园见刘邵平的黑衣人也可能不是张海信。 程知意觉得幕后之人肯定在酝酿着一个大阴谋。 线索断了,祁洲夜攥了攥拳头,纪凌也很苦恼,不过好在刘清素的事情是解决了。 这时,夜三拿着手机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祁爷,庞家出事了!” “庞家?”祁洲夜的情绪平静了一点,这段时间庞家正在和祁家抢占北市郊区的一块地皮,这个时候庞家出事,倒是对祁家有利。 “庞家出什么事了?” 夜三:“庞萧的情人疯了,还跑到庞氏集团疯言疯语,现在这件事都上媒体了。” 纪凌:“早就听说庞萧情人众多,没想到现在都闹到明面上了。” 程知意觉得这则消息有一股莫名的磁场,她用手指掐算了一下,果不其然,这个变成疯子的情人是中邪了。 “让我看看这女人的脸。” 夜三将手机递给程知意,程知意看见热搜上的女人在庞氏集团横冲直撞,最后一屁股坐到地上,镜头一转,她看见了女人的正脸。 竟然是那天自己离开医院后在十字路口见到的烧纸的女人! 看来那个女鬼已经找到她了。 把人家的鬼眼弄瞎,怪不得人家要找她报仇呢! 不过,这个女人的脸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那个女鬼和她长得有点像。 程知意又算了一下,吐出几个字:“竟还真是这样!” 纪凌:“程大师,你看出些什么了吗?” 程知意点点头,继而偏头看向祁洲夜,“祁老板,你还记得中元节那天晚上扒在车窗上的瞎眼女鬼吗?” “记得。” “就是那只女鬼把这个女人变成这样的。” 纪凌猜测:“所以说是这个女人杀了那个女鬼?” 程知意点点头。 夜三补充道:“程大师,庞家特地发了个悬赏令,说是要找一个驱邪的大师,出价三千万!” 三千万! 程知意两眼发光,这可是三千万呐! 报名!马上就报名! 但很无奈,祁洲夜阻挡了程知意的去路,“庞家的人,不许帮。那三千万,我给你。” “支付宝到账三千万。” 程知意听着清脆悦耳的声音,心动了八秒钟,后来她想了一下,庞家毕竟是竞争对手,郊区的那块地皮可比三千万值钱多了! 但是,这么高的价格,她不去毛遂自荐,北市也会有其他高手争相恐后地踏破庞氏集团的大门。 于是,程知意开口问:“祁老板,如果还有其他大师过去帮庞氏集团解决了这件事情,不还是会影响到你们祁家和庞家的竞争吗?” “那不重要,我在乎的是,我的人绝不能为庞家做事。”祁洲夜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眼眸森冷,缓缓皱起眉宇,高大挺拔的身形站在院中,目光看向远方。 纪凌小步走到程知意跟前,“祁家和庞家可不仅仅是竞争郊区的地皮那么简单,祁洲夜的爸爸和庞萧曾经是兄弟,后来庞萧背刺了他爸爸。” 程知意暗暗点头,原来是豪门恩怨录啊。 第11章 装神弄鬼? 北市最繁华的商业圈坐落着两处最显眼的地标,一个是祁氏集团的大楼,另一个就是庞氏集团。 早上七点半不到,祁洲夜就已经到公司了。他的办公室在顶楼,站在窗台可以看到整个北市的风景,如果办公室内有一台望远镜,也可以看到对面庞氏集团的情况。 祁洲夜将领带解下,拧开一个扣子,白衬衫的衣领微微敞开,还泡了一杯咖啡,他想到程知意跟他讲的三张符纸,其中一张要放在办公室里,但那一张还在夜三身上,忘记拿回来了,好在自己身上还有一张随身携带的符纸。 门外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每个步伐的节奏都能精准把控、收放自如,像是刻意引起别人的注意,缓缓的脚步声还伴随着清脆的“叮铃叮铃”声,像是脚踝上带了铃铛。 祁洲夜听着铃铛声,身体就有些燥热,在北市,想接近他的女人不计其数,但今天的有点不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很想冲出门去。 这时,他发现裤兜里的符纸正在发热,自己的情绪也更冷静了一些。祁洲夜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门外脚步声骤停,走廊里卷起一阵阴风,他抬起胳膊遮挡了一下双眼。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走廊里寂静一片,而自己身上符纸的温度变得越来越高,像是快燃烧了般,他这才明白刚才是邪祟又找上门来了。 程知意能接收到符纸的变化,本来一大早她还在花园里浇花晒太阳,一发现自己的金主财神爷可能会遭遇危险,她马上就支棱了起来。 “符纸怎么会消耗的那么厉害?不行,我得去看看,说不定这还是一桩大生意。” 程知意放下花洒,背了个单肩包,用一张符纸为引,正大光明地消失在了花园。 她站在祁氏集团的大楼前,环视四周,来往的人群都是穿着西装革履,俨然一副精英人士的做派。而程知意一身的行头,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一身汉服,头戴斗篷,单肩包上挂着个大葫芦。 周遭的人看向她的目光里似乎写着四个字:装神弄鬼。 从昨天开始,在这附近工作的人就见过不少这样奇装异服的神棍,他们都是去对面庞氏集团驱邪的,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拿下那三千万,而且这些神棍还都被赶了出来。 所以,今天程知意也被人当成神棍了。 不仅如此,程知意还听到他们在说:“小小年纪不学好,专门搞这些封建迷信。” 当她走进祁氏集团的大门,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就把她拦了下来,对她说:“你走错地方了,要驱邪的地方,在对面那座大楼。” 程知意眨巴了一下眼睛,对面? 她转身往身后的大楼看去,“庞氏集团”四个红字分外显眼,但在程知意的眼里,更显眼的是这栋大楼的风水布局。 庞氏集团坐落的位置正好在四个十字路口延伸开来的交叉点上,竟然把公司建在这里,四面穿心,可以说是及其邪门的地理位置了,再加上这栋大楼的外观,四面凹陷,分明就是迎合了这邪门的风水布局。 庞氏集团怎么会用了个这样的地理位置?难不成是这背后的风水师和庞家有仇?但又觉得这风水像是集团主人刻意找人精心设计的。 还有,这栋楼修建的时间少说也有二十年了,用了这样的风水之地,庞家竟然还能成为北市四大家族之一,看来这庞家的气运还真不简单啊! 程知意推测一番后重新转过身,“我没有走错,今天我是来找祁洲夜的。” 门口的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问:“请问你有预约吗?” 程知意回答:“没有。” “对不起,没有预约就不能见祁总。” “不能见?那我让你们老板来接我。”程知意给祁洲夜发了一条消息,但祁洲夜迟迟没有回复,程知意掐指算了一下,惊道:“不好,他遇到麻烦了。” 随后,程知意拿出符纸,当场就消失了,身旁的两个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是……见到真大师了!” 顶楼的走廊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水味,这种香水味在凡人看来也许会很普通,和平常的香水味差不了多少,但是经常买香水的人会觉得这股香味很奇特,夹杂着似花香似果香又带着药香的气味,和市面上的高档香水完全不一样。 可在程知意的嗅觉里,她却闻到了尸油和人皮的味道。 祁洲夜的办公室门口掉了一张符,程知意俯下身捡起来,这张符纸正是她送给祁洲夜的。 符纸的力量已经消失了。 程知意眯了眯眼,穿进了门。只见祁洲夜全身无力地躺在沙发上,上气不接下气,一只婀娜的红衣女鬼趴在他的脚边,露出贪婪迷恋的笑容,就跟那天夜晚一样。 不过,很明显,即便祁洲夜没了符纸的保护,女鬼想要近他的身,还是会被他身上的气运所压制,所以她只能等祁洲夜最虚弱、气运最差的时候下手。 女鬼太专注了,完全没有注意到程知意就站在她身后。 “定!” 一张符纸贴在了女鬼的脑袋上,女鬼变成了一颗豆大的小金球。程知意又挥了挥手,沙发上的祁洲夜终于恢复了精气神。 程知意毫不客气地问他:“祁老板,我给你的符纸,是都按照我交代的带在身上吗?” 祁洲夜:“有一张,给夜三了,那天医院发生的事,忘记拿回来了。” “哦。要不是我今天来的及时,等你没什么精力的时候,这个女鬼很可能就要上你的身了。你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小心清白不保。”最后几个字,程知意的语气特别重。 祁洲夜的脸庞竟然泛起了无法掩饰的潮红,一时口不择言:“再胡说八道,酬金减半。” 程知意反应过来,“对,这次我也要收费的。”然后她又拿出了三张符纸,“再给你三张,一共五万。” 祁洲夜转了五千万,“我的命,很值钱。” ———— 程知意捏着小金球离开祁氏集团后,来到一处无人的林荫处,将女鬼放了出来。 “你不是应该在庞氏集团吗?怎么会来到祁氏集团?” 女鬼似乎听不懂程知意的话,她瞎了眼睛,分不清地方,全凭嗅觉找人,至于找上祁洲夜是因为被他身上的气运所吸引。 她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庞氏集团,反正要□□,多死一个少死一个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程知意从上到下打量着女鬼,上次见到女鬼的时候,女鬼的模样还是保持着死亡的状态,今天明显刻意被人打扮过。不远处的庞氏集团大楼看起来很是平静,网上流传的招聘大师的消息已经消失了,看来是找到高人了。 “接下来,我问你答。你现在落到我的手上,如果撒谎的话,小心我把你送到拔舌地狱。” 女鬼有些不情愿地点头,为了以防万一,程知意给她用上了吐真符。 “你叫什么名字?” “许安意。” “你为什么死后还逗留在人间迟迟不肯离去?” “我恨他们,我想让他们和我一起死。” “你恨谁?” “身边所有人。” “那天在医院的十字路口,我看到有个女人在给你烧纸,那人是你的什么人?” “我的亲生妈妈,林美娇。” “你的眼睛是怎么变瞎的?” “我妈妈怕我死后找到她,就把我的眼睛弄瞎了。” “你为什么会来到祁氏集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跟着我母亲来的,后来好像打了个盹就来到了祁氏集团,因为闻到了香甜可口的气味,我就生了恶念。” “你是怎么死的?” “高考结束后,我考上了大学,我想上大学,可是我妈妈不让我去读大学,一个有钱的老头看上了我,她想把我送给老头当情人,我不愿意。结果那个老头给我下药,我自杀了。” “所以,你就想报复你妈妈?” “没错。我爸爸死后,她就给我找了个继父,我的继父成天赌博酗酒,赌输了经常会打我,我反抗,可是我妈妈软弱无能,只会躲在一旁看着,她的身上从始至终都没有为人父母的担当和责任。” “甚至她还想把我卖给老头换钱,甚至她自己也在外面做有妇之夫的情人,我的同学都在背地里骂我是娼妓的女儿,说我也不是个好东西,她们还合伙霸凌我……我好恨!” “我恨他们!” 许安意怒目圆睁,咬着后槽牙,虽然她的眼睛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那双空洞的瞳孔中冒出的灰烟却夹杂着凌人的寒意,程知意知道她死的怨,不仅让她的眼睛恢复了光明,还将她放走了,只是单纯地警告了她一句:“虽然那些人罪有应得,但有些人罪不至死,另外,不许伤害无辜之人的性命,尤其是不许接近祁洲夜。” “他不是你能碰的人。” 许安意答应了,还给程知意磕了几个响头以表感恩之情。 待许安意走后,程知意望着庞氏集团的大楼,喃喃说道:“庞氏和祁氏,父辈有过节,商场竞争对手,可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庞氏好像是想置祁氏于死地呢?” 听说水培荔枝长出来的叶子粉粉嫩嫩的很漂亮,作者就试了一下,目前有四颗种子已经催芽成功了呐!期待长出叶子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