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第1章 Chapter 1 《风》 2025.6.20 // 林纾近来感觉怪怪的。 似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双眼睛正在偷偷注视着她。 不论是上学,逛超市,还是去公园闲逛,这种感觉一直伴随着她。 她开始疑心周围出现的人,男人、女人,甚至是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孩子。 林纾减少出门的次数,回家后会把房间的百叶窗拉下。即便如此,躺在床上的她依旧对缝隙透进来的光亮感到不安。 直到两个月后,有人敲响了她家的门。 起初,林纾以为是合租的室友忘记带钥匙。可当她打开门后发现眼前站着两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她不由得心一慌。 “艾米莉现在不在家。”林纾说。 艾米莉是她的室友,她相信,这两人不会是来找她的。 “我知道。”为首的男人开口,“所以我才出现在这里。我是来找你的,希尔薇小姐。” “先生,我想我并不认识你。” 林纾仔细打量了他们,实在想不起自己在哪里有见过他们。 男人没有接过他的话茬,反而问道:“我们可以进来吗?在门口聊天似乎不太礼貌。” 礼貌?林纾心里腹诽,他竟也好意思提及这个词。 在林纾准备开口拒绝时,男人往前挪了一步,以至于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谢谢。”男人轻笑。 他们顺理成章地进入屋内。 林纾握着门把的手紧紧不放,一个女人独自面对两个男人,还是体格健壮的成年男性,她不得不害怕。 “我真的不认识你们,请你们出去,否则我要叫警察了。” 考虑门仍处于敞开的缘故,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还可以跑出去求救,所以壮起胆子请他们离开。 “别紧张,我这次来是来和你谈一笔交易的。”男人不紧不慢道,“你最近很缺钱吧。” 林纾眉头皱了皱,不是因为冒犯,而是他说得没错。 林纾本身家境不错,父母按照原计划将她送出国读书。直到课程最后一学期,家里公司资金链出现断裂,一时周转不开。 各种官司接踵而来,为了保住公司,父母拼命找人贷款过渡。 林纾为了节省开支,她从原来的1b1b退租,找了个便宜的2b1b。 即便被戳中心事,林纾依旧梗着脖子说:“这个世道谁不缺钱花?这么拙劣的借口也好意思出来行骗?” 男人微微抬手,旁边戴金丝框眼镜的男人立即会意,说道:“希尔薇,23岁,出生于香港,北京长大。研究生在读,没有恋爱史。擅长钢琴、琵琶和芭蕾。平日生活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周六早上会去超市进行采购,偶尔到户外散步。家里从事服装生意的,四个月前公司资金链出现断裂,目前濒临破产状态。” 林纾大脑“嗡”得一声。 半晌,怒不可遏道:“你们调查我?!不对……是你们,跟踪我的是你们!” “希尔薇小姐,准确地说,是我们雇人跟踪你。”眼镜男纠正。 “你有很敏锐的直觉,希尔薇。”男人抬眼看向林纾,“回答你之前的问题,这个世道里我不缺钱花。所以,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这笔交易吗?” 林纾心中警铃大作:“什么交易?” “我想你最好关上门,接下来的内容我相信你不会希望有其他人听见的。”男人回答,并让眼镜男递上一份协议文件。 谁料林纾直接忽视,生气地说:“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听你说的,你对我的行为已经触犯法律,我随时可以报警。” 男人保持得体的微笑,不急不忙道:“第一,我们不会限制你报警,不过我想警察应该不会受理你没有证据的指控。第二,你会和我做这笔交易的,因为我很富有,非常非常的富有。你需要钱,而我正好有钱。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先看看协议里属于你的报酬。” 林纾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忍住他话里的诱惑。她接过协议,目光很快锁定在带有数字的一行。 报酬: $20,0000/一年 她翻阅协议内容,良久,她拉开椅子坐在了男人对面。 “所以你想雇我假扮你的妻子?” 小说里狗血的情节落在她的头上,说不觉得扯淡是假的,但现在的她的确很需要钱。 “如你所见,是的。”男人说,“我需要一位妻子去帮我解决一些烦人的小问题。” 比起要解决的问题,林纾更好奇自己被挑中的原因。 男人直言不讳地说:“因为你干净、漂亮、脑子嘛,还算好使。” 林纾闻言扑哧笑出声。 这下轮到男人好奇,他问:“你笑什么?” “笑自己可悲罢了。”林纾没有继续多言,转而问道,“什么时候可以支付定金?” “在我们进门的时候,你可以查看你的银行余额。” 林纾打开手机,果然余额的尾数多出了几位。 所以,他早就笃定自己会答应了吗? 至此,林纾没有磨蹭,利落地在文件的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男人挑眉,颇有种戏谑的意味说:“不再看看协议内容,不担心被骗了?” “费尔南多先生,你碾死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与其做无谓的挣扎还不如乖乖听话呢。” 原来林纾查看余额的同时,还迅速地凭借落款处的签名查出了男人的真实身份。 费尔南多·温特沃斯。 温特沃斯集团是A国当地有名的资本,是各大知名品牌的股东,几乎各行各业都或多或少有他们的身影。而他,是集团现任的掌权人。 费尔南多听出了林纾话语里暗含的阴阳怪气,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欣赏她懂得审时度势。他的上半身微微后仰,双腿交叠,露出满意的神色。 眼镜男扶了扶镜框,说:“希尔薇小姐,你有一天的时间收拾你的个人物品,后天早上九点钟会有司机送你前往新家。” “好。” “彼特,你先下去。”费尔南多朝眼镜男说,“我还有事情要和希尔薇单独聊一聊。” 彼特离开了,房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费尔南多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林纾过去。 林纾听话地来到了他的身旁。 费尔南多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是林纾喜欢的味道。可她现在无心顾及,整颗心脏紧张得扑通扑通狂跳,手指不自觉抓紧裙摆。 她还没有做好那方面的心理准备。 “希尔薇。”费尔南多抬起她的下巴,望向她美丽动人的眼睛,警告道,“我有很严重的洁癖,我无法容忍别人侵犯属于我的东西,以及人,明白吗?” 如费尔南多方才所说,他看中她的一点是「干净」。 “我明白了,先生。” “仔细阅读协议上的内容,我希望你日后不会犯下愚蠢的错误。” “是,先生。” “叫我费尔南多。” “好的,先……费尔南多。” 费尔南多开心地笑了,他在林纾的唇边落下一个吻,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晚点见,希尔薇。” // 晚上,林纾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可即便这样,还是无法隔绝隔壁房间传来的咿咿呀呀。 艾米莉已经不是第一次未经她同意把男朋友带回家了。合租时林纾三令五申不准带异性回来过夜,刚开始艾米莉还答应得好好的,可不到两个月,她就找各种借口把汤姆带回家借宿。 忍受不堪入耳的声音和脏乱的厕所也就算了,更过分的是水电煤费噌噌噌地往上涨,艾米莉却要求平分账单。 林纾和她大吵了一架,险些动起手来。 当时的林纾快被逼疯了,破罐子破摔打碎了艾米莉丢在地上的空酒瓶子,尖锐冲着她:“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没见过这个架势的艾米莉当即怂了,灰溜溜地表示自己会承担大部分的水电煤费后,然后逃出了家。 艾米莉难得地消停了一段时间,但仅仅是很短的一段时间。 林纾辗转反侧,忍无可忍的她敲响了艾米莉的房门。 打开门,浮靡的味道扑面而来。艾米莉裹着被单,一脸被打搅好事的不悦,她问:“干什么?” “两点了,你们能不能安静点?”林纾把屏幕时间怼在她眼前。 艾米莉不耐烦地“啧”了声:“一天天的就你事多,受不了你就搬出去。” 艾米莉的男朋友汤姆走过来,身上□□。他的手不安分地搭在艾米莉的腰上,色眯眯地打量林纾:“要不要一起?” 林纾闻言恶心得想吐。 还没等她开口,艾米莉却先跳脚了。 “汤姆!”艾米莉剜了汤姆一眼,又恶狠狠瞪向林纾,“你想都别想。” 林纾气笑了,用中文说:“你俩还真是女表子配狗。” “什么?你在说什么?”艾米莉听不懂中文,但显然林纾说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我祝你们天长地久呢。” 第2章 Chapter 2 最后一学期的课业压力不算重。 林纾习惯先苦后甜,故而在选课分配时,她把难啃的、繁复的课程安排在了先前的学期。如今的她距离毕业只剩下两门选修课。 其中一门的小课是在周五的晚上,9点到10点。这个时间很不友好,奈何抢课速度没有别人快,她也只能迫于无奈地接受。 更烦的是,班里有几个不友善的刺头。 挑事是他们的家常便饭,比如当众让老师下不来台又或者给同学难堪。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将矛头对准了林纾。 一个喜欢坐在角落,默默无闻的中国女孩。 上周课堂结束后,那几个刺头男生拦住了林纾的去路,嬉笑说:“天这么晚了,我看你身边也没有个伴。最近这里可不太平,要不我们送你回家吧。” 当时的林纾刚出校园,需要穿过一条昏暗的小路前往公交站台。 她咽了咽口水,抓紧手提袋的肩带。正当她犹豫是撒腿就跑还是大声呼救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嘿,你们在干嘛?!”讲师米娅喝斥。 她刚好开车经过,才驶出校门,就见到那群令她头疼的男生围着林纾。 刺头的头目弗雷德却不惧地说:“我们在做好事呢,米勒小姐。您不会冤枉好人又把我们上报给学校吧~” 米娅知道与他们争辩是无用且浪费口舌,她直接对着林纾说:“希尔薇,上车。” 林纾一刻也不敢耽搁,三步并两步地绕到了副驾驶。 弗雷德见好事破坏,留下威胁:“让我们看看您一共能英雄救美多少次,走着瞧。” 米娅关上车窗,当汽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她才敢骂道:“一群白痴。” 如果不是还有教师这层身份压着,那群小崽子怕是更无法无天。 林纾感激:“谢谢你,米勒小姐。” 如果不是米娅像天使一样突然降临拯救她于水火之间,保不齐今晚会遭遇什么。 “没事,孩子。”米娅叹了口气,“你自己小心点。他们家里有背景,能避则避吧。” 一句叹息,道出了无尽的无奈。 是米娅的,也是林纾的。在权势面前,她们什么也不是。 林纾慢吞吞的,踩着点进入教室。 常坐的桌子毫不意外地被弗雷德几人霸占,她假装看不见,走过另一侧仅存的空位。 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弗雷德几人**裸的视线。 林纾第一次希望课堂的时间可以慢点,再慢点。 课堂一结束,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敲开了门。众目睽睽下让米娅到办公室开会,一个临时的会议。 “但现在已经是十点……” 她的话未说完,被西装男强硬地打断:“这是学院的要求。你是想要违抗学院的安排吗,米勒小姐?” 此话一出,米娅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掐着点进来,说话毫不留情面。 林纾不禁看向怀疑的始作俑者。 弗雷德回了个挑衅的眼神,好像在说是我干的又能怎样呢? 林纾明白,这不仅是挑衅,还是一种警告。 如米娅所说,他们背后很有权势。 林纾没有办法,混在大部队里面一起出门。但出了建筑物,大家的方向各不相同。加上有的人步速快有的人步速慢,不一会儿,林纾身边只剩零零散散的几个同学。 当然,后面还有弗雷德几人。 林纾今天选择了另一个出口,她看到有轻轨靠站停车,虽然她不知道列车开往的方向,但她还是想借这辆车甩掉弗雷德他们。 可事与愿违,她才跑到站台列车就关门开走了。 身后传来了弗雷德的嘲笑。 而且因为刚走了一批,站台上没有其他人了。冷风簌簌地刮过,她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所以现在,你还能跑去哪?”弗雷德索性不再伪装,“与其无谓挣扎,还不如乖乖从了我。” 可林纾却在列车尾厢开走后,径直跑到了马路对面。 费尔南多赫然站在那里。 一边豺狼,一边虎豹,林纾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貌美的虎豹。如果两边都是死路一条,她宁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救我。”林纾抓住费尔南多的臂膀。 费尔南多眯眼,看着因为害怕而发抖的林纾,又看向对面站台上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他搂住她的腰,给吓坏了的林纾一个支撑点。 对于势单力薄的费尔南多,弗雷德不屑一顾。 上次是米娅,这次是个陌生男人。他受够了等待,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强上了林纾。 “少管闲事。”弗雷德放出最后的警告。 费尔南多笑了。 这声笑,是明晃晃嘲笑弗雷德的不自量力。 没等弗雷德反应过来,几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保镖把他们拖进了车,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一切重新归于平静,宛若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费尔南多以为林纾开口的第一句会跟他道谢,或者至少会是“吓死我了,没有你我可怎么办”这种话。 没有想到,林纾对他说的却是:“你可以帮一下米勒小姐吗?”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费尔南多气笑。 林纾想了想,说:“求你了。” “上车。” 林纾摸不准他的态度,但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忤逆他的好时候。 林纾钻进了有暖气的车厢,隔着玻璃,她瞧见费尔南多拨通电话。她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她有预感米勒小姐会因为她的好心得到好报。 不过片刻的功夫,费尔南多就结束上车了。 他的体型很大,自带压迫感,林纾的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过来。”他的命令不容置喙。 林纾不情不愿地把屁股挪了回去,费尔南多疲惫地将头靠在她的颈窝,闭目养神道:“别动,让我休息会。” 汽车平稳的行驶,林纾乖巧地充当人形枕头。 费尔南多问:“要是我今天没有出现,你会怎么办?” “我想你会出现的。”林纾平静地回答,“你说过你喜欢干净的我。” 费尔南多闻言笑了,又问:“万一我在路上耽搁了呢?” “我包里还有把锋利的刀,非常非常锋利的刀。” 林纾没有单纯到完全相信只见过一面的男人。 更何况于费尔南多而言,倘若自己失去利用价值,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下一个代替品。 所以,她必须做好两手准备。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特别像狐狸。表面上人畜无害,可惹毛了你不会有好下场。” “没有,先生。”林纾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成为一条毒蛇。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敌人一招毙命。” “还真是个狠辣的女人呢。” 费尔南多好心地将林纾送到了公寓门口。作为回报,林纾请他上去喝口热茶。 “不必了,我喝不惯自来水。” A国的自来水是经过处理的,符合直饮标准。不过有不少人觉得自来水有股奇怪的味道,宁可花费高昂的价格购买其他类型的水。 林纾表示不强求。 和费尔南多道别后,林纾回到了住所。 行李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了,她调好了闹钟,在疲惫下很快沉睡过去。 // 九点,司机准时的出现。 他人高马大,比起司机这个身份,林纾更倾向于他是一个隐藏的保镖(打手)。 如果对方突然给自己来上一拳,搞不好她就直接一命呜呼了。 正想着,司机一个倾身,林纾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连带着行李箱。司机的手在行李箱杆原本的位置抓了个空,他迷茫:“小姐?” 林纾尬笑:“我自己来就好。” 当然,最后把行李搬上后备箱的还是司机。 林纾没想到自己几件“单薄”的衣服竟然重达20公斤。 林纾做好期待搬进漂亮的别墅里,可当车辆驶进一处葡萄园,穿过绿油油的草地停靠在庞然的古式建筑物前时,她的心理准备还是做少了。 这不是简单的别墅,而是一座奢华的宫殿。褐色的大理石墙壁散发历史的气息,少女雕像屹立在喷泉中央,沐浴在温暖阳光下静听潺潺流水。偶有鸟雀停落在边沿,摆弄丰满的羽翼。 迎接她的是一位红发的女管家,名叫维琪。岁月在她的脸颊留下了痕迹,却无法带走她的优雅。 “欢迎你,希尔薇小姐。先生正在书房等你,行李会有仆人替你送到房间。” 林纾眼皮一跳,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 如金子般的阳光透过玻璃倾洒进来,窗边的红丝绒沙发以及波斯地毯蒙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希尔薇。” 林纾循声仰头望去,费尔南多站在二楼的走廊,手里拿着一本德文书籍。 怎么描述此景呢? 就好像凡尔赛宫里的油画活过来一般,栩栩如生,美得让人不敢靠近。 画中的主角走下旋转楼梯,邀请她共坐。 费尔南多似乎很喜欢林纾的腰,细如柳枝,一只手便能握住她的侧腰。 费尔南多问她:“和室友的关系不好?” “我和她之间的确存在过一些小摩擦。”林纾大方承认。 费尔南多摇头:“也许没有你想象中的小,看看这个。” 费尔南多递上手机,上面是一篇逾万赞的图文。发布时间仅仅是昨夜凌晨,八个小时以前。 文章内容是英语撰写的,爆料一个不检点的中国女留学生勾搭别人男朋友不止,还跟其他男人举止亲昵,就差没把被包养一词**裸写出来。图片都是她一些“不经意”露出侧颜的背影照,还有一张昨夜被费尔南多送回来的模糊照片。 最后还要假惺惺附上一句:「希望她可以迷途知返,放过别人,也放过她自己。」 评论风向一边倒,基本都是骂她臭不要脸的,只有零星几个觉得是在造谣,可都淹没在网友的唾沫星子里。 她往下翻,几个id表示疑似认识图中的女生,所在的学校也被扒了出来。 与此同时,林纾的手机频频震动。 连平日里关系一般,纯躺列表的同学都转发了这篇帖子给她打听情况。 嗡嗡—— 置顶有新消息弹出。 宋念:转发图文 宋念:「我靠!」 宋念:「姐妹你可终于开窍决定傍大款了啊!」 第3章 Chapter 3 “靠!”林纾脱口而出。 此刻大款睨了她一眼,语调上扬:“嗯?” 协议上有规定,作为一名合格的妻子要时刻保持优雅,而优雅的女士在任何场景下都不应该爆粗口。 “and horse.”林纾一本正经说道,“外面的绿茵让我想起了一首古代民歌。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我想外面那么一大片草坪不养牛羊真是太可惜了。” 费尔南多挑眉:“我以为你的注意力在贴文上面。” “跳梁小丑罢了。”林纾叹了口气,“何况我的的确确傍上了大款。” 突然她灵光乍现:“要是我在网络分享傍大款的日常生活,说不定能一炮而红!” 费尔南多:“……” “标题我都想好了——” “我不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我只要很多很多的爱。” 费尔南多:“……” “放心先生,收益我们五五开。” 费尔南多抬手,捏住林纾脸颊两侧的肉。 温度从他的指尖传递,与之而来的还有混合油墨和纸张的书香味。 他温柔地注视她,说:“聒噪。” 林纾极力克制咬他虎口的想法,通过小声的嘤咛表达她的不满。 费尔南多如愿松开了她。 下一秒,毫无征兆贴上她的唇。 世界终于安静了。 林纾呆呆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从未仔细观察过他的眼睛,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宛若晶莹剔透的玻璃珠。 可惜这个吻没有持续太久。 林纾在费尔南多进一步的试探中手忙脚乱地推开了她。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脸蛋涨得通红。 “初吻?”费尔南多的语气似藏着调侃。 “才不是。”林纾否认,“我长这么大怎么可能没亲过嘴呢。” 费尔南多笑而不语。 他轻轻抚摸林纾如丝绸般的头发:“甜心,恐怕你的网红梦要破碎了。” “为什么?”林纾可怜兮兮地问,“我的远大理想,我的似锦前程——” “作为补偿,我会在你每年的报酬上增加五万刀。” “——都见鬼去吧。”林纾大手一挥。 “先生。”林纾抬眸,眼睛亮晶晶看向他,“请问定金支付是走支票还是银行转账呢?” 费尔南多无奈地笑了笑。 他拿起手机,打开众多银行软件的其中之一。虽然林纾深知窥看别人的**是一件非常不好的行为,可她还是没忍住偷偷往屏幕瞄了一眼。 那是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数字,似乎中间参杂了两个逗号。 林纾鼓起勇气发问:“先生,请问你的人生还有烦恼吗?” 费尔南多故作深思,悠悠道:“大抵是烦恼怎么把钱花完吧。” “我有一个妙计,你把所有的钱转给我。这样你的烦恼消失了,我的烦恼也没了,双赢!” “宝贝,这些美梦还是留到晚上睡觉再做吧。” 费尔南多没有继续陪伴林纾,他接下来有一场商务会议。 他相约林纾共进晚餐。掌厨的是位米其林三星大厨,林纾欣然应允了。如果可以,她愿意天天蹭在费尔南多身边享受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美食。 // 林纾被安排住在费尔南多的对面。 房间是温馨的田园风格,露台上栽满了花草。她很喜欢这个房间,一来光照充沛,二来它里面摆放了一张super king size的床。 林纾开心地在上面滚了好几圈,整个人好像掉进薰衣草田中。她已经好久没有在床上肆意地伸展自己身体——鉴于旧公寓里是一张翻身就掉或撞墙的狭窄单人床。 这简直太太太爽了。 没有霉味,没有潮湿,更没有烦人的室友。把自己裹成春卷的林纾望着雕刻的天花板发呆,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了。 片刻后,林纾终于想起远在意大利的宋念。 林纾给对方拨去电话,接通的瞬间,一声轻喘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 宋念娇嗔:“唔……宝贝,你可终于想起我了~” 林纾顿了顿,说:“要不您先忙?” “完事了已经。”宋念轻描淡写。 宋念打发走了身边的小奶狗,尽管林纾听不懂意大利语,可不难听出小奶狗最后的语气简直是要多委屈就多委屈,跟被始乱终弃了一样。 林纾调侃:“你好像那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恩客。” 对面响起轻微的“咔嗒”声,宋念舒服地吐出烟雾:“没办法,意大利的帅哥跟批发的一样,我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宋念和林纾是多年的好友兼同学。本科毕业后林纾选择留在A国读研,宋念则去了意大利搞艺术,各种类型的艺术。 她愿将意大利称之为“艺术的天堂”。 “怎么样?”宋念懒散问道,“闷声发大财不告诉姐妹,真不够意思。” “哪有?”林纾狡辩,“这不没来得及,再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所以说那篇帖子是真的咯?” “一半一半吧。发帖人是我那室友,有被害妄想症,以为谁都想抢她的河童男朋友。” 宋念乐得笑出了声。 “这大款还挺大的。”林纾感慨。 “在他玩腻了之前,多搞点钱傍身。” “会的。”林纾叹了口气,“没钱的日子我过怕了。” 从天堂跌入深渊,林纾从未如此深刻地体验到钱的重要性。 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瓣花,还要随时为额外的支出和人吵得面红耳赤,从前环绕在身边的笑脸无一不变成了尖酸刻薄的模样。 只有宋念在危急关头拉了她一把。 她们还聊了聊彼此的近况。临挂断前,宋念对她嘱咐说:“别动真心。” “当然。” 初冬白日里的暖阳驱散了寒冷,树枝在风中摇曳沙沙作响,地上的光影随之晃动。林纾决定到室外走走,透透气,顺道探索这神秘的庄园。 卧室的东面有一个小花园,沿着小路往里走,尽头是一个鸟笼状的小亭子,亭子里有一张圆桌和五把椅子。 林纾闲逛到这里时,看见里面坐满了人。 费尔南多也在其中。他的右手边是位很漂亮的女孩——罗莎莉,颜值不输好莱坞当红女星,同时也是在场唯一的女性。 同行的男人不知讲了什么,引得她哈哈大笑。那模样,不禁没有因为夸张的动作而变得难看,反而增添了几分灵动和可爱。 林纾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上前打扰,转身离开了此地。 晚上。 林纾如约而至,费尔南多却被公事绊住了脚,要稍晚些才能下来。 林纾意外地在餐桌上见到罗莎莉。 罗莎莉喊出了她的名字。 林纾疑惑:“你认识我?” “费尔南多新雇回来的“妻子”。”罗莎莉不疾不徐地说,“寻找妻子这个主意还是我提出来的,他需要人替他应付家里的压力。” 她的话,她的态度,听上去倒是正常,可莫名地让林纾感到不舒服。 林纾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罗莎莉也不自讨没趣,餐厅陷入短暂的沉默,直到费尔南多的出现。 罗莎莉的眼睛亮了亮,声音似春风温柔:“你怎么来得这般迟?是大西洋集团的事吗?那个老滑头又在背后搞小动作找你麻烦了?” 熟稔得像是在家做好饭的妻子等了许久,终于盼回晚归的丈夫,一边关心一边心疼对方的不易。 费尔南多点头,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惫道:“有点棘手,但算是解决了。” 林纾听不懂他们的讨论,她一心想着什么时候开饭。 “想来你已经认识罗莎莉了。”费尔南多对林纾说,“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出去玩。” 未等林纾开口,罗莎莉抢先一步说:“那太好了,我想我会和希尔薇成为很好的朋友。” 多年海外生活的经验让林纾一眼就看出她流于表面的热情,像约定俗成的一样,每个白人在刚开始都表现得异常亲切和友善。 对此,林纾早已习惯性的挂上浅笑应和。 等待主食的期间,罗莎莉和费尔南多的话题从商业聊到了近期的经济局势。在一个接一个她听不懂的专有名词相继从二人口中蹦出来时,一份香喷喷的煎三文鱼配莳萝芥末酱终于被端到了她的面前。 在费尔南多起刀叉后,她才慢慢享用起美食。 清新的酱料中和了鱼肉的肥腻,林纾完全折服在两者完美的融合中。 费尔南多注意到,这边他在与罗莎莉聊国际局势,那边林纾在向大厨讨教食物的做法。虔诚的眼神没有一丝杂念,全是对美食的渴望。 “罗莎莉,今天先到此为止吧。” 罗莎莉本还想说什么,奈何费尔南多下了逐客令,她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费尔南多来到林纾的身边,听到:“……柠檬汁必须控制在一汤匙,否则会影响整体的酸度。地中海种植的莳萝风味最佳……” 林纾的手指飞速在手机键盘敲打,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影响佳肴的知识点。 费尔南多哑然失笑,耐心等待大厨的传授。 大功告成后,林纾向大厨表达了由衷的感谢,并后知后觉费尔南多站在旁边。她回头张望,奇怪:“罗莎莉呢?怎么不见了?” “她回家了。” “噢……真遗憾,还没来得及和她说再见呢。”林纾故作惋惜。 “没事,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费尔南多认真说。 林纾想了想,试探性地问:“罗莎莉是你的情人吗?” 虽说林纾并不奢望自己是唯一的金丝雀,但一想到费尔南多身边环绕各种莺莺燕燕,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抵触。 费尔南多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饶有兴趣问道:“你希望她是吗?” 林纾摇摇头,真诚地说:“多一个人抢我的饭碗有什么好的,有竞争的地方就有淘汰。” “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费尔南多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漂亮、身材火辣,而且聪明、博学、有涵养。”林纾客观评价,“内外兼修,确实是位很好的伴侣。” 费尔南多的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像逗弄小猫一样:“吃醋了?” “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而已。”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就会像过时的玩具被费尔南多厌弃,然后扫地出门,回到没有阳光的出租屋。 林纾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似在苦恼什么。 “在想什么?”他问。 费尔南多骨节分明的手从林纾细腰的一侧绕到另一侧,捏起腰侧的痒肉。 “哈哈哈……”林纾身体很敏感,她条件反射地笑弯了腰,扑向费尔南多的宽厚的怀抱中。 缓过劲后,林纾的手不安分地在他的胸膛蹭了蹭,眼睛水汪汪看向他:“先生,你到底有多少个情人呀?”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每听到一个数字,林纾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费尔南多故意停住,说:“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林纾听话照做了,她掂起脚,在他的脸颊落了一吻。 费尔南多却不满足于此,说:“嘴唇。” 没有办法,林纾望向性感的薄唇,闭眼吻了上去。在她想抽离时,费尔南多却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不同于早上的浅吻,这个吻激烈霸道。费尔南多的舌头灵活地在她的口腔里搅动,林纾好不容易才找到合适的呼吸节奏。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林纾以为自己要窒息了。还好费尔南多及时地松开了她,分离时,林纾的唇边还挂着缕缕银丝。 他用拇指腹轻轻擦拭掉湿润,给出答案:“只有你一个情人。” 林纾愣住,反应过来费尔南多方才如同小孩子般调皮的恶作剧。 费尔南多没必要同她撒谎,所以她相信了他的说辞,但并不完全。她说:“我说得不止是现在,还有以前。” “我说的也是。” 第4章 Chapter 4 一瞬间,好像有朵小小的烟花在她的心头炸开。 但动心不足两秒,林纾不由得担忧起这位绅士是否身患隐疾。 连带着投向他的目光添上了几分同情。 “不要胡思乱想。”费尔南多仿佛会读心术一样,一眼看穿她内心的小九九。 “我正常得很,功能齐全。” “想试试吗?” 林纾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结巴:“现……现在吗?” 她承认,费尔南多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尤其当他穿着定制西服时,禁欲、高贵,让人忍不住想喊一声daddy。 他的身材也保持得很好,这一点不难从挺拔的身姿和衬衣下若影若现的肌肉看出。 但,费尔南多对她而言还是一个陌生人。 ——稍微熟悉一点的陌生人。 她的胆子很小,小到无法完全心甘情愿地献身给只见过几面的男人。 费尔南多俯身凑近,高挺的鼻梁蹭到她鼻翼,痒痒的。他盯着林纾惊慌如小鹿的表情,笑了:“逗你玩的,别紧张。” 林纾暗自松了口气。 费尔南多将林纾垂落的发丝别在耳后,一只手微微抬起她的脸。 他的手掌很大,足以覆盖她半张面孔。 费尔南多的指腹眷恋地抚摸她微红的脸蛋,轻声道:“早点休息,晚安。” // 费尔南多是个大忙人。自从上次共进晚餐后,他短暂的消失了。 费尔南多的公司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决策,时常一连几天不回来。他的办公室里有一间专供休息的卧室,忙起来时,那就是他的“家”。 没有费尔南多在侧,林纾非常清闲自在地度过三天庄园生活,以至于重返校园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早起是痛苦的,异常的痛苦。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林纾再也不用掐着时间和别人挤公交。费尔南多为她的出行配备了一位专属司机,她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宽敞的后厢打瞌睡。 “到了,小姐。”司机对着后视镜恭敬道。 林纾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她开始佩服从前风吹雨打都准时上早八的自己。 下车时一股凉风袭过,捲起地上的残枝落叶,窸窸窣窣。除此以外,风还带来周边的窃窃私语,清晰钻入她的耳中。 “哇塞,劳斯莱斯欸,哪家少爷公主亲自来上学了?” “欸欸欸,这个是不是帖子里的女主角。”旁边的男生激动地用胳膊肘捅了捅朋友。 “长得还挺清纯,没想到背地里玩这么花。” 这不是林纾唯一听到的评价。 从停车场到上课的教室,需要途径一条长长的主道,基本贯穿整座校园。她在路上碰到不少同课的同学,他们交头接耳,眼神频频瞥向她。 抵达教室时,人已经坐满了一半。 林纾随便找了个边边的位置,从包里取出上课的物品。 一个曾经追求过她的男生沈傲,怒气冲冲来到她面前,“啪”得一下合上她刚开启的电脑。 林纾冷眼:“你有病?” 沈傲气笑,也不避讳教室里人愈发的多,他自顾自说:“亏我当你是什么清纯玉女,私底下这么骚,被男人上的滋味很爽吧。” 旁边有女生看不过眼,出言制止:“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但很快被隔壁女生按住,劝她少管闲事。 林纾眯起眼,缓缓吐出两字的国粹:“傻叉。” 沈傲恼羞成怒:“你就说你多少钱一晚?一千还是两千——” 林纾站起身,抄起电脑狠狠扇向了对方丑陋令人作恶的嘴脸。 而这样做的结局是,两人双双被请到了办公室。 沈傲右侧的脸颊高高肿起,红印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显眼。他嚷嚷着要学校给林纾作出退学处分,否则他就报警把林纾抓起来,再举报学校包庇纵容。 “老师,我可以给我的家人打个电话吗?”一直默不作声的林纾小心翼翼询问。 老师同意了她的请求。 沈傲不以为然,用中文嘲讽她:“现在知道怕了?你跟我睡一晚,我或许可以考虑放过你。” 林纾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住抽他的冲动。 在老师和沈傲的注视下,她拨通了通讯录里其中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 林纾垂眸,踌躇地小声开口:“Daddy,我在学校把人打了。” 对面安静了几秒(见作者有话说),费尔南多熟悉的声音响起:“你的人还好吗?” 委屈涌上心头,林纾的嗓音夹杂哽咽:“不好。” 她简单地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她现在可能面临被退学的风险。 “乖乖在那别动,别答应任何事情,我让律师过去处理。”费尔南多嘱咐道。 在等待律师到来的期间,林纾就默默坐在椅子上,对沈傲的挑衅、侮辱视若无睹。 半小时后,律师出现并从容不迫地朝老师递上烫金的名片,表明自己的来意。 在看清名片上的资料后,老师的身体下意识地坐直了些。尽管他不熟悉司法界的情况,但清楚认识「大律师」和全国最顶尖律所意味着什么,他当即同意了先让学生回去的提议。 而这在沈傲看来完全是偏私的行为,他大声抗议。 而律师一句“您是在教唆校方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吗?”把沈傲堵得哑口无言。 临走前,律师还十分“友善”地提醒他:“我们欢迎你报警去捍卫权利,不过在此之前我想你会有兴趣查看一下你的邮箱。” 不看不要紧,一看直接把沈傲吓得面色惨白瘫软在椅子上。 里面的东西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甚至驱逐出境。 律师满意地笑了,带着林纾离开了办公室。 // 见到费尔南多的第一下,林纾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卸下所有的伪装啜泣起来。 “先生,我可以这样一直抱着你吗?” “当然,小可怜。”他怜悯地说。 林纾把头埋在在他温暖的胸膛上,脆弱得像只被遗弃在寒冷冬夜里的小猫。 所幸,有好心人把它捡回了家。 房间的灯光不算明亮,壁炉里正在燃烧的梨木偶尔冒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散发阵阵好闻的果香。 “你知道吗,先生。”林纾侧头,几根凌乱的发丝混合泪水贴在脸颊上,泛红的眼圈在焰火光的照映下更显可怜,她缓缓开口,“我喜欢过他。” 他,指的是沈傲。 他们高中时,在北京就读于同一所学校。 “他是我第一个喜欢过的男生。”林纾说,“还是隔壁班的班草。” 那年人来人往的走廊里,林纾不经意的抬眸恰好对上沈傲的视线,一见钟情。 等反应过来时,沈傲已然走远,徒留她在原地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朋友都说是丘比特拿爱之箭射中了她。 “他的人很好,对老师、对同学都很有礼貌。”林纾回忆,“有一次下雨我忘记带伞,他还把他的伞让给了我。” 可惜,这场坚持不到一个春天的暗恋在沈傲官宣女友后悄无声息地落幕了。 尽管后面再次重逢,沈傲甚至公开追求过林纾一段时间,可她早已没了年少时的悸动。 他们只能遗憾地错过彼此。 费尔南多静静倾听林纾叙述她的青春。 “但他好像突然间……烂掉了。” 当沈傲口不择言,用最大的恶意侮辱她时,那一刻林纾的大脑是空白的。 记忆里对方十七岁的模样和现在重叠,一下子是他冲自己笑,露出小虎牙,腼腆地将雨伞塞到自己手里的样子;一下子是他用最难堪的言语攻击她时丑陋的嘴脸。 “我是不是很差劲,居然喜欢过一个烂人。”林纾自嘲,“像个白痴一样。” 一直倾听的费尔南多闻言变得严肃,他认真地,一字一句对她说:“不,你不是。” “我们不能用现在发生的事情去评判一个人的过往,这对你,或者他都不公平。”费尔南多说,“不论他的本质如何,他十七岁朝你释放的善意值得十七岁的你喜欢。” 林纾没有作声,良久,她闷闷的声音响起:“先生,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安静的那几秒,费尔南多的心路历程be like: 宝贝是不是打错电话了?-不对,宝贝讲的是英语,就是打给我的!-欸!宝贝喊我daddy欸![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Chapter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