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的就看上你了,咋办吧》 第1章 视频 夏天办公室开着空调还是很热,尤其像秦则这种看片儿的就更热了。 此时秦则正一只手撑在老板椅扶手上,歪头看屏幕里的两人翻云覆雨,看得津津有味的,嘴角和眼尾还带着餍足玩味的笑。 视频里的是两个男人,搞基的地方正是秦则本人的新婚房,就踏马挺搞笑的。 这年头,跑别人房里办事儿也是稀奇!还急不可耐成这样,两团火似的滚在一起,那个热烈那个不可开交。也就是秦则有点儿道德外加不差钱儿,不然一准把这搞基片丢出去给大伙儿看看这俩男的能有多不要脸,外加整个付费会员捞它一笔。 别说,不要脸归不要脸,这俩男的身材还是不错的。 尤其身下那个,啧啧,简直极品。 …… 这视频倒不是秦则捉奸拿到的,他不是同性恋,对男人没兴趣,而且他根本就不认识视频里俩男的…… 这视频是秦则三年前从自己的婚房里捡到的,来自一段针孔录像。 三年前,秦则刚从国外镀金回来,给他家老爷子抓去结婚,秦则那会儿才23,正是玩儿的时候,哪能同意,婚事就一直拖着,婚房也空着了。 某天秦则心血来潮去婚房逛了一圈就发现卧室地上掉了个黄豆大小的黑色小仪器。 秦则常年跟部队的人混,一眼就看出来这玩意是干嘛的了。 小型针孔摄像,看设备技术还是规制特高那种。 秦则当即找朋友破了秘,视频里弹出来的就是俩男的在他卧室搞基的画面。 他山里的别墅空了好久了,估计是附近小青年找刺激,大半夜破开窗户进来的。别墅是个半现代化设计的小洋楼,只有两层,旁边绿林掩映的,楼下刚好有棵三米多高的云杉,借助这棵树爬上阳台是完全可以的。秦则家里本来每个角落都装了夜视监控的,可那晚好巧不巧,下暴雨把电路表冲毁了,备用电池里的电源也耗完了,监控刚好没拍到俩人是咋闯进别墅的又是咋溜走的。 监控没拍到,但这针孔录像秦则确实是捡到了,里面俩陌生男人在他屋里办事儿也是清晰可见,也不知道俩男的咋想的,拍了激情片却不带走,是着急走忘了?还是跑的时候从兜里掉出来的?反正是挺傻叉的。 秦则当时想说是把这视频交给警方呢还是自留。 报警吧,非法入室,理由成立。不报警吧,房里也确实没丢啥东西,顶多弄脏两片床单,回头扔掉就行了,不是啥大事儿,还有就是挺膈应人的,毕竟这房子刚建好,秦则本人还没睡过呢,就给别人滚了一圈,还是俩男的,多恶心! 有好东西不看白不看,秦则就当人非法入室的补偿吧。再说这片子是真的顶,秦则把这段视频放了私人邮箱里没事儿就拿出来欣赏一番,这一欣赏就欣赏了三年。他这个老板当的也挺无聊的,白天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片,别人都忙成狗了,他松活儿的不行,这种时候看片才最爽了! 秦则捏着下巴正看得津津有味呢,秘书小琴敲敲门进来喊他去开会,秦则看了下腕表时间,是到开会点儿了。 今天新入职了一批人,秦则作为这间不到1000平的初创公司的小老板,要给新人做一个领导发言加入职培训。 五分钟后,会议室门打开,秦则一身黑色笔挺西装一只脚先迈进去,里面的人都等他十多分钟了,看他进来纷纷起身弯腰,椅子摩擦地面,立马嘶嘶啦啦拖出一片声响。没几个人敢抬头看他,大家一个个低垂眉眼那样,跟皇帝来了似的。大家这样一是因为怕他,二是都知道这场会不简单!可不是新人入职会这么简单,秦则这个二世祖八成会整幺蛾子! 秦则这人有个特点,越是遇到事儿吧,他就越是不急,可是把别人急够呛! 果然,秦则懒懒散散从西服裤兜里掏出手,示意大家坐。 还推开眉眼笑说,“搞那么严肃干嘛,来,放松点放松点!都坐都坐。今儿新人第一天入职,你们一个个皱眉头那样,别给我把人吓跑了哈。” 当然,他这笑话是没人敢笑的。 大家给他一挥手慢慢坐下,有几个员工还抹了把额头的汗,不知道热的还是吓的。 新人可能还不知道,他们这个老板最会干阴恻恻的事了,今天这批开会的老员工里有几位还是董事,是很有话语权的了,也知道秦则的为人,尽管这样,还是心里直发怵。没办法,谁让秦则这小子年纪不大,才26岁,却最不怕干得罪人的事儿,年纪比他大的员工都给他直接骂哭过!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要说老板当成这样,手下肯定没人愿意给他干活,但架不住秦则这个二世祖给的钱多,工资开的是业内最高的。大家骂他**,性子阴晴不定,得理不饶人,可愣是没一个人辞职的!只是不知道这位爷这会儿又要搞哪出,大家战战兢兢的“静候佳音”。 秦则摆完手,手就又继续插回口袋了,嘴里哼着小调一脸轻松悠然地径直朝最里面自己座位走去。 间隙,秦则扫了眼对面一个个坐得乖巧,一个赛一个眼神里写着清澈的几个新人,嘴角挑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嗯,不错嘛,一看就都是小绵羊,没经过社会毒打,活力四射,青春洋溢,给他这种大灰狼压榨再合适不过,简直就是天生为他生的牛马,不错不错! 不过扫到最里面的男生,秦则微微眯了下眼。 倒不是因为这男生长了张不太好压榨的冷脸,显得跟其他小绵羊格格不入,主要是这男生…… 有几分眼熟! 脑袋里猛然闪过几帧画面,忽然想到什么,秦则眯眼更深了。 不过他这表情很细微,再加上平常他也是似笑非笑,吊儿郎当的样,他手下都习惯了,又或者大家一想到接下来的会,都自顾不暇了,根本顾不上他脸上一晃而过啥表情。 会议室太热,秦则修长的两根手指摸上黑衬衣领口解松了上面两粒扣子,这才舒服了些,然后歪了下颈骨,很痞气地抬手拉椅子坐下。 他先给了会议桌首,一身职业装束利落修整的女人一个眼神。 “丽姐,把我昨天发给你的这月销售报表先过一下,新人入职放后面。” “好的,老板。” 丽姐很快去做了,他显然对秦则的安排一点不意外,事实上,所有老员工都不意外。 丽姐原名张丽,销售部门经理,跟了秦则三年,知道秦则脾气,抛开周一是销售部门业绩汇报时间不说,老板是想借这个给新人一个下马威,敲一个努力干不然会被当众处刑的警钟。 当丽姐赤条条把几个吊车尾的业绩挂大屏幕上当众鞭尸的时候,所有老员工屏了一口气,那几个当事人更是脸绿成了油麦菜。 对面的新人给这阵仗吓的大气都不敢喘,都还是对职场和未来怀抱希望和朝气的小白呢,一上来就搞这出,简直就像生吞了个苍蝇,换谁能不恶心! 好在秦则没让这种恶心持续太久,打了个迂回,是时让丽姐停下,中间让她讲了下公司杂七杂八的规章制度还有新人绩效考核,最后才又绕回销售报表上,拎起那几个业绩倒数的员工做总结,问这个月为什么干的这么垃圾。 “各自的数据都看到了吧,来公司几个月了,来,今天新人就坐你们对面,有脸说自己是老员工,本来还指望拿你们的绩效给新人做个榜样,就给我干成这种狗屎!要是每月都这样,我干脆把宝马换了得了,明儿就骑青桔上班……” “玩笑归玩笑,都踏马给我严肃点!” “话说回来,都知道公司制度是怎么定的吧,像这种业绩不达标连一个点儿的绩效都没够到的,老规矩,这月跑外单,外加奖金扣除百分之二十……” 虽然办公室热的人额头冒汗,但那几个老员工心里这个哇凉啊,心想秦则这孙子是真不当人,又是扣钱又是安排苦逼活儿的,还是当着新人的面儿,太不是东西了太不是东西了! 秦则是那种扇个巴掌再给块糖的典型,等这么一番干下来把大家都搞的鸦雀无声了,再让秘书点各种奶茶美食犒劳大家,说是别太累,工作嘛,要劳逸结合。当然了,要是给他吓死了或者过劳猝死了还不得算他的,秦则这个资本家才不会干这么亏本的事! 不过今天奶茶什么的要往后靠靠了,他就是整这么一出给新人看的,那几个老员工吊车尾都是常年的了,敲打他们大概率跟拿开水烫死猪一样,没什么大用,就是纯纯拿人家当个工具人,目的就是震慑住这帮新人。 果然看对面的小肥羊们一个比一个胆颤心惊,表情更是一个比一个乖巧。秦则相当愉悦,愉悦的连转圆珠笔的小拇指骨都舒适极了。 秦则跟个帝王似的巡视了一圈自己的江山,很是满意自己的成果。 视线收回来的时候,冷不防和对面的男生撞上,那男生清冷的目光不躲不闪,就那么直直地看向他。 秦则的呼吸忽然一滞,他自己说不上来对方那眼神里面具体是什么,不服?看不起?厌恶?倨傲?好像都有一点,又透着那么一股子懒劲儿,这种明显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味儿一下就把秦则激怒了。让他刚才升腾起来的引以为傲的掌控人的自信跟个鸡蛋壳一样,咔嚓,在其他人都注意不到的角落,破了一丝缝隙。主要是男生的眼神太有穿透力了,黑黑亮亮的,那种洞悉力,像蛰伏黑夜的猎豹,让人隐隐感知到压迫感和危险,给他盯着看时,如芒在背的。 要是眼神躲掉那不就证实自己害怕?只是一个眼神而已!他秦则有什么好害怕的!不过这倒是让秦则挺意外的,这男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敢跟他对视的。 这男生就是刚才秦则说看起来不好惹的那位。 也不是说他长多凶神恶煞不好惹,相反,对方挺白净的,面若冷玉,是很精致的小鹅蛋脸,男人,长了个小鹅蛋脸就挺妙的!眉眼秀美,鼻梁高挺,下巴很尖,跟从少女漫画里抠出来的似的。会议室太热,男生额上的薄刘海给汗打湿了,细细的一层薄汗衬得那张脸嫩的能掐出水,那个水光肌哟,莫名的让他很性感,是属于年轻人那种很饱满鲜活汁水淋漓的性感。 秦则刚才还觉得这张脸冷,眼神也冷,再品,就品出味道来了。这么一张好看的脸,衬得这这会议室里其他人歪瓜裂枣的,看来也只有自己能与他一较高下了,秦大少很不要脸的想。 越看就越忍不住多看两眼,啧,的确是仙品,脸漂亮,那脖子也是白皙纤细,长还直,上面的青筋纹理走线也是刚好,搭配这张清冷禁欲的脸,则,好像更性感了。 秦则快品出花儿来了,就那么那么笑眯眯看着他,一下一下转手里的笔,他转的很慢,游刃有余,不看笔只靠手感也能稳稳的把笔杆托了指骨间来回上下拨弄,转动,带着那么点儿碾磨人心的味儿,看着让人不爽。 俩人的视线在桌上空交汇两秒,最后还是秦则给丽姐问问题才转了视线到投屏上,然后那男生也跟着看向屏幕。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这几秒两人视线短暂的交汇,要是细品就会发现,这俩人,一个清冷里带着高傲和不屑,另一个玩味里带着淡淡的狎戏和捉弄。 等丽姐结束这一趴,秦则站起来整了一下衣领走到会议桌一端中间,简单讲了一下公司的创业背景和现阶段发展以及未来展望,然后轮到新人做自我介绍。 经过刚才那么一下,秦则就不得不多注意下对面男生的介绍了。 “我叫白帆,22岁,本市XX学校大三在读,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 声音也挺清冷的,跟他人一样,秦则对他兴趣很大。 低头拿起他简历翻了两页,看到后面厚厚的一摞自考和兼职经历,还有大学一堆奖学金证明,秦则活像捡着了啥大宝贝掂量着手里一堆厚厚的一堆材料惊喜地说。 “啊呀,自考的985啊,还拿了全额奖学金,这可不简单,你看看,谁说寒门难出贵子的,这我对面不就出了一位!叫白帆是吧,这名字也好,你看,白手起家,扬帆启航,这不就说的我们公司嘛!这也是你的前程!” 其实啥前程不前程的,白手起家那话纯粹是扯淡!秦则就一标准富二代,别说这公司,就连公司附近十公里以内百分之八十的商圈都他家开的,秦则跟白手起家这词儿打不着半毛钱关系!大家表示听自己老板给新人瞎胡吹是真的难受,但又能怎么办,哪个老板不给自己整点儿溢美之词装点门面,正常正常。 秦则这么说其实就是想拉进自己和这个新人的关系,不过秦则这表现也是挺反常的,秦则这人平常看着笑嘻嘻没啥架子,跟谁都能侃几句,其实骨子里是典型的太子爷作风,说白了,就是心情好了把你当个人看一眼,心情不好踹你就像踹狗一样完全不把人当人看的!今儿秦则也是稀奇,竟然跟这新人聊起来了,话里话外还挺捧人家。难道真是佩服这个新人的简历? 大家搞不懂秦则搞哪出,正纳闷着呢,又听秦则跟白帆继续说。 “你小子好好干,我很看好你啊,干好了,绩效奖金少不了你的,股份也有你一份!” 秦则这话一说出来更是把大家吓到了!这煞笔话是一个老板对一个刚入职一天的新人说的?除非这老板自己就是个煞笔!主要这话太夸下海口了,跟PUA没两样! 要是别人给秦则这么一通捧杀,还是当着所有老员工的面儿难免会脸红脖子粗下不来台,要是自己回答不好了还容易给自己树敌,同批新人会觉得自己太拔尖儿,老人会觉得打自己脸。 对面那新人倒挺大大方方的,那人叫啥来着,哦,白帆,白帆微微低了下下颌,冷峻的唇线终于没那么冷了,带了一点笑意说。 “老板,谢谢您的鼓励,我会跟其他同事们一起努力的。” 白帆这话回的简单,却很巧妙,既照顾了所有新老员工面子,又表明了自己决心,还顺了秦则的意。主要是他回答的非常自然不露怯,不容易让人想到别的地方去,现场气氛一派祥和。 果然白帆刚说完,秦则又对他眯眼一笑,显然是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 俩人这一来一回没几分钟时间,后面秦则又听了几个新人的介绍,就把培训的活儿交给丽姐回他自己的办公室继续看片儿去了。 秦则过来就是走个过场,入职培训这活儿又不用他干。要是啥活儿都要他一个老板来做,那这老板当的有啥意思。他当老板不就是为了坐办公室吹空调,最多接接电话,签个合同,当他无所事事的逍遥富二代,培训这活儿他干不了一点,而且,他得熟悉业务才能培训吧,他对公司业务还是半生不熟的呢。 他这公司是他爷爷掏钱硬让他开的,他爷爷嫌这个孙子每天呆家里没事儿干给他找了这么个活儿。投资,销售门路,人手他爷爷都给他牵好了,啥啥不缺,他就是当老板,搭个架子而已,不用多投入精力,就当一甩手掌柜。 办公室冷气这会儿上来了,秦则还是觉得热的不行,可能是这视频让人上火吧。 他电脑从刚才开会就一直没关,屏幕上两个缠绵的身影从落地窗前一直干到飘窗的瓷砖又滚上大床,两具纠缠修长结实的男性躯体就这么循环播放了一个多钟头。 他办公位背对对外面办公区,反正别人看不到他屏幕,没他遥控别人也进不去他办公室,秦则就这么敞开播了。 想到刚才那男生清冷倨傲的脸和眼前大屏幕上给压身下脸色潮红媚眼娇软的男生简直判若两人,秦则都觉得可笑。 不过,也挺有趣。 第2章 叫哥 秦则这公司是做食品健康的,卖枸杞,宁夏那边开过来的分公司,北京最大的枸杞牌子。秦则这公司就是他爷爷丢给他锻炼的,就一小公司,比不上家族产业的万分之一。他家里主要的生意是房地产,金融,新能源。 秦老爷子说是把这小公司丢给他玩儿玩儿,当然玩儿死了秦则也是交不了差的。好在秦则吊儿郎当归吊儿郎当,企业管理那套还不差,国外那仨年没白待。秦则接了这家公司以后,首先就对公司的部门架构和人员做了大的调整和换血,该删减的删减,该裁员的裁员,一番大刀阔斧下来,效果显著,公司收益较之上季度直接番两翻。秦则这个是公司处在初创阶段,这个阶段,销售部往往是最重要的。 白帆进的就是销售部,他学的是计算机,跟这工作其实半点不搭边儿,要是给白帆的导师看见自己的得意门生跑去干了个破销售,估计得被气死,一准得把白帆关起门来骂个三天三夜,问他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放着进国家科研单位的直保名额不去,非要去干烂大街的销售!也不是看不起销售,只是白帆这种技术人才,万里挑一,宝贝得紧呐。 当时白帆应聘进来的时候同宿舍室友就问他干啥选了这么个工作,白帆没说,只是盯着一张搜索出来的男人照片发呆了好久,那室友见白帆不说,也就没问了。要是那室友再好奇一点凑过去看,就会发现白帆搜索出来的正是秦则的照片…… 白帆的工位靠走廊,桌上标配电脑,电脑两边各放了盆脆生生的绿萝。 巧的是,他工位正对秦则办公室,两人座位也是面对面的,秦则办公室又是全透明玻璃,所以秦则一抬眼就能看见白帆干嘛。 这会儿白帆正给丽姐领到工位上交代什么,白帆专注看屏幕上的数据,中间问了丽姐几个问题,然后转身从椅背的帆布包里掏出个小本子低头写下什么,那认真的样儿…… 说真一开始新人这么搞挺卷的,就是个破销售,线上拉单完成交易,又不是多难的活儿,至于记个笔记? 可能是因为白帆那张脸太冷,这整个动作又松弛自然,记笔记好像就是个随手的习惯,没那种显摆的味儿,所以他做这个并不讨厌。相反,清清爽爽低头写字的样儿还挺迷人。 白帆话不多,问起问题却能直达要害,一针见血。 丽姐看他在白纸上思路清晰的记下几个要点,又罗列了些工作中可能遇到的问题和解决办法,很满意点点头。 隔着一道透明玻璃,秦则看白帆那认真样却是越看越想笑。 这小子看着是挺正经的。 是不是越正经的人床上越骚?这视频里一声一声叫的淫~荡的小年轻怎么和眼前清冷似玉,眼里带着淡淡的倨傲的大小伙子这么对不上号呢。 这世界可真奇妙,秦则当私人小视频收藏了三年的片子,今儿个其中一个男主就跑了自己眼皮子底下当下属了,能近距离欣赏这么优质的A·V男主脸蛋,他不高兴谁高兴? 刚才在会议室碍于场合,秦则只是稍微观察了下白帆。这会儿在自己办公室,秦则的眼神就大胆肆意起来了。 别说,这小子长得是真带劲儿。虽然只穿了个白T恤,,短裤,球鞋,那股英气隔着薄薄的廉价的衣服牌子也能看出来。隔着走廊三米多的距离,那张脸的轮廓依旧清晰完整,从额头到眉骨到下颌的线条丝滑流畅,既不过分硬朗又不会觉得太阴柔,兼具少年和熟男的气质,这骨相放颜值百里挑一的娱乐圈都是顶级的吧。 也是,不长这样,怎么吃这碗饭呢。 啧。 这么想着,秦则就越看白帆越像干那啥的了。 秦则是个正常男人,正常人哪有不看片的,以他这么多年看片的经验,这视频里腰肢扭的那叫一个技术的男人绝对是专业的,如果不是特别经过培训练就这么一副水蛇腰的话,那就是做受经验相当丰富了! 看不出来啊,对方身材溜直,竟然是个弯的!还是个受! 这么想着,秦则就忍不住看向外面坐工位上白帆的……腰了…… 白帆那纯棉T恤大的离谱能看到腰才怪!话说他腰真的像视频里的那么细,小腹真有那么平展? 实话说秦则以前真没关注过哪个男人的身材,他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自己有的东西关注别人的干嘛?不过话说回来,视频里这男人的皮肤怎么看起来比女的还丝滑呢,跟个剥了个壳的水灵灵鸡蛋似的,见鬼!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秦则赶紧把视频关了。 半分钟后,丽姐给秦则一个电话叫进办公室,又半分钟后,丽姐拿了秦则手机出来,走到新人那边说老板给大家买肯德基和饮料,今天老员工可是沾了新人的光。 此话一出,办公室立马哄抬出一波猴子尖叫。 同事A:“耶,我们老板人帅大气,我要给公司当牛做马!” 同事B:“就点个吃的就当牛做马了,瞧你丫那点儿出息!” 同事A是个可爱天真的小姐姐,给同事B这糙老爷们大嗓子一吼,也不生气厚脸皮回嘴道:“咋,我就是花痴怎么了,我可迷恋老板了,就冲那张脸我也要给公司打一辈子工。” 同事A说完,余光暧昧地往新人那片儿一扫,硬是把嘴里的笔杆子咬出色~情的声音,“再说了,这下公司不是有俩个大帅比了,小女子我,嘿嘿嘿,此生无憾了!” 老员工:“……” 你能收收你的口水么~有那么夸张么。 不过她那话也没说错,秦则和这新人白帆确实是一顶一的大帅哥,都一八几大个儿,肩宽腰细腿长,身材比例逆天,外形这块,是真没得挑。 也是苦了一个楼层的男同事了。 本来大家刚才那会议开的挺压抑的,这会儿有个话题开头,气氛就立马就炸锅了,大家调侃了那女同事几句,又把话题引到这批新人上,很是叹息说跟新人一比,自己踏马跟个活化石似的,一身班味儿,还是青春的气息好啊。 “终是从小鲜肉熬成了老油条啊!” “谁说不是呢,每天深夜走出公司大门,我都觉得自己脸绿油油的像个僵尸!” “哈哈哈哈,僵尸也还好嘛,你看我都三天没回家了,直接把公司休息室安家,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就这,业绩还垫底,踏马活得简直没人样!” “咋,你是鬼嗦?” “差不啦~……” 老员工那边儿你一句我一句吐槽,聊嗨了。反观新人这片儿就安静得简直见鬼。 其实白帆他们几个听得挺有劲儿的,干销售的本来嘴皮子就溜,聊起来也是一个比一个有梗,跟听段子一样,咋不乐呵。 不过这伙新人毕竟刚入职,不敢太放肆,边听还要装作认真工作,真是憋的难受。 白帆也注意刚才那女同事瞅他了,丽姐交代完白帆事情一回去就给那女同事拉着问东问西了,属于前辈关爱欣赏的眼神还一直往白帆这边瞟,白帆给旁边的新人捅了下手背,对方冲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那边。 白帆喉咙里只溢出个清淡的“嗯”,没说话,脖子都不带抬的,专心手上的事情,眼睛从头到尾没离开过电脑屏幕。 那新人见他爱搭不理那样,撇撇嘴,无聊的把头转过去了继续干活了。 过了一会儿,挨个工位轮了一圈的丽姐走过来把手机给白帆,问他要点什么。 白帆接过手机扫了眼花花绿绿的某团页面,随便选了一个饮料就要把手机给丽姐。 这时,丽姐的手机忽然响了。 “哦,好好好,你们先把资料拿过去,我这就过来。” 丽姐匆匆说完挂断,似乎是挺急的事,拍了拍白帆肩膀。 “那个,白帆啊,我得接个会,你帮我把手机给老板吧。” “好,丽姐,你先忙。” 白帆接了手机,他没有立刻起身,望了一眼秦则办公室,似乎是有些犹豫。又在座位上坐了几秒,给自己缓解压力似的吐出口气才终于起身朝办公室走去。 白帆从刚才新人入职会就不喜欢秦则这个人,他自己是最不事儿逼的人,秦则这事儿逼加油里油气的性格算是撞他枪口上了,白饭从小到大最烦这种人! 一想到这种人是自己老板,白帆简直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咚咚咚—— 玻璃门响了三下,秦则困的发沉的眼皮给这声音敲醒,从电脑屏幕后面抬起来。 没什么精神的朝门口看一眼,见是白帆,他那点儿给按在办公室强迫当老板的困意和无聊就瞬间没了。 一个诈尸似的,秦则瞬间从椅子上一个挺腰撑直身体坐起来,骨节修长的手快速扯正了斜纹领带,冲玻璃外面的人点头一笑,示意他进来。 白帆清清冷冷推门进去随手带上门,再转身时朝秦则也礼貌点了下头,三步并做两步过去把手机放了他桌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白帆面上平静不表现什么,可那动作却有点急,着急想走。 刚才在会议室,白帆的目光是偶然和秦则撞上这才多看了眼秦则。这会儿近距离一看,白帆更加确定了自己跟这人磁场不合了。 秦则看着也没多大,那么装干嘛,西服从里到外穿的讲讲究究的,这大热天的,不热?装给谁看?把公司当T台秀?当自己男模啊?走制服诱惑?还梳了个大背头,知道的以为你是精英熟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黑_帮打手呢!关键是秦则五官凌厉,宽肩悍背的,气场就很足,再把头发全部扒梳上去,那种霸道邪狞的味儿就冲破天了! 不过毕竟在人手底下做事,白帆不好把厌恶表现出来,人都来了,也不能扔下手机就走吧,还是得说几句意思一下。 “老板,谢谢您的照顾。”白帆是说刚才点餐的事。 “没什么,用不着这么客气。”秦则也随便一回。 “那您先忙,我回去工作了。” “怎么一口一个您?怎么,我很显老啊?” 白帆刚想走,又给秦则叫住。 这话让白帆表情变了变,估计是没想到秦则忽然跟他开起玩笑,白帆很快掩饰过脸上的不自然,抿了唇线敷衍道。 “不是,老板年轻有为,英俊非凡。”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多少带点儿谄媚的味儿,白帆说的清清爽爽的,不刻意不讨好,但那语调平的哟,跟例行回话似的,没啥人情味,不冷不热的。 但这足够让秦则开心了,秦则哈哈笑了两声又说,“诶,可别捧人啊,我不吃那套。”他说的跟真的似的,其实嘴角比A_K_47还难压。 话末,秦则装作忽然又想起什么眼睛亮了亮,随即很自然攀谈起来。 “诶,你就是刚才那个自考的吧,我对你印象很深啊,你多大来着?” “00年的,22。” “啊,22啊,那我也没比你大多少啊,我26。你叫我老板,秦哥,或者直接喊我名儿都行,反正别叫您,见外,老气啊,说的我七老八十一样。” 白帆紧抿的唇线终于见了一丝松动。 这一丝松动又让秦则心怦怦跳起来,这个白帆竟然是莲花唇,唇上起伏的线条咋看咋迷人性感。 “直接叫你名字不好吧,我还是叫你秦总吧。” “诶也行,随你喜欢。” 这话搁别的上下级关系说出来挺正常的,不知道怎么,在秦则这就莫名多了丝别的味道,喜欢俩字儿黏糊糊的宠溺。 白帆给他看的心里涌上股股别捏,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第一次见面秦则这不要脸的就让人喊他哥是挺不见外的,不过他也没啥好见外的。 秦则心里想啊,白帆这小子白嫩嫩滑溜溜的□□都给他看了三年多了,还见外啥,再说,自己本来就大白帆几岁,喊哥多正常。 实话说,秦则对白帆身体的了解,可能比白帆自己都要清楚。 人嘛,对美好的肉,体都是带着欣赏还有**的,男女都是。秦则这三年白天黑夜都不知道对着这道肉,体反复来回欣赏过多少遍了,除了动手的事儿没做过,他脑子里可装了不少白帆活色生香的画面。 秦则就奇怪啊,到底是多香的身体,能把个壮实精悍的男人迷的五迷三道一晚上狠干三四回都不带累的,男人的身体真就这么香?比女人还香? 这会儿日思夜想想看看庐山真面目的人就站自己跟前儿,秦则可不得热情下,套近乎了就方便以后了解这人呗,还有!男人搞基那套! 秦则打的是这个主意! 秦则自己不混基圈,从小老爷子家教管得也严,再加上祖上一直都有从政背景,秦则混的圈子还比较干净,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人和事儿,就是这样才无聊,秦则骨子里又是个不服管的人,老爷子不让干啥偏要干啥,现在身边有这么个完全打破自己原本世界观的人,秦则就想多了解下。 第3章 喝酒 “老板,那我先去工作了。” “嗯,去吧,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丽姐,好好干。” 等白帆点头出去,秦则一屁股坐回椅子里吁出口气,跟这小子聊了会儿天自己咋还紧张成这样,秦则拽着领结扯松了领口,脖子终于没那么憋屈了,心里那口闷儿气儿才下去。 一抬眼看白帆已经回到工位了,大夏天头顶空调呼呼吹着还是热的不行,白帆把到大手臂肌肉的白半袖袖口随意推肩膀上,整个人专注盯着电脑。 他穿的是oversize的白T,这么一卷袖口,腋窝连着侧肩下面那块也就敞开了,显得两条手臂又细又长,要是从上往下看或者距离再近点儿,给白布料覆盖下的肋骨那块儿若隐若现起伏劲瘦的线条才好看。 秦则抓了抓头发,心里那种跟干柴火烧焦了似的烦躁又上来了,真是见鬼! 等晚上快下班,丽姐临时通知大家,说老板请大家吃饭唱K,毕竟有新人来了嘛,得有个正经的欢迎。 “而且咱们也好久没聚了,今儿大家都来哈,谁再说生病请假,就给你从28楼丢下去!” 晚上吃饭定在公司附近一家有名的海鲜馆三楼。 五十多个人呼呼呵呵进去坐好,瞬间把一个几十平的大包厢填满了,秦则这人最怕出汗,一出汗整个后背都要打湿,他又常年穿西装,衬衫面料再好再透气也架不住汗水里浸泡,不一会儿整个人就大汗淋漓了。 一抬眼却看见坐对面门口白半袖的男生清清爽爽的,面颊上没出一丝汗,皮肤匀净白透,整个人端正坐着,跟周围的嘈杂仿佛两个世界。 秦则喊服务员过来把两个门都敞开了,又叫来一些干冰放地上化着才勉强压下心头那股燥劲儿。 别人聊的偾张的时候,秦则悠然起身跟旁边同事换了个座。 白帆感觉到身边的椅子往后拉了一下,紧接着就看见秦则那张热汗涔涔的脸贴上来。 白帆往旁边拉了拉椅子。 秦则看见他这一细微动作了,眼底一凛,没说什么坐下。 “给我两张纸巾。” 白帆看了他一眼,抽了自己跟前的纸巾递给他。 秦则坐下边擦颈上的汗边看着他笑说。 “太热了,还是门这儿凉快啊,诶,你不热么,怎么一点汗也没出。” “和体质有关吧。”白帆淡淡说,看不出啥热情劲儿,就是平常的语调。他声音不高不低,音色清凌凌冷翡翠似的敲人心上断成一截一截,莫名让人觉得心头凉快,平静。 秦则心头那股燥热当即退去一半。 “和体质有关?” 秦则上下扫他一眼,眼里慢慢覆盖上一层星星点点的碎星火,再勾起嘴角笑时那笑容里就多了似促狭。 “啥体质,体寒体虚?咋跟个大姑娘似的。” “不是,只是不怎么爱出汗。” 秦则一想,也是,今天会议室就没见他怎么出汗,那会儿正半下午开会,太阳最热,那间办公室采光还最好,空调又是坏的。别的同事都热成狗了浑身焦躁不安,白帆却安安静静坐了座位上跟大家隔了层壁似的,只是刘海下面覆了层薄汗,热气从净白的皮肤微微渗出来在眼下出漏出一小片红痧潮红,衬托得那张玉面小脸很有生气。 秦则当时就心跳漏慢了一拍。 这种聚会按说要领导进行一番发言再轮流敬个酒搞个仪式感,秦则最不爱这套,所以每次公司聚餐他带头大家一起玩儿。 “小白啊,喝不喝酒?” 秦则架不住底下的人要灌他酒,抡了一圈回来一屁股坐了白帆旁边,酒气汹汹的脚步也有些虚晃,白帆托了他腰身一把才没让秦则摔倒,把椅子都撞得哐当一声。 见白帆看自己,秦则愣了一下意识到刚才喊的是小白,嘿嘿笑说,“叫白帆多见外不是,大街上你这名儿太多了,以后哥就叫你小白,行不?” 旁边喝的跟秦则一样头大的同事插嘴进来,“小白?我家狗才叫小白,是个萨摩耶,可可爱呢,哈哈哈哈,白帆,不行,你不能叫小白,老板咋给人起个狗名儿!哈哈哈。” 那同事也是幸亏醉的不轻,不然看见秦则那张冷成冰山的脸估计能吓丢半条命。 秦则这人没啥领导架子,平常嘻嘻哈哈玩世不恭,对下属也没啥脾气,可这不代表别人能当众驳他面子。 那同事一说完,桌上隐隐戳戳的气氛就不太对了。 “喝多喝多了,脑子都喝傻了,大家别管他这种王八犊子,大家该干啥干啥。” 有眼力见儿的同事替刚才那位打了圆场,又夸了秦则几句,都是场上那一套,什么多亏了领导英明才有今日公司大好业绩,大家伙要一辈子跟着老板干。 揭过刚才那岔,秦则给哄开心了,一拍脑袋刚才是跟白帆说啥来着。哦对,问他喝不喝酒。 白帆也给刚才的话搞的有些尴尬,回过神身子又往旁边偏了下,“老板,我喝不了多少。” “咋又是体寒又是不喝酒的,跟个大姑娘似的,真喝不了还是假喝不了啊,不会是骗我呢吧?” “秦总,真喝不了。” “给个理由。” “过敏。” 这什么烂大街的理由! 秦则心里骂了声,就觉得这小子看着是个爽快人,怎么磨磨唧唧的。刚才别人跑过来敬自己酒秦则就看见白帆动也不动坐了座位上,那清冷矜贵的样儿,好像周围的事跟他无关。 秦则自己就不爱搞敬酒那套,吵哄哄的,说话也够不着心,所以也就多少理解白帆的做法,不敬酒就不敬酒嘛,又不是啥大事儿,秦则不怪他。 但这会儿自己都坐他身边了,酒杯举了一半儿,这不喝就不给面子了吧。 “小白啊,来,跟哥走一个,你看我都满上了,这样,我不强迫你,你就喝一半,不,抿一口,抿一口总行了吧。” “秦总,我真不行。” 秦则脸就垮了,”你看你这!” 旁边人各聊各的玩儿玩儿嗨了也没注意到这边冷场,秦则心里郁闷,这个白帆咋这么难说动,还是个新人,一上来不给老总面子,这小子是不是太不识抬举了。 不过那咋办,秦则这会儿对白帆兴趣大着呢,其实也不是多想让白帆喝这一口酒,秦则不想逼他,主要是白帆脸上涨起潮红太迷人,看得想让人咬一口。 今儿会议室浅看了眼就让他抓心挠肝了一下午,这晚上就想搞个局抓白帆喝几杯,酒精晕晕乎乎下肚再配合包厢里升腾起来的雾气热气,这氛围一到,就好打开话匣子了。 可秦则显然是低估了白帆的边界感,这小子死活不喝一口酒,这还咋撬开他嘴聊天。 秦则又捡起话。 “小白啊,出来工作不比你在学校,该应酬的地方得放下脸子,你说是不是?诶,秦哥我就不介意了,以后带你出去谈生意再像今天可不行哈。” 秦则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自己刚才说带白帆出去谈生意,咋扯这么远了,白帆现在就一实习生,哪有给他带出去的机会。 第4章 开车 一心想,这是自己太急了,钓白帆这种性子冷的,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得把人吓跑。咦…他怎么会用钓,用词不当用词不当,应该叫逗,逗才对! 秦则又问他不喝酒,那抽不抽烟。 白帆说不抽。秦则顺承着话说。 “对嘛,你小子看着也不像个会抽烟的。” 不知道怎么的,白帆就是给他这种感觉。 白帆的气质太独特了,干净清冷,不像是沾惹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的,骨子里干净,一看就是个好学生,中规中矩,平平稳稳。 现在不是流行那种氛围感帅哥嘛,白帆就是这种,往那一坐和别人天然有壁,不是装出来的那个劲儿,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可是又一想吧,这样的白帆跟视频里那男的又不符,秦则是真想不到眼前纯净似玉的人怎么能发出那种媚_叫的,白帆的感觉给他太割裂了,实在太割裂了!视频内外跟两个人似的。 这么一想,秦则就对白帆的兴趣更大了,准确来说,是他太想要了解隐藏在这具清冷倨傲外表下极端反差的另一面了。怎么引逗出这一面呢。 秦则这个心急呀,他太想看到了! 带白帆去会所逛一圈,会所那种地方最酒肉声色,乌烟瘴气了,几杯酒几个荤段子下去就把人的原始**勾出来了,再不行就塞几个油光水滑的男人到白帆怀里? 秦则不混基圈,但他跟朋友们玩儿的时候有时候为了气氛也会点男的陪唱,或者喝几杯。玩儿疯了的时候,他那几个没皮没脸的朋友也和男的当众打啵撩骚。但毕竟是直的,再过分也会有个度,反正是像白帆视频里那么全情投入到眼神涣散,瞳孔失焦,,,这程度是没有过。 也许哪天真可以带白帆去会所一次,白帆就不信这小子不露出狐狸尾巴!到时候看白帆还能不能忍得住,这会儿就装假正经吧,还不喝酒?装的自己多克制! 秦则越想越来气,同时又为自己新发现一个可以玩弄的对象兴奋的不行。 今儿一天秦则也看出来了,白帆这小子虽然没多热络,人缘还是不错的,不管新老同事对他兴趣都很大,可能就是因为白帆话不多显得有神秘感,加上外形相当优越,大家都喜欢把话题引到他身上。饭席上尤其说到他是自考的985,大学三年又各种奖学金拿到手软,大家对他那个钦佩呀。 有一个董事还开玩笑说,诶呀,又是羡慕别人家孩子的一天,要是自己有这么个优秀的儿子就好了。完了又问白帆有女朋友没,没女朋友把自家闺女介绍给他,巧了你说不是,还是一个学校的,多有缘分!那董事说完,一桌子人又你一嘴我一嘴的帮呛说合适合适,有几个喝高了的更是直接怂恿说。 “白帆你小子幸福啊,今儿一入职,工作解决了女朋友也有了,一箭双雕,还磨叽啥,未来老丈人都看好你了,点个头,直接入赘过去得了!” “就是就是,年轻人,方向大于努力,选择正确,直接少奋斗它几十年,不香嘛,你又是个不缺能耐的,有好资源好平台,小伙子未来大有发展啊!要我说,别钻牛角尖,国家都说了,发展才是硬道理,跟着谁有发展那就抱紧人大腿!” “……” 大家也是看好戏的成分居多,一开始是帮腔说当上门女婿的,后来又谈到个人发展去了,最后东拉西扯的又回到公司业务上,其间还聊了几句国家政策,同行竞争,反正是聊到哪儿算哪儿,也没个固定话题。 谈着无心听者有意。 秦则不知道白帆听进去多少,反正这种帮腔大多就是图个他人嘴快,爽,当事人最好别打断别插话,让这话题过去就行了。嘿,白帆还真就是这么干的,全程算是很给面子了,赔了两个笑就那么安安静静喝面前的水,一会儿抿一口一会儿抿一口,老干部到不行。 他这会儿给人调侃倒没那种冷恹恹表情了,只是因为不太能插的上话,多少显得有点无聊。 秦则不知道刚才那些话白帆听进去多少,其实人说的也没错,良禽择木而栖,资源和人脉在现在这个社会太重要。 只是,那老董手上有几个资源就敢吹嘘让白帆入赘?而且看白帆那全程不太想参与的表情,八成也是看不上! 这小子还挺傲气! 秦则边端了杯子喝酒,亮晶晶的牟子从杯子上边观察白帆,他这人俗气,就是觉得白帆好看,养眼到不行。 薄肩削背,侧脸冷峭,是冰山帅哥没错了。看着性子冷吧,你跟他说话他也句句回应,虽说不太热情吧,起码是没给人甩脸子。 “我去上个厕所,妈的,给这帮孙子灌成啥了,小白,你扶我去。” 秦则喊他了,白帆哪能拒绝。不过白帆皱着眉毛,脸上明晃晃挂着厌恶俩字儿,都不带丝毫隐藏的。 秦则心里啧一声,这是招了个祖宗进来?也没见白帆对谁这么冷脸啊,咋就对自己这么不爽呢?自己哪得罪过他?因为自己刚才硬让他喝酒?那不最后也没喝嘛,不至于这么记仇吧? 哎算了算了,忍了,年轻人嘛藏不住脾气,啥都写脸上,正常的。自己比他大几岁,较这个劲儿干嘛。 而且,就是这种没给社会污染过的才有意思,原生态嘛。 秦则不仅不生气,相反还挺喜欢看白帆臭脸的,冷脸就应该配个冷性子,不然白长这带劲儿。 走廊里光线暗,秦则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走看不清路,踩了白帆好几脚,人家刷的干干净净的白球鞋硬是给他铮亮的大厚底皮鞋踩花了。 秦则嘴上一个劲儿对不住对不住,可那下脚是一点不知轻重,身子还不要脸的一个劲儿往人身上倒。 秦则是真喝多了,他也不是故意占人便宜,你要说完全没有吧,也有点吧。 秦则这会酒精刷刷上头,整个人血气奔涌身体重的直往下栽,跟口倒钟似的,白帆中间托了他好几下才没让他掉下去。 秦则本来就人高马大的,接近一米九身高,他又天天练肌肉,有一百六十斤了,这么大一大坨倒向白帆的时候,明显感觉白帆一趔趄。 那秦则也不管,非要往白帆身上靠,别说,白帆身上清爽的洗衣液味还挺好闻,柠檬味,正好解酒了。 俩大男人滚烫的肌肤隔着薄薄面料热紧绷绷暖乎乎贴一起,不知道白帆咋样,反正秦则的体温窜的更高了,人像给扔大铁炉里热的不行。 “白帆你小子,是不是给我灌迷药了?” 白帆给他没头没脑的问题搞的一懵。 秦则见他发懵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啥傻缺问题。 但一靠近白帆就心猿意马的不行,浑身蚂蚁爬似的挠心挠肝,不是这小子给他灌了**汤,那是咋了。 秦则头疼。 “秦总,这边这边。” 秦则这会儿热的不行下身也涨的不行,分不清是尿憋的还是别的,反正就想赶快点儿找个地儿解决生理问题,见着个门不管三七二十一急的就要进。给白帆一把拉回来,说,“秦总,这边才是男厕啊。” “哦哦哦,踏马的,这哪个二百五画的牌子,男女都快分不清了。” 秦则胡乱咒骂了句进去,眼睛花的看人看地板出重影。他酒量其实不错的,主要是今儿给人灌太多了,白酒啤酒一连干了几十瓶,没从白帆嘴里撬出话呢,先把自己灌晕了,失策失策。 隔间门还是白帆给他开的,幸好他还能勉强站直身体进去,不然就真像古代的皇帝要给人侍奉如厕了。 要真那样,俩大男人面对面憋屈了这么个小空间里大眼瞪小眼,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猥琐。要真那样,秦则想自己肯定尿不出来,搞不好还得不举。 秦则很快解决了出来,站走廊里左右扫了两眼也没见着白帆,心说这小子不会回去了吧,这办事儿只管接不管送的啊,不行啊,还得调~教。 这么一想,秦则那股子心猿意马的劲儿就又来了。 忍不住回味了下刚才给白帆拦腰抱着的感觉,别说,还不错,自己那么赖他身上,对方都能拖得动他,平时肯定没少练肌肉,胳膊腰大腿都有力气。再一想今天在办公室看到的白帆手臂上筋骨修长结实的线条,心脏那个突突跳。 呸,想什么呢,下流! 自己还是个男人,惦记男人算什么事儿! 秦则赶紧收了心,没等白帆了,自己找包厢晕乎乎回去了。 到门口就听到里面闹哄哄声音,秦则抬脚进去,正看见白帆手里拿了杯酒,酒已经见底了,看旁边同事起哄那样,估计是刚才劝酒成功了。 秦则的火气当即噌就上来了。 哟,搁这儿玩儿双标。 白帆也是有点尴尬,默默把杯子放下了。 秦则走过去一把拉开椅子坐下,凑他左耳阴阳怪气说。 “刚才不是说什么不能喝酒?过敏!什么狗屁理由!刚才还过敏这会儿就好啦?咋,你家过敏一阵一阵的?” 秦则不爽,毕竟大家都在,不好把气氛搞太僵,他就没太大声说,心说的是让白帆听见就行了,就是奚落给他听的。 结果旁边的女同事耳朵那个尖,闻言惊讶转过来,一脸抱歉看白帆说,“呀,你酒劲过敏呀,那你刚才还帮我挡酒,真是太对不起你了,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没事,少喝一点儿没什么。” “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那姑娘又是感激又是抱歉,转过去的时候,眼神还奇怪的扫了秦则和白帆一眼。 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总感觉老板对这个新人的态度不一样。这场聚餐,他家老板除了拉大家玩儿了会儿纸牌游戏又给灌了半小时酒,然后就是陪着这个新人坐了,刚才还点名了喊白帆扶他去厕所。 也不怪这个女同事多想,职场里谁跟老板走的近,大家总要留个心眼儿。何况白帆还是新人,这新人一上来跟老板走这么近,就更得留心了。 秦则看女同事眼神就知道对方想什么了,给白帆提个醒。 “英雄救美轮不到你,同事间以后别替人挡酒,不该管的事别管。” 白帆背一僵,盯着手里的酒杯没说话。他眼里有很深的东西很矛盾凌乱的交织着。 秦则叹口气,还是大学生啊! 不过秦则表示也理解。看桌上这凌乱成这样样,也能想到刚才劝酒多激烈了。白帆跟那女同事都是新来的,招不架那帮老油条的围攻堵截就喝了。 秦则看他不说话了,缓和他心情的掴了一下他背,把白帆塌下去的脊背打直了。 “行了行了,过去了别想了,大老爷们,咋还纠结上了。职场上该学的事儿多着呢,这只是个开始。” “是,老板。” “不错,孺子可教。” 秦则哈哈笑,起身拿了椅背上西服外套扛了肩上就要走,指了指对面几个男同事说一会儿唱K就不去了,脑袋晕的不行,回去睡大觉去,又交代把女同事安全送回家。 “还有,酒给我少喝点儿,别给我把女同志都灌晕了,回头人来不了上班,误工费从你们工资里双倍扣!外加这月绩效降D。” 秦则说完又冲白帆一扬下巴,“会开车吗,走,送我回去!” 第5章 上车 秦则在包厢里挺有中气的,一出了包厢身体就跟那面条似的软得不行了,又要往白帆身上倒。 白帆眼疾手快扶他肩膀的时候,秦则明显感觉他手顿了一下,似乎有点犹豫要不要扶。 秦则心里笑得不行。 他头顶没长眼也能感觉到白帆这会儿白眼儿翻上天了,惹了这么个会装的,也是服气。不过那能咋办,秦则是他老板,他总不能把他扔这儿吧。送老板回家就送嘛,作为下属,工作分公分私,这就当为老板私生活分忧吧。 秦则手搭了白帆肩膀上,另一只揽他腰,脚步不稳当左脚绊右脚的往前走,边趁着赖酒的劲儿余光扫白帆,见白帆下颌线紧绷,嘴巴死死抿着,秦则这不省心的不仅不让人省点力气,还跟个软弱无骨的树袋熊似的往下滑,白帆只好使出全身力气往上捞他,秦则窄而长的黑色的领带软趴趴扫了他手上,给白帆一捞,三两下塞秦则衬衫里了。 两人一高一低托抱着往前走,秦则本来比白帆高个几厘米,这会儿塌腰,他脑袋就蹭白帆胸口上了,少年胸口雷鼓有力的心跳直敲击他耳膜,听的秦则心脏都突突的,大掌隔着一层白棉T恤摸到的腰腹肌肉也硬硬的,秦则突然心神一荡,隔着料子就捏了一把。 “你干什么?” 白帆大力推开秦则,秦则一个重心不稳脚步趔趄,后退两步后脑勺Duang撞墙上,顿时眼冒金星。 “你小子,使那么大力干什么?给摸下能掉你块儿肉还是怎么的,要不我给你摸回来?我又不缺那三两块儿肉,你以为老子的比你差?” 简直贼喊捉贼! 人不要脸到他这份上,也算修成满级人类了。 白帆抓住书包肩带的手指头都抓得泛青,咬牙切齿看他,好像下一秒就会勒断带子然后狠狠冲过来暴揍秦则一顿,这臭不要脸的!太踏马过分了。 白帆毕竟还是个学生,嘴上那套比不过秦则这个老狐狸,给这狗日的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喉结作抖,胸口垂垂软软的衣料也因为他这汹涌起伏的胸腔发抖。 秦则看着他气的红润的小脸,竟然还能笑出来。 “我说你啊,还是生气比较好玩儿,起码有点儿活人气。” 白帆扭头就走。 “诶,不管我了?实习生?我醉的可走不动道啊?你敢走我就敢扣你工资!” 人不要脸真天下无敌。 秦则眼生生看白帆负气往前走了几十米,然后又拧了身子返回来,少年低着头,扇薄的黑刘海遮住清秀的眉眼,浑身散发煞气过来,秦则给他看得心惊肉跳。 白帆正常看人,眼里最多是不屑和倨傲,发狠盯人就野的跟头鹰犬似的,双眼爆突出撕碎猎物的疯狂。 秦则见他抬手,下意识的就缩了下脖子,还以为他要打他,结果下一秒少年的手臂就揽他肩膀上了。 “嘿哟嘿哟,轻点儿,这么个大小伙子下手没轻没重的!” 白帆不说话,秦则在心里又笑岔了气。 欺负这种小孩儿可太好玩儿了,秦则觉得他能玩儿一辈子。最好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懂人情,知冷暖,放这么个人在身边,不管工作还是生活上,都是极品。 秦则也知道白帆这种冷恹恹的性格绝不是什么善茬,这会儿的温顺都是他装的,因为自己是老板又长他几岁,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照白帆刚才敢凶他,秦则就知道他还是年轻气盛,压不住心性,受不了委屈。看着比同龄人是稳重不少,其实一点就炸。就冲白帆那脾气,秦则怀疑自己会被他丢大马路上。 不过只要对方一天不露出真实的样子伸出犬牙咬自己一口,那自己就是安全的,能欺负一天是一天,反正自己不吃亏,秦则这个大灰狼牙都要笑掉了。 没办法,他太想看看白帆装的温顺的表面下是啥样的了,人不是说越清冷克制的人越野,白帆清冷倨傲成这样,那得野成啥样! 白帆一路把秦则连搂带扶到地下车库,开了后排车门,把塞秦则进去。 脑袋和半截身子顺流流进去了,两条腿给卡了车外面儿完全进不去一点。秦则个子多高啊,这么侧躺,车里根本装不下他,他还极度不配合。 白帆给他搞的满头大汗。 “老板,麻烦您老腿抬一抬吧。” 白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变换各个角度哼哧哼哧抬了半小时硬是没挪动一点,实在遭不住了。 不是他白帆力气小,实在是秦则这孙子屁股一沾座位,就跟黏上了一样,简直比老鼠粘了胶水夹板还难往下扯。 但秦则对自己的大长腿是完全没一点认知,哼哼唧唧不想动,还装的醉酒没听到,手遮了眼皮睡得死沉死沉的。 尼玛,真。 白帆心里叫骂,又不能踹他。 这孙子! 白帆抹了把脑门上的汗,他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出汗,这会儿汗哗啦啦直流把他整张玉白的脸浸泡的更白了。 又不能不管这死猪。 白帆这个来气,三两下脱了外套砸车顶上,一弯腰半个身子探进去两条腿结结实实撑了外面地上用双臂去捞秦则的腰,想把他往上提一提好空出位置把两条腿塞进去。 秦则给他摆弄的不舒服,上身不稳,条件反射的就想抬腿撑坐起来,这一抬腿不要紧,西裤面料包裹下的膝盖就这么丝滑的从白帆分开站立的大腿内测擦过去了,力道还不小,秦则都感觉到白帆因为全力抬自己绷的紧紧的大腿肌肉。 秦则心里一跳。 他其实从刚才出包间这一路上又吹了点儿风就不太醉了,就是想借机整一整白帆刚才不卖他面子,所以死活不抬腿进车里,他就是想看白帆拿他没辙的样儿,哪想到整这么尴尬。 白帆给秦则那么一顶,捞着秦则腰上的手一顿,他肯定感觉到秦则顶到的是他大腿根了,那么重力气,咋能感觉不到。 白帆手一松,几乎是报复性的把人摔座位上。 秦则脑袋一疼,仿佛白帆丢的是块石头。 然后就听他厌厌地说。 “你要是醒了就自己坐进去吧。” “刚醒,刚醒,不好意思哈。” 秦则也有点尴尬胡乱抹了把脸撑起上半身,白帆看这尊大佛终于动弹了,一个撤身从车里退出去,躲的那叫一个快,跟躲污秽似的。 秦则感觉自己是坨垃圾……还是很臭很臭的那种…… 第6章 飙车 等秦则窸窸窣窣收拾好拍上后门,白帆开始发动车子。 路上也不知道这完蛋玩意儿记仇还是怎么的,车开的那叫一个飞快,秦则给他甩的撞了好几下腰。 秦则是侧躺座位上的,想着眯会儿眼睛,毕竟酒喝的是真多也是真困了,结果白帆一会儿一个急刹车一会儿一个急刹车,秦则腰给箍了座位间撇的难受,快断了一样,胃里的东西也快给颠出来了,气的怒骂。 “白帆你小子,踏马故意的吧。” “不是,路上太堵了。” 白帆清冷的声音从前面飘过来,解释的那叫一个镇定自若,不痛不痒,把自己摘得干净。 秦则顺着他话看前面,车子稀稀拉拉的,堵车?堵个屁!气的从鼻腔里哼了声,“骗鬼呢,这会儿十点,又不是班峰期哪堵车?你小子,就是公报私仇,开车开成一坨狗屎,哪个驾校毕业的,师傅是谁?不合格回炉重造去!” 白帆给他骂了也不吱声,黑亮的眼睛从后视镜里淡淡瞟了秦则一眼,那眼神,跟看空气没俩样! 秦则这个来气。 不过方向盘握人家手里,秦则也不敢太造次。 车子又是一顿一顿的急刹,秦则给他晃的实在受不了,手扶上腰捏了捏那块酸疼的肉,语气也好点儿了。 “说真的,小伙子,开慢点儿,你哥我腰间盘突出,回头别给我甩医院去了。” 秦则说完车里静默了两分钟,这两分钟简直能熬死人。 白帆又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 表情没啥变化。 一看就是不信! 秦则给他看的后背发麻,心脏都一抽。 关键那眼神太冷了。 秦则就心想啊,这小子原来火气这么大,刚才自己整了他三回,强迫人喝酒,占人便宜,死活不上车。这会儿要是这小子年少冲动管不住脾气蓄意报复自己把自己扔了马路牙上,损失的还不是自己? 这会儿秦则醉的二五八万的,虽说力气还有点儿,跟这么个人高马大说小伙比就不行了。 鉴于自己人身安全考虑以及多方面考虑,秦则不打算激他了。 结果偏偏这种时候最怕啥越来啥。 白帆幽幽来了一句。 “坐过赛车么?” “废话,我自己家车库就有上百辆,我不坐,光看啊!” “那正好。”白帆冷玉的脸闪过一丝狠劲。 秦则预感不对,“不是,你要干嘛?” “不干嘛,带你飙一回赛车!” 秦则脑袋还在发懵的时候下一秒就见白帆一脚跺了油门上,都踩到底了,秦则心脏突突的差点就要吱哇乱叫了。 “别别,大晚上的,我叫你祖宗还不成么,发什么疯,你想让我吊销驾照还是直接让我见阎王?” “怕什么,死不了人!要是死了,我陪你一块儿!” 秦则心说狗屁,谁要跟你一块儿,你以为你谁啊? 下一秒车子就在环线上飞速行驶起来,秦则心里直骂娘。 他这车就不是个赛车配置,能当赛车玩儿么,白帆那个120迈的速度,玩儿的不是赛车,是它秦则的命,狗日的! “慢点儿,你这孙子!王八犊子,白帆,你丫大爷的!” 性命都没着落了,还哪管说啥。 秦则骂了半天,直骂的喉咙冒火。等车子终于开慢点儿了,四个车轱辘一停,秦则捂着翻江倒海了一路的肚子,摔了车门就一个箭步出去吐。 等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倒干净了,脑袋也清醒了些,秦则这才直起腰看周围是哪里。 白帆停的是一处森林湖,月亮高挂黑沉沉的天上,静的连个风声都听不到,不知道怎么就让秦则想到犯罪片了。 那种犯罪片最爱逮这地方拍了,一拍一个不吱声。 秦则心里又是一寒,心说白帆这小子阴毒成这样。要是真对自己做点啥,比如抛尸个荒野啥的,现在自己腿脚发软也跑不了啊 白帆刚才开那么快,自己肯定跑出城市上百公里了,就算报警,这鬼地方警察一时半会儿都找不到人! “白帆你丫的,快开车回去,明儿还得上班。” 不知道咋的,秦则说的底气不足,他看都没看白帆。 白帆看出他怂了,笑眯眯靠了黑色车身上抱起手臂,两条长腿清清落落踩地上。秦则有多狼狈,他就有多悠闲。 “你不是说路上车少吗,带你兜风多爽!” 秦则脖子一扭,眼珠子直冒火星看过来。 “有你这么兜风的么?我都说了我腰间盘突出,回头真给我架了手术台上,你给我陪床啊?快走快走别废话!” “想得美!” “你!” 秦则气的腮帮子都疼,要不是看现在自己虚弱成这样不是白帆对手,不然肯定打的他满地找牙! 秦则算是看出来了,白帆这小子就是个马路暴徒!他不陪他玩儿了,命要紧。 “你小子要死要活以后别拉我,老子的命金贵着呢!快上车送老子回去!” 白帆这回没怼他,转身去开车门了。 “等下,又来了!” 秦则胃里又是一个翻涌,狼狈跑回去叽里呱啦又是一顿吐,到最后苦胆都快给吐出来了,脸比今天挨训的几个员工还要青绿。 等秦则拖着脱水的身体爬上车,已经跟死鱼没什么两样了。 白帆没开车,让他自己缓一会儿。 秦则缓的差不多了,就又闲出话了。 “你以前开过赛车?不像是业余的。” 就冲白帆刚才那个猛劲儿和一脸淡定的样儿,秦则就觉得他不简单。 “不算,以前当代驾,赛车代驾费给的高,就跑去考了个车本儿。” 白帆说的轻飘飘,好像赛车车本多好考似的。 装什么装,秦则翻个大大的白眼。 赛车因为专业性高,风险大,少有爱车爱到去靠车本的人,因为一不小心那是要玩命的。而且还难考到不行,对驾照方式,培训级别都有要求,对考车人的灵活度和灵敏度也要求极高。 简单来说,是个脑力活儿,笨的人肯定考不了。 一想白帆也确实是聪明的,看他能自考上985就知道不简单。他简历上也确实写了密密麻麻的兼职经历,代驾是其中一个,其中还有什么代课教师酒保什么的,花花绿绿杂乱到不行 这么一对比,秦则这位从小养尊处优分不清五谷杂粮的少爷就多少有点惭愧了。 “你考了多久?” “一次性通过。” “什么本?” “C级。” “哦,厉害。” 秦则这回真闭嘴了。 C级,赛车里规格最高也是最难考的,妥妥的竞技水平,白帆这小子不显山不漏水的居然过了。 大佬这是真大佬! 秦则自己家里有赛车他都是花了两年考了几次才过,这一对比,得,秦则给他当孙子吧。 第7章 睡沙发 等把秦则送回家都半夜两点半了,秦则看了下两地距离,又忍不住飙脏话,白帆这孙子,直接给他干出省了。 谁能想到他就醉了个酒,给人两省之间溜了一个来回。气归气,那秦则也不敢给白帆脸色,单说白帆那过硬的车技和敢玩儿命的大心脏就够秦则吃一壶的,秦则决定暂时装孙子,就饶他这一回,不计较了。 车子在一栋两千平的独栋别墅门口熄了火。 “到你家了。” 白帆看都没看一眼面前的高楼阔户,跟后面已经没人气的人招呼一声,快速解了安全带拿了副驾驶的书包就要走。 “不把我送进去?诶,你这人做事儿怎么有头没尾呢?” 秦则后面嘟嘟囔囔抬起头。 反光镜一下打了秦则脸上,让他不舒服地眯了眯眼,白天的秦则盛气凌人,这会儿也是实在难受了一点儿也没了白日的嚣张和油里油气,秦则本来就是养尊处优的少爷,那小头小脸的,皮肤也好,不招人讨厌就这么正常说话带着点儿委屈的颤音的时候,竟然还有那么点可爱。 白帆难得多扫了他两眼。 不过这点儿情绪很快就没了,白帆又是顶着一张冷脸上了车,送佛送到西的把秦则送进大院。 “愣着干嘛,扶我一把啊?” “你家人呢?让他们扶你。” “没家人,就我一个。” 白帆还是不动。 秦则又一皱眉,“哎呀,没见过单身狗啊,说了我一个人住。” 白帆这才过去扶他从车上下来。 “我走了,就不扶你进去了。” “你以为我多想让你扶。” 白帆刚走,又给秦则嗷的一嗓子叫住。 “这大晚上的,地铁早没了,这块儿又是郊区不好打车,你咋回去?” 白帆看了他一眼,没理,转身往外走。 “哎,我跟你说话呢!装耳聋是吧?年纪轻轻可不兴听不见啊?你这得去医院看?要不我给你介绍个诊所?” 秦则那嘴,跟个脱缰的野马似的,起个头他就能一直秃噜下去。 听的那叫一个火大! 白帆依旧没理他,绷直了背的往门口走,走的那叫一个决绝,好像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能眼睛都不带眨的往里跳,他现在只想远离秦则这个混蛋! “你赶着去投胎还是怎么的,这完犊子!” 秦则还在噼里啪啦叫嚣,到最后自己还委屈上了。 “不就是整了你几回么,多大的事儿!你小孩儿怎么这么记仇呢,真不理人了啊?话说回来,你小子不也大晚上飙车把我整够呛么,我还没追究你把我车轮子磨平了呢,算了扯平,我不计较了,你也别气了成不成?” 白帆依旧不回头,秦则一顿强力输出喂了空气。 看着那道清瘦高挑的背影,秦则忽然给气笑了。他也不进去了,就站了云杉掩映的喷泉下面等。 他倒要看看不给他开大门,白帆能走哪儿去,难不成还翻墙。 等的空,秦则还掬了一把喷泉的水胡乱洗了把脸,冰凉的的水往脸上一扑,他给白帆气的窜心口上的火才浇灭下去一点,他奶奶的! 等秦则抹干净脸一转头,果然就见白帆拖沓着步子极不情愿的回来了。 即使是黑夜看不太清他面容,秦则也能想到此时那张漂亮的脸蛋骇然的肯定能冻死人。白帆越走近,秦则越感觉周身空气在往下降,活像腊月寒天,明明树上知了叫得正欢呢。 白帆走近了盯着他,高挺鼻梁下薄薄的两片嘴唇冷冷开合。 “开下门,我回家。” “没钥匙。”秦则插着兜,不看他。 “你这是人脸验证,要什么钥匙?” “那我不想走路总行吧。” 秦则舌头顶腮帮,甩了下头,“我懒得给你开门,你想怎么滴吧。” “我就想回家。” “这么晚了,回什么家?” 秦则手稳稳一托腰,肩上那一块西服面料立马因为他这一动作挺耸起来,给刚才一顿呕吐加醉酒晕车整的基本没了人样的秦则添了抹气势,让他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狼狈。 他头发上还滴滴答答滴水,顺着鬓角脖颈滴了衣服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太像落汤狗了。 好在他今儿拿发胶抓了个大背头,胶水还在,黑硬的头发没全部伏爬脑门上,发际线饱满流畅,额头宽阔平整,狼狈成这样,竟然反而显出了他骨子里的嚣张,凌厉,邪肆。 秦则叉腰气的原地踱了两圈,又冲白帆吼。 “这儿离市中心五十多公里,你咋回去,你敢回我都不敢让你走!要是出事儿怎么办,算意外还是工伤?你最好是意外,工伤我可给你保不了一点!我是资本家,资本家赔本的生意可不会做。我公司才成立三年,白帆,你别想给我添隐患,今晚就睡我这儿,明儿一早赶紧滚!车费我给你报销!” “谁要睡你家?” “咋,我这大别墅还委屈你啦?你不睡这儿睡哪儿?山里过夜去?当野猴子?” 白帆给他呛的脸又是青一阵白一阵。 俩人一个站了台阶上一个站下面,四只眼睛就这么簇簇冒火星子对峙了半分钟,最终白帆跟着他进去了。 秦则一只脚先迈进铂金电梯,扭过半个头跟后面置气的少年说。 “诶,别搞的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我这还是头一次带外人回来呢,你没身份没地位就是个穷学生,住过这么好的房子么!再说你以前代驾一晚上最多才能挣几个钱,看你平安送我回来的份儿,让你在这儿住一晚上,不亏待你吧。” “不亏待,谢谢。” 秦则哈哈笑。 也是好在秦则撅起个屁股低头换鞋没看到后面少年赤红的双眼,不然肯定要给在暴走边缘的白帆吓个半死。 秦则嘴巴欠儿成这样,不揍他一顿他白帆以后改姓! 白帆默默在心头发誓! 白帆跟着他进客厅,环视了一圈堪比两个篮球场大的一楼,对他们这种顶尖富人的奢靡和审美提不起丝毫兴趣。 只想着自己睡哪儿。 “我睡沙发。” 白帆声音蹦的很紧,戒备很重。 秦则觉得好笑,他这保守谨慎的样儿,好像进了狼窝生怕被欺负了的良家妇女。 他越这样,秦则就越想要逗他。 “你想什么呢,不然你以为我会让你睡卧室,美得你!我还怕你对我做什么呢。” 秦少爷很不要脸的倒打一耙,又说。 “放心,我家沙发足够大,放得下你的大长腿,咋也比我那车里松活的多。” 白帆没说话,看秦则上楼,他就自己去找沙发了。鞋也不脱就那么躺上去,修长白皙的两条手臂搭了眼皮上遮住外面的光线,唇线紧抿,书包肩带还在胸前扣着,看起来不太放松。 秦大少爷从洗手间洗漱完裹了浴巾出来就见沙发上安安静静躺了一个白色颀长的美男子,黑色冲锋衣很齐整的叠了两折挂了沙发扶手。 白帆就那么头枕了衣服上和衣而眠。 他因为整个身体躺沙发上的,头又垫高,凹陷下去的领口到锁骨那里就露出一长溜净白皮肤,运动T本来领口就大,把少年的活力和性感活脱脱暴露出来。脖颈因为睡姿不够舒展拉好长一截,薄透皮肤下鼓出来细细长长枝杈形的线条跟有生命力似的一直蜿蜒爬升到耳朵后面。 秦则这才发现白帆这小子还是精灵耳,这种耳型显灵气。白帆接近单眼皮,眼尾那里有两条狭长的弧线,内眦深且锋利,平常看人总带着股冷味儿。这会儿他整个人安静躺沙发上,暖黄色的灯光柔柔洒落他身上大幅度的就削减他身上的攻击性。 秦则就这么站着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心里涌上股无边无际的温柔,潮水似的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密密实实包裹填满了整颗心脏。 心一软化,这位向来不考虑别人需求的秦少爷才发现刚才自己好像挺不干人事儿的,把人叫进来不给人拿拖鞋,不给人倒杯水,没问人需不需要洗漱,也没给人带张毯子下来。 说的话也是没一句中听,那话刻薄的简直是把人自尊心和羞耻心踩地上摩擦。 白帆看着不把什么事儿当回事,脸上始终懒恹恹带着倨傲,其实自尊心非常高。从他自考顶尖学府又在大学其间填满了业余时间跑兼职努力生活就能看出来了。 秦则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抬手搓了把脖子,走过去拿拖鞋轻轻踢了踢他小腿肚,声音难得关心,温柔,不剑拔弩张了。 “不洗澡?就这么睡啊?” 白帆感觉到小腿肚上的力道了,没动,遮脸上的手臂也没拿开,只两片殷红嘴唇疲惫的上下粘合了下,声闷闷的。 “不洗。” 秦则见他一点不意外自己叫他,就知道他刚才没睡着,装呢。 “那也不脱衣服,要是不嫌弃把我的睡衣给你。” “不需要。” “啧,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好呢?” “你,好人?” 白帆终于拿开些手臂愿意撩起他那尊贵的眼皮看秦则一眼了。 秦则就奇了怪了,明明自己是站着白帆躺着,自己是高位者才对,白帆那眼神怎么就那么居高临下瞧不起人呢,好像他看的不是人,是下水道的老鼠。 秦则给他看的心里又窜上股火,一个飞毛腿就踹他小腿肚上了,声音也拔高了几度。 “起来,换衣服!” “没这个习惯。” “我是怕你弄脏我沙发!” 白帆还是不动。 “诶,你平时难道都穿衣服睡觉啊?咋,你疯狂原始人啊,原始人才不脱衣服呢,因为遇到危险了很方便爬树上。你是咋,没进化完整,还是防我,我能吃了你?” 秦则那个吃字一下就让气氛不对劲了。 白帆给他说的脸一下臊热起来,不知道怎么,刚才秦则滑溜溜捏他腰那一下就给他想起来了。 秦则说完自己也想起那一幕了,然后就是一阵后悔,诶呀这个贱手呀,怎么那么管不住自己,乱.~摸什么,把人吓跑了怎么办!吓跑了以后还咋拉近关系! 下次可得忍住咯! 秦则心里想。 第8章 迟到 第二天秦则醒来,白帆已经走了,昨儿这位秦少爷难得起好心给他泡了一杯柠檬茶解酒白帆也没喝。 秦则想着白帆酒精过敏,昨观察了一下这小子从包间出来确实脸上红了一片就说给他泡个柠檬茶缓缓,结果起早一看,那柠檬茶原封不动地放沙发旁边的茶几上。 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秦少爷很不爽的收拾自己去上班。 他今天特意换了一身高定的酒红色羊毛蚕丝西服,光泽靓丽。他这个人心情不好就喜欢把自己打扮漂亮点,精致点。 昨儿给白帆那小子气的胃疼,今天他可不能不能被这小子影响了心情。所以一醒来就勤快地去刮胡子,修发型,焗油,难得出门前还照了镜子喷了一圈Tom Ford的香水。秦则喜欢这款香水烟熏和皮革的粗狂气息,很显男人味。 “老板早。” “老板早啊。” 秦则穿着笔挺西装,一身清爽进了公司,碰到下属跟他打招呼,秦则也笑眯眯关心回去。 “你们也早,昨晚怎么样,有没有玩儿好?” “玩儿好了玩儿好了,今天活力满满,我感觉又能给公司创造十个点的业绩呢!” “哦,是么,那你可要加油。”秦则很看好面前这个叫不出名字的小姑娘,笑得和颜悦色,风流倜傥。 那一笑直接把那小女生电的心神不稳,差点一个没看路撞旁边绿植上,完了那女生又不好意思的回头笑笑。 ”没事吧? “没事没事,老板,那我先去工作了。” “诶,等一下?” 秦则又叫住她。 女生一脸迷茫,“怎么了老板?” “你是新人吧?” 秦则记得这女生就是昨儿坐白帆边上,白帆帮她挡了两杯,昨儿秦则喝的头大充~血,记不清人脸了。 “哦,是的。” 秦则眼神一眯,多看了她两眼。 是个很可爱的小丫头,脸圆圆的,笑起来有俩梨涡。秦则一想白帆那冷性子会喜欢这种姑娘?可能也真会喜欢,俩人性格这么看起来挺搭的,一冷一热互补。 就是嘛,这姑娘不够漂亮,秦则心里想。依白帆那小子的外形条件,起码也该配个顶级美女。 就是可惜,这小子是个GAY,真是糟蹋那张好脸蛋了,不然得有多少女的扑上去啊。 秦则一想起来那录像里躺在男人身下面颊潮红,泣涕娇吟的男的,脸就又烫起来,跟男的做滋味真就那么好?他到现在都好奇是啥感觉。 秦则混的圈子里没搞基的,不过这种事儿听说过不少,听说那帮哥们儿大多是在国外染上的,他们这种阶层搞出柜,那绝对是家丑不可外扬。秦则见过有人搞这个搞的惊天动地,还有直接把家里老爷子气去世的。 反正秦则是不可能搞这套的,俩大男人,多恶心! 秦则先去办公室放了公文包,脱了外套,然后扫了眼白帆的工位。 没瞅见人,椅子上白帆那破破烂烂的书包也不在。 秦则抬腕看了眼时间,九点五十,很好,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 秦则守株待兔似的就那么稳坐了老板椅上转了一圈,想着这小子一会儿来了一定把他叫进办公室和他聊聊迟到一小时该扣多少钱。新人第二天就迟到可不行,这态度要不得,昨会议上才强调过纪律,今就顶风作案。 一想到白帆给他训的青一阵白一阵的脸,秦则就兴奋到不行。 怎么办,他真是太迫不及待想看那张小白脸一脸不服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样儿了,这简直疯狂踩了他性癖上。 等等?性癖?他怎么会想到这个,自己喜欢女人可一直没变过。自己怎么会喜欢上男人。绝不可能。他只是觉得白帆挺有意思的,就想跟这小子玩玩。 这办公室当老板多无聊,能有个这么野性漂亮的男的供他消遣,多好。 腕表秒针堪堪停在十点,很好,整整迟到一小时。秦则嘴角勾起一个笑,拨通秘书专线找了白帆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那边很快接起来。 秦大少懒洋洋的问过去。 “喂,在哪儿呢?” “你谁?” 秦则稀奇,“哟,才隔一天就听不出我声音了?别废话,限你半小时过来,才刚来第二天就迟到,有你这么做新人表率的么?” 最后一句话让白帆顿了下,秦则这是对他寄予厚望? 空了两秒,那边才瓮声瓮气说。 “我请假了。” “跟谁请的假?” “我组长,丽姐。” “我不批,快,半小时,过来。” “制度没规定员工不能请假。” “你给公司创造收益了么就请假?这公司你开的?想不来就不来?” “我没说不来,只是请一天假。” “不行。” “凭什么?” “凭我是你老板,没我批准你就不能请假!” “你!” 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急急的咳嗽,隔着听筒都能听出是把那人气着了,秦则笑的嘴角大抽。 “现在才知道你进的是家什么公司吧,后悔了?晚了!” 秦则砰的一声摁断电话。 过了半小时白帆果然回来了,一身煞气,秦则坐办公室里看着白帆那垂头丧气样儿笑到不行。 五分钟后,丽姐走到白帆跟前敲敲他桌子朝秦则办公室看了一眼,白帆抬起头,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一步一挪往秦则办公室来。 人低着个头进来了,脸色嘴唇刷白,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面料皱皱巴巴的,一看就是昨没睡好滚皱了。也是,昨白帆就在秦则家沙发上蜷了一宿,那沙发足够大,但白帆毕竟一米八几大个,那地儿就显得窄了。 秦则边看报表边说。 “为什么请假,给个理由。” “不想说。” 秦则一抬头,“这年头小孩儿都像你这么横!你这什么态度?” “你当老板又是什么态度?” 秦则咳了一声,身子往前挪挪。 “这样,我又不是那种不讲人情的老板,你给个理由我就放你回去。” “那你怎么早不说?我都跑过来了,你溜我呢?” 秦则嘿哟一声,“你看你这话说的,准你昨溜我一圈我就不能耍你一回?多大点儿事儿,还气?” 秦则这臭不要脸的,反正他咋说咋有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帆吸了吸鼻子,“我感冒了。” “咋感冒的?” 白帆给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昨白帆就在秦则客厅沙发上窝了一宿,阳台的落地窗没关,穿堂风灌了一晚上,白帆不感冒谁感冒。 可又不能说是吹感冒的,这不是等于间接怪秦则嘛。 白帆给秦则盯了两秒,只能把原因归了自己身上。 “是我体质不好。” 这下秦则高兴了,心想这小子还是会说话的。 装作关心地说,“你这么年轻身体不好可不行,会打拳不?要不带你去我那个拳击馆练练,我正好缺个陪练的,我看你就行,等你感冒好了过去? “老板,我——” “好了,就这么定了,给你批一天假,你这会儿可以走了。” 第9章 打拳 秦则给白帆批了假就后悔了,放他回去干嘛,感冒又不是什么大病,至于那么娇气。 这下人走了,秦大少爷看那空空的工位,心也跟着空落落的。 终于熬到下班,秦则就急不可耐给白帆打去电话。 打到第二个电话才接,秦则就没好气。 “干嘛的呢,才接?” 那边给秦则呛了下,估计是不知道咋又点着这位少爷的脾气了,缓冲了一下才说。 “刚醒来要去洗澡,怎么了?” “感冒没好,洗什么澡?” “好差不多了。” “哦,行,行吧。” 秦则磕巴了下,可能是白帆那一句洗澡勾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十八禁画面。 两块肩胛骨随着少年脱短袖的动作拉张开周围的肌肉,以及浴头淋下,水汽朦胧的玻璃后面那具修长精瘦的腰腿上颗颗粒粒的水珠…… 秦则深吸一口气打住了。 STOP!STOP!他把这一切归咎于人的正常**,以及他正血气方刚。 “那什么,没啥事,就是问你感冒好没,好了带你去打拳,哥争取把你这小体格子练的结实点儿,好给我公司当一辈子牛马,哈哈哈,我半小时过去,你就在家等我。” “你知道我住哪儿?” “嘿,我是你老板,不知道你地址还不懂问人事啊?” 白帆就不说话了。 半小时后,秦则果然开着他那辆黑漆铮亮的卡宴出现在白帆小区门口了。 他那车少说几百万,引得人频频侧目。 白帆洗完澡,换了个新的运动套装出来就见夕阳烧红的天空下,秦则穿了个黑色长款风衣,搭配里面一身酒红色西装,曲起一条腿靠了车身上看向道路一边。 他目光深邃幽沉,不知道在想什么,白帆很少看见这样沉稳安静甚至是带着点儿落寞的秦则,忽然有些不习惯。 秦则左手夹了只烟,另一只手松松散散地揣裤兜里,黑色挺括风衣把他本来就优越的头肩比修饰的更优越,真是让人嫉妒老天的不公。凭什么财富,权势,美貌可以汇集到一人身上,拿着轻易处置人生死的权柄,把别人当蝼蚁一样戏耍。 要是忽略他身后嘈杂的人群和街道,秦则这样,可真像是百万级超模街拍。要是这人嘴巴没那么损,再少点儿精英阶层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那股铜臭味儿,白帆觉得他这张脸自己还能勉强多看几眼,可惜啊,秦则就是彻彻底底的纨绔子弟,烂人一个! 白帆很快敛去眼里的嫌弃,抬脚走过去了。 秦则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有脚步声过来了才回过头。 “来了?怎么这么慢!” “不是你说的半小时?” “胆量见长,还敢顶嘴?” 秦则说的不爽,手却很关心的自然伸过去了。 白帆给他抬手摸额头的动作一愣,啪的打开他手,语气也嫌,“你干什么?” 秦则也是一愣,“我就看你发烧没,怎么这么大反应?” “不用你管!” “你给我当陪练,生个病把我传染了不好吧,你请假一天损失多少,我病了是整个公司的事儿,你说我该不该关心下。” 白帆心说你可真能吹的,自己又不是没听同事说秦则这老板当的就是个甩手掌柜。他老爹给他把架子都搭好了,只要不是脑子没点儿问题另外不乱整幺蛾子,按照公司正常的经营流程运作就没问题。 再说直白点儿,这公司没秦则都行。 白帆心里嘲讽了一番,面上啥也没表现出来。 “钥匙给我,报地址。” 秦则从兜里摸出钥匙丢给他,心说这小子还挺上道,眼里有活儿了,知道给他开车。本来还以为这小子的性格多傲气,要不也是挤牙膏那种,推一下才动一下那种。不错,现在主动要求给他开车了,看来自己昨天一晚上对他的敲打役使还是有用的。 对,对白帆这种拧巴的性子就得要这样不疾不徐,温水煮青蛙,慢慢炖,等哪天功成咬一口的时候,那肉才嫩,鲜滑,肥美,多汁。 呸,又想哪儿去了!下流! 秦则很快收起心思,绕到副驾驶开车门上去了。 秦则的泰拳俱乐部就在市最大的夜总会负一层,整个一层还有柔术馆,棋牌室,秦则他们家在这里有股份,平常没事儿的时候,秦则那帮朋友经常过来聚。 秦则一个最好的朋友就是在这儿认识的,那哥们是部队退下来的,当时会所出了点儿事儿半夜警察突然搜查过来,几十个持械特警把会所和负一楼全给包抄起来,负一楼本来和会所是独立管辖的,秦则当初在这里投入资本打造格斗俱乐部是图会所流量大,顾客多。没想到沾一身腥,上面的事牵扯下来,秦则愁眉不展的时候就碰上这位部队的兄弟了。 对方有军方背景,在上面是说的上话的。 秦则虽说是清白的,不过让那位兄弟帮忙活动下关系那效果肯定大不一样。有这个交情,后来秦则就和那哥们熟识起来了,俩人经常约俱乐部打拳。 见鬼,怎么扯到这个事儿上来了,不提了不提了。 白帆明显见秦则心情不对了。 一进了电梯,秦则就半边肩膀靠金属墙壁上了,低着个头有一下没一下点打火机,他没来由的低气压把白帆都搞懵了。淡蓝色的火焰簇的一下喷出来又熄灭下去,秦则一只手还是撑在西服裤兜里,神情专注又落寞。 “走了,想什么呢?” 电梯门开,白帆冷声道。 “哦,到了么?那走吧。” 白帆简直觉得秦则跟鬼魂附身了一样,不在状态,很不在状态,多少让他有点儿不习惯了。秦则在他的印象里就应该是那种意气风发,趾高气扬的,又时不时流露出点儿孩子气,调皮劲儿。 反正这会儿魂不附体,眼里淡淡的落寞的人不像是秦则。 “来过这儿么?” “没。” “骗鬼呢?你怎么可能没来过,刚才车库没看见全是百万起步的赛车,SUV,你之前不是当代驾么,这地方油水多肥,你能错过?” “你知道还问?” “看你诚不诚实。” “你喜欢考验人?” “我只是喜欢筛选忠诚,你得知道我是老板,你是下属。” “我就是个实习生,干俩月就走了?要求我忠诚,老板,您目光投放错人了。” “我相信我的眼光。” 走在秦则后面的白帆默默翻了个白眼。 又听见秦则说,“别叫我您,以后公司外面就叫我秦哥。” 第10章 互殴 “来,叫声秦哥听听!” “不叫。” “不叫就不叫,一会儿打到你趴下,看你叫不叫。诶,先说好了哈,打疼了可别给我哭鼻子,我这个人只管动手,不管哄的!” 白帆又是翻个大白眼。 拳馆经理道尔远远见秦少爷迈着大步过来这边,连忙起身迎上去。 “哟,秦哥,好久不见!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秦则笑嘻嘻回了两句,然后拍着白帆肩膀给道尔介绍。 “喏,道尔,这白帆,我最近新找的陪练,看着这体格子怎么样?经不经得住我打?” 秦则说着就捏了一把白帆大胳膊上的肱二头肌,又重重捶两下,继续说。 “你猜这小子能吃我几拳?猜中了,我给你再拉两个点的投资。” 白帆:“……” 道尔眼睛发精光看白帆。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啊!” “那不能,我秦则答应的事儿什么时候食言过。” “哈哈哈,也是。” 秦则跟道尔又嘻嘻哈哈聊了会儿,一扭头跟白帆说,“小白,我先去换拳服,你让道尔给你讲下这拳馆还有一些基础的格斗技巧什么的,一会儿给我打趴了可别怪我没提前跟你说防御啊。” “秦少爷,你就别吓唬他了,拳击三五年才算入门,这小菜鸟能吃得住你三招么?” “那可说不一定,这小子浑身上下就骨头嘴硬!” 不知道怎么,秦则说完骨头硬的时候眼神就不受控制的扫上白帆嘴唇了。 骨头硬,不知道嘴唇软不软?这么近看白帆嘴巴,唇线清晰,唇珠饱满,白帆给他看的不自然舔下唇,给头顶灯光一照,那沾了些许唾液的唇就跟樱桃似的殷红滴血,水润光泽把秦大少看得心头又是一悸。 呸,又瞎想什么,秦则回过神来,赶快进去换衣服了。 等秦则一进去,道尔那探究的眼神就在白帆身上巡睃起来了。 “小屁孩,高中生还是大学生?怎么长得这么奶?” 白帆:“……” 心想秦则的朋友果然跟秦则一样烦。 “问你话呢,不爱说话?秦哥什么时候找什么闷的陪练了?” “他以前经常带人过来?” ”也不是,经常带来的就那一个。几年前了,现在很少带人过来。” 白帆低头没说话。 道尔忽然想到什么,看了眼秦则所在的更衣室,表情一下不太好了,又摆手说,“不过这跟你没关系,过去的事情了。诶,你多大,跟秦哥咋认识的?看你也就二十出头吧,哪个学校读书?” “XXX大学,大三,在他公司实习。” “下属啊?” 道尔显然很吃惊。 白帆不喜欢这种一惊一乍的人,也不喜欢别人打听他**,干脆反客为主问起道尔的情况。 这么聊起来才知道这个拳馆是秦则和道尔合股的,秦则占大头,道尔帮他日常运营。 “你当年是全美GCL泰拳公开赛冠军?” “你小子怎么知道?” 白帆淡淡道,“以前电视上看过你比赛,那场正好你拿冠军。” “哈哈哈哈,你小子,记性不错。” 道尔说起来当年的辉煌战绩还是颇为自豪。 这么聊起来,白帆才知道这个当年盛极全美的泰拳冠军后来在澳洲的三大踢馆大赛上胯骨受伤,那之后被迫退役,过了两年四处碰钉入不敷出籍籍无名的生活,一筹莫展的时候给秦则高价聘请过来当教练,秦则拿他当自己人,还高升他为拳馆经理,全权打理旗下连锁俱乐部,除了泰拳馆,还有柔术,空手道等各种商业格斗俱乐部。 “你别看秦则吊儿郎当的,其实人仗义得很,用人眼光毒辣,投资也是一流。他爸让他开的那小破公司才能挣几个钱,这京市三分之二的娱乐会所,地下棋牌都有他参股……” 道尔说着冲白帆比了个大拇指,“这些,才是大头!” “你小子,攀上高枝了晓不晓得?” 白帆没说什么,见秦则换了拳服出来,就那么直勾勾看他。 秦则没管道尔,冲着白帆一扭头,“去,把拳服换了!” “不换,我就穿这身。” “不是,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去我家睡觉不换睡衣,这到拳馆了格斗服也不换,你这身衣服是粘身上了?还是你□□多金贵啊,怕给人看见。” “不是,只是习惯穿自己的衣服。” “习惯!习惯!” 秦则气的嘴又要抽了,“你这小子咋这么倔呢!”忽然脸色一边,顿了几秒,目光下移盯着白帆那处。 “你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白帆给他说的一愣,随即怒骂,“你踏马才有隐疾!” 白帆这一声太大了,秦则都给他吓了一跳,心说这还是第一次见这小野马爆粗口,挺得劲儿啊,看来是真气着他了。秦则震惊完,又吊儿郎当笑起来。 旁边的道尔本来挺置身事外擦拳台,也是给白帆吓了一跳,心说这小子活腻歪了,敢跟秦则叫嚣。惊恐回头看是个啥情况,一瞅秦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他都怀疑自己眼睛瞎了。 秦则这人看着嘻嘻哈哈好讲话,其实手段极狠,城府也深,尤其不允许别人忤逆自己。他爱好赛车,搏击,枪械,也是因为他骨子里就是个特别刺特别疯的人。 “腰马合一!” “再起来,你这站架,姿势,脚步,刺拳都不到位,怎么给我当陪练?” “再来!没吃饱饭啊!看着大体格子,这么虚,你能接我一拳,秦哥我带你去吃海鲜!” “吃你妈的海鲜!” 白帆瞅准了秦则那颗圆溜溜的脑袋一拳打上去,给秦则一个闪身后退躲开了。白帆又一记直击拳上去,这回速度够快,爆发力够强,直接贴着秦则的耳朵擦过去了。 秦则打了十多年拳了,从少年班就开始学,大大小小捧回不少省市奖杯。跟白帆这种菜鸟比,自然是把人打的落花流水。 白帆这一拳把秦则打狠了,秦则闪身回来又是把白帆一顿胖揍。 到最后道尔都看不下去了,“诶,秦少爷,差不多行了哈,你又想折一个陪练啊,上回那个还在ICU躺着呢,这小年轻可比上回那个嫩啊,你再别把人打颅内出血了!” “你踏马也给我闭嘴!” 道尔叨叨叨的时候冷不丁给白帆一凶,瞬间石化在原地了。 “诶不是兄弟,我是帮你说话呢,怎么狗咬吕洞宾呢?” 白帆双眼赤红,盯着秦则,缠紧了两圈护腕,“再来!” 秦则朝他回勾了下手套,意思是来。他那游刃有余的劲儿,十足的挑衅,把白帆气到不行。 好在白帆也不是吃素的,白帆技巧差,身体素质却是百里挑一,耐力和灵活性也好。秦则十拳有九拳招呼他身上,白帆总能有那么几下反身揍回去,虽然他这点力道对秦则来说是蚍蜉撼大树,那白帆也不是完全落下风的。 “秦则,你踏马混蛋!还想让老子求饶,下辈子吧! 白帆跟疯了似的一拳拳招呼上去,打偏了打歪了他也不在乎了,直管往上打。 秦则一开始明显让着他,到后来见这小子跟只疯犬似的咬过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两人拳拳到肉,把在下面的道尔看得直着急。 秦则一个弹腿踢上去两手拦腰一抱白帆腰,把白帆抱摔台上了,然后一个锁喉就跨坐白帆肚子上了。 “你丫的疯了,出门没打狂犬疫苗还是怎么的?刚才还敢骂我?骂我什么来着?你踏马活腻了敢骂我妈!!!” 白帆脖子给他按地上喘不上气,两只又大又黑的眼睛死死盯秦则,同时暴突青筋的双手拼了命的往两边掰秦则胳膊。 “骂啊?有种你再骂?我听听你这个狗崽子还能骂出啥?” “秦则,我,C你妈!咳咳!” 白帆给秦则掐的都翻眼白了,还是嘴硬。 秦则一听手上就又要使劲儿。 这么下去得出人命,秦则那暴戾的眼神和凶狠的表情,道尔真不怀疑白帆下一秒会被他掐死。吓得道尔一把跳上来拉秦则。 “诶呀,行了行了,不是陪练吗,怎么还真打起来了?秦少你也是,下手那么狠干嘛?人家又不是专业的,你这打法专业的也着不住啊!” 秦则给道尔死命拉住胳膊往后撤,铁钳一般的大手这才从白帆勒红的脖子上拿开。 秦则脚步稳当的往后撤,又狠狠朝地上的人唾了一口。 “白帆,你就嘴硬吧你,老子早晚有一天得让你哭着求饶。” 道尔拍拍秦则背,“好了好了,今儿拳馆早闭馆,你俩快回去吧,下次也别来了,好么。 ” 第11章 搜查 俩人一路鼻青脸肿的从拳馆出来引了不少目光。 秦则脸上挂彩了也不在意,披着个大风衣两个手没伸进去就那么披着竖肩竖领的衣服大迈步往前走,旁若无人又自信高傲那样,跟MODEL走米兰时装秀一样,跟在他后面的白帆都觉得丢人,就不能低调一点嘛! 秦则看白帆到地下室了才快步走了自己前面,嘲讽道。 “这会儿知道丢人了?打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轻点儿,你格斗什么水平,我什么水平!脸肿成这样,看你明儿咋上班?” “你比我好到哪儿去!” 白帆怼了他一句径直往车的方向走,刚要开车门上去,一扭头把个什么水灵灵的东西抛过来了。 秦则抬手一接,是车钥匙。 秦大少给钥匙砸的手疼,“不是你个完蛋玩意儿,还让我给你开车啊?分不清大小王?” “你要是不怕死,我就可以开。” 秦大少本来还发懵,一看白帆转过来的脸瞬间懂了。 白帆的一只眼睛给他揍的肿起来,人好好一双水灵灵大眼睛成了三角眼。 秦则真后悔自己刚才打人脸干嘛,多漂亮的一只脸蛋,揍的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作为补偿,秦则带白帆去吃了一家正宗的潮汕海鲜。结果吃饭的时候秦则嘴巴也不老实,一个劲儿嘲讽人家白斩鸡。 “以后哥多带你出来吃,好歹一米八几大个,营养得跟上,补好了下次再给我当陪练。” 白帆冷哼了声,没说什么。 千把块的海鲜吃下来,白帆基本没动两下筷,白瞎了那一桌牛排,烧鹅肝,澳洲龙虾。吃到最后了,白帆才说他对海鲜过敏。 “C,你不早说!” “我看你吃挺香的。” “我就吃了点儿鱼子酱,香什么香?我是想带你来吃。” 聊着聊着还聊出了互相为对方考虑的味儿,这情感走势,见鬼了。 俩人都没再说话了。 “开车,回家!” “回谁的家?” “回我家啊,难不成回你家?” 秦则刚才又喝了点儿酒,这会儿“醉”的又不行了。 白帆开窗户想通会儿风,一看外面暴雨如注,广播里也紧急播报部分限行高速。 “下这么大雨,你确定能在十二点前回去?” 秦则也听到限行的播报了,“那怎么办?” “酒店先住一晚。” “不行,我认床,酒店我睡不着。” 秦则忽然转视线过来,和后视镜里扫过来的目光撞个正着。 水汽朦胧了车玻璃,让车里的温度急遽攀升。 秦则忽然觉得嗓子干,跟他错开目光了。“去你家,给我烧点儿水喝。”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反正就是不行。” “理由。” “你在我家,我睡不着。” “我能对你劫色是怎么着?不放心我?” “不是。” “你女朋友在家?” 秦则问这话时眉心紧拧,盯着前面镜子里照出来的白帆的嘴巴。 “我没女朋友。” 秦则嘴角勾起个笑容,他歪坐在车后排的阴影里,这笑容别人也看不出来。 秦则的声音明显放松了。 “没女朋友?骗谁呢?你这个条件,缺女人?” “你别说的那么猥琐好么!什么叫缺女人?” “那不缺女人,你缺男人?” 白帆觉得简直没法跟他沟通,索性闭嘴了。 秦则又笑。 他就是故意这么问的。白帆说没女朋友,秦则是信的。毕竟那搞基视频上的一张脸清楚明白的就是白帆。白帆不喜欢女人,那家里会不会有男人。秦则也想过三年过去,这小子会不会改性取向喜欢女人了。一想性取向这个东西定了大概率就变不了,这小子估摸还是喜欢男人。 说白帆喜欢男人吧,自己就是个男的围着他转了两天,甚至有那么两次还上手了,也不见白帆有多大反应。 难道他在克制?装的?秦则这么一想,就更想探探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了。 “开车,去你家。” 白帆不同意。“我只能送你去酒店。” “啧,你这个人怎么死脑筋呢,让我不高兴对你有啥好处?你知道实习生绩效考核握在我手里的吧,你真想干完两月滚蛋?” 秦则又说,“得,你以后想去哪里另谋高就我不操心,但我公司和你学校有劳务合同,你也不想到时候我在你的考评上写什么不好的吧,这直接关乎你今后在人力市场的信誉问题,别的不敢保证,我随便写两句让你在未来三到五年找不到工作还是可以办到的。” 要是白帆今儿没听道尔说秦家在京市的地位,他还不会相信这番威胁。听到了,那他就不得不掂量一下了。 此时,白帆给秦则气的脑仁疼。 秦则魔鬼般的话还在继续。 “怎么样,考虑考虑。” “再说,我昨晚不收留你了么,你也让我睡一晚,多公平。” 白帆心说公平你妈,毕竟鸡蛋碰不过石头,拼命压下心头怒火,一脚油门踩回家了。 白帆的破公寓房可比不上秦则的大别墅。偏偏秦则这个完犊子玩意儿还要挑三拣四。又是喝的大醉给白帆扶上三楼,一路上不是嫌弃电梯里有猫尿,就是恶心楼梯口有狗屎,一进了门还把脚上的皮鞋踢的东一只西一只乱飞。 “嗖”的一声,那铮亮的黑皮鞋在茶几上面划拉了条很漂亮的弧线,“砰”的一声完美扎进垃圾桶。 秦则一副求夸的表情看白帆,“你看看这什么水平?” 白帆顺他意,“国足没你真亏。” “有眼光!” 白帆差点把隔夜菜吐出来。 玩闹归玩闹,秦则也没忘记死乞白赖来白帆家的目的。 得看看这小子家里有没有第二个男人的东西。 秦则装醉躺了沙发上,余光滴溜溜的扫了一圈这房间。 房子不是很大,一室一厅,因为东西不是很多,光线又暗,一进来给人感觉灰漆漆的,连个地砖也没有,还是水泥地,秦则有种进了八十年代贫民窟的错觉。 “不是,白帆,你不开灯啊?” “不开,费电。” 白帆说完就进厨房了,啪的一声按开里面的灯开始做饭。 秦则见他关了厨房门,腾的一下就从沙发上起来了,叉着个腰看了一圈家里只有一双拖鞋,这会儿穿白帆脚上的,一张斑驳的黄木桌子摆在窗户下面,上面整齐码放两排书,还有台灯,电脑。白帆家不大,却是很干净。 秦则还想去卫生间看看,可卫生间在厨房里面,白帆在厨房,他不好进去。 过了一会儿,厨房门从里面推开,秦则见那人要出来,赶快去沙发上躺好了。 白帆端了碗面出来,秦则一撩眼皮瞅见那碗里清汤寡水的,白色面条上翠油油漂着两片生菜叶。 “刚没吃饱?” “嗯。” 白帆一筷子下去叉起面条吸溜起来,动作爽利干脆,大开大合,跟刚才海鲜店拘谨的他完全不同。 秦则一想刚才白帆别别扭扭吃海鲜那样,刀叉不会用,餐巾纸貌似也不知道该摆哪里,一顿饭吃下来味同嚼蜡。白帆整个人脸色灰白坐了餐桌旁,知道的是他秦大少爷请他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给他食物里下毒了呢。 “吃不来海鲜爱吃个挂面,天生穷人命吧你。”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还有面没,给我来口。 ” 秦则见他吃的香,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盯着白帆那碗面看。 白帆:“……” 你也是够贱的。 白帆别了他一眼。 “没了,就煮了一碗。” “有你这么待客的吗?没看见家里还有第二张嘴?” “这我家,我管你有几张嘴?” “嘿,你这就不对了,我是你老板,照顾老板也是你的工作内容之一。你太年轻了不懂这些,不过我可以慢慢教你,就拿这碗面来说——” “你还吃不吃?” 白帆给他说烦了,腾的一下站起来。他手里还拿着筷子,那个架势跟要干架似的——秦则给他这架势一下想到刚才在拳台上,白帆也是这种恨不得揍死他的凶恶表情,下意识的就抬手臂挡了一下。 见白帆站着没动,秦少爷看了他一眼放下胳膊,尴尬咳嗽了声。 “你小子,吓唬人你有一套的。” “到底吃不吃?” 秦则就知道白帆要给他煮面了, “吃啊,怎么不吃?” “想吃就给我安静,到我睡觉之前都闭嘴,成么?” “没问题。”秦则很优雅地交叠起双腿两个手往沙发上一撑。 白帆揣了一肚子气进厨房煮面,门啪的一声给他带上,震的整个房间门窗都抖了抖。 没过两分钟,厨房门咚咚咚响了三下,白帆一脸黑线开门,就见秦则那颗谄媚的脑袋伸进来问。 “我可以用一下贵舍厕所吗?” “不给用你还能憋回去?” 秦则有点为难,歪头一笑,“那大概率不能。” 白帆那冷眼的意思是,那你说的什么屁话。然后侧身让开了门让秦则进来。 秦则卫生间里看了一圈。毛巾,牙刷,杯子,浴巾都是单人的,他又不死心把马桶,浴台地面各个角落都仔细搜查一遍,连一根女人的头发都没发现,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剃须刀内裤也没看见。 看来这个白帆真是一个人住啊,秦则想。 吃完了面秦则又要整幺蛾子,说自己是走精致路线的,必须洗澡刮胡子,不然睡不着。白帆给他烦的不行,心说你大少爷都住贫民窟了,还讲究嫩多干啥。 秦则要换白帆的衣服,俩人身高差不多,秦则略微重个几斤,肩膀比白帆宽,胸肌背肌都发达。白帆削背薄肌,身材修长,秦则穿白帆的衣服就有点紧。 秦则这个人臭不要脸惯了,也大大方方,白帆给他拿自己的半袖短裤出来给他当睡衣。秦则当着白帆的面解了西裤皮带就开始换。 “你不能进浴室再脱?” 白帆看见他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露出那一臂膀偾张的肌肉,跟个大青蛙似的杵自己面前就浑身不自在。 男性的领地意识是很强的,秦则这大块头站起来脑袋都快顶到吊灯了,长手长脚霸占客厅太多空间,加上他人长得霸道邪肆凌厉,刚才回来一路上给雨水打湿的头发这会儿还黑黢黢往下滴水,整个人透着一股森罗的张狂味,视觉和心理上就给白帆压迫感。 秦则也看出来白帆不爽了,还谄着个脸笑嘻嘻回。 “我就喜欢换完衣服进去洗,咋,有意见?有意见憋着!” “这我家!” “我又没说这不是你家。我就住一晚,你这么个穷地儿,留我多住都不住!” “那你现在就滚!” “不滚!” 白帆给他气的牙疼。 秦则又继续说。“嘿,我不仅不滚,我还要用你的浴室,睡你的床,穿你的衣服。今晚你就给我受着吧。” 最后这句莫名有点不对劲儿,跟老夫老妻似拌嘴似的,俩人一来一回吵得也太自然了。 第12章 睡觉 秦则说完耳根子就臊热,一看白帆冷白如玉的脸上也是慢慢腾起丝别扭,那小模小样的,活像个新婚当晚给丈夫欺负狠了的委屈巴巴可可怜怜的小媳妇,看得秦大少顿时心生怜惜,真想过去哄哄了。 白帆那张小脸很精致,脸上没什么奇奇怪怪的走线,轮廓清晰,面部折叠度非常好。所以他一做什么表情就很明显。刚才那丝别扭秦则也看得很明显。除了别扭,他脸上还有一丝怔愣,迷茫,秦则也搞不清楚他那一瞬间在想什么。 外面大雨还在哗啦啦下,打的窗户砰砰砰响,俩人的心跳声在各自的胸腔里炸乱如麻。 秦则尴尬咳嗽了声,“那什么,给我下去买双拖鞋,我要穿新的。另外还有沐浴露什么的也要换新,我不用别人的。” “没有,要用自己下去买。” “你确定要我下去,确定?这会儿雨下那么大,黑布隆冬的,你小区安不安全,对我这个美男子有没有人身威胁……” 尼玛! 白帆实在听不下去了,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剜了秦则一眼,狠狠摔门出去了。 秦则在后面喊,“拿个伞啊,不拿伞啊?” 白帆一走,秦则迅速关上门跑到白帆卧室了。他刚才就是故意让白帆出去买东西的,白帆不走,他怎么搜查他卧室有没有别的男人的东西。秦则就不信了,白帆这小子咋看咋不像是个没对象的,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长的也是花容月貌,真能忍受单身的寂寞孤独?反正他是不信。 和浴室一样,秦则快速地毯式搜索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秦则站在原地一拍脑门,是真没辙了。 这时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门声,秦则以为是白帆回来了,心说他回来这么早,这才刚过十分钟。出去开门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刚才他记得白帆出去的时候拿着钥匙的,而且这个开门声一听就是钥匙对不上锁孔,硬往里怼的。 不像是屋主回来,倒像是,,,有人撬门! 秦则心里毛森森的,趴门眼上一看,偏这时屋里和楼道里的灯哗的一下熄灭了。 外面雨下这么大,估计是电表损坏了。秦则往背后窗户一看,果然对面楼里也是漆黑一片,这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心说给白帆打个电话吧,打通了,结果震动就在沙发上,这完蛋玩意儿,出门也不带手机! 秦则心脏扑通扑通跳站了门后边儿,同时抄起了拖把扫帚,一手抡一个,心说一会儿要是有贼进来,上来就给他敲晕! 门外边窸窸窣窣了一会儿,吱哑一声,门从外边推开了。 秦则一个拖把就抡上去,被打着的人闷哼一声,紧接着好像是塑料袋掉了地上。 秦则知道这一下精准打着那人了,高兴的拿手机去照那人的脸,身子刚弯下去忽然给猛然抬头的人反手甩了一个耳光,黑暗里,那声掌掴非常响,几乎是用了全部力气掴上去的,秦则脸火辣辣疼,眼睛还冒金星。 “你大爷的,敢抽老子!老子今儿整不死你!” 秦则给这一巴掌抽急眼了,稍微拉直些腰,借着电闪雷鸣照进来的光死死盯着地上的男人,皮鞋踩着因为刚才撕打撞碎的玻璃瓶滚了一地的碎渣,狞笑着走上前一手抬起那人的下颌领看准了又要一拳揍上去。 结果手下这人动作比他还快,抽起背后的拖把就冲秦则砸过来了,秦则没防住这一下,后背给结结实实锤了一把,对方完全是下死手的,这一下锤的他五脏六腑都疼。 “妈的,秦则,你丫疯了!” 白帆大吼起来秦则才如梦初醒,他顿了一下,然后哈哈笑起来。 白帆摇摇晃晃站起来,破开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又狠狠给了秦则一脚。 秦则疼的叫唤,“你小子打人上瘾了是吧,你说说你今晚上给了我多少下了?我都给你记着呢,下次拳馆里准让你连本带利还回来。” 秦则脸疼背疼腿也疼 ,整个人抽搐成了蜈蚣躺地上呻~吟。 白帆只是刚开始进门挨了秦则一拖把,肩膀上淤青了一块儿没秦则严重。 没过五分钟就来电了,秦则一副大少爷派头一只脚搭了茶几上让白帆给他上药。 “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嘛,还知道买药回来。” 秦则边拉长了脖子往嘴里一个一个放葡萄,笑嘻嘻夸白帆。 白帆给他揉脚的两根手指忽然一使力,疼的秦则表情又是一阵抽搐。 “话说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进来,我还以为进贼。” “这种破小区门锁最好撬了!” 秦大少的意思是,这事儿不赖我! 白帆懒得跟他计较,反正自己也没太吃亏。刚才那一耳光甩的挺过瘾的,大拖把砸他那一下也很爽! “话说白帆,你真没女朋友?”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 秦则咬手指,“但我好奇!” “少打听别人私事儿!” “那我们做交换,我和你说我的,你也讲讲你的!” 白帆忽然冷笑一声,“来啊!” 秦则腾的从沙发里直起腰,眼里直冒火星子。“你想知道哪方面的?我大大方方,没啥不能讲的。” “随便。” “我第一次是在十五岁!酒店宾馆!” 白帆:“……” “那你挺早。” “这还算早啊,这不算早了。那你呢,第一次什么时候?跟男的女的?” 最后这句问的就很—— 白帆脸上的表情果然很好品。 “说说嘛,俩大老爷们儿有啥不能讲的,喜欢男人又不是啥丢脸的事,这个年代,大家接受能力很强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喜欢男人?” “那你喜欢女人?” “废话。” “不是,你真喜欢女人啊?这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的,我性取向正常。” 秦则愣了一下,又哈哈笑,“别呀,希望男的就大大方方承认,不好意思啊!大不了我给你保密还不成么?” 秦则反正是不信白帆喜欢女的,信了就有鬼了。白帆要是性取向正常,那躺在视频里嗷嗷叫唤的男人是谁。秦则心想你别骗人了,你白帆后背上那块儿痣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视频里搞基的男的就是你白帆。 这么想着,秦则就想要试探试探白帆,他不相信男同对自己没兴趣!他这叫什么,这叫以身入局,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证实白帆喜欢男的,秦则拼了! 晚上洗漱完,秦则这个狗皮膏药就要黏糊着跟白帆一张床睡。穿着白帆的衣服,睡白帆的床,一翻身就能抱着个热乎乎香喷喷的身体睡觉,秦则心里美着呢。当然最重要的是看白帆会不会对自己起反应! 第13章 尴尬 都说了要试探白帆反应,身体上不撩拨怎么行。晚上滚一个被窝了,秦则那手就不老实的到处乱~摸乱点,把白帆惹的脾气又上来了。 “你能不能安静睡觉?” “失眠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失眠的时候就得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才能睡着,你理解下。” 白帆表示不理解,也不想理解,翻身掀了被子就要起来,冷冷甩下一句。 “床给你,我睡沙发,别跟过来!” “诶,你真睡沙发啊?感冒了怎么办?” “用你管!” “怎么不用我管,你因为我感冒,我多过意不去。” 白帆不想听这无赖说话,已经抱了枕头走到门跟前,手刚握上把手要开门,黑暗里秦则一个箭步跳下床冲过来。 白帆给他扯着肩膀从后面一拉,整个人趔趄差点摔倒,扭过头来很嫌弃反手推他,忍不住骂。 “你到底想干嘛?跟个瘟神似的没完没了?我白帆该你的?” 秦则想说该,你这小子就是该我的。 秦则属于那种不能激的人,对方急,他会比对方更急。 要不是时机不对,秦则真想把那路录像抖出来说说。给白帆看看,他白帆能有多不要脸。跑别人婚房里**的办事儿,完了还留一段录像,是给自己留纪念呢还是自己吃肉给人留一口汤福泽他人呢,这不纯恶心人? 这会儿白帆竟然口口声声质问自己,该质问的是他好不好! 秦则给气的脑袋疼。 白帆见他不说话了,拿肩膀撞开他,自己捡起地上的枕头到外头沙发上睡觉去了。门砰的一声拍上,带起一阵冷风,跟巴掌似的扇秦则脸上。 秦则不是滋味。白帆这一走,屋里空落落的,床上也空落落冷清清的,秦则没来由的心头又一阵烦躁。 脑袋爆涨的疼,身下也不舒服,秦则忽然大脑里某根弦一断,手探下去一看,C了一声。 刚才是太气血高涨给白帆气着了? 踏马这算什么事,原本撩拨别人的,结果自己有反应了。丢人!踏马丢人啊! 秦则赶紧从床上坐起来翻箱倒柜的找纸,整个人弓缩在床上震惊成了惊弓之鸟! 然后给冷不丁推门进来取毯子的白帆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秦则身体扭的跟个长虫似的龇牙咧嘴够灯台上的纸巾盒,同时地上还三三两两的丢了几团纸巾! 白帆:“……” 秦则:“……” 这诡异的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则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看什么看,都男人,没见过XXXX啊!滚出去!” 黑暗里秦则也看不清白帆是个什么表情,反正他一吼完,那门默默关上了。 秦则觉得没脸见人了,拿块豆腐来给他一头撞死得了! 第二天秦则坐了办公室一直在想这个事儿。开会想,走路想,吃饭也想。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实在太踏马尴尬了! 搞笑的是三年前白帆和他那小相好在自己房里办事儿,三年后自己跑人家房里,, ,这算什么,礼尚往来??真踏马离谱! 相比起秦则的尴尬,白帆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该干嘛干嘛,搞的秦则更像个小丑。 白帆他们这批新人正好赶上公司季度业绩汇报并且恰逢两个收购案谈判期,公司忙成一团,三天两头拉会议,白帆也跟着天天往会议室跑。 白帆所在的A组是由销售部一把手丽姐带的,丽姐是秦则一手带出来的,白帆在这批新人里拔尖,也最被丽姐看好,所以开会用的附件还有日常的设备交接就交给白帆处理了,因此白帆就一整天都能在秦则眼皮子底下晃。 白帆去会议室投屏需要经过秦则办公室,去器材室还设备也得经过秦则办公室,这回该秦则烦死他了。 这天白帆照常抱了个笔记本往会议室跑的时候就给秦则叫住了。 “诶,就你,说你呢,停一下!” 白帆一回头就见秦则一只手推着门走出来,不耐烦的拿手里的黑色中性笔指他,秦则两片性感的嘴唇又动了一下。 “就你,过来。” 白帆原地楞了两秒,看了他一眼,然后水灵灵转身进会议室了。 秦则:“……” 公然无视老板!!反天了你! 等白帆那边散会,秦则一个加急电话把白帆叫到自己办公室,关上了门。 秦则半边屁股稳了办公桌上,一只脚够地,两手闲闲插西裤口袋里,看白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上。 “我说你怎么回事?公司那么大地儿,你非要每次跑个什么地方都经过我办公室,你鬼啊,阴魂不散的!烦不烦人?” 白帆心说我又怎么着你了,搁这儿发火!老板你更年期?动不动就发火! 好在白帆没那么傻,这话还是不能说的。 他两个腿分得很开坐椅子上,身子因为太放松了就有点不把秦则放眼里的味儿,淡淡说。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谁让我要跑的那些地方离你办公室最近。” 不然你以为我想在你跟前晃! 白帆没说最后一句话,说了指不定秦则又要炸成啥样,就没说。 秦则冷哼了声,“哟,你脾气还大,我招的是员工,不是王爷!说你两句牛脾气就冲上天!” 其实秦则冲白帆发火挺没来由的,人好好干活,是秦则自己心里有鬼,还把责任推到人身上。但那咋办,他是老板他是天,白帆就得受着了。 自从那晚的事以后,这一个星期,俩人这还是第一次说话。再尴尬的事儿只要觉得不尴尬也就过去了,秦则呛了他几句,到晚上下班,就又跟没事儿人一样拉着白帆玩儿去了。 自从上次给白帆带着飙了一回车加打了次拳,秦则真是觉得这小子挺有意思的。 不说他很欣赏白帆清冷外表下的那份野性果敢,单说白帆皮糙肉厚,给打成沙包还能不喊疼不掉眼泪这点,秦则就觉得这小子可以。 秦则一直就很欣赏纯爷们儿,他那帮朋友都太精致了,秦则自己也算是个精致的,出门必须喷发胶,香水,西服里里外外也必须是一整套搭配好的,连袖箍,领带,领结,别扣也必须是一个款,一个色系。 可能就是因为自己太精致了,碰上个粗线条的就爱的不行,这叫互补吧。 算起来,白帆也不能说粗线条,白帆那模样,精雕细琢的,跟块儿玉似的,还是蓝田玉中最好的那种。白帆说话办事也是稳妥周到,当然除了跟秦则拌嘴的时候挺没上下级意识的,别的地方都无可挑剔。 秦则后来很多年都在想为什么自己会被白帆吸引。 具体原因他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他永远记得那个半下午让人发困的会议室,上百个员工顶着同一张牛马脸挤在里面,萎靡不振,灰扑扑的,然后从那些没什么心意的脸蛋中赫然跳脱出一张沁了薄汗,年轻性感的充满野性和不服的脸。 第14章 会所 白帆说他不喜欢男人,秦则咋也不信。这小子,八成是装呢!人的性向分天生和后生,固定了那就是死的。白帆要是喜欢男人,不可能不表现出来。秦则不知道他私下是个啥情况,在公司里他是可以观察一下的。 秦则办公室离白帆工位近,白帆做什么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观察了几天,也没见白帆和哪个男同事走得近,奇了怪了。 某天秦则晚下班就见白帆工位上站了个男的,那男的穿的藏蓝色衬衫,黑西裤,肩膀挺直宽阔,身材修长。微微弯下身伸出手揽着白帆的旋转椅跟白帆一起看着电脑屏幕。 两人交流的很专注,男人脸贴的白帆很近。 因为两人外形都跟出众,气质也相得益彰,跟周围仿佛有壁似的,自带了一层美好静谧的氛围,让看着的人都觉得美好。 秦则心说,嘿,你小子给我逮着了吧! 秦则又不是没谈过恋爱,这种甜腻腻的相处一看就是小情侣,就算不是情侣,其中一方肯定是有那个意思的,秦则的感觉不会错。 本着恋爱谈好了,工作也会事半功倍的心理,那天秦则给白帆发了个信息过去,跟他说今天不用来给自己开车了,先忙工作。想了想又改成最近你都不用给我当司机了,好好谈你的恋爱去。 自从那次团聚白帆给秦则当了回司机,那之后白帆基本就成了秦则的私人司机了,天天给他开车。 秦则一开始觉得白帆高傲难驯服,相处下来发现就是个闷不出声的,特别好使唤。 秦则平时能玩儿,把白帆当小弟,也带着白帆去了不少地方。赛车俱乐部,马术会,台球,游轮聚会,还把自己的人脉资源介绍给他。 秦则是真挺喜欢这小年轻的,当然也有自己的考量,他是看准了白帆是块好料,能栽培。 白帆虽然只来公司干了俩月,业绩却比某些老人还好。 就拿七月中旬的两个投标还有从政府手里拿到2000亩的地来说,白帆都有出力,且参与力度不小。 白帆主要是提出了两条建设性的意见,并且全程落实了,帮公司节约了一大波成本。要知道白帆还是个新人,一个大学都还没毕业的新人,敢在上百号资历深经验丰富的老员工面前谈自己的想法,还真正付诸行动做下来了,这份果决,聪明,担当就是非常难得的了。这之后白帆在公司一战成名,自然也就入了秦则的眼。 白帆生活工作上能给自己消遣,工作上能替自己分忧,秦则不喜欢他喜欢谁。 秦则好几次下班都见白帆加班加点的干,人跟住了工位上一样,吃饭就下去买个粥或者点外卖上来随意解决一口,那饭也是经常冷掉了才想起来吃。 职场上不缺努力的员工,努力还得加之聪明,会办事,白帆没那么会说场面话,但脑子足够好使,碰上事儿了性子也稳,敢挑大梁,从新人期的时候就揽起组内大大小小的活儿。两个月实习期一过,别人还在起步阶段,白帆就已经跟着丽姐外面跑项目了。 秦则也是看中白帆这份能力才愿意把他带在身边。本来一开始还怕白帆融入不进他们这圈子,后来看那些朋友待白帆不错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这其中有卖秦则人情,主要是白帆这小子是真招人喜欢。 他们这个圈子的人欣赏会说话会办事的人,更看重这个人的实干,白帆就属于后者。 不过白帆也不是没缺点,他这人性子傲,不好驯服,执拗,对不待见的人,那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就拿喝酒这个事儿说,秦则第一次喊他喝酒他就坚决不动一口,还说什么酒精过敏,他一大老爷们儿,酒精过什么敏,还不如直接兜里揣一粒头孢逼真,反正当时是把秦则气够呛。 话说回来,这也侧面说明白帆这人不杵不怂,敢得罪人。秦则就欣赏白帆这点,因为和他自己很像,甚至白帆在某些时候比他自己还敢,能找到一个棋逢对手的人不容易,秦则还想看看白帆能给他多大惊喜。 这段时间因为忙项目拉着白帆熬了好几天通宵,秦则就想着给人松活下,尤其白帆的感情问题自己是不能耽误的。这下终于瞅见白帆跟个男同事走得近了,秦则就不想去打扰他。其实他还有一个私心,他太想看自己哪天白帆跟男的在一起被自己发现,再当面揭穿的刺激感了。 白帆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说他自己喜欢女人么?哼,秦则等着他自打脸! 秦则给白帆发完消息就坐电梯下地下车库了。 远远看见自己黑色的卡宴旁边站了个人。 那身形那骨架,不是白帆是谁! 秦则慢悠悠走过去,刚给白帆发完消息说今儿不用给他开车,还是习惯性的把钥匙丢给白帆了,同时调笑说。 “不是让你别过来么?你给我开车,就那么把你小相好丢公司干活啊?我又不是不体谅的人,回去吧,谈办公室恋情多刺激!这会儿公司没人,你要不放心就去我办公室——” 白帆给他说的表情一滞,拔高声音说。 “你瞎说什么。” 秦则给他吼的一震,声音比他更大了说。 “我哪瞎说,白帆!你俩在我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不是一两天了,你真当这俩月我眼瞎啊?你俩不是一部门,他天天下班了过来你工位干嘛,开会也是每次坐你旁边,挨的那叫一个近,说话还脸贴着脸,没人你俩是不能亲上啊。来,跟哥说说,你俩谁先看上谁的?不会是你开口的吧?你是个主动追人的?” 白帆似乎在忍耐,拳捏的泛白。 “我跟你说了,我不喜欢男人。” 秦则挺惊讶的。 “那是他喜欢你?他单恋啊??” 白帆声音烦躁。 “不知道!” 秦则见白帆不否认,就知道原来那男的真是单恋了。也行吧,虽然不是猜对了两人处着,那也算猜对了一半,秦则心情还是大好的。 随即又露出个狎戏的笑,一拍白帆背,“我看人挺不错的,人企划部部长,人帅有型,业务能力也强。他要是喜欢女人我还觉得是咱男人的一大损失呢。这下好了,他看上你了,你就嚼吧嚼吧把他内部消化得了呗。” 见白帆脸色依旧难看,秦则以为他是有顾虑,又语重心长开解说。 “你是不是怕办公室恋情被发现,放心,有我,谁敢说你坏话看我不宰了他。再说,你俩不是一个部门,公司的规章制度卡不到你俩,到时候最多提个家属报备到人事部走个流程就行,你俩该咋处还咋处,能行不?” 见白帆还不表态,秦则耐心都快用完了。 “你是不是觉得喜欢男人丢人啊,多大点儿事儿,一个大佬爷们,纠结成娘们儿了都!你这样哥可看不上你啊!” 白帆气的眼睛赤红。 “秦则,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逼,所有人都要按你操控的方向走?” 秦则简直觉得这话莫名其妙。 “操控?你说的什么狗屁话。你喜欢男人不是你的性取向决定的吗,我操控你什么了?我这顶多算操心,操心好么!真是好心当驴肝肺!亏我这么关心你的感情生活,你丫的当我多管闲事!” 秦则气的不行,一把推开白帆就要上车,“开不开车,不开就赶紧滚,老子会所约了人,没时间跟你在这儿瞎扯蛋!你喜欢男的喜欢女的跟老子屁相干!滚!” 到最后白帆也没滚,跟着秦则上了车,把秦则送到会所。 到地儿了秦则见白帆还不下车,抬脚踹上面座椅,白帆给他踹的人都往前栽了一下。 “滚回去,这种地方不是你该待的地儿。” “不回去!” “咋,你还想跟我一块儿进去啊?” “不能吗?” “当然不能,你小孩儿才多大,知道里面是怎么玩儿的吗?” 秦则不想带白帆进去。 这俩月秦则是带白帆玩儿了挺多地方的,会所也不是没带他去过。但也就一次,总觉得白帆这种纯净似玉的少年不该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儿,会被污染。秦则对白帆有种对自家小宠物的怜惜和保护,尽管他知道白帆骨子里不是个容易被拿捏的人,男人嘛,来这种地方多正常,但他就是不太想让白帆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无端生出的私欲是怎么回事。 上次他记得带白帆来会所,这小子给男男女女一顿扒,白帆高冷归高冷,毕竟很少来这种**,满眼酒肉池林。面皮也是实在薄,禁不住撩,几个黄笑话下去脸就臊的不行,一劲儿朝秦则投过来求助的眼神。人家看他越臊,越是合起伙来调戏他。 秦则一开始也跟着大家一起玩闹他。平时他们这伙人也没个正形,酒精上头了,气氛一炸,感官到位,啥下流话都能骂出来。 那晚秦则喝高了,就见白帆浑身淋了酒给一帮乌乌泱泱调笑的男女围了沙发角落里,他醉的已经不行了,那些人还一个劲儿的往他嘴里灌酒。 白帆给两个人死死压着削薄的肩膀,逼迫他抬起头咬那酒瓶的口子,棕色的液体顺着他嘴角脖颈流到锁骨又往下渗流浸湿白衬衫,胸前很快给洇湿一大片旖旎之色。 白帆就是这时候向秦则投来求助的目光的。 秦则没管,把眼神转过去了。 旁边道尔都实在看不下去了,心说这太不正常了。道尔看得出来秦则挺护这小子的。 上次在拳馆,秦则看着是拳拳打了白帆身上,但专业人一看就知道秦则是保留了三分力的,没下狠手。这俩月秦则也是每周都带白帆来打拳,甚至走哪儿都带着白帆,还把自己的私人跑车拿去给他当玩具开。 道尔不能确定秦则对白帆抱的是啥感情,反正待他肯定是对别人不同的。抛开挺喜欢这小子不说,自己带过来的人给包厢一堆下手没轻没重俨然把白帆当成市面上那种可以随意亵玩的小白脸也说不过去,这等于是不给秦则面子。 可秦则就是没管,冷眼坐在对面看着,甚至在那伙欺负白帆的人眼神看过来时,秦则还是笑着回视过去的。好像白帆的一切跟他没关系。秦则这一刻的漠然,看得道尔都心头一梗。 “秦哥,你不救救你的小白脸啊,这么下去不出俩小时人就得进ICU,一会儿救护车来了你跟着去啊?到时候怎么说?” “你小子废什么话,喝你的酒去!” “我不喝酒,我喝奶!” 道尔冷不防给腿上丰腰肥臀的嫩模扇了个巴掌,又涎着脸贴上去。 秦则那晚就那么装作不在意一直玩儿到凌晨两点,又抽完了三包烟,到最后拿了衣服起身,顺便把白帆扔了地上沾了各种污秽的冲锋衣抖了抖捡起来,过去拍了拍按在白帆身上某个男人的背。 “差不多行了哈,人我带走了,别真给我搞进医院了。” 那人笑嘻嘻回过头,“才喝了十几瓶,这照平常一半都不到呢,秦哥,你这回带过来的不行啊,这小子刚还说什么酒精过敏想躲酒,哈哈哈哈,屁呀,哄谁呢!” 秦则已经明显不耐烦,脸也是越来越黑,没听他说完一脚就踹对方脖子上了,“我说了给我放开他,你踏马没听见啊,废什么话!” 旁边人没见秦则发这么大火过,一时都有点发懵,听那男的疼的吱哇乱叫一个胡乱抬腿把桌上酒水刮倒一地,噼里啪啦的酒瓶子四处滚,才想起来情况不对,纷纷给秦则道歉,同时赶紧把地上的男人扶出去了,又鞍前马后的给白帆扣好衬衫的扣子把他扶到秦则身边了。 当时白帆看秦则那眼神冷的哟,跟刀子似的,秦则后来很多年每每想起都心悸。 就是因为不想再看见白帆这眼神了,秦则不想带他进去。 里面的电话又打进来,从刚才就在催,这都催了一路了。 秦则不耐烦接通电话,“你踏马是一天没事干啊,催什么催?多等个五分钟能要你命?” 道尔也是没想到一开口就给秦则一顿骂,还懵逼不就是多打一个电话,怎么至于气成这样。见秦则发火也不敢催了,吓得龟缩了语气说,“好好好,您大少爷先忙,不催了我不催了成了吧。” 秦则这头还在气头上,问前边的人,“还不滚下去?” “我说了我和你一起进去。” “你谁啊和我一起进去,你是我老妈子还是女人啊管我?” 这话不对劲儿,白帆幽幽从镜子里看他一眼,那眼神里的东西隐匿了黑暗里,秦则看不太清,就是感觉给他看一眼,浑身拉丝似的往下黏糊了一下,浑身不得劲。 秦则坚决,“我倒数三声,你再不滚下去我找保安拖你下去信不信!” “你有种就拖!” 秦则竟然听出股破罐子破摔的味儿,心说这小子今儿是怎么了,怎么非要跟自己进去,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没皮没脸的。 “上次给人玩儿成那样还不长记性啊,怎么,酒没灌够还是没给摸够?你丫的还上瘾了是吧,白帆?学外面男人那一套,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这种**了?” 白帆忽然哂然一笑。 “这俩月秦哥走哪儿都带我,我又是给你当司机又是当狗腿子的,既然都说了是狗腿子,哪有抛弃的道理?你去会所,我自然得跟着!” “你刚才说什么?狗腿子?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难道不是?” 白帆那森冷的目光看的秦则一寒!当真可笑!他秦帆这两个月好吃好玩儿的带白帆享受了个遍,私人游轮说包就包,还把自己的赛车给白帆开,甚至他想开哪辆就开哪辆,又把自己的资源人脉全都打包给这小子,最后得到一句,我只是你的狗腿子! 秦则气的不轻,他今晚都不想理这小兔崽子了,眼不见心净,这混账东西能滚多远滚多远吧! 第15章 报复 秦则没管白帆了,径直下车往会所里走,后面车门啪一声关上,他就知道是白帆跟上来了。这小子,怎么突然阴魂不散的了。秦则心里烦躁,也觉得奇怪的很,白帆今天不对劲儿,实在黏得自己太紧了。 秦则今儿是铁了心不想让白帆跟着,插着个大风衣兜子走上会所台阶,朝早就等候在门口的左右俩人使了个眼色。 秦则脚步不停往里走,就听后面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白帆的怒骂混合嘶鸣的车流鸣笛一齐灌进耳朵。 秦则回头看了一眼,白帆给两个高大壮实的黑衣保镖死死架住往车上拖,白帆双眼充~血的隔着喷泉看自己。 秦则没管,进了四楼包间。上次他们来的就是这个包间,一进去,倒没有想象的满屋子人。加上他自己,一共才五个人。 桌上香槟酒水都开好了,齐齐整整码了五摞,堆成一个大三角形。 秦则边脱大衣边走到沙发一屁股坐下去。 抬起眼皮问面前的男人,“道尔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被秦则问话的男人咔嚓打燃手里的打火机,狞笑着走过来,“秦则,看来你知道这儿刚才发生什么了,你那个好兄弟估计这会儿正在哪条湖里呢,我爸养了十多条罗威纳,都是吃肉啃骨头的一把好手,牙口锋利的很。我爸宝贝的不行,我可是好不容易借了两条出来。刚才我让他们和你的好兄弟玩儿了一会儿,就在港记上野别墅旁边的森林湖,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你谁家公子?我以前得罪过你?” “嘿哟,您秦哥可别这么说,和您秦少爷比谁还算公子哥啊,谁不知道这京城您家能顶半边天,你家老爷子说一句话,上面的人都得掂量掂量。我不就是上次给你兜脖子踹了一脚么,我哪儿敢报复您啊?” “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报复我身边的人,和报复我是一样的。” “嘿哟,你这么说我好害怕呀。那怎么办,你的好兄弟可能现在已经给拖进湖里了。我爸那几条罗威纳从小给养成了水里吃肉的习惯,你知道为什么这样吗,因为去味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秦则轻蔑一笑,“你这狠话都是从哪个电影里学的,半吊子一个,你以为我秦则是吓唬大的!” “那真可惜,道尔给你鞍前马后六年,手里掌握你巨额资产,你关心都不关心他一下!” “我再说一遍,把道尔给我带过来,我过来是为了玩儿的,没空陪你小孩子演戏!” “我要是不交呢?秦哥上次踢我那一脚直接让我重症病房躺了半个月,我动不了你,还动不了你兄弟么?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但也不会让他胳膊腿齐全回去!” “放你的狗屁!” 秦则没等他说完抡起桌上的香槟酒就砸过去了,码成一米高金字塔的酒瓶因为剧烈晃动瞬时倒下来霹雳乓啷掉地上,酒水倾泻。 旁边三个花臂青年明显是那男的找来的打手,从刚才秦则进来就一直护了那男的旁边 。那酒瓶擦着男人的耳朵飞过去,啪的一声砸后面墙上,血红色液体瞬间炸裂得满房间都是。 即使秦则都动手了,对方也没敢乱动。那仨花臂胸脯起伏涌动,怒目而视秦则,硬是不敢上前。 “说吧,你谁家公子,医药费多少,我双倍赔你,你现在说我们事情当场解决,过了今天——” 秦则眼里狠意十足,他砸完了酒瓶还能跟没事儿人一样,一擦手拉拢两片风衣前襟整顺溜了坐躺回沙发上,交叠起双腿,抬起头,一副我不想找你事你也别给我惹麻烦的表情看着对方。 “秦则,你踏马找死!” 秦则见他一抬手抹掉脸上的红色的酒液,从屁股兜里摸出一把弹簧刀,刀刃大于60度,长度展开来有30公分了,这种属于管制刀具了。 按理说进会所前会有专人和仪器搜查的,他能带进来,说明已经和会所的人通过气了。包厢头顶五颜六色四散开来的光线把那白雪刀刃照得危险十足。 秦则微微抬起下颌,眼里一抹锋利闪过。 “敢拿管制刀具来这种地方,你是想进去?来,你身上还有多少家伙式儿,都拿出来,我帮你看看够你进去蹲几天的?” 那男的给秦则一激,伙同那仨花臂男就冲过来了。 秦则人是站在玻璃台和沙发之间的,这地方空间狭窄不太好踢腿,秦则就一个跨步踩上玻璃台,三个花臂男各从背后抽出早准备好的软刀围成三面之势想把秦则夹击起来,结果秦则猛冲过来比他们速度快。 三人刀落下来之前,秦则一个转身把玻璃台上的酒瓶踢得飞出去,正中那仨人膝盖和肚子。秦则十多年格斗不是白练的,15年他18岁还拿了全□□赛冠军一举打到专业拳击手的队伍里,实力至此,腿部力量自然没得说,那一脚下去头盖骨都能凿个窝,这酒瓶子飞踹出去可见对方膝盖肚子多疼 秦则趁其中一个疼的跪下去的时候霹手夺掉对方的软刀,形势一转,刀握了自己手里,同时另一只手还拎着碎了一半的酒瓶把子。 要是一打三精力铺开,秦则身手再好也有顾不上的时候,何况对方手里又有刀,必须速战速决。 秦则干脆一个回旋踢正中对方脑袋,把中间那个被自己夺刀的男的紧紧箍在腋下,手上酒瓶子凿头霹脸的就给他一顿招呼。 身下人疼的杀猪般尖叫,秦则充耳不闻。 他这会儿脖子青筋暴起,一时间分不清是酒水还是汗水大汩大汩从他冷静张狂的脸上淌下来,鲜红色液体顺着下巴一滴一滴掉落地上,溅染成红色的花。 秦则从小打架就是个狠的,初中学校斗殴到后来出国留学,局子都不知道进了多少次,要不是家里有人,他绝对是会留案底的。今天的打架才算什么,不够他下酒菜的。也是好久没这么拉开架子打了,这会儿肾上腺素飙升,浑身血液里都偾张着亢奋的味道。叫嚣着不够,还是不够,他得更狠,他要更狠。 中国不是美利坚,自由与疯狂在这里行不通,秦则清醒尚在,甩了甩迷蒙的脑袋,稍微泄了丝力说。 “就你们这三脚猫功夫也敢跟我动手?那小子哪儿找的你们这仨街溜子,拳脚玩儿得明白么,管制刀具会用么就敢出来丢人现眼!” 秦则这身手已经不是普通格斗技巧了,很明显是有军方训练背景的,其中的某些招式只有在特种部队待过的人才认得出来。 这仨花臂中的其中一个就是那里面出来的,过了几招就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倒不是怕受伤啥的,主要是惹不起! 结合刚才李野说这个秦则家里在皇城只手遮天,他就猜到秦则家底不是一般的厚,财富还是次要的,那得有足够的权势,人脉做支撑的。眼前这个不过二十五六的年轻男人,八成是政,商,军,黑通吃的主儿。 “怎么样,还来吗?嗯,小少爷?” 秦则乓啷扔了酒瓶子,走过去,用那只沾满红色酒液的大手一把揪住桌下颤抖成筛子的男人,拖出来。 半蹲下身问。 “问你话呢,还玩儿吗,不过瘾再继续!说话!过不过瘾!” “过瘾了过瘾,秦哥,我不敢了,你放了我吧。” 秦则虎口钳着那张吓尿了的脸,左右扭动欣赏了番,很是满意。 这才起身整理衣服往外面走。 “老子对你是谁家鳖孙不感兴趣了,医药费记得找我拿,三倍赔给你。” “秦哥!” 秦则从包间里一出来,一张透露出担心的莹白如玉的小脸凑上来,不是白帆还能是谁! 秦则脸一横,“你丫的怎么在这儿,我那俩保镖呢?” 白帆脸上汗涔涔的,很明显是刚跑上来的,紧紧盯着秦则,见他没受伤,脸色这才松缓下去。 秦则快速理了下白帆前后反应,皱着眉头问,“你知道我这趟赴的是鸿门宴?” 白帆点点头。 “我说你小子刚才死活要跟我过来,怎么,想给我当个免费打手?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这事儿是我引起的,抱歉。” “你抱歉什么,灌酒的不是他们?玩儿你的不是他们?” 秦则这会儿一想到那晚白帆给他们一顿猛灌酒下去又是亲又是摸的就火大,一想白帆骨子里也不是个软脾气,那晚怎么就不反抗一下!怂了?怕得罪人?秦则没再想,跟白帆一块儿下去了。 车门一开才知道他那俩保镖去哪儿了,给白帆绑成了长条条粽子扔后座了。看见秦则,那俩一米八几结实的跟头牛似的大保镖哭的那叫一个委屈巴巴。俩特种部队出来干了五年专职保镖的大男人给一个赤手空拳的大学生制服了,还踏马给人五花大绑丢了车里,简直丢人! “要你们有什么用!” 秦则气的一人屁股上飞踹一脚,给人把绳子解开了。 “滚滚滚,快滚!以后别说是我秦则保镖,我丢不起这人!” 第16章 上药 秦则上了车,道尔那头紧张打来电话说刚才自己遭绑架了,给人一麻袋套了头上投湖里,旁边还有狗叫,不晓得对方是谁,现在自己安全了,刚回家。 “敢在众目睽睽的会所绑人,对方肯定是有势力的。秦哥,你怎么样,我听这意思是冲你来的!” “没事,上次包厢踹了这子脖子,差点给踹折了,医院里躺了半月,今天找我寻仇。” “他谁家小子?” “已经找人查去了,大概率吹不起大风浪,奶毛还没长齐敢拿管制刀具吓唬人,刚教了他怎么做人。” “那就行了,就怕对方是个势大的,你这三年没挑什么事儿,老爷子才对你放宽心不少,要是再生点儿啥事儿,估计又得把你送出国,到时候咱俩合资的公司咋办,我找谁给我投钱去!” “怕什么!老爷子手底下没一个成器的,他现在宝贝我还来不及!行了行挂了,再说。” 秦则挂了电话,手机扔座位上了。刚才动手那几下膝关节韧带好像有点拉伤,这会儿隐隐感觉到了痛。 秦则在车里等了一会儿没见白帆上来,刚要打电话,驾驶门就打开了。 白帆汗水涔涔包了一大包药上来,附近没药店,估计是跑了很远买到的。白帆一上车就冲后面刚打完架浑身散发阴鸷气息的秦则不容置喙说。 “腿伸过来。” 秦则见他三两下拆开塑料袋就要拿里面的碘酒和药出来,真心觉得他矫情。 “干嘛啊,就一点皮外伤,至于买那么大一包药,你干脆给我抬个担架得了!” “你就不能少说一句。” “嫌我话多?” “哪敢。” 秦则觉得好笑。他这个人嘴炮王者,大多时候就图个说过瘾,图个开心,爽,情绪发泄了就没事儿了。偏偏碰上白帆这个闷葫芦,吵不起来,没劲! 秦则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跟白帆待一块儿就想和他吵吵,闹闹他,白帆平时性子太安静沉稳,秦则就喜欢看他因为自己气的脸变色的样儿,明明都气的浑身发抖眼眶红润了,却也只能干站了原地瞪他。 秦则这时候就想,果然还是个学生,哪能斗得过他这种油嘴滑舌的人,真可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但最近白帆好像摸到秦则脾气的气门了,秦则一跟他顶嘴,白帆就不说话了,要么就顺着他的脾气捋,可把秦大少爷整憋屈了。可那又咋办,人白帆气度大不和他吵,他再吵就显得自己碎碎叨叨跟娘们似的,只能硬生生闭嘴。 不说话吧,又实在无趣! 秦则手指放了嘴跟前啃上面的指甲,想着该说什么呢。 他发呆或者思考的时候就会有这个动作,下意识的,跟小孩一样,所以指甲啥时候都秃秃的,都给他啃掉了。好在这不影响他手指好看。 他手指生来骨节匀称,白皙修长,即使打拳,爱好极限运动比较磨损手指,他的手指也一直是紧致修长的,一点都不粗糙,棱瘠。 “嘶,疼!” 秦则想事情想的认真呢,冷不防给白帆按了腘窝的伤口上,额头上细汗都下来了。 “白帆你小子,借机报复我呢吧!” “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秦则给他怼的哈哈笑,“对别人我还不一定有,你我得防着点儿,总觉得你小子以后会咬我一口。” 白帆听到这话眉眼忽然下压了一下,没说什么。 秦则又想到那录像,自己手里有白帆录像的事儿万一哪天让他知道,这小子指不定怎么报复自己。再说,越跟白帆相处越觉得这小子不简单,就说包厢那天给那一群玩儿咖败类亵~玩成那样还能不反抗,他白帆哪有那么怂!要知道自己第一次喊他喝酒都不喝!白帆骨子里那么拧,那么清高的人! 这么一想,秦则又觉得刚才白帆一个人把那两大保镖制服也是有点不可思议…… “想问什么就问,不用憋着。” 白帆淡淡道。 秦则给他涂抹腘窝伤口的手指摸的舒服,往后一躺了椅背上,阖上眼,等了一会儿,才慢悠悠问。 “白帆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我?” 白帆手上动作不停,甚至比刚才更加温柔,“我能有什么事儿瞒你?” “确定没有?” “嗯。” “我这个人最怕背叛。” “我知道。” “你要是有事早说,别等我发现那天。要么就永远别露出马脚。” “不会,秦哥,你信我。” “好。” 第二天秦则就托人查清了昨天那小子的家底。 李野,家里做船舶生意的,国家军工,航母都有他家的零部件作供应。秦则一想,怪不得这家伙敢拿管制工具,敢情家里有这方面渠道。不过就那几把软刀,太小儿科。 本来想的这事儿就过去了,又没弄出人命,秦则医药费也赔够了。结果三天后秦则就接到了他家老爷子的电话,喊他赶紧放下手里活儿回去一趟。 秦则开车回渤海湾老宅,一进门就给他爷爷劈头盖脸一顿骂。 秦则这才知道原来李野那小子有一个远房舅舅是上面某局局长,而这个舅舅又和秦则的表哥目前在四川共事一个鱼塘项目。他表哥的调令就在这几年了,得需要李野的舅舅提拔一下,这个时候不能因为私事耽误仕途。 秦则他爷爷的意思是让秦则去道个歉。 秦则当然不愿意,他那脖子生来就抬的高高的,啥时候低头过! “老爷子,那小子可是拿刀逼了您孙子脑袋上的,你不问我受伤没转头让我给他道歉?” “你这混账!你都把人一脚踹重症室了还好意思让我问你受没受伤,我眼睛不会看啊!再说脖子那地方是能轻易踹的么,你脚劲儿多大心里没数?我怎么说你好!从小到大惹出多少事,送你去学拳击是怕你受欺负,你倒好,拳拳招呼了别人身上。你让别人怎么想我们秦家,早年红色基因到你这儿改成黑_帮啦!” “行行,我去道歉成了吧,我就看李野那小子敢不敢接受我的道歉!” “给我去了说好话,听见没!” “听不见!” 秦则那晚象征性的在老宅吃了顿饭半夜就驱车跑回来了。 第二天拎了个果篮去医院,李野见他进来,放了被子上输液的手都抖了一下。 秦则心里笑的不行,见他药瓶没水了,就要喊护士过来给他换药。 忽然起了顽劣心思,秦则一只手插了兜,另一只手摸到输液管上的调节器。 “秦则,你,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啊!我舅舅跟你表哥可是同僚,你还想不想让你表哥高升了?” 李野威胁的话说的磕磕绊绊。 怎么能不磕绊! 李野见过上次秦则包厢打架有多狠,自己当时就给他吓尿了在兄弟面前丢尽了脸。所以就去他舅舅那儿告了一状,他知道秦则肯定会来给他道歉。 这下秦则真过来了,自己又怂的不行。 关键是秦则这人整个就一笑面虎,阴恻恻脾气捉摸不定,上一秒还风度翩翩笑容和蔼呢,下一秒酒瓶子就抡过来了。李野只是玩儿得花,不狠,而且年轻,经过包厢那次,这会儿见了秦则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浑身又要抖成筛糠。 “怕什么,这医院,我还能再对你动手?再说,动手了就原地治疗呗,救护车的钱都省了!你说对吧!” 秦则这一说,李野又要吓尿了。但又不敢还嘴,就那么鼓着个大眼睛被子蒙过脸战战兢兢看秦则。 秦则还在把玩调节器,嘴角淡淡勾起一抹笑看李野。 “说说,你怎么跟你舅舅告状的,我看你说的还原不还原事实!要是没说清楚,我还能帮你补两句。嗯?” 李野不敢说话。 秦则又问,“说你被吓尿了吗?说你拿了管制刀具进公共场所了么?我猜你没说吧。我要不跟警察说说,你看咋样?” “秦哥,我——” 李野忽然眼泪开始啪啪掉,接着就冲门外大喊,“医生——医生——快踏马过来给我换药——” 要再和秦则一屋子待下去,李野真不怀疑会给秦则吓死,对方还说要把自己送进去,这个疯子,这种事儿估计他真能做出来。 医生怎么还不来!不能再跟秦则单独待下去了! 李野还要叫唤,秦则按调节器的手忽然向下一推上面的凹槽,李野就见自己手背上的针管子里倏然窜上一股血。 李野啊啊的又要吱哇乱叫,“秦哥,我错了我错了,这回我真知道错了,我跟我舅舅说是我招惹的你成了吧,我不告状了,我这就给舅舅打电话说是我的错。” 秦则满意的笑,“现在拿你手机给他打电话!先把鼻涕眼泪擦了,李家好歹做军工贸易的,生个小儿子这么怂!”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则目光一凌,抡起大手就要扇过去,李野吓得抱头缩进被子。 第17章 吓唬 秦则从病房一出来就接到他家老爷子的电话,问他去探望了没,给人道歉没。 秦则对着医院走廊咔咔两张照片发过去。老爷子那头才终于消停,又叮嘱说。 “小则,你表哥月底从四川回来,你到时回家吃饭吧,自从你回国还没见过你表哥吧,正好这次聚聚,你表哥那个鱼塘项目到时你也参与下——” “好,知道了,忙去了!” “你一天就瞎忙,你好好把我交给你那公司打理好,别再闯祸,老头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合着我在您这儿就没好过是吧!挂了!” 秦则切断了电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他家老爷子是关心他,可这霸道的关心方式他实在是受不了。 秦老爷子有五个子女,秦则他爸是大儿子,秦则他妈也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女儿,可以说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本来一家三口过挺好的,不幸的是,秦则五岁那年父母去美国的专机出了事,父母双双殒命,秦则从那以后就搬回老宅和他爷爷住了。 秦则那会儿才多大,从众星捧月的大少爷一下子变成孤儿,还要目睹几个姑姑堂叔因为争夺父亲三个公司的股份大打出手,甚至对簿到了公堂,官司一直打到现在。 秦则那会儿就知道要想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只有变强大。可那会儿他对变强大唯一的理解就是力气大,拳头硬。即使现在他有了健全的人格,对世界和社会的运行程序有了一套完整的认知,某些时候也忍不住诉诸于暴力。他喜欢玩弄人心,权术,对暴力也不排斥,因为某些时候,拳头确实是最省时的。 失去了父母庇护的秦则懂得蛰伏的道理,他那些年惹是生非一方面是发泄心头郁闷,另一方面其实是为了让那些虎视眈眈自己的人放松警惕。三年前,秦则给老爷子送出国也是在他预料范围内的。 现在他回来了,老爷子虽说只是交给他一个旗下子公司打理,那也代表秦则慢慢开始进入家族管理体系了。 一旦给秦则吃到肉,那他就不可能松口了。但秦则又短时间内进不了家族核心业务,秦家支柱产业是房地产。房地产最大的两只股霸在他二叔手上,秦则就只能另辟蹊径。好在他继承了他爸的聪明才智,看着吊儿郎当,真要干什么事儿也是出类拔萃。 秦则现在这个小公司只是掩人耳目的,他和道尔合开的全国上百家高端俱乐部,还有背后的私募基金,风投,房地产才是他真正身家。 秦则野心极大,他以后还想进军航空航天,军工贸易。当然,这些他不会和别人说。 很快月底到来,秦则放下公司的事又回了老宅。他表哥已经在客厅等他了,五年不见,这个一路从基层干到厅长的男人一身威严正气坐了沙发上,人晒黑了不少,人比五年前更周正帅气了,两手很有气势的放了膝盖上,正和秦老爷子满面红光的聊天。 秦老爷子递过去一杯酒。 “子正啊,这两年没怎么喝酒吧,我让人专门从漠河寄过来的XX好酒,全国有名的冻酒,一年才产两斤,来,跟伯伯喝两杯! ” 崔子正连忙摆手,“大伯,您别劝我酒了,早戒了,喝酒影响判断,我现在啊,是一点也马虎不得。” “大伯知道你工作不喝酒,这不是放假回来吗,闲下来也不能喝两杯啊。” “大伯您再劝我就显得我不给您面子了哈,面子不面子的哪能是一杯酒就能掂量的,咱一家人,不靠这一杯酒说事儿。您说对吧!只是中央下了禁酒令,从基层干部到上面领导都得遵守,我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可不能带头违命啊!” 里头你一句我一句劝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秦则就进去了。 他一进去一家人都诡异的安静下来,秦则一点也不意外。 他家人还不知道他从美国回来了呢。 秦则三年前是突然回国的,回来了只跟他爷打了声招呼,别人都没说。当年秦则出国也是大家把他赶出去的,这一下回来就自然不受待见。 两个叔叔当即就把脸撇一边了。 人毕竟是秦老爷子喊回来的,秦则就给他爷爷亲亲热热的喊自己跟前坐着了。 子正先招呼秦则说,“这是小则吧,啊呀,五年没见了。”又转头看向秦则他爷爷,“大伯啊,您有个好孙子啊,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听说事业也做得有声有色,比我有出息啊比我有出息!” 秦则心里笑说这个表哥怎么五年不见圆滑成这样了,混体制内的都这样?要知道崔子正十五岁之前可是个大结巴,见了人害羞的头都抬不起来,场面话更是不会说一句,现在这嘴抹了万金油了。 秦则接过话说,“表哥,看你满面春风,官场很顺意嘛,以后弟弟可要靠你了哈。” “害,多亏了领导栽培,同事厚爱,都是大家的功劳我捡了个便宜!至于说靠谁,这话可说不得,要想揽瓷器活儿,都有金刚钻,事情落在肩上也得能挑起来,你说是不是啊,小则?” “听到了吗,小则,你多跟子正学习,还是得干实事儿!少琢磨那些歪门邪道。” 秦则没说话,秦老爷子先接过话来。 秦则眯眼笑。 他刚才那话其实是试探他表哥的,看他表哥这个厅长当的副不副实,他表哥两袖清风,一身正气,说话也是一个唾沫就是一个钉,秦则反而放心了,就知道这个表哥可交。 秦则以茶代酒敬了他表哥一杯,说自己肯定会努力干,又捧了他表哥几句,把崔子正捧的哈哈大笑。秦则看清楚他这表哥了,崔子正看着人情气息很重,油嘴滑舌的,其实关键立场上一点不含糊,不退缩,是个精明会办事的。 秦则爷爷也捧他表哥,秦则知道这其中是怎么回事。因为之前自己和李野那小子的事差点牵连表哥高升,秦则他爷爷就喊人来家里陪个笑脸。另外,从他爷爷喊他回来这意思,是想让秦则跟着表哥去四川历练两年。 秦则也有这个想法,利用自己企业家的身份去基层干点儿实事儿,再建立些政府人脉,不管对他自己的发展还是以后接手家族内部管理都很有帮助。 动身之前,秦则先去了一趟白帆学校。 第18章 买烟 白帆俩月实习期一过就很少来公司了,秦则上次听他说他和同学搞了个什么互联网创业 项目,关于数字内容创作和软件开发这方面的,如火如荼的忙了一年,前两个月刚在学校的创业项目里拿了一等奖,马上就要去全国参赛,很有希望冲击金奖。 秦则说好啊,自己公司原来还出了科技人才!于是干脆砍了一半白帆公司里的活儿,放他回去搞创业项目去了。 今天还是上次车里白帆给他擦过药之后第二次见面,不知道怎么,这回停着车在学校门口等白帆的时候心情很复杂。 秦则不想承认他是不舍的白帆,对一个男人不舍,多奇怪啊! 学校东门等了白帆半个多小时,秦则就不耐烦了。 远远望见白帆提了一塑料袋东西慢腾腾过来,秦则催促说。 “走快点儿,你丫的和人小树林约会呢,磨蹭这半天才出来。” “我就和室友去买了点儿水果。” 秦则扫了眼他手里的精品水果,又往白帆背后看,一个赛一个眼神清澈的俩鸡窝头男生也朝自己看。 秦则嫌弃的看一眼就转过头了,“那你室友啊?一个比一个傻!” “他俩是我创业 的队友。”言外之意是你嘴巴放尊重点儿。 秦则还不怕死的又说了一遍。 “哦,看着就不像聪明的。” 白帆,“……” 白帆无语了两秒,“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说吧!” “嘿!” 秦则下意识就想说,“你小子,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么?” 一想这太像小情侣吵架的台词了,他和白帆咋用得着这么矫情! 于是改成了严肃口气说,“我马上要去四川承包个鱼塘项目,没个三五年回不来。” 白帆愣了一下,那瞬间表情很复杂,他低下头去,然后又抬起头,神色自若道 。 “那祝你一路顺风。” 秦则微微惊讶,“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你还要我说什么?” “说你会不会想我之类的啊?说你舍不得让我走,我没秦哥在身边不习惯。”秦则哈哈笑,谁也分不清他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神经!” 白帆转身就要往回走,秦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刚才好像看见白帆脸刷的红了。 白帆皮肤特白,脸一红看的很明显。 街边车流嘶鸣,霓虹遍眼,白帆那转身脸红的一幕,太像个娇滴滴惶恐害羞欲言又止又一点小恼怒的丫头片子了,看得秦则情丝晃动,恨不得当即抱上去把人结结实实搂怀里好好疼爱一番。下一秒秦大少又给这变态想法制住了,赶紧咳嗽了两声稳住心神。心说白帆好大一小伙子,一米八几大个,身材骨架也是妥妥的男大风,咋老让自己错觉成大姑娘呢。 要怪就怪白帆这小子长的太漂亮了,那小脸,那个水灵白皙那个滑腻,比个女的皮肤还好,能不让人想上手摸摸嘛。秦则都觉得自己魔障了!关键是白帆还害羞,那么高冷倨傲的人害羞,这反差,简直疯狂踩人性癖上。 自从遇见白帆,这已经是秦大少第二次无意识提到性癖了,这预示着他这个直男离拐弯不远了…… “白帆,说真的,你到时来机场送送我!” “好。” “行,说定了。” 秦则忽然觉得伤感,就想和白帆多聊一会儿,俩人这俩月相处也熟悉不少,跟刚开始大眼瞪小眼相比这会儿完全不缺共同话题。 东拉西扯聊了半个钟头,高兴是高兴,咋也觉得不得劲儿,心里有个空落落的地方没填满。秦则就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白帆,咋说我也带你玩儿了个把月,私人海岛,跑车,游轮,游艇,都带你玩儿遍了!以后可没人带去耍了,你不怀念啊?你跟哥说实话,你会不会想我?嗯,我就想听句实话!” “想啊,怎么不想。” “真的?别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白帆又说,“我还要多谢秦哥带我见世面,这俩月托您关系我也认识了不少这个圈子的朋友,以后我想去,人家说了,给我打五折!” 秦则“嘿哟”一声,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哄自己开心呢还是说的实话,哄人就哄人吧,秦则还是高兴。 “你小子能耐啊!”又点他说,“人往高处走,水往高处流,这是好事,不过别就想着玩儿了,多拉拢些人脉才是最重要的。还有啊,我那圈子里像李野那种不要脸还缠人的玩儿咖不少,你注意点儿。” “我没那么蠢!” “说不准,我看你也不像聪明的!上次包厢不就给人灌成那样!” “那次不一样。” “哪不一样!” 一想起上回那事儿秦则就来气,见白帆不想说了,他也不再提了。 “反正你多注意点儿,那种人缠上人可麻烦。” “有烟没?”秦则撞了下白帆肩膀。 秦则烦躁时候就喜欢抽烟疏解心情,和咬指甲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一样,这么多年的老习惯了。 他摸了一把上衣兜也没找着烟,这才问白帆有烟没。 “没有。” “哦,忘了,你不抽烟。” 秦则又突然问道。 “不抽烟和不会抽烟是两个概念,你小子是不会抽还是不想抽啊?不想抽就是不给我面子!不会抽我还可以教你。” 秦则忽然凑上去拿上身很暧昧的擦白帆球衣,把白帆顶的往后退了两步,嘴里低低切切的骂他。 “你怎么这么烦人?” “这就嫌我烦人了,这才哪儿到哪儿!说你是不会抽还是不想抽,要不我教你,你工作上好多事儿都是我教你的,拳击台球马术也是我手把手教,怎么样,想学抽烟不?” “你别带坏人!” “这就叫带坏了,男人哪有不碰烟酒的,也就是你没出社会。” 秦则由暧昧的笑变成哈哈笑,不逗他了,“去,给我买包烟去!我抽!” “我学校超市不卖烟。” “谁让你进学校买,你这崽子好不容易给我喊出来,万一你丫的进去了不出来怎么办,我上哪儿逮人去。去对面便利店买去,去!” 秦则两手插了西裤口袋里一下一下把白帆往路边怼,无赖到不行,说什么也不放白帆进去,就要让他给他买烟。 “行,你先放我回去跟室友说一声,人等我半天了。” “发个消息就行,过去干嘛!” “就两步地!” 见白帆都要吼了,秦则才勉为其难说,“行行行,去说吧去说吧,快点儿回来啊!” 秦则嫌天气冷就进车里等他,见白帆穿过斑马线跑进对面便利店,很快又出来,秦则的目光一直跟着他。再穿过斑马线的时候人很多,白帆个子足够高也把他淹没了,眼里没了那道人影,秦则又觉得不爽了。等再看到那身雪白的球衣,秦则才又眯起眼睛来。 忽然想到上次自己受伤,白帆跑了几条街给他买药,大汗淋漓的跑回来,白帆那么少出汗的人,得跑了多远啊。 白帆这次回来很快,一上车就丢给后座一包硬阳光。 秦则抬手接过,哼笑了声,很满意抽出一根点着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抽这牌子的,烟丝足,后劲儿大,还是你小子了解哥的习惯呵,平时不冷不热那样,还以为你心里没我呢。” 秦则就喜欢明里暗里调戏白帆一下,比抽这烟还得劲儿! 白帆没说话,秦则猜这小子的耳根子估计又红了。 秦则开窗户通风的时候瞅了眼露出椅背一截的白帆的脖子,上面果然又出了一层细细小小的汗珠,估计刚才斑马线那段他是跑回来的。 秦则习惯了坐车后排,只要白帆在,他就自觉把白帆当司机了。只是这司机只给他当了俩月,秦大少还没坐够呢。白帆车技非常不错,又快又稳,动不动还来个百分之百安全的飙车,在深夜街头上演一把速度与激情。 秦则忽然心思一动,“明儿再带你去趟奥委会国际联赛的场地?再跑一回?这回你再输给我,就说不过去了啊!” 上回秦则带他去过一次,第一场两人各自分开跑,后面两次就比赛跑了。秦则上次见过白帆飙车多猛知道这小子实力不简单。所以那次比赛就跟白帆说,“别因为这是我的场子,我的车就故意输给我,听到没!老子不需要你放水!” 白帆嘴上说不会,结果比了两回,两回都输给秦则了。 要是俩人完赛时长差很多,秦则还会觉得是自己车技牛,凭实力取胜,自己也没啥好气不顺的。损就损在这个白帆只跟他差了零点两秒,而且还是两次都差零点两秒。这就很明显是放水了。周围那么多朋友看着呢,秦则咋下台。放水都做得那么假,不是羞辱是什么?这不是纯纯恶心人? 所以那两场看着是秦则赢了,其实他输的彻彻底底的,人白帆让着他呢! 秦则当时是挺气的,要是别人这么耍他,他早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了!没办法,谁让这是白帆呢?又谁让自己现在对这小子兴趣大呢。 那会儿不介意,秦则其实心里还是有块儿疙瘩的。他咋也是专业玩儿赛车的了,全国各个车队比过不少,也拿过不少奖杯,怎么就能被一个业余的打败了呢。秦则就一直想着再比,这下好了,机会来了。秦则那个心急,心想这回咋也不能再输给这小子了,丢不起人!再这样自己怎么在那帮兄弟跟前混!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怎么样?” “你定。” 第19章 赛车 俩人第二天就跑到国际奥委会赛车场了,秦则为了玩儿过瘾还把他那一个赛车圈的朋友都叫过来,提前摆好香槟,啤扎,烟花,就等着一会儿赢白帆了。 这会儿都下午五点了,这块儿远离市中心,周围仅有的几座高楼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半吊子工程,建了一半就停了,跟个烂尾楼似的,灰扑扑,脏兮兮。秦则他们这群疯子找刺激就喜欢跑来这种废土风格的地方,他们两大车的香槟啤扎和小半吨的烟花就是卸在这里的。 比赛开始前,秦则呱唧两下掌心把大家都叫过来,“比完了只开香槟庆祝多没意思,有没有新玩儿法,来提提!” 秦则说完这话就暧昧的看了白帆一眼。白帆正专注看着面前的跑车,没注意到他眼神。 有个浑身皮夹克上打满铆钉,头发染的花红柳绿的男的立马呼应,“秦哥,这在正规赛道上比多没意思啊,要玩儿就玩儿最险的,北凉山下面的盘山公路怎么样,全程十二公里,海拔高,陡坡多,半夜去那儿飙车多爽!” “滚滚滚,你是想飙车还是玩命儿啊,咱是追求激情,不是活腻了赶着投胎好么!” 不知道谁嗤了一句。 那男的还不死心。 “秦哥,你不会不敢吧,说起来你家那地下车库停了几百辆赛车一年四季也飙不了几回,等着落灰呢。玩儿车不就追求个刺激,这都不敢,玩儿个什么车!还不如把你那宝贝法拉利兰博基尼拖去卖了,给我们胆大的人玩儿!” 秦则简直觉得这小子是傻叉,谁叫来的,说的话踏马都不经过脑子。那盘山公路窄的根本不适合飙车,一辆车开没问题,两辆怎么超车 。再说山路起伏大,山体掩障多,一个视线不清踩刹不及时直接冲了海里去。 出的简直是馊主意,用脚说的话??? 再说秦则又不是一激连命都不要的人,这是激谁呢。 秦则当时就想骂他了,一想在场的人都是自己叫来的,不好把气氛搞僵。问了道尔一嘴,结果道尔说这个人是李野的表弟,李思成。 秦则,“……” 管他这思成那思成的,反正这家子孩子没一个正常! 秦则没跟他说你表哥这会儿还在医院打点滴呢,那晚包厢里直接给自己吓得尿失禁了,不知道要是这个表弟盘山公路飙一回,得不得失禁!俩兄弟都是逞嘴上功夫的怂包,秦则没理李思成那提议,转了个话题,又聊了几句就开始比赛了。 秦则穿1号赛车服,白帆穿2号。俩人都戴了黑色头盔坐车里。枪响之前,秦则还隔着眼罩给白帆抛了个媚眼。白帆那冷情冷性,估计也没看见。 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秦大少很孤凉的想。 他们这个跑道全程5公里,两圈半。上次白帆跟他们十二个人跑直接刷新了全场最快圈速,2分05.029,也是在这一圈,白帆弯道超车赢了秦则。秦则一直记得这圈记录,就是因为不服气,连小数点后面的数字都记得清清楚楚。秦大少发誓这次一定要赢这小子。 因为上次跑过这赛道,第二次跑已经不陌生了。秦则全程注意手上控刹和前面弯道,陡坡。 他们这种专业跑道设置弯道和陡坡不仅是出于车辆安全的考虑,最重要的是检验赛车的动力性能、车手的操控技巧以及赛车在不同坡度下的稳定性和制动性能。 当然,这是对专业人士说了,观众只需要看个视觉效果就行。 说什么就来什么,白帆这小子爬第一个坡就来了个离地起飞,俩前车轱辘抬得高,车身落地稳稳当当,整个车子像离弦的箭嗖的一下就弹出去,速度那叫一个快,车身那叫一个美,丝滑,跟拍电影大片似的。 秦则看得这个可恨呀,臭小子,这就开始炫技了!耍什么帅! 白帆耍完了帅,车子追到秦则屁股后面直接加速超过了秦则。秦则没从后视镜里看白帆那嚣张样,光听耳麦里吃瓜群众的疯狂尖叫也晓得刚才这小子威风耍的多成功。 有人在耳麦里喊,“秦大少,你也来个高难度爬坡看看呗,要不来个漂移也成,你看你那爱车给小白耍的多帅,好像就是人家的车似的,你不挣回点脸面啊!” “你们懂个屁!一群光说不练的,这小子技术本来就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上回是谁给人家一个菜鸟赢了说以后再没脸说自己是职业车手的!跑我这儿耍嘴皮子来了!” “我们是给您秦哥助威啊,你不想要我们这些可爱的拉拉队嘛!人家是甜心宝贝呢,哥哥~~哥哥~” “呸,踏马恶心不恶心!” 秦则冲耳麦里那帮人骂! 一群平均年龄二十八加的糙老爷们说嘟着嘴巴扭着腰说自己甜心,可得了吧,别把自己隔夜饭恶心的吐出来! 秦则同时又在想,白帆你小子等着吧,老子怎么跌倒怎么爬起来,上回就是在第二圈给你小子弯道超车赢的,这回老子怎么也得在一个地方赢回来。至于炫技那些,秦则不看重,他要的是绝对冷静的头脑和完美的控刹,炫技什么的不在他考虑范围内,那些人想看,等比完了的吧。 很快来到了第二圈,秦则和白帆只差了十几米,秦则看准了前面的大弯道,稍微降低了些车速,等着后面一举超车。 车头很快进入弯区,秦则看准时机踩下踏板,仪表台上指针立刻开始疯狂转动,发动机在小小的车舱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白帆这次同样选择了弯道快行,可是速度比秦则慢了零点几秒,而这零点几秒在这种竞速型比赛上会是绝杀。 秦则一个漂亮的弯道加速超过白帆,这已经是最后一圈,只要秦则依旧保持超高速平稳行驶,胜利就是他的了。此时秦则整个胸腔都沸腾,有一把大火烧灼似的直冲的喉咙都冒火,他现在急需要开香槟庆祝,冰凉的液体兜头淋下,大脑也因为兴奋涨痛到不行。 耳麦里那群吃瓜群众跟返祖似的呜呜哇哇叫成一团,秦则还奇怪着呢,就见身后的车忽然加速冲上来,前面还有两个爬坡,白帆看来是想要靠前面的爬坡冲最后一把。 离终点还有五百米,白炽灯照的高低起伏,蜿蜒蛇行的跑道上一黑一黄两辆赛车激烈角逐。不知道谁还在耳麦里还兴奋地解说起来了,像模像样的整了一套解说词,那个用词夸张呀,那个嗓门分贝高的呀,吵的秦则头疼。 “谁踏马嗷嗷叫唤呢,要看看!不看滚!搁这儿吱哇乱叫赏猴呢!” 给秦则一骂,耳边顿时清净了。 紧接着那小玩意儿里又传来一阵惊呼,比刚才还大声! 秦则刚想骂,就见白帆已经超过自己冲前面的陡坡去了,一个漂亮的车前身上抬,两个前车轱辘倏然离地,车前身在地面腾出一个漂亮的三角高度,车子嗖的一下就飞出去了。 秦则:“……” 这小子是耍帅耍上瘾了是吧! 别说,这逼真让白帆装成功了,并且一装就装到了终点! 对这次的败北,秦大少表示仍然不服! 这一个不服,秦大少就又去找白帆干嘴炮去了。 结果他还没走过去,就差点给赢了自己意气风发从车里下来的少年闪瞎眼! 第20章 初吻 白帆就站了开了半边门的车子跟前摘下头盔,一手撤掉白色头套接着摘耳机,动作那个肆意潇洒,那个干脆利落。他背后是红粉的流云,淡蓝色渐渐黑下的天幕给他罩上了一层温柔的破碎感,朦胧美,给夜风吹的毛茸茸的乌发四散开来,更增添了不修边幅的凌乱美。那副皮相骨相都是顶级的脸写满野性和张狂,一笑起来嘴角漾开的那两个小括号又甜到不行,人的气质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反差!这么合一!这么极致! 秦则从没见过这样的白帆,以前的白帆总是带着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感,那冷感是从骨子里淬出来的,雪白的寒霜挂在细薄锋利的眼角,眉梢,连开个玩笑也能招他一记冷眼。他那张脸太清冷太疏淡了,即使做表情,也不会有大笑这种完全拉扯开面部肌肉的动作。一方面是他冷静内敛的性格所致,另一方面是他不够放松,大脑那根弦总绷着,也就是没安全感,或者说底气不足。 而现在从冠军车上下来的白帆,洒脱,自信,明媚,一点也不人机,活人气息非常重,有种叫热爱和希望的东西从他骨子里爆发出来,秦则不想说什么狗屁梦想。 难道白帆的梦想就是赛车手?所以他考赛车本,去当赛车代驾,自己第一次带他去自家地下停车场给他看满满的一车库赛车他就走不动道,还问这些赛车能给他开开吗! 秦则这么一想,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白帆,我这人格局小,气性大,你赢了我三回,不从你身上拿走点儿什么,我过不去!” 秦则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这么跟白帆说了。 一下问的白帆很下不来台。 白帆只是纠正了他话说,“上俩回我没赢。” 白帆不说还好,一说秦则更来气。 “你踏马滚蛋,你那叫没赢,你还不如大大方方赢我呢,那零点两秒是恶心谁?” “我是求着你输给我吗,有你这么做事儿的吗,打发乞丐呢?” 眼瞅着秦则这回脾气是真激起来了,道尔连忙过来拉秦则,“诶哥,干嘛呢,还有没有竞技精神了,这回你赢我下回我赢你不很正常么,承认技不如人也不丢人,除了白帆,你在咱车队的记录不一直保持第一的嘛。别那么较真,别较真哈!” “就是啊,秦大少,谁说这香槟烟花是给白帆庆祝的,这是咱大家伙一起玩儿的,一会儿你开第一瓶香槟成不?你不是要去四川下基层去了吗,正好开香槟,祝秦哥一路顺风!”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就想把刚才那茬儿揭过去,秦则眯眼笑了一下,没说什么了,穿过人群锁定白帆那目光却像看猎物似的,带着这事儿没完还有我要定你了的压迫和自信。 晚上大家在二十层楼的阳台喝香槟,放音乐,楼下的几个人放烟花的放烟花,聊天的聊天,打碟的打碟,一点也没注意到天台上面的楼梯拐角处,两个大男人正剑拔弩张,不过气氛又有点微微诡异,准确来说 ,是暧昧。 这栋楼还没建好,半个楼梯都堆放着水泥,钢筋等各种施工材料,把本来就狭窄的空间挤的更小了。秦则那么高大结实的人把白帆堵了自己跟墙中间,口气霸道的不行。 “白帆,我说了要从你身上拿走点儿什么吧,你说说你有什么,看我要不要!” 秦则刚喝了点儿酒,嘴里全是酒气,脑袋还有点晕,看着白帆的眼神都是迷蒙的,不过宽大厚实的胸膛可一点不虚,身子也不晃,就那么一堵墙似的稳稳当当密不透风挡了白帆身前,把背后天台灌进来的冷风都挡住了。 白帆是给他借口说事儿拉上来的,结果上来不说事儿,一把把人怼了水泥墙上,秦则那手劲儿多大,白帆肩胛骨撞上墙壁的时候疼的倒吸口气,感觉五脏六腑都快给他震碎了。 白帆身上还穿着赛车服内搭的紧身秋衣,白色,弹性极好的紧身秋完美贴服身上不留一丝空隙,勒出白帆宽肩,削背,细腰,再往下面是黑色宽大的皮扣腰带和绿色宽松的连体赛车裤。两个二十多岁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暖烘烘的身体气息缠哄一起。 秦则喝了不少酒,又出了不少汗,他这种时候就格外喜欢不怎么出汗的白帆,喜欢他身上的干净凌冽的清爽,白帆也不抽烟不喝酒不碰女人,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糜烂或者劣质浑浊的香水味,某方面来说,可以说是最好的解酒剂。 秦则忍不住就想拿脑袋蹭蹭他胸口,谁让白帆身上太香了,香香软软的小蛋糕似的,明明肌肉练的挺不错的,结实又有型,给这白色紧身秋衣一勒,黑色棒球帽一戴,整个人酷飒到不行,毕竟年纪小,脸上还有点儿婴儿肥,那饱满鲜嫩的脸蛋加冷白皮就又让他有种奶感。 秦则还想要拿手掐掐他脸,白帆到底还是年轻,小自己六岁,满满的胶原蛋白,掐上去手感肯定好。秦则早就想摸他白嫩鲜葱的小脸蛋了,盈玉水润,饱满富有弹性,跟个剥了壳的水煮蛋似的。 幸好秦则还有一丝理智在,忍住了,只是用很没有力气,耍无赖的语气说。 “说说啊,你有啥能赔给我的?我肚量小,你不赔给我点儿啥,我这心里总不得劲儿!” 秦则不要脸到底,说他耍无赖没竞技精神怎么样都好,反正他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空手而归。 “秦哥,我知道赛车是你提供的,赢了你让你在众人跟前没面子!” “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儿,真,车技不如你我服,但你总不能啥都不给我吧。你赢了我仨回,哪回不是我在兄弟们面前捧你,你感谢过我吗?你请我吃过一顿饭吗?没有吧,白帆,做人不能这样吧。我还没跟你要别的呢,你知道一台顶级赛车跑一次的维修费,保养费么?你跑了几回,仨回,算下来少说上百万了。” “秦哥,你说的愿赌服输!” “我踏马说了,这不是服输不服输的事儿,是你心里有没有我这个哥,我马上要去四川了,可能三五年都回不来,我就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那么一刻装着我。你对我的感情是感谢也好,什么都好,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感情!” 秦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此刻他像一头暴走的野兽,只想要狠狠倾吐,发泄!可能是刚才弯道超车以为自己要赢,过度亢奋的神经转而被挫败取代,洪水猛兽扑过来的情绪让他一时化解不掉,又或者是真的因为要下基层好几年,见不到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少年,让他慌张了,让他着急,担忧,不舍。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从白帆心里说出来的答案,这个答案还要让自己满意,不然,他真的可能暴走把白帆一把丢下去! “秦哥,那你想要什么?” “我说了,给我你最珍贵的东西!”黑暗里秦则的眼睛迸射出幽迫的光。 “我这个从小到大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只要不是别人硬逼我干事儿,只要我自己想干,就能干到最好。实话说白帆,我没交过你这号人,从小到大都是我带着别人做事,都是别人给我抬轿子!溜须拍马还是真话我分得清,我还就喜欢别人捧着我!但你跟他们不同,老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你这儿跌了面儿,你以为你谁啊?一个屁大点儿小孩,踏马的还比老子小四岁!老子凭什么让着你啊?到底凭什么?” 秦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想说啥,乱七八糟说一通,把自己都说晕乎了。反正他就是想说,把这两个多月所有之前忍着没说的心里话都说出来,发泄似的,一股脑砸白帆身上! “秦哥,你喝醉了!” “我是喝醉了!不喝醉了可能还说不出这番话!反正脸已经撕破了,你爱怎么想我怎么想!无所谓!现在我就想拿回点儿补偿!你穷小子一个,裤兜比脸都干净,你有啥能给我的呀?嗯?卖屁股行不行?” 秦则也是酒精上头了,逮着啥话都秃噜出来,说完最后一句话才惊觉自己咋这么下流,再看白帆的脸,果然也是难看到不行。 反正已经说出去了,没有收回去的道理,道歉那更是不可能的,秦则就打算破罐破摔了。他这话下是下流,是混账,是不中听,可这就是他的心里话,他窝心里俩月了,每天想,每分每秒都在想,尤其是跟白帆相处的时候,他作为男人那种原始冲动就是踏马的遏制不住,他自己都想烧香比佛问问到底是咋回事了,对个男的有这种冲动,多恶心!自己家里也没出过这种先例啊,秦则又觉得丢人到不行! 那种见不得人的情感在无数个百转千回的夜晚和梦里快把他整的疯球了! 现在借着酒精都说出来了,秦则忽然感觉到一股畅快感,这种浑身气血通畅的舒适感,加上鼻息间全给白帆身上的味道充盈,秦则就觉得好像已经拥有了这个人似的无比满足! “秦则,你给我道歉,我们就还和从前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帆用很克制的声音冷声说,缓缓吞吐的喉结说明他在忍耐。 “和从前一样?从前那样?你以为我把你当兄弟呢?当我兄弟你够资格么?你之前不是还说我把你当狗腿子么?” 秦则又说,“话说回来,你白帆性子多傲,一双眼睛长天上,能心甘情愿给人当狗腿子?我这俩月事业上栽培你,生活上照顾你,你踏马只觉得我玩儿你啊?白帆,你有没有心?” “一码归一码,你敢说你对我没一点玩弄的心思?” 这问题问的秦则一下心虚。 要说没有,那还真有,并且这心思很大! 但秦大少多不要脸啊,他哪能认,他就是那种卖了别人还要求别人给他数钱并且对他感恩戴德的混账玩意儿,说白了,他占别人便宜行,别人占他的就是不行,自己亏了一点儿都是要十倍讨要回来的人。 上回车上他问白帆说会不会背叛自己,会不会哪天背后捅自己一刀,其实他后半句话没说,要是知道自己给背叛,他会用不见血的方式扒对方一层皮的…… 毕竟白帆还小,吓他干嘛,秦则这才没说。 见白帆不说话了,秦则逗弄猎物似的又催促他说。 “说话啊,怎么看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那你呢?你是怎么看的?” “怎么看?我反正是不会和gay处兄弟,多恶心啊?你可别不承认你是基佬。” “你瞎说什么!” “瞎说?嫌我我瞎说那你有本事别做呀!躺在男人身下的不是你?喜欢男人的不是你?还说自己直男,立人设也不带你这样连哄带骗的!” “秦则,你喝醉了就自己找地方醒酒去,别在我这儿耍酒疯!” 白帆眼里的震惊和嫌弃好像是真的不知道那段录像,只当是秦则一喝醉酒了就胡言乱语。 “怎么?不敢承认喜欢男人?没在男人身下躺过?” “你踏马胡说什么,老子初吻还在呢!” “哟,这可稀奇!” “给老子滚开,秦则你大爷的!” 白帆是真给他惹怒了,两个手推秦则肩膀想要把他推开。 秦则铁板似的胸膛还挡在白帆身前,俩人不过半个手肘的距离,秦则衣服上全是酒液,浓重的酒味和鼻子口腔喷涂出来的越来越热的气息全拍打在白帆脸上,那是一个完全的,纯粹的男性的荷尔蒙的味道,带着侵略,攻击,压迫,嗜血。仿佛下一秒就会撕咬白帆的脖颈,咽喉。秦则常年玩儿拳击和极限运动,钢筋铁骨一样的身体自然不是白帆这种平常只靠打打篮球,游游泳增肌的少年能撼动的。 上次拳馆秦则没用全力,这会儿两人撕扯起来白帆才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是多么微弱。给秦则整条手臂揽了胸前死死把自己锁在他与墙体之间的时候,白帆脖子上青筋陡起。 “秦则,你有种放开我,我们到天台上打!” “打架做什么,我喊你上来又不是为打架的!” “你,你先放开我!” 秦则非但不放,反而箍他胸的手臂更用力,同时坚硬如铁板的身体也跟着贴上去,热烘烘挤走两人间最后那点儿稀薄的氧气,秦则烧的发烫的唇急不可耐贴上去问。 “白帆——你刚说什么,你初吻还在?真假的?” 第21章 争夺 秦则其实压根不信他初吻还在,那视频里白帆都结结实实给男人睡了,还在这儿装踏马初吻还在?骗谁呢?但秦则就是这么顺他台阶的问了?不知道怎么,他就是觉得白帆这么说是有他的理由的,秦则还觉得这理由跟自己有关系?白帆这是干什么?欲擒故纵?装自己是清纯男大? 不管怎样,秦则这会儿是真忍不了了,他怎么看白帆那张嘴巴咋就那么可口呢?上回近距离他观察过这张嘴,还是莲花唇,男人长这种嘴巴,想也想得见多性感要命! “白帆——” 秦则自己都能感觉出自己一说话喷吐出来的气息烫的吓人,体内也有股烫呼呼岩浆似的热烈灼烧喉咙似乎要从嗓子眼里喷吐出来,他也知道自己这会儿对白帆的**是不正常的,但怎么办,他管控不住! “白帆——你知道我这会儿在想什么吗?老子想的肺都要炸了!” 秦则又说,“你是不是给我灌**汤了?你给我下蛊了?我听说受最会勾引男人了,比女人的手段还了得,我也没见你对我卖弄过风骚啊,我咋就这么得意你呢!” “你够了,没完没了了?” “我也想有完啊,生理上有冲动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就当你说醉话!” 白帆是真不跟他扯了,他秦则是弯的关自己什么事! 刚才推攘了几个回合没推开肌肉结实跟堵墙似的挡他身前的秦则,这会儿白帆恢复过来体力了,又趁着秦则给酒精彻底侵占脑袋,醉的脚站不稳的时候猛的一把推开他了。 秦则整个人给甩在一边冷不防踩到脚下的碎砖头,人差点重心不稳绊倒,白帆及时伸手拦他腰抱了一下,本来白帆都已经逃离他桎梏可以走了,结果就是这一个拦腰抱又把自己送进去。 重新撞了水泥墙上,疼的肩胛骨仿佛要碎掉了,白帆这下是真怒了,刚才他还因为赢秦则被秦则几句话说的真有点心虚,所以刚才就没全力动手,而且秦则喝醉了,打一个喝醉的人胜之不武,也是真怕秦则醉汹汹的脚下虚浮一个站不稳摔下去或者歪个脚受伤什么的。 这下白帆不让着他了,秦则把他喊上来说那一堆没头没脑的话,太侮辱人了!白帆这俩月是受了秦则不少照顾,他白帆也是真的感激秦则的。虽说一开始相处白帆是真的看不上秦则身上那股高高在上的铜臭味和他身上的油滑气,可是后来随着相处越多,他也是发现秦则身上不少优点的,是,秦则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可他也护犊子,仗义,恩怨分明,奖罚分明,可以说秦则是一个优点与缺点一样鲜活的人。 秦则是老欺负白帆不假,严格来说其实也谈不上欺负,只是喜欢嘴巴上毒两句,把白帆当逆来顺受的小媳妇一样。 秦则对白帆最狠的也就是拳馆打拳那次,白帆眼睛肿了三天,去公司没给同事笑死!白帆也不是白白挨打的主,他每次给秦则欺负了总会报复回去,不管是嘴巴上不饶人还是实打实的抡拳揍回去! 实话说真挺像小学生互啄的,俩一米八几大男人,幼不幼稚,可能人碰上真心愿意处的,就是会变成孩子吧,秦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碰上白帆就老想逗逗人家,皮痒的自己都控制不住。 白帆老干部惯了,他这个年纪太沉稳了就没意思,给秦则逗急眼了,涨的红润的脸,气的作抖的腮帮子反而让他有了这个年纪男生该有的活力,可能也就是这个原因,秦则就更愿意逗他玩儿了。 白帆也不是个不懂感谢的人,这俩月秦则说是把他当司机当小弟,工作上役使他,私下里带他出来玩儿又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甚至在秦则那帮朋友面前,有那么几次也不给白帆面子,俨然把白帆当小狗摆弄,还不是那种养的精致的宠物狗,而是放养的随便什么人都能上手摸一把还不能反抗的小狗,白帆高傲归高傲,真碰到对自己前途有利的人和事,他也不是不能折腰的人。 他一个穷苦家庭出身的孩子,自费自学考上国内顶尖学府,这就说明他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韧性,忍耐力和强烈的想要改变命运的决心。 他虽然出身穷,但他也想往上走,秦则有这个资源,也愿意给他,那他为什么不用,为什么不接着。 即使有时候要接受羞辱,那也没关系,这点苦算什么,这点苦跟他当代驾给人钱甩脸上经历比,屁都不是! 从这点来说,秦则就是他的贵人,所以白帆对秦则是有几分真心的。兄弟情算不上,因为自己不够格当秦则这种富二代的兄弟,虽然秦则带他进自己的圈子,但白帆懂价值互换的道理,自己只是狐假虎威,真正想要融入那种圈子,自身得有足够的筹码,要不是秦则,自己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跟那帮人一个桌吃饭,更别说玩儿赛车这种奢侈项目! 不管怎样,白帆是感激秦则的慷慨大方的。 可今儿也不知道秦则是抽的哪门子疯,说话那么狠,简直是等于把白帆这俩月对他新建立起来的良好的认知全部打碎了再扔地上狠狠踩上几脚,白帆现在对秦则非常失望! 俩人一个比一个来气着呢,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是有人上来了。 果然没过一两秒就有一道手电筒光扫荡上来了。 白帆给白光照的背过脸去。 秦则更是破口大骂,“道尔你踏马捉奸呢,一直晃个什么劲儿!还不快收起你那破手电!” 道尔大概也是没想到从派对一开始就没见着人影的俩人真的在天台上,悄咪咪的也不知道俩人干嘛。 正想借着光看清楚呢,就给秦则骂了。这一嗓子吼的他拿手电筒的手都抖了一下,赶紧关了光源,笑嘻嘻摸黑走上去了。 “不是,秦哥,你俩干嘛呢,兄弟们都等你半天了!要不是看是白帆,我还真以为你偷情呢!别说,这黑灯瞎火的,干那个最刺激了!” “刺激你大爷!一天天脑袋里都下半身那点事儿!滚!” 秦则骂道尔的时候还暼了白帆一眼,感觉骂道尔跟骂自己一样。 道尔也是给秦则骂的有点受不住了,“不是,秦哥,我咋感觉你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了,你以前不这样啊!” 这话是真的,秦则这俩月那话里的含亲戚量是真的高。以前秦则也不是啥文明人,但这俩月明显跟火星撞地球似的,一开口简直平等的创亖所有人! 道尔问完,秦则就扔下他往楼下去了,因为喝大了步伐不太稳,扶着栏杆下去,走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踢的脚下的小碎石头噼里啪啦乱飞,嘴里还一路骂骂咧咧着什么。 道尔没从秦则那里得到答案,就把疑惑的小脑袋转向白帆。 “小白,你知道秦哥最近咋脾气这么爆的么?太反常了!” “不知道,生理期吧。”白帆淡淡回道。 道尔:“……” “呵,你可真幽默。” 不知道要是给暴脾气的秦则听到这句话,那得炸成啥样!不过他是听不到了,白帆说这话的时候秦则已经下了两层楼了。 秦则回到人群里了还是觉得心烦的不行,心上那股燥热还是怎么都扑灭不下去,甚至看到白帆给一群人吵吵哄哄的围起来当明星捧的时候,秦则的火气更甚了。 白帆这会儿又是给人推上去开香槟又是给一群迷弟迷妹求着分享冠军经验,真的是明星待遇了,和身后一个人坐地上曲起一条腿喝闷酒的秦则简直形成鲜明对比。 别说,白帆还挺有明星范儿的,长的好看不说,举手投足也是很有范儿,爽利大方,一点不扭捏。要是现在把他放在那种造星舞台上也一点不违和,有人天生就是有这种让人跟随的能力,跟领导力,组织能力是一样的,他就那么稳稳的站在那里,就想让人喊他一句大哥,尽管他年纪也不大,甚至是所有人里年纪最小的,那种气质和气场就是可以给人他最低调,他最牛的感觉。 而事实上,白帆的车技也确实是这帮人里最好的。 “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啊,白帆,要不要考虑加入我的车队,我在珠海的三湾口有两只青芒车队,你知道的吧,青芒去年在全国GF3上拿了冠军,你来我车队,今年十月份我就能让你进巡回赛拿到积分,明年一月份就能跟国内顶尖车手同台比赛,怎么样,考虑下?而且我还能能给你打包票,以你的技术加上我的指导,明年的明星冠军车手绝对是你的!” 秦则没过去扎堆,这话却听的清楚。 向白帆发出邀请的是徐晋泽,他是国内明星车队青芒的总教练,同时也是青芒最大的品牌赞助商。 青芒本来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车队,徐晋泽也不知道怎么发现这只车队的潜力的,一个身家上亿的总裁力排众议硬是冒着孤注一掷的风险和青芒签了合同,然后用不到两月的时间,一举让青芒夺得圈内最有含金量的赛事冠军,目前可以说青芒是国内最有商业价值的车队。 徐晋泽是赛车手出身,从现在来看,他的车技和投资眼光都是毋庸置疑的。 秦则跟徐晋泽认识也是出于这两方面原因,两人都爱赛车,也都是商人。现在虽然是没什么商业往来,可不代表日后不会有,多一个朋友多条挣钱路,所以秦则组织车友聚会,也会喊徐晋泽来。 只是—— 现在明显是偏离了轨道…… 白帆怎么回答的秦则不关心,秦则要的是对白帆的绝对掌控欲,这就跟签了卖身契一样,白帆咋想的不重要的,反正处置权在自己手里,白帆想跑也跑不了。 秦则之前不晓得白帆的车技可以媲美国内顶尖车手,当然也就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是块香饽饽,现在知道了,他怎么会拱手让给别人!一个优秀赛车手的商业价值是不可估量的,尤其赛车作为一项小众项目,这个圈子的玩儿家基本都是上层人士,购买力非常可观,赛场上分分秒秒烧的都是真金白银!而且白帆还有一个别人没法儿比的地方,就是他那张脸极其出挑,秦则想象不到顶着这样一张脸从赛车里出来的白帆要是给放到短视频平台上,那得多爆火!即使没有一流车技,不客气的说但凭那张脸,白帆的商业价值也会被抬到一个普通车手无法比拟的高度! 白帆是头千里马,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出来,而在场不缺乏老板。所以徐晋泽说的那番话就非常欠妥了,这是公然抢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把手伸到他秦则碗里了,这是从他秦则嘴里叼肉! 足足半吨烟花把天空炸的亮如白昼,楼下一堆人玩儿的不亦乐乎,气氛最热的时候,秦则随手开了瓶香槟不动声色站到许晋泽身边。 徐晋泽没转头过来,只是嘴角轻笑了下,大概是猜到秦则的意图。 两人已经在心里兵戈相见了,还是很注意商业礼仪的碰了一下各自手里的酒,两个玻璃瓶相撞发出咣当清脆声响。徐晋泽跟他的酒碰的时候明显手肘往后退了下,香槟酒瓶瓶身厚重,质感沉闷,撞的徐晋泽手里的酒杯都往后倒了下。 这暗戳戳的较量只有两个人知道,旁人都没察觉到。 徐晋泽先开口,“秦少爷这是为刚才输了比赛还在生气?” 秦则也不回避他话里的揶揄,“是啊,我这个人肚量小,气性大。” “不至于不至于,你秦少爷没这么小气。” “可别,我这人最清楚自己啥德行了,我不仅肚量小,还记仇呢,尤其对别人挖我墙脚这事儿介意最深,有肉大家一起吃,抢别人嘴里的肉就不地道了吧?你说徐总,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大家各自一亩三分地守的好好的,非要抢别人一块儿良田据为己有,还是当着人家主人的面儿,是不是说不过去了?” 徐晋泽是聪明人,听出秦则这是敲打自己呢,眼里锋芒闪过,又笑说,“良禽择木而栖,据我所知,白帆还没签车队呢吧。我们公平竞争,怎么样?” 秦则看他一副粉面油头,道貌岸然的样就来气,心说狗屁,说要跟你竞争,他秦则就不可能让白帆进别的车队,人是自己挖出来的,他白帆挣钱只能给自己挣! 第22章 清清白白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也没聊的必要了,徐晋泽不会让,秦则更不会妥协,两人从那晚聊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联系。 徐晋泽的大本营在珠江,最近几次赴秦则的车队聚会是因为他正好在北京谈生意,这谈完了也就滚回珠江了。 但秦则总觉得这小子不死心会卷土重来!秦则自己就是商人,最懂商人见钱眼开,不打目的不罢休这套,而自己几次与徐晋泽接触下来也看清这孙子是个表面笑呵呵,背地里最会搞手段的主了。 徐晋泽这方面其实和秦则还挺像的,徐晋亨祖祠同辈姐弟七个,徐晋泽年纪最小,却能担当家族一把手,早年间秦则看过珠江徐家宗祠几个姐妹为争夺家族财产闹的沸沸扬扬甚至登上财经报纸头条的新闻,徐晋泽就是在这种纷乱下“手刃”家族兄妹当上家族话事人的。 那时候秦则只在报纸上见过徐的照片,戴个金丝眼镜,长的斯斯文文的,有种港圈贵公子特有的书香和精明劲儿。后来徐来北京谈生意,偶然间给朋友带到秦则的赛车俱乐部,秦则第一次见徐晋泽,又对徐的印象不太一样了。总之是不太喜欢这个人,总觉得他的斯文里有种狡猾气,长相倒是挺周正大方的,反正秦则就是不喜欢,就是觉得他伪善的很,那种和和气气完完全全是装出来的,秦则名利场上见得人多了,一眼就能看出徐晋泽眼里的狠劲儿和杀伐气! 可能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所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碰上跟自己气息一样的,秦则一个眼神就洞悉出来了,但秦则和徐还又不太一样,秦则起码干不出为了争夺财产送亲妹妹蹲大牢的事儿!或者说,秦则起码是在法律,亲情,道德的范围内做事儿! 秦则和白帆不一样,讨厌谁不会写脸上,秦则自觉和徐不是一路人,之所以结交他,完全是出于商业目的! 这下自己还没捞着他便宜呢,他倒是打上白帆的主意了,这秦则可不得防着他。秦则从徐回珠江老巢就派人盯着他了,听派过去的两个人说徐一直忙着家族公司的事儿没管青芒车队,这秦则才放心了。 徐那头是暂时放心了,白帆这边也得防着有车队和品牌方惦记,毕竟那晚白帆着实闪瞎了众人狗眼,那晚之后这个圈子里白帆简直成了神话,一个业余车手随随便便跑了一圈竟然刷新了业内保持了五年的记录,还是官方史册记录! 这就等于一块儿肥肉挂了出来,眼下不少车队和金主爸爸对白帆的招揽之意非常大! 秦大少对自己手里这块香饽饽当然高兴,不过相比起从白帆身上挖商业价值,他其实更担心咋跟白帆相处! 秦则第二天酒一醒回想那晚天台说的话,简直都想抽自己巴掌!什么叫我对你有生理性冲动,先别说性取向正常不正常,就这么直白说生理**,这跟发情的雄性动物有什么区别?简直把人类身为高级灵长类动物那点体面和自尊心丢地上摩擦!这说的也太直白了!说我对你有感觉也比这好点吧! 秦则简直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书白读了!而且他一想啊,自己当时说这话的时候那一脸急不可耐盯着白帆**高涨真恨不得马上办了对方的脸,他真觉得自己像头求偶期得不到对方回应气的要暴走的禽兽! 秦大少自认没皮没脸惯了,但这一刻真的给自己臊的无地自容。 就在他又羞恨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白帆碰巧给他打来电话了。 这是那晚之后俩人的第一次通话! 秦则按下接听,尽量让自己声音一如平常那种吊儿郎当样,松松散散的,“喂,怎么了?” 电话里忽然静了一下,那边似乎也和他有同样的顾虑,一下不知道咋开口,半晌才听白帆哑着声音问,“酒醒了?” “你声音怎么回事?” “扁桃体发炎。” “感冒了?” “不是,昨晚喊的。” 秦则脑袋轰然就炸了一下,他记得昨晚自己是给道尔扶上车走的,而他回过头最后一眼,是看见白帆上了一辆商务SUV,那车他认识,是徐晋泽的。 “你昨晚跟姓徐的在一起?” “人家有名字。” 秦则忽然给白帆这隐约带着维护的味儿搞的更来气,“咋,好上了,过了一晚过出感情来了?那小子睡你了?” 白帆不晓得他一早上又发什么神经,“你又瞎说什么呢?” “那你上他车干嘛了?” “跟你有关系吗?”白帆也是给他搞的来气偏偏还就不想说了! “怎么跟我没关系?外面人都知道你是我罩着的,我的人跑别人床上了,我能不关心?白帆,你让别人怎么想我?爽的人是你,丢脸的是我对吧?” “爱怎么想怎么想,我白帆清清白白。” “不是姓白就能清清白白的,我当初也以为你白帆人如其名干干净净呢,这才过多久,就搭上那姓徐的这艘大船了!想山鸡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啊,你可别说攀高枝是我教的,我不教人卖屁股!” “秦则,你说话别那么难听。” “这就难听了,难听的我还没说呢。” “不用说了,没兴趣听。” “白帆,徐晋泽是同性恋,你知道吗?” 秦则说完对面儿就没声了,这反应说明白帆还不知道徐是同。那看来昨晚俩人也没发生什么事儿了,秦则得出这一结论,心里才好受点儿。也是,白帆拒绝了他,按理说也不能同意那姓徐的。 他不想问昨晚白帆上徐的车是因为什么。因为想也想得见白帆那冷恹恹性子,肯定是徐主动约的他。昨晚徐本来就对白帆表现出了浓厚兴趣,私下约人吃个饭聊聊天,不管是出于商业合作还是单纯想交个朋友都再正常不过。 不过这个交朋友可交的不是普通朋友,说耍朋友还差不多。秦则也是听朋友们聊八卦才知道徐是同性恋的,上次说他们这个圈子里有个男的搞同性恋把自家老爷子气死说的就是徐,也就是因为把家主气死了,才有了后来几个子女争家产争的不可开交这事儿。 “搞同性恋搞的这么轰轰烈烈的,姓徐的也是个人才了!” 秦则给白帆补充了一大这个徐的背景信息,最后满是讥讽的补了一句。 见对面不说话,秦则还要再讽刺两句,忽然给白帆打断说,“秦哥,你不用拿徐晋泽探我口风,他是直的弯的跟我没关系。咱俩先见个面吧,谈谈昨晚的事儿,有些话总要说开吧,不然憋着多难受,你尴尬我也尴尬。” 白帆说的挺大大方方的,几乎是一口气说下来的,这才是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而他刚才那番话说明他没一点想要游走于两个男人之间玩弄别人感情的狎戏心思,光明磊落的很。 秦则却忽然不自然起来,心里跟有股麻绳扭似的别扭,他其实更怕从白帆嘴里听到你我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这话,毕竟白帆口气太正经了。不知道咋,秦则还没跟白帆在一起呢,却有种情侣闹分手说我们谈一谈吧那种错觉! 秦则简直觉得自己疯球了,怎么能因为白帆的一句话就脑补出这么多东西呢,这么在意白帆可不是件好事,给人拿捏感情最不好了! 秦则忽然拔高了声音,用一种你以为我怕你的强硬豪横语气回白帆说,“好啊,当面聊!地点!” “看你手机,我选了几家高档西餐厅,给你发过去了,你选一家。” 秦则心说稀奇,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小子还会主动请人吃饭了,还是请这么贵的饭! 秦则放大图片看了眼,好家伙,光是餐位费都四位数了!自己平时都很少去这种店。 “不是白帆,你小子中彩票了还是脑子给驴踢不清醒了?打算吃完这顿就破产?你一个月工资几位数啊?心里没点数?” 秦则这说的就又忍不住要骂起来了,一顿饭上万!这太不符合白帆的消费习惯了!就这一顿饭抵得上白帆好几个月的工资,秦则去过白帆那廉价出租房一次,家里破破烂烂的,干净归干净,连个地砖也没有,墙上也没瓷砖,水泥地水泥墙。 秦则当时还跟白帆开玩笑说你这走的工业风啊?喜欢这种风格?这不就是个毛坯房?白帆挺正正经经说自己有买家具的,秦则随便一扫家里的沙发桌子茶几,上面斑斑点点,一点看不出是撕了保护膜新安装的,一看就是哪个二手市场淘的,还是砍了半天价特便宜那种! 白帆上班期间也没放下他那兼职,不过比以前稳定了不少,以前他校里校外的做兼职,现在就主要干校内兼职了,食堂跑宿舍楼送个外卖,代课,六日要是碰上外面单位企业占机房考试什么的,白帆就去当监考老师…… 秦则知道他忙,说实话挺烦白帆把一天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的,排这么满哪有时间给自己,再说休息天都要跑兼职,也太夸张了。 后来秦则就给白帆安排了一堆活儿,天天喊人来公司加班,说是为培养白帆能力,其实就是为了把人放眼皮子底下好让自己天天看见。好在秦则也不是完全不当人,加班就付白帆三倍工资,这么一比,其实比跑兼职挣得多,白帆也就欣然接受了! 就是知道这小子挣钱不容易,秦则不想让他破费。话又说回来秦则这人挺矛盾的,让白帆请客又心疼人花太多钱,这不纯犯贱么!但,这个贱他还就是犯了,并且犯的义无反顾!心甘情愿! “白帆,用不着吃那么好,打肿脸充胖子啊?没必要哈!” 白帆挺真诚又说,“秦哥,我想了下,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对,秦哥照顾我不少,早就应该请您吃顿好的。” “怎么又您了,多见外!” 秦则其实心里高兴,还要装一装。 原来白帆突然这么懂事是因为昨晚那话,昨晚秦则说什么来着,“你赢了我仨回,哪回不是我在兄弟们面前捧你,你感谢过我吗?你请我吃过一顿饭吗?没有吧,白帆,做人不能这样吧。” 敢情今儿是借这顿饭赔礼道歉来了,秦则当然心情大好,又说,“你要感谢我也不用这么破费,这样,你给我做顿面吧,上次去你家吃那碗面挺香的,一直念念不忘呢!就今天吧,一会儿我过去!” “秦哥——” 白帆似有些犹豫,还有些别的一下难以言说的情感,都在这一声哥里了。 秦则是白帆的贵人一点也没错,招待贵人只用一碗面,咋也说不过去,秦则却对这一碗面这么满足。 白帆心里一时复杂。 秦则见他忽然磨磨唧唧的,怕他是不同意又或者说出别的不中听的话,赶紧说,“行了行了,就这么定了,我半小时后去你家,你掐着点儿做,别让我过去等!” 秦则没等那边同意就挂了,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心里也有团火似的烧,他太想吃那碗面了,更着急见白帆,匆匆进浴室冲了个澡勉强把身上燥热降下一些,这才马不停蹄驱车去白帆家。 第23章 车队 车上秦则就在想一会儿白帆要跟自己说什么呢,瞧白帆一本正经那样,总不至于说咱俩以后老死不相往来那话吧,自己不就言语骚扰他两句么,一个大男人,不至于真过不去吧。大不了自己道个歉,以后对他规规矩矩就是了,多大事儿!秦则一边找解决办法一边安慰自己。 但是昨晚那一幕反扑上来的时候他还是后悔到不行,他真觉得自己快疯了,也搞不懂自己是咋回事了,咋就棒槌的没管住自己嘴巴呢,臊得慌啊实在臊得慌啊! 但是一到了白帆楼下吧,秦则就觉得他的厚脸皮又回来了,还很不要脸的喊白帆下来接他。 白帆问他不记得门牌号?这意思显然是不想下来接。 秦则脾气又上来,说自己每天事儿那么多,工作上已经要记一堆数据了,记这些个破数字干嘛! 他还故意把那个破字咬的极重。 白帆说那你等个两分钟吧,自己在炒菜手离不开锅。秦则这才消停了,懒洋洋又在车里吹了会儿空调心安理得的等白帆下来接他。 过了一会儿白帆给他发了个消息过来,“1栋3单元,608,门开着,你自己进来,不过电梯坏了,你走楼梯上来吧。” 秦则:“……” 好在楼层不太高,秦则就真的纾尊降贵迈着他两条一年走楼梯次数屈指可数的大长腿上来了。 “哟,换电子密码锁了?” 秦则插着兜一进去,不咸不淡的问了句。 白帆听见老旧门吱吱呀呀的关上,就知道是秦则来了,从隔壁厨房探出头,好像是“嗯”了一声,抽油烟机呼呼吹着盖住了他声音,秦则也没听清,反正看白帆点了点头。 自从上次秦则来白帆家把白帆当成小偷打了一顿,白帆就把家里门锁换成电子密码锁了,其实换锁也跟秦则没关系,主要是原来那钥匙锁太旧了,锁孔老插不进去,有几次插进去了左右绞了半天也开不了门,白帆干脆就换了电子锁了。 白帆见秦则一上来插着个兜目光一通扫荡客厅,眼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自己也不想给他啥好话。 “要是怕脏了您大少爷的眼,可以走。” 秦则给他冷冷淡淡一呛,剑眉很好看的微挑了下,“不用你说,我吃了面就走!” 厨房门啪的一声拍上了,力道很大,撞的门框边沿的水泥灰扑簌簌落下来。 秦则都怕再用力点儿,这房子塌咯。 “诶我说,你不打算换个房子啊?地震来了你这房子受得住?稍微整点儿动静不是掉水泥渣就是掉沙子,危房一个!还是你喜欢吃饭拌点儿料?” “这儿老校区,比不上您家别墅精致豪华!少埋汰我一句成么!” “我实话说,怎么能是埋汰?” “那你少说实话,不爱听。” 白帆怼的那叫一个顺畅,秦则心说这完蛋玩意儿,自己这是关心,他还不乐意了。秦则刚才在下面车里就观察过这小区了,照这破旧程度,拆也就是三五年之内的事了,小区水电,排气,通风设施和绿化做的简直就是一坨狗屎,除了廉价,再找不到第二个优点! 秦则给白帆怼了也不生气,背着个手在屋里逛了一圈,看看这儿,翻翻那儿,一挲指腹,倒是挺干净的,心说白帆这小子爱干净啊,哪里都擦抹的一尘不染的,男生这么爱干净的可不多,难得。这么一想,秦则那点儿猥狎心思就又出来了,听说受一般都是爱干净的那个,虽说男人找男人跟找女人不一样,可过日子,柴米油盐就那么点儿事儿,一个主外一个主内,这种传统的夫妻相处模式也是适用于男男的,就比如像白帆能做饭能打扫屋子的,一准是受没错了。 上次,秦则大晚上过来没咋注意这房子,就只觉得这房子破了,这回白天过来就要好好观摩一下了。别的地方没啥好看的,秦则对白帆书桌上的东西兴趣最大。 上面一排码放整齐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全册带周边一共整整两层,书棱上面的胶都开了,侧面书页上也有多次翻阅留下的指纹。这种书倒符合白帆那冷静没什么人情味的性子,换句话,白帆相比起跟人打交道,更喜欢推理的逻辑和缜密,这跟他喜欢数学和计算机是一样的,0就是0,1就是1,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很适合他聪明却一根筋的脑袋。 白帆学的是计算机,专业书和相关的工具书倒是少的可怜,只有两本,还都挺新的,可见它们的主人对自己的能力自信到什么样了,专业书买来看都不看就放了那儿给兴趣书当陪衬!但就是这样,也不影响白帆次次考系里第一,还是学生会会长,互联网 项目也搞的相当出色! 秦则也是这会儿翻到白帆夹福尔摩斯书里面的优秀干部奖状才想起来那天好像是在白帆的简历上看过白帆任职系里的学生会会长。 秦则当时扫了一眼就过去了,这会儿再看这张金灿灿的奖状和背面落有院长亲笔题字的夸奖和勉励,白帆这学生会长当的很有能力的实感才清晰了。 秦则隔着厨房厚重的磨砂玻璃门,深深望了一眼里面微微晃动的某具修长身影。 “你小子够低调的啊,又是全额奖学金又是学生会长的,还搞创业项目,忙的过来吗?这么有能力,怎么去我公司当个破销售?” 没听见里面回话,秦则一开始还以为是抽油烟机声大,白帆没听到,仔细一听才发现里面油烟机早关了,这小子是故意不理人! 秦则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正要推厨房门,正巧这时白帆从里面拉开门了,俩人这一下正来了个四目相对! “刚才怎么不理人?”秦则的话和脑袋不同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睛是愣着的,表情微微慌乱。 白帆就相对淡定多了,走出来把手上的青椒小炒肉放茶几上了,一会儿他们在这里吃饭,白帆家里地方有限,没饭桌,吃饭就在茶几上解决。 白帆还是没理秦则,“去,进厨房帮我拿块儿抹布出来,我垫盘子。” 秦则还在厨房门口站着呢,给白帆一发号施令,脑袋是抗拒的,脚却老实的迈进去了。 但秦大少是个天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这26年进厨房的次数一个手都掰得过来,对厨房里的东西真的很陌生。可能抹布都认出他了,他也没认出抹布。 “你刚才让我找啥来着,那东西在哪儿呢?” 眼高手低的秦大少爷很忙地转了两圈没找到,眼睛很忙,手却跟个摆件儿似的插西裤口袋里。 然后白帆不动声色进来长手一够秦则眼跟前那架子上面的蓝色长布,转身出去了。 留下华丽丽的秦大少爷在厨房呆若木鸡。 “我视力不好。” “是,您远视,近处的东西看不到。” 秦则:“……”小嘴巴够损的。 秦则跟个翘尾巴的小狗似的颠颠儿尾随出来。 “话说会长大人,按说你们这种985大学第一名的奖学金有大几千了吧,加上干部的补助,还有创业项目的贷款扶持,你完全是不缺钱的吧,怎么还跑那么多兼职?咋,家里很难?有个赌钱的爸?生病的妈?还是有需要你养活的弟弟妹妹?” 秦则这大少爷哪有体察别人的心,他这就随口问的,顶多算好奇。 猜是这么猜,其实秦则压根不信白帆家里很难。因为穷人家孩子身上那种怯和自卑劲儿,秦则是一点没在白帆身上看出来。白帆这种皮肤白净,身材溜直,气质高冷的人咋看咋像是书香家庭养出来的,反正起码是小康家庭,跟穷人家半点不沾边。吃穿用度不算最好吧,但缺肯定是不缺的。 秦则还记得白帆的简历上写的爱好是大提琴,还喜欢听黑胶唱片,这么一想,更像是艺术家庭出身的孩子,可能家庭后来落寞了,所以白帆不得不小小年纪出来谋生。 秦则这会儿对白帆都快好奇死了,白帆理都不理他。 得,秦则自觉无趣,闭嘴了。 一屁股坐沙发上,听着屁股下面吱吱呀呀动静儿,秦则真不怀疑动个两下能把这沙发坐塌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屁股不被摔以及维护还算人模人样的良好形象的需要,秦则打算不乱动了,就这么坐着当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等白帆做好了面出来。 过了一会儿,厨房门开了,白帆裹了个围裙身形利落的出来,看了一眼稳稳当当坐着跟个大爷似的秦则,白帆忍不住飞了个白眼过去,冷声说。 “你就在家里待着,我出去买两瓶酒。” 秦则想说我就来吃个面,买酒干什么,一想白帆这小子是真把自己当兄弟,酒都上来了,这是要敞开了聊啊,心里还挺高兴。一会儿喝醉了干脆趁机就睡这儿得了,反正今儿礼拜天不用工作,秦则又是开车来的不能酒驾回去,今儿白帆家他是睡定了! 秦则心里打着如意小算盘高兴着呢,就催促白帆说,“去买白酒,啤的度数不够!我也好久没喝白的了,上次在老爷子那儿给那姓崔的搞的没喝痛快,我今儿个都补回来!” 白帆没说什么解了围裙下去了,没过一会儿提了满满一箱子牛栏山回来,秦则看着那一大箱子,觉得今天自己可能要喝死在白帆家。 白帆很快端过来两碗面,还有几盘家常小菜,启瓶器和杯子拿过来也是白拿,因为秦则直接拎了一瓶酒拿手里,翻了个底儿哐哐锤两下瓶底,然后再翻过来把瓶盖怼到茶几玻璃上,往下一嗑,那瓶盖就卡擦一下飞出去了。 这一整个动作流畅自然,酣畅淋漓,还透漏着一副野性和力量美,秦则拉开了动作,已经开始往杯子里哗啦啦倒酒,边倒酒还不忘逗白帆。 “怎么样,以前跟部队一哥们儿学的,是不是有点儿野?我小时候跟那哥们偷偷出去喝酒哪用启瓶器这玩意儿,多讲究!喝酒就图个畅快,最好整瓶干,那些个小东西一弄磨磨唧唧的,你说是不是?” 白帆就知道秦则又要把生意场上胡扯的那套搬上来了,随便敷衍说,“还行吧,就是我家茶几经不起这么嗑,还是用启瓶器吧。” 秦则讪笑两声,“得得,你家听你的。” 这面端上来了,酒也上来了,就该谈正事了。 秦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刚才进门第一句问人家换锁到这会儿瞎胡扯咋开酒,反正是东聊西聊一堆。莫名的,秦则有点怕白帆口中的“谈一谈”。 “秦哥,我先跟你道个歉。” “你想说什么直说,别给我搞虚头巴脑那套!” 秦则今儿一天情绪都给白帆吊着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想听那些有的没的了,不如给他来个痛快! “道歉?你道什么歉?说你之前酒精过敏是纯踏马屁话?” “不止这个。” “那还有什么?说你喜欢女人是假的,你其实是个弯的,只是不能接受我?” “秦哥,我——” “我个屁!先说昨晚跟姓徐那小子干什么了!他是不是招揽你去他车队? ” “是。” “给你开价多少?” “八个点,拿到冠军以后我八,他二,他说不想拿我挣钱,只想给我个实现梦想的机会。” 秦则简直要笑死了,“你信这鬼话?他这是泡你看不明白?诶哟我天,啥年代了,他以为骗谁家大姑娘呢,还帮你实现梦想?我要没记错的话那个创业 项目的比赛在十月份吧,跟车赛前后脚,你顾得过来?进入他那个车队重要还是你忙了两年的项目重要,你自己掂量掂量!” “秦哥,我要是说,我都要呢。” 秦则愣愣的看着白帆,半晌才喝了一口手里的酒,“行,你胃口够大!” “昨天晋泽哥给我看了青芒车队去年在GF3上夺冠的详细数据,还搞到了其他参赛车队的训练视频给我练习用,秦哥,如果是你,你愿不愿意交这么个朋友?” “所以你觉得我带你进我的圈子,让你结交的那些朋友还不够,还不如那个姓徐的半个手指头?” “不是这个意思,秦哥,我们不用这么夹枪带棒的说话!” 秦则噌的一下站起来,浑身血液直往头顶涌,他这俩月带白帆见了多少商圈经营,政客领导,是,白帆现在是没什么筹码,当时秦则把白帆介绍出去的时候也说的是他的助理,但好歹是让白帆在一大帮大人物跟前混了个脸熟吧。还没等这小子一句感谢呢,结果转头就上了姓徐的那混蛋的车了,现在还敢跑过来反问秦则,要是你,你会不会交这么个朋友? 他秦则交个屁! “也只有你这种蠢大学生才会信那小子的话!你信不信,让你拿冠军帮你实现梦想都是狗屁话,他想睡你才是真的!都跟你说了他是同性恋了,你但凡网上搜搜他是咋包养男人又是咋迫害兄弟姐妹才坐上家族董事的,也不至于说出那种蠢话!还帮你实现梦想?他钱多烧得慌,活雷锋啊还是爱好扶贫?” “我说了,他的事与我无关,我只看他能给我什么。” “白帆,少算计别人,真的,你现在还没那个能耐!好好搞你的创业项目就行了!步子迈太大容易扯着裆!” “秦哥,你不懂,赛车手是我的梦想!” “你要这么说,我也可以帮你实现梦想,你咋不加入我的车队呢?” “你不是冠军车队,秦哥,你那只是俱乐部,给你们富家少爷们玩儿的。” 秦则简直被他气笑了,这是怎样,看不起自己?笑自己那一伙是酒囊饭袋不是职业车手? “行啊你白帆,过河拆桥,这招玩儿的不错!” 是哪个小宝收藏的呀,天呐,我要哭死[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车队 第24章 录像 “行了,白帆,我也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吵来吵去没意思,你不是扁桃体发炎了么,也少说两句吧。” “秦哥,我今天找你,是想和你说我准备离职。”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想离职,加入晋泽哥的车队。” 白帆说的很笃定,一副咋劝我也不会回头的意思。 秦则真想一拳头挥上去,可算是终于理解那些给孩子私奔闹的住进医院的父母是啥心情了,秦则现在就有种自己养大的半大小伙给渣男坑蒙拐骗走的感觉!最怕的是他还心甘情愿跟人家走,一头就要撞那南墙!死活拉不回来! “白帆,我发现你是真行,我让你在车队和创业项目里放弃一个,没想到你俩都要,你放弃的是我啊!” “秦哥,这不是一回事。” “这怎么不是一回事!白帆,你说话永远说半句留半句,我突然发现你就跟那剧里演的绿茶婊似的,你就装纯骗男人去吧,一开始是我,现在是姓徐那小子!我跟你认识俩月,就差把底裤拿出来给你看了,你踏马还在这里给我装!找到新主子,就一脚踹开我了是吧?” “秦哥,你冷静点!” “我去你×的!” 白帆冷不防给秦则一拳揍上来,鼻梁骨断了似的生疼,也挥拳上去,“秦则,你冷静点!” 两人又一次拳脚相接,战火所到之处,没有一处家具是不遭殃的。秦则也不知道局面咋变成这样,自己本来开开心心来吃饭的才多大功夫,又拳打脚踢上了,空间不大的客厅很快因为两人谁也不留情的动作搞的噼里啪啦狼藉一片。 最后那碗面也没吃,碗给打碎了,汤汁面条撒了一地! 秦则喘着粗气说。 “白帆,我不想和你打,你家也没几件家具,都砸坏了不好,你都快离职了,不是想再讹我一笔吧?” “秦则,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混蛋的人!” “行,你不混蛋,你不忘恩负义,你不卸磨杀驴行了吧!” “我对我的恩情我都记着,我以后会还你!” “以后?哼!空口无凭谁信啊?就凭你上下嘴唇一动?都说了姓徐那小子是冲着你去的,你还要往火坑里跳,还说是为什么狗屁梦想,你信不信,你那梦想还不如陪他睡一晚上挣得多!” “只有你这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人才会想得这么龌龊!你跟晋泽哥根本没法儿比,人起码明儿面来,你就老搞暗搓搓的小心思整人!” 秦则这就懵逼了,“我搞什么了?你见我私下整过谁?白帆你把话说清楚!别给我又说一半留一半!” “从我家滚出去!” 白帆已经不想说话,从秦则铁钳似的大掌下脱困出来,浑身戾气的走到门口一指,胸口起伏不止,“滚,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 秦则给白帆气的不轻,又觉得白帆奇怪,怎么没头没脑说自己整人!秦则以前是混,可那都是以前了,回国这三年秦则挺安分的没闯什么祸,虽然商业上对那几个对家是耍了点儿手段,但那也是符合商业法的合理竞争。 秦则直觉到,白帆可能是发现了自己什么,还不是商业上的,很有可能是其他的。 那就是私生活了,秦则生活上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除了跟他那帮京圈子弟去会所玩儿得疯了点儿,但最多也就是男女关系玩儿得花了点儿,你情我愿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秦则再一想,就想到那段录像了,坏了,白帆总不会是知道自己有他的小视频吧。 三年前这录像到底是咋出现在秦则新婚房的吊灯上的,这秦则还真是不知道。当时就想着房里也没丢什么东西,只是床上给俩男人搞的挺脏的还有飘窗上两片窗帘也搞脏了。秦则事后有点后悔咋没报警呢,不晓得他脑袋咋想的,自己山里的别墅给人入侵了,还在自己的床上干那种事,完了还留个恶心人的针孔录像,正常人都想着抓到这俩个臭不要脸的泄泄愤吧,可秦则就是没报警! 他当时看到视频里那男的就心猿意马了,全身烧起股火似的直往身下窜,这视频可比他青春期那会儿看过的所有片子精彩多了,不夸张的说,绝对是视觉上的顶级盛宴! 秦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看到这段录像除了让他产生了喷血的快感以外,还有一种更加隐秘的情感…… 尤其看到躺在男人身下那张清纯似玉,又春水氤氲的小脸时,听着让人恨不得一秒就泄了的声音时,他内心那种隐秘的**更甚,潮水似的密密麻麻扑上来,简直要淹没清醒和理智。 秦则那会儿不知道那是什么,现在再看着白帆这张脸,他忽然懂了,那是一种隐秘的,霸道的,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难以言语的,羞耻的占有欲! 这一刻汹涌而来的情感和当初第一眼看到那段录像的心理重叠了。 眼前白帆因为刚才扭打红润的小脸,隐约泛泪的眼角,颤抖的嘴唇,怎么没有当初躺在男人身下的影子。 这就像是你发现了一个稀世珍宝,而你并不想让世人知道这个宝贝,甚至在一想到曾经这个宝贝被别人拥有时,你心里都会升腾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不甘和愤怒! 他想要白帆G_C的样子只有自己看到,好在那个录像是个双钥,当初只让军方朋友帮忙破了第一个密码,第二个密码是秦则自己破解的,这就意味着那段视频只有自己能看到,秦则是唯一的观赏人! 不过大概率当事人手里也有一份。 秦则后来查过这段录像的源代码数据,查到三年前有人远程拷贝过这段录像,操作人肯定就是录像里的男人了。 至于是那个男的还是白帆,秦则不知道。 “白帆,我们三年前是不是见过?我说怎么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眼熟。” “你记错了。” “我也希望是我记错了,也有可能是我见过你,而你,差一点就见到我了!” “秦则,我现在不想和你扯有的,从我家里出去!” 秦则忽然笑出来,踩着地上打碎的酒瓶慢慢走过去,锋利的碎玻璃刮花了他手工订制的牛筋皮鞋,秦则也丝毫不在意!他走过去,走到白帆对面,然后一手松松懒懒的撑了门框上,看着白帆说。 “白帆,你当然可以去徐晋泽的车队,不过你好歹也算是我带出来的吧,你想投靠新主,那先跟我这个旧主雇把账算清楚。你都直呼我名了,我也用不着念那点儿旧情跟你客气了,把门关上,我们谈谈,开诚布公的谈,完了好聚好散。” 白帆关上门,汹涌不止的胸脯慢慢平静下来,防备冰冷的眼神看秦则。 “你想谈什么?” 秦则忽然笑起来,“谈一谈那段录像。” 第25章 住院 这话一说完,白帆的表情果然变了,秦则就知道他手里也有一份录像了。 “白帆,你先说说你来我公司应聘的真正目的是啥?该不会是为了删除那段录像吧?” “什么录像?我不清楚你说什么!” “还在跟我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过我卧室里的私人电脑,只是没窃取到里面的录像。上次你趁我洗澡的时候偷溜进去,没想到吧,我卧室里有监控,不只是卧室,我别墅里任何一处角落都装有红外摄像!” 白帆脸色骤白,嘴唇也没有了血色! 要是秦则不说有监控,他还能狡辩一下,这下他那晚的所有动作都给监控拍到了,还怎么装不知道! 秦则又接着说,“怎么,害怕了?” “我害怕什么?怕的不应该是你吗?把别人的私人录像当个人收藏,违法的知不知道?” “哟,你白帆最遵纪守法了,遵纪到跑别人的房子里打野战?守法到往别人屋里按一个针孔录像?你是不是拍你跟你那相好不过瘾还想拍别人?要是我没发现那小玩意儿,出现在视频里的是不是就是我了?到时候你想怎么办,拿我的视频讹我一票?你是不是早调查好我身份了,所以才跑去装了个针孔摄像?三年前你才多大?十九岁!大一,白天学校里当你的好学生,晚上算计怎么拿A_V挣钱?” “秦则,你现在想干什么,直说!” “想干什么?” 秦则目光狎昵的上下扫荡一遍白帆,感叹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少年真是无一处不漂亮。男人多是粗线条的,能用漂亮形容一个男的,那就真的很好品了。 秦则以前见到的那些雌雄同体的男生更多是接近美,要么气质太柔太小白脸了,少男人的筋骨野性,要么是长的太精致,小鼻子小脸的,不够大气敞亮。 白帆算是完美符合了秦则对雌雄同体这一赛道的顶级幻想。就说那皮肤,一个男的皮肤咋能这么水灵,细腻的连个毛孔也看不见,连泛着油光的时候都让人觉得汁水淋漓又神清气爽! “白帆,我和你说过吧,我这个人从小到大什么都要用最好的,我不用别人替下的。”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身边要是有个男人,那一定得是我!我和徐晋泽没什么深仇大怨,实话说除了不欣赏他的人品,我俩没啥过节。但现在有你了就不一样了,他看上你是百分百的事,而他那个人的私生活又太烂,你要是跟了他,我会觉得你恶心。” “我说了,他是直的弯的和我没关系,你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跟我也同样没关系!” “该说你傻还是蠢呢!白帆,和你说了这么多还觉得他是热心帮你实现梦想呢!我和他是一类人,真的,我现在想的就是他想的,你知道我现在想的是什么么?” 秦则看白帆嘴唇紧抿,又笑起来,“你是不敢想还是不敢说?你刚才不是问我想干什么吗?白帆,我想干你啊?从见你第一面就想干你了,真的!哦,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三年前,从我第一次看见那视频就想干你了!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每分每秒都在想!我想的人快爆炸了,你知不知道?不知道也没关系,你现在就知道了。而且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知道!” “秦则,你简直是疯了!” “我踏马第一次拿你的脸干那种事的时候就疯了!白帆,你怎么不是个女的呢!你就该当个女人,还是你长个这么漂亮脸蛋就是为了勾引男人的?” 白帆给他羞辱的又抡拳上去,秦则大概也知道自己骂的实在太狠,人就站了那里也不躲等着白帆泄愤,结果就是结结实实挨了白帆一拳。 白帆这俩月经常给秦则带去拳馆训练,出拳速度和爆发力都上来了,这一拳用了全部力气,秦则当即就感觉鼻梁钝痛,痛感丝毫不亚于拿一把挫骨刀照面门砍下! “秦则,你这个傻子,干嘛不躲!” “别给我睡,听到没有,你要是鼻子断了,别想让我愧疚!” 秦则三天后醒来是在医院,他鼻子做了手术,白帆那一拳直接把他鼻梁打断了,骨折重度移位,里面打了钢钉,没三五个月好不了! 而医生特意强调,秦则这种程度,好了可能鼻骨上也会有增生,简单来说就是鼻梁上凸起一截,看上去会像是驼峰鼻,至于搭不搭配他这张脸,就看恢复情况了! 医生说的很委婉,意思就是,看造化吧! 白帆真的快愁死了,没想到那傻子不躲,一拳下去等于把人干毁容了。 秦则却哼着小调左照照脸,右照照脸,看起来非但没一点难过,反而心情很好! 白帆在看医生第三次给他换了药液以后,实在忍不住了,“你当时为什么不躲?” 秦则比还他奇怪,反问说。 “我为什么要躲?骂你那么狠就等着你那一拳泄愤呢,但我没想到你小子那么狠,直接把我鼻梁打断了!” “我哪次揍你是轻的,傻子!”白帆其实还想说谁让你带我去学拳击的,结果学完了一拳一拳全招呼了你身上,亏不亏!不过最后也没说。 秦则哈哈一笑,“我也不是没捞到好处,你不就在医院给我陪床么?我听说徐晋泽已经组好车队了,你错过了吧,哈哈哈哈哈。” 白帆简直给秦则的脑回路气的不轻,秦则现在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自己错过加入徐晋泽车队和秦则鼻梁骨断裂甚至一辈子难以恢复,这两个事,秦则竟然觉得前者更重要! 看白帆一脸阴郁那样,秦则表示很影响自己心情。 “白帆,你能别整天耷拉个脸么,鼻梁骨断的是我,你疼个什么劲儿!来,给哥笑一个,哥还是喜欢看你笑。” “不正经!” 秦则看白帆去倒垃圾,那耳根好像又红了,看得他心又痒痒起来。 这一个心痒痒,晚上就爬去人家床了。秦则着急忙慌蹬鞋上去的时候突然有种大晚上翻人家墙偷香窃玉的感觉,不过这种不道德感很快就给他烧的快要把整个人点着的欲_火给按压下去了。他其实早就想着跟白帆暖和和滚一起了,最早这想法是那晚在天台上,他问白帆自己要是去四川了白帆会不会想他,当时俩人靠那么近,秦则就感觉自己的呼吸里全是肉_香。 除了**,秦则那一刻还有震惊! 他活了26年,之前一直是雷打不动的信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他喜欢的可一直是女人!女人!女人!还是喜欢那种特有女人味儿的!女人中的女人!身材好,长相魅,一个回眸能勾死人不偿命的! 秦则经事也早,小学就开始了,别人还在为那种事害羞不敢讨论呢,秦则就已经亲身实践了。他对那事儿最早的印象就是猎奇,实话说要说多爽,那也不至于!后来他断断续续交过不少女朋友,有欲_仙_欲_死的时候,不过总觉得差点味儿,他也说不来是咋回事,这种感觉就像临最后一秒的时候忽然抽离,总吊着最后一口气,郁闷的不行! 秦则第二次对白帆有那种想法是那晚鼻梁骨折前自己和白帆地上厮打的时候。 那会儿白帆给他按了身下,俩人打架也顾不上是个什么姿势了,反正打红了眼,只管把对方按住,拳脚往上招呼就是了。等打的分出一丝清醒的时候,秦则才发现自己跨坐了白帆身上,身下和白帆的下_身相贴,心里忽然异动。也就是那时候秦则分了心,才给白帆逮住机会抓住他腰往后栽去,后脑勺重重磕了地上,紧接着白帆就骑了他身上…… …… 白帆的单人床就在秦则旁边,秦则为了让他方便照顾自己,特意喊医生给白帆搞了个小床放自己大床旁边。其实秦则根本用不着这种精心陪护,一天二十四喊人守了他床跟前太夸张,跟个孕妇似的! 鼻梁骨折和手脚骨折这种不一样,后者能来个人给搀扶下上厕所或者推推轮椅去外面晒晒太阳,这鼻梁骨折……顶多是多个人解闷。 于是白帆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和秦则一个病房里待了两周。最后白帆实在待不下去了,和秦则说自己学校有事,白天过去晚上再来照顾他。 但秦则不行,说自己头晕脑热还有脑震荡,没个人看着不行,反正就是不让白帆走。 那段时间,秦则吃饭还挑剔到不行,嫌医院的餐盒不好吃,喊白帆出去买这买那,买回来又嫌这家做的太清淡,那家做的太重口!反正是难伺候到不行。但那咋办,白帆还得受着,谁让他把人鼻梁打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百天白帆累就累点吧! 秦则把白帆留在身边是有他的目的的。一个是怕这小子出去再和徐晋泽勾搭上,二是真的想每天看见白帆。 以前秦则没对谁有这么大兴趣的时候不了解那种想要把一个人藏起来不让别人惦记甚至是看都不能看一眼的疯狂占有欲,现在有了白帆,他就多多少少能理解了! 这小子实在是个宝,不留在身边不行! 这会儿白帆就睡在自己身边,秦则一够手就能捞到,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跟前,秦则怎么能不心生歹念! 第26章 妥协 可能是医院这种地方本来就比较禁欲吧,秦则一想到在这种地方要把个人吃干抹尽就更刺激了! 秦则热乎乎身体滚上白帆床的时候,心里那股火辣感直窜头顶,秦则在心里发誓,上两回都让白帆跑了,这回一定要得逞,不然他就不姓秦!跟他白帆姓! 这么想着,那只不老实的手就冲眼前貌似睡的正香浑身散发鲜美气息的少年的腰摸上去了。 秦则早就想尝一尝这腰的滋味了,上次走廊上趁醉酒摸了一把还给白帆骂了个狗血淋头,当时走廊上那么多人呢,多难堪啊,秦则一想,这回咋也得补偿回来! 肉_偿吧,就这样! 白帆睡眠浅,后面人窸窸窣窣一阵动作,肚子上还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留恋往复游走,白帆瞬间就意识到是咋回事了! 这房里就他和秦则俩人,肚子上这只鬼手不是来自这流氓是谁!白帆当即头皮都发麻! “把你吵醒了?真是不好意思。”秦则说的还挺抱歉的。 白帆:“……” 白帆翻身就要坐起来,但秦则早就预判了他的动作,人还在他身后躺着呢,一条遒劲粗长的腿就先伸过来扣住白帆下半身,把白帆两条腿死死锁住了,白帆仰面睡着的,这个睡姿就不如侧躺着的秦则好发力,这一下双腿被锁住战斗力一下砍了一半,白帆几乎下意识的就要抬起另一只胳膊给秦则一拳。 结果秦则这货比他还急不可耐地凑过脸去,用特不要脸的语气说,“来打啊,照鼻梁打,里面钢钉还没取呢,诶,我看这回要住几天院!” 白帆胸脯剧烈起伏了两下,硬生生的把拳头收回去,同时只能慢慢挪远身体,试图从秦则的怀里挣出来。 离这淫_魔远点儿! 结果白帆的小心翼翼,换来的就是秦则这孙子的更大面积的侵犯! “秦则,C,有完没完了!你妈!” 白帆现在哪管的上文明,除了震惊就是愤怒,然后就是恶心!出于本能的骂出来了。 现在他是真的觉得危险了,之前秦则说对他有感觉,他还当秦则发疯,怎么说秦则这种世子爷也不可能最终跟男人结婚的,说喜欢他大概率只是玩儿儿,图个新鲜感,就跟他以前交的那些女朋友一样。 白帆这俩月见过秦则是咋跟那些女的相处最后又是咋用钱打发走人家的,有几次秦则不方便出面,还让白帆把那些现金啊卡啊什么的转交给那些女的手里。 秦则在这种事上是相当大方的,动辄一套房产出去,要么就是送对方家里几个好项目。就是因为他“后事”料理的好,所以尽管耍的朋友多,却没一个背后捅他刀子的,大家你来我往,你情我愿的事儿!秦则不缺钱,自然也不会在钱上亏待对方! 而且秦则交往的人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秦则不搞那种穷女大学生,什么富家少爷看上灰姑娘的戏码不会在他身上上演。很简单,认知不在一个层面上,玩儿起来没意思。 要是单纯图肉_体享受,追他的一茬一茬的漂亮的女的海了去了,干嘛对穷人家的女孩下手,这种人说白了就是白嫖,秦则看不上这种人!他自觉不是什么好人,但起码的做人底线还是有的。所以他只找棋逢对手的交往,门当户对是最起码的筛选条件,大家大概率都是体面人,谁也不会诋毁谁,纠缠谁。 就像秦则说的。 “床上的事儿别拿到床下说,床下的事儿也别放到床上谈,没劲儿!” 话说回来什么叫有劲儿,大概就是跟白帆玩儿才有劲儿,俩人是真的有劲儿,没劲儿怎么能打到住院的! 白帆骂完,就给小腹上那只作恶的手狠劲儿掐了一把肌肉。 黑暗里,秦则一个翻身趴到白帆身上,露出森白的牙齿冲白帆调笑说。 “白帆,你刚骂我什么?嗯?有胆再骂一句,C谁的妈?” 都没等白帆说话,秦则又说,“别C我妈了,我十岁我妈就死了,你换个人C吧,我大姑堂叔都行,我有三个姑姑四个堂叔呢,哦,还有一个我不太看顺眼的表哥,这么多人,你C得过来么,可别把你累坏了。” 白帆:“……” 他白帆真觉得自己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碰不到秦则这么不要脸的人了!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份上! 白帆闭了闭眼,眼眶终于微微爬上一圈潮红。 “秦哥,我好歹叫你一声哥,别太过分行么,我把你打进医院是我对不住你,要杀要剐随便你,但你给我留点儿脸成么,算我求你!” “现在知道求人了?晚了!” 秦则亲昵拍拍他脸,只觉得心上无比满足。白帆这是真的在给他道歉,这个“求”字从白帆这张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好听呢。 好听的让秦则恨不得立刻吻上去! 秦则没见过白帆求人,那么高傲的人竟然这会儿会低头求自己,稀奇啊?倒也挺好玩儿的。说实话,这种时候的白帆不仅不会让秦则停手,反而更加激发起他的施虐欲!以前秦则说过什么来着,他说迟早会有一天让白帆求自己,这不就等到这天了么,只是秦则还是觉得不够,不过瘾,要是白帆能哭就更好了。 秦则此时整个人已经跨坐白帆身上了,手也从身下人瘦削却紧致的腹肌摸到白帆胸前,整个人笑得像个魔鬼! “秦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是想玩儿外面一堆人,用不着侮辱我。” “但怎么办,我也是第一回对一个男的感兴趣,我还就不想干别人,老子只想干你!别动,给我多占会儿便宜!” 白帆只觉得无比恶心,胃里一阵翻涌难受,秦则每一次说话都在刷新白帆对他的认知下限! 白帆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对一个人那么绝望!在白帆眼里,秦则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起码不是会搞霸王硬上弓的那种无赖! 白帆以前见过秦则咋跟那些女的处的,大家都是你情我愿,没那意思的话,秦则还算绅士,从来不强人所难,当然依他那个条件,也不需要强迫谁,自然会有人倒贴! 白帆不会把自己跟女人比,因为就没想过跟秦则发展那种关系!但秦则对他有那份心思,白帆就自然的想到秦则以前对待女人的方式了!因为本质上是一样的! 所以这种事秦则怎么能强迫他,秦则把他当什么了?! “白帆,我以前有没有说过会有一天让你哭着求我,嗯?还记得吗?” “秦则,你TM真恶心!” 秦则哈哈笑起来,“骂吧,随便骂,骂大声点儿,免得外面人听不见!哦忘了,你就算骂再大声外面人也听不见,这是VIP房,我家老爷子给这家医院参股,当年院长亲自带人出图纸建的这房子,知道什么是专门设计么,别说外面人听不见里面动静,我打个电话,就算有人持枪_械硬闯也闯不进来,你信不信?” “我不觉得你秦则需要霸王硬上弓。” 秦则冷笑,“对别人是不需要,对你就不一定了!白帆,留在我身边吧,你不是想要销毁那段视频吗,还有你想当赛车手,我都可以满足你。这两个月,我带你见了不少国内外还有香港那边的朋友,我要是没点儿实力,怎么能搭上航天航空,军工贸易的老板呢。你不是想搞你那个互联网创业 项目吗,没钱没路子你怎么搞?靠技术搏出位?就算你有技术,搞科研也需要资金吧。我看过你那个项目的企划书,非常不错,你要是跟了我,我给你投。” 这一番话说的白帆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秦则仔细分析过白帆这人,看着清冷出尘不屑于算计那套,其实是个十足有事业心的。之前给徐晋泽抛一个橄榄枝就上了人家车,给人洗脑一晚上,第二天就跑过来信誓旦旦说要离职,可见骨子里其实是个追名逐利的。 从这儿秦则就知道怎么拿捏白帆了,只要给的利益足够大,白帆是绝对会动摇的。要是白帆手里的筹码足够多,白帆还能钓着对方观望一下,犹豫一下,但现在白帆一穷二白,这样的鱼咬钩就快。 秦则这回一下就抛出三个诱饵。 一,销毁原录像。 二、帮白帆实现赛车手梦想。 三、投资白帆的创业项目。 这真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投喂了。 见身下的人不说话,秦则不耐烦拍拍他脸,“说话,条件还满意吗?不满意提,我还可以加!” 秦则把人按了身下耐心诱哄,他不着急,这一个晚上够白帆想清楚的,时间完全够。到这一步秦则是发现自己完全没法撇下白帆了,之前没上手自己还能装一装对白帆顶多是哥们儿情,如今到这一步,他很清楚自己踏马就是个混蛋,他就是想要白帆,是身体的渴望!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对同性的肉_体的渴望!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耻的了,开心最重要,秦则觉得白帆就是刺激自己分泌多巴胺的那个开关,尤其眼下恨不得立马办了这个男人! 他活了26年,之前都是有**了就找人解决,从来没说需要憋,遇到白帆算是让他体验到了那种明明人就在跟前,却只能忍着不能碰的恼火了。他是个感觉至上从不延迟满足的人,可见这俩月忍的他多难受! 他一开始还会为喜欢一个男的这种想法羞耻,现在已经完全把这想法抛诸脑后了,他不想想那么多,爽了就完了。再说喜欢男的又能怎么样呢,白帆这样脸和脑子都性感的宝贝,不喜欢才是不正常的吧! 秦则没去过白帆学校,不晓得三分球投的那叫一个漂亮的学生会会长白帆拥有多少女粉,不过看公司里面那些女下属盯着白帆能盯出个洞来,也知道白帆的异性缘有多好了。 尤其是那次,白帆作为一个新来的实习生敢在公司季度汇报大会上,当着那么多大股东的面儿,丝毫不见慌乱,条理清晰又数据准确的指出收购案存在的问题,并且提出三套优化方案,在股东提问环节,也是冷静应答,从容不迫,当时的白帆简直闪闪发光的令人叹为观止。年轻的女生连连投来钦慕眼神,连有资历的老员工也是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小伙有发展! 秦则这个人从小喜欢什么就一定要得到手的。除了没有完整的家庭,没得到过完整的爱,他啥都不缺。可能就是太顺遂了,没意思,就需要点儿刺激的东西。 对秦则来说,白帆就是这样的存在。 “说话,还满意吗,不满意就提!” 见白帆还是不说话,秦则又问一遍。 白帆扭过脸没看秦则似乎真的有在认真思考,今晚月亮特别亮,隔着窗户照进来屋子里没多黑,加上走廊上的光从门上一小块方玻璃投进来,正好光亮离白帆那张小床很近,秦则上半身斜挡住了自身后投来的光,不过还是有光线越过他高大的身材落在白帆脸上,照的那张脸纯净似玉,两道剑眉却紧拧着,再细的表情秦则就看不到了,白帆眼里的情绪他更是看不到。 可能是白帆那张脸本来就拓在秦则脑袋里的,即使看不到身下这张脸上完整清晰的表情,秦则也能猜出白帆此刻定是非常不爽的。要是换平时,白帆肯定拳头要朝自己挥过来的,现在秦则鼻梁骨还没好,白帆就只能干瞪眼而不能动手了。 不过秦则又在白帆这里捕捉到别的情绪。按理说白帆这性子是个宁折不屈的,给秦则压了这么一会儿,竟然也不乱动,只是黑暗里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秦则。 难道……白帆妥协了? 也不是没这可能,毕竟秦则给出的条件是真的诱人! 第27章 投其所好 过了一会儿,身底下的人才动了动,有点难受用气音说,“你先起来,压的我快喘不上气了。” “这才几分钟就喘不上气了,以后你怎么办?”秦则非但不起来,还掐了把白帆的脸。 秦则说的是“以后”,这个上下的姿势,再配上那一脸旖旎的笑,就很有来日方长那味儿了。 白帆不想管他脑袋里装的什么狗屎。 “混蛋,我说了,从我身上起开!” 白帆又喊一遍,他这一嗓子几乎是吼的,不过他整个人给秦则压着,本来体重就不占上风,现在又给秦则坐在胯骨和小腹之间,丹田发不上力,这一声吼咋听咋缺爆发力,完全少了他平时的中气,到最后那个“开”字更是软绵绵的没劲儿。 秦则就喜欢看白帆因为自己“花容失色”,一高兴还就想多欺负一下他。 秦则稍微抬起些身子,白帆感觉到腰腹那股重力撤去,以为秦则这狗东西要起来了,就要撑着手臂坐起来。 结果下一秒秦则又重重坐下来,这一下秦则整个人几乎是摔下来的,一百六十斤的体重比之前更重的压下来。白帆当即就感觉自己要吐了,重重呕了两下,下巴给秦则扳正过来,黑暗里,对上秦则戏谑不止,以凌虐为乐的眼神。 “白帆,快提条件,别给我装傻,我都做到这地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白帆简直觉得这话可笑,“你给出条件我就得答应吗?秦则,你是不是觉得你想要什么别人就一定得给?” “没别人,我只想要你,白帆,并且我没什么耐心。” “我没给人包养的经验,也不想要这种经验,你找别人吧。” “是我开的条件让你不满意?那为什么姓徐的让你去他车队你就乖乖去呢,他比我强哪儿了?” “我说了,他带出过冠军车队,我只跟顶尖车队合作!” “行,这是你说的!我让你看看我秦则能不能带出一支顶尖车队!老子等着你求我那天!C!” 秦则那晚本来想搞个强上的,爬上白帆床的时候又改主意了,所以当即开出三个条件想让白帆软和下来然后舒舒服服抱着他在医院的床上做一顿。 结果这小子还是那死样,死活不从!秦大少爷一边感叹霸王硬上弓不适合自己,一边又觉得这样追逐狩猎也挺有意思,放长线钓大鱼嘛,太快得到手的东西也没劲儿,对白帆,看来还是得有耐心啊! 白帆想要加入的是冠军车队,那秦则就打造一支冠军车队出来。到时候还怕白帆不留在自己身边吗。 说干就干,秦则火速联系国外一位知名赛车教练,欧文加入自己车队。 只要是混赛车圈儿的,就没人不知道欧文的。这个人拿过国际大大小小奖项,还是个野外求生活动的爱好者,去年凭借南极冰山勘察这个纪录片拿了这个赛道的金奖。当然,这个跟赛车就没关系了,顶多算是他的个人魅力。总之,秦则邀请欧文过来就是为了提升车队实力,好和徐晋泽的青芒车队争夺明年的GF3锦标赛冠军的。 秦则是在加州读大学跟欧文认识的,准确来说是在加州的一次锦标赛上两人互相留了个名片,那次欧文是冠军,秦则居第二。 秦则把欧文接来北京当天晚上把白帆也喊去了。 白帆见到欧文,饶是装的淡定,那种小粉丝好不容易见到心心念念的大明星的开心劲儿还是能从他泛红的耳朵看得出来。 秦则心里当然是开心的,这个叫什么,这个叫投其所好!秦则也知道为啥白帆表现的矜持了,因为自己在跟前,白帆不好把情绪都表现出来。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你约女朋吃饭没提前告诉她,而是在订好餐厅选好对方喜欢吃的菜品,再摆上鲜花才约对方过来。你迫不及待像个小狗似的摇起尾巴想要让对方夸夸自己,而对方怕你骄傲,明明是开心的,却只是淡淡说,“哦,也就这样。” 其实这话带着一种微妙的心理对抗。包含两个意思,你想看我表现出高兴以满足你的心理期待,那我偏不这样。二是刺激你下次做的更好。 秦则知道白帆是个情绪并不外放的人,也不爱投其所好,所以白帆这反应完全符合秦则预期。 秦则没太纠结这个,相反,白帆越是装的不甚在意,秦则就越高兴。心想白帆你就装吧,我都看见你家墙上贴着欧文当年获得全美超跑锦标赛举着奖杯的海报了,不只一张海报,白帆桌上还有各种欧文当年开过的赛车品牌模型,欧文的盗版签名也是一大堆,都给白帆很整齐的叠好掖了书里面的。 这活脱脱的就是粉丝奔现的场面。当晚三人聊接下来的训练安排和后续一系列参赛事情,秦则边听欧文讲就边观察白帆,见这小子全程一双眼睛快长了欧文身上,听欧文讲起当年的获奖经历也是无比专注,中间还问几个问题,都是精准踩了欧秦聊天内容上的问题,把欧文问的一高兴又是哐哐三瓶朗姆酒下去,到最后俩人都聊出知己的味儿了,惺惺相惜到不行。 欧文中文流利,不过说到赛车装置,动力系统相关的专业词汇语料库就告急了,不得不切换成英文。这聊的好好的,时不时蹦出几个洋文就挺难懂的。 秦则倒是完全听得懂,秦则美国留学那三年打入职业赛车手行列,赛车相关的英文就成了他精通的领域之一。 秦则问白帆听不听得懂,要是听不懂自己可以给他当翻译,同时笑眯眯用脚上穿的铮光油亮的黑色皮鞋的鞋尖一下一下蹭白帆贴在小腿肚上的棉灰色运动裤。 也就是这会儿没人往桌子底下看,要是有人瞅一眼,就能看见桌子上面一身手工高定西装穿的人模狗样,头发用发胶很完美的固定成大背头,一副风流精干派头的秦则正嘴角噙笑调戏旁边清纯男大,啊呀,真是伤风败俗,世风日下呀! 白帆一开始没注意到小腿给秦则撩蹭,听欧文讲的认真呢,后来秦则越来越大胆,那皮鞋鞋尖沿着小腿肚往上,绕过膝盖窝,都顶到他膝盖上了,白帆就感觉到了,后背都一僵。 但白帆这小子忍耐力好,愣是没表现出什么,脸色都不带变的。装的什么事儿也没有低下头去系鞋带,再直起身就把椅子拉远了几公分。 秦则拿拳抵了一下嘴巴,心里快笑死了。 白帆装的啥事儿没有反而更助纣为虐。 秦则的脚尖更大胆,一路往白帆两个大腿间去。 白帆强迫自己坐得笔直,头一开始抬着的,可能是桌子底下俩人一个往里挤,一个硬往外推,白帆下半身都在使劲儿,头就自然地因这力道低下去了,脖子上的青筋都泛起来。 秦则整个上半身是靠在围椅里的,身子要比白帆往后,所以一抬眼就能看见白帆耳朵后面鼓起来一路延伸到白T恤肩颈那块儿的两根青灰色的筋,圆鼓鼓的,呈很漂亮的弧线爬下来,很有生命力,很性感。 这么一晃神,秦则就又想起来那晚白帆睡在他家沙发上的样子了。当时也是给他看到白帆脖子上的青筋,从耳朵后面延伸出来的枝杈似的,蜿蜿蜒蜒到领口,给冷白皮肤衬托的无比性感,不用想都知道那上面的温度触感多美妙,简直勾人的恨不得直接上去咬一口! 怎么办,秦则现在就想咬了,但碍于场合,只能舔嘴唇了,越想喉咙越干,秦则往前探身子去拿酒,冰凉液体下肚才勉强止住那股燥热。 同时脚上动作却不停,秦则想,既然上面不能满足,下面怎么也得解解馋吧。 他用鞋尖扳白帆两个腿,蛇似的徐徐往里探,白帆的运动裤是束脚的,给秦则皮鞋挑弄的一个劲儿往上缩,都卷到露出大半个脚腕了,眼看快露出小腿了,白帆禁不住忽然直起身。 欧文以为白帆是要上厕所,然后见白帆只是起身站了一会儿,然后又坐下了。秦则还关心地问是不是椅子不舒服,白帆黑着脸说不是。 白帆面上装的多冷静,却止不住耳根越来越红。谁让秦大少不做人,人白帆都挪远两回椅子了,秦则那腿就是不离开。在白帆第三次搬椅子的时候,秦则还别有深意说这桌子太小了,让他伸不开腿。 老实憨厚的欧文当然不晓得桌下战况多激烈,还挺莫名其妙看了一眼秦则,秦则直接无视掉欧文那一眼,只问白帆说,你说是吧,桌子太小,我都伸不开腿了。 白帆还能怎么说,能说秦则不要脸嘛,你秦大少爷伸不开腿,腿就往我身上放? 白帆没说什么,只默默喝完了一杯水,然后在秦则把鞋尖再一次抵向他腿间时,白帆手伸下去一把抓住了秦则的鞋尖。 那瞬间秦则愣了一下,俩人眼神微妙对峙,白帆像是拿捏住秦则七寸似的抬起倨傲的下巴看秦则,眼里星星点点报复性的笑意。而秦则只是停顿了一秒,然后痞笑更肆无忌惮,同时皮鞋鞋尖更放肆的就那么顶着白帆的掌心一下一下往白帆两个腿里面拱。 就在这时候,白帆忽然手上用力,然后秦则就感觉脚背一凉。 白帆把他鞋整个给脱下来了。 秦则只惊讶了一秒,然后就又恢复那种无所谓表情了。 这小子,倒挺会整人的。 这么一想,其实每回秦则耍白帆都能给白帆整回来。从一开始秦则逼白帆喝酒,然后回去路上白帆就故意踩了好几个刹车把后座斜躺着的秦则的腰撞的生疼,而且白帆还飙车直接干到了外省,秦则那晚给白帆吓得不轻。 后来拳馆打拳虽说秦则技术占上风,但因为念及白帆是新手咋也保留了几分,结果就是给白帆这愣头青结结实实揍了好几拳。 再后来秦则把白帆误认为小偷抡起扫把给了白帆一下,后面也是给白帆揍好几下还回来,最后上药的还是秦则。 再就是最近一次动手,白帆直接把秦则鼻梁骨打断了直接送进医院躺了俩月! 这么一回忆,白帆就不是挨欺负的那个了,反而秦则才是最受伤的那个。秦则忽然有点怜惜自己了是怎么回事。追人追到鼻梁骨给人打断了完了还不计较到现在依旧死乞白赖粘着人家,不是受虐狂是什么! 眼下秦则一只鞋给人脱了,才终于老实了,脚收回去了。 秦则一看手机,白帆给他发过来一条消息。 “你要再敢对我耍流氓今晚就别想穿鞋回去了!” “所以呢,把我鞋扔垃圾桶?” “扔厕所池也不是不可以。” 白帆放下手机,狠狠瞪了秦则一眼,要是别人肯定给这一记冷眼吓出一身冷汗,白帆冷眼是特别孤狠的那种,一般人顶不住。 但秦则不会,这个白眼儿在秦大少看来非但没啥威慑,反而风情十足,有韵味的很呐。 可能是因为白帆的眼睛接近桃花眼,眼弧狭长,眼尾自带钩子似的,那一个白眼儿翻的,就很撩人,要是这眼神放女人身上,那绝对是狐媚子一个了。白帆眼神里的冷意恰好压制了这份魅,就不显得那么俗了,反而情绪传达的很有层次,很高级。 这么一想,秦则忽然就知道咋形容白帆给人的感觉了,对,就是高级,高岭之花,不染俗尘,对什么东西好像都是不屑的。而眼神里的桀骜和孤狠又让他野性十足,很有力量感,显得特别禁欲张狂,总之是特别耐咂磨的一个人!一般来说时尚杂志或者电影大片最爱找这种脸了,艺术感和故事感都有,是一张能承载时间和空间的脸。 秦则给白帆那一眼勾的心旌荡漾,想继续看这小子接下来能拿自己怎么办! 白帆忽然拉开椅子起来,说失陪一下,然后就往卫生间去了。秦则对欧文笑笑,也跟上去。 秦则没进卫生间,等了五分钟才进去,一进去就和出来的白帆撞上了。 “秦哥。”白帆冷声冷气喊了声,算是礼貌问好吧,白帆一副不想理人面无表情的样儿显然是想揭过刚才那岔,最好秦则也别提。 但秦则偏偏就是要提,回答说,“不是,我看你把我鞋子扔厕所没。”随即又暧昧一笑, “你刚才是不是有反应了,五分钟就出来,白帆你不行啊。” “不行你大爷,滚!” 白帆推了秦则一把,大步出去了。 “我鞋呢?”秦则在后面问。 “丢厕所了!” “你小子真丢啊!” 白帆已经没影儿了,秦则操了声,真就转身进去,一个隔间一个隔间的找,终于在打开最后一扇门时,看到了池子里已经给水冲过的黑色皮鞋! 秦则这人没啥洁癖,但你要说非要从厕所池子里拎出冲过脏水的鞋洗干净了再穿上,那秦则表示还是算了。五星级饭店就是这点好,服务那叫一个到位且迅速,秦则一个电话,十五分钟以后就光鲜亮丽的从卫生间出来了。 秦则一路走过来,白帆就看出他已经是换了一双鞋了,等秦则坐下,问他原来的鞋呢。 秦则莞尔一笑。 “一块儿丢厕所了,不然呢,你还等我捞出来再穿。” 白帆没说话了。 然后秦则又凑到白帆耳根前说,“不过,那鞋子挺贵的,小几万,我想想让你咋赔,想好了再告诉你。” 秦则**了一番白帆,这又斗嘴几句,都快忘了刚开始是因为啥勾起那番挑逗的了。欧文继续用英文交流,秦则才想起来白帆貌似是装能听懂的。又逗白帆说。 “是不是听不懂,敬我杯酒我就给你翻译,怎么样?” “谁要你翻译,能别自作多情么!” “那你听得懂?” 白帆又给他一个不然呢的白眼。 秦则按下心里那股痒痒,又问,“那刚才欧文说的什么,你说我听听。” “没那个闲心复述。” 白帆只回了这么一句,就又听欧文讲话去了。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分不出心思给秦则,也是真的很讨厌给秦则打断他听偶像的“演讲”。 秦则本来是想激一激白帆的,他不信白帆能听得懂。秦则记得上次带白帆去和一个美国佬谈合同,当时合同内容涉及一些经济法,他们就带了一个翻译过去,合同谈了三个小时,白帆全程没说一句话,都是秦则他们几个噼里啪啦说,那会儿秦则就猜到白帆英语不怎么好了,阅读可能还行,毕竟计算机这个专业写编程代码什么的绕不开英文,反正听力和口语肯定是差点儿。 刚才欧文是用中文说的,这会儿聊天内容越来越深入,全是赛车零部件和系统配置相关的专业术语,欧文就干脆全用英文说了。等欧文说完,很微妙的停顿了一下,就等着白帆再问他问题了。 白帆全程听得认真,到后面欧文切换成英文他也依旧听的认真。秦则心想这就是粉丝对偶像的崇拜吗,崇拜到装听懂也装的惟妙惟肖,不得不说白帆的演技牛。白帆听到后面,甚至还拿出个小本刷刷记录什么!一副好学生做派! 但秦则是个坏人,就想考一下白帆是不是真听懂了。于是就刚才欧文聊到的赛车动力性能方面抛给白帆几个问题。都是难度极高的问题,而且专业性强,相关的英文术语甚至是在大众阅读的词典里查不到的。 秦则就等着白帆出洋相呢,结果人家几个问题都答上来了 ,不仅回答的流畅,还漂亮呢,一看就是真的热爱赛车且对这方面有深入研究的。其中有俩问题是国外最新的杂志出的关于提升赛车动力方面的论述,包含最新的研究成果,白帆竟然也说上来了。 白帆还是用英文说的,发音不算地道,但因为他声音磁性,音色清润饱满,发音就很好听了。没卖弄,不端架子,就和说中文那样很自然的聊天,秦则没想到白帆的英语这么好,一时也有点惊讶,等白帆一通说完了,秦则眯眼看白帆的笑意就更深了。 第28章 聊天 秦则就心想啊,自己果然是捡了个宝贝,白帆有实力还低调,真是咋看咋讨人喜欢! 等让人把欧文送去下榻的酒店,秦则喊白帆开车送自己回去,想到刚才饭桌上白帆用英语对答如流,忍不住调侃说。 “你小子英语那么好,上次谈合同怎么全程不说话?” 白帆一个新人,按说这种单子轮不上他,上次是秦则破例带他去的,秦则也不怕别人说闲话,毕竟之前股东大会上白帆那两条关于收购案的优化方案提的太漂亮,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秦则带白帆谈大项目,就是明摆着要栽培他。秦则一直给下属强调的就是有能力者居上,公司文化也重点宣传这个,白帆资历浅,能力却是同批新人里最突出的,培养一个头脑在线的新人可比提拔一个老人所花费的成本低多了,这笔帐秦则算的比谁都明白。 白帆这人,事儿少干活多,不逼逼赖赖,还不提涨工资,这种牛马使唤起来最得劲儿了。不过秦则早就计划好了这月底给白帆发奖金了。 按公司流程本来是四个月一次评比发奖金的,秦则就准备提前一个月了,破例当然是说不过去的,公司的奖赏制度不能因为白帆一个人打破。秦则就准备搞个特别贡献奖,到时候发仨人,白帆当然是奖金最多的,剩下俩人奖金差不多,就是个陪衬,起个绿叶作用。当然面儿上不能这么说,面儿得说公司不厚此薄彼,不会亏待人才,大家持续努力哟。这说的是实话,当然秦则迫不及待想要奖励白帆的私心也是真。 白帆平时跟秦则就没什么话,也不主动开口说话,开车的时候就更没话了,他这会儿听出秦则语气不高兴了,还是只说自己想说的。 “会英语是另外的价钱,你又不多给一份儿工资。” “这个时候倒是不想表现自己了!” “我工作是为了挣钱的,又不是图表现,我不是表演型人格。” 这话说的秦则都不知道咋接了,心说这小子原来也是务实的一批,不好PUA啊。 尬笑了两声揶揄说,“看不出来你小子挺会算账的。”秦则其实更想说算计! 白帆这么会算,秦则的小算盘就被打了个稀碎。 秦则刚还盘算白帆年轻肯干,简直可以一个人当俩人使。而且英语这么好,以后带白帆出来那不又为公司省了一笔请翻译的开销,哪怕不能当一个翻译用,当半个也行啊,总之白帆的英语能力必须用在工作上。秦则是那种能压榨下属一点油水,就绝不心慈手软的老板,本来还想着压榨白帆呢,结果这就给白帆看穿了。 秦则让白帆开车的话就喜欢坐车后排,这会给他一种暗中不动声色的窥伺感和掌控欲。秦则很喜欢这种感觉。之前听人家说掌控欲强的人其实是内心安全感不足。 秦则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没父母在跟前的原因,双亲的突然离世和家庭内部陡然而起的纷争让他对生命生起一种无常的幻灭感和不确定性,所以他喜欢掌控确定的东西,牢牢握在手里,才觉得是真实属于自己的。 说起掌控欲,其实刚才他跟白帆的对话,拉扯之间就有点对抗那味儿了。白帆讽刺说自己不如秦则会算计,那白帆的算计包不包括秦则呢,这就跟秦则想要的掌控感背道而驰了,指不定哪天自己就被这小子摆一道。 于是,秦则又笑着试探问白帆,“白帆,你这么会算,会不会哪天把我算进去?” “说不准,你最好少干缺德事。” “我最多只能答应你不干违法事。” “那也行,不然我第一个报警抓你。” 秦则哼笑了声,不说话了。 实话说倒难得这么轻松聊天.。反正秦则开心,白帆怼他他心里都是美的,秦大少就又找话题说。“你英语这么好,肯定干了不少这方面兼职吧?” 白帆清浅地“嗯”了声,看起来不太想多说话。 秦则想到白帆挣钱那么拼命,打好几份零工,甚至赛车本就是为了挣比普通车的代驾高出几倍的费用去考下来的,辛苦归辛苦,这份努力也会让白帆学到更多的技能。白帆英语流利很有可能也是这么练出来的,秦则就自然想到与之相关的工作了,又问白帆说, “那你干的是翻译还是家教?” “都有吧,翻译多一些。” 秦则猜对了,一想,翻译省时省力,确实是比家教来钱快,白帆的英语可以媲美英专生,接中等难度的活儿白帆是没问题的。 秦则又问了一些白帆别的问题,全是白帆之前干过的活儿相关的。秦则忽然对白帆过去二十二年的经历很好奇,这个男生,比秦则想的还要好品。可能越是优秀的人越会收敛锋芒,有实力却低调,天赋好也努力,平时不喧宾夺主,需要站出来的时候才不经意洒落光芒,而这一点光芒就足够别人刮目相,啧啧称赞了。 秦则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聊的都是白帆的事儿,不是简单的东拉西扯的聊,是带有很强的好奇心的去了解白帆。 之前俩人的对话都是秦则自己的事情占主导,两人也有一些共同话题,比如说赛车,比如都喜欢亲手组装飞机模型,也爱极限运动。 但每次聊这些秦则总是高高在上的,经济能力决定了两人的经历,白帆跟秦则的爱好差不多,相关经历就比秦则单薄的多,其实也不能说单薄,只是相比秦则,不可避免的就少了许多吹嘘的东西,一比就普通平凡了。而秦则谈到这些也就不可避免的带了那种高位者的姿态,大部分情况都是秦则说,白帆听。就像那种商业或者政界大佬就喜欢跟啥都不懂的小白讲自己签了几个亿的大单,又力挽狂澜了多险要局势。 现在对话倒是挺轻松平等的,甚至是秦则主动把白帆放在上面,自己当那个倾听和引导的人,说话不强势,没那种颐指气使了,好像就真的只是单纯的认识一个人,了解这个人的过去。 不过白帆显然是个嘴巴难撬开的主,给秦则的信息非常有限,不管是关于学习工作还是家庭,情感,成长方面,能一句话说完的,绝不多说一个字。 秦则忽然觉得他和白帆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一开始了,刚开始白帆就是不怎么搭理秦则,都是秦则这不要脸的上杆子套近乎,又是喝酒坐人边儿上又是喊人送他回去的。 处了俩月好不容易跟这冰山小伙走近了些,这下又回到解放前了。是咋变成这样的呢。幸亏秦则厚脸皮归厚脸皮,脸还是有的。稍微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医院那晚自己骑人家身上上下其手,还提出三个条件威胁诱哄人跟他,这才把人推远了。 白帆这样秦则也理解,毕竟自己那晚是过分了些。人白帆是个正常小伙,自己都臭流氓成那样了,白帆能给他好脸色才怪!不过没关系,秦则想,只要人还在身边就还有机会,他叫欧文过来帮自己车队拿冠军不就是为了讨好白帆么,现在一步步计划走上正轨,他还就不信了白帆有一天不求着自己加入自己车队!当然这个前提就是先拿到珠海分站的冠军。 秦则的车队不是职业车手组成的,离珠海八月份的赛事还有俩月,靠业余车手拿冠军几乎是不可能的,秦则干脆重新组队,新的车手都是从全国的精英车队里筛过来的,人家本来都签了车队的,秦则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挖墙脚,反正他钱多,用了不到一个星期时间就把人凑齐了,当然钱是花出去不少,主要用在赔违约金上了,没办法,人家要加入秦则车队,就要跟老东家解约,赛车项目,解约费自然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数字换算成美金都把欧文吓了一跳,欧文在美国那帮富家子弟中也穿梭多年了,那也没见谁这么砸钱的,说实话,秦则啥都不缺,就当他游戏人间的少爷就行了,在美国那三年,秦则反正也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回国了反而干起实业来了,还是在赛车这个新赛道下血本! 赛车本来就是个高风险投资项目,尤其最近几年因为市场,政策等各种因素叠加,赛车的回报率远不如以前。秦则这么风风火火的组车队,搞赞助,又是政府企业各方面跑关系,欧文相信他能力的同时,还是为秦则捏把汗! 第29章 陪我喝一杯 怕什么就来什么,欧文不好的预感很快应验了。这困难倒不是来自训练,人员,车队,品牌,投资,平台这些外部事儿,这些秦则都处理得不错,难就难在秦老爷子这关。 秦老爷子知道这个孙子把所有的人力物力都砸进赛车,当时就给气进医院了。 秦家这几年涉足不少领域,市面上几乎能捞油水的大宗产业都有自己的龙头品牌,这两年更是响应国家政策,在有机农业和人工智能这俩新赛道干得风生水起。就是因为家族生意越做越大,秦老爷子就想让秦则回来干。 秦老爷子的意思,是让秦则先把北京的枸杞公司打造成行业翘楚,在商界站稳脚跟,然后再下放四川基层干俩年实业,借助他表哥的关系多跟政府走动走动,等政商界都有人脉了,回来就有话语权,接手家族核心产业也就水到渠成了。 秦则北京这公司经营得非常不错,上月给市政府评了个质量管理奖,秦则本人还给以突出贡献企业家身份新闻上挂了一天。秦老爷子对秦则当然是相当满意,就想让秦则赶紧去四川基层干事儿。 本来秦则也说好马上去四川的,结果就是这孙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突然跑去搞赛车了,秦老爷子就觉得他是不务正业。 这也不能怪老爷子觉得他胡来,毕竟秦则打小玩儿性就大,按秦则自己的话来说,他开公司挣钱就是为了玩儿的,钱哪挣得完呀,及时享乐才是正道!他不仅要玩儿,会玩儿,还要玩儿出名堂。像他的拳击,棋牌,马术等各种俱乐部就是这么来的。 秦则没出国前就是个实打实的玩儿咖,出国那三年更是各种酒吧,歌厅,游轮浸了个遍,私人保镖每次通电话回来都是报告少爷今天不是宿醉哪个女明星公寓,就是明天在哪个地下赛车城狂撒美金,要不就是一夜输掉四千万,连个眼睛都不眨! 闹的最大的那次是喊秦家人连夜赎人。秦则招惹谁不好,勾搭的正是加州地下城搞贷款催收的老大的女人,想也想得见干这行的,抡棍子拎斧子是常事儿,挨枪_子儿在美国那种地方也是家常便饭,要不是秦老爷子远渡旧金山弯拿钱快,那晚秦则咋也不能胳膊腿儿齐全回来。 秦老爷子已经不想说这孙子的狗屁事了,也就幸亏是他亲孙子,不然秦老爷子第一个踹死他,搁他亲妈肚子里的时候就不能让他下来! 但秦则是个踹断骨头也不知道改的,按他的话说,只要没玩儿出人命,以前咋样以后还咋样。 这可把老爷子气的!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秦老爷子就是怕这孙子再胡来,一听说秦则砸了两个亿进去,电话里就把秦则给骂回来了。 秦家老宅走的是明清古典风格,客厅三米高的金丝楠木蟠龙焰口大张,怒目而视,但是秦则觉得他家老爷子比这蟠龙更吓人,从秦则一踏进这个家门起,那眼神就恨不得吃了他。 这会儿秦老爷子两个腿叉开坐了椅子上,年过八旬,满头白发,却不减当年司令员的气势,恨铁不成钢的一锤拐杖,指着秦则又是一通怒骂! 全都是骂他不务正业的,未来的路都给他铺好了,非要去搞什么赛车,当秦家钱多烧得慌! 其实秦老爷子之所以这么排斥秦则玩儿赛车,除了怕他是瞎玩儿,还有怕秦则再出事。 三年前,秦则美国拉力赛那次,刹车突然失灵,赛车冲出赛道撞上护栏,秦则反应够快,极力控制车才没造成油箱燃火危及生命这种事,不过因为当时救援不及时,肺叶被刺穿,肋骨断了四根,胯骨重度骨裂,身上其他大大小小伤口几十处,昏迷了三天三夜,光手术就白天黑夜地连做了七场,医院躺了大半年才恢复过来。 那半年秦则没给家里人打一个电话,到后面出院了才让保镖跟秦老爷子通个气儿。 当时秦老爷子气他怎么不早说,秦老爷子虽说对秦则动辄就是打骂,可毕竟是亲孙子,秦则爹妈走得早,老爷子是看着他长大的,一听说孙子在医院躺了大半年,老爷子这个心疼。 秦则却没咋当回事,当时咋说的来着,说我不告诉您不是怕您担心吗,您老本来心脏就不好,再一个心急提不上气进医院咋办?我就您一个亲人了,可省点儿用吧。 这又把老爷子气的,骂他说的什么混账话,那三个姑姑四个叔叔不是亲人?干嘛把自己说的那么惨! 秦则当下就哎哟一声,心说那也叫亲人。十岁他爹妈遭横祸去世,那些个所谓跟他爸同胞的姐弟瓜分他爸遗留的公司和股份的时候,差点捎带着把他也生吞活剥了,就这也配叫亲人? 旧事不想重提。 秦老爷子这回喊秦则回来,就是想让秦则撤资并且解散车队的,只要这个事儿放手,秦则想晚去四川两年也行,他想干什么干什么,老爷子不管了。 秦则也坚持自己的,别的都能听老爷子的,就这个车队,不能解散!他这人要么不做事,要么就做到底,不可能干半吊子工程! 当晚爷孙俩吵得不可开交,平时爷孙俩脾气合不来林姨还能劝下。林姨侍奉了秦老爷子三十多年,也是看着秦则一点一点长大的,她说话多少管用,今天却不行了,爷孙俩一个比一个硬,谁都不肯低头,最后晚饭吃的也是一肚子气,饭桌上谁都不说话。 平时秦则不回老宅,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却闹得这么僵。碰巧秦则的两个姑姑和一个堂叔也在,仨人做样子的好声好气劝秦则服个软,就给爸道个歉,撤了车队就行了,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做这种头脑一热的事儿。 秦则筷子一摔,火气就直冲脑门,说你们尽说的什么屁话,你们也是搞投资的难道不清楚?两个亿砸进去,说是能撤资就能撤的?各方的利益怎么算?牵扯的不是几百人几千人的事儿,是上万人!再说我秦则这两个亿,一分一毛花的都是自己的钱,跟秦家账本没半点关系,谁踏马有资格管我!亏了也是我秦则亏,你们狗急跳墙什么! 这话可就真是撕破脸皮了,话一说完,大家脸色那个难看! 秦老爷子更是当即就肺火上涌,想着秦家怎么出了这么个狗东西,这是翅膀硬了,眼里没人了! 秦则后背挨了老爷子几拐杖,都是结结实实打了皮肉上的,老人军人出身,下手跟当年处理敌人一样狠,一拐杖下来简直就是杖刑,更别说一下接着一下雨点般落下来,秦则一开始是站着的,到后面膝盖都快受不住跪下了,秦则全程不吭声,眉头都不皱一下! 那仨人巴不得老爷子狠狠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侄子,谁都不上去拦,把个林姨急的不行,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两头为难! 秦则反正也不躲,你想打,那我就让你打,反正从小也是这么打过来的。这实心儿的手腕粗的檀木拐杖算什么,以前那打的更狠,工具更毒! 横过来竖过去都是秦则不对,最后老爷子累了,这才住手,说来说去还是让他解散车队。 秦则哪想听这个,问老爷子还打不打,不打就走了。然后看一头白发的老人直叹口气,秦则真就拿了钥匙就走,连夜开车回他王府井的别墅了。 他心情不好就想抽烟喝酒,最近几个月本来控制的挺好的,因为白帆这小子不喝酒不抽烟的,也不喜欢这味道,秦则就有意让自己不碰这些了。 今天跟老爷子吵了一顿又碰见几个亲戚恶心的不行,郁闷了一路,这会儿就想发泄一下。 他给白帆打去电话。 “喂,干嘛呢?没事儿陪我过来喝酒。” “有事儿。” 秦则对这回答一点也不意外,边给自己上药边说,“我就客气一下,你还真说有事儿啊,你能有什么事儿?这俩月你又是车队训练又是忙你那个破互联网 项目,还要回公司干活,每天累的跟头牛一样到点儿就睡,现在都十二点半了,你除了睡觉还能有什么事儿!快过来,陪我喝两杯。” 白帆没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那好,你等我过去。” 白帆过来很快,门铃一响,秦则打开门,一看白帆裤腿上都是泥,头发上还沾了几片树叶,就知道他是翻墙进来的了。 别墅大门得人脸识别才能进,要么就是远程开门,不然就只能翻墙。两米高的围墙,旁边也没个石头树什么的借力。 秦则觉得今晚被骂的自己挺傻逼的,但他觉得白帆更傻逼! “你小子飞檐走壁进来的?不会发个消息?下回再爬我墙,给人告私闯民宅抓进去我可不去打捞你!” “发信息了,你没回。”白帆看着还挺委屈的。 秦则捞起手机一看,手机没电关机了,怪不得没收到消息。 白帆一进来看到地上七零八落,花花绿绿的酒瓶,眉头就皱起来了。 “不是说要戒酒吗?” “狗屁,我什么时候说戒酒了,我只说少喝酒!再说,你凭什么管我啊,你是我老妈子还是女朋友啊?” 白帆见秦则这嘴瘾又上来了,干脆不说话了。 懒得理他! 秦则是属于那种你越怼他越硬的人,这会儿白帆不理他了,他倒是意识到自己的错了。 就觉得刚才那样真像那种明明答应戒酒完了又管不住嘴最后还不承认说过戒酒那话的臭男人,男人嘛,都一个德行!都说了是臭男人了!而白帆拿他无奈那样,也挺像懒得争辩干脆放任不管的婆娘。 秦则就想,可能是真的喜欢上这小子了,最近咋老把白帆想成个女的,还老是对比情侣或者夫妻相处,整得自己跟白帆像两口子! 秦则又说,“回头我把你脸录进去门禁。”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录我脸干嘛?” 白帆这也是怼他上句的,不知道咋就让秦则忽然愣了下,然后嬉皮笑脸又说,“那你就当我女朋友呗,要不然当男朋友也行。” “算了,那我还是更喜欢当你老妈子。” 秦则哈哈笑,顺他意愿说,“行啊,那我以后就叫你妈。我妈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死了,我正好缺个妈。我想想,你要是我妈你得做点儿啥,要不这样,干脆明儿先去我妈墓地一趟,跟她说我认了个新妈,是个男的。去不去,啊?你比我小,我就叫你小妈!” “你有这变态嗜好喊别人去!” “不想,我就想喊你,我就爱看你生气,真带劲儿。不是我说,你来来回回骂人就那几个词儿!混蛋,变态,王八蛋!我都听腻了。跟我学学,往人祖坟上骂,这才够劲儿!来,我听听你骂我亲戚,正好我今儿给那仨牲口气够呛,你帮我往死里骂。他妈的,一个个尽站着说话不腰疼!让我撤资?老子偏不撤。老子敢砸两个亿,就能挣它四个亿回来!” 第30章 上药 秦则双眼赤红充血,口气极其狠厉嚣张。 白帆以前虽说也见过秦则暴怒,但不像此刻的他眼神阴鸷,里面闪烁的全是报复的快感! 要是给他一把枪,白帆丝毫不怀疑他能冲那几个亲戚开上去!跟秦则相处这俩月,白帆多少感觉出秦则跟家人关系不好,只是没想到能到仇恨地步。秦则对家人尚且不留一点余地,那对一个伤害过他的外人呢。 白帆忽然心上一凛,没再敢往下想。 说这话的秦则又是无比骄傲自信的。 他怎么能不自信呢,他26岁,靠自己拉起两个亿的项目,有秦家做依仗又有什么用,那些亲戚全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主,不仅不会帮他一把,还巴不得他连底裤都赔进去,要是可以,落井下石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把秦则扳倒了,他们就可以瓜分他父亲当年留给他的股份和基金! 秦老爷子骂他无所事事,不务正业! 那些个破亲戚也瞧不上他,从小到大最秦则的印象,就是惹是生非,三天一小祸五天一大祸!学校里打教官,出了国就敢玩儿枪! 秦则没跟老爷子说的是,他当年在加州赌城一夜之间输掉四千万美金,后来他又赢回来双倍,而睡催收老大女人那次,也根本不是他色令智昏,活得不耐烦! 那次的事说来话长,总之也是跟他赌城赢了钱的事有关。秦则那晚揣走那么多钱,人家怎么会饶过他。也是那个催收老大手伸得贱,井水不犯河水,招惹秦则干嘛,给人两百万美金就买通了,做了一个杀猪盘,想让秦则吐出来赢款。 秦则哪有那么好骗,在银行发来消息提醒他账户变动的时候秦则就意识到不对劲儿了。恰巧此时,有人给他打来电话约他去酒吧喝一杯。 发消息的正是那个催收老大的女人。秦则也是无意中和这个女人认识的,来往地下赌城的人身份复杂,游走黑白灰,那女人就是第一类。 俩人第一次见面只在牌桌上交换了个眼神,而后卫生间相遇,善男信女擦枪走火,人之常情,反正俩人是用了不到半分钟从洗手台身体不留空隙地一路撞进木板间,然后又用不到十分钟把身体距离变成负数。 暧昧狭窄的隔间,女人红色高跟鞋鞋尖踩上男人黑色皮鞋鞋面,喘着气贴到秦则耳边说。 “你要是答应我以后随叫随到,我就把卡基尔的计划告诉你。” “什么计划?惦记那八千万?” “看你这口气是不在乎?” 秦则无所谓笑笑,“钱谁能不在乎,还是八千万,可不是一笔小数字,不过——”秦则话锋一凛,凑到她耳边,淡淡熏染烟草味的话不疾不徐落在她耳珠,“我只是单纯对你没兴趣!够脏的!” 秦则这人没啥强的高德感,但他真没上别人女人的癖好,挺恶心的!这女人恶心,卡基尔更恶心! 卡基尔的名字在那一片儿烂透了,能有多臭有多臭,要是知道这女人是跟他的,秦则连靠近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忘记那晚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了,秦则一人解决掉三个尾随的打手,过了凌晨的美国街头,头顶花花绿绿的霓虹灯牌勉强照亮破破烂烂的街道,远处传来枪声,不知道是冲别人还是冲他的。秦则最后是给酒瓶砸晕的,醒来就在一所破烂的化工厂,他给绳子绑了椅子上,从紧闭的门缝泄露出的一抹斜阳,秦则可以推断是下午时间,估摸天快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门给人从外面推开,照进来的手电光晃得秦则闭了一下眼,那光从他脸上挪开,秦则缓了一会儿视线,才又睁开眼。 那门重新关上,门口站了两排黑压压的人,看那装扮,跟地下城打手一个样,一个身材肥胖,满脸络腮胡子的黑人走到秦则跟前,秦则认出他就是卡基尔。 事情到这地步没什么好打迂回的了,卡基尔直接挑明了说。 “你昨晚打断了我兄弟的一条腿,我可以不追究,也可以现在就放了你。不过你得告诉我保险柜的密码,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秦则知道他所说的上面是赌城那帮人,卡基尔和那帮人的关系,相当于狗跟他的主人。 秦则用英文说。 “密码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真能放我走?” “我说话算话。” “是吗,给你戴绿帽子的人也能放过?你可真大度!” 卡基尔目光陡然凶狠。 “我也可以让你死。” “那还是算了,我才23岁,没活够呢。但我知道你女人肯定是活不了了,那八千万早不在银行保险柜里了,给她偷走了,你要是不信,现在可以跟瑞士银行确认。” 卡基尔千防万防,没想到给枕边人截了胡,可见他有多暴怒! “这个臭婊子!” 卡基尔转身跟后面的人说了什么,那俩人很快出去了。过了不到五分钟回来跟卡基尔汇报了什么,卡基尔一脸阴狠走到秦则面前一把扯起他衣领,不过下一秒却只是轻轻掸了掸他领口的灰,忍着极大的怒意道。 “那八千万确实是给那臭婊子卷走了,FUCK!我算计别人,她算计我!小子,你帮我追回来,我们四六分,怎么样?” “这么看得起我,我拿什么追?” “那婊子养了不少小白脸儿,各个国家什么类型的都有,你这张脸,最对她胃口了!” “我答应你,倒不用四六分,全给你。” 卡基尔脸色陡变,心想这小子在耍什么滑头!秦则却镇定自若,始终笑眯眯的,让人看不出他想什么。 卡基尔摆摆手,“条件呢?” 秦则眼里狠厉闪过:“你帮我做个戏,撕票这种事儿我相信你最擅长了。事成之后,那八千万归你,赎金归我!你去跟秦老爷子谈,赎金一个亿!” 卡基尔哈哈大笑,“成交!” ……… 秦则家。 可能是今晚心情实在不好,秦则又真的有点醉了,东拉西扯跟白帆唠了一堆,连绑架那个事儿也说了。 一说完,白帆看秦则那个眼神,,,仿佛在看一头怪物!究竟对家人能狠到什么地步,能演这种戏吞家里一笔钱!更让白帆不能理解的是,就是这一个撕票电话,秦老爷子当年差点一个提不上气死在医院,毕竟是从小带大秦则的人,秦则怎么能这么不顾老人家死活! 秦则也看出白帆看他的眼神不对了,扯嘴笑了一下,“怎么,怕我?觉得我不是人?是魔鬼?” 白帆想了想,才说,“不是,我相信你这么做有你的理由。” 秦则愣了一下,忽然笑起来,“白帆,我以前说没说过你小子其实最虚伪了!跟徐晋泽那二货一样会装!心里都快把我骂死了吧,还说什么你有你的理由!我他妈有个屁的理由!实际上我就是不想让老爷子好过,秦家的人,我巴不得早死一个是一个!我家里的事,你知道个屁!你以为你这么说会让我心里好过?你以为你谁啊?你他妈解语花啊能读懂别人的心!” “你没必要这么说自己。” “我是在骂你!” “你这么生气,难倒不是被我说中了。” “滚,给老子滚!” 秦则像被人踩了七寸,火气更盛了! 白帆也不惯他,真就要走。 秦则又是气的一脚踢他小腿肚上,“你他妈真走啊?说让你走就走,这么听话,属狗的?” “秦则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恶毒。” 秦则忽然愣了一下,就那么看白帆,过了一会儿才说,“哦,对不住了。” 白帆都快要习惯秦则一直一来的盛气凌人了,一下子给他的道歉搞的懵了一下,然后又替自己说, “秦则,我不是你家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莫名很烦躁。“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老子长这么大就没跟谁低头过,你见好就收!别给脸不懂得捡!” 白帆忽然也来气了,“秦则,你是不是觉得你道歉了别人就得接受?你不觉得你很自以为是吗!” 秦则脖子一歪,眼睛一瞪,特不要地脸说。“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挺自以为是的,那又怎样,我又不会改!你看不惯?看不惯憋着!别给我甩脸色,老子最烦这套!” 白帆算是服气了,遇着秦则这种悍匪,讲理是没用的。白帆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他刚才提到徐晋泽,又问。 “你刚才怎么说徐晋泽装,你和他有过节?” “你那晚都上他车了,他没和你说?” “我这两月没和他联系。” “屁,那小子能忍得住不联系你?你别蒙我,是不是想让我把你俩通话记录甩你脸上才承认!” “你调查我?” “我为什么不能调查你,老子砸了两个亿进去,就是为了捧你这个冠军,你要是半路撂挑子去他车队咋办,老子的人,自然得看紧!” “我既然加入你车队,就不会想着别处!” “真假的?” 秦则一脸狐疑,不过很快展颜说。 “行了,有你这话就够了,秦哥信你!” 白帆猛地给秦则一拍后背,心里却忽然一阵发虚。 这聊了半天,秦则才想起来后背的药擦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擦呢,那一半他也够不着。 药都递白帆手上了,见半天没动静,秦则扭头过来见白帆正盯着自己后背的伤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发白。 秦则刚想说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这点儿伤就给吓着了,话还没问出口,白帆好看的嘴唇忽然动了,问秦则会不会后悔? 秦则故作轻松支着个脑袋看他,他知道白帆问什么,也高兴在白帆眼里看到那一抹疑似关心的情绪,想多看看,就装作没听清地问一遍,“你刚说什么,什么会不会后悔?” 白帆这回展开了说,“我说你砸这么多钱进去,要是最后我没拿冠军,没让你回本,你会不会后悔?” 秦则一脸淡定又决然说,“那有什么后悔的,我敢砸钱进去就不怕输!再说,我就没想过输!因为我信你白帆会赢!倒是你怎么说这种话,咋,没信心?” “不是,就是想问问,秦哥,谢谢你。” “你要真想谢我,给我睡一次就好了。” 白帆自动无视他这话,抽走他凑到嘴跟前的酒,哐当一声放茶几上了,“受伤了不能喝酒,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实话说秦则还真不知道,虽然他是秦家少爷,但从小没爹妈,野草似的长大,好多对别人来说所谓的常识他就不知道。他除了不差钱,算是自己照顾自己长大的。 白帆语气是凶了点儿,秦则还是挺高兴他关心自己的,毕竟从小到大这种关心太少了。 秦则就爱看白帆冷脸关心人,这种反差实在迷人。秦则本来没那方面心思的,这会儿感受着白帆两节指腹一点一点碰脊椎骨那块儿皮肤给自己抹药,那块儿本来就疼,皮肤敏感着呢,给人一碰,酸爽得秦则差点叫出来。 他还就真叫了。 白帆给他叫的都不知道是该下手轻还是重了,“你别出声!” 那叫声咋听都不对劲儿,白帆耳根子慢慢爬上一层红! “我还不能叫了?咋,叫触犯天条啊!” “那你忍着点儿。” “忍不住,宝贝儿的手法太舒服了。” “哎对,就那儿,再重点儿!” “对,再往下,很好,孺子可教!” 白帆忍受着他一阵骚扰,终于最后盖上盖子收工。 秦则特不要脸又说,“我后背够不到,你明儿还得再帮我擦。” “你让我擦那你就别叫!” “你擦得那么爽,我情不自禁啊!” 白帆直接捞过来浴巾砸他背上,“滚,个流氓!” 秦则给毛巾砸中伤口,疼的嘶了声,又笑嘻嘻回说,“这我家,我咋滚,我倒更愿意抱着你床上滚!” 第31章 点烟 秦则后背擦了药,淋浴是不行了,喊白帆进来给自己浴缸放水,让白帆给他擦身体。秦则给出的理由是,天这么热,汗出了一堆,不洗洗身子是不行的。他背上血呲呼啦的一片,弯腰一牵扯伤口就疼得吱哇乱叫,得有人伺候。 白帆说他学校有事,让秦则喊个护工吧。 秦大少爷不干,“这都半夜两点了,谁这个点儿接单啊?” “护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接单的,他们行业就这样。” 秦则给白帆这事不关己的样儿气的又想飙脏话了,猛然想起来刚才白帆说他恶毒,就忍住了。利诱说,“我给你算两千时薪,干不干?” 白帆依旧冷漠,“不干。” 秦则这就奇怪了,“给这么多都不干?你之前干那么多兼职不就是为多挣钱吗,咋这又不干了,嫌少?我给你五千,一万?不够你提。” “秦则你够了,别说的跟点鸭_子一样。” “你这种鸭_子也就我愿意点,脸臭成那样谁想要你!” 白帆气的想扔个酒瓶过去,掂量了下酒瓶和枕头的致伤率,果断换成枕头砸过去了。秦则一偏头躲过,挑衅抬了抬下巴,意思是有种再来! “白帆你就这点儿劲儿,咋越来越娘们儿了!” 白帆懒得跟他贫,拿了沙发上的书包背上,“你早点叫护工,我回去了。” 白帆走得太快,跟后面有狼追似的,其实没狼,倒是有个秦则。秦则长腿一迈,三两步就跟过去挡了白帆跟门之间,两手叉了腰上,来势汹汹的样子,跟要跟白帆干仗似的,有理有据说。 “白帆,你真走就说不过去了吧,我不说我这伤是因为你受的,好歹也有你一半责任,要不是搞这破车队,我能给老爷子打这么惨!你别想撇开关系自己走!你刚还说谢谢我,现在让你搓个澡都不给搓,咋,谢谢只停留在嘴上是吧?” 白帆紧抿的嘴唇终于松开,说,“行,我去放水!” 一顿嘴炮把人留下,秦则心里这个开心! 想也想得见白帆给他擦洗身体那画面有多火热,秦则光想一想都肾上腺素飙升!自己只腰上裹个浴巾,**了百分之八十的皮肤站白帆面前。以前也不是没有和女人共过浴,这还是头一次有男人在自己身前忙上忙下,秦则想想那画面,就觉得刺激的不行了,尤其身下人给他一喊,抬起头,这种上下位,白帆脸上水汽氤氲,形状好看的两片薄唇,瓷白的锁骨,简直勾人犯罪! 估计白帆也看出他脑袋里的黄料了,秦则舒服闭眼,喉咙里还时不时溢出两声轻吟,白帆擦他大腿的手一停,接着站起来就把毛巾甩他脸上了。 “剩下的自己擦!”其实这句话可以翻译成,“别拿我意~淫!”效果是一样的! 白帆在秦则客厅的沙发睡到第二天六点,然后洗了把脸就翻墙走了。昨晚说录人脸也没录,秦则第二天一翻监控,看见白帆又爬他墙头,气着气着就笑了。 忽然想到那段录像,三年前白帆应该也是这样靠长手长脚翻进别墅跟他那小相好在自己婚房里基情了一晚上,秦则不能想,一想就嫉妒的不行。之前只是对白帆单纯好奇的时候,他还能没事儿翻翻那录像,就当个三_级片看了,现在就不行了。一想到白帆跟别人有过一段,秦则心里直膈应。 话说 ,自己撩拨白帆这么久不见白帆有啥反应,这就奇怪了,白帆不是喜欢男人吗?咋,取向变了,难道改喜欢女人了? 秦则一想又不对,也没见白帆跟哪个女的走得近,难不成这小子没在公司找,暧昧对象在学校? 秦则从没去过白帆学校,上次去了一次也在门口待了不到半小时就走了,真的对白帆在学校的异性缘不了解。按说白帆这种脸好身材佳各方面成绩完全吊打同龄男生的人,无疑是女生眼里的香饽饽。可能,,,男生眼里也是,,, 再一想,白帆最近很少去公司,练完车就回学校了,这大把时间泡在学校,很有可能真泡出个对象来! 秦则等不及了,打算来个瓮中捉鳖!去他学校探探底! 机会很快来了,秦则的公司跟白帆学校有劳务合作,正好碰上他们学校办70周年校庆,秦则作为特别嘉宾也被邀请去了。 秦则当然是没啥母校情深话题,听各大桃李们七七八八唠嗑,他只是捧场接接话,笑两句。他过来一个是找白帆,另一个目的是结交人脉。 白帆学校是国内一流院校中的一流,反哺的桃李自然也是各行业的顶尖人才。秦则喝了几杯,谈了两个项目从校史馆里出来透气。 晚宴是设在校史馆里的,按老校长的话说,馆里收藏了学校七十年的物件,人家说睹物思人,我们这是睹物思母校,没有比这里更适合叙旧聊天的了。 校史馆也大,容纳上千人不成问题。 秦则当然是没什么好叙旧的,他几乎一晚上都盯着白帆那桌了。 白帆他们那桌全是今年的优秀学生代表,各个院系的都有。白帆今儿总算是没穿他那个破运动装或者T恤短裤了,穿了个白衬衫,下面黑直西服裤,黑皮鞋,领带也方方正正系上了。他很少穿这么正式,秦则的印象里,他这么穿的次数一个手指都掰得过来。 他那桌男男女女对半分,没见白帆跟谁聊得多,白帆大部分时间没什么话,听别人说,不过只要他一开口,大家都停下聊天或者吃饭看他。白帆身上就是有那种抓人心的魅力,不显山不露水,可他在人群中就是最出挑,言行举止之间自成一股矜骄沉稳的气度,他这种气度是让人无法忽视的,与生俱来的人格魅力,抄都抄不来。 秦则出去没多一会儿,就给白帆发消息把白帆也喊出来了。 秦则一开口就是,“你小子真没耍朋友?” 白帆给他问的懵了一下,然后冷冷淡淡“嗯”了声,踢飞了脚下一块儿小石头,看起来不太想聊这个话题,或者准确来说,是不想让人关心他的私事。俩人认识快小半年,除了秦则从白帆简历里了解到的那些,秦则确实对白帆了解不多,因为白帆的嘴巴真的严,难撬的不是一点儿,秦则能感觉到白帆对自己的戒备依然很重。 秦则继续追问,“为什么不耍?” “不想。” “为什么不想?” “暂时没这打算。” “那什么时候有打算?我像你这个年纪,要不是避孕设施做的好,孩子都能长你膝盖高了。” 白帆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突然失笑过来一句。“你才像老妈子。” 可能是白帆的笑容太好看,让秦则有一秒晃神。 秦则偏过头,又抽了口烟。 九月份依然暑汽难消,黑色的小蚊蝇围着吐出的白色烟雾来回打圈,秦则挥手抓了一把,捉了个空,忽然就笑出来,那动作那笑容咋看咋像个孩子。一转头就见白帆正看自己,猛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没给白帆看过这么幼稚的一面,秦则很不自然转过头去了。 白帆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也转过脸去了。俩人就这么坐了校史馆前的台阶上,一个白衬衫,一个藏蓝色衬衫,俩人都肩宽腿长的,骨相气质也优越,要是趁这会儿恬淡的氛围下拍一张,肯定能登上杂志封面。 今儿因为办校庆,校园比平时更热闹,操场上,绿林里,图书馆门前,随处可见一小撮一小撮的人影。嘻嘻哈哈的笑声,男女喊加油,还有篮球乒乒乓乓落地,防滑橡胶鞋底擦过篮球场地面的吱吱声,树上蝉鸣依旧聒噪……这一切盛大热烈地裹挟进耳朵,秦则忽然觉得无比温暖,放松。 本来这两个星期给老爷子那边紧咬的撤资电话搞的挺心烦的,还有车队那边也有一堆事儿,忙是常态,焦头烂额也是常态,巨大的压力下,他就想着放松一下,所以今儿才参加了白帆他们学校的校庆。秦则跟白帆不一样,白帆是那种累了窝在家里充电的人,秦则则是会见更多人,与完全陌生的人交谈既不用顾忌那么多,而又不缺乏信息的传递和资源互换,这对秦则来说就是放松。而且随着事业的越来越成功,他需要来自外界更多的欣赏和肯定,也需要在这种交际中扩大自己和企业的影响力,号召力! 说是来放松的,但其实一天下来也没多放松,秦则是精力特别旺盛的,一心多用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今天却给白帆搞的快顾不过来其他。秦则全程紧盯着白帆,时刻观察白帆身边有没有异常亲近的男女。白帆这种稍微一打扮就沾花惹草的人不放身边实在不放心,最后秦则干脆把人叫跟前了,白帆不愿意当个跟班跟着秦则,秦则太会长袖善舞,这种脑子活络嘴巴厉害的人即使不当商人,当政客,外交官也是绝对没问题的。白帆是个搞技术的,虽说实习干销售这几个月跟着秦则,丽姐历练了不少,但白帆还是更擅长幕后运营,这种台前工作秦则显然游刃有余的多。 这会儿才是真的放松下来,估计是大学校园到处充斥的青春气息把他感染了吧。 秦则往后撑坐了台阶上,一条腿支起来,一条腿放下去,很放松地闭上眼想让自己多感受下此刻的平静。听到旁边人呲啦一声掏出什么,那声太细微了,可能是秦帆这会儿放松下来感官就更敏锐,这声音太像是从盒子里抽出烟。 秦则睁开眼皮,果然看见白帆正把一盒烟揣回兜里,另一只手里夹了一支细长的烟。 秦则微微皱眉,“什么时候学抽烟了,不是不喜欢烟味。”秦则之前老让白帆抽烟,还激白帆说不抽烟不是男人,这会儿人家真抽了,他又不乐意。秦则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 白帆听出他话里不悦,没理他,从另外一个兜里掏打火机。 没找到,估计是落了饭桌上了,白帆就打算把烟放回去了。 “等下。” 秦则抓住白帆拿烟的手腕,举起来把烟重新塞回白帆嘴里,然后自己脑袋凑过去,用自己嘴上的烟碰上白帆的。 这个动作太暧昧,白帆一开始给秦则这动作吓着了,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就想挣脱,但是秦则另一只手比他动作更快的扣过来,按住白帆后脖颈强迫他不要动。 两支烟嘴接处因这股不小的动静儿错开了,剐蹭间抖落不少烟丝,很快又对准,橘红色火光在衔接处倏然炸开。随着这火光炸开,俩人心里也是一阵过电,只是不知道谁心里的电流过的更快,反正分开的时候,白帆的耳朵红了,秦则喘着粗气,额头沁出薄汗,努力克制着剧烈起伏的胸膛,两个人那样子,咋看都像是刚结束了一场深吻。 一支烟点燃另一支烟,两秒不到。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一个人的心想让另一个人的心因自己沸腾滚烫起来需要多久,秦则不知道,反正这一刻他可以确定的是,他是真喜欢上白帆了。虽说这喜欢不知道可以持续多久,反正当下的心跳是真的。秦则26年交往过不少女人,没一个超过半年,他不是个长情的人,喜欢新鲜感,玩儿腻了就换,也对未来的固定伴侣没个明确轮廓。 他不觉得自己要和白帆共度一生。说实话,跟个男人过一辈子,他还是挺膈应的。还是那句话,他及时享乐,尊重当下的感觉,也珍惜。 和白帆认识快半年,他还不腻,甚至觉得越来越上头了,这不是挺有意思的么。 这个游戏,秦则还想继续玩儿下去! 第32章 报答 校庆聚餐结束,秦则让白帆送他回去。 白帆一开始是拒绝的,刚那个点烟搞的挺尴尬的,白帆在这种事上没秦则那么厚脸皮,能装作啥事儿没发生,白帆就说让秦则的秘书送他。结果秦则说小琴感冒了,刚饭桌上连打俩喷嚏,秦则当时就让她回去休息了。还说明儿要没好,就直接系统里提病假,秦则准她带薪休假。 白帆不信秦则能有这么好心,这不符合他一直以来不把员工榨干最后一滴血就不放人走的缺德价值观。 白帆说完,秦则当时就气得踹了白帆一脚,说滚蛋,一个个的尽不拿老子当好人! 秦则是真觉得自己风评差成这样挺冤的。他这人混是混了点儿,也晓得关心人的好吧。其实他对小琴真是不错的。 秦则刚接手公司那会儿公司大裁员,小琴是第一批在名单上的,人事经理因为人家刚怀孕私下找人聊了好几次想劝人自己走,小琴最后一天去收拾东西走的时候给就秦则拦下了。秦则明说了,我不会辞退你,但你怀孕肯定会影响工作,公司产假你正常休,但你原来的岗位肯定是保不住了,没理由你走大半年活儿丢给别人,完了回来再让人把位子给你。 而当时正好也巧,小琴回来的时候碰上秦则原来的秘书离职,小琴就给补上了。在秦则身边待这两年多,小琴干的不错,工作细心负责,兢兢业业的,最主要是能忍受秦则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的脾气,秦则就对小琴更满意了,有什么便利也会给她开,今儿一听说感冒就给人撵回去了。 秦则这么说,白帆就只能开车送他回去了。忽然想到第一次给秦则开车,秦则说他有腰间盘突出,白帆就问了一嘴。 秦则避重就轻说美国赛车那次发生意外,伤着了胯,谁知道后面引发腰间盘突出了。 “人的身体就跟汽车零件儿似的,动了这个就牵扯那个,一环套一环的。” 不过秦则说完马上又说自己腰早好了,那晚就是想让白帆慢点儿开车才那么说的。 白帆有点儿分不清秦则这说的真假。秦则平常就真话假说,假话真说。除了工作上秦则会一百二十分认真,别的事儿他都不咋走心。 今天白帆开车没像平时那么快了,听到后座传来轻鼾,一看后视镜秦则睡着了。 秦则这会儿一只手撑窗户框拳头抵太阳穴睡得正香,头微微低下去,表情舒缓,平静。外面晃进来的光影深深浅浅勾勒出他面部轮廓,更加凸显他五官的优越。睡着微微流露疲惫的他少了平日的强势霸道,两道浓黑凌厉的剑眉也不像平时那样紧蹙着了,抓的很有型的背头这会儿给揉散了,落下来的几缕头发很优雅地盖住半边额头。 白帆忽然想到刚秦则抓蚊虫,那样孩子的他和此时恬淡柔和,又在某种不着痕迹间流露出的脆弱疲惫的他,还有平时或嚣张霸道,自以为是,或意气风发,自信笃定,长袖善舞的他,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秦则,白帆忽然看不清了。 车子越开越慢,等白帆意识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自我瓦解对秦则的偏见,才又加快了车速,明明一开始是讨厌秦则的,现在却慢慢开始欣赏起这个男人,白帆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专心开车。 结果越是不让自己想越是想得多。扶秦则下车搂他腰那一下,白帆又想起来第一次跟秦则打拳,自己哐哐冲人家腰上抡了好几拳,现在一想当时秦则腰上是缠了腰带,人家搞了个腰带保护腰,结果自己瞅中那块儿虚弱的地方下死手了打。 白帆当时看出来秦则有刻意保护腰,白帆第一拳揍上去秦则就疼的咬牙了,白帆就知道攻击这里最有效。 秦则一喝酒就是两个极端,要么死沉不动一下,特别安静特别乖,要么就哼哼唧唧跟小孩儿一样耍赖不起来。白帆费了吃奶的劲儿才把秦则从车里拖下来,又把他扶进家。 白帆给秦则脱鞋,问他什么时候录了自己脸的?该不会是那天趁自己在秦则家沙发上睡着,偷拍的吧? 秦则又醉又困,人跟死猪似的躺床上了,还记得回白帆话呢,嘟嘟囔囔又带上平日的得意劲儿了,说,“你电子简历上不是有照片吗?我还至于偷拍?咋,偷拍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告我侵犯你肖像权啊!” 白帆懒得理会秦则这无赖样,三下五除二脱了他外套和鞋,一脚把秦则踹进床里去了。 秦则往里翻滚了两圈,揉着屁股就弹跳起来了,瞠圆了眼睛瞪白帆,“你小子,报私仇是吧?”秦则真是给白帆那一脚踹疼了,咬牙切齿地说,忽然又觉得不值,自己跟欠他白帆一样,又继续说,“你小子心够狠的,你说说我自从认识你受了多少伤,鼻梁骨打断了,背上打破皮了,现在是咋,我屁股招你惹你了给你踹一脚!还踹得那么重!” 秦则平时挺强势的,这会儿忽然软下语气委屈吧啦那样儿就反差感极大,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而他说的也是事实,白帆每次对他都挺狠的。尤其是鼻梁骨打断,秦则住了俩月医院那次,直接导致秦则现在鼻梁上鼓起一个包,好听了说是驼峰鼻,其实就是术后残疾。 不过好在秦则那张脸足够优秀,适配各种好看的鼻型,驼峰鼻得有大开大合的骨相才能驾驭,而秦则就是这种脸型。 其实这种骨相显老,白帆一开始见秦则就觉得这人透着股与他自身年龄不符合的老成,这种老成与白帆那种冷调更偏向于懒得说话,更多时候是理性的成熟不同。秦则是痞气的,骨子里有种放浪萎靡的劲儿,很不服管。 这种危险的气质能够从秦则大气的五官布局里窥见一些,其实说好听点是大气,你要说沧桑也行,要是秦则年龄再大点儿,过个几年你再看他,绝对是那种连流露颓唐气都能把人迷得五迷三道的叔圈天菜。沧桑又荷尔蒙满满的一张脸,连抽烟的动作都能那么好看,再留点儿胡渣,配合墨绿色复古的凌乱背景,盘着一条腿坐在地上,平日里后梳成一丝不苟的大背头散乱几缕垂落额前,黑湿的头发挡住一边眉眼,叼着烟的手指,和从湿黑头发下转过来望像你的视线…… 白帆忽然不敢再想,这和自己一开始靠近秦则的目的太背道而驰,难道自己会动秦则动心吗?这不可能,这实在太慌谬了!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何况对方还是一个自己那么讨厌的人!这实在太慌谬!太慌缪! 白帆赶紧控制住心神,心思再回到秦则刚才那番话上。大概真是给秦则说的拉不下脸了,白帆冷恹恹的脸色难得见一丝温度,低沉的声音都裹着点儿暖意,一出口更是说不出的软意温柔。 “没招惹,抱歉。” 白帆给秦则床上放了杯柠檬水就打算走了,秦则忽然从床上跳下来从后面抱住白帆,两个手还圈住白帆的腰锁牢了,勒得白帆快呼吸不上气! “秦则,你又想干什么!”白帆忽感不妙,白帆刚才放了柠檬水就想赶紧走了,自己本来就没有多待的理由,更何况是明知秦则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情况下,白帆就更不能在秦则家多待了。原本最近俩人距离保持得挺好的,秦则忙着跑资金拉项目,自己就主要学校和车队两头跑,其实俩人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可现在俩人却肌肤相贴,白帆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疼! 秦则压抑又忍不住想要宣泄的声音像猛兽的嘶吼,喘着粗气喷打在白帆的耳边,“白帆,我也不知道我想干啥,但肯定不是想再被你打断一次鼻梁!” 后半句说的真真是委屈! 秦则说完,白帆刚捏起来的拳头就慢慢放下了。秦则看白帆拿自己没办法,嘴角咧开个得逞的笑。秦则是那种霸道起来不是人,简直恨不得让人扇他俩耳光的那种纨绔子弟,可一红了眼眶真心和你服软的时候又实在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这种效果就像最怕摇滚歌手唱情歌,走肾的人忽然走心,打人一个措手不及。 白帆原本以为自己对秦则的防御建立得挺厚的,现在却给秦则这一副堪比得不到糖果就哭就闹耍无赖的小孩,整得心思不受控制。石子倏然投落湖心,激起一层一层的涟漪。白帆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给秦则影响,极力克制内心一层一层涌上来的情感,白帆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 难道忘记了自己一开始接近秦则的目的了吗? 难道忘记那天在学校的招聘会上看见秦则公司那一刻内心涌上的报复的愤恨和快感了吗? 如果只是被秦则帮自己所谓的实现赛车手梦想这一个幌子给打动了,那被秦则害死的人又算什么!自己接近秦则的初心又算什么! 凭什么他秦则手握别人的七寸可以随意处置人的生死,而在当年那场事之后秦则又可以全身而退,继续当他高高在上的少爷,而自己却要忍受失去亲人的痛苦,愤恨,孤独以及自责当中!为什么!为什么!这根本不公平!不公平! 白帆恨不得现在就给秦则几拳,尽管知道自己拳脚上不是秦则的对手,可要是真打起来,仗着秦则让着他,白帆一定会让秦则挂彩!重点就在于秦则这孙子拿鼻梁骨断掉那次说事儿,白帆就不好下手了,而且秦则这会儿醉鬼一个,对一个醉鬼下手,那白帆就不算男人了! “秦则,你他妈给我放手!” 天晓得白帆这会儿都恨不得杀了身后这孙子了,还得忍耐着脾气应付,那感觉有多操蛋!偏偏背后这孙子还蹬鼻子上脸,秦则一看白帆忍着不敢对自己动手,那股无赖劲儿就更盛了。 “叫我放手行啊,叫声哥听听?你小子自从认识我就没好好喊声哥,每次喊你叫都跟掉你肉不情不愿的,你好好表现下,叫我声哥来听听,叫得我满意了就放开你,嗯,怎么样?叫不叫?” 白帆忍着不开口,精致小鹅蛋憋得通红,脖子上青筋鼓圆了一跳一跳,白帆是那种冷白皮,稍微一过血皮肤就跟搓砂纸一样红,偏偏白帆肌肤比个女的还水灵通透,这么一番挣扎搞得脖颈上拉长的两条经路实在诱人到不行,秦则很早就想咬一口了,忍这么久不对白帆下口,他秦则够可以的了。 秦则大力把白帆往自己胸前拉,俩人的肌肤隔着一蓝一白两道衬衫贴得密实无缝隙,秦则没尝到男女□□的时候还不觉得人跟人的骨骼肌肤能如此相贴,尝到了就觉得□□实在是妙,两具骨骼不同的身体曲线有致、起伏相贴的时候,灵魂仿佛都撞击在一起了。 男女肉_体紧密贴合带给秦则的感觉是非常刺激,美妙的。可能这个就跟戴不戴套一样,咋样都有妙处。秦则现在觉得抱着个男人也舒服得不行,跟抱女的还不太一样,感受一具跟自己一样身体构造的同性被自己以绝对的力量压制,那种征服欲比抱女的还要强烈,更让他大脑兴奋! 秦则还在温声哄诱,“怎么样,叫声好哥哥就放开你,这要求不过分吧?有那么难开口?” 白帆就是不叫,“秦则,你有这变态嗜好让别人喊去!你现在只要一开口,我相信有大把的人排队过来喊你!” 白帆这话可就把秦则逼急眼了, “白帆,老子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又给你组车队,又给你请教练,今儿校庆也带认识了一堆老板就指望人对你留个印象好以后投资你的事业,老子对你够可以了吧,事业上没亏待你吧?大家礼尚往来,我让你满意你是不是也该让我满意一下,咋,就让你叫声哥就有那么难?那你陪我睡一觉岂不是要你命?” 白帆低下头,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平稳冷静。 “是,秦哥,你帮了我不少,我感谢你,但你先放开我!” 秦则给白帆这死人样的平静语气气的一脚踢翻旁边椅子,艺术感十足的黑色金属椅子哐啷一声四脚朝天扣地上,震得白帆耳鼓膜都疼。勒在白帆腰上的手臂不断束紧,抱着白帆不松手的秦则就跟个附骨之蛆,忽而放低了声音凑近白帆下颌缓缓说。 “行,别的不谈,就你刚才踹我那脚,给个说法吧!不能平白无故挨你一脚吧。 ” 到这会儿白帆几乎已经放弃挣扎了,长长倔直的睫毛也随着低下的头颅垂下来,很诚恳低说,“秦哥,我给你道歉,大不了你踹回来。” 这算什么回答,秦则要的根本不是这个! 面对忽然向自己低头的白帆,秦则忽然又不知道怎么办了。秦则要的从来都不是等价交换,因为以白帆的实力根本给不起!秦则是谁,京圈太子爷,即使再被家里人放逐,那身家也是不容撼动的!而白帆就穷小子一个!就算有点颜,有点能力,那差别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白帆能给秦则什么?除了那张脸在秦则的审美上,他白帆还有什么? 这么说或许也不对,白帆至少赛车技术过得去,这就能给秦则挣不少钱。但话又说回来,秦则又不是缺这几个钱。所以算下来,秦则还是那个付出的多的一方! 秦则对白帆真是不错的了,秦则看出白帆是个有事业心有梦想的,所以给白帆大把大把的砸钱砸资源,做这么多就是想让白帆对自己态度好点儿,秦则当然也不想搞养情人那套,实话说恶心的,他自己虽然谈那么多女人,可从来都是一对一的,他自己算得上体面,也不跟那种胡搞情人的子弟相处,生意上来往行,当朋友就算了。 可他们这个圈子的,有几个富家子弟外面不养人的,所以秦则真正交心的人其实挺少的。 算来算去也就道尔这一个。 道尔是秦则从北美拳击俱乐部拉过来的,那会儿道尔在地下城打黑拳,昔日世界冠军沦落到这个地步,要不是秦则拉了道尔一把,道尔的人生就彻底完蛋了。而且道尔那个时候背负巨额债务不说,家里还有俩个弟妹要吃饭上学,道尔有黑人血统,弟妹上学本来就因为种族问题受尽白眼,又因为后来明星拳击手哥哥负伤退役后被爆出打假拳的丑闻受尽嘲讽,更难的是,道尔那一年的妻子流产去世。 正是因为道尔受秦则的恩惠太大,所以现在道尔才放心把后背交给秦则,也心甘情愿替秦则处理那些秦则不好出面的棘手问题。而正因为道尔对秦则完全坦诚相待,衷心,秦则对道尔的信任比任何人都要深。 但现在不同了,秦则想要交心的人中多了一个白帆。说起来可能挺促狭的,秦则还真挺想让白帆当那种身娇体软,会安慰人会哄人的小情的,哪怕不当这种,就只是听白帆说说话也行,就只是想让白帆陪在自己身边。 就像那天秦则后背给老爷子打得血肉模糊的时候能让白帆给上个药,听自己咒骂秦家人两句也行。 哪怕这样,也是好的。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要求,白帆都做不到。秦则明显能感觉出来白帆对自己始终是保持距离的,白帆挺聪明的这种距离感保持得恰到好处,人前叫自己秦哥,叫的那叫一个自然,亲近,人后这声秦哥就很客气了。 秦则是真佩服白帆这小子会装,秦则自认为自己挺表里不一,让人猜不透心思的。这么一想,白帆这小子也不是个简单的。 秦则不想搞那些弯弯绕绕了,也可能是他今晚喝了酒,有啥话就直说了。“白帆,你知道这不是重点!要不别走了,啊?真的,你不知道我有多稀罕你,我秦则长这么大,没对谁有这么大兴趣过,也就你了。我这回砸进去两个亿搞车队,我不想说都是因为你,因为最后拿大头的肯定是我,咱俩这算是合作,双赢。虽说我拉这个项目不是全为了你,但平心而论,我是成全你梦想了吧,我秦则算是你的贵人。平台,资金,资源,我所有能给你的都给你了。” 白帆已经猜到秦则往后要说什么,无非就像那天天台上一样要自己献身于他,白帆不想拿这个做交易,打断秦则说,“秦哥——我以后会报答你。” 秦则不想听这个,“你别说以后,画大饼谁不会啊。就现在吧,啊,我想要你,给吗?” 白帆面色赤红,“秦哥,这,真的不行。” 秦则忽然让白帆更紧地贴近自己腰腹,那里有个灼热的物体已经蓄势待发,秦则语气又急又气,“妈的,到底有什么不行的,你怕什么?你是不是以为老子睡你一次能讹上你?那你就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要是能在老子身边待半年都是你能耐!” 秦则最后一句算是把自己的真心话都说出来了,他说的是真的,他这人不搞乱情,也不搞长情,身边人都知道他跟一个固定伴侣玩不到半年,说半年都抬举他了,顶多仨月。秦则这么说一个是想让白帆放宽心,他秦则压根不会真的看上白帆,更不会真跟个男人谈恋爱甚至过一辈子,另一个就是纯粹想替自己出口气,跟狗急跳墙激将人一个道理! 秦则这就是管不住嘴一通发泄的,说完,秦则明显感觉到白帆紧绷的脊背放松了,貌似是把人说动了,秦则心思一动,于是又乘胜追击说,“怎么样,就半年,不长吧。说不定都不用半年,今天睡一觉发现你小子不如想的可口,我也就踹了你了,以后你哪凉快儿哪待着去,老子不过问你一句!” “秦哥,我要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也行啊,那你倒是可以试试,我能捧一个冠军出来,也能毁了你。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抹□□尔,让一个前途一片光明的职业拳击手跌落谷底,沦落到不得不打黑拳谋生的么!你想成为他?” 要是忽略秦则话里的威胁,白帆真的以为秦则只是在跟自己聊正常的事情,因为秦则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太冷静了,仿佛这种事情是秦则以前做过无数遍的,所以秦则能说得这么稀松平常,而白帆只感觉到一阵恶寒。不仅因为秦则把这种下三滥手段用在自己身上,曾经,秦则也这样搞过另一个人。想到那个已经死去的人,白帆忽然就想通了。与其这样硬碰硬害自己一身伤,倒不如遂了秦则的意,这样自己既能捞到不少好处也能离得更近从秦则身上捞到更多秘密从而为死去的人报仇! 白帆咬了咬牙。 “秦哥,这是你说的,半年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秦则听白帆这么说,简直是狂喜! 秦则原本以为要搞个强制_PLAY,想着说白帆这软硬不吃的,干脆把人直接上了得了,他秦则以前追人哪这么费劲过,也就是碰上白帆。再说,秦则又没有追男人的经验。追女人吧,还能大把大把砸钱投其所好,无非就是包啊首饰啊什么的,当然也有特清高看不上这种的,当然这种的秦则也没兴趣,秦则是个俗人,他就爱那种腰细腿长胸圆屁股翘,烈焰红唇,床上床下都浪到不行的。 说白了,他以前追那些女人,不求精神共鸣,就是为了新鲜感,刺激!身体的,心理的都有。 不管怎样,追女的有一套固定模板,这男人咋整,难道也像正常情侣那样看个电影,吃个饭,citywalk一下?一想到跟个男的做这些叽叽歪歪的事儿,秦则就觉得别扭,不够劲儿!俩大男人,文绉绉坐那儿看电影还不如打拳出汗来的痛快,要么就去攀岩,跳伞!这种极限运动才能让他肾上腺素飙升,才能刺激多巴胺分泌,他才觉得是爽快的! 反正现在人是到手了,后面咋安排约会秦则自有打算! 白帆这边一松口,秦则就不想让白帆走了,当晚就想把人吃进肚子。裤子都脱一半了,结果欧文那边突然打来电话说赞助的赛车给人半路上砸了个稀巴烂,这会儿在高架上,警察已经来处理了,老板,你也来一趟吧。 后院都起火了,秦则哪还有心思搂人睡觉,让白帆就在他家睡下,然后自己匆匆赶过去了。 秦则不想让白帆过去其实是有自己的私心的,这个节骨眼上赛车被毁也太巧了。这三十辆赛车不算多,但都是顶级的超跑,从欧洲那边跨过大半个洋面和两道海峡运过来,邮轮上足足晾晒了一个多月,现在刚落地就给人砸了个稀巴烂。 秦则不敢保证这其中有没有白帆在捣鬼。因为那天秦则跟道尔通话跑车落地的时间和走的路线时,白帆就在跟前。这批车是欧洲供应商新产的,照片和数据一直没在网上公开,秦则也是本着越少人知道越好的想法把这批车打包了个严实,对外一律不提。这批车不是这次参赛用的,就是打算在月底的赛事上亮个相,等于借赛事提高一波热度,要是预热不错,秦则是打算将这批车作为明年赛事的合作车辆。但现在毁了个彻底,眼看离月底就剩几天,再运一批新的过来肯定来不及,车是在秦则这边出事的,秦则跟欧洲那边实在不好交代。 秦则让道尔发命令下去封锁所有消息,先稳住欧洲那边,然后连夜让警局调集所有能用的监控找到作案人以及车辆。对方实在是太猖狂了,就只是蒙了个面然后就直接冲上高架逼停司机,然后三五十个人呼啦啦冲下来抡着铁棍棒子一顿猛砸。 其实这个节骨眼上发难,秦则一想就知道是谁了。广州的青芒车队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而徐晋泽也跟自己一样最近这俩月为了车队的事东奔西走,秦则跟徐晋泽合作的车源还都是欧洲那边,俩人此前在欧洲出差就交锋了好几次。 猜测毕竟归猜测,还是要等警方结果出来。这天晚上秦则就一直在警局,他心里最担心倒不是徐晋泽阴他,他是怕这事儿跟白帆有关系。 最怕什么还就来什么,根据对方丢弃在高架下面的车牌可以确定是广州那边的套_牌_车,再一查车子经手的买家,辗转三五个中间人,最后查到的就是徐晋泽车队的一个教练。 那教练秦则见过两次,小喽啰一个秦则压根不放在心上。能让秦则上心的,是这个小喽啰和白帆私下见过面,见面时间就在校庆结束后!准确来说,是白帆送秦则上车之前的停车场拐角! 第33章 过节 早上不到七点,别墅门嘀的一声从外面打开,白帆其实听到秦则进来了,却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以往秦则一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换鞋,今天却没有,因为步伐走得很慢,皮鞋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并不大,却是一下一下叩击白帆的耳膜。 只听这声音,白帆似乎都能想到那个天之骄子的男人,一身名贵西装,一只手插了口袋里,另一只手玩弄钥匙扣,嘴角带着懒洋洋痞气的笑,朝自己不紧不慢走过来的样子。 自信痞气,高高在上。 只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秦则走过来的步伐中带着某种迟疑和滞重,白帆缓缓睁开眼睛。 意料之外的没有文件砸自己脸上,秦则薄淡眼皮刮了一眼沙发上的白帆,秦则就那么站在沙发边足有两分钟,深黑色倨傲的眼睛下面隐约可见一层薄怒,不过秦则向来是掩饰情绪的高手,只一瞬,眼里那点儿火星子似的怒意就倏然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暖意温柔。 要不是清楚秦则这会儿是在克制盛怒,白帆真要给他温柔到骨子里的关心和嘴角的笑意所欺骗了。 这个屋子里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或许是该发生些什么的,可是秦则给一通电话叫出去,原本旖旎的一夜就变成了白帆一人的“独守空房”。 秦则想到独守空房这个词忽然有点想笑,怎么还真的搞的跟白帆是他女朋友一样,就是玩儿玩儿,别太当真了! 秦则声音落下来。 “着急赶回来,来不及买早点,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吃。” 白帆没动,又听秦则说,“怎么不回卧室睡,沙发上不怕着凉?” 秦则是真的关心人的语气,说着在白帆腹部的弯曲处坐下来,手伸上来摸白帆的脸。稍微带着一丝凉意的指腹从额头慢慢来到后颈,然后忽然掐了一把白帆耳朵后面的软肉。 白帆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咳嗽了一声,好像刚才秦则掐的不是耳朵后面,而是白帆的脖子。 毕竟秦则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每次俩人打架到不可开交的时候,秦则会恶劣地掐他的脖子出气,秦则的手掌属于筋骨修长漂亮的那种,还有力气,被这样一只霸道的手控制住最脆弱的地方,白帆每次都气的问候秦则祖宗。 就在白帆以为耳朵后面的那只手会像往常一样移向自己的脖子时,那只手却忽然停住了。 白帆眼见秦则眼里的温柔慢慢变成怒火,却是安然地闭上眼睛。 然后接受秦则在耳畔一字一句的吐息。 “白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恨的想掐死你!” “知道。” 秦则其实挺想要白帆否认的,只要白帆迟疑一下,反问自己为什么,问秦则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急着去处理,只要白帆问一句,秦则就会有那么一秒相信是自己看错了,是自己想多了,白帆不会骗自己,何况还是从头到尾把自己当傻子耍! 可是白帆眼睛不眨一下的就承认了,秦则心像是从万米高空坠落,那种手捧鲜花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捧到心爱的人面前的幸福瞬间变成泡影,这泡影还反过来嘲笑秦则一直以来的付出是多么的愚蠢可笑,秦则愤怒的同时,又从心底深处窜上一股隐秘的羞耻感。 他怎么能不觉得羞耻,他是骄傲自信的秦家大少爷,从来只有他玩弄别人的份儿,怎么敢有人蹦到他头上来。在白帆这儿切切实实摔了一脚,秦则真是连呼吸都觉得痛! 秦则以前没体会过这种落差,一直以来他游戏人间,在生意场和情场上八面玲珑,既是搅弄风云的老手,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又能全身未退。若说没有得罪谁,那是不可能的,可谁都不敢跟他对着干,尤其是坑秦则的钱,他白帆算是第一个! “白帆,说说你和徐晋泽那小子是怎么勾结的坑我的,你交代明白了,我还能在法庭上帮你申请个减刑!” “秦哥,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知道什么了?” “昨晚我是和徐晋泽车队的教练齐韦在停车场见过,但你车子被砸和我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你知道我车被砸?谁告诉你的?” “齐韦。” “你这话很自相矛盾啊,白帆,你听听,你自己信吗?老子把你当佛祖供着,你转身就把老子卖了,勾搭谁不好,偏偏是徐晋泽那王八蛋。我就说车赛那晚徐晋泽本来在忙北海度假村那个项目,怎么突然就跑来看比赛了,他一个大老板,吃饱了撑的放下十几亿的单子看你小子比赛?你谁啊?你有这么大面子?要不是道尔对你留了个心眼儿一直有私下调查你,老子现在还蒙在鼓里呢。敢情你和姓徐的早就见过了,而且还达成了协议,他拉你去他车队是做给我看的,就是为了激我,白帆,你这么做图什么,你不是梦想当赛车手吗?我所有的资源都给你搭好了,你只要好好训练月底珠海分站的冠军肯定是你的,以你的成绩,明年的全国总决赛冠军也绝对是你,以后还会缺钱?至于吗?啊?跟徐晋泽那小子阴我?老子两个亿都搭进去了,那五十辆跑车算个屁,砸就砸了。但问题是我当不了这个冤大头,齐韦已经在局子里掀了徐晋泽老底儿了,供出你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白帆,你跟我透个底,徐晋泽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要是理由让我满意,月底的比赛我还是让你上,怎么样?” “我说了,你车被砸和我没关系。” “行,那你说你早认识徐晋泽怎么不和我说?昨晚又为什么见那个齐韦?” 相比起车砸了的损失,秦则其实更关心这两个问题。白帆给秦则几乎要迸发火星子的双眼看得忽然失笑起来,秦则急于向自己问答案,正说明秦则手里其实没有实质证据,只是调查到自己和徐晋泽还有齐韦私下见过,至于说了什么,秦则根本不知道。 这么一想,白帆就更加不急着解释了,暴怒的秦则在白帆看来也挺有趣的。他秦则不一直都有这种拿捏别人情绪的恶趣味吗,看别人因为自己一颗心吊在半悬崖上过活,像给人脖子上勒一圈绳子,或者头顶悬一把刀。 秦则一直擅长扮演操控别人的角色,现在就算是角色互换了吧,白帆也想看看秦则狗急跳墙的丑态! “白帆,我耐心不多,你他妈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秦则的怒火已经到了临界点,白帆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隐忍到双腮的肌肉都在作抖的秦则,以往俩人每次大动干戈,秦则都是这样从隐忍到忍无可忍挥拳出去,而自己每次在拳脚上也不会吃一次亏,最后就是俩人都鼻青脸肿的。 白帆嗓音喑哑,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难受得厉害,眼眶慢慢爬上一层胭红,秦则一直就奇怪白帆一个男的,怎么稍微流露脆弱,就比个女的还要招人心疼呢。 天知道当秦则道尔手里拿到白帆和徐晋泽私下见面的照片的时候,秦则真的恨不得当场碾碎这俩孙子。 一个是自己全力付出好不容易追到手,即将成为自己枕边人的白帆,一个是…… 甚至秦则都可以退一步的认为,白帆胳膊肘向谁拐都行,只要不是徐晋泽! “白帆,你上次不是问我和徐晋泽有什么过节吗?我告诉你。” “秦哥,你要是不想说,就别了。” “都到这一步了,就都说了吧,我一直觉得你小子从不和我说你家里的事是生分。这么一想,好像我也没主动和你说过我的事。我只是让你待在我的安全范围内,那以外的没和你说过。” 秦则想的是把白帆留在身边,总有一天自己的事对方会慢慢知道的。说来也怪,秦则感情上不是讲细水长流的人,能讲性就不要谈情。可以说秦则以前交往那些女人都是奔着性去的,自然不讲天长地久这种俗套承诺,也自然不会想让对方了解自己家里的情况。 白帆眉眼动容,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不是为自己,是为秦则。 “秦哥——” 秦则拿开掐白帆后颈的手,掏出身上的烟,抖出一只,点燃,青灰色的烟雾随着他沉落的喉结从嘴里吐出来弥散空中,那烟丝太苦了,让他的表情声音都是苦的。 从白帆的视角正好可以看见秦则展开了手臂,仰靠沙发背上的侧脸轮廓。秦则无疑是帅气的,术后残疾造成鼻子上的那一个鼓包非但不打折扣,反而让他恣意张狂的气质里多了抹深邃复杂的味道。 某种意义上像是秦则的经历,要是一马平川,顺风顺水就没意思了,而这点突起,恰似平静湖面上的波澜,或者画龙最后的点睛,让秦则的气质更加多面立体了。 秦则闭眼吐烟说,“我说和姓徐的没过节是骗你的,我一直没和你说过我父母是怎么没的。你想知道吗?这一切都拜徐晋泽那个亲妈所赐。” 秦则不太想去回忆当年那一幕,想起来就痛一遍,想起来就恨一遍。 “要不是老爷子找人恢复了飞机失事前我爸发出的最后一条通讯,我怎么都不敢相信人前人后做到完美无缺的父亲竟然出轨。打着去美国处理家族事物的幌子,去赴会他美国的情人。你知道我爸出事前发出的最后一条短信是给谁吗,就是徐晋泽他妈,说什么我爱你,来世再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感天动地生死契阔的爱情呢!简直他妈的可笑!他放着七旬的老父亲和八岁的儿子不管,去给那个死女人发最后一条消息!而我妈呢,从头到尾都蒙在鼓里,死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男人心里装着别的女人!” 第34章 小枫 秦徐两家是世交,往上数几辈都有商业往来,只是到秦则这辈,两家商业战略和市场版图太相似,除去个别几个合作的项目,两家基本已经是对手关系。 秦家产业主要在北方,徐家霸占南部沿海一带巨头产业,这十几年,两家各自为王,即使有明争暗斗,也都是基于商业法下的正常操作。 不过商场如战场,只是看着安静,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从哪里射出一只暗箭。自从上一辈交恶以后,到秦则这辈就自然不会和徐家人走得近了。两家后代的名字除了并排出现在媒体报道上,私下两家人没啥交集。所以可以想见当秦老爷子知道秦则父亲出轨对手家的女儿时有多暴怒,这不只是单纯感情的背离,还有对家族的背叛! 秦则也是意外和徐晋泽搭上关系,两人都是跑车爱好者,不知道哪天忽然给人拉到一个群里,说是只有百辆超跑的私人收藏家才能进这个群。然后线下第一次见面会的时候,秦则就看见了徐晋泽。 一个京圈公子,一个港粤贵少,两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又都相貌堂堂,仪表不凡,自然就成了那晚的焦点。不过两人并没啥交集,除了两家本身是对手外,秦则也不喜欢徐晋泽那人。 徐晋泽那晚油头粉面,穿了个80年代香港老电影里很做旧的衬衫,背带西服裤,点一只雪茄,跟人侃侃而谈时太有斯文败类那味儿。 “我家的破事儿就这个了,说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该心疼我爹妈还是该觉得丢人,出轨搞得这么惨烈的,你说我爸是不是个人才!” 秦则说的满不在乎,甚至满嘴嘲讽。 白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眼前的秦则忽然和某个画面重叠,上次秦则给老爷子打的皮开肉裂咒骂秦家人的时候也是这种苦涩的笑。 或许秦则的内心深处和表面上吊儿郎当的他是不同的,那么真实的秦则到底是怎样的呢,白帆忽然有些好奇,很奇异的,看到这样的秦则,白帆心里竟然生出一种柔软的情感来。 夕阳深处,小桥老树昏鸦,也有这么一个总是心口不一的小男孩站在云杉下面一脸兴奋冲自己说。 “哥哥,那对夫妻说你你比较听话,他们打算收养你了。” “小枫,那你呢?” “我不想给人收养啊,要是让陌生人当我爸妈,那我宁愿当孤儿。” 那年白帆给陌生的夫妻领养走是多大呢,也是八岁,不过和秦则不同的是,白帆是在八岁迎来了新的父母,而秦则是失去。但对小枫来说,失去一直照顾自己的亲哥哥,和失去爹妈无异。 白帆似乎看到福利院门口那株老云杉下面小枫孤零零的身影,那么小的孩子,从在襁褓里就躺在自己身边了,黑亮亮的眼睛,两只肉嘟嘟粉嫩嫩的小手扑腾在空气中,一逗就咧嘴笑个不停。 小枫和白帆是双胞胎,五官身材都极其相似,要不是性子一个热一个冷,外人真的很难分辨出来。 “哥哥,帮我系鞋带。” “哥哥,你放学记得等我。” “哥哥,作业写完了,能不能借我抄抄……” 小疯其实不笨,只是懒,心思太散了,天天想着出去玩儿,老师因为小枫马马虎虎的作业要叫家长,小枫也不在意,大声说自己没爹妈了,只有一个哥哥,哥哥就是自己的家长,你要叫就叫他吧。 所以白帆很小的时候就三天两头跑办公室了,白帆性子虽冷,可责任感却极强,每回都乖乖去办公室听老师训,回来再耐心跟弟弟说要认真完成作业。 小枫很聪明,平时作业马马虎虎,一考试却每次都是全班第一。 所以当那对夫妻说要来领养一个孩子,小枫理所当然成了被选中的小孩。 小枫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神采飞扬跑去问白帆。 “哥哥,院长说那对夫妻很有钱,是广州的富商,广州是哪里?有钱又是多有钱呢?是当了他们的小孩儿以后不用再穿破洞袜子?是每天可以换干净的睡衣?是冬天秋衣里面不会再起虱子?每天可以洗澡?……” 白帆不知道怎么回答,彼时白帆也不过八岁,对所谓的有钱人没有具体的概念,总之从班上那些看起来干净整洁的孩子来看,小添说的是对的吧。 不用穿破洞袜子。 每天晚上可以洗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在香喷喷的床上醒来。不用大冬天缩在炕上盖一张大通铺,不用忍受起虱子的瘙痒。 白帆当然希望弟弟去过好日子。白帆有记忆以来就在孤儿院了,没人问过他父母是谁,白帆和二十多个孩子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留守儿童。不过别人比白帆和小枫好的一点是,别人多少有半个亲人在身边,腿脚不便的爷爷或者动辄打骂的远方亲戚,白帆和小枫就只有彼此了。 那会儿太小了,两个孩子对父母的离开没有多大概念,在尚且不被情感负累的年纪,两个孩子只是吃饱,穿暖,读书,就已经感到无比幸福了,其他的,不会过多去想。 小枫无疑是院子里最耀眼的,最调皮,却最聪明,加上过分漂亮的像女孩的脸蛋,即使小枫打闹再凶,老师院长也往往会对他网开一面。 得知要被领养的小枫那段时间是无比幸福的,可是最后,被领养走的却不是小枫,而是白帆。 命运就是在那一刻发生了错乱,后来的这些年白帆对小枫无比亏欠,要是被领养的是活泼开朗的小枫,那后来的那些事就不会发生。小枫那么聪明,锦衣玉食的该是小枫,上好学校的也应该是小枫。 如果可以重来,可不可以把他的小枫还给他,那个总是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一声一声稚嫩地喊自己哥哥的小枫,是他偷走了小枫的气运吗,或许是吧,所以说他这个哥哥当的有多不称职啊! 那个捉虫子放到女同学文具盒里给老师要求道歉后顶着大热的太阳老老实实到云杉下一站就是两小时,做了错事就甘愿受罚的小枫。 …… 无数关于小枫的画面像巨倾的海水,每当噩梦纠缠,灌进记忆,劈头盖脸的黑色海水都几乎要将白帆吞没。小枫离开的那两年,白帆每天过得有多痛苦。 后来关于那通录像,白帆的确有足够的理由怪秦则。要不是视频泄露出去,小枫不会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 那天白帆刚填报完高考志愿,得知小枫最后的出现地点是郊外的湖边时,白帆有多绝望,还有深深的自责! 两人的命运出现分叉以后,白帆平平稳稳考上京市高校,而小枫很早就辍学了,初二读完就跑去饭店当学徒,后来因为和饭店老板吵了一架丢掉工作,工地上干了两年,又断断续续辗转了几份工作后当了汽车学徒。 白帆永远记得盛夏蝉鸣聒噪,一头板寸,左耳朵打了一个黑色耳钉,穿着花衬衫和破洞牛仔长裤的男生突然出现在自己高中门口,站在乌泱泱的人群中,一脸兴奋地朝刚出校门的自己挥手,兴奋地喊,“哥,看这边!” 那股子兴奋劲儿,和十年前得知被领养的那刻一模一样。 白帆再见到小枫无疑是开心的,可随之而来又感觉到自己的卑劣。白帆问小枫当年把领养的机会给自己,后悔吗? 小枫嘻嘻哈哈说不会,说自己天生就是不服管的料,突然多出个爸妈管才难受,非亲非故的,不想叫。再说,哥,你其实比我聪明,我那些都是小聪明,你才应该去读好学校。 白帆面上没说什么,心里酸涩到不行,那股情绪顶的直往眉心脑门窜。那晚白帆带小枫去吃广州最有名的饭菜,小枫小时候挑食到不行,基本的调味,葱,蒜,辣椒,看见就要挑出来,小枫也不吃面食,一丁点面料辅佐都不行。那晚却把白帆点的包含这些的饭菜都干干净净吃完了。 白帆那个时候就知道,小枫变了,他八岁以前护在身后,吃饭都要自己帮着挑出来葱姜蒜的弟弟,现在什么都可以下咽了。小枫不再需要自己保护,因为吃的苦足够多,长出了自己的盔甲,也学会了妥协和忍耐。 十年,小枫从那个白净的似乎有些羸弱病态的小孩成为如今眼前小麦色皮肤,粗糙结实的少年了。 现在的小枫当然好,可白帆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直到小枫熟练地摸出烟市井夜市中吞云吐雾起来,又吆喝老板上两箱啤酒,熟稔地开盖,跟旁边流里流气的一群混混吹瓶赌钱,开各种低俗的玩笑。 白帆猛然清醒地意识到,他与小枫,渐行渐远了。 …… 无论是神采风扬还是落魄颓丧的小枫,白帆脑袋里都有一个清晰的轮廓。就是因为失去了,白帆才更不敢忘。而这个轮廓却在这一刻与眼前的男人重叠了。 白帆不想承认自己在秦则身上看到了小枫的影子,从仇人身上找与被伤害之人的相似性,这简直太离谱了,而且对死去的人是莫大的背叛! 白帆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被秦则此刻的脆弱蒙骗,即使秦则跟小枫的人生有那么一丝相似性,归根结底,俩人是不同的。如果自己同情秦则,那谁来同情小枫呢!他的弟弟,死的那天才刚过完十八岁生日! 第35章 血腥 “我说了我的事,公平起见,白帆,你也说说你的吧?” “什么?” “你别给我装傻!别的我先不问,你先说说你和徐晋泽什么关系?又是怎么认识齐韦的?” 这其实很好回答,白帆的目光没有一丝躲闪,“好啊,公平起见,我也说说我的。其实不用我说道尔应该也跟你汇报清楚了吧。” “什么他妈汇报清楚!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只调查到你孤儿院和收养的两段经历,你过去掩盖的那么干净,我只相信一种可能,有人帮你做过手脚!白帆,你和你背后的人到底是想掩盖什么?” 白帆忽然笑出声来,“我有什么好掩盖的。我承认,是徐晋泽帮我做的手脚。我八岁被收养,收养我的正是徐的父母。你早就调查到这些,现在又来问我,我倒要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对啊,秦则把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抛出来再问一遍,他自己都想问问自己是想干嘛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想让白帆亲口告诉自己,这和他去调查是完全不同的,代表着白帆对他的信任。 信任,他最想要的就是白帆的信任!这是有着极高的自尊心自信又自负的秦则最想要的。他习惯了世界以他为中心,身边所有的人围着他转。抛去别人望尘莫及得家世背景,秦则的手腕,能力也足以让他成为那个最瞩目的存在。就是这样的他却不能让白帆折腰,秦则怎么能受得了。 他在商场上遵循价值互换,所以把这四个字也放进感情里。秦则的价值观就是,自己把家里的烂事儿说给白帆听,那么作为交换,他也要听白帆的过去。 最好和他一样难堪,这才公平! 现在他听到了,听到白帆说自己是孤儿,给人领养。如果说秦则还算是被父母爱的,至少那那八年的时光是美好的。相比之下,从出生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到现在和亲生父母失联的白帆无疑是更惨的。这些,秦则都可以用理性去衡量,情感上却无法感同身受。 秦则甚至做不到可怜,同情,他自己不想卖惨,也理所当然的觉得白帆不需要。 秦则只是想要白帆主动靠近自己,靠着自己躺一会儿就行了,他就满足了。 “白帆,傻瓜,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这个问题太蠢了,蠢到秦则自己都能想到答案。 而回答也果然不出他意料,白帆撇开眼,说,“没必要,这是我自己的事。” 秦则心忽然一阵顿痛。 像给人闷闷的揪了一下,指甲撕裂开皮肉,却找不到那只罪魁祸首。 “白帆,我可能真是栽你小子身上了。” 顿痛过后,秦则忽然又失笑出来爬了白帆身上,他想要用那只掐着烟的手去抚摸白帆的心脏,白帆喜欢穿一切白色的衣服,白T恤,白衬衫,白卫衣,白帆睡在秦则家从来不洗澡,不换睡衣,白帆说只睡一晚就走了,没必要,他说是没有在别人家洗澡的习惯,可能跟白帆从小被收养有关的,这代表白帆内心深处的封闭。 说白了,就是不信任。 也是,秦则从第一次看见白帆眼神就不老实了,要是人家用自己的浴巾,换自己的睡衣,秦则应该忍不到今天就把白帆生吃了。 白帆这是防他防得紧。 不过此时秦则却在白帆身上闻到一股海盐味,这味道他熟悉,是他的沐浴露。 “白帆,你身上真好闻。” 秦则修长的指节顺着白帆的腰往上走,白帆侧躺在长沙发里,秦则坐在白帆腹弯处,这样躬身下去抚摸白帆其实很不舒服,腰都是扭着的。 感觉到身上人的重量正一点点压下来,白帆骤然绷紧身体就要坐起来。 “秦哥——” “叫哥也没用,别动。” 喑哑带笑的声音从胸口处传来,那里有只作恶的手正在解白帆的衬衫扣。 “白帆,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穿衬衫真好看。” 秦则现在的眼神,俨然在看一具漂亮的艺术品,稀世珍宝,只有他自己可以看,只有他自己能拥有。 秦则恍然觉得,性可真他妈是最好的抒解品。要是有些情感东碰西撞也解不开,那就这样解决吧,只要白帆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得不到白帆的心又能怎么样,真心本来就难求,他不要这种抓不到摸不着的东西了,爱谁要谁要去! 他现在只想要白帆! 白帆说自己没谈过女朋友,可他是个正常男人。 “秦哥,你先,下去!” “别叫我哥了,就叫我秦则吧。你也只有这种时候才叫我哥,装给谁看?嘴上叫哥,心里早骂死我了吧,来骂一句我听听,恶心?禽兽?哦对了,我的宝贝不会骂人,只会向我出拳头,你再出一个试试,嗯?” 手下的动作跟着最后一个字猛然停顿。 白帆忍不住闷溢出声。 秦则本来就亢奋得不行了,哪能顶得住这个。 到最后地毯沙发都一片潮湿,秦则拎过一盒纸巾擦手。 这全程秦则都憋着一股劲儿,到后半程秦则没再说话,现在一结束,大脑那根因情_欲绷紧的神经倏然放松下来,整个人忽然像失去支撑似的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又给什么东西堵着似的喘不上气。 白帆的情况没比他好到哪去,要是自己还能感觉到一丝凌虐和肉_体触碰的快感,那白帆就只有屈辱了。 等最后帮白帆穿上衬衫,秦则才发现白帆腰侧烫红了一片,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刚才自己吻得太狠,看旁边似乎是起了一圈水泡,才想起来刚才来不及掐捏的烟头掉沙发上,两人动作间扯得沙发陷落,那烟头就顺势滚白帆腰下面了,所以刚才白帆给自己捂着发不出声,憋红了的眼眶,不只是因为屈辱和羞耻感,还有疼。单纯的,烟头烧红皮肤的疼。 “你先躺着,别动。” 秦则快速收拾好自己去拿医药箱,气的都想甩自己两巴掌。 秦则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床上技巧他比谁都玩儿得花,但像今天这样不顾对方感受,还是头一次,真挺不是东西的! 白帆从秦则扔下这句话就一直没吭声,就保持着刚才结束的姿势安安静静躺着。 等秦则抱着药箱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了无生机的画面。 皱巴巴的棉衬衫穿白帆身上,松垮得不成样子,那都不能叫穿,仿佛只是披了具皮肉上,面料下面是空的。 秦则刚才做的,和强_暴有什么区别! “把身体翻过来,我给你上药。” 可是怎么办,秦则连关心都是带着强迫的,从小到大习惯的讲话方式,一下还真改不过来。 秦则语气不太好,声音却不低。 白帆听到了,却没有动。 秦则伸脚踢了踢他小腿肚,力道挺轻,又说一遍,“我说你起来,给你上药!” 秦则已经明显不耐烦了,这种烦躁倒不是因为白帆不理自己,更多是对自己的愤怒。 为白帆做了那么多最后还是用这种强迫的方式,秦则从开没感觉到这么大的挫败和失落。 白帆浅薄的眼皮终于动了动,黢黑眼珠没什么生气的看秦则。 “秦则,你他妈真狗混蛋的!” 白帆几乎是咬牙一字一句说的,要是白帆现在还有力气起来,咋说也要刚才秦则加注自己身上的痛双倍奉还回来。 秦则这狗日的竟然还能笑出来,说实话,他倒真不怕白帆跟自己动手,打两句嘴炮又能怎么样。相比白帆对自己的恶语,他倒更怕白帆用那种俯看畜生的冷眼看自己。 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你要真想杀了我,也得恢复力气吧,你自己够不到腰上的伤,转过来,我帮你。” 秦则看了白帆一眼,又晃晃手里的药膏,也没顾白帆什么反应,一屁股坐了沙发开始拧药膏盖子。白帆下身疼得暂时动不了就想肘击秦则,手臂刚抬起来,就给秦则拧身过来反攥住手腕,秦则方才熄下去的火又点燃了,英俊的眉眼给覆下来的湿发挡住,秦则露出森白牙齿攥得白帆手腕几乎要断。 白帆正要破口骂,给秦则压下身体又堵住嘴巴,不属于自己的味道强势攻入白帆口中,两条舌头纠缠间,连带着牙齿都不知道撞了多少回。这种接吻毫无技巧可言,有的只是刻在动物基因里最原始的本能,掠夺!感情里最让人感官愉悦的,是你来我往之间那种朦胧暧昧的拉扯感,隔着一层窗户纸不捅破,像入口的糖,只是含着舍不得尽快吞咽。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要让这种愉悦保持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秦则以往无数次接吻的经验也证明了这一点。可现在,这些浪漫的,缠绵的体验全都不存在。秦则一开始还试图让白帆冷静下来,卷入口腔的软舌温柔地勾弄对方的,想尽量给他们的初吻制造些回忆。 可白帆压根就不配合,不知道是根本不会吻还是纯粹就是抱着咬掉秦则舌头的念头才跟他追赶纠缠,反正秦则是感觉这小子的舌头就跟条毒信子穷追不舍地针刺他舌苔上敏感的点! 刺激归刺激,疼也是真疼,等秦则最后放开白帆,一抹嘴角,妈的,手背上全是血,他嘴巴里里外外但凡能咬破的都给白帆咬破皮了,连牙龈也在一汩一汩往外淌血,知道的是他刚才接了个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了个小孩儿呢…这血次呼啦的… “你小子属狗的?” 秦则狠狠啐一口。也不指望白帆能配合自己了,直接把人搂腰一抱翻了个面儿,然后自己蹲了地上给白帆后腰上药。 “我管你能不能走,一会儿上完了药赶紧滚!” 秦则看不到他脸也不知道白帆是个什么表情,不过一想肯定没好脸色。棉签沾了药膏往上一碰,白帆就缩了身子。 “疼就说,我下手轻点儿。” 白帆依旧没理秦则,好心全当驴肝肺,秦则又是气闷。 白帆受伤的面积不大,但是毫无格挡直接接触烟头,烫红的那一小片就触目惊心的,不擦药还好,擦了药,那一小片给药膏一刺激,颜色更是深红一片,形状有点像深秋的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