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 第1章 听说有个很漂亮的男孩想认识我 江河再见到顾念，已经是六年后了。 Caeser俱乐部的豪华包厢里，音乐震天，灯光昏黄暧昧，年轻的男女随着节奏扭动着身躯，酒精味，香水味，烟草味交织着。 顾念穿着昂贵的西装，半靠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捏着一根没点燃的雪茄把玩，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依然是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江河望着顾念出神了好一会儿，才重新低头干活。 他知道，顾念没有认出他，或者说早就忘记他这个人了。 凌晨过后，江河收拾好了包厢卫生，准备下班走人。 此时，顾念也起了身往外走，也许是酒精上了头，他忽地一个踉跄。 眼看男人要摔跤，江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可那一米九的个头，差点把江河给压垮了。 那张俊脸挨得很近，炙热的鼻息打在他的脖颈，江河骤然心跳加速，结巴道：“先生，您，您要去哪？” 男人倚靠在江河身上，轻轻晃了晃脑袋，“我，我，我要去洗手间……” 看来，他喝了不少，江河使出浑身力气，才把人连拖带拽弄到了洗手间。 甫一进去，顾念就撑着洗手台吐得翻江倒海，吐完后，他整个人脸色苍白，额角汗涔涔。 江河叹了口气，撸起袖子给他清理干净衣服上的污物，将他安置在洗手间的沙发椅上，紧接着跑去物料间找来了几条毛巾，给他擦脸，擦手。 末了，还贴心地带着顾念上了隔间的厕所方便。 一通折腾下来，江河累得气喘吁吁。 顾念倒是渐渐缓了过来，没一会就重新站到盎洗台前，低着腰洗了把脸，随后从江河手中抽过一条干净的毛巾，半眯起眼打量着江河。 瞧他穿着廉价的西裤白衬衫，人却长得极好，高个细腰，长腿翘臀，黑色短发…… 男人疑惑了片刻，他就想起来凌峰刚刚在包厢说起过，有个电影学院毕业的极品男孩想「认识」一下自己。 说实话，他近来都兴致缺缺，眼前的人儿，正中他的心意，完全是按着自己喜好长的，清纯又漂亮。 江河不知顾念已然默认他是送货上门的玩意，好心地问他：“顾先生，你好点没？你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下？” “嗯，那带我去VIP私人包房吧。” “哦，”江河有点不明所以，“是想要我背你吗？” …… 顾念：“不用，扶我一下就行。” 一进到门，顾念就松了松领带，极其自然地拍了拍江河的屁股，“我先去洗，你等下再来。” 江河愣了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卧槽，顾念是种马吗？ 刚刚不是醉的厉害？ 怎么办？要跟他说是误会吗？那会不会被他恶意投诉？ 难道为了这五百块工资就把自己卖了？ 江河天人交战许久，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顾念围着条浴巾就出来了。 他的头发湿哒哒地滴着水，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分明，精壮而不夸张，往下是两条矫健有力的大长腿…… 江河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视线瞥到地板上。 顾念慢悠悠地坐到江河面前，伸手挑起江河的下巴，冰凉的指尖用力揉了揉他的嘴唇，温暖柔软。 像被针蛰了似，江河抖了抖，出走的理智终于回到了他脑袋里。 他轻咳了一声，硬着头皮道：“额，顾先生，不好意思……那个，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那个……” 顾念漫不经心地问：“你不是什么？” 恰好这时，江河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猛地推开顾念。 但他没控制好力度，把人推倒在地上了。 …… 江河想扶他，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额，对不起啊，顾先生，领导找我了，我要去工作了！” 也不等顾念起身回话，江河飞快地拉开门跑掉了。 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 好一会，顾念才反应过来了，凌峰不会是搞了强迫良家妇男那套吧？ 凌晨两三点，几辆豪车从俱乐部出来后，在燕城宽阔的车道上疾速而过，四周林立的高楼依旧灯火通明。 望着这繁华的大都市，让江河短暂地陷入了迷茫，如果今天这份工作丢了，他要何去何从？ 今年仍然跟往年一样的不顺，夏天还未开始，他就失去了经济来源。 先是长期合作的酒吧，跟他这个「不解风情」的驻场歌手解约了，尾款都不肯结。 他准备了很久的一个电影小角色的试镜，没通过。 房东说下个月开始要涨价，不然就让他滚蛋。 当时他查了账户余额，不到 1 万块，离他200万的目标差距甚远，辛苦打拼两年，即将流落街头了…… 最终，他在朋友圈里翻出了一张海报，骚得没边的黑红色调：Caeser高薪诚聘，只要颜值在线，待遇无上限。 原本雄心勃勃想着赚大钱的江河，到达这所高端俱乐部后，却窝囊地选择了服务员岗位。 五百块一天，超时工作还有加班费，这算相当不错的待遇了，他以前跑龙套才一百一天。 不过，这还没做几天，就遇到了顾念这尊大佛。 这家俱乐部服务至上，顾客为尊，何况是超级 VIP客人，江河只能祈祷顾念大人有大量，不要把他给投诉了。 回到出租屋，以前学校社团的师兄吴子豪联系了他，跟他聊到有个电影剧组正在选角，让他投递资料试试。 江河当即告诉了吴子豪，他上次的试镜又没过。 吴子豪在电话那头笑了下，说那个角色是被副导演的小情儿中途截胡了的，并不是他的问题，劝慰他人生失意十有**，熬一熬就过去了。 的确是这样，自大二从燕城电影学院退学，至今两年，江河未从得意过，也不知不觉挺到了现在。 踌躇再三，江河把自己的作品和资料都发了出去。 再赌一把吧，说不定有希望呢。 江河长长地舒了口气，明天还要继续接受社会毒打，他只得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洗漱。 温热的水柱冲刷着皮肤，蒸腾的水汽模糊了浴室里斑驳的镜子，江河用掌心抹开，脑海蓦地闪过那人的脸，那额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的模样…… 第2章 你扮演傻子的时候也很可爱 正式入夏后，江河去了一个剧组当群演。 这是个非常知名的剧组，他们拍摄的是一部偶像剧，男女主都是当红明星，两天三头上热搜。 不过，江河作为一个片尾字幕都不会出现名字的路人甲，是没有主人翁精神关注这些的，自然也不清楚这部剧就是GM出品的。 江河这次演的是女主的生病弟弟的一个精神病病友，剧里就出现过两次，只有两个镜头，一句台词。 按照要求，他大清早就到了片场，换上病号服等着上场。 这一等，就等到了太阳快下山的时辰了，他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傻瓜，为了一百钱，一句台词，在这干坐了一天。 看着女主弟弟演了一整天傻瓜，但都没演好，又听着他被导演骂了一整天傻逼。 江河不由得内心怒嚎，他晚上得去Caesar俱乐部那里上班！ 他这份「高薪」工作暂时没丢，还领了几天的工资，可千万别因为一次跑龙套迟到而被开除。 直到下午六点，副导演才把群演们叫上场，女主弟弟天真无邪地给女主介绍他的每位病友。 轮到江河的时候，他说道，这个是老在隔壁床偷吃东西的哥哥。 江河的头发被化妆师特意弄得乱糟糟，竖起来好几撮，好让他瞧起来傻气些。 江河伸长脖子探着脑袋望向女主，痴笑着咧开嘴叫道：“姐姐好。” 然后女主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弟弟好。” 女主角亲切地跟每个病友们问好，给他们发糖果，就这几个镜头来来去去也拍了个把小时才搞定。 结束之后，副导演塞了他一张名片，说他长得不错，以后有好的角色试镜就联系他，江河恭敬地接过了名片说了声谢谢。 这种套话，他其实听过不少，已然麻木，指望做群演时被发掘去做主角，那概率不比中彩票的小，倒是被拉皮条的几率会更高些。 片场在一个幽静的园区里面，路灯稀疏地亮着，光晕昏黄如同蒙了层纱。 江河换完衣服，一路往公交站的方向狂奔。 他埋头冲过丁字路口，两盏刺眼的光斑猝然投入他的视线，他遵循着本能，拼尽全力往马路边上闪躲。 江河重心一时没稳住，就把自己给摔到粗粝的路面上去了，手掌连着手肘一片红肿擦伤，皮肤立马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车子也在一刻刹住了，司机大叔从车里钻出来，急切地问他有没有事。 江河从地上爬起来，他试着活动了几下身体，“算了，没事，叔，你走吧。” 后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高大男人，那人对着他挑了挑眉，“是你。” 透过昏暗的路灯，江河盯着他好一会，才确认来人是顾念，他干巴巴地打招呼：“顾总好。” 男人抱着手臂，扫了一眼他的受伤的地方，“上车，去医院处理处理吧。” 本来不想因为这点小伤耽误上班的，可他望着顾念的脸，鬼使神差地点了点脑袋，“好，麻烦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跟着顾念钻进了后座。 上车后，江河又开始觉得自己特矫情，他无数次想开口，让他随便找个地放他下来，不然去到医院伤口都该结痂了吧？ 他最后也只是摸出了手机，给俱乐部的经理发了条请假的消息，经理没回他。 顾念似乎很忙，不是捧着笔记本电脑在打字，就是举着手机低声打电话。 江河没敢跟他搭话，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静静地发起了呆，这是什么香水？以前好像是淡淡的柑橘味…… 到了医院后，司机给江河挂了个急诊就走了，顾念陪他坐在候诊大厅，只不过仍旧拿着手机沟通工作。 江河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便的，他开口道：“顾总，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了。” 听到他这一声「顾总」，顾念才放下了手机，抱着手臂，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觉察到他探究的眼神，江河抿了抿唇，“额，放心，我不会报警的。” “你怎么认识我的？” 上次遇到时，江河没有跟顾念提起过他们以前就认识这茬。 现在，他已经不知该如何讲述这个事实了，“之前，在新闻上常常看到过你。” “你认识凌峰吗？” 江河迷茫地摇摇头，又点点头，“是不是那个很知名的制片人？” “嗯。” 江河笑了下，“我知道他，他应该不认识我吧。”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漂亮，眸似星辰，鲜活又灵动。 顾念见过很多漂亮的男孩女孩，江河也许是唯一一个，让他一眼记住的。 顾念目不转睛地盯了他会，没再去追问。 晚上急诊人不多，没多久就轮到江河了。 医生瞧完他的手臂，又让他把裤管撩起来，就开了单让江河去拍片子，得确认没有骨折，才给处理伤口。 顾念非常耐心地陪他来回做了各种检查，报告结果最终显示：嗯，没有骨折。 伤口虽然大片，幸好也只是擦伤了表皮，护士细心地把嵌在皮肤的沙粒一一挑了出来，再上药。 “会不会留疤？”顾念冷不丁地问了句。 护士姑娘被他严峻的表情问的一愣，瞥了两人一眼，冷淡回了句：“不会，怕留疤就看好你男朋友。” 顾念莫名被呛，也没计较，他低头勾了勾唇角，视线就落在了江河红红的耳垂上。 第3章 你好，我是顾念 两人折腾到差不多十点，才从医院出来。 街上的暑气很重，顾念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随意地搭在臂弯里。 当他们经过医院旁边便利店，江河站门口犹豫了会，“我买点东西。” 透明玻璃窗前有一排木纹桌子和圆凳子，顾念来回看了几眼，坐了下来等江河。 不一会儿，江河就买了两份店里最贵三明治和牛奶过来，给顾念递了份，“吃吗，顾总？” “谢谢。”一个标准工业化味道的三明治，只是顾念也没有挑，撕开包装就吃了起来，还一口气喝完一瓶奶。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顾念撑着下巴，勾着唇角等江河回复。 …… 的确是没有。 江河放下三明治，尴尬地把手越过桌面，“顾总，你好，我叫江河。” “江河，你好。我是顾念。” 他的手很大，很热，江河指尖蜷缩了下，想让他松开。 顾念却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手指轻轻地挠了挠江河的手心，江河的耳尖又慢慢变红了。 这是跟他**的意思？ 没等江河想明白，顾念就松开了他手，对他笑了笑，“江河，你的脸很红。” …… “额，没有吧。” 江河本能地否认，却仍然呆呆地望着顾念，他的轮廓和五官，还是和那时一样，眼睛深邃如海，长长的睫毛不时颤动着，嘴唇带着自然的红润。 真好看。 江河喉结不受控地滚动了下，“我可能只是有点热。” “吃好了吗？走吧。” “快了，等等我。”江河抓起牛奶大口大口喝光了。 嘴角残留着一滴白色牛奶，江河舔了舔嘴唇，那滴奶渍一下就被他那小截湿红的舌尖准确地卷走了，他放下玻璃奶罐，“可以了，走吧。” 顾念眸色微深，“走吧。” 医院附近有个地铁站，江河表示自己走过去搭地铁回家就行了。 顾念便跟着他沿着街道往前走，说刚好可以消食。 繁华都市的马路上，汽车尾灯犹如发亮的红色宝石，连成一串串，随着车流闪烁移动着，人行道上也同样熙熙攘攘，有人肩挨着肩，有人手拉着手，也有人形影单只。 二人距离不足两步，顾念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圆圆的后脑勺，发脚剃的很干净，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不知怎么地，顾念忽然想到，如果江河是长发的话，是不是就会有个人会撩开他颈间的发丝，然后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串吻痕。 没多久，江河站在地铁口跟他挥手告别。 望着江河搭着扶梯的身影越缩越小，顾念方转身离去。 地铁里人头攒动，江河被推上来，又被挤下去。 直到回到家躺到床上，江河才后知后觉反省起来，为什么不敢问一下顾念的联系方式？ 胆小鬼！ 只能当梦一场了吧？ 他按照惯例查了邮箱和短信，依旧没有他师兄介绍那个剧组的回复，距离投递资料已经过去了两周，估计是没戏了。 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偶遇顾念两次，也许运气已经用光了，该走了。 躺在床上思考了许久，江河摸起手机买了张去青城的单程火车票。 青城，是江河的故乡。 尽管他妈妈江思思女士已经去世了，房子也在她生病的时候卖掉了，他在青城一无所有，可那里承载着他多年记忆，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GM传媒总裁办公室里，季言之正在试图抱着顾念的大腿撒娇：“哥，集团这边能投点钱给林则工作室的新电影不？” 顾念扶了扶眼镜，不动声色地推开季言之，“原因？” “他刚回国，对国内电影运作也不熟，凌峰说还缺点投资，但这次的剧本真的很好，总不能因为钱而耽误了这还未出世的金棕榈奖吧……” 顾念对他夸张的说辞已经不为所动，“林则的东西，你哪次不说好的，要是真想拉到投资，你就把项目书完整交给总裁办去审核吧。” 季言之哀嚎：“哥，别这样，要不我给你介绍个漂亮的男孩子？” 顾念白了一眼季言之，“别，忙，没兴趣。” “啧啧，忙也不碍事。我先给你看看相片？” 顾念把视线转到电脑上，没再搭理季言之。 手机屏幕被强势塞到顾念眼前，“这个好看吧，二十一二岁，我前几天在林则的电脑上看到，是个试镜演员。我让林则一定要叫他过来，应该不是照骗吧？” 照片里的男孩穿着白衬衫，头发柔顺地耷拉在额前，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弯弯地笑着。 顾念盯着手机好一会，才开口道：“好看。” 过了会，顾念又说：“你把电影的资料交总裁办吧，我尽量帮你看看，不过，我现在要准备开会了。” 季言之这才满意，“哈，我其实已经约好了，过两天去跟电影其他投资方吃饭了，到时我来找你，不见不散！”说完就立马一溜烟跑了。 他是叫江河吧。 顾念思索了片刻，随后拨了个电话给总裁办，吩咐他们要留意评估一下林则的那个电影项目。 第4章 你扮演傻子的时候也很可爱 江河意外地收到了剧组的试镜通知，和一份故事梗概。 电影叫《难言》，讲述的是一个九十年代的故事，草包富二代路云在京城得罪了一位首长家的少爷，他爹怕路云遭到报复，就打发他到了一个南方小城投奔朋友，路云在那遇到了两兄妹。 孤单寂寞的小城生活，很快，他被可爱的妹妹陈意吸引，两人迅速走到一起。 哥哥陈城更加成熟稳重，一直默默陪伴和引导着路云，两人感情日渐深厚…… 这故事大胆的有点惊世骇俗，掺杂着复杂的时代背景，带了个疑似走向悲伤的结尾。 这是个不错的剧本，面试上的概率估计不高，不管结果如何，该准备的还是得好好准备。 他搜索很多相关的资料研读，反复观摩了好几部同性恋电影，只不过那个年代的同性恋都是悲剧收场，让江河的心情跟着抑郁起来。 试镜那天，江河一大早就到达酒店，一眼望去有十几个男孩在等试镜，轮到江河，已经到了大中午。 电影的导演叫林则，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是位业内有名的新秀导演。 他挨在椅子后背上问江河：“我看了你之前的微电影，整体拍得还不错，可怎么没发表过？” 林则指的是江河在校期间和师兄合作拍摄的一部文艺短片，二十分钟左右。 “呃，因为这个电影还不算是个完整的作品，我们没拍到结局，朋友帮忙剪了个开放式结局。” “你这两年没拍戏吗？” 江河老实道：“只跑过大半年龙套，一般不怎么需要露脸，露脸的也只是三两句台词。” 也不知满意还是不满意，林则摸了摸下巴，又问：“你能接受拍同性床戏吗？” 这个问题对江河来说有些突然，他没犹豫太久，“能接受。” 林则点了点头，随即让江河来了一场即兴表演。 表演主题是「当你得知你昔日的最爱的人死了的消息，演绎他这几分钟之内的反应」，没有对戏的演员，也没有台词，没有情景设定，自由发挥。 这个是相当经典的表演题目，江河以前上表演课的时候也做过类似的演绎，对他来说并不算太难。 江河站着酝酿了一会情绪，便告诉导演可以开始了。 镜头拉近，导演给他打了开始的手势，江河的身体那一瞬间僵住了，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他沉默地伫立在原地，肩膀微微内缩着。 泪水很快盈满了他微微发红的眼眶，打着转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张了张嘴，可下唇克制不住地颤动，发白的指尖用力掐着虎口。 过了会，带着点嘶哑的声音响起：“我……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还没往前走了几步，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他最终蹲到了地上，双手抱住了脑袋，发出悲伤的泣音。 说实话，林则觉得江河表现得不错，有层次有感染力，也很自然。 演技不错，脸也不错，难道一点机会都没遇到过？ 林则思索了片刻，“江河，你下午五点左右方便吗？再来一趟。” 下午没什么安排，江河连忙点头，“方便的。我会准时过来的。” 这里离自家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一来一回就折腾三四个小时，不划算。 江河在附近找了个奶茶店，点了杯最便宜的柠檬茶，在那硬生生坐了几个小时。 再次回到试镜现场时，林则还在忙，进进出出了好几波人，一直到六点多，剧务才喊江河进去。 这时，林则正在和一个年轻男人聊天，那人身量很高，小麦肤色，剑眉星目，穿着一身的工装服，看起来英气勃勃。 见到江河，林则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过来。 “明晖，这是江河，你来跟他试一下戏吧。” 这部戏是先敲定了李明晖来演陈城的角色，林则似乎对李明晖很满意，专门邀请了李明晖来跟几个二次试镜的演员对戏。 林则让两人试的是路云酒醉后无法自控跟陈城表白的戏，“电影里会有几场**戏，你们得先试试感觉，我要看你们之间有没有性张力。” 林则扫了他们一眼，“懂吧，有没有问题？” 李明晖啥表情地回答：“我没问题。” 江河跟着点了点头：“我也行。” 他甚至默默庆幸着自己交过男朋友，接吻的技巧应该是没有忘记的。 “那你们两先熟悉下，可以自由发挥，十五分钟后开始。”林则拍了拍两人肩膀，就走到监视器旁边椅子上坐下来了。 “哥！还没有搞完啊？饭局都快开始了！” 一把响亮的嗓音把在场的人都吸引了过去，江河也跟着侧着脸看了过去，一个长相俊秀的青年人正欢快地跑到林则旁边。 后面跟着进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江河非常熟悉的身影和脸庞。 第5章 我看着你吻了别人 顾念对着他微微扬起嘴角，像放电似的，让江河无故地紧张了一下。 江河立马调转头，跟旁边的李明晖尬聊了起来，“你好，我是江河。” 见他脸蛋红扑扑的，耳根子也是红的，李明晖冲他笑了笑，“我是李明晖，不用那么紧张。” “李老师，你试了很多场这种吻戏吗？” “还好，就三场，带你这场。” “那等下需要找角度吗？” “不用刻意找，你当自己是路云就行了。” 江河抓了抓头发，傻笑了一下，“好，谢谢你，等下多担待，李老师。” “好了，开始了，大家各就位准备。”林则喊了开始，各部门开始有条不紊地归位等待。 江河和李明晖走到指定的半开放区域，里面放了一张长桌子和几张椅子，桌子上有几瓶“酒”和酒杯，几组镜头慢慢推进记录着他们的试镜。 “吧台”前，江河一边喝酒，一边百无聊赖地敲着桌面。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江河下意识地侧头看向门口，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城哥，你怎么来了？” 李明晖拉了个高脚椅坐到江河旁，“来找你的。” 江河半挨着酒桌，撑着下巴，“找我干嘛？” 李明晖视线盯着吧台后的酒柜，“小意说找不到你，让我帮忙找找。” 江河冷淡地回了句，“哦，这样。” 他河在吧台取了个酒杯，倒了满满一杯，推给李明晖，又举起自己的那杯碰了碰他的，自顾自地喝着，接连喝了好几杯。 没一会，江河眼神已经开始飘忽了。 李明晖按住他的手，“小路，别喝了，好吗？” 被他握着的手没再动，江河盯着他，“城哥，我不想回去，我……” 江河突然停了下来，扭过头去继续喝酒。 “小路，别总是那么任性，好吗？” “我哪里任性？” 李明晖低垂着眼，“你如果不任性，你就不用离开北京来这里了。” 江河扯了扯嘴角，眼睛慢慢红了，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他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的时候，手抖了抖，酒杯滚落到了厚重的地毯上。 “城哥，最不能说我任性的人，就是你。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接着，江河迅速倾身往前，一把搂住了他的后颈，贴住了他的唇咬了一下。 李明晖想推开他，但江河把他搂得很紧。 试戏前，江河在大脑预演了一遍，他要怎么吻李明晖，什么角度看起来更加深情投入，更能打动导演。 但是往往实践起来又不是那么回事，江河大脑已然一片空白，他循着本能探出舌尖去舔李明晖的口腔。 像接到信号似的，李明晖另一只空着的手抚上了江河的脸，开始激烈地回应他。 舌头灵巧地在他的口腔搅弄着，像要把他吸食殆尽，江河的脸很热很烫，嗡嗡嗡的耳鸣声把他的理智覆盖掉，他自然地张着嘴和他黏腻地缠绵起来。 两人吻得很用力，一时间室内都是啧啧的水声，和江河发出难耐的哼声。 “唔……” 在一旁的季言之看呆了，忍不住骂了声，“卧槽，够带劲。” 顾念坐在沙发上，全程沉默。 他散漫地翘着二郎腿，只是他镜片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江河被吮吸着的唇，那一把被李明晖搂着的细腰。还有那条擦伤过的手臂，已经掉了痂，长出了粉色的皮肤。 镜头里的两人表现契合，林则觉得差不多了，才喊了句：“cut。” 两人慢慢分开，江河有点喘息，脸红的滴血。 而李明晖没事人一样，脸色平和，觉察到江河视线，笑着指了指他的嘴角的津液，“擦下。” …… 江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几人都站到了监视器旁边，林则对江河说：“江河，你总体表现不错，不过我们还是得需要综合考量一下，过几天决定了再通知你。” 江河得到这样的回复，一时也抓不准是行还是不行。 坐在一旁的季言之拉着顾念走了过来，伸出手跟江河说：“你好，我是季言之，这位是顾念。” 江河见状连忙回握，腼腆笑着说：“季先生好，我是江河。” 季言之转头看向顾念，“江河，这是我表哥，顾念。” 顾念对着江河勾了勾唇：“江河，你好。” 想到方才的试镜，应当全程都被他看到了，江河有些窘迫，“顾总，您好。” 见时间差不多，林则开口提醒道：“很晚了，边吃饭边聊吧。明晖，江河，你们也一起吧，正好的投资人组织的饭局。” 李明晖很快婉拒了邀约，“林导，我晚上刚好有事就不过去了，你们去吧。” 季言之想出言挽留，李明晖就跟他们挥手离开了。 江河倒是没拒绝，可以跟导演吃饭，说明可能有戏，这也许算是个机会。 就是有些尴尬，毕竟和他们都不算熟。 第6章 你说我比你送的花还要香 季言之是个自来熟的，去饭店的路上，在车上一直和江河聊天，气氛倒是很和谐。 顾念沉默着在一旁拿起笔电处理工作，听着季言之问到了江河是青城的人，就说起了当地的有名的雪山森林湖泊，还有特色美食，说以后去那里的话，就住他们镇上的民宿。 聊到这里的时候，江河偷偷去瞥了眼顾念，他仍然低头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仿佛没听到似的。 饭店包间已经坐着好些人了，包括了知名的制片人凌峰，江河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旁边坐着个小有名气的女演员，其他一干都是大大小小的投资人。 顾念这波人是来的最晚的，其他人见到顾念都纷纷开始寒暄起来，季言之坐在林则旁边，江河不自觉地就坐到了顾念旁边。 江河人长得漂亮又乖巧安静，众人就心照不宣地默认了他是顾总的新欢。 其中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倒是开口：“呀，顾总，旁边这位是？” 顾念淡淡地回答道：“这是今天电影试镜的新人，表现还不错。” 顾念看眼江河，示意他介绍一下自己。 江河只得拿着杯酒站了起来，略局促地开口道：“大家好，我是江河，额……敬大家一杯。”接着他就迅速喝光了一杯酒。 那男人笑了笑，“顾总的人，果然都很懂事，哈哈哈。” 顾念也举了举杯子，好似默认了这个事实。 饭局气氛很热烈，一轮接着一轮的劝酒，江河只得一直站起来，跟每个投资人们和制片人敬酒。 见他酒量不错，也有主动递他酒的，制片人凌峰旁边的女演员就直夸他太诚实可爱，给他点了杯特制的鸡尾酒，江河也没多想就接过来喝了。 江河两颊渐渐染上了红晕，一双桃花眼含着水汽，上翘的睫毛半湿，迷蒙蒙地看着周围，饱满的唇珠泛着红，修长的手指还托着半杯红酒。 像是感受到了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江河歪了歪头，顾念黑漆漆的眼珠正盯着自己。 江河不知他为何看起来一脸严肃的模样，就讨好地对着他傻笑，眼睛弯着，“顾总。” 说完，又咕噜咕噜地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光了。 身体变得轻飘飘，大脑也兴奋起来了，他隐约知道这是醉酒的前奏。 他不太想喝了，再喝下去可能要发酒疯了。 但是，好像根本没办法停下来，不然还得像以前那样，无论试镜多少次，最终都是一场空，「不能扫兴」，他晕乎乎地想着。 饭局结束时，江河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黑色发丝垂在前额，嘴唇微微张着，喷出均匀的呼吸。 顾念推了推他的肩膀，“江河，你家在哪？送你回去？” 江河的意识仿佛从一片混沌里被拉了出来，一股燥热随之从体内升起，他挣扎良久，才抬起了脸，愣愣地望向眼前的人。 江河有点分不清楚今夕何夕，顾念已经很多年没有来到过他梦里了。 “顾念啊……”他自然地伸出了手臂圈住顾念的腰。 顾念挣开了他这来的突然的怀抱，蹲下来看他，手指忍不住撩了撩他的湿润眼睫，“江河，你想做什么？” 江河没回答，他挨近顾念，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在鼻间散开，很好闻的味道。 他顺势搂上了顾念的脖子，把脸埋在了他的颈窝，像只猫一样，“顾念，你怎么那么香？比送给我的花还要香……” 顾念低笑一声，在耳边问他：“我什么时候给你送的花？” 江河没说话，只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搂着顾念，轻柔地蹭着他，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他身上的燥热。 顾念虽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送过花给人，但他现在很确定，江河在勾引他，而且技巧十分拙劣，不惜无中生有地伪造事实。 不过，他此刻十分享受这种生涩的引诱。 顾念宽厚有力的臂膀稳稳抱起江河，把他带往一家他常去的酒店。 上次偶遇之后，顾念认为他们的缘分应该要到此为止了，江河看起来跟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就像一张过于单纯的白纸，突如其来的良知让他没有留江河的联系。 后来，他再次应邀去了一次Caesar，来来往往的服务生里没有江河，他意识到自己竟然还记得他。 当季言之拿出他的照片时，他就想，也许可以再见一次他。 今天看着他以试镜之名，被一个吻弄得上气不接下气，在酒桌上乖巧懂事，只要是敬酒，他马上喝得精光，好像生怕别人不灌他。 江河一路上都很不安分，对着他又磨又蹭。 耐心告罄，他把人放到床上，抬手轻轻扯住江河的短短的头发，神色不明道：“江河，知道我是谁吗？嗯？” 江河半阖着眼望着他，又没讲话。 “宝贝，不说话我就走了。”他作势要起身。 江河倔强地箍着他的腰，白皙的手指渐渐转到顾念胸前，拂过他的胸肌，喉结，下巴，鼻尖。 “顾念。”他低低地喊着，“别走。” 顾念的手缓缓摸到他的唇边，“江河，你想要吗？” 第7章 你是哪里来的男狐狸 江河嘴唇被撩很痒，他刚想拿开，顾念就牵着他的手举到头顶，偏头吻住了他的脖子，留一串串红色吻痕。 炽热的吻已经烫得江河全身颤了颤，“我想要……” …… 江河已经不记得折腾到几点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睡的。 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时候，江河头疼欲裂，坐起来看了一眼周围，是在酒店里，昨天晚上…… 断断续续的画面涌现在脑海里，江河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怎么遇到顾念后就这么急不可耐，还是自己主动勾的顾念……也许自己真的是寂寞太久了…… 房间就剩下他一个人了，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酒店的桌子上留了张名片：顾念，GM传媒。旁边还有个纸条写着：“江河，想好了联系我。” 怎么样才算想好？想好什么？做炮友？还是被包养？可以做男主角？ 短暂的思考后，江河无法得出正确或明智的答案。所以，他采取了回避拖延这个万能策略，挪动两条酸软的腿，姿势怪异地离开了酒店。 到家，江河开火、煮面、烫青菜、煎荷包蛋，接着就捧了大碗面上桌，一气呵成。 等面凉的时间里，他掏出口袋里的名片，照着上面的号码一个个数字的敲，准备按下拨通键的瞬间，像是想确认号码对不对一样，又去盯着那张烫金字体的名片，良久，敲成了【新建联系人】。 “再等等，再想想。” 第8章 你今天怎么又变纯情了 之前冲动买下的火车票，江河没有退。 因为他没有主动联系顾念，顾念也是。 当然，他也没收到剧组的通知，心想估计又黄了。 距离火车出发时间还有五天，江河开始收拾出租房的东西。 他先把那把以前驻唱用的破吉他扔了，那是二手市场买的，已经不值钱了。 接着，是一些犄角旮旯的杂物，都是以前电影学院的书籍和资料，用不上就扔了。 还有一本落了灰的老相册，江河拿起来擦干净了灰尘，他随意地翻了翻，便看到了顾念六年前那张照片。 恰好，电话响起来了，“喂，您好，我是江河。” 电话的另一头是个温柔的女声：“您好，江河先生，我们这边是光影杂志的，请问您现在方便听电话吗。” “方便的，您讲吧。” “江先生，是这样的，我这边收到您投递的资料，觉得您还蛮符合我们要求的，现在想邀请您来给我们杂志拍几组内页照片，您看您是否考虑？” 江河自己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投过这么一个兼职了。 他问了一下报酬，心想，自己开始要走运了？ 他清了清嗓子，“好的，我这两天时间都方便，您按照您这边方便安排就行。” 电话那头女声便说道：“那我们约明天下午两点，地点我稍后发您短信和邮箱里面，谢谢。” 江河挂掉电话后，去查这家公司，长篇的介绍里面，有一栏写着是GM传媒的子公司。 他知道顾念是GM的总裁，媒体很爱报道他，国内最知名的大型传媒公司总裁，刚刚三十岁，有钱有颜有身材，自带热点。 额，这么巧？是顾念安排的？但顾念应该不会管到这么小的事情吧？ “顾总，以上就是这周的主要工作内容。最后，跟您汇报一下关于江河先生的安排，” 总裁秘书amy公事公办地站在总裁办公室汇报工作，当然也包含了「讨好老板新欢」的工作。 “按照您的吩咐，光影那边回复明天下午江先生会去工作室拍摄；关于和江河先生签约的合同部分，已经参考新人演员标准准备好了；另外，关于背景调查方面，江河先生背景本身比较单纯，只是他大二退学的时候学校论坛有些不好的言论，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在签约后让公关部门去交涉删除。背景相关的具体资料，您看是否要发您？” 顾念略略思考了一下，“你发我邮箱吧，我有空再看。还有，把明天下午五点后的日程调整到其他时间，我去光影那边一趟。” 次日下午五点多，江河在做最后一组造型拍摄，顾念穿着一身挺括的西装走了进来。 总裁大人竟然来了这个业绩平平的小工作室，众人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后纷纷站起来，想要打招呼。 顾念倒是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各忙各的，不用管他。 他在影棚边上的黑色沙发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注视着正在拍摄的江河。 微微抓乱的头发，穿着oversize的白色衬衫，牛仔长裤，脚下踩着一双运动鞋，造型很普通，但胜在身材和脸蛋能撑住，洋溢出青春活力的气息。 江河很不适应这种拍摄工作，即使临时在家里做了刻意练习，摆起动作来也是束手束脚，经过两小时的实操，才渐渐自如起来。 当他看到顾念走进来摄影棚的瞬间，他的手脚好像又失去了控制般僵硬了起来。 幸好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摄影师注意到了总裁坐在一旁那炙热的视线，心下了然，没有太为难江河，随机抓拍了几张，就放他走了。 江河换完衣服就走到沙发面前，“顾总，是来找我的吗？” 顾念也站了起来，“嗯，一起吃个饭吧。” 江河呆了一下，接着就像被勾了魂似的，跟着他去停车场，坐上了那辆迈巴赫的后座。 江河主动问顾念：“这次拍摄是顾总安排的吗？” 不出所料，顾念点了点下巴：“嗯。” “谢谢你……” “不客气。” 江河脑子开始卡壳，不知道能和他聊啥，就闭了嘴。 车厢很安静，只能听到车子沉闷的前进声。 江河默默转头，看着外面愣神。 天气真不错，如果是在青城的话，就可以到处走走，也可以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如果能接到那部戏，是不是很快就能赚到足够的钱，把妈妈的房子买回来了？ 想着想着，江河就侧着脸看了看顾念，随即又联起了那个放浪的夜晚。 冷不丁地，顾念伸手按了一下车上的按钮，汽车隔断从车顶降下，完全隔开了司机和后排。 江河的脸像蒸虾子般红了起来。 即使上车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或者在看到那个纸条的时候，他就能隐约感受到顾念对他的意思。 但他其实没想清楚，没想清楚给自己的借口。 仅仅是因为年少那不值一提的相遇？那部电影的角色？那个醉酒的夜晚？还是只是因为这个人是顾念？ 顾念看着江河的表情，怎么又变得这么纯情了？ 他故意开口逗他：“宝贝，不要多心，现在不是要对你做什么。” “顾总，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我们要去哪里吃饭？”江河艰难地憋出了一句话。 “离这里不远，去到你就知道了。”顾念望着他红红的耳垂，低头笑了。 太阳下山前，车子停在了一栋别致的院子门口，晚霞粉橙交接地染了半边天，湖蓝色的天空也依然清澈。 顾念今天没戴眼镜，夕阳的余晖映在他脸上，显得五官更加英俊迷人，这个场景似乎与他多年前记忆里的画面重叠了起来。 “真好看。”江河怔怔地想着。 点击少的可怜???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你今天怎么又变纯情了 第9章 你要听话 江河跟着顾念走进到院子里，才发现这个院子其实很大，中间有一个大大的水池，水池中间错落着几座假山，流水潺潺，池中还养了不少锦鲤，环境十分优雅，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餐馆。 两人进了餐厅包厢后，顾念先跟服务员报了几个菜名，又让江河来点他喜欢的。 江河看菜牌上没价格，有点抓不准，只能看哪个菜名普通就点哪个。 察觉顾念在看着自己，便冲着他傻笑了一下，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顾念朝他勾勾手，“坐过来。” 江河犹豫片刻，便慢慢站起来挪到了顾念旁边的位置。 顾念懒懒地挑起他的下巴：“上次叫你想好了给我电话，现在想好了吗？” 江河望着顾念此时多情的眉眼，再次受了蛊惑般，呆呆地点了点头，“想好了。” 顾念听完他乖巧的回复，很是满意，“上次试镜的角色，是你的，GM的经纪公司同时会和你签约，公司秘书会联系你。” 顾念伸出指尖点了点江河的嘴唇，接着说：“但，条件是什么，你能懂吗？” 江河回过神思考了片刻，犹豫地凑近了顾念，虔诚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轻声问他，“是这样吗？” 顾念笑了起来，揉了揉一下他的脑袋，像撸一只猫一样，“嗯，那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跟我提。” 江河认真地沉默几分钟，鼓起勇气跟他说：“顾总，你想要结束的时候，可以提前告诉我吗？” 顾念见他实诚的样子，又觉得他很可爱又很好笑，其他小情人一般要不就是幻想天长地久，要不就是许愿多拿点资源，所以没人在他面前提这个问题。 “哦，为什么？我有时比较随性。”顾念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呃，那算了。”江河有点囧，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抽什么风问这种问题。 “行吧，要是我腻了，就提前跟你说。”顾念又薅了一把江河的头，“但你要听话，期间只能有我一个，明白吗？” 饭后，顾念本着交易还没有开始不能上桌的原则，打算今晚放江河一马，便提出送江河回家。 江河住在旧城区的一个城中村里，里面路况复杂，车子在单行车道里七拐八拐，江河心惊肉跳地担心着准金主的迈巴赫被蹭到，那可就罪过了，他让顾念直接下个路口放他下来就好。 不料，到路口时，顾念改主意和他一起下车了，“我送送你吧。” 城中村的街道到了晚上异常热闹，路边的摊贩卖着各式各样的小吃，都是江河经常吃的，香气四溢的烤串，北方特色的煎饼果子，柔软筋道的烤冷面，脆嫩爽口的爆肚儿，不过今天是吃不下了。 两人并肩慢慢往前走，走着走着，后面响起了哔哔哔的刺耳铃声，江河伸手抓住走在小路中间的顾念，拉着他往小路边上站着，电动车立刻呼啸而过。 “这里路况比较乱，其实我刚刚想说，路口离我家有点远，不用送我到家也行。” 顾念自然地拉起了他的手，十指交缠，“没事，刚好消消食。我明天让秘书安排新的住处，签完约就直接搬过去，这里的确不方便，嗯？” 顾念自认是个浪漫又体贴的情人，不想委屈小情人，当然更不想委屈自己。 江河一直被顾念的手牵着，能清晰地感受到顾念的指节的形状，以及掌心传来的温度，自己手掌微微渗出的汗，路边夜市小贩热情的叫卖，还有心脏已经杂乱的跳动声，就跟恋爱似的。 但他们不是。 穿过热闹的街区，走进安静的小巷子里，江河在一栋老旧的楼房停下来。 顾念没有丝毫要跟他告别的意思，江河才反应过来顾念的意思，暗恨自己毫无眼色，识趣地拉着他上了楼。 楼房里没有电梯，楼道的墙壁虽然已经斑驳，不过还算干净。 两人依旧没说什么话，只能听到哒哒哒的走路声，还有爬了六层楼梯后的微小喘气声。 插钥匙，开门，关门。 顾念没等到江河开灯，便搂着他吻了上去，同时伸手钻进去他的T恤里，扶上他的腰肢，江河顺从攀着他的肩膀，接受着他的亲吻…… 来不及吞咽的口水，从唇边溢出顺着小巧的下颌骨滑到锁骨上。 许久，一吻毕，顾念用指尖给他拭去嘴角的津液，眼睛适应黑暗后，视线一寸寸地扫视着江河的眉毛，眼睛，鼻尖和唇，他等待着。 他微微仰头回望顾念，眼眸含着水光，他主动凑上前去，“顾念……” 顾念低低笑了声，“宝贝，有准备东西吗？” “没……都没有……我没想过你会来……” “我上周才做完检查，身体很健康，江河你呢？” 江河瞬间感觉有种被老师点名提问的的错觉，“我去年做过体检，没问题的。”他想了想，又补了句：“我这两年没跟其他人有过。” …… 月光从窗边照进来，一高一低的两道影子紧紧抱在一起，许久之后，室内滚烫的温度才慢慢平息下来。 江河要去浴室清理，顾念不要脸地跟着进来，眼神无意交错，随之天雷勾地火，忍不住又抱成一团。 好不容易冲了个澡出来，顾念梭巡了一遍江河这狭小的一室一厅，虽然旧，但胜在整洁干净。他决定留下来住一晚，发个信息给司机让他明早再来接送。 半夜，两人躺在床上，四目相对，交换了个**的吻…… 江河再次从浴室出来后，惊奇地发现顾念已经睡着了，心想金主其实没有想象中精贵。也是，当年也是屈尊住过他们家的。 第10章 我不上班在家干嘛 次日早晨，江河半醒不醒，发现自己窝在一个宽大的胸膛里，睁眼看到的是顾念近在咫尺的脸庞和五官。 他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上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人了，炮友变情人，进度神速。 “好看吗？这么开心。”顾念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看。”他诚实道。 顾念伸手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低头贴住他的唇，臭不要脸道：“我知道我好看，可别老是盯着我看，等下还要去上班。” “哈？霸总也要上班的吗？”江河故意大着水润的眼睛望着顾念。 顾念倏地被逗笑了，指尖拨弄着他长长的睫毛，“不上班的话，在家干嘛？” 他咬着江河的耳朵，用气音问：“干你吗？” 江河抱着他的脑袋，黏黏腻腻地吻住了他。 就在顾念想按住他来一发的时候，江河立马坏心眼地脱了身，“我去煮个早餐。”然后就钻进厨房了。 没一会，小餐桌就出现了两碗清汤面条，放了黄澄澄的荷包蛋和绿油油的青菜，看起来卖相不错。 本来对江河的厨艺没抱希望，但意外地，顾念发现味道很不错。 他坐在江河对面，优雅地吃完一碗面，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撑着下巴评价道：“宝贝，想不到你手艺还真不错。” 得到肯定，江河有些开心，“那，有机会再给你煮。” 临出门前，顾念告诉江河这两天公司会有人联系他签约等事宜，让他留意电话。 江河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他签约，又默默庆幸不是传说的包养协议，以后他就能拍戏了吗？ 他主动问顾念要了微信，加完好友，江河眯着眼睛对着他甜笑，主动仰头吻了一下顾念的唇角。 江河笑起来朱唇皓齿，看着十分可口，顾念被他引诱着，给了他一个深吻，“别勾我。” 两天后，江河就应电话要求去GM的总部签约，他只问了合同期是多久，其他都没问也没太细看，就签了前前后后几十页合同和补充细则。 顾念的助理 Amy 领江河在公司转了一圈，大概给他介绍了公司架构和业务，公司重头在电影制作投资、电视节目制作和艺人经纪。 其中，艺人经纪业务签约的艺人有很多，目前最大咖位的是资历非常深的影帝杨青致，其次到几个超一线演员，都是江河耳熟能详的人物，剩下的就是年轻小花小生，有一部分红的，但也有一直没有掀起过水花的。 午饭过后，Amy 通知江河行政已经给他找好房子，所有床上用品生活用品等等全部备全，隐晦提示老板让他今天就搬进去。 江河记得顾念提过给要他找个新房子，一开始他以为是顾念随口说说而已，没想过是真的，而且今天就要搬了。 Amy 把他的生活助理的微信推给江河，说助理可以随时上岗去帮忙收拾东西，江河倒是客气说自己行李很少，自己能搞定。 他的确没有太多行李，只有几套夏季的长裤T恤，两件毛衣，两件冬季厚外套，两双运动鞋，一本旧相册，一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一个来燕城前买了的大行李箱，其他锅碗盆电器都是上一任租客留下来的，带不走。 回到出租屋收拾了约莫个把小时，江河拎着行李箱，抱着一盆仙人掌就下楼了。 正值夏季，满是钢筋水泥的城市被太阳烤着，热气从地表升腾起来，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走得江河一身大汗。 站在老旧的街口等网约车的时间里，他回头望了望这些破旧的老房子，恍如隔世。 两年前，他和妈妈住在小小的出租房里，带着妈妈早出晚归到处求医问诊，虽然每日担心害怕着，他们仍然有很多温情的瞬间。 江思思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从没有在他面前抱怨过，即使在病痛缓解的间隙里也要寻他开心，“小河，你老哭丧着脸，会变丑的，丑了没人要找你拍电影了。” 后来，他又在这里度过一段艰难而孤独的时光。现在一纸合约，仿佛轻而易举地带他远离了那些低迷寂寞的日子，原来也不是那么难。 生活本质是一个圈，他还会重蹈覆辙吗？他想，应该很大可能的吧？ 但，仍旧想试试看。 顾念安排的是一套大平层，三室两厅大阳台，宽敞的现代简约风，洁净得发亮的地板，米色沙发前一张巨大雪白地毯，一旁支着个小茶几，南北对流，客厅阳台和餐厅飘窗都挂着浅色窗帘。 江河将蔫巴巴的仙人掌搁在飘窗上，浇了点水，站在客厅的另一端拍了张照片。 安置行李时，江河发现主卧的衣柜挂了大半柜子剪了吊牌的衣裤，除了西装衬衫，还有有T恤和休闲裤，全都是他的尺码。 啧，真是贴心的金主。 他点开和顾念的聊天界面，两人匆忙加的好友，聊天记录至今一片空白，江河给他发了刚拍的照片，又加了句「已经到了小区，房子很好，谢谢」。 消息发出去了许久，江河也没收到回信，开始翻看起了顾念的朋友圈，一直往下翻到三年前了，无一都是关于公司相关的资讯转发，毫无个人生活痕迹，没有窥视到顾总一丝一毫的过去。 不知道失望还是无聊的，他便熄灭了手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久之后，手机震动了几下，一条是 Amy发的信息，告诉他晚上要和《难言》的制作方一起吃饭，让他一起过来，助理会去接他。 一条信息推送的是经纪人的名片：李森。 一条是助理通过好友的申请：我是小嘉，等下来接你。 闻了闻自己一身的汗味，江河赶紧去冲了个澡，套上了自己的旧T恤和牛仔裤，转头又看看旁边的柜子的新衣服，又换了才出门。 [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我不上班在家干嘛 第11章 你怎么这么不经逗 助理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戴着黑框眼镜，长得斯斯文文，却是开车是一把好手，她在塞满车的城市主干道上左穿右插，速度始终没下过60。 江河看她着急，无奈地笑问她：“小嘉姐，我们是快迟到了吗？” 小嘉单手推了推眼镜，不好意思道：“江先生，也不是，我想着我们提前一些到，第一次别让经纪人等我们。” “那也是，还是你想的周到。对了，以后叫我江河就好，不用叫江先生。” “好。”过了会，小嘉又加了句：“江河，森哥有时比较严格，你不用放心上” 两人到达酒店时，经纪人李森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已经在包厢里面抽烟了。 江河有点拘谨地跟他打起了招呼：“森哥，久仰大名，我是江河。” 李森扫了江河一眼，冷淡地说了声：“你好。” 这两天，李森心里十分不爽，凭他现在的资历和能力，心里估摸着最少也会安排个准当红小花小生给他，却接通知指定他来带这位新人，完全是一张白纸，短期很难有收益。 加上小道消息，这人是老板的新任小情儿，一般人可能会当祖宗供着，但李森自认靠的实力才爬到这个金牌经纪人的位置，他无需上赶着。 意识到李森是故意不搭理他的，加上小嘉的提醒，江河算是明白了这位经纪人估计看不上自己，他尴尬地笑了笑，随即低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小嘉跟李森问完好，就先行告辞了。 这种饭局基本都是等级森严，助理是不可能和老板一桌吃饭的，连自己都是靠了顾念这层关系来到这里的，这些道理江河还是能明白的，只是真正置身到这种环境里，还是不太能习惯。 没多久，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涌入包厢，大多人都是制片方和投资方的，江河一眼就在人群里找到了顾念。 一袭墨蓝斜纹西装，别着精致的胸针，棕色的亮面皮鞋，价格不菲的腕表，头发整齐地梳起来，戴着一副新的金丝眼镜，高大身材加上英俊的脸庞。 俨然，他是全场最耀眼的。 才两天没见，彷若已经过去很久，为数不多的见面也似乎都是因这些场合而起，吃饭，喝酒，□□。 和顾念一起进来的制片人凌锋，依旧一副浪荡模样，只不过这次跟在凌峰旁边的，不是上次给他递鸡尾酒的女演员，这次是一个十**岁的俊俏男孩。 顾念毫不避讳地坐到了江河旁边的位置，然后，在桌子下捏了捏江河的手心，指尖温暖有力。 林则和季言之是最后到的，看到几乎要挨一起的顾念和江河，季言之一脸□□地看着顾念，像在问「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一起的？」 林则表现很平淡，因为他早就猜到了。 在片场的那天，他就确定了七八分。没过几天，顾念就电话联系了他，问他江河适不适合做他新戏的男主角。 林则是个聪明人，也足够了解顾念，顾念没有对谁这么上心过，能亲自打电话来就说明了一切。而江河本身就在他二选一的范围内，他当即回复了顾念他选江河。 果然，顾念立马直接表明了GM确定投资。 这是一单很划算的交易。 这一顿饭下来，制作方跟投资方扯了电影资金筹备、拍摄计划、后期制作等一干事宜，拼命暗示：他们组了最棒的团队，找了最真实的摄影基地，启用了最顶尖的摄影设备等等啦。现在，钱就快要烧光啦，如果资金能追加更多，这电影铁定能一举拿下各类国际大奖云云。 这么笃定，这么自信，这么夸张的言论，估计也只有凌锋敢吹出来。 这给江河听得一愣愣地，好似明天的奥斯卡最佳影片就非这部电影莫属了，江河一时有点哭笑不得。 并不是江河看低自己演的电影，只是他比较客观，即使这部电影的剧本不错，制作团队很厉害，导演也是业界公认最有灵气的新秀，但一部电影成功与否，受影响的因素太多。 每年多少大制作电影都前仆后继地扑街，何况他们这部电影根本算不上大制作。 江河承认，电影制作的事情，自己的确是门外汉，他也没办法操心，他能做的，就是好好把他这部分戏拍完。 饭后，林则抓着江河聊了会，告诉他电影预计在三个月后会在南城开拍，主角得提前过去南城做准备，又提醒他从现在开始，不能剪头发也不能染头发云云。 江河全部乖巧地点头应好。 最后，林则又补了两句：“江河，这次对你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你得好好珍惜。我希望你进了剧组后以工作为主，不能因为顾念的关系影响拍戏，另外，我也不会因为顾念降低对你的要求，明白吗？” 听到这里，江河讪讪道：“我知道的，不会影响拍戏的。” 见聊得差不多了，林则才放过他了：“去吧，顾念在等你了。” 顾念靠在车门上站着抽烟，他缓缓呼出一团烟雾，唇边溢出笑容，懒散地，又像是深情地望着远远走来的江河。 待他靠近后，顾念深深吸一口烟，“呼”地喷在江河脸上。 江河被这突然的一出呛到了，咳得眼泪都飙出来了，顾念笑着给他抹了抹眼角：“怎么这么不经逗？还哭上了？” “什么鬼，我没哭，是你熏到了我了。” “啧，宝贝，刚还以为你一会不见我就哭了。” …… 江河无奈笑道：“好吧，我可能真的太想你了。” 顾念把烟碾灭了，满意道：“这还差不多，去你新家看看，上车吧。” 回到江河的新住处，江河搜刮了整个房子都没找到茶叶，只能倒了杯凉白开招待他。 顾念把人搂到怀里，大方道：“有什么需要的，让助理买就行。” “其实生活用品都齐全的，要不买几盆绿植摆摆？” 看到飘窗的那盆仙人掌，顾念问道：“你喜欢这种长刺的，肉肉的东西啊？” “还挺喜欢的。” “为什么？” “那谢啦，这些好养活，不用天天浇水。”他想了想，又道：“不过导演说两个多月后要去南城了，你到时候可以来浇水吗？” “宝贝，我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我得让秘书看看行程能不能排得上。” 江河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啊，是我没考虑周到，你忙。我试试能不能弄个自动浇水器，之前看别人做过，好像也不算难……” 顾念盯着江河一张一合的红润嘴唇，还有那张漂亮的小脸，没再听进去他讲什么，他直接把人把压到那张巨大的白色长绒地毯上，“宝贝，来，先做点正经事。” 江河抬手圈着他的脖子，弯着眼睛亲了亲他的脸颊，“要不要，换个地方？” “宝贝，我喜欢在这里。” “我……”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顾念用力的堵住他的嘴…… 洗完澡出来，顾念只围了个浴巾，江河跪在雪白地毯上，用湿纸巾认真地清理一地的狼藉。 顾念走过去，从后面托起他的脸，搂着他，他吻了吻他的后颈，低沉的嗓音问他：“宝贝，你是故意的吗？” 江河很快被弄得要起火，他握住了他的手，笑道：“还要来？” “你猜。” “晚上住这里吗？”那把清亮的嗓音里，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宝贝，你想我留下来么？” 江河没阻止，就着顾念的怀抱转过身来，他哑着嗓子说：“想。” “嗯？怎么想？” 江河搂着顾念，吻住了他。 “江儿，别偷懒……” “江儿，为什么可以叫的这么好听？”江河脑海里只剩下这个想法了…… 第12章 你说怎么样都行 顾念的生活助理小楚一大早就到了十里苑，给总裁送了一柜子衣服，外加一顿丰盛的早餐。 吃完早饭，顾念又提出送江河一起去公司，他依然没有丝毫要避讳的意思，直接让车停到了公司楼下的大门。 江河其实内心有些慌乱，但他也不想拂了顾念的好意，硬着头皮在从那辆豪车里走出来，跟着顾念上了同一部电梯。 值得庆幸的是，公司大多数人并没有什么反应，都在匆匆忙忙地干活，又好像见怪不怪似的。 江河松了口气，找到了小嘉给他约的会议室进去等李森。 这次李森见到他，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脸色比昨天缓和了些。 他简单地跟江河讲了未来两个月半的日程，又给他递了一沓厚厚的资料。 计划先是排了两天的评估测试，下周开始排满了各种各样的表演技能培训，形体培训，公关应对培训，每个培训项目都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对应讲师和训练内容，密密麻麻的行程。 李森离开前公事公办道：“你按照日程参加培训，有问题我会找你的，好好准备吧。” 江河有点怵他，连忙点头说好，李森一眼就看出来江河是个没脾气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对李森这种多年职场老狐狸而言，江河这种小菜鸟实在是太好拿捏了，找一套应对新人的训练流程应付，眼不见为净，其他看他自己造化吧。 过了几天，江河评估测试结果出来了，竟然还不错，这倒是李森没想到的，他把报告发给了顾念，难得开口说了句「看起来还行」。 这当然也是顾念意料之外的，他总觉得江河不够机灵，像个呆子。 可是，小呆子很会勾人，三天没见他了，这一提起，就特别想见他一下。 临下班前，他主动给江河发了条信息，“晚上有个派对，你跟我去吧，十五分钟后车库见。” 收到这条信息的江河，正在排练室里面收拾装备，他只能在下楼前冲个战斗澡，企图祛除自己一身的汗味。 拉开迈巴赫的后座车门时，顾念没有抱着笔记本电脑工作，难得地在刷手机。 江河的头发没来得及吹干，带着些许水汽，睁着湿乎乎的眼睛跟他道歉，“顾总，不好意思，我耽误了点时间。” 顾念放下手机，示意他靠近，“嗯，看在你成绩不错的份上，原谅你一次。” 他把江河搂到大腿上，让他跪坐在自己身上，他近来特别喜欢这个姿势，这样可以把江河所有的神态收在眼里。 江河转头看了眼，小楚还在前面兢兢业业地开车，他原本以为自己在□□方面算放的开了，但旁边有个人…… 顾念从他的头发开始，触碰到锁骨。 江河咬着唇大气也不敢喘。 “宝贝，要不要……”顾念在他耳边轻声说。 江河马上捂住顾念的嘴，摇了摇头。片刻，他讨好地亲了亲顾念，小声道：“顾总，别在这里。” 原本也只是想逗一逗江河的，顾念没曾想到江河紧张得两颊一片绯红，眼角湿润，连指尖都带着些许颤抖。 他伸出手按了下岛台的按钮，车上的隔断降了下来，便掐着江河的下颌就吻了上去，齿尖研磨着他的唇，舌尖舔舐着他的口腔。 江河搂着他的脖子，忍着不敢动作，再次放软了调子：“顾念，晚上回去后给你弄，行不行。” 江河越这样，顾念越得意，手下的动作越发肆无忌惮，嘴唇下移，鼻尖蹭了蹭他的下颌，便吸住他的颈侧的一块皮肤，用力吮咬了好几下。 “……嘶，疼。” 看着那个深红的吻痕，顾念才满意地放开他，英俊的脸庞扬起一个邪魅的笑，“是不是，晚上怎么样都行？” 江河马上点头，“怎么样都行！” “这才乖，好了，不逗你了，胆小鬼。等下吃点东西再喝酒。” 江河会意，马上从他的怀里挪到一旁的座椅上，“好的，顾总，你真好。” 第13章 你怎么不叫我哥 开了将近一个小时，车子最终停在了半山腰上的一座大别墅前。 准确来说不是一座别墅，应该是一处非常大庄园，江河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是谁开派对啊？” “姓何的，一个老头子。” 江河跟着顾念进了其中一栋楼的大厅，里面站着各色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男人大多西装革履，女人大多礼服高跟鞋，看起来是个比较正式的场合，顾念也不例外地穿着一身黑色修身西装，梳着整齐的头发，带着金丝眼镜眼镜，帅得没边。 顾念甫一进来，一茬接一茬的男女跟他过来打招呼，他大都是淡淡地点头问好。 直至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顾念，好久不见。” “张叔叔，您也来了。” 顾念很郑重地跟他握手问好，站定跟他聊了起来，都是江河听不懂战略，集团架构诸如此类的话语。 没一会，那位张叔叔说想找顾念单独聊聊，江河马上对顾念说：“我自己找点吃的先，你先忙。” 自助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色泽鲜艳的帝王蟹、体型庞大的龙虾、脂白肉粉的刺身、肉质肥美的生蚝、滋滋冒油的烤羊排、精致可口的蛋糕、鲜嫩多汁的水果…… 全都是江河平时吃不着的，他咽了咽口水，捧着奶白色的餐盘围着餐桌转了一圈，收获颇丰。 “小江？” 江河扭头望向身后的男人，是上次跟他对戏的，也是未来他要合作的男演员——李明晖。 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很年轻，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但江河查过他那只有两行字的简介，26 岁，是个小有名气的正剧演员，别的就没了。 江河冲他笑了下，“嗨，好巧啊。晖哥。” “嗯，的确好巧。”说着，李明晖的视线不小心落到了江河白皙颈侧上，那里有一个深红色吻痕。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江河却好像毫不知情。 男人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把注意力转到了江河的盘子上，“你还要夹点吃的吗？” 李明晖的声音很低沉，没什么起伏，无端地让人感到压迫。 江河低头看了看自己摞得满满的盘子，不好意思道：“不加了。” 知道江河误会自己的意思，李明晖无奈解释：“你想吃就想吃，我是看你盘子装得太满了，就问要不要帮你多拿一个。” “额，我以为你说我夹太多了呢。那会不会太麻烦你？” “没事的。”李明晖拿起了盘子推到他面前，“你夹到这就行。” 江河把三文鱼刺身等一样一样地往盘里装，“你想吃吗？等下分点给你。” 李明晖摇了摇头，“我没怎么吃过生的肉，我应该吃不惯。” 江河笑了笑，凑近他耳边，低声说：“其实我也没怎么吃过，我先尝尝这些好不好吃。” “不过，小江，你不怕胖吗？” …… 这哥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江河老实道：“怕，我过几天见完体形老师，应该就不能吃那么多了。” 两人找了个桌子，江河就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烤羊排好香，你可以吃点。”江河贴心地在桌子上拿了个叉子递给他。 李明晖叉了一块面无表情地吃掉，在江河期待的眼神下，他认真评价道：“还行。” “这个虾也很好吃。” 李明晖尝了尝，“一般。” …… 江河有点哭笑不得，“那你吃点水果吧。”他竖起三根手指，真诚道：“我发誓，真的是甜的，不骗你。” 突然，几个公子哥不知道从哪里围了上来，揽住李明晖的肩膀，“哟，李明晖，你终于露脸了。走，我们去给何董祝贺祝贺先。” 李明晖抬眼望向江河，江河连忙道：“晖哥，你先忙，我也在等人的。” 其中一个公子哥调戏起他，“哎哎哎，李明晖，这位美人是谁。” 李明晖冷冷瞥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刻正经起来跟江河握手，“我是李明晖的朋友，我叫金杰。” 江河伸手跟他握了下，“我叫江河。你们忙去，不用管我。” 李明晖推了推金杰，“你先走。”他转头跟江河笑了一下，“小江，再见。” “晖哥，拜拜。” 顾念不知道在旁边看了多久，吃味道：“聊的这么开心，你怎么不叫我哥。” “你这么快聊完了？要吃点东西吗？”江河拿起一个新叉子给顾念。 顾念接过来吃了两口，“啧，何老头品味越来越差了。” …… 难道自己舌头真有问题？ 第14章 你喜欢？ 顾念嘴上嫌弃着，但还是吃了些，才带着江河离开大厅。 他领着人七拐八拐，进去了一个偌大的娱乐室里，里面的人围一起抽烟喝酒，聊天唱歌，打德扑。 大多是电影圈内的投资人和制片人，还有一个江河非常喜欢的导演，是业内排名数一数二的覃烈生大导演，他的票房号召力极强，眼光也极其毒辣，演过他的戏的演员都火了。 不过，有本事的人脾气大且古怪的，覃烈生也不例外，留着大胡子，穿着棉麻衫，咬着根烟又不吸。 顾念在服务生的托盘里取了两杯香槟，递了杯给江河，让他跟上来。 “覃叔，您来了。” 覃烈生见到顾念，表情缓和了起来，他拍了拍顾念的肩膀，“小念，你现在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二人聊了相互的近况，覃导又提到了顾念的父母，这样听起来，他们两个应当是比较熟悉的私人关系。 顾念适时地调转了个话题，“覃叔，跟您介绍下，这个是我们公司新签的演员，叫江河。” “江河，这是覃烈生导演。” 江河有点受宠若惊，他连忙弯腰跟覃烈生问好，而对方只是稍稍跟他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其实一开始，覃烈生就留意到了这个站顾念旁边的漂亮生面孔，只是他也没当一回事，他每次见顾念，旁边跟着的人都是不尽相同的。 假若顾念不开口，他也不打算问，太多人想往他明年的电影塞人，即便顾念开口要了，他最多也只能给个试镜的机会。 寒暄了不到两句，江河恢复沉默，安静地站在顾念旁边，听着听着他就开始走神了。 无论去过几次应酬，他都无法适应这种社交场合，特别是向上社交，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挑战，他每次都会手足无措，但做演员就一定要适应这些场合吗？ 上一年，他去试镜一部小成本青春电影的男N 号，试镜前介绍人找了机会让他见见导演和制片人，那天晚上他就跟着去了片方的饭局。 其他年轻的男孩女孩们都显得十分落落大方，俏皮地跟制片人导演主动敬酒，说笑聊天，即使被制片人上下其手，也只是若无其事地娇嗔几句，再回到自己的座位。 相比之下，江河好似个人形灯牌，只是默默吃菜，若要敬酒，他就随大流举起杯子，然后默默地喝光酒。 众人附和大笑的时候，他没笑；有人跟他搭话，他只是会点头说「对」，片方的大佬们不再看他一眼。等饭局结束后，介绍人嘲讽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后台多硬呢，以后别让吴子豪找他帮忙了。 “江河，别发呆了。”顾念在旁边捏了捏他的手，低声把他思绪拉回来，酒桌前一众人都在轮番给覃烈生敬酒了。 思考了片刻，江河也捧起了酒杯给覃烈生敬酒，“覃导，我很喜欢您之前的那部电影《大山》，我非常期待您更多作品，我敬您一杯。”接着，江河非常迅速地就把酒液喝完了，以示重视。 覃烈生这回倒是笑着跟他喝了一杯，调侃道：“小子，你倒是稀奇人，很少有能记住这片子的年轻人了。” 覃烈生没留多久就走了，接着就进来了一波年轻漂亮的女孩男孩，还不乏几个当红明星。 江河还看到了他们公司的影帝杨青致，他怀里搂着个非常漂亮的男孩，没多久，他就把那男孩推到了其中一个中年投资人怀里，看得江河当场呆滞。 酒过三巡，娱乐室烟雾缭绕，怀里搂着个可心的人儿的老总们，越发无所顾忌，而刚刚那中年投资人，直接把手伸到那男孩衣服里。 顾念一手夹着雪茄，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们聊天，对他们的放浪行为视若无睹，另一只手搭在江河腰肢上，显得格外放松。 江河见过类似的情景，但如此露骨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借口起身去了洗手间。 江河在卫生间洗了把脸，他默默安慰自己，习惯就好。 回来走到原位时，他才发现顾念旁边原本属于他的位置，被一个漂亮女孩坐了，只是顾念的手很随意地搭着自己的大腿，仿佛没这个人存在。 江河站那女孩面前呆愣着没讲话，顾念轻轻推了推旁边的女孩，冷冷道：“回去你自己的位置上。” 那女孩讪讪地走开了，江河感觉有点好笑又无奈，他自己其实和这些男孩女孩是一样的，只是顾念暂时对他应该是喜爱的吧？ 派对到了下半场，更加肆无忌惮了，刚刚那个漂亮性感的男孩，跪在那投资人的身前，嘴里呜呜地低叫着。 江河看得脸红耳赤，他转头去看顾念，顾念正直勾勾地盯着江河，“你喜欢？看的这么入神？” 脑子嗡地一声，气血都冲上来了，江河咽了咽口水，辩解道：“不是，我就是觉得，他很可怜而已。” “别管他。”顾念在他耳边暧昧地说道，“我给你准备了点东西，我们走吧。” 江河原以为要回去十里苑那边的，结果顾念直接带他到了庄园里的其中一栋别墅里，告诉他这栋别墅是他跟姓何打赌赢回来的，平时很少过来，但定期有人来打理。 “去洗澡，主卧放了几套衣服，挑一套你喜欢的穿上出来。” 第15章 送你一百盆多肉 在别墅和顾念厮混了一个周末，江河回去之后就进入了正式的培训阶段。 对他这个新人来说，培训内容非常实用，连表演课老师都是电影学院的退休教授，舞蹈老师则是知名舞团的前任教练。 知道自己太久没有专注到表演这件事上，所以，江河很珍惜这次机会，认真对待每节课，厚着脸皮跟老师讨教，在闲暇之余偷偷练习。 他一开始以为是李森给他争取来的，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不过，没几天，小嘉告诉他，这两个老师都是顾总指定的，他既欣喜又忐忑。 江河住的那套十里苑的房子离公司很近，只要时间适合，顾念会去那里留宿，三天五天一次。 若是见面了，两人必然会黏黏糊糊地搞几轮再睡觉。 江河自然不晓得顾念其他时间去了哪里，也赶没去问他。 有一回，顾念刚好在那附近应酬到到凌晨，喝了很多酒，他无故想起来第一次遇到江河的那天，便吩咐司机送他去十里苑。 被顾念的动静吵醒后，江河迷迷糊糊地睁眼看了他一会，笑他怎么又醉了，捏着顾念的脸亲了他几回。 然后，他好脾气地跑去给他煮醒酒汤，给他换干净的衣服，洗热毛巾给他擦手擦脸，弯着眼睛哄他喝汤，拉着他躺到床上睡觉。 那是他们第一个，单纯搂在一起的夜晚。 不知是食髓知味还是怎么地，那之后，顾念几乎天天去江河那里过夜。 江河没给房子添置什么物品，顾念倒是像主人家一样，隔三差五指挥小楚买东西送来过，江河常常能在晚上到家后，看到新的玩意出现在屋里。 一开始是很多盆多肉，江河那晚认真的数了一次，不多也不少，刚好一百。 品种也多的令人眼花缭乱，玉露、桃蛋、雪莲、吉娃娃、可爱玫瑰，还有些江河根本不认识的。 这弄得江河有点哭笑不得，居然真的买了。每盆都是比掌心大点，放在阳台的一角，也能摆得满满当当的。 接着，客厅的地毯换成了更厚更白的长绒毛地毯，浴室多了个超大按摩浴缸，主卧墙上多了一副江河看不懂的油画。 两个空置的卧室，一个改了健身室，一个改成了衣帽间，很快塞得满满当当。 顾念穿衣品味一向相当地高，和江河住在一起后，安排小楚给江河发了几十个穿衣搭配推荐教程，外加定制了一柜子衣服鞋子和手表。 定好衣服的第二天，顾念亲自给他挑了一套，哄他换上再出门，面料昂贵剪裁合身的衣裤穿在江河身上，显得他愈发俊朗。 江河无奈地笑问他：“好看吗？穿去上培训课不会太夸张吗？” 顾念搂着江河的腰，吹着气在他耳边哄他：“很好看，看起来特别地，性感。” 江河听到后，吃吃对他笑起来，唇红齿白，凑过去和他交换一个**的吻。 那天晚上，顾念压着他在衣帽间的玻璃推门前，一件一件地给他脱掉，非常地有情趣地。 即使两人一起过夜，顾念的自律也是可怕的很，前一天做到凌晨两点，第二天都能雷打不动六点半起床健身。 某天早上，顾念看着江河熟睡的呆样，揉了揉江河的腹肌，用力吻住江河，把他吻到缺氧醒来，用气音哄他：“江河，起来锻炼锻炼，你要增强一□□质，顺便练练你的腰。” 江河其实困的要命，但金主爸爸发话，自己肯定也不能懈怠了，何况拍戏本身就是一份靠脸吃饭的工作。 他咬牙跟顾念爬起来去晨运，早起了两次后，江河也渐渐习惯了。 之后，顾念早上吻他的时候，他形成肌肉记忆似的，立马弹起来洗漱，跟顾念去锻炼，顺便享受顾大总裁亲身免费指导健身的待遇。 总而言之，顾念是个良心老板，体贴金主，满分床伴，顾念对他很好，好到不真实，自己快乐得像踩在云端似的。 江河把这些好，记在脑里，刻在心里，埋在深深的记忆里，时时想着如何回报。 他拿着为数不多的积蓄，给唯一空荡荡的厨房添置了各式蒸锅炒锅，烤箱，咖啡机，面包机等等，冰箱也塞了满满的食材。 至于他为什么没刷顾金主给的那张黑卡，也许是他那最后一点自尊心在作祟，虽然那玩意不能当饭吃，但还是想留点傍身。 顾念过来的话，江河会尽量花点功夫亲自下厨做饭，大多是早餐，周末做过几次晚饭，次数不多，但每次都会迎合顾念北方人的口味。 江河的厨艺很好，当然这并不是他天赋异禀，而是从小炼出来的，因为江思思是不太会做饭的，主打是不饿死，味道不重要，当年小小的江河为了吃上正常饭菜，不得不刻苦钻研厨艺，来喂饱江思思和自己。 有天吃完早餐，顾念还一本正经地评价道：“江儿，你要是去做厨师，米其林大厨都要失业了。” 江河知道顾念逗他，他紧着眉头认真道：“那你，是不是还得给我付一付厨师这份工资？” 顾念暧昧地盯着他坏笑，“今天晚上给你，你要多少？嗯？” “你现在给，也可以。”江河毫不示弱地对他眨了眨眼，又挨近顾念，挑起他的下巴。 顾念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等江河的下一步动作，江河脸红红地就直接吻了上去。 没一会，江河整个人就挂到了顾念身上，被亲得气喘吁吁，他偏了偏头，“顾念，我开玩笑的，等下会迟到的……” 顾念咬着他的耳朵，“宝贝，现在说这个晚了……” “那我们快点……” 好吧，江河眼里，金主的需求排在了最优先的顺序。 一步步退让，配合金主，取悦金主，也是可怜的江河同学能想到的报答方式之一，而且自己每次也能快乐地无法自拔。他想，他赚大发了。 但人总是贪心的，即使是一脚就会踩空的幸福，也让他总是常常忘记，顾念是他金主的事实…… 第16章 我知道你想说 两个月过去，江河体重竟然涨了几斤，但他本身就瘦，看起来只是肌肉线条比以前更明显一些，健康活力，气血红润。 就连小嘉都开玩笑说，夏日炎炎，而江河同学正直春天的恋爱季节，经常对着手机傻笑。 江河培训结束那天，顾念早早就给他了发信息：“宝贝，下午六点半，来停车场找我，我们去个地方。” “好，要带什么吗？” “不用，带你自己来就好了。” 江河扭头问小嘉：“我今天会不会穿的太随意了？” 小嘉扫了眼江河的大T恤、牛仔裤和球鞋，再看了看他的脸：“不会，显得你像个十八岁的阳光校草。” 开玩笑，即使是大T恤，也是老板生活助理千挑万选的名牌定制款，光看价格就已经打败全国99.99%的西装了。 江河半信半疑地下了停车场，兜了一圈没找到顾总的迈巴赫。一辆全新巴博斯G900朝着他按喇叭，吓他一跳。 他跟没见过世面似的，盯着那车子看了老半天，挪不动腿了。 顾念歪着头伸出来：“宝贝，傻了？快上车。” 爬上车后，江河识趣地拍金主的马屁：“顾总，车好帅啊，我们去哪里？” “去到你就知道了。” 越野车出环市路后直接上了高速，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他们开到了郊外的一座山上，在山顶的观景台旁边停了下来。 工作日的晚上，山上没什么游客，显得格外冷清。 顾念车上装备非常齐全，还有准备了各式各样的食物，两人车子旁搭了个天幕，支个小桌板小椅子，煮红茶，折腾大半小时，两人才坐下来吃东西。 “怎么会突然想来露营啊？” “已经好几年没有露营过了，突然想起来了，就来了，明天还可以看看日出。” “看不出顾总还挺有浪漫的。” 顾念勾唇，“我平时不够浪漫吗？嗯？” 江河赶紧笑嘻嘻道：“你是全世界浪漫的男人！” 凉风习习，夜空晴朗无云，繁星点点，两人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顾念突然伸手遮住他的眼，“江河，闭眼。” 江河便乖乖闭了眼，一阵窸窣声后，顾念看着他紧紧抿着嘴，唇珠丰润可爱，顾念手指点了点它，“睁眼吧。” 顾念手心里捧着一块小小的蛋糕，上面插着一个点了火的蜡烛，对着他说：“宝贝，生日快乐！”顾念深邃的眉眼在烛光的映衬下，闪烁着熠熠光芒。 江河没想到顾念知道自己生日，就连他自己都忘记了，他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谢谢！顾念你现在真的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人了。” “嗯，我知道。快许愿吧。” 江河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道：“希望世界和平！” “没有别的了吗？” “有，所有人类的终极梦想，暴富。” 顾念弯起嘴角，“那先实现你梦想的一小步，我前几天已经让助理给你办了房子的产权转赠手续，到时你签字就行了。” “还有这个。”顾念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是一支手表，“有活动参加的时候可以戴着。” 江河愣了一下，随后缓缓上前搂住顾念的脖子，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顾念，谢谢你，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我会一直记住的。” 他又抬眸望着他，“顾念，我想我……”很喜欢你。 顾念轻笑着打断了他：“宝贝，这么客气？” 顾念抬起他的下颌，直接堵住了他的唇，把他压倒到柔软的垫子上。 那天晚上，他们躺在车上，江河依偎在他怀里，像个乖巧的猫一样，任顾念予以欲求。 从山上回来后的几天，顾念没有再去十里苑，江河也没有在公司遇到过他。 以往都是顾念找他的，江河几乎没有主动提过这方面的邀请。 第一天还好，第二天很难熬，等到第三天晚上，江河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也像被挖空了似的。 最终，江河按耐不住给他打了电话。 顾念电话那头很吵，音乐声，男声，女声混杂着，应该是在应酬。 江河问他：“顾念，你晚上过来吗？” 顾念过了好会才回他，应该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不过去了，有什么事情吗？”明显不悦的语气。 江河沉默了一会，又问他，“没，那明天要过来我这里吗？” 顾念：“我明天要去国外出差了。” “那我能去送你吗？” “不用了，没事先挂了，我在忙，宝贝听话。” 电话已经变成了忙音。 江河还没有来得及说，自己后天要去南城拍戏了，他们要几个月后才能见，所以，他这两天很想能见他一次。 顾念的确在应酬，跟一个很重要的合作商，谈到一半被江河电话打断了，他本来可以直接挂掉的，但江河打了两次，他还是耐着性子接了。 结果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江河以前可不会这样找他，顾念心下了然，江河还是犯了所有情人都会犯的大忌，擅自做主地爱上他，异想天开地想得到爱。 顾念出国了，江河不知道他的航班，所以连告别的机会也没有。 江河那天没闲着，在家收拾行李，搞卫生，还把之前网购的自动浇水器装好了，倒腾了大半天，最后还做了个测试，大概每隔一周，这浇水器能呲出一丢丢水给他的仙人掌和多肉们。 江河漫无边际地想，这些不长个的小家伙们，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自己回来？它们的主人不爱社交，找不到可以托付照顾它们的朋友，只能自生自灭了。 如果自己不在这里，顾念应该不会来这里了，他会去哪里？是回自己家吗？顾念的爸爸妈妈是谁？对他严格吗？顾念以后会结婚成家吗？ 生日的那晚，他差点就跟顾念表白了，幸好，他没有机会说出来。 其实他知道，顾念是故意打断他的。 他也很清楚，顾念对自己，更多的是新鲜的感觉，**的驱使，荷尔蒙的作祟，这些都会很快消失，顾念也会离开。 心跳会随着长期的相处而减缓，痛苦同样会随着漫长的远离而淡忘。这些道理，江河两年前就懂了，只是再经历一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离别的那一天还没有到。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老板都还没有解雇自己，作为一个合格的情人，应该定期跟老板联系感情的。江河找到了联系顾念的借口，便捧起手机，发了条信息给顾念：“顾总，到了没？” 过了很久，顾念才给他回了条信息：“到了。” 江河又问：“等下还要出去吗？”感觉像查岗似的，江河点了撤回，删删减减，最终发了条：“顾总，一路上顺利吗？” 又过了很久，顾念没回复，可能在忙吧？ 等他准备入睡时，短信提醒音响了一下，江河马上拿起手机，不是顾念的信息。 是李森：“明天去南城，小嘉会过去帮你的，我就不过去了，好好拍戏，有事微信联系吧。” 江河回复了句：“明白了，谢谢森哥。” 他实在费解，明明这位名义上的经纪人，已经晾了自己两个多月，咋突然想起自己来了？他想了想，又回了句：“我会好好拍戏的。” 第17章 你说你想我了 进组那天，江河赶了个大早去机场，碾转了几趟，下午才到了南城一个小镇子上。 小镇经济不算发达，电影取景地那一带街区的房子，都是**十年代初建的，样式老旧，很多年轻人都搬走了，加上快要拆迁了，人就更少了。 剧组和街道协调过，把取景街道上的一些现代化的广告牌更换成九十年代的款式。对一些不符合九十年代风格的房子，也跟屋主协商，对外墙做了处理，看起来的确是很有**十年代的生活气息。 每隔着几十米就是的贴满牛皮癣水泥电线杆，电线错落交织着，街道两旁是参差不齐的小店铺，行人很少，偶尔还有骑单车经过的大叔大婶，商店门口坐个老婆婆摇蒲扇，穿着老头衫，光着屁股的小孩在咬冰棍。 按照拍摄计划，江河大概要在这里住三个月，剩余的戏份大部分在南城的另外一个老城区和燕城。 晚上，剧组组织了聚餐，大多数演员今天已经到位。 李明晖也在，穿着件老式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西裤，非常有年代感，电影里陈城应该就是长这样的。 他旁边站着一个长相清纯可爱的女孩，江河觉得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了。 女生看了他一眼，马上惊叫道：“江河，真的是你呀！” 看江河一脸茫然的样子，她又说：“我是杨菁菁呀！我们电影学院一个表演班的，不记得啦？” 表演专业只有开学的那会人头是齐过的，很多条件好的学生都是大一就开始陆陆续续有片约了？ 杨菁菁属于班上经常请假去拍戏的那一挂，现在已经是个当红小花了，江河和她没有什么交集，可能有说过几句话？ 而江河自退学后忙于奔走打工，已经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也就把人忘记的七七八八了。 江河挠了挠头，干笑道：“对啊，好巧，你是演陈意吗？” “对呀，嘿嘿，江老师，以后多指教。” 三人随后入座，聊起了他们要拍的这部电影，杨菁菁和李明晖要饰演两兄妹，所以一周前就到了南城，住在那老街区的房子里面适应，顺便照着剧本说的练习一下兄妹做做饭，吵吵架什么的。 偶尔下楼逛逛，跟本地人老人聊聊天，再去骑个单车，李明晖还在这里买了个大摩托来骑。而演他俩的爹，也就是路云他爹的朋友的演员，是一个电影圈的老戏骨，因为戏份不多，开拍之后再过来。 江河现在还没什么可以分享的，多数都是听这“两兄妹”说，自己一个初来乍到的，俨然把他们当成了有经验的前辈，三人聊完又顺便交换了微信。 李明晖和杨菁菁两人还是回去老街区那边住，还一人骑了一辆老式二八杠单车，同步单手挥了下手跟众人说再见，非常地有默契。 林则和一众工作人员带着江河，一起走路回去的“酒店”，其实不能算酒店，只能算是宾馆。这个小镇小，在镇上也只能找这家可以装下这多人的宾馆了，环境就不用提了，卫生勉强过得去。但江河本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也没太在意。 回到房间里，江河马上瘫倒在床上，已经很久没有回来南方了，湿润的空气都让他感到亲切，不知道顾念在干嘛？ 江河掏出手机翻了下，还是没有顾念的信息。他出差的国家是哪个？顾念没主动跟他说，他不好问太多。再发条信息给他，应该不碍事吧？ “顾总，我到南城了。你睡觉了没？” 他等了许久没有收到回复，只得熄灭手机去洗澡。 等洗漱完毕，又拿起手机，依旧没回复。 江河找出了剧本开始看，前面的两个多月的剧本都看完了，他把台词又背了一遍。再摸出手机看，顾念还是没有回复消息。 “也许有时差吧，睡觉了。”江河默默想着。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江河睁眼，摸起手机看了一眼，依旧没有顾念的回信，江河垂着眸子沉默了好久，他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发了过去，“顾总好忙啊，都不理我。” 提前到剧组这两周，安排的内容主要是围读剧本、练习台词、调整造型、形体训练之类的。 不过，江河有额外的任务是要练习轮滑，主要是路云的设定是一个草包富二代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肯定是少不了这项风靡九十年代的娱乐项目，剧组还给请了专门的轮滑老师，准备明天就开始教他。 围读剧本和台词练习对江河都不是难事，只要看过一遍的故事和剧本，江河都很容易将自己代入，台词也能顺其自然记住的，一整天下来压力都不大，只是江河偶尔会走神。 林则刚好来观摩的时候看到，把他拉一边谈话：“你参加这种剧本研读，尽量放松心情，不要有压力，路云前期都是一个非常松弛状态。不管是不是正式拍摄，我都希望你百分百投入到这个角色里面。” 江河其实也没办法辩解，他今天的确是有点心不在焉，为了那两条不被回复的信息而影响工作，“我明白，我会调整过来的。” 失去联系的第四天晚上，江河决定再给顾念发条信息，他删删减减写了很久，最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顾念，我想你了」。 他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江河以为自己会失眠，但闭眼就睡到了天亮。 又是一天早上，江河醒来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还是摸出了手机，预料之中，没有看到想要的回复。 那颗悬着的心，终于，重沉了下来。 不管他自己承认与否，顾念就是故意的，不是说好了如果想要结束的话，就告诉他吗？ 他想，没什么大不了的，总归是自己赚了，不亏。 第18章 你的白色 T恤沾满了墙灰 江河把手机关了机锁到了柜子里，为了更专心投入工作。 因此，工作很顺利，特别是剧本，他全都已经倒背如流，杨菁菁和李明晖都对他啧啧称奇。 要说不顺利的，就是轮滑教练不知道啥原因，临时告知不来了。 时间仓促，江河学轮滑的任务就落到了整个剧组唯一会轮滑的李明晖头上，只不过李明晖理论知识丰富，实操经验未知。 两人都穿着溜冰鞋，站溜冰场边上扶着，李明晖先给江河讲解了站立，踏步，滑行，刹车等一系列步骤的原理和操作，江河听的似懂非懂，李明晖就示意他站起来开始踏步走。 装备仿的是九十年代的款式，笨重得手脚不听指挥，江河还没走两步就摔了个大马趴，怎么使劲都没法爬起来。 李明晖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眼睁睁看着，认真地对江河道：“小江，刚好有机会练习一下站起来，你先双膝跪起来，两手撑住，再抬下脚到前面并拢，慢慢站起来……” 江河望着他一脸真诚的样子，一时无言，心想他怎么在这圈子活过来的？以前总觉得自己不机灵，可相比李明晖圆滑得不要太多了。 在溜冰场跌跌撞撞摔了两个晚上，江河才勉强能滑了小段路，即使穿着护膝，膝盖和手掌都跌得隐隐作痛。 回到酒店，小嘉给他买了药油，淤青在白皙皮肤衬托之下，有点触目惊心，江河低头垂着眼睛，被小嘉大力揉搓也是一言不发。 这几天，江河尽管表面毫无波澜，可女孩天生敏感的心思还是看出了他那点魂不守舍，加上这两天刷到了「影帝杨青致和神秘男子夜游伦敦」的惊天大瓜，而这个神秘男子被某号爆料为某集团公司的顾总裁。 在燕城的时候，顾总几乎天天来接江河下班，两人如胶似膝，在小嘉眼里看来江河每天都是头顶粉红色泡泡，眯着眼睛笑的又甜又幸福。 还没有异地几天，就面临分手危机，顾总果然如传闻一样渣男啊！ 小嘉忍不住开口：“江河，有时网上的八卦都只是八卦，看开点，别放心上。” 江河被她搓得巨疼，闻言疑惑道：“什么八卦？” 小嘉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啊，没什么，就是那个，”她一时卡壳，瞄了眼下江河的膝盖，开始胡说八道：“就是，那个，那个，李明晖是gay的八卦，呵呵。” 江河被小嘉奇怪的发言弄的一头雾水，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觉得李明晖比街口的电线杆还要笔直，点头道：“那的确不可信，晖哥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钢铁直男的，最不可能弯的那个。” “对对对，我也觉得，所以你别有负担想东想西。呵呵，我以后也少看点八卦，你最近都没刷手机看到吗？离了大谱！” “啊，这两天关机了。反正我人在剧组，电影的事情都当面可以沟通。我也没什么人需要联系的。”江河解释道，说得他自己都信了。 “那我跟森哥说下，让他先联系我？还有就是虽然剧组线下都是一起的，但副导演可能用微信发计划给大家，我让他发我手机吧？”小嘉试探着他。 江哥倒是没想到这层，从床头柜里找出了手机，准备开机，“还是姐你周到，我没考虑到这方面的事，我自己来吧。” 小嘉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江河这下已经按了开机键，好一会，手机屏幕毫无反应，难道没电了？江河嘀咕着去找了电源线插上。 小嘉真的欲哭无泪了，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不提这茬，这两天那影帝和总裁的绯闻漫天飞，江河这两天已经心情低落了，再去刷手机看到不得怄死吗？好歹等热度下去啊！ “江河，这些小事，我来沟通就行了，好多艺人都是助理来做这些的。不用跟我客气哈。” “好，小嘉姐，谢谢你。现在不麻烦你也不行了，我手机好像坏了。”江河插电后按开机键半天，都没反应。 “很好很好，这些事情我来，我来就行。” 江河有点不理解地看着她，小嘉今天吃错药了？ “我的意思是，这些小事交给我，你有更多时间专心拍戏的事情很好。你手机给我，我找人去修一下？” 他把手机递给了小嘉，“那麻烦姐了，修不好就算了。里面也没啥重要的东西。” 小嘉走后，江河坐在床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想起了那个以前在燕城租的房子，想起了那些多肉，想起了顾念。 顾念，为什么？ 不能再想了，江河告诉自己。 江河下了楼，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拍戏的那个老街区里，在一个小档口停下来，“老板，来包烟和打火机。” “要哪种？” “便宜的就行了。多少钱？” “10块。” 江河往口袋里摸手机，才想起来手机坏了。 “啊，不好意思，忘记带钱了。” “我来给吧。”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是李明晖，他还扶着个单车，额前的头发湿哒哒，看起来是去骑车了。 江河又心里忍不住想，李明晖的爱好还挺奇特的，明明才二十多岁，模样也是难得一见的俊朗帅气，为什么最近总是给他一种老大哥的即视感？ 李明晖从口袋直接掏出了10块旧纸币付了钱。 …… 果然是老大哥，江河忍不住笑道：“晖哥，谢啦，这么晚还去骑车了？” “嗯，你这么晚还在这里闲逛。”李明晖噙着笑瞄了两眼他手指里的烟盒。 江河忙打开给他递了一支，看他单手扶车，就马上恭敬地给他点了个火。 李明晖叼着烟，把车停靠到一边，满意地夹着烟吞云吐雾起来。 江河看着他十分享受的模样，也给自己点了支。 “咳咳咳。”江河轻轻地吸了下，还是被呛了到了，真的是不长记性，上一次还被顾念呛过的…… “小江，哈哈，行不行啊你？”李明晖这几天老叫他小江，叫杨菁菁小杨，像大领导叫下属似的，可他明明也没比自己大几岁。 “晖哥，你别笑，我只是太久没抽了。”江河无奈地解释道。 两人站在街口悠闲地抽烟，谁都没说话，江河挨着街道上斑驳的墙壁，什么都没再想，呆呆地看着昏暗的路灯。 烟抽完了，李明晖看了看手表，“11点了，要不要送你回去？”说着拍了拍他的单车。 这车的后座，由一根根铁杆**裸地拼接在一起，小镇上的道路凹凸不平，坐上去的酸爽可想而知，江河忍不住打了个颤。 他真诚地拒绝道：“晖哥，不用了。您这后座估计能把我屁股颠开花，我自己走回去吧。大半小时能走到了。” 李明晖笑骂道：“看把你矫情的。车借你吧，我就走两分钟就到了。那么晚了，这地打不到车。” 江河不好再拒绝，“那谢啦，明天还给你。” 他接过车子，轻巧地跃上座椅，动作漂亮又利落，单条长腿支着地，挥手跟李明晖说了句“：晖哥，再见！”然后瞪着踏板就走了。 李明晖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失神了一会，反应过来又无奈地笑了下，他白色T恤上面沾满了陈旧的墙灰，他一点都没有觉察。 不过，不知道江河表情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落寞？ 是失恋了吗？ 他唇角又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 第19章 你有时候跟大姑娘似的 戏开拍的前两天，副导演安排几个主角去南城市区里拍定妆照。 造型师给江河弄了个三七分的发型，头发吹得蓬松柔软，略长的留海挑染了几撮白色头发，两边剃剪的稍短一些，白T配牛仔裤，手臂线条恰到好处地紧实有力，一边肩膀上搭了件皮夹克，脖子戴着一条的尾指粗的银色哑光项链。 整套下来，挺有九十年代那味的，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上挑，嘴唇微勾，像极了那年代的浪荡公子。 李明晖则是白色衬衫加西裤，杨菁菁穿牛仔短裙和黑色露腰吊带衫，摄影师先循例给每人拍了几组单人剧照。 为了契合这部电影主题，三人被反复摆弄了许久，江河不是搂着杨菁菁的腰，一脸深情地望着站在她后边的李明晖。就是穿着解开三颗扣子的衬衫，把李明晖的脑袋抱着怀里，让他埋头轻轻吻住自己的胸膛，鼻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江河倏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太痒了。 待他们离开摄影棚，杨菁菁终是憋不住大笑：“江河，你耳朵怎么还那么红啊？哈哈哈。你好纯情啊。” 江河扶额，无奈地解释：“呃，我可能没太适应拍这么亲密的照片。” 他扭头望向李明晖的方向，李明晖也正看着他，两人视线对上，江河觉得有点尴尬，对他挂起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李明晖愣神了片刻，跟着调笑道：“嗯，小江你有时候跟个大姑娘似的。” “晖哥，你有时候跟个老头子似的。” 杨菁菁马上接话：“哈哈，江河你这个词很准确。” 江河跟她击了个掌，忙不迭地点头，“是吧是吧，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 返回小镇后，李明晖和杨菁菁一同回了老街区那边，而江河独自去了溜冰场。 这几天晚上，他都会抽空过来，练习到十一点再回酒店，洗澡完后立刻睡觉，没空余时间去想顾念。 江河进步很快，虽然旋转跳跃之类的花样还做不来，但滑行已经速度够快了，动作也相当熟练。 连续滑了十来圈，停下来休息时，江河忽然注意到有个男人朝自己走了过来，他穿着简单的 T恤和休闲裤，头发随意地耷拉下来，没戴眼镜，英俊的脸扬起嘴角对着他笑着。 江河不知道那一刻是什么心情，他很想跑，只是腿脚不听使唤，那些八卦，他其实听到了。 剧组里的姑娘们在午饭时间里兴奋地交流着影帝和顾总裁谁攻谁受，他假装好奇地问她们：“顾总裁，是我们公司那个顾念吗？” 姑娘们左右看了一下，比了个嘘，谨慎地点了点头。 难怪小嘉说手机修了几天都没修好。 然而，这个人却毫无预兆地重新出现在自己跟前，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没心没肺。 嗓子有些发紧，江河久久才开口道：“顾总，怎么来了？” 顾念伸手拨弄了一下他白色的那缕头发，“不是说想我了吗？” 江河勉力提了个笑容，“嗯，挺想的。那你想我吗？” 尽管他笑着，但他那双眼睛出卖了他，眼角发红地含着水汽。 顾念的心没由来地跟着疼了一下，他自认没有给过江河什么承诺，从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就异常地纯粹。 Caesar的偶遇，酒后的纠缠，床下漂亮床上妖孽的江河，无疑是吸引他的。他知道江河亦是如此，不管对他身体上还是对他的身份，这很公平。后面的一切是那么地顺理成章，一个新人的合约，一部电影的男主，一套昂贵的房子，就换来他们一个个甜蜜的亲吻拥抱和陪伴。 顾念十分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他身后的是一个公司一个集团一个家族，他可以游戏人间，可以拥有无数情人，但他不会为他们停留。 从小到大的精英教育给他塑造的三观是追求事业的成功，他18岁就开始跟在父亲身边学习公司的经营管理，到26岁真正开始接手一个公司，28岁当上集团的总裁。 他付出的努力从来不必任何一个人少，所以他能享受到的也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少。 只要他喜欢的，想要的，勾勾手就能得到，不管是以前的情儿，还是现在的江河都一样，都是陪他一段时间的解闷玩意。 以前那些情儿是过去式，而江河是现在进行时，都会结束的。大多数是他腻了，也有个别是自己要走的，而他从来不会为此伤神。 所以，江河有什么特别的呢？当杨青致邀请他共渡一夜时，他在想其实江河主动时更浪荡一些。当他在饭局上喝醉，客户给他送了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男孩时，他在想还是江河的黑发乌眸更有诱人一些。那个男孩跪下来的时候，他就想到了江河第一次青涩地含住他泪眼汪汪的可怜模样，眼前的人突然显得这么无趣。 他想，如果江河知道了会伤心吗？ 意识到自己常常无法自控地想到江河，顾念感到烦躁，他从不屑回复别人对他的追求，也不会在感情的游戏里投入多余的精力。 他也不应该为江河浪费太多心神的，江河不会是他未来的伴侣，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事业的帮助。 所以，看到江河的那些信息时，他故意不回复，江河也许会难受，也许会继续纠缠，也许会知难而退。 果然，江河几天后就没有再发过信息，就连他和杨青致出了绯闻，江河也没有发消息过问。手机里那个头像的红色消息提醒，很久没出现过了，仿佛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他又犯贱地想，这小呆子放手放的还挺快的。 回国后，他鬼使神差地去了一趟，阳台上的仙人掌和多肉密密麻麻地摆在地上，连个花架都没有买，倒是买装了个浇水的玩意。室内的一切都还依旧，雪白的地毯，豪华的浴缸…… 那些甜蜜的，浪漫的，色情的那些回忆涌上心头，还有漂亮的，爱笑的，帅气的，性感的江河，江河的一切都是他喜欢的。 他非常肯定，他还是想要江河，至少现在他没办法放弃。 于是，他就来到了江河拍戏的小镇上。 “想了。”顾念搂住他，用力地把他揉到怀里，低头贴近他的鼻尖亲了亲，然后往下含住江河的唇，撬开他齿关，卷起他的舌尖，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剥。 一吻结束，顾念捏了捏他腰，“宝贝，我这样够不够想？” 第20章 宝贝我只是太忙了 江河的脑子开始混乱，在他的认知里，顾念单方面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是要和他分开的信号，可现在好像并不是这样？ 他定定地望着顾念，艰涩道：“顾念，你一直不回复我的信息，我以为……” “宝贝，我只是太忙了，我不可能每天都抱着手机的，懂事点，嗯？” 见他转移话题，江河没有再追问，“你吃饭了吗？” “没，我赶飞机坐车花了大半天，没时间吃，带我去吃饭吧？”顾念适当地装起了可怜。 江河叹了口气，“好，但这边没什么好吃的。” “没关系。随便吃点就行。” 两人在那附近转了一圈，最后在一家小食店停下来了，油腻腻的小木桌，塑料板凳，江河说：“这边的店，晚上大多都很早关门，顾总将就下吧。” 顾念虽然挑剔，但没得选的情况下，他也会不矫情，挑了张看起来稍微干净椅子就坐了下来，点了一碗清汤面，江河已经吃过了晚饭，只能默默看着顾念吃。 顾念没吃两口，就来了句：“还是你做面的好吃。” 江河没想到他提这个，“是吗？你不会腻吗？” “不会，只要是你做的。” “那以后每天煮这个给你吃。” 顾念抬眸望着江河，笑了一下没讲话。 江河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犯傻说这种话，他补充道：“我说的是有机会的话。” “好。” 等顾念填饱肚子，两人一前一后地散步回酒店，街道很冷清，顾念牵起了江河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有力。 仿佛，他们没有断联过，顾念的那些绯闻也不曾存在过，过去那十几个日日夜夜的煎熬，思念，不甘，也随之渐渐散去。 一进房门，顾念立即把江河扣到怀里，摸着他头发，温柔地哄他：“宝贝，还在生气吗？” 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像是含住对自己满满的喜爱，江河茫然地摇了摇头，伸手攀着顾念的脖子，慢慢地吻住了他。 顾念被江河这般的乖顺和依赖取悦，立刻把人提起来架着进了洗手间。 浴室内雾气缭绕，热水浇到江河卷翘的睫毛上，泛红的鼻尖上，柔软的嘴唇上，白色T恤已经湿透了。 …… 第二天起来，小楚顶着两只熊猫眼去给老板送早餐的时候，是江河开的门，小楚咻地脸红了，匆匆把早餐袋子塞江河手里，“这个是你们的早餐。我走了。” “小楚，这么多东西，你也拿点去吃吧？” 小楚拨浪鼓似的摇着头：“不用了，我吃过了。”红着个番茄脸一溜烟跑了。 江河不解地关了门，顾念已经赤着上身坐在床头，挑眉看着江河，江河头发微乱，那几撮挑染了白色头发翘了起来，看着有点痞里痞气，身上披着件松松垮垮的浴袍，从脖子到胸口露出了白皙的大片皮肤，仔细看还能看到些许红色痕迹。 感受到顾念灼热的视线，江河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伸手拢了拢浴袍：“我刚刚睡醒，没注意……” 顾念走过去，一把把江河抱起来扔到床上，扯开江河的浴袍开始啃。 “顾念，等下要开工。” “昨天已经给你请假了。” 第21章 你说嫁给你好吗 两人大清早胡搞了一通，完事后顾念靠在床上吸起了烟，头发耷拉着，眼睛半眯着。 他不笑的时候，其实嘴角也有一点点上扬，嘴唇红润，浴袍半开，露出精壮的胸腹，性感而慵懒。 江河伸出两指，挨着顾念的唇摸了摸，就捏住了那根细长的烟，“给我一口呗。” 顾念挑了挑眉，自然地松开嘴唇。 烟被顺走了，还带着顾念的味道，他轻轻地将它含住，深吸了一口，慢慢呼出一缕缕烟雾，相比他吸的那盒10块钱的，除了香气更纯粹些，好像区别也不大。 他把重新塞回去给顾念，“顾总，你什么时候跟导演请假的啊？” “昨天来的时候已经跟林则说了。” “那你怎么说的？” 顾念搂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他的头发，“我就说，我今天有事找你，让他给你放假，他说没问题，还叫你好好陪我。” “这会不会不太好。” “对你一个新人来说，的确不太好，不过有我。” …… 看江河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他忍着没笑出声，林则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林则骂他，“顾念，别来祸害我的男主角，江河这次机会也是你要给的，他还是个新人，别让他背着耽误进度的锅。” 顾念呛回他：“看把你心疼的，那回头你资金短缺那啥的，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哎哎哎，别，祖宗。你爱来就来，只有明天一天。后面行程都排得满满的。还有，顾念，不是我说你，你要搞男人也别搞出绯闻来了，影响我男主情绪啊。” 林则以前可是个叛逆文艺男青年，现在也得为这五斗米折腰了，不过这得留给季言之操心了。 江河对此一无所知，“你什么时候回去？” “下午五点的飞机。” “那我们等下干嘛好？” 顾念勾着嘴角笑看他，江河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他马上开口：“要不，去隔壁镇上看看吧，很近，据说是南城比较有名的旅游景点。” 于是，小楚开车带了两人去隔壁镇，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石板路，白墙黛瓦，杨柳树，小桥流水，大大小小的街道纵横交错，临街店铺卖着各式各样当地特色的玩意和小吃，典型的南方商业化古镇景区，没什么特别。 天气不好，两人逛了会，就下起了小雨，他们躲进了街口的屋檐下，一个老妇人在旁边支了个小摊，手脚麻利地攥着棉线快速地穿梭着。 江河便想起了江思思，江女士看电视之余也会编手绳，不过她喜欢用彩色棉线，可惜都没有剩下了，卖房子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拿走，应该已经被扔光了吧？ 江河掏出个旧钱包，买了两根，20块。 顾念问他：“没带手机吗？” “嗯，手机坏了还没有修好。” 江河给自己戴了一根，另一根在顾念面前晃了晃，弯着眼睛问他：“顾总，要试戴一下吗？” 江河没等他同意，就拉起了他的手，很认真地给他圈好戴上，漂亮的桃花眼弯了起来，笑道：“怎么感觉像求婚似的。” 顾念握住了他的手，“你要跟我求婚吗？嗯？” 江河抬起他的手背，虔诚地吻了下，俏皮又深情地望着他的眼，“公主，嫁给我，好吗？” “啧，一根绳子就想收买我，你先拿号排队吧。” 江河厚着脸皮继续道：“别，等我以后有钱给你买大钻戒。” “宝贝，你好幼稚啊。” “我就这样。” …… 江河忽然瞥到旁边有个影音店，门口写着几个大字“清仓大甩卖”，影音店在这个年代算绝无仅有了。 没想到里面碟片种类繁多，时间跨度还特别大，江河拿起一张老旧封面的《莫里斯》，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走过来招呼他们：“帅哥识货，这个都绝版了，要吗？” 江河扫了一眼里头的影音室，“要，问问能在这里看吗？” 老板娘狡黠一笑：“可以，这是我国外偷偷带回来的，仅此一份了。你可以看看有没有别的想要的，优惠点给你？” 江河走了一圈，最终再挑了一张《诺丁山》，老板娘问他是不是也是休格兰特的影迷，江河笑了笑，“对，我爱大众情人。” 他转身看向了顾念，右手放胸前，微微弯腰，向顾念伸出左手：“公主，能有幸邀请您看个电影吗？” 顾念被他逗笑，轻拍拍了下他的手心，“行，快进去。” 这电影江河看过，剑桥校园里，莫里斯偶遇了克莱夫，少年意气风发，两人相识相知，克莱夫先一步告白，莫里斯半夜爬窗，一吻回应克莱夫的心意。但处于同性恋即为罪犯的时代里，克莱夫为了前途和体面，跟一个女人结了婚。至此，柏拉图式恋爱的两人，也渐行渐远，莫里斯在与克莱夫为数不多见面里，遇到了在猎场工作的亚历克，故事的结尾莫里斯爱上了亚历克…… 克莱夫曾经和莫里斯说过：“如果你抛弃我，我的余生半梦半醒中度过。”但最终，他先一步抛下莫里斯结婚去了。 莫里斯和他告别：“你不愿见我，你也不爱我，如果你在意我不会推开我，我会至死属于你，但现在，我属于别人了。” 幕布上微弱的蓝色光照在江河脸上，他神情很伤感，无声地淌着眼泪，仿佛被抛弃的人是他自己。 顾念牵起他的手，“江河，你是水做的吗？所以才叫江河？” 江河低头抹了一把脸，笑道：“不是，我看电影才会这样。” 掌心托住他的脸，顾念用磁性的低音哄他，“宝贝，别哭，都是假的。” “我知道……” 可即使知道那是假的，依然会无法克制地投入真情实感，他了解自己。 晚上，顾念已经离开，江河带着两张掏空了他钱包的CD独自回了酒店。 小嘉过来找江河，给他带了顾总指定的最新款手机，外加一堆采访的提纲，交流工作之余，她又支支吾吾地问他是不是和顾总和好了。 江河笑了下，“算是吧，这些都是他说了算。” 小嘉默默地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你就是脾气太好了。” 第22章 跟你有暧昧的人是我 电影开机当天，李森来了，制片人来了，连资方也来了几个代表，整个剧组的人都忙得团团转。 林则带着一众人员上去烧香拜佛，场面一度十分热闹，江河算是真正有了实感，他要拍戏了。 仪式之后，剧组安排了媒体给几个主角采访，计划先做一波宣传，问题跟昨天小嘉给提纲的差不多，江河回答的也很顺利。 即将结束之时，一名记者忽然发问：“江河先生，有传言说你跟你们公司总裁在谈恋爱，你怎么看？” 江河被这突兀的问题弄得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想脱口否认，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这种情况说多错多。 他扭头看了眼一旁站着的李森，表现得十分镇定，像早已知晓的模样，江河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是吗？跟总裁有暧昧，我记得《难言》这部电影没这个情节呀？哈哈。” 这个不算聪明的回答，可江河也只能想到这样处理了。 记者还欲开口反驳，就被一旁的李明晖打断了，“电影里，江河是跟厂长谈恋爱，不过，九十年代那时我们不叫总裁，记者朋友你还需要多做做功课哦。” 江河立马附和了几句，副导演意识到情况不对，也赶紧叫停，以采访时间结束为由把记者请走了。 江河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眼李明晖，小声道：“谢谢晖哥。” 李明晖无所谓地耸耸肩，“小江，客气啥。” 其实，他知晓自己不宜插手合作伙伴的绯闻，可见到江河慌乱无措的模样，他就又这样做了。 热搜上果然挂满了各种#影帝的总裁男友有新欢了#、#顾念新情人#、#GM传媒新人#的词条，据说是网友拍到的，顾总裁和英俊漂亮的青年同游南城小镇。 大都是两人并肩齐走的照片，并无敏感的画面，他重新冷静下来回忆了一遍，昨天跟顾念在街上最暧昧的动作就是给他戴手绳，没拍到这个，应该能解决？ 只是网友们的评论，特别是杨青致狂热粉丝给给江河冠以“小三”的头衔，各种内涵各种脏话轮番上阵，还有人扒出了他从电影学院退学，是个“惯小三”，接着又出现各种包养江河的“金主”名单。 很熟悉的套路和配方，只是以前换了个场景，换了个时间而已。 江河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关了，他厚着脸皮去休息室找李森请他出面解决，李森靠着椅背抽烟，仍旧一副淡定模样：“这种事你要习惯，你不用管，我刚刚已经和公关确定了方案，晚上会出澄清声明。” 江河哑然，过了会，他垂着眼睛问：“影响大吗？难不难解决。” “还好，我会解决的，你往后出门小心点。” “好，我知道了，谢谢森哥。” 没有实锤的绯闻，林则根本没放在眼里，他也没打算推迟下午的开机戏。 他让人把江河找了过来，开门见山地跟他聊了许久，末了，又补充了几句：“你跟顾念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但注意不要被拍到。” 江河无地自容，十分郑重地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抱歉。” 第一天的戏很简单，是路云和陈城初次相遇的场景。 演员准备就绪后，场记打板就喊了：“《难言》，南城老街区，第1场”。 一辆车在路口停下后又离开，只剩路云一个，旁边放着个行囊。他今天穿的是花衬衫、喇叭裤和新皮鞋，露出好看的锁骨，脖子上是闪亮的银链子，眼尾微微上挑，傲慢地梭巡着这条老旧的街区。 这时髦的打扮，显然与这落后的小城镇格格不入，路过的大爷和大妈站在不远处，目光灼灼地打量着他，捂住嘴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路云一脸不耐，怒骂道：“乡巴佬，看什么看！滚。” 大爷和大妈被吓一跳，脚下生风，麻溜地逃了，大妈还不忘回头骂了句：“烂仔！” 路云气得头脸通红，“草，有本事别走！小爷弄死你……”他一脚抬起来要把地上的铝罐子踹过去，结果脚尖撞到一旁的水泥花基上去了。 “哎哟，卧槽！”他顿时疼得直飙眼泪，蹲到地上一边吸气，一边把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烦躁达到极点，又骂了句：“草，他娘的，不是说四点吗，人呢。” 这时候，陈城踩着二八杠单车入镜，骑到江河面前停车，车铃铛叮叮地响了几下，“靓仔，你好，你是路云吗？我叫陈城。” 路云仰头，眼前的人高大英俊，穿着白衬衫黑色长裤和皮鞋，即使骑着自行车，也丝毫不违和，而且还叫自己帅哥。 路云的表情缓和了些许，站起来抬了抬下巴：“我就是。” 陈城下来把单车撑好后又道：“我爸是陈建文，他有事在外地，让我来接你的。” “噢。”路云支着长腿，两手交叠在胸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这么盯着陈城。 陈城也没恼，弯腰把他的行囊提起放车篮子里，利索地捆好。拍了拍车后座的垫子，“上来吧。” 路云一脸难掩的嫌弃，瞥了好几眼那只垫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跨坐上去，嘟囔着：“骑单车来就算了，但这车太破了吧？你爸不是很有钱的吗？破产了吗？” 陈城无奈地笑了笑，没搭理他，蹬着脚踏板就出发了。 “好，cut。” 林则非常干脆地喊了停，江河算是天赋傍身，这段演的很自然，应当是下了不少功夫，也没有因为绯闻影响发挥，这是他没想到的，他指点了两句江河站位的问题，就放众人收工了。 晚上，杨青致的工作室先发了澄清声明，说与顾念先生关系只是朋友关系，请大家理智看待。 GM经纪公司同步发了声明，表明江河是公司新人，跟顾念只是员工和老板的关系，请大家关注他的新电影。 剧组也很配合地发了三条关于电影宣传的剧照，每条分别圈了江河、李明晖和杨菁菁三人。 一波网友评论避重就轻**，一波网友评论新人蹭热度炒作**，当然也有少数网友夸江河神颜，又好奇这是什么电影，神神秘秘的。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人接连转发了江河各种生活照、杂志照片、定妆照，底下的评论各种舔颜的，好帅，好飒，好美，叫着老婆和老公的都有。 以往江河的宣发，一直都是小嘉给他做的，也就是发发日常或剧组的照片，寥寥无几的评论。 江河问小嘉是不是全都是僵尸粉，小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小部分是僵尸粉，剩下都是真爱啦。” 她拿着手机兴奋给他看现在粉丝数量，江河小小震惊了一瞬，“姐，这得花多少钱？” “没多少，森哥说就一点点，晒晒水，顾总有钱。” …… 不管怎么样，江河都在网上小小热了几天。 营销痕迹过于明显，没啥用处，网民过两天不就忘光光了么？江河实在没搞懂李森在打什么算盘。 第23章 有人说想要你 网上闹的再厉害，剧组也都是正常开工。 前期江河和杨菁菁的戏份比较多，杨菁菁饰演的陈意，今年恰好中专毕业，说要和小姐妹们开服装店，但苦于没有付诸行动。 陈城给路云安排了份工厂的销售工作，路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去报个道就离开了。 因此，两人常常在家中相遇，大眼瞪小眼，升级到吵吵闹闹，路云受陈城委托陪着陈意去一趟县城找货源，回来没几天就和她确立了恋爱关系。 哥哥陈城是个乡镇企业家的儿子，大学刚毕业了四年。他毕业时没有去选择分配工作，而是回到了小城里给陈父管理工厂。 因为母亲早早去了，父亲长期在外，陈城在家里既当爹又当妈，现在多了个路云，得额外多操一份心。 电影以路云的视角展开，几乎每场戏都有路云的影子，因此，江河拍戏拍到大半夜早已是家常便饭。 仅剩的一点空余时间里，他常常无法自控地想起顾念，摸出手机想要写信息给人，敲了又删，删了又得敲，如此反复，往往都是一个字都没发出去，就又去片场了。 连轴转了一个来月，恰逢中秋节，林则临时大发慈悲给众人放了两天假，江河后一天是没有戏份的，可以连着休三天的。 江河赶回了燕城，下飞机后直奔商场的奢侈品专柜，买了一枚他能力范围内最昂贵最好看的男士钻石胸针。 他在网上搜了很多资料做了很多功课，最后挑的这款，看起来应该是顾念喜欢的类型。 下个月是顾念生日了，江河估摸着自己到时没法回燕城，就想提前送个礼物给他，这可能对顾念来说不算什么，但仍然想要送。 江河问柜员要了一张卡片，拧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才郑重地写了几句祝福，写完塞进去礼物袋子里带回了十里苑。 一个多月没人住的房子，茶几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阳台上的多肉，活的居然还不错，那盆仙人掌却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自动浇水器也正常运行中。 看来一切皆可，江河草草打扫了一下卫生，就冲了个澡出门了。 他还没和顾念说他回来的事情，今晚他约了他师兄吴子豪吃晚饭。 吴子豪读的是导演专业，比江河大一届，跟江河一个社团，两人都属于慢热的类型，刚认识那会没几句可聊，不过胜在性格契合，做事也十分投机，渐渐地成了好朋友。 后来，两人还一起合作拍了微电影，也就是江河简历资料里那部半成品。 吴子豪毕业后一直在外地做导演助理，这次恰巧两人都在燕城，江河就主动约了人吃饭。 吃饭的酒店是小嘉帮忙约的，据说公司的艺人都特别爱去这家店，小嘉特意他订了一个包厢。 已经一年多没见面，吴子豪看起来比以前更瘦了些，脸颊微微凹，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灰扑扑的工装衣，依旧一副不羁模样。 两人边吃饭，边聊起了以前社团的同学，说着说着便提到了杨菁菁。 吴子豪便开玩笑叮嘱江河要和她搞好关系，她哥哥是影帝杨青致，圈内的资源有很需要靠关系。 江河倒是不知道两人竟然是兄妹关系这点，妹妹看起来那么乖巧，而哥哥刚好相反。 不过，他也没兴趣谈影帝的八卦，便转个话题到了吴子豪身上。 吴子豪便说起自己很快可以做副导演云云，以后做导演了第一个找江河做男主角，江河举起杯子敬他：“吴大导演，小的以后靠你了。” 一顿饭下来，聊的很愉快，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江河去了趟洗手间，顺便把单买了。 走回包间的路上，他在走廊遇到了杨青致，这是江河第一次单独遇到他，狐狸眼，高鼻梁，薄唇，帅的十分有攻击力。 他本以为影帝不认识自己，想装作没看到直接走掉的，结果杨青致直接叫住了他，“你是江河吧？” 江河只得站定，提起一个笑容，转身看向他，“您好，杨老师，我是江河，幸会幸会。” 杨青致勾着嘴角，缓缓靠近他，也对着他笑了笑，“江河，你怕我吗？” 江河一时有点窘迫，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便解释道：“不是的，是我担心打扰到您而已。” 杨青致目光一寸寸地审视着他，然后又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江河，你现在是哪个经纪人带？” “李森。” 杨青致颔首，“你可以在阳台的吸烟室等我一下吗？我们想我们可以聊聊。” 江河正想找借口推脱，杨青致就不容拒绝把他带去了吸烟室，嘱咐他坐那里稍等一会儿，半掩起门，说自己回去拿支烟再过来。 江河没明白他的意图，他跟杨青致从未正式认识过，唯一的牵连是顾念，难道是想示威吗？江河觉得有点好笑，又默默祈祷这宫斗剧不要演到自己头上来。 江河数着时间过去了几分钟，杨青致人还是没有过来，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阳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你又有什么事？”是顾念，江河没听过他这么不耐烦的声音。 “顾总，你对我真无情啊，好歹我们在一起过这么久。”是杨青致那把独特的嗓音，字正腔圆，但十分阴阳怪气。 “杨青致，你搞清楚，我们早在几年前就结束了。” “好吧，虽然我们已经结束了，但可以送我个礼物么？”杨青致说得有点漫不经心的意味。 顾念没讲话。 “别，你那小情儿江河吧，长得真漂亮啊，可以给我吗？” “杨青致，你丫的有病？” “礼尚往来嘛，昨天送到你床上那个，是不是比江河更浪一点啊？他第二天说下不来床了，哈哈哈。” 杨青致这句话说的色情，但也像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插入江河的心脏。 他一时不知应作何反应，他想要走掉，但腿脚不听使唤地僵在原地，让他继续麻木地听着。 顾念接着嗤笑了声：“呵，你很遗憾？我早上已经把人打发走了，以后别来骚扰我了。” “顾总，别这样说。那男孩今天还哭着说以后要跟你噢。所以，考虑考虑嘛。” “杨青致，你他妈病的真不轻，我看你戏也别拍了，去看看医生吧。” “顾总，你为什么给江河安排的李森？是为了快点吓跑他？还是真的想他成下一个影帝？” 顾念没再理他，径直离开了。 杨青致看着他的背影，转头透过半合着的门，眯起那双魅惑的狐狸眼觑着江河。 然而，江河只是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着。 见江河不肯给反应，杨青致走过来，指尖抚上江河的脸，感叹道：“真是漂亮啊，可惜了，顾念不答应。” 杨青致走了，走的时候，还温柔地说：“江河，再见。” 为什么要让他亲耳听到这些？要一次次地提醒着他，那些交颈而卧的甜蜜夜晚，从来不是专属于他一个人？ 眼睛变得异常酸涩，视线很快被糊住了，他紧咬着牙关，才没有让自己发抖，眼泪也没掉下来。 很好，不能哭，太丢人了。 回到包厢里，吴子豪见他脸色非常差，“江河，你不舒服吗？” 他不知如果开口和师兄说顾念的事情，他强装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遇到了个讨厌的人，闹了有点不愉快。” 吴子豪没有再多问，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别理这种人，走吧。” 两人在楼下告别，吴子豪朋友来接的他，想顺便载他一程，江河摆摆手说他等下有事，先不回家，让他们先走。 江河在路边站了会，北方初秋的夜晚，阵阵凉风吹过来，他打了个寒战，走进了路边的便利店，买了包烟和打火机。 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咬在唇间，只是一直没有点燃，他往十里苑的方向慢慢走去，这似乎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24章 我很生气 推开门后，江河才发现屋里的灯是亮着的。 心脏立刻就砰砰砰地跳起来，现在要走已然来不及了。 “江河，回来了？”顾念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显然是在等他。 江河站在玄关，低垂着眼睛不出声。 过了许久，他才回答道：“嗯，顾总，你怎么来了？”语气很平和，带着自己都觉察不到的冷淡。 顾念起身向他走去，大手拉着他的手臂带进自己怀里抱着，“听李森说你回来了，怎么没告诉我？” 关于酒店听到的一切，江河不愿再提，“临时决定的，打算吃完饭回来再跟你说。” 顾念贴着他的耳垂亲了一下，“宝贝，想我了没？”手掌在他的腰臀处流连抚摸着，浓浓的**意味。 江河被弄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脑子乱成一团麻，他推了推顾念，“顾总，我今天很累。” 顾念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太累了。”江河说完直接推开顾念，快步走向了洗手间。 看着他快速逃离的背影，顾念眼神跟着暗了下来。 这段时间，两句话不到的公式化问候，回复了他信息，他竟然又不讲话，就连今天回来燕城也没有说一句，现在还甩上脸色了。 顾念发了条信息给李森，问他今天晚上江河去过哪。 李森不久后回了个信息：“助理说他去和他师兄吃饭。” 顾念接着他师兄问叫什么名字，李森不久后回了个：“对方叫吴子豪，GM旗下电影公司的，一个导演助理。” 他抬眼盯着洗手间紧闭的门，他很清楚江河是一个对**很诚实的人，撩一下之后必定会更热烈回应的人，今天却这么反常。 他都还没有腻，江河这么快就腻了？不是很喜欢自己的样子吗？他怎么敢？ 顾念打开了邮箱，之前秘书给他发过江河的资料，他找了出来，里面好几个背景调查的文件，还有一个视频，命名是《作品：仙人掌》，直觉让他点开观看了这个视频。 片头很短，导演吴子豪，摄影吴子豪，制片凌毅，主演江河。 电影里有许多长镜头，记录着自闭症少年在大街小巷各类场景穿行，记录着他的内心忐忑、寂寞、孤独，记录着少年在梦境里探索着自己的身体。 少年那张漂亮白皙的小脸上泛着粉，布满了**。镜头转换，仍然是在梦里，少年小巧的下颌被一只成年男性大手托起，影片也到此戛然而止。 江河对着谁，都是这副风骚模样吗？ 顾念无端想起了江河那盆仙人掌，他带着怒气起了身，径直走向洗手间。 “还没有好？”顾念打开了门，浴室里烟雾缭绕，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 江河被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开口道：“快好了，等我一下，” 接着江河又问：“你先要洗一下吗？” “好啊，你过来帮我吧。” 顾念依然衣冠楚楚，神情冷峻，目光如炬。 蓦地，他伸出手捏着江河的下巴把玩。 江河硬着头皮抬手去帮他解开领带，顾念顺势抓着他两只手强迫他转身，握着领带在江河的手腕绕了两圈，打了个死结。 随着皮带的金属卡扣“哒”一声地解开，始料未及的疼痛席卷江河的全身，太疼了。 渐渐地，江河额角的冷汗细细密密地渗出来。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半个小时，才结束。 所有怒气仿佛也随之散去，顾念把江河搂在怀里，摸了摸他的下身，顾念这才心满意足地把他调转过来。 江河大汗淋漓，还在细细地喘着气，眼尾发红，含着水汽，两颊挂着泪珠，嘴唇也咬出血了，一头浓密的头发湿嗒嗒，散乱地贴在他的颈子。 顾念低头要吻江河，不料江河偏了偏头躲开了。 顾念那股无名火又瞬间冲上了大脑，他伸手大力捏着他下颌，勾起嘴角：“江河，你装什么？啊？” 江河闭起了眼睛，他无从辩解。 顾念把他整个人架起来，抱回去主卧。 江河被搞得疲惫不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他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梦境里，梦的内容很杂乱，他时而在攀登一座雪山，时而在一条狭小小巷上不停地穿梭，有时是在黑暗里摸索着往前走。 江河不知道他为何要一直往前走，他走了很久很久很久，好像永远都无法停下来。他想说他走得很累很累了，但是又说不出话来。 潜意识告诉他：“江河，快点醒来，快点醒来，快点醒来……” 但是大脑不听指挥，手脚也无法挪动一寸，好困，好困，又快要掉进去梦魇里了 审核很严格，好像没什么人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我很生气 第25章 你很生气地离开了 半夜，顾念摸着他的额头，叫他：“江河，起来吃药了，你发烧了。” 迷糊中，江河睁眼看见顾念微微皱着的眉头，像很担心他似的。 顾念将他扶起来靠到自己的身上，指尖捏着药囊，撬开他的唇塞了进去，水杯送到他唇边，温柔地哄他乖乖咽下去。 江河想，顾念也会这样对别人的吗？ 顾念亲了亲他的发丝，“江河，对不起。” 江河没回答，下巴贴着他的颈窝，重新闭上了眼，他很困倦，昏昏沉沉之间又睡着了，这次他没有再堕进去那个可怕的梦里。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房间没人了，应当是离开了。身上换了套干净的丝绸睡衣，烧退了，不过手腕上的红痕没有褪去，也不知后天能不能消掉。 没找到拖鞋，他只得赤着脚走出客厅，便看到顾念穿着整齐的西装坐在沙发上，大腿上摆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在小声地讲电话。 顾念见到江河出来，便跟电话那头说：“就这样安排下去吧，挂了。” 他走近江河，额头贴着他的额头，“退烧了，吃点东西吧。” 餐桌放了几个保温盒，装着清粥小菜，恰好适合现在的江河吃。 “嘶……”站着还好，坐下来后，江河的屁股火辣辣地疼起来。 “江河，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叫医生再过来给你看看吧。” 江河留疑惑地抬头看他：“没事，但昨晚有医生来过？” “嗯，你后面受伤了，半夜发烧，所以叫来看看。”顾念一副大言不惭的模样。 长长的眼睫颤动几下，昨天顾念道歉的样子，难道是自己做梦了？ 还有，他昨晚回到这里的时候，他都没有生气，顾念发什么神经？连医生都来了，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别担心，医生不会乱说话的。” 江河饿得慌，不欲与他讨论，“嗯，好。”便默默地埋头喝起了粥。 顾念坐在对面餐桌，翘着二郎腿，撑着下巴看他，不死心问道：“江河，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江河失神了片刻，“没去哪里。” 顾念眼神再次阴沉下来，一直盯着江河。 江河问他：“你要吃一点粥吗？” “不了，我吃过了。” 江河很少见顾念如此闲适的模样，回忆以往两人大部分的时间，不是耗在床上，就是耗在去床上的路上，“那，顾总，你不用回去公司吗？” “不回。”顾念回的很干脆。 他有点搞不懂顾念了，刚刚不还是很忙的样子吗？“我身体没大碍了，顾总，你要是忙的话，可以先去忙，我没事了。” “就这么想我走？”顾念冷不丁地来了句。 “我的意思不用担心我，你忙的话可以去公司忙。”江河怕他又发神经，连忙解释了下。 顾念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江河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了他，“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老板，你想在哪都可以的。” 顾念嘲讽道：“呵，江河，你别自作多情。我的工作我能自己安排。倒是你，忙着赶我走，是想做什么？” 语气冰冷又无情，带着些许愤怒，这让江河懵了，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他不喜欢冲突，更不喜欢吵架。最终，他艰涩道：“没想做什么，我只是想一个人呆下。” “好，行啊。”顾念拉开椅子站起来，径直走向玄关，没一会，大门「砰」一声被重重关起。 江河呆呆地看着他毫不留恋地生气离去，他苦笑了起来，抹了一把脸，才觉察自己的手不受控地颤抖着，掌心全是湿润的眼泪。 顾念一路直奔公司，原本取消了的会议，他又让秘书重新发议程。 在会议上，他发现投资部的报表有问题，连着问了几个问题，部门长都没办法解释清楚，他大发雷霆，当场决定投资部所有人季度绩效评C。 各部门暗暗叫苦，看来总裁心情不佳，剩余的部门长只得连夜修改明天汇报的PPT。 当晚从公司下班后，顾念让司机载他回去自家别墅，开了一半路程又让掉头去了江河的公寓。 屋里没开灯，房间里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江河走了，电话亦提示了关机。 顾念先是愤怒，接着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他去哪儿了？ 他一个电话打给李森，质问江河人在哪，李森只得耐心解释：“顾总，他让助理改签了晚上的机票回去南城那边拍戏了。” 末了，李森又加了句：“顾总，您看要不以后我让他助理给你发他的行程，跟您汇报一下详细情况？” 顾念嗯了一声，“行，每天汇报。” 第26章 我想你了 返回南城的路途遥远，加上大半夜不好打车，江河折腾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才回到小镇的酒店。 他全身累得散架，还好身体抗造，昨天下午还隐隐作痛的身后，已经没感觉了。 躺到床上，关于顾念的那些记忆，好的，不好的，在他脑海里反复涌现，疲惫让他渐渐睡去。 一觉睡到了下午起来，手机有顾念的未接来电，他回了条微信，“顾总，我回南城了。” 接着，他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就出门了，他不该搭理顾念的。 下周计划拍轮滑的戏，他又独自去了溜冰场，连着滑了两小时，他这段时间已经能做了一些花式动作了，专注运动能让他忘却烦恼。 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有个男人推开半人高的围栏门，走了进来。 江河一开始以为是李明晖，就叫了声：“晖哥？” 那人顺手把电闸打开，灯光刺入眼睛，江河差点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 “江江，是我。”一张熟悉的脸，时隔两年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是他那个不告而别的前男友。 江河很快反应了过来，冷笑了声：“凌毅，你没死啊？” 男人快步走到江河面前，伸手就想去抱他。 江河见状立马退开，警惕地开口：“你到底要干嘛？” 凌毅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江江，我好想你。” 竟然还能这么厚颜无耻地说想他，不可笑吗？两年前，他连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后来发生的种种，迫使自己退学，退出剧组…… 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才走出了这些阴影，他竟敢还来招惹他。 江河不欲与他多纠缠，“我不想你，更不想见到你，滚吧。” 凌毅则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江江，不要这样，你听我说，我当时是被迫出国的，后面发生的事情跟我真的没有关系。对不起，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江河咬着牙，忍着没动手，“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江河脱掉轮滑鞋，径直离开了溜冰场。 凌毅紧追在他后方，走了好长一段路，江河回头瞪他，“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凌毅被他凶狠的目光吓得后退一步，“我……晚上剧组聚餐，我是来告诉你的。” “你来剧组干什么？” “我现在在你们剧组做导演助理，我爸安排我来学习的。”凌毅理直气壮道。 其实，是他上个月刷到江河的热搜后，先死皮赖脸让他爸安排他进来，不管啥角色都可以，可他爸狠狠把他给打了一顿，就没有再管他了。 凌毅又去求他哥，连着求了一个月说要来剧组，不管是演戏还是做工作人员都行，他哥不胜其烦，把他打发过来做导演助理。 江河突然走近，一双水润的桃花眼对他眨了眨，“噢？你爸不怕我勾引你？” …… 凌毅看着江河靠近的五官，发觉江河比以前更加俊朗，更加漂亮了。 他没骨气地咽了咽口水，“江江，你别这样，我错了，当初是我勾引你先的。” “带路吧。” 抵达饭店，江河见李明晖旁边有一个空位，立马坐了过去，留下凌毅一个人站饭桌前眼巴巴地看着江河。 李明晖瞥了一眼江河和凌毅，顿感两人气氛有些怪异，挑眉看着他，江河无奈地耸耸肩，小声说：“晖哥，别理他，吃饭。” 林则在一旁叫了声：“凌毅，快找个位置吃饭。” 晚餐期间倒是相安无事，饭后，眼看凌毅要贴上来，江河靠到李明晖旁边，小声询问：“晖哥，等下回去酒店，你的摩托方便载我一下吗？” 李明晖闻言也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嗯，可以，车费10块。” …… “这么贵啊……” “那你坐不坐？” “坐。” 回到酒店楼下，江河摸口袋，苦着脸求饶：“晖哥，我没带钱包，也没带手机，下次我载你，我也会开摩托。” 李明晖弯着嘴角不讲话。 “哥，我会加满油的，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我走了，明天见。”李明晖跟他挥了挥手，轰着摩托走了。 小嘉过来给他送生活用品，顺嘴提醒他记得带手机，说顾总今天找他。 江河这才从床头柜拿出手机，顾念又给他打了两个电话，太阳可能从西边出来了。 他给顾念回了条消息：“顾总，下午出去没带手机，你找我？” 顾念这次回信息回复的很快：“嗯，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 一条视频通话请求直接发了过来，江河一开始不想接，犹豫了几秒，还是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通键：“嗨，顾总。” 看着屏幕里拘束的江河，顾念知道是自己昨天吓到江河了，他低声说：“江河，想你了。” 江河眨了眨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这是顾念说的话，“你说什么？” 顾念在屏幕那头，对他温柔地笑了，而后说道：“江儿，我说，我想你了，你呢？” 他说得很真诚，配上他那张俊美的脸，江河不争气地妥协了，“我也想你。” 第27章 你爱过别人 电影拍摄进度已过四分之一，这几天拍的是路云带陈意和陈城去玩轮滑。 这段是连续的长镜头，要求拍摄不能中断，溜冰场里群演众多，光是控场就需要花不少时间。 为了达到最佳的效果，林则磨了足足三天时间拍路云的单人镜头，拍两兄妹学轮滑又花掉四五天，前后足足拍了一周。 不过最后电影只取了其中一小段，溜冰场循环播放着颇有年代感的迪斯科，路云脚踩黑色轮滑鞋，在溜冰场丝滑地穿梭着，宽松的T恤衫随风摆动动，勾勒出劲瘦的腰身，他时不时朝着两兄妹臭屁地眨眼。 音乐结束时，他微微喘息着，特写拍到他弯起的眼睛和上翘的唇角。 下个镜头转到陈城那双深沉的眼眸，他的视线没在路云身上离开过。 陈意学得很快，路云拉着她滑了几轮，她就能自己溜了，没一会就和溜冰场其他年轻的男女打成一片。 身材高大的陈城显得更笨拙一些，无论路云怎么给他讲解动作和示范，他都迈不开腿动起来。 路云无奈，教他要屈膝，慢慢抬腿前行，陈城只滑了两步，就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了。 这惹得路云哈哈哈大笑：“城哥，我可算找到你学不会的事儿了。” 陈城不知道怎么起来，尝试了几次想站起来都没成功，干脆躺地上不动了。 路云伸手去拉他，陈城借力不当，不慎连带着路云摔了下来，他的嘴唇恰好磕到陈城的锁骨上，柔软的触感让陈城的心率无端加速起来，耳朵也红透了。 路云撑在陈城肩膀两旁，准备双腿跪着起来时，恰巧对上陈城的视线。 他的下唇破了皮，挂着殷红的血珠，陈城注视了许久，鬼使神差地抬起指尖给他抹了下，烫的，软的。 路云呆愣了片刻，而后偏了偏头，“城哥。” 陈城嗫嚅了句，“你流血了。” 路云有些尴尬，强装嬉皮笑脸起了身。 “cut，收工！” 这一周里，江河的镜头最多，一直穿着轮滑鞋，不是自己在滑，就是带着陈城和陈意滑。在最后一天，江河的膝盖已经抖成筛子了。 好几次中场休息，凌毅都像狗皮膏药一样紧紧贴上来，给他送水送饭送药。 片场人多，江河不好发作，草草应两句就立马凑过去跟李明晖讲话，反复几次，李明晖再迟钝，也领悟到了江河的意图，开始主动拉着江河到一旁，一本正经地跟他讨论剧情。 江河感动的泪流满面，钢铁直男终于开窍了。 那天晚上收工后，李明晖竟然主动送江河回了酒店。 而凌毅早已杵在酒店门口，两眼红红地等着江河的。 李明晖问江河：“要不要帮忙？” 江河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来跟他说吧。” 凌毅凑了上来，“江江，我想跟你谈谈。”说完，又一记凶狠的眼神投到李明晖身上。 李明晖没搭理凌毅，他很认真地跟江河说：“那我先走了，你有事打我电话。” “嗯，谢谢。晖哥小心开车。” 看李明晖开车走远了，江河才转头瞟了眼凌毅，往一旁的小巷走去，“聊聊吧。” 昏暗窄小的街道里，他慢慢靠近凌毅，“你想道歉？” 凌毅忙不迭地点头，“江江，我……” 还没等他说完，江河抡起拳头往他腹部狠狠地捶了好几下。 凌毅忍着没还手，蹲在地上痛苦捂着肚子，他咬着唇，没过一会就悲伤地哭了起来，满脸的泪水，平日帅气的的卷毛都耷拉下来了，“江江，对不起。我……” 江河打断他，“刚刚那几拳，是你欠我的，现在你还清了。” 凌毅膝行上前环住他的大腿，“当时，我爸跟我说，只要我出国读书两年不联系你，他就不会再为难你了。而且，他承诺，我回国后也不会再阻止我们在一起了。我真的不知道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 “凌毅，你不需要解释这些，我们已经结束了。”江河面无表情地推开了他。 “江河，我不要，你知道我多艰难才熬过这两年吗？你知道我这两年来多想你吗？” 他一边哭得肝肠寸断，又还要一边控诉着：“我每天吃饭睡觉都要想你八百遍，我从来没有过别人，那些追我的人都被我赶跑了，我知道你肯定会吃醋的。出国这两年，我爸一直找人看着我，我也不能联系你。但如果我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些事情，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不，我绝对不会出国的。你打我吧，你打死我，好不好，啊？” 凌毅又不知死活地贴上来抱着江河的腰。 江河无法辨别真假，也不想再追究，内心只剩下感概和无奈，他摸了摸凌毅毛那颗茸茸的脑袋，“别哭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凌毅，从我意识到我再也找不到你的那天起，我就不爱你了。你回去吧，不要呆在剧组了，我知道你没必要做这个工作的。” 听到这话，凌毅泪汪汪地又要开始哭，“你要赶我走？” “嗯，我们不要再见了。” 江河说完用力甩开他，快步离开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又很可笑，曾经以为很爱他，还一度以为他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原来都是错觉。 这个世界没有永恒的爱。 走到拐角处，巷口旁边倚靠着一个他熟悉的身影，顾念。 …… 第28章 原谅你不是笨蛋 手机每日都能收到江河助理发来的消息，关于江河的行程和相片，有时他在认真地读剧本，有时在很投入地拍戏，抱着别的女人，亲着别的女人，而不久的将来他还要被别的男人抱着亲着，他无意中看过那个剧本。 顾念愈发烦躁，吩咐了秘书给他空出三天时间，他决定再去南城一趟。 机票定好后，他又打电话强迫林则给江河放假。 林则起初死活不肯，顾念提出带季言之一起来，林则改口答应就放一天假，再多就别妄想了。 顾念说他越活越没人情味儿，现在会压榨底层演员。 林则就取笑他：“你难道对这个底层演员来真的了？” “不可以吗？” “你不是还有个未婚妻吗？” 顾念沉默了片刻，“林则，我其实不确定。如果有必要，我会处理掉这个婚约的，本来当年也是权宜之计，李滢也知道的。” 林则问他：“到时伯父那边能交代吗？” “我会想办法的。” “那有需要帮忙的再说。” “现在需要你给江河放多几天假。” “滚！” 今日，他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这里，站在酒店房间的窗前，往外看了很久，才见到江河被李明晖骑着大摩托载了回来，然后又磨磨蹭蹭地跟两个男人在楼下聊天，没过一会，竟然带着其中一个走了。 这是他第一次，完全没思考就百米冲刺下楼去追，幸好，两人走得不远。 江河一脸惊愕，脸上还挂着泪珠，“顾总，你什么时候来了？” 顾念一脸阴沉，走过去拉着江河的手，拽着他又往巷子里面走。 凌毅还蹲在巷子里哭，听到脚步声以为江河回来找他，抬头见到江河手上还牵着个人，心都要碎了，他勉力站了起来，和顾念两人视线恰好平齐。 顾念没等他开口：“凌二公子，怎么在家吃不到奶？跑剧组来了？” 凌毅震惊地看了顾念一眼，又看向江河：“你们两个是真的？”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江河的意料，他觉得自己现在并不适合这么高调，可他看顾念的脸色臭的要死，只能含糊其辞道：“噢。” “江河，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江河还没来得及堵住凌毅，顾念就先开了口，他一字一句地警告道：“凌二公子，我不管你之前跟江河发生过什么，江河现在是我的人了，我劝你也别惦记了。我会跟你哥说，让你回去的。” 江河心里尴尬到极点：“……” 凌毅冷笑了声，“顾总，不劳烦您操心我。不过您的人可真不少啊，江河是几分之一？五分之一？十分之一？” 顾念立刻黑了脸，江河现在只想撕了凌毅的嘴，谁不知道呢？干嘛提醒他这种丢人的事？ 江河跟他使劲使眼色，“凌毅，别说了，你快回去吧。” 见江河一副毫不意外，还要帮忙打掩护的模样，凌毅气得怒火攻心，语无伦次道：“江河，你……你知道他这样花心，你……你还要跟他一起吗？啊？你是不是被威胁了？呜呜，江河我爱你，你跟我走吧，好不好？” 听到此处，顾念终于忍无可忍，裹挟着劲风的拳头直直朝着凌毅的面门挥去。 凌毅凭借着本能惊险地避开攻击，可纵然他的反应速度已经极快，嘴角依旧被擦过的拳头蹭到，一丝鲜血渗出。 凌毅啐出一口血沫，他拧了拧脖子，脸上渐渐泛起一丝冷笑。 论打架，他可从来没输过。 失去理智的两人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江河站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又不知道怎么上前拉架，干脆一边杵着。 两人虽然体形相当，可顾念很快就落了下风，顾念当年也是个能打的，怎么回事？ 江河猛地想起来，凌毅可是名副其实的跆拳道黑带，和他动起手来，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他立马飞奔上去抱着凌毅的腰企图阻止，可凌毅壮的像头小牛犊，力气奇大，江河根本拦不住。 江河开始全身发冷，太阳穴突突突地跳着，他很怕顾念就这样被打死打残。 别无他法，他跳到凌毅后背扒拉他，手臂使劲地勒住凌毅的脖子，在他耳边大声说：“凌毅，凌毅，别打了，别打了。” “江河，你放开我！”凌毅愤怒地挣扎起来，差点把江河甩下去。 恐惧迅速占据了他全身，江河口不择言道：“凌毅，我是自愿的……我是自愿的！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江河的嗓子很哑，“求求你，停下来，好不好……”尾音颤抖着，泪水滴滴嗒嗒地打到凌毅的脖子上。 “江江，别哭……” 凌毅终于停了下来，只是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软倒在江河怀里。 江河被吓懵了，心怦怦地要跳到嗓子眼，几秒过去了，嘴巴才张开，麻木地喊着：“顾念，快，快，快……打120！” 有人看么?，其他地方已经快更完了，但这里总是要删减太多，没时间维护。如果有人看，我等别的地方更完之后，全部一次性更新上来，不知道会不会好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原谅你不是笨蛋 第29章 你的眼里只有旧情人 后面是一阵兵荒马乱，救护车医生来给凌毅做了急救，送到医院又是一连串的检查。 医生只说是短暂性缺氧和皮外伤，没有其他大碍。 江河小声问道：“他脾脏之类的有事吗？他肚子被打了几拳，还挺大力的。” 医生又确认了一遍彩超，“目前看起来没事，先住院观察两天，担心的话，也可以明天转院去市区的医院检查。” 他总算松了口气，坐在凌毅的病床边，发起了呆。 没一会，顾念处理完伤口也走了过来，他只是下巴轻微脱臼，眼角和嘴角淤青了，没有其他大伤，看来凌毅手下留情了。 “顾总，还疼吗？” 顾念点了点头，“嗯。” “要不要给你弄点止疼药？” 顾念摇摇头，“不用。” 病床的帘子被顾念拉了起来，接着，他把江河圈进自己的怀里，低头吻住了江河的嘴唇。 江河推了推顾念，没推开，怕闹出动静，就由着顾念折腾了，这是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不带色情的吻，温柔缱绻。 “江江，你……”凌毅睁眼撞见这一幕，两人吻得难分难舍，他两眼一抹黑，差点又要晕过去。 江河尴尬得想一头撞死在墙上，他用手背擦了一下亮晶晶的唇，硬着头皮打招呼：“凌毅，你醒啦？” 他又扭头看顾念，“顾念，你去帮我叫叫医生，可以吗？” 顾念一脸漠然，坐得不动如山，明显不打算配合他。 江河无奈，柔声哄他，“顾念，那你跟我一起去，行吗？。” 顾念扫了眼躺床上的凌毅，“宝贝，放心，我不欺负伤残人士。” 江河只得叮嘱凌毅：“凌毅，你好好躺着，我去叫医生，别惹事。” 直到凌毅不情愿地点了头，江河才肯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看江河走远了，顾念才慢悠悠开口道：“凌二，你哥说明早会到，他带你回去燕城，你也别想因为这事缠着江河。” 凌毅咬牙切齿，“顾总，你只会跟我哥告状，你是不是男人？” 顾念嗤笑了声，“那也比你强，你只能听你爹娘的，听你哥的。” 凌毅被呛得全脸通红，回嘴道：“难道顾总你就毫无畏惧？我想顾董应该不会让你和一个男人结婚吧。呵，我忘了，你也不止江河一个。” “这个就跟你没有关系了。我也没必要跟你废话。” 两人扭过头不再讲话，默不作声地望着医院的走廊的另一头。 不久，凌毅看到江河带着医生从远处匆忙地走过来，突然就哽咽了：“江河受过很多苦，你做不到，你就不要再伤害他。” “小朋友，不劳你费心。” 医生再次给凌毅检查完后，还是那句话「现在暂时没问题，先住院观察两天」。 那就是今晚得在医院过夜的意思了。 待医生离开，顾念也想拉着江河走，江河为难了起来，毕竟自己差点失手把凌毅勒死了，而凌毅也没说要报警，这样走了也太没良心了吧？ 江河小心翼翼道：“顾念，要不你先回去？留他一个人在这里也不行吧？” “那我也留在这里吧。”顾念说完，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凌毅白了眼顾念，又扭头对江河咧开嘴傻笑，“嘶。好疼啊。”他唇角受了伤，一笑起来就扯到伤口，有点红肿。 江河叹了口气，“我给你借点药水擦擦吧。” 凌毅感动地点了点头，“江江，你真好！” 江河回来的时候，还抬了个折叠床，“顾总，你睡这个吧。” 顾念摇了摇头，明显的一脸嫌弃，“我坐椅子就行。” 江河现在累的要死，不想再去讨好顾念，他现在只想早点搞完休息。 他快速给凌毅清理好伤口，无视凌毅那楚楚可怜求抱抱的眼神，问了句：“要上厕所吗？” 凌毅竟然脸红了，扭扭捏捏半分钟没说话。 江河克制住自己想揍他的冲动，“你脸红什么，到底要不要！” “要，要。” 顾念冷冷地说了句：“我来吧，我不打他。” 凌毅一脸厌恶，动作利落地下了床，“我可以自己去。” 江河扶额，“那你小心点别晕倒在厕所了，我歇会先，有事再叫我。”看他动作这么灵敏，应该没事了，他躺到了折叠床上蜷缩起来，好困…… 再睁开眼，已经天亮了，凌毅的病床前围了一圈人。 顾念、凌毅、制片人、林则、季言之、小楚都在。 凌毅嘟囔着他要这里躺两天再回去，制片人说不行，必须今天走，不然就是老爸明天来请你走了，凌毅只得认怂。 凌毅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换了身衣服，随着众人离开病房，来到了医院楼下的停车场。 江河算是知道了，那个制片人竟然就是凌毅的哥哥，但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凌毅就一标准的傻大个，制片人看起来就是精明生意人的样子。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那制片人当时怎么没反对他出演电影？难道就他不知道？ 凌峰盯着顾念眼角的淤青，憋着没笑出声，“顾念，给你添麻烦了，我会先带凌毅回去燕城检查，改天给大家赔罪。” 顾念淡淡道：“凌峰，赔罪就不用了，管好你弟就行了。” 凌毅趁着两人讲话，倏地跑去搂住了江河，在他耳边说：“江江，我会等你的。” 江河还没有反应过来，凌毅就放手溜进了车子里了，“各位再见。” 江河连忙跑去拽住顾念的手，跟他十指交缠，对顾念讨好地笑着，“别生气。” 季言之还打着哈欠，“大早上的，还给我们吃狗粮。” 季言之冲上去抱林则，仰着脑袋凑过去：“林则，啵一个。” 林则中指推开了季言之缠上来的嘴，“别闹，走了。” 江河震惊地看着两人，林则和季言之？ 第30章 你有过几个 今日的行程是去隔壁市泡温泉，几人直接从医院开车过去。 坐到车上，江河才注意到顾念穿的是T恤短裤和拖鞋，衣服皱巴巴粘着尘土，看起来有些好笑，他没见过顾念这个样子，冲动和幼稚。 他发觉自己压根不了解顾念，一点儿也摸不透他的想法和心思。 温泉酒店，以小别墅居多，环境优雅，私密性很好，酒店还给他们分别安排了管家，这种体验对江河来说很新鲜，但他不敢表现得太过没有见识，怕被顾念嘲笑。 顾念自然和江河一个别墅，两人很快光着上身泡在小别墅的私汤里，水很热，雾气缭绕。 “顾总，你来几天呀？” “加上昨天的话，就是三天。” 江河垂着眼睛，“啊，那已经过去了一天了。” 顾念勾唇，“怎么，舍不得我？别担心，我以后会常常抽时间过来的。” 江河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透过水汽望着着他，突然有点失神。 一夜的兵荒马乱，让他似乎忘记了他们上次的不欢而散，忘记了杨青致轻佻话语里那个在顾念床上的男孩，忘记了顾念的粗暴。 江河没回答他舍不舍得，他游到顾念的身边，两手攀上他的脖颈，摸上他的后脑勺，轻轻地扯住了他的头发，示意他仰头，这有像是个侮辱性的动作，但江河做得却充满挑逗和魅惑。 温热的泉水让他整个人皮肤粉白，嘴唇通红，他就像致命的毒药一样。 江河居高临下觑着顾念，亲着他眼角的淤青，往下吻过他的鼻尖，他的嘴唇。 一切动作都那么自然，那么熟练，江河以前也是这样对别人的吗？就这么饥渴吗？他有过几个？那个师兄、凌毅，还有哪些他不知道的人？ 妒忌心使顾念发狂，两手发狠地掐着他的腰。 “说，你有过几个？” 江河像醉了似的，不要脸地说着，“唔……我不记得了。顾总你呢？” 顾念激烈起来，“不记得是多少个，啊？” “让我想想哦，凌毅算一个，1个，2个，剩下的不记得了……” 顾念那一瞬间想掐死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又自虐地问：“来剧组后，有没有过其他人？” 江河眯起桃花眼对着他笑了起来：“有哦。” 顾念一股怒气升上头，但他仍然没停，顾念觉得自己要控制不住，又伸手掐着他的下巴，恶狠狠地喘着粗气问：“是谁？” 江河凑近他，又想吻住他，顾念脸退开了，但他的身体仍旧诚实，江河有种报复的快感，“唔，就不告诉你……” 之后，顾念又搂着他去了房间，顾念这次冷静下来了。 江河任他摆弄，漫不经心地问：“顾总，像我这样的，你有多少个呀？” 顾念带着轻微的喘气，没回答他，只是堵住了他的唇。 一吻结束，江河伸手触碰了一下顾念的唇，眼神仿佛带了点忧伤，只是他们很快再次沦陷。 第31章 希望你不要后悔 胡闹到中午，两人才出了别墅，和林则和季言之在自助餐厅一起吃中饭，接着去了温泉区。 这边池子很多，散落在半山腰各处假山后或者的树荫下，功能也五花八门，工作日加上高消费，没有其他客人在，显得很清静。 四人泡在养生温泉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季言之突然提起了杨青致，说他和天空传媒的副总走的很近，提醒顾念小心被挖墙角。 顾念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经纪公司的老总已经跟他反馈过杨青致越来越不配合工作。 GM的经纪公司本就是实力非凡的演员居多，目前已经渐渐把杨青致的资源倾斜到另外两个资深演员的身上，随时可以替换杨青致成为下个影帝。 季言之调笑他，“哥，你也对初恋也真够绝情的。” 顾念耸耸肩：“是他自己作的。” 随后，顾念白了一眼季言之，警告他闭嘴，不过季言之也是个嘴贱的，故意问江河：“江河，你知道这事吗？” 江河摇摇头，感兴趣地问道：“不知道呢，快说来听听。” 季言之兴奋起来，游到江河身边跟他科普了起来，“表哥跟杨青致是高中同学，上大学那会就在一起了，但我怀疑他们可能高中可能就搞一起了。后来杨青致爱上了别人，表哥还玩失踪半个多月……” 江河眨了眨眼睛，问：“那顾念失恋的时候，几岁呀？” “24岁，我记得非常清楚，他当时刚从国外读完研回来……” “那他失联是去了哪里？” “好像去的南方……” 顾念打断他，“季言之，你零花钱最近是不是太多了，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姑姑叫她下个月开始不用给你了。” 季言之立马对了顾念做了嘴巴拉链的姿势，转头对江河说：“他不让我讲了。” 江河弯着眼睛笑了笑，“那不说杨青致了，说说你和导演吧。” 他凑近江河，可怜道：“林则哥一直说我们只是炮/友。” 江河同情地看着他，“呃……别伤心……” “还好吧，我也不止他一个炮/友啊。” 江河：“……” 顾念和林则已经对季言之满嘴跑火车免疫，自顾自地聊起了其他事情。 吃了点水果，四人都觉得有点无聊，顾念叫人安排了推拿。 江河第一次被按摩，被捏得嗷嗷大叫，他最后把他的推拿师傅请走了，哭笑不得道：“像被人打了一顿，不行，我真的无法体验到有钱人的快乐。” 顾念趴着按摩床上，懒懒地说：“多按几次，就不疼了。” 他摆摆手，“我来的时候看到有泳池，我先去游泳池那边游一下，一个小时后再过来找你们三个吧。” 顾念点了点下巴，算是默许了。 看着江河关门离去，季言之憋不住开口：“哥，我前几天去了你家，听说你要和李滢姐结婚了？不是真的吧？” 顾念说：“不确定，看情况。” 季言之咽了咽口水：“哥，我可能做错了个事情，我跟你说，你答应我，你千万不能打我。” 顾念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那个，李滢姐跟我联系了，她说她在南城出差，我就如实说了我们今天会来这边泡温泉……” 江河很慢地走到了游泳区，其实他也没想游泳，穿着浴袍坐在一边的沙滩椅上发呆，顾念和杨青致是真的吗？原来他可以认识顾念，是因为他失恋了啊…… 没多久，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你好，是江河吗？” 他循着声音望去，一个穿着一身高端定制套裙的女生站到了他面前，她长得十分高挑漂亮，气质出众。 江河皱了皱眉眼，“你是？” 她把柔顺的黑色长发别到耳后，向他伸出纤细的手，笑道：“我叫李滢，是顾念的未婚妻。” …… 江河怔住了，好一会，他才缓缓站起来，脸火辣辣地烫着。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你……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依然带着微笑，把伸着的那只手放了下来，“言之跟我说，你们在这里玩。我刚好来南城出差，就过来看看顾念，没想到先遇到了你。” 江河机械地点了点头，艰难地开口道：“需要我带你去找顾念吗？” “那最好了，谢谢你。” 江河问她：“那现在走？” 李滢却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吗？” 江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呆呆地站着。 “顾念有很多像你这样的「朋友」，应该说是「情人」，我几乎都见过，他从来不避讳我，上次在何总的派对上，我就见过了你。” 李滢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其实我挺羡慕你们这些人的，他都没给过我这样的机会，不过没关系，我们估计今年年底就会结婚了，至少在事业上，他需要我。” 江河一瞬不瞬望着她，不知道想些什么，他扯着嘴角笑了下：“那你，是想让我离开他吗？” 李滢摇了摇头，“我没这个意思，没有你，他也会有别人。” 她拿出手机晃了晃，“能加个好友吗？以后方便联系。” 江河不明所以，是要帮顾念管理他的后宫吗？为什么有这么傻的女人？ 随后，他想到了自己的妈妈，江思思也是个傻女人，总是以为他的爸爸做什么都情有可原，傻傻地等着他来找她，等了一辈子。 在江河愣神之际，顾念从远处走来了，率先开口问道：“李滢，你来干什么。” 江河抬眼望向顾念，他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江河很快说了句：“你们聊，我先走了。” 顾念后面好像还说了句什么，他没注意听，像个狼狈逃窜的落水狗地离开了。 太阳穴突突突的跳着，心脏像是被一把布满铁锈的钝刀子来回搅弄着，他的视线愈来愈模糊，脑袋里有个声音，催促着他「快点跑，快点跑」。 江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别墅，怎么进去的洗手间，他把水龙头打开，胡乱地冲洗着自己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河冷静了下来，坐到客厅沙发等顾念，他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至天黑，开门声才响起来。 顾念回来了，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抱住了江河，摸着江河柔软的发丝，说：“李滢已经回去了。” 江河由他抱着，“顾念，她是你的未婚妻吗？” 过了会，他听到顾念回了声：“嗯。” 浓密卷曲长睫毛颤动了几下，“顾念，你年底要结婚了吗？” “现在还不确定时间，但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过了很久，江河在他耳边说：“顾念，我们到此为止吧，我不想继续了。” 顾念身体僵硬了片刻，松开了江河，掰过他的脸盯着他，“我说了，还不确定，你这么着急？” 江河不知道顾念为什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他嘴唇小幅度颤动着，“因为，我……我做不到，假装不知道你已经有一个未婚妻。” 顾念：“我是不是说了，我还没有决定？啊？江河你他妈找的是什么借口？” 江河眼睛红了起来，他艰涩道：“顾念，即使你不结婚，你也有会很多个情人。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忍耐的，但是，我发现我，我根本做不到……” 顾念猛地把江河压到沙发上，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现在忍不了？啊？难道是因为前男友来了？” “可能是吧。”江河轻声说，泪水从他的眼角无声地滑落到鬓角。 顾念狠心地威胁他，“我可以随时弄死他！还有你，你现在的一切，电影合约还有房子，我可以随时收回。” 看着江河泛红的眼角，顾念平静地补了句：“我说到做到。” “那，是要我现在离开剧组吗？”他用力地推开顾念。 可顾念把他压得死死的，他单手扯开江河的浴袍，**的漂亮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他低头咬着他的唇，舌尖伸进他的口腔里，他失去理智地去吻他，手掌胡乱地抚摸着他的身体，但江河始终不肯给他任何回应。 “顾念，不要这样……” 江河的原本清亮的嗓音已经沙哑，带着浓浓的哭腔。 顾念一时愣住了，他蓦地想起了那次被弄坏了的江河，那次生病的江河，那次做噩梦的江河。 他自认从来都是大度潇洒，合则则来，不合则分，未曾这般失态，为了一个情儿，费心，费时，失态，他有必要吗？他为什么要这样？真可笑。 “江河，这个世界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我不可能为你放弃我的事业的。” “嗯，我知道。” 顾念缓慢地松开了他，给他拢了拢浴袍，“你考虑清楚先。”他起了身，又补了句：“你别后悔。”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江河，一个人蜷缩在沙发里。 终于要结束了吗？ 第32章 那些年我早已经忘记的往事 六年前的暑假，青城。 在骄阳的炙烤下，这座南方的小城散发着阵阵热浪。 15 岁的江河，被几个当地的小混混围在逼仄的巷子里。 他一开始可以像个猴子一样躲开混混们的攻击，还有余力反击几拳。 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他渐渐落了下风，被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突然，一只陌生的大手帮他挡住了一个红毛小混混的拳头。 来者是一位青年人，不知在旁边围观了多久。 他反手狠狠拧了下红毛的手腕，红毛立马大声惨叫起来。另外一个长得稍壮硕的混混，倏地冲过去要教训这个外地青年。 青年单手提起红毛的衣领，毫不费力把人推向壮硕的混混，两人来不及闪躲就双双摔到地上去了，他轻笑了声：“小朋友们，我已经报警咯。” 青年是南方少见的身材高大健壮，他摆出一副狠辣的表情，没等警笛响起，几个人骂了两句娘就溜走了。 江河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个，谢谢你。” 青年觉得有些好笑，刚刚跟人打架时那么凶神恶煞，现在又这般彬彬有礼，“不客气。” 他拉起旁边的行李箱准备离开。 江河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结结巴巴地问他：“先生……你，你是不是需要住宾馆？我家是开民宿的，很实惠，我还可以再给你打八折。” 青年挑了挑眉，在江河期待的眼神下，说了声：“嗯。” 江河就这样把青年带回了民宿，这个客栈其实是他自家的房子改装的。 他那个不知死活和去向的爹，留了这栋颇有当地民族特色的楼房给江思思，将近10个房间，带了个小院子。 当这座小城转身变成小有名气的旅游胜地后，江女士请人装修了一番，就做起了民宿生意。 然而，她本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精通此道，生意做得不温不火，勉强能赚小点钱供母子花费。 江河带了青年去他们家最高级的房间，“先生，这个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房间，您看怎么样？” 对于住惯五星级大酒店的人来说，实在不怎么样。 只是，这个小孩看起来挺可怜的，不知道为何他少有的同情心冒了出来，“还不错，就这间吧。” “谢谢先生。”江河开心对着他笑了起来。 江河彼时的模样实在不好看，甚至有点可怕，眼眶和颧骨周围大面积红肿淤青，半边嘴唇高高肿起，唇角的伤口结了紫红色的痂，手肘也脱了半层皮，能隐约看到红色的血肉。 光看着都觉得疼，青年问道：“你，要去医院看看吗？” 江河摇摇头：“不用啦，我自己擦点药就行。” 他指了指刚刚进门的位置，“先生，有需要可以叫我，我在门口的前台坐着。” “嗯。” 在房间休整一番后，青年计划出门逛一逛，经过客栈红棕色的前台时，一张染了血似的脸抬了起来，开心地跟他打招呼，把青年吓一大跳，“卧槽，小孩，你脸擦的什么玩意啊？” “啊，红药水啊。有需要帮忙的吗？” 青年一时无语，“额……红药水没啥用，等下毁容了，去买别的擦吧。你妈妈呢？” “啊，我妈以前都是给我擦这个的。那你说买啥合适？”江河有点不解。 “买生理盐水和碘伏吧。对了，你这附近有没有租车的地方？” “好，我有空就去买。租车的地方我不知道，不过我家有辆，现在没人开了，因为导游兼司机大哥辞职了，要不一百五一天租给你？但你得自己出油费。” 青年迟疑了片刻，江河以为他嫌贵，“先生，真的不贵的了，我们这个车可是豪华越野车，证照齐全。我送你免费导游和拍照服务，青城附近的几个城市我都很熟，不过车得你开。” “你这孩子，倒会做生意。” 江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有，这个价格真的很低了，我妈平时要250的。” 青年摸着下巴打量了他好几遍，“嗯，不过你这样行不行啊？我可不想照顾个小孩。” “我不是小孩，我已经16岁了，这点小伤，两天就好了。”江河怕他不想租车，撒了个小小的谎，反正没差多少天就是他 16 岁生日了。 青年也没有再多问，开上江河家那辆老越野车，出发去了加油站。 “你家这车很多年了吧？当年这个车可不便宜。” “这车是很久了，我妈当年为了做民宿生意买的，可花了大价钱，但这车耗油太厉害，自己开或者别人租都亏。”江河是个没太多心思的孩子，别人问，他就倒豆子似的解释起来。 “在民宿里怎么没见你爸妈，是他们去玩了，不带你吗？” “不是，我妈出远门了，我其实没见过我爸，他死了。” “那你一个人顶起半边天了，厉害哦。” “也没有，平时都是妈妈在做民宿的事情，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没客人，你是第一个。” 青年伸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这小孩怎么这么老实。” 江河有点恼羞，“我不是小孩，你别摸我头！”他作势想薅回去青年。 “哈哈，不跟你闹，加油站到了。” 青年让工作人员蓄满油，然后就进了加油站的商店。 回来的时候，他给江河扔了一塑料袋的东西。 江河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里面装着生理盐水、碘伏、红霉素、纱布棉签等。 “来，大孩子，擦一下。” 江河对他呲了一下牙，才低头拿着药瓶子摆弄。 过了会，他皱着脸问青年，“怎么用啊？” 青年啧了一声，笑道：“你先用生理盐水洗干净伤口，特别是那你些红药水，要先洗掉，再擦碘伏和药膏，洗手间在商店里面。” “哦哦，谢谢你。”说着江河就跑向了洗手间。 在外面等了半天，也没见江河出来，青年只得又进去找人，小孩站着洗手盆前方，擦拭脖子后面的的伤口，齐肩长的头发一直往下掉。 他从口袋掏出个手帕，走过来抓着小孩落在的颈侧的头发，给他松松地绑了小啾啾，他勾着唇角，“你一个小男孩，怎么留长头发？不怕人笑话啊？” 江河瞪了一眼没搭理他，青年也不恼。 青年洗干净了双手，接过他手上的纱布和生理盐水，帮他清理脖子后面的涂满红药水的伤口。 温热的鼻息打在江河的后颈，像跟羽毛似的轻撩着敏感的肌肤。他想缩脖子又不敢动，慢慢地，他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耳根子烫得厉害。 为了转移注意力，江河把视线投向镜子里的青年，身材高挑，头发浓密带着些自然卷，面部轮廓精致立体，深邃双眼，高挺鼻梁，微微上翘的嘴角，厚度适中的唇，有种雌雄莫辨的美。 可他明明是个男的。 他想到了一部欧洲电影里的吸血鬼，伪装成一位优雅的绅士，他那俊美无双的容颜，让他身边无数的女士为他沦陷。 「真好看」江河呆呆地想着。 “小孩，你还没有说你叫什么？” 江河撇撇嘴，“都说我不是小孩了，我叫大海。” 江思思一直都爱叫他小河小河，她念的软软嗲嗲的，听起来就像小孩小孩。 江河懂事后反抗过很多次，还央求她给自己改名叫大海，江思思当然没理他，偶尔逗他乐子的时候，就喊他大海大海。 听到这称呼，青年憋住没笑，认真道：“大海，你好，我叫顾念。” 傍晚，江河指挥顾念把车停靠在青城的古镇外围，带着他穿越古老的街道，进了一个不到十平的小酒馆，一人买了一瓶饮料坐在小板凳上。 一位长发男歌手抱着吉他，在话筒前低声吟唱，诉说着他漂泊流浪十年的故事，歌声婉转凄戚，却又让人觉得心怀希望。 江河听着听着默默地掉起了眼泪，他总是这样，太容易感性。 因为这个事情，顾念嘲笑了江河好几天，“想不到你这么凶的孩子，感情还挺细腻的。” 后面几天，他们把周边城市的旅游景点都玩了一圈，高山、草甸、河流、湖泊，有时选择在当地城市的酒店住，有时直接露宿野外。 江河一开始是不肯住酒店的，犟嘴说自己家开民宿还要去住别人家乱花钱，不合适。 顾念大手一挥，承诺了江河民宿的费用他还正常给，江河才乐呵乐呵地答应了。 不过，出于愧疚，就算顾念说了出钱给他开个单间，他也拒绝，死活蹭顾念的房间睡，还死皮赖脸地说：“我睡相很好，不会吵到您的。” 头天晚上，两人明明是分两头睡的，到第二天早晨，江河必然像八爪鱼一样黏在顾念身上。 要不是念在他身上有伤，顾念真的非常想一脚踢开他，他实在搞不懂自己是出来散心，还是出来带孩子的。 在最后一天，他们的行程是爬雪山，上山时天空灰蒙蒙，断断续续地下着小雨。 顾念有些高反，抱着氧气瓶往上走走停停，喘着气艰难地抵达山顶。 山上天气变化多端，登顶后，竟然放晴了。 天空犹如水洗般澄清湛蓝，云海翻滚，山峰巍峨挺立，在太阳的照射下，白色雪山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两人静静地看了很久这壮丽的景色，江河才抱起相机记录下雪山的风景。 镜头转向顾念，“顾先生，给你拍个照留念吧？” 顾念果断地摆手拒绝，“不要。” 江河迅速对焦咔咔咔地按下快门，“哈，本次行程赠送免费拍照服务。” 他抓拍了好几张顾念吸氧和跑过来抢相机的照片，随后抱着相机往山下跑。 顾念在后面没追几步，就停了下来喘气儿，“卧槽，大海……等下，等下……我要把你相机砸了。” 怕他缺氧，江河只得停了下来，“别，您慢慢走，等下晕倒了，我弄不回去的。” 顾念一个箭步冲上来，手肘箍着他的脖子，一把夺过了相机，江河哀求：“哥，别删别删，我还要打印出来寄给您，这是我们民宿的规定。等下要是没照片，我妈回去要打我了。” 他肯定不相信这孩子的鬼话，但也没真的删，他按着江河，拍了几张他打大头特写，才大发慈悲把相机还给了他，“那也把这几张一起打印出来。” 江河翻了下，自己那张擦了碘伏的脸又黄又肿，“啊，我这个样子原来这么丑的啊。” “你才知道……不行，我得歇会……” 江河嘟囔道：“提醒过您慢慢走了，高反可大可小啊。” 顾念按了一下脑袋，缓缓吸了口气，“小子，过来，我有点晕……” 江河赶紧跑上去，把氧气瓶盖在他口鼻处，“你吸口氧气，先别动。” 他从包里翻出一瓶水和一板药，“吃点药，还好我带了。”说着就往顾念嘴里塞了颗药囊，给人喂了水。 末了，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叹了口气，“那我，勉强陪你坐一会吧。” 顾念虚弱道：“大海，你过来一点。” “干嘛？”江河疑惑地凑近他。 顾念伸长手臂用力掐他没受伤的那边脸颊，“看把你能得。” …… “顾念，你个大骗子！” 从雪山回去后，民宿终于迎来了暑假第一波主动进店的客人，一对年轻的情侣。 江思思出远门了至今没有回来，江河只得呆在家里看店，没办法陪顾念到处走了。 听到这消息，顾念点了点下巴，“没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是独自背着行囊早早出了门，到傍晚才回来，江河恰巧做了晚饭，就喊他过来吃，“小孩，你做饭水平不错。” 江河沾沾自喜，“那肯定，明天晚上，我可以多买点菜，你就不用外面吃了。” 顾念愣了愣，“那行啊。” 次日傍晚，顾念回来得很早，带着一个漂亮的青年回来，“小孩，生意来了。” “好。”他抬头期待地看着顾念，“要不要吃晚饭。” 只见顾念摆了摆手，“我不吃了，等下和他出去吃。” “哦。” 顾念陪漂亮青年回来放了行李，又准备出去了，江河问：“两位出去吗？” 顾念点点头：“嗯，我们去附近的酒吧街逛逛。” 江河吩咐道：“记得不要去那个叫暖春的店，他们坑人可厉害了。” 顾念笑他：“你这小孩管真多。” 江河咬牙道：“那你快去，骗光你的钱！” “好好好，知道了，谢谢你，我走了。” 直到凌晨一点，顾念和那位漂亮青年才回到客栈，江河坐在前台打瞌睡。 顾念拍了拍他的脑袋，“小孩，还不去睡觉，长不高了。” 身高是江河不可触碰的痛，他反驳道：“不会的，我妈说我爸可有一米八，我最少能长到一八。” “你这傻小孩。”顾念习惯性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回房先。” 那位漂亮的青年也紧跟了上去。 江河在前台呆坐了会，猛地想起青年的房间忘记放浴巾了，他只得跑去洗衣间取了送给过去，当他靠近门口的时候，一阵细细的哼声从里面传过来。 门没关紧，江河透过门缝，看到柔和的灯光下，漂亮的青年趴在床上，而顾念额发上的汗液滴滴嗒嗒顺着英俊的脸庞流下，直至那若隐若现的胸肌，矫健有力的身体。 江河虽然未经人事，也大概知晓男男女女之间的那点事，他未曾对此有过幻想。 但男人和男人的，如此直接的画面，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他的血液瞬间冲上头，双腿一时间动弹不得，江河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屋内的两人。 青年的一声尖叫让江河从呆滞中惊醒，他咽了咽口水，心惊胆战地去带了一下门，关紧后就立马跑了，也不管屋里两人有没有发现。 第二天早晨，江河悲催地发现自己的腿间一片黏腻。 那晚，在江河的梦里，依旧是那个房间，那橙黄的灯光，那雪白的大床，顾念光着身子，只是他身下那个青年变成了自己。 “不能再想了，”江河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一时忘记自己的脸还没好，“擦，好疼啊。” 之后的几天，漂亮青年都和顾念出双入对，气得江河气得牙痒痒，觉得他们比那对住店的情侣还要黏糊，真想让他们离开自己的客栈。 可每当顾念走近前台，歪着头叫他小孩小孩，他望着顾念那张俊脸，就又泄了气，默默地垂下眼睛，不肯理他，耳根子很热很烫，心跳也很重很快。 其实，不止那晚，而是自那晚之后的每晚，顾念都会准时来到他的梦里，一开始他会挣扎，会拒绝，可终是抵抗不住诱惑，与他沉沦。 他们在梦里，唇齿相依，缠绵悱恻。 创作不易，快来给我点个赞吧，呜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那些年我早已经忘记的往事 第33章 你总是在经历离别 一个绵长夏日的午后，顾念抱着超大一束玫瑰和洋桔梗，递给了坐前台的江河。 江河问哪来的，他说是菜市场旁边那条路的一个阿婆那里买的。 “这也太多了吧？” 顾念耸了耸肩，“阿婆说如果我不买完，她就要扔垃圾场了，看着很可怜。” “哈？顾先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爱心的嘞。”江河眼含笑意，噔噔噔地跑去找瓶子。 “先别忙活，客人是不是走了？” 江河扭头看他：“那对情侣走了，但是李先生没退房呀，你不知道么？” 顾念知道他说的是那漂亮的青年，“不用管他，他去别的地方了，这两天不回来。我听当地人说有个地方日落很好看，租你们家的车半天，走。” “那收你七十五。”江河伸手问他要钱。 顾念一巴掌打下去，“嘿，小子，我看你是掉钱眼子里去了。” 啪的一声，声音很清脆，可不疼。 江河白了他一眼，就跟他闹了起来，抡了一拳顾念的肚子。 顾念迅速抓住他的两只爪子，把人往上提，江河抬腿想要攻击他的要害，顾念一个激灵往侧边闪躲。 “啊……”江河重心不稳，眼看要摔跤，顾念猛地地伸出一只手揽着他的腰给他做缓冲，结果被顺带着一起倒地上去了，顾念顺势用腿压着他下半身，把江河的手臂举到头顶上方锁住。 顾念轻喘一下，勾起唇角笑了，江河出神地看着他，歇了火。 “啧，你这孩子，服不服？” 江河眼睫颤动了几下，而后哼了声，不讲话。 顾念放他腰上那只大手，先去挠他的腰眼，再往上挠他的胳肢窝。 “啊啊啊，好痒，哈哈哈哈，快停下来，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 “服不服？” 江河扭着身子求饶，“哈哈哈，服，服，服，快停，要死了，哈哈哈哈。” 顾念这才停了下来，抬手搓他的头发，揉得一团乱，又捏了捏他的脸，“好像没那么肿了，不过还是很丑。” 江河安静下来，睁大眼，滴溜溜地盯着顾念那张脸好一会，又别开视线，他感觉自己脸和耳朵发烫得厉害了，嘟囔着：“你才丑，放开我。” 顾念松开他的手，“哎哟，脸红了，不丑不丑。” 江河忍不住伸手，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皮肤真好真暖，“可是，你丑。” “嘿，死鸭子嘴硬是不是。”顾念又作势要挠他。 江河忙夹紧胳肢窝求饶，“不不不，哥，你最帅。” 顾念才作罢，起身把他也拉了起来。 江河一站起来，就踮起脚尖伸手摸了顾念的额头。 他咽了咽口水，轻声说，“别动，有虫子。” 看顾念真的定住了，江河手指发力，使劲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就跑了，“哈哈，骗你的，快走了，太阳都要下山了。” “卧槽，死小孩，别跑。”顾念追了出去。 两人赶在落日时分到达了湖边，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泛起金色的波光，随着轻拂的微风闪烁着。 顾念点了支烟，江河扭头望向他，看到他那英俊轮廓上的细小绒毛，和吐出一缕烟雾的性感嘴唇。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耳膜充斥着如鼓点般急促的心跳声，一声高过一声，他迫使自己转移视线看夕阳，鸟儿掠过水面飞向绿油油的水草处，湖面的波纹一圈连着一圈地荡开直至恢复平静，但他的激荡的心绪却久久无法平息。 回去的路上，江河装作不经意地问他，“对了，那个，你和李先生是在恋爱吗？” “啧，我们没有恋爱，就是搭个伴到处走走而已。你怎么这么说？” 江河没想到这也叫搭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我看到你们滚一起了吧？他想了想，“我猜的。” 顾念笑了笑说：“小孩子家家的，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江河又不想理他了，他想，顾念真的是个混蛋。 而后，又在某天的清晨里，前台的玫瑰和洋桔梗还在美丽地绽放着，顾念拖着行李箱来到前台结账，他说他要走了。 收完钱后，江河问他：“你在哪个城市啊？” 顾念扬起嘴角，“我在燕城，怎么，以后要找我吗，但我可不跟小孩玩？” “我16了，不是小孩了。”江河无语道，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就算你求我去，我也不会去找你的。” 顾念两只大手又按住他的头薅了一通，“小屁孩，嘴怎么这么硬。” “管我，您慢走。”江河低头看前台的电脑，不理他了。 顾念笑了笑，“小孩，保重，好好念书，再见了。”他拉起行李，吹着来时的那个口哨，走了。 江河抬眼去望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默默地说着：“顾念，再见了。”眼泪簌簌滑落，又咸又涩的味道。 顾念离开后，漂亮的青年那天晚上却又回到民宿继续住着了，只是看上去有点萎靡不振。 第二天，他问江河附近的大型菜市场怎么走。 “我刚好也要去市场买东西，我带你去吧。” 青年点了点头，“那麻烦你啦。”。 菜市场离他们家民宿就十来分钟的路程，两人沉默着没说话。 青年突然问了句：“你多大了？” “我16了。” “看不出来，你看起来就13 14岁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发育比别人迟一点而已！” 青年顿了顿，问他：“你喜欢顾念吗？” 江河没想到他会问个，马上否认：“没有！” 青年笑了，“这么紧张干嘛，你脸好红。” 江河摸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呐呐道：“都说没有了。” “好吧，没有就没有，不过都没关系，反正他都走了。” 江河问他：“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但他不喜欢我，连离开都不跟我说。”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青年笑了，“你猜？” 江河低下头，“猜不到。” 青年坦诚道：“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只是睡了几次的关系。” 江河咋舌他的坦诚，“呃，不谈恋爱也可以睡的吗？” “哈哈哈，小孩不要知道那么多。” 江河放弃强调自己不是小孩，“哦。市场到了，你要买什么？” “我看看花，据说是这里的特色。” 江河指了指那条市场旁边的路，“那条路有很多卖花的，便宜一些，市场里面的就贵些。” “你能认路回去了吧？” 青年点点头，“可以了，我自己逛逛，小朋友，谢了。” 江河沿着那条市场旁边的路走了很久，有各式各样的花，也有各种各样的小贩，就是没见到一个阿婆，“死顾念，又骗人。” 再后来，那漂亮的青年也离开了，他同样在清晨里与他告别，“后会无期。” 江河把顾念的一张冲过来抢相机的照片打印出来了，但他没有寄出去，他只是随口说是民宿的规定，他把相片塞进去了一本他珍藏的相册里面。 江河的暑假结束了，寒来暑往，年复一年。 他渐渐忘记了曾经的心动，慢慢地，顾念没有再来过他梦里，少年人的一段暗恋无疾而终，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相片，证明他曾经来过。 六年后，他们重新遇见，江河无法抑制地又对他动了心，他主动勾引了他，然后他们之间才有了这几个月的交集，他们宛如恋人一样生活了将近三个月，他们相遇，接吻上床，一起庆祝生日，一起搂着入睡。 江河想，自己对于顾念而言，不过是一段露水情缘，而自己会成为顾念无数猎艳史其中的一位。 这天清晨，他们从温泉酒店离开，顾念要回燕城，再过几个月他可能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了。 江河站在清晨的路边跟他告别，“顾念，再见。” 顾念站在他面前，眼神晦涩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就转身上了车。 第34章 你有心事吗？ 从温泉酒店回到片场后，第一场戏是路云和陈意爆发争吵，陈意抱怨路云不够在意她，而路云指责她和其他男人走的太近。 “cut，cut，cut！怎么回事，江河你过来！” 这场戏拍了将近十遍，林则已经十分暴躁，把卷在手里的剧本扔给了助理，把江河叫到一边教训。 “江河，路云和陈意只是日常的吵架，刚刚那十几条，你不是情绪过激就是毫无波澜。你先好好想想，我不管你和顾念发生了什么，不要把你个人的情绪带入，今天你先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OK？” 林则把该说的讲完，不再理睬江河，“各部门，先休息，下午直接拍下一场，明天上午补拍这场。” 剧组的人都默默地听着指挥没出声，本来一个小时能搞定的戏份，因为他尴尬的表演，大家陪着他一遍遍地耗，耗了整整一个上午。 江河敏感地捕捉到了几声叹气声，他今天状态的确有问题，满脑子都是顾念，思绪异常地混乱。 他没离开片场，下午是李明晖和杨菁菁的戏，他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观摩，两人拍了一次就过了，林则也就早早地给剧组放工了。 傍晚，三人去吃饭，杨菁菁问他：“江河，凌毅走了，你怎么就心不在焉啦？” 江河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他，我们早就分手了。” 杨菁菁感叹了声，“当年你们的事情，可闹得沸沸扬扬，连我这个不问世事的人都知道了，就这么结束啦？” 江河无奈道：“嗯，我们的确两年前就结束了。那个论坛的事情也早就过去了，我已经不在意了。” “江河，可能，我现在说这些有点晚，我知道那个帖子写的都是假的，凌毅的确是没有什么未婚妻，我和凌毅算是发小，也知道他的情况。只是，你知道的，我并不方便为这些事情在公众面前发言，我当时又联系不上凌毅。” 江河愣神了一会，笑道：“没关系，谢谢你今天跟我说这些，我才知道也是有人愿意相信我的。” 见江河情绪不佳，杨菁菁提议了转场去其他逛逛，她发现这附近有个不错的酒吧。 那里装修得很有情调，人也不多，杨菁菁要了个卡座，红的白的洋的都上了好几瓶，看起来是要不醉不归的架势。 聊不过几句，杨菁菁就开始给不明所以的李明晖科普了江河和凌毅的恩怨情仇。 江河一旁默默地听着，时间太久远了，就像听着别人的爱情故事。他原来有这么爱过凌毅吗？ 自己或许就是这么个健忘的人，即使当下再痛苦，只要熬过去了，他可以很快忘记掉，这是他的难得的优点。 虽然不经常喝酒，可江河酒量很好，一杯一杯地下肚，他不知喝了多少了，渐渐进入微醺，脑子停止了漫无边际的思考，心情变得很平静。 杨菁菁还没有喝够，就被她助理抓包了，哭丧着脸说她的减肥大计又被耽误了，经纪人姐姐知道又得念叨好久了。 江河和李明晖眼睁睁地看着苗条的杨菁菁半推半就地被助理拖走，两人对视了眼，齐齐把酒杯放了下来，不知怎么地就各自笑了起来。 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李明晖低垂的眼眸和微勾的唇角。 的确很帅，全世界那么多英俊的男人，又不止顾念一个，何必执迷不悟？ “小江，你看起来有心事？” 江河撇了撇嘴，答非所问道：“我今天表现是不是很差，都被NG了几十遍了吧？” 见他转移话题，李明晖没有再追问，“我觉得你一直是体验派，你今天可能不够投入。” “呃，怎么样才算投入？” “这个，就要靠你自己体会了。我见过一些演员，不管戏里戏外，都把自己当成电影里面的那个角色，他们的表演会十分自然出色，但也是一种巨大的精神内耗，你不要学他们。” 李明晖思考了片刻，补充道：“或许，你可以多了解一下人物的背景和心路历程，不要用你自己的经验去判断他们的行为，而是通过角色的心境来确定他们可能会做出的反应，我觉得你是懂的，只是你现在有些迷茫而已。” “那，晖哥，你入戏过吗？” 李明晖一本正经道：“我没有试过，我是理性派。” 江河被逗笑了，他歪了歪头，“您老还能自创派别，我倒觉得你是胡说八道派的？” “嗯，这也挺贴切。”说着，他也笑了起来，“走吧，买单。” 回到酒店已经很晚了，江河没有睡意，找出了皱巴巴的剧本，强迫自己读了几遍。 他回忆起自己以往在片场的表现，不坏，也不算好，跟李明晖浑然天成的演技相比，的确更远了。 很多时候，他都是凭感觉，他觉得路云这场戏的表现应当是这样的，就这样做了。 他更擅长的是配合和听话，林则让他重来几次，他就重来了几次，直到导演满意为止。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对了，哪里做错了，他好像没有真正入戏，路云是怎么样的人呢？ 他自小被父母溺爱，被朋友簇拥，大多时候，他只考虑自己，所以才在京城做出了不计后果得罪权贵的事情，他刚来南方不久，也许他的本质还没有发生变化的。 对路云来说，恋爱、吵架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第二天，江河一扫昨日的颓废，这次补拍他投入得很快。 一大早，陈意就去扒拉路云的门，喊人陪她出去找服装店铺，路云迷糊地爬起来，挨在门边嘟囔着：“小意，你自己去好不好？我再睡睡。” “去嘛，好不好？”陈意拉了拉路云的手撒娇。 “小意，乖啊，我不去。” 陈意不死心，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真不去？” “我真不去。” 陈意咬了咬牙，语气又急又重，“路云，你在家也是无所事，又不去上班，这么闲都不肯陪我去？” 路云脸色阴沉下来，还没有人敢这么教训他，“之前陪你去了好几次，都没找到合适的，我今天不想去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一会说累，一会说热，我还得照顾你，都没能好好找。” 路云冷笑了声，“我就说过一次好热，还有我哪有让你照顾我了？我求你了吗？” 陈意怒道：“算了，不去就不去，我找别人去！”说着便起身要离开。 路云伸手去拉她，“你要找谁？ “要你管！”陈意一把甩开他的手，走向玄关。 “是不是要去找那个叫林建荣的，我看你们溜冰场玩得挺开心。” 陈意转过头来，“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恨不得贴你身上去，你一点都不知道要躲开，还和他卿卿我我。” 陈意恨死他这幅贱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忍住没有打死他，“路云，他不是这样的人，他那天只是教我，而且你都在教哥哥啊！都没时间搭理我！” 路云立马回嘴反驳：“我看你滑得都要比我好了，借口！你就是嫌弃我！我现在就去上班！” 路云没再看陈意，自己先拉开门就走了。 “cut，过。” 林则喊人过来看镜头回放，“江河，今天这场戏可以，保持住这张状态。” 总算松一口气了，江河忙应道：“好。” 过了会，林则又补了句：“我希望你把全部精力放在这部戏上，不要出现昨天的情况，这样我也才能顶住顾念的压力，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江河反应了一会，是顾念想要换掉他，但林则会顾全大局保住他的意思吗？ 江河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他麻木地点了点头，“嗯，我会尽力。” 复更啦～有人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4章 你有心事吗？ 第35章 难受吗 江河被林则敲打一番后，沉下心来默默看剧本，练演技，抓住机会提前对戏。 也是因此，后续的电影拍摄进行得很顺利。 和陈意吵架后，路云真的一路直奔厂里，办公室的工友惊奇地看着他，“哟，路云来啦！” 他跟半生不熟的同事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实际上，路云没什么正经事可以干，一沓沓销售部客户的资料闲置在办公桌上，他翘起二郎腿，随意地拿起一本翻了几下，实在是枯燥又乏味，他又放了下来，准备出去溜达溜达。 不料，陈城来了，他屈指敲了敲办公室那道厚重的木门。 “老刘，你们销售部门出个人，下午跟我去客户那里一趟。”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都赶紧各自低下了头。 老刘扶了扶眼镜，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到路云身上，“路云，你去吧。” 路云无聊的很，他摇着椅子转了圈，耸耸肩，“行。” 陈城盯了他一会，“那走吧。” 见完客户出来，已经是大半夜，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陈城的汽车停的远，两人站在门口等了会，雨倒是越来越大。 路云先开了口，“啧，要不直接冲过去。” 陈城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递给路云，“你顶着这个外套吧。”然后举了举自己的公文包，“我用这个就行。” 路云也没矫情，接过外套盖在头顶上方，“走！”话音未落，他就像豹子一样冲了出去。 路灯微弱的光线无法穿透雨帘，街道一片黑梭梭，陈城紧随其后，提醒了句：“这附近好多沙井盖，看着点脚下。” “哥，你比我妈还啰嗦。” 回到车上，两人早已浑身湿透，陈城找出了车上备用的衣服，“小路，你先把衣服换下吧。” 路云身上湿乎乎地难受得紧，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剥了个精光，才抬手去接过衣服。 陈城眼睁睁地看着他赤身**，雨水顺着发丝滑落到他修长的脖颈，再到锁骨，消失在胸膛前的两点红晕…… “谢啦，但是哥你这样不难受吗？” 陈城摸了摸鼻子，很快恢复了淡定，“没事，我身体好。” 路云把衬衣套身上，随后把干燥的裤子推回去给陈城，弯着漂亮的眼睛说道：“哥，你还是擦一下吧。” 见他不动，他拿着裤子像撸猫似的给人拭擦头发和脸庞，“身体好也别折腾。” 陈城抓着头上的裤子，哑声道：“我自己来吧。” 夜戏结束得很晚，两人淋了雨，披着毛巾围在监视器旁边看镜头回放。 助理给李明晖带了一杯热腾腾的姜茶，他第一时间侧脸看向江河，只见他脑袋裹在毛茸茸的白色浴巾里，只露了一张巴掌大的脸，监视器的蓝色光线映在他湿漉漉的眼珠上，浓密的睫毛还挂着一点水珠，嘴巴微微张着，像只亟待温暖的幼崽。 于是，他把杯子递到了过去，“小江，拿着。” 温热的杯壁触到皮肤，江河愣了愣，“哥，只有一杯，你喝就好了。” “助理等下还会拿过来。” 江河朝他眨了眨眼睛，笑道：“那我不客气了，谢谢。” 自此，陈城把路云调了过去做自己的助理，路云一开始想着先应付着去两天，再找借口推脱掉。 而陈城总有法子给他安排一些他没办法拒绝的活儿，带客户吃喝玩乐，顺带考察工厂推销产品。当然，陈城会提前告诉他要做到什么程度，要顾客有什么反应。 路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上班了一个来月。 月底，他跟进的客户下了个大单，厂里给他分了大笔提成，这让路云莫名地得意起来。 然而，路云跟陈意的关系一直没有得到缓和，两人见面了也是相互不搭理。 拿到工资那晚，路云去了酒吧，恰好遇到了陈意，她旁边还坐着一个讨人厌的林建荣。 路云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和林建荣打了一架，陈意气得当场提分手。 陈城晚上回来，见路云在沙发躺着，“小路，怎么不回房间睡？” 路云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委屈道：“我和小意吵架了，她还说要和我分手，我没反对。” 他选择性略过跟人打架的事情。 陈城倒了杯水递给路云，“她刚刚也来厂子找我了，说她要去好朋友那里玩一段时间。” 路云把水咕噜咕噜喝完，“那她还说了什么？” “她告诉了我你们在酒吧的事，其实她在给朋友庆生，并不是单独和林建荣一个人的。小意呢，她是爱交朋友，但她绝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这点我很确定。所以路云，你不能这样误会她，她会难过的。” 路云低了低头，“哦。” 陈城叹了口气，“你们先冷静冷静吧。分手的事情，我也干涉不了你们，你们考虑清楚。” “饿了，想吃宵夜。” “行，不过你受伤了，先给你处理下吧。” 上药时，嘴唇红肿的伤口还隐隐作痛，江河嘶的一声呻吟过于真实，李明晖拿着棉棒的指尖很明显地颤了颤，“弄疼你了吗？” 他的声音和视线都透着真切的关爱和愧疚，江河短暂地分心了，反应过来后，他忘词了，怎么也想不起来，就胡乱地应了句，“嗯，还好吧。” 可林则没喊cut，直接让过了，连回放都没有给人看，就放人下班了。 回忆起江河刚刚那张红透的脸，李明晖把那根棉棒丢进垃圾桶前，不由自主地攥在手心摸了摸。 溜冰场的那场戏，剧本里明明没有受伤环节，江河还是被磕伤。 而这次原本写的是眼角受了伤，江河和饰演林建荣的演员，都是第一次拍打戏，NG两次后，被导演刺激了一把，打斗过程相当地投入，看得旁人胆战心颤。 江河一口血吐出来的时候，吓得他一惊，当即要冲进去画面里。 林则很及时地喊了停，接着江河笑着跟工作人员说，“没事，只是牙齿不小心咬到了嘴唇。”又自我炫耀他是恢复能力很好，不留疤。 为什么总是受伤？还是总是那漂亮柔软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