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欲涨》 第156章 热恋期 听见开门声,宋禧立即踩着拖鞋蹬蹬蹬跑过来。 赵砚森正在玄关处换鞋,举止从容优雅,一副颠倒众生的贵公子姿态。 “哥哥!” 宋禧直接扑进他怀里,不由分说地抱紧男人的窄腰,身体使劲儿蹭着他,“你回来啦。” 她换了身柔软而质地名贵的居家裙,单薄得可以忽略不计。 赵砚森被她蹭得身体不自觉绷紧,黑眸暗沉,声线却依旧沉稳:“先去吃饭,吃饱了再抱。” 上回在医院检查,医生就叮嘱她按时吃饭,这会儿都20点了,她还没吃饭。 他几点吃饭倒无所谓,她不行,她得健健康康的。 “等一会儿再吃。刚才在公司看见哥哥时,我就想抱了,只不过在外面忍住了。”宋禧亲密贴着赵砚森的身体,不断缠着他,仿佛要钻进他身体里。 女孩子的爱意,比炽热的盛夏还要热烈。 赵砚森心脏重重地跳了两下,强壮有力的手臂箍住她腰,沉默地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纵使宋韫玉的诸多看法,他不认同。 但有一句话她没说错。 伤害宋禧最深的人是他。 浓稠的京夜里,两具滚烫而坚硬的骨骼牢牢地硌在一起,心口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发酸、发胀。 有时候他也在思考,他们分开的四年究竟算什么? 害得彼此日夜受折磨,又让她一遍又一遍地崩溃,一次又一次地绝望。 他将她养大,是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却连她正在遭受痛苦都没察觉出来。 挺失败的。 其实,他和宋韫玉半斤八两,都打着为宋禧好的名头,伤害她。 他又有什么资格谴责宋韫玉呢? 至少宋韫玉是她血脉相连的姑姑。 静静地抱了须臾,宋禧手从赵砚森衬衣摆里伸进去,将他扎进裤子里的衬衣扯地凌乱又性感。 她胡乱摸他的人鱼线和手感极佳的肌肉,体内的多巴胺无声分泌,顿生一种小别胜新婚的兴奋。 可明明他们今早还在一起吃早餐来着,怎么都算不上小别。 宋禧在他胸口抬头,笑盈盈地问: “我们现在算热恋期吗?” 赵砚森嘴角上扬,任她占尽便宜:“怎么,你还想老夫老妻?” “都可以呀。”宋禧笑得更灿烂了,“只要跟哥哥在一起,什么期我都可以。” 赵砚森眼尾的笑意愈发深,大掌沿着她脊梁骨往下,托住她的臀,径直把人抱起来。 “行了,先吃饭。” 宋禧纤长的腿本能地夹住他腰,双手揽着他脖颈,觉得他抱她像抱小孩一样轻松。 餐桌上摆的精致菜肴,还冒着热气,两人就着桌前而坐,安静吃晚餐。 “我听商时序说,药物管理局的金民川,他女儿住院了。”宋禧忽然想起来,提了一嘴。 以金民川的地位还不至于能引起赵砚森的注意。 闻言,他抬睫,看了宋禧一眼。 “晨兴目前在研究的新药,主攻的就是他女儿那类疾病。”宋禧说,“不过那药临床数据不太好,还得回炉重造。” 赵砚森:“研究员都是废物点心?” 高位者基本是结果导向,研发药物主要靠研究专家,这个做不出来就换下一个。 无非,砸钱聘请最优秀的员工。 蒋良群挂名华颂集团CEO,在外名头盛,但对内也只是个职业经理人。 “不是呀。”宋禧眨了下睫毛,“我也有在负责研制新药。” 赵砚森若有所思看着她,记起她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在实验室误触不知名细菌,被迫隔离了两天。 他说:“公司上市后,少进点实验。” 宋禧不知道他的顾虑,以为他担心她累着,遂点点头:“嗯呢。” 她答应得太快。 赵砚森掀起眼皮,问:“敷衍我?” “没有的事。”宋禧举手,模样无辜又乖巧。 赵砚森注视着她,不怒自威:“最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宋禧的桃花眸明亮,眼尾洇着了几分娇俏,“我要是骗你,随你处置。” 话是这么说,赵砚森简直拿她没有丝毫的办法。 稍微讲她一两句,她能一整天不搭理他。打骂更是不可能的。 宋禧吃东西比较慢,赵砚森停筷,她还像小松鼠似的,滋滋有味地进食。 赵砚森幽深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一言不发地解他的衬衣扣子,表情如常冷淡。 但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又漂亮,一颗颗慢条斯理地解纽扣,衬衣下摆方才被她抽出一半,要露不露的姿态,说不尽的风流浪荡,格外蛊惑撩人。 偏他还不咸不淡、长辈风范地问了句:“吃饱了么。” “还没有。”宋禧无知无觉,应道。 直到男人解开皮带,抽出、扔掉,金属扣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宋禧终于反应过来,乖巧温顺地喝药汤,眼神却不安分地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瞟,直挺挺的。她心神晃动,心脏砰砰直跳,险些蹦出来。 她什么也没做啊。 怎么就起来了呢? 吃完饭,瓷碟碗筷孤零零地躺在餐桌上,没人收拾。 屋内有人被顶撞得求饶声连连,喘息声热火朝天,几乎盈满了整间大平层公寓。 两人衣服都没脱,宋禧被高大强悍的身躯压在落地窗前。 赵砚森的黑衬衣扣大肆地敞开,质感精良的绸料垂在身侧,露出胸口大片块垒分明、线条流畅的腹肌,皮肉紧紧绷着,冷白肤色下突起的青筋没入裤边,笔直的西装裤还在身上。 他从后面掰过宋禧的脸蛋,去咬她柔软的唇,亲了一会儿,手掌拍她屁股: “站好。” 在赵砚森面前,宋禧觉得自己是一尾自由自在的红鲤,可以肆无忌惮地摆动着她漂亮的鱼尾,而不用担心被捕捞。 此刻尾巴被打,逗趣似的。 她想回头咬他,可压根儿使不出力来,只能沉溺于他带来的快乐。 窗外,夏夜的蝉鸣声嘶力竭,屋内女孩甜腻的娇哼与男人性感的气息纠缠不清,织就一片无边旖旎。 她的头发和他的衣摆同时晃动,荡得人脸红心跳。 两人的呼吸昏热得一塌糊涂,暧昧缠绕,到最后,衣物也没脱全。 …… 后半夜,抱宋禧回床上,哄她睡着。赵砚森起身,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嘴角咬着根烟。 没点燃。 手机有几条未接来电,其中最醒目的当属赵宗廷的来电。 依时间推测,父亲打电话过来时,他正将宋禧抵在窗前做。 宋韫玉既然和赵宗廷说了,那这件事就不可能拖延。 赵砚森取下唇间的香烟,丢进垃圾桶,眼也没抬,从容走进衣帽间。 换好衣服,他坐在卧室床边,看了宋禧片刻,在她额头落下轻吻才离开。 等赵砚森回到四合院,赵宗廷已经在庭院等着他,一副兴致问罪的阵仗。 (本章完) 第157章 不如你和她姑姑离婚? 等赵砚森回到四合院,赵宗廷已经在庭院等着他,一副兴致问罪的阵仗。 稀薄云层透出的月亮微光,朦胧地照在父子俩身上。 赵宗廷靠坐在玫瑰色椅子上,抽了阵烟,烟头的火星在昏暗中明灭:“精明狠辣,有城府,工于心计。连我都瞒了这么久,越来越长进了。” 对于父亲的冷肃暗讽,赵砚森无甚反应,他持起茶盏,浅品了口茶。 “老太太都能被你说服,真是青出于蓝啊。”赵宗廷狠狠将掐灭烟,摆上桌面明骂,“赵砚森,我看你是昏了头,竟敢如此明目张胆跟你妹妹胡闹!” 宋韫玉叫他紧急回家,听完事情经过后,赵宗廷找管家和佣人问话,那些人道行不高,很容易套出实情,但几乎没人知晓。 只说有段时间,赵砚森的地毯和床单扔得频繁,而且,他不允许别人上二楼。 听到这里,宋韫玉脸一阵苍白,手抖得厉害。赵宗廷握住她的手,安慰性地拍了拍。 他从出生起便养尊处优的儿子,大概是这辈子第一次做事后活儿。 再次被骂色令智昏,赵砚森神情无波无澜,反而想起不久前公寓落地窗前的火热画面。 他散漫地笑了下,说:“哪儿明目张胆了,我还没把她带到你面前呢。” 长子向来骄傲自负,即使表面端着礼数教养,也掩不住骨子里那份嚣张。 赵宗廷脸色阴沉,直接发出命令:“你跟哪个女人玩都可以,禧儿不行。她姑姑还在。” 赵砚森眼底划过一丝冷笑:“您的意思是,我母亲不在了,我就得放弃?” 赵宗廷敏锐捕捉到什么,皱眉道:“你是因为你母亲,才不放过禧儿?” 赵砚森凉笑了笑,声音带着冷意:“你以为我是你?” 母亲肖允姝去世,头七都没过完,他就听见赵宗廷在电话里哄另一个女人。 肖允姝估计到死都想不到,她那冷若冰霜的丈夫赵宗廷有朝一日会如此温柔体贴地呵护女人。 夜色如浓墨泼洒,四下漆黑。檐角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在青石砖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没规矩!你这么盛气凌人,是想找谁的麻烦?”赵宗廷拧眉,看着儿子冷下来的表情,又缓和了些语气,“我和你母亲本就是联姻,没有感情,她生了你后又回了部队,而男人对女人的需求总是无法避免的……” 赵砚森冷声打断:“这就是你的借口?” 这世道便是这样,男人无论做错什么事,总能找到无数理由辩解。 而女人但凡有一丁点儿污点……甚至称不上是污点,她只是做了不符合他们期待的事儿,就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因为坐在这儿的是他,所以赵宗廷能找理由说他和宋禧厮混是出于男人的生理需求。 倘若此刻坐在这儿的是宋禧,只会是红颜祸水、不知廉耻地勾引……甚至更过分的辱骂。 赵砚森想都不敢想,她被骂会有多伤心难过。 中庭里空气潮湿,草木疯长,茂密得几乎压倒了人气,透着一股阴森。 父子二人面对面而坐,一盏古朴提灯在茶桌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韫玉险些被你气进医院。”赵宗廷身处高位,能同赵砚森解释肖允姝的事情已然是极限,“放过禧儿,除了她,谁都可以。” 赵砚森说:“那我也给您提个建议,你和她姑姑离婚如何?” 赵宗廷顿时怒骂:“谁教你这么忤逆父母的!” “提建议就叫忤逆。”赵砚森薄唇微扯,“宋禧是我养大的,我和她的关系可比血缘关系牢固。” 赵宗廷和宋韫玉结婚前几年过二人世界时,是赵砚森在养宋禧。 后来,宋韫玉生了赵承宥,与赵宗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时,也是赵砚森在照顾宋禧。 四合院很大,足以容纳许多东西,却也将他们清晰地划分开。 宋禧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她很早就知道了,她融不进那一家三口。 寄人篱下,加上被亲姑姑忽略,她起初不敢轻易表达情绪,赵砚森花了很多心血和精力才把她养成了真正的小公主。 不仅是外表的荣华富贵,还有内心的自信明媚。 他说的都是实话,这些年赵宗廷和宋韫玉,工作之余的那点精力全给了彼此和赵承宥。 赵宗廷狠狠吸了几口烟,升腾的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神情。 他同肖允姝结婚,是看中了肖家庞大的军事背景,无关情爱。 因为家族责任,加上双方父母的催促,便生了赵砚森这个儿子。 肖允姝光荣牺牲后,追了宋韫玉两年,她才答应和他在一起。 等再想起赵砚森时,儿子已经长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 家里什么都不缺,肖家二老对女儿留下的这根独苗更是倾注了全部心血。 赵宗廷虽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却也不觉自己有哪里对不起赵砚森。 他高高在上惯了,从未检讨过自己。 赵宗廷摆了摆手:“行了!你把你老子和爷爷耍得团团转,还不够?” 谈话至此,他没再强求。 以赵砚森如今的态度,再闹极有可能会父子反目。 他也年轻过,血气方刚的男人一时昏头,放不下一两个女人不算罕见事儿。 赵宗廷身处高位,家庭不仅是个人私事,更是判断品德作风的指标。 譬如李家,就因为生活作风不检点,发展受限。 赵砚森虽年轻,但那份沉稳锐利比之父辈也不遑多让,进退得宜、有手段有魄力。 平日鲜少夸人的肖老爷子和赵老爷子,每次提及他,都眉开眼笑。 夜色深重,草丛间几点萤火掠过,虫鸣四起。 “爷爷那边就不必您费心了,我自会去赔罪。”赵砚森搭在桌面的指骨轻叩两下,“至于这边,您接不接受无所谓,但宋韫玉必须接受。” 一口一个您,却听不出半分敬畏。 五年前,赵宗廷尚能压制甚至威胁赵砚森。 如今,他发现自己竟已无力逼迫长子分毫。 检院出事、晏家倒台时,赵宗廷曾问赵砚森:“你三叔是赵家人,架空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 此刻,父子间的沉默仿佛昭示着答案。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宗廷狠声,“现在是要威胁自己家人?” “不威胁。” 赵砚森唇角微勾,那笑容极淡,带着几分疏离的狂傲,“我有没有父亲无所谓,但宋禧不能没有姑姑。想必,您那位现任夫人也不愿失去那么好的侄女。您说呢?” (本章完) 第158章 西西不想成为姑姑的累赘 以赵砚森的资质和能力,他不需要任何联姻,而肖家赵家亦不需要靠别人。 赵宗廷敲出一根香烟,含在嘴里,不声不响地点燃。 沉默抽了会儿烟,他看向赵砚森,问:“你喜欢她?” 担心宋禧醒来发现他不在,赵砚森正垂眸看手机有没有新消息。闻言,他眼也没抬,不假思索地说:“非常。” 赵宗廷的神情严肃凝重,抽烟的手指顿了下。 倒是没想过,他沉稳自持的长子,竟会淡淡地吐露出这么炙热的话。 父子俩该说的都说清楚了,至于赵宗廷的想法如何,认不认同,赵砚森不关心。 他的来意无非是阻止赵宗廷找宋禧谈话。 手机上虽然没新消息,但赵砚森还是忧心宋禧醒来看不到他会失落,遂起身离开。 夜雾深重,晚风沁着几分凉意袭来,夹着淡淡的清幽花香。 赵宗廷独自静坐在廊下,胸口堆积起难言的郁结,喉咙溢出一声。 平时除了谈公事,父子俩就没坐下来一起说过话。 如今,竟为了一个女孩子争论不休。 荒唐至极! * 回西子湾的路上,红灯亮起。 赵砚森望着前方空寂无人的街道,觉得自己像是只孤魂野鬼,四处飘荡。 爱情是虚无缥缈的,只沉湎于精神世界无法长久。他与宋禧之间,横亘着太多现实的问题。 只要是问题,就有办法解决。 这些俗气的大事小事由他来处理。 红灯变绿灯。 黑色轿车驶入无边夜色,逐渐与天际泼墨般的颜色融为一体,而更远处的天幕隐隐泛起鱼肚白,一缕光亮破开黑暗照亮人间。 回到公寓,宋禧仍在熟睡。 他离开时,那件吊带睡裙尚算安分地垂落至大腿,此刻却被蹭得卷到了腰际,露出一片细腻的肌肤。 赵砚森无奈地笑了笑,轻柔地将裙摆拉下,又为她盖好舒适的羊毛薄毯。 他躺在她旁边,注视她的睡颜,伸手轻轻掐住她下巴,拇指和食指捏她脸蛋儿玩。 宋禧迷迷糊糊唔了声,翻身,一条长腿搭在他腿上,整个人缠着他:“哥哥……” 她眼也没睁,仿佛就算在睡梦中也可以认出他来。 赵砚森笑了下,将她抱在怀里闭目休息。 这一觉睡得极其惬意舒心。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室内昏暗静谧,落针可闻。 宋禧睡眼惺忪醒来,从赵砚森怀里抬头望了眼他,见哥哥还在睡觉,她也没急着起床。 她解开他衣服的扣子,又系上,一颗又一颗,并不觉得无聊。 直到头顶响起男人沙哑的声音:“在想什么?” “你醒啦。”宋禧仰起脸,弯着眉眼冲他笑。 “嗯。” “我在想姑姑。”宋禧回答他前面的问题,沉吟道,“姑姑这些年很不容易,需要应付的事情太多,没办法兼顾到我。” 赵砚森:“怪她忽视你么。” “不怪。”宋禧说,“姑姑也不算忽视我。” 宋韫玉看到好的东西都会想起她,只是陪伴她的时间少了。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姑姑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宋禧可以接受宋韫玉不把她放在第一位。 姑姑为她放弃太多了,包括曾经爱情长跑七年的初恋。 在赵家这些年,如若她找姑姑诉苦,姑姑肯定会和以前一样二话不说把她带在身边。 但她想做个懂事的侄女,不能让姑姑担心,更不愿耽误姑姑。 宋禧认真道:“姑姑拥有追求幸福的自由和权利。” 西西不想成为姑姑的累赘,不想做拖油瓶。 “哥哥呢。”赵砚森低声问。 “哥哥拥有我呀。” “嗯。”这会儿他的声音带了点笑意。 宋禧趴在他胸膛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就是哥哥的幸福,哥哥就是我的幸福。” 幸福。 她曾经对傅关月说:“我再也不会幸福了。” 如今这个词又重新降临在她身上。 赵砚森待她是真的好,可过分起来也是真的绝情。 当年她都那样求他了……她甘愿放弃一切,连爱和尊严都不需要,只想留在他身边。 她从未如此求过人。 可他呢,他冷静看着她发疯。 以至于,她被他塑造,又被他毁灭。 那是她第一次抛弃所有求他,也是他唯一一次对她无动于衷。 姑姑从不会那么过分对她。只要她开口,姑姑就会抢上前保护她。 每每思至此,情绪都会不受控制,崩溃和绝望悄无声息地涌现,宋禧眼眶很快变得湿漉漉,一滴泪水滑落眼角。 她没有后悔爱上过他,却怨过他。 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又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漠? 他最初就不应该对她好,就应该一直视她如空气。 没有他照顾,在赵家寄人篱下,她可能会变得敏感自卑,但绝不会经历那种被最信任之人亲手推入深渊的绝望与崩溃。 她无比清楚,姑姑永远是她最后的港湾。只要她需要,随时可以躲进去。 赵砚森温热的大掌捧住她的脸,指腹轻柔地揩去那滴泪水:“怎么了?” 宋禧摇摇头。 她挪动身体,整个人严严实实叠在他身上。 “你要是再和以前一样对我过分,就算你道一百个歉,我也绝不原谅你。” 赵砚森同她对视,深邃的黑眸中罕见地掠过一丝脆弱,他低哑地承诺:“不敢了。” 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在漫长时光的淬炼中,他们早已成为彼此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 她的灵魂与骨血由他垒砌,他生命的意义因她的存在而具象。 * 晨兴步入正轨,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复杂的挑战。宋禧忙于应对各方难题,几乎无暇回四合院。 一个工作日的午后,她坐在办公室里,心脏蓦地传来一阵莫名的不适感。 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她对程念说:“把下午和晚上的行程都推掉。” “好的宋总。” 程念注意到她脸色有些苍白,“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有点心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去忙吧。” 宋禧拿起包,径直离开公司,驱车返回四合院。 赵砚森定期给她安排体检,报告显示身体并无大碍,但这突如其来的心悸让她莫名不安。 一个念头猛地攫住她:会不会是姑姑出事了? 回到四合院,果然不见宋韫玉的身影。她心下一沉,立刻询问管家秦叔。 秦叔面露难色,叹了口气:“夫人……住院了。她特意叮嘱,怕小姐担心,不让我们告诉您。” 宋禧的心猛地揪紧。 (本章完) 第159章 宋禧:姑姑知道了?! 总医院,住院部。 VIP病房里异常安静,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宋韫玉半靠在病床上,脸色比平时略微苍白,但仪容仍然一丝不苟,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 她正望着窗外发呆,听到开门声才转过头。 “西西?”瞧见侄女,她眼中浮现诧异,随即转为温柔的笑意,“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秦叔告诉你的?” 宋禧忙不迭走到床边,目光扫过连接在宋韫玉身上的心电监护仪,屏幕上跳动的曲线令她眉头紧蹙。 “姑姑,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医生怎么说?” 宋韫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试图安抚:“别担心,老毛病了。就是心脏有点不舒服,医生说是二尖瓣有点反流,需要观察几天,可能要安排个小手术。” “手术?”宋禧的心骤地提起,紧紧握住姑姑的手,“很严重吗?什么时候做?手术方案定了吗?” “没那么快,还要做几项检查评估。”宋韫玉的语气平静,抬手摸了摸侄女的脸蛋,“别紧张,你姑姑我命硬着呢。倒是你,脸色怎么也这么差?工作太累了吗?” “我没事,就是刚才有点心慌,才回来的。”宋禧不想姑姑担心,岔开话题,“哥哥也是的,都不告诉我你住院了。” 宋韫玉的眼神凝视了一瞬间,蕴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抗拒:“是我叫他不告诉你的。” 宋禧瞧着姑姑眼中异样的情绪,心头五味杂陈。她坐在床边,声音放得更轻:“姑姑,您别想那么多,安心养病最重要。” 她顿了顿,打量着姑姑憔悴苍白却仍然美丽的面容,小心翼翼地问:“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句话,问的是这突如其来的病。 宋韫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举目望向窗外,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窗沿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说:“没什么。西西,帮我把窗帘再拉上一点吧,有点刺眼。” 宋禧应声起身,调整了百叶窗的角度,让光线变得柔和和煦。 病房里再次陷入一种带着消毒水味道的静谧。她坐回床边,静默守着,心中那份不安,却如同窗外逐渐沉落的太阳,越来越重。 犹豫半晌,宋禧开口:“姑姑,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 宋韫玉却打断她:“西西,我想吃水果。” “哦好,要什么水果?橘子可以吗?” “可以。” 宋禧低头认真剥着橘子。心想姑姑现在病着,不是谈那件事的好时机。 于是,她提了另一个人:“我跟顾北潇说清楚了,我对他没感觉,不打算继续来往了。” “西西,谈恋爱轻松点可以,跟谁谈都行。” 宋韫玉轻叹口气,拉过她的手握住,像小时候教导她那样,“但要往下走,得考虑清楚很多事。” “好。”宋禧将剥好的橘子给姑姑,乖乖地应,“我知道了。” 宋禧一整个下午都在医院陪宋韫玉,待到了太阳落山,夜幕降临,方才回去。 姑姑生病,她的心情异常沉重。 离开病房,刚走到电梯口,宋禧下意识摸了摸手腕的细链子。 空空如也。 那条红宝石手链不见了! 那是赵砚森送她的礼物,她一直戴着。 她兀自想起,刚才在病房洗手间洗手时似乎摘下来放在了洗手台上。 她立即折返。VIP区走廊寂静,她步伐轻,又刻意放慢脚步,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很小。 快到病房门口时,里面压抑却激烈的争吵声穿透门板,让她顿时僵在原地。 是赵砚森和姑姑的声音。 “……赵砚森,你休想!”宋韫玉的声音失去了平日的优雅从容,带着尖锐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我绝不同意西西跟你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 赵砚森的嗓音低沉而平稳,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这是我和西西之间的事。” “你叫她西西?你凭什么这样叫她?”宋韫玉说。 “您无权否决她的选择。”赵砚森依旧冷静,甚至透出零星寒意。 “选择?她懂什么选择?”宋韫玉立刻反驳,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她才多大?她根本不知道你赵砚森是什么人。你这个……” 她似是气极了,没再压着怒火,直接骂道:“……人面兽心,禽兽不如,你怎么能、怎么能对自己亲手看着长大的女孩子下手?!” 门外的宋禧心尖猛地一颤,背脊发凉。 姑姑知道她和哥哥的事情了! “我从未利用西西。”赵砚森的声线沉稳,字句清晰地说,“我对她的心意,您很清楚。真正让她陷入两难的,不是别人,是您自己。” “我…我是为了她……”宋韫玉显然被戳中了最深的痛处,话都说不出口。 是她亲手把西西推到了他身边。是她害了西西。 如果她早点发现、如果她没有答应赵宗廷的追求,就不会有如今的事情。 病房内,赵砚森的嗓音蕴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您口口声声说爱她、保护她,可您现在做的不正是伤害她的事情吗?明知她不喜欢顾北潇,还让她接触。” 宋韫玉哑然了会儿,自言自语道:“你懂什么,西西和你没有结果,我也不会让你毁了她。” “我不会离开她。”赵砚森说,“您同不同意,结果都一样。您最好接受,否则,对您都没有任何好处。” 宋韫玉已经无路可走。她当初答应和赵宗廷结婚,心动是一个原因,另一个是她知晓无权无势的女孩子在社会上很难生存。 她想给宋禧一个好的环境。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门外的宋禧攥紧了手里的包包,指尖掐进掌心,印出一个又一个月牙印。 他们的每一个字都钻进她心里,夹杂着细碎的玻璃。 哥哥和姑姑是她最在乎的人。 他们哪个人都受伤,她都不愿意。 正沉思,吱嘎开门声陡然在耳畔响起,宛如某种紧张的号角。 宋禧眼皮猛地一跳。 “!!!” (本章完) 第160章 感情上的两个极端 正沉思,吱嘎开门声陡然在耳畔响起,宛如某种紧迫的号角。 宋禧眼皮猛地一跳,忙不迭快步离开。 她走到拐角处,后背贴着坚硬的墙壁,心脏砰砰狂跳,有紧张也有害怕。 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发出震动。 宋禧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赵砚森的名字。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接通电话:“哥哥。” “声音怎么了?”赵砚森敏锐地捕捉到她声线里细微的异样。 宋禧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轻快,刻意笑了笑:“没什么,刚想锻炼身体没搭电梯,走楼梯上来,有点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赵砚森没有追问,只是说:“在哪?我去接你吃饭。” “今晚不用啦。” 宋禧立刻接话,尾音刻意上扬,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和秦方好约好了。我保证会按时吃饭,滴酒不沾!” 赵砚森轻轻笑了一声,应允了她。 又简单聊了几句,宋禧挂断电话。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深深吸气、呼气,足足过了七八分钟,感觉心跳平复下来,才重新整理好表情,转身走向病房。 病房里,宋韫玉已经恢复了宋禧离开时的姿态,脸色虽有些苍白,但神情平静,姿态优雅,看不出丝毫方才争吵的痕迹。 “西西?” 瞧见去而复返的侄女,她眼中流露出疑惑,“怎么回来了?” “我的手链好像落下了,回来找找。”宋禧看着姑姑强装的平静,心中泛起细密的酸楚和愧疚。 她真是个不省心的侄女,总让姑姑如此操心劳神。 怕被姑姑看出眼底的湿意,宋禧话一说完就立刻转身进了洗手间。 洗手台一角,那条鲜红的宝石手链静静地躺着,异常醒目。 她拿起,冰凉的金属触感贴着手腕皮肤,她慢慢将它戴回。 细细的链子缠绕着雪白的皓腕,红与白的极致对比,此刻却无端刺痛她的双眼。 宋禧猛地仰起头,用力眨动眼睛,将汹涌的泪意逼退回去。 不能哭,眼睛肿了,姑姑会发现的。 在洗手间里待了片刻,整理好心情,宋禧才走出来,走到病床边。 宋韫玉伸出手,拉过宋禧的手,让她在床沿坐下,离自己更近一些。她注视着侄女,眼神温柔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轻声问道: “西西,如果姑姑和你姑父离婚,怎么样?” 宋禧惊愕,立即问:“为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宋韫玉挤出一抹温婉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深深的疲惫,“就像以前一样,就我们姑侄俩一起生活,好不好?” 宋禧仔细端详着姑姑的神情:“您和姑父有矛盾了?还是……” “西西,你愿意跟姑姑一起走吗?” 宋韫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更紧地握住她的手。 那双总是温柔似水的眼眸此刻带着前所未有的恳切和坚持。 在其他事情上,她可以妥协退让,但事关侄女的终身幸福,即便赵砚森眼手通天,她也绝不会让步。 失控脱轨的列车还能回到原点吗? 宋韫玉坚信,只要她足够坚决,就一定可以。 宋禧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明白了。她不敢看姑姑的眼睛,垂下眼睫,视线落在姑姑保养得宜却略显苍白的手背上。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几秒,她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艰涩地开口:“所以是因为我和哥哥的事,对吗?” 宋韫玉没有否认,只是语重心长地说:“西西,你还小。他不适合你。” 宋禧蹙紧眉头,试图辩解:“可是顾北潇也比我大很多啊。哥哥只比我大七岁,顾北潇比我大八岁,您对顾北潇就没有意见,为什么对哥哥就不行?” “不一样。”宋韫玉慢慢地跟侄女剖析,“你哥从出生起就被所有人寄予厚望。无论是赵家还是肖家,最终权柄只会落在他手里。 这样的人,他习惯了掌控一切,绝不容许事情脱离他的轨道。我这么跟你说吧,你们一个太过理想,一个太过理智。爱情和亲情是不同的。爱情靠的是荷尔蒙和多巴胺,激情褪去后,随时都有可能翻脸。” 宋禧忍不住反驳:“可是你和姑父十五年如一日恩爱,明明没有变故。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么理想,姑姑……” “问题就在这里。”宋韫玉打断她,眼神里充满了忧虑,“西西,如果你是个能轻易放下感情的女孩子,姑姑反而不会这么担心。可你不是。你对感情太执着,太投入,极其容易受伤。而且你对砚森,你怎么能确定那是爱情,而不是长年累月形成的依赖?你从小在他身边长大,这份感情太容易被混淆了。” 宋禧的眼睛酸胀得厉害,大滴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砸落在宋韫玉的手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仍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不想让姑姑看到自己哭的脸庞。 “我对哥哥的感情,不只是依赖。我分得很清楚。我爱他。”宋禧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清晰。 宋韫玉望着侄女低垂的头颅和手背上的泪水,心中剧痛,语气却更显强硬: “你确定是真的爱他?而不是被他迷惑了?像他们那样的人,最擅长用言语编织幻境,诱导别人产生错觉……” “姑姑!” 宋禧霍然抬头,直视着宋韫玉字句清晰地说,“他没有。赵砚森没有骗我。是我,是我先开始逼迫他的。他起初拒绝过我很多次,但我……我还是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姑姑,我真的很爱他。” 宋韫玉被侄女眼中浓烈的情感震住,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赵砚森的人品,宋韫玉信得过,但他的城府太深了,她担心宋禧会被伤害。 毕竟他们两个在感情上,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爱得执着,一个不需要爱。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宋禧的眼睛,宋韫玉却突然明白一件事。 谁和宋禧在一起,都能获得幸福。 可是,只有和赵砚森在一起,宋禧才会幸福。 (本章完) 第161章 从未放弃彼此 宋韫玉当初答应和赵宗廷结婚,喜欢是一层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希望给宋禧更好的生活环境。 摸爬滚打多年,她清楚知晓,无论在哪儿女性都会遭受各种各样的压力与挑战。 纵使大家都喊着“人人平等”的口号,可唯有三六九等的金字塔结构,社会才是最稳定。 故而,这世上总会有人站得比别人高、站在高位居高临下地睥睨众人。 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她的侄女? 宋韫玉希望宋禧和赵砚森打好关系,最重要的是让她享有跟他一样的资源。 她或许跑得没有他快,资质也没有他好,但她总在路上、总比大多数人要好。 就算她实在没有天赋,可有哥哥赵砚森的庇护,也没人敢看扁她欺负她。 侄女很优秀,超乎宋韫玉的优秀。她每每看到宋禧都会感到欣慰,庆幸自己的做法没错。 宋禧在赵砚森的照顾下,日渐长大,越来越好,俨然是惊艳四座的世家千金。 可是……爱情?怎么能呢? 宋韫玉无论怎么回忆,都找不到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宋禧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宋韫玉手背上,艰难发问:“姑姑,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搞砸了一切。好像,她的感情总是那么不合时宜、总是容易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 “没有。”宋韫玉抱住侄女,手轻拍她后背,像小时候那样,安慰她,“你从来都不是姑姑的麻烦。” 宋禧实在不清楚怎么办,就像当年她放弃所有求赵砚森让她留下一样。她没办法做到冷情冷心,她的情感太过于丰富,尤其在最在乎的人面前。 她不会背叛姑姑,可她也不愿意舍弃赵砚森。 宋禧竭力找回理智:“姑姑,你不要骂哥哥了好吗?这件事,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太爱他了,我……” 宋韫玉很想骂一句,你不懂事,他还不懂事吗?哪个哥哥会做这种混账事! 可她骂不出来。 “既然那么爱,就在一起吧。”宋韫玉闭了闭眼,“如果真的很喜欢、那就试着走下去看看吧。” 宋禧怔住了。 “姑姑只希望你能幸福。”宋韫玉声音带了哽咽,“未来变数很多,你哪天要是觉得不幸福了,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别灰心丧气,还有姑姑在。” 如若侄女不幸福,谁同意都不好使;可如若侄女真的幸福,谁反对都不好使。 “以前是姑姑忽略你了,不然也不会现在才发现你和他的事情。”宋韫玉说着擦了下湿润的眼睛,佯作训斥的严肃样,“你这孩子也是,怎么都不跟姑姑说?把姑姑蒙在鼓里,觉得很好玩是吗?” “姑姑……”宋禧哭得更厉害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淌。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宋韫玉的泪水也无声滑落,她眨眨眼,声音带着强装的轻松,却掩不住那份心疼,“你这孩子,小时候爱哭就算了,怎么长大了还这么爱哭?” 宋禧狡辩:“那我只喜欢在姑姑面前哭嘛。” 宋韫玉轻轻拍抚着侄女的后背,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肩头,心里不禁思忖。 赵砚森有句话或许是对的。 她把她的想法强行塞给宋禧,却忽视了宋禧真正想要的东西。 她们是血浓于水的至亲。 她们都曾为了对方忍耐、放弃过很多东西。 却从未放弃彼此。 无论从前,现在,还是未来。 赵宗廷和赵承宥进病房时,姑侄俩已经擦干了眼泪,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开怀聊天。 “姑父。”宋禧立时站起身来。 赵承宥打招呼:“妈,阿禧姐。” “你们来陪姑姑,那我先走了。”宋禧转头同姑姑告别,拿上包包,遂离开病房。 赵宗廷目光停留在宋禧身影几秒,优雅坐在病床前,打量宋韫玉的脸色:“跟禧儿说了?” “嗯。”宋韫玉接过赵承宥递来的水杯,点了下头。 赵宗廷对赵承宥说:“去客厅做作业。” 赵承宥心智早熟,看了看宋韫玉,知道父母大概有话要谈,背着书包走向客厅。 “肖家那边,砚森已经处理好了。老爷子和老太太不怎么赞同,但也有松口的迹象。” 赵宗廷拍了拍宋韫玉的手,“你也该给他一个机会,相信他。” 关于宋禧的事情,宋韫玉对赵宗廷其实持保留态度。 毕竟赵宗廷和赵砚森是亲父子,他们不可能站在对立面。 能让宋韫玉改主意的,只会是宋禧。 赵宗廷看着妻子,不疾不徐地陈述:“之前实验室爆炸,砚森为了救禧儿在重症病房躺了半年。” 宋韫玉怔了怔,难以置信:“什…什么?是他救了……” “这事我也是刚知道。”赵宗廷说,“老爷子那边瞒得严。” 宋韫玉仔细回忆。 宋禧出国的那半年,赵砚森确实一次都没出现过。 “换位想,禧儿跟着砚森也不错,否则放眼望去,哪个人能比得过砚森。顾家只能算勉强入眼,但比起砚森还是差了。”赵宗廷劝慰妻子,“他们一起长大,关系说不准比我们还好,没那么容易断。况且,禧儿嫁出去,你放心吗。” “行了,别做说客了。”宋韫玉笑道,“我同意还不行吗?” * 宋禧没有骗赵砚森,她确实约了秦方好。 地点选在城西一间隐秘的轻奢清吧。 天花板垂坠的几何吊灯,散发着暧昧的暖棕光线,搭配爵士乐的慵懒节奏,格外清幽舒悦。 宋禧走进门,猝不及防地撞见了熟人江上雪和黎书怡。 越高阶级的圈子越小,碰到不足为奇。 互相打完招呼,江上雪问:“一起吗?” 宋禧婉拒道:“我约了方好。” 江上雪也认识秦方好,便没多说,双方遂分道扬镳。 黎书怡却反常地三步一回头,频频看向宋禧。 江上雪揶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打算跟宋禧联姻。” “别笑了。”黎书怡收回视线。 与赵砚森联姻一事泡汤,黎书怡说不难过是假的。 毕竟,没有人知道她爱慕了他八年。 从初秋的惊鸿一瞥,少女暗恋的源头,到后来联姻的喜悦与失落伤感,再到盛大的落幕。 只有她一个人知晓。 这世界有女孩如宋禧爱的热烈执着,也有女孩如黎书怡爱的静默隐秘,又或者如傅关月爱的清醒洒脱。 “傅关月,知道吗?” 宋禧刚在卡座坐下,秦方好就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她,“周霁安的前妻。” 对于秦影后的明知故问,宋禧不急着回答,点了杯果汁。 酒鬼·秦方好极其不可思议:“不是吧?来酒吧喝果汁?” 宋禧认真地征询意见:“那不然,换牛奶?” “……”秦方好哑然,“那还是果汁吧。” 吧台那边传来雪克杯清脆的摇动声,爵士乐切换成了更舒缓的蓝调。 宋禧拉回最开始的话题,问秦方好:“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傅关月?” (本章完) 第162章 我爱姑姑,也爱你 秦方好咬着吸管喝酒,“周总在找她,你不知道这件事?” “知道。”宋禧眼波流转,恍然明白,“他能走路了?” 秦方好点头:“昨天刚完全康复,今天一大早就飞法国了。她逃他追,比电视剧还精彩。” 宋禧若有所思,摸出手机看了眼,没有傅关月的消息。 罗霄前几天已经安排傅关月和傅明徽离开巴黎了,应该没什么事。周霁安大概率会扑空。 “你说,他们两个本来是天作之合,是怎么闹到如此地步的呢?我记得他们结婚的时候,世纪婚礼,都轰动了上流圈。”秦方好唏嘘不已。 宋禧放下手机,“不清楚,个中缘由可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秦方好身子往宋禧倾了倾,悄声说:“欸,我看小群里都分成了两派。” “哪两派?”宋禧来了点兴趣。 “一派心疼周总,觉得他情深不寿。”秦方好故意停顿几秒,“另一派嘛,觉得傅关月不识好歹,人家周总都为她出车祸,差点儿残疾,她还想怎么着。啧啧啧这世道啊。” 宋禧觉得荒唐,无语笑了下:“周霁安出车祸是周霁安的事,跟傅关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开车撞的。” “所以啊,傅小姐清醒洒脱,离婚消失得一干二净。”秦方好说,“傅家倒台之后,她没有后顾之忧就走了。爱不爱跟适不适合共度余生,是两回事。” 宋禧轻轻扬了下眉:“秦大明星今天这么感伤?” “没办法。我最近接了一个文艺女青年的角色,这个角色遇到丈夫出轨、小三上门挑衅、父母重男轻女、亲戚吸血鬼,我得酝酿酝酿才好入戏。” 秦方好话题一转,狐狸眼闪亮,八卦问,“你和你哥怎么样?” 宋禧思忖了几秒,漫声道:“姑姑姑父都知道了。” “什么!”秦方好震惊,险些拍桌而起。 宋禧拉住她的手,封印住她躁动的细胞:“姑姑那道大关过去了。” “我就说嘛,你姑姑那样好,那样优秀的女性,肯定会理解你!”秦方好高一初见宋韫玉时,就变成了宋韫玉的狂热粉。能在赵家和肖家游刃有余地生存下来,不是易事。 宋禧忍不住笑:“姑姑远比我想象的,在乎我。” 回国以后她经常回想,如果姑姑没有和赵宗廷在一起会怎么样。随着年纪逐渐增长,心智越发成熟,她也逐渐理解姑姑。 父母去世后,是姑姑在托举她。 八岁以前,她和姑姑相依为命。八岁以后,她们互为对方考虑而稍微撤离对方的生活。 尽管那些年,亲情走了弯路,绕远了一些,但她们的起点和终点是一致的。 在独立思考这件事上,宋禧早已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和价值判断体系,不会轻易动摇。 经过十五年的起伏波澜,如今的宋禧,已经不是那个初到赵家时战战兢兢的小女孩了。 时光荏苒,她成为了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个体,极具主体性。 这是她的成长,是她这些年来最珍贵的蜕变。 “对了,你不是在组建女性健康研究专家团队吗?”秦方好忽然记起来,“我有个朋友,想加入,她刚博士毕业,对晨兴前段时间发布的新药很感兴趣。” “行。”宋禧干脆道,“你推给我。” 晨兴的重磅药物,针对特定卵巢癌亚型进入关键临床III期或获批上市后,引发了资本市场的波澜。不少人为此联系商时序,故而他最近忙得连孟维贤都不搭理。 与秦方好道别后,宋禧给赵砚森发了条消息,说今晚要回老宅,已经让廖叔来接。 夜色静谧,胡同口的老槐树下,几位摇着蒲扇纳凉的大爷正在闲话家常。昏黄的路灯映照着四合院古朴的瓦檐,为这座百年老宅镀上一层温暖的柔光。 宋禧没有回西厢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走向东厢的主卧。 这里的大半物品都已搬空,只余下几件轻奢雅致的家具静默伫立。 她拉开窗帘走到阳台,夜风拂面,心头郁结仿佛也随之消散,只余一片澄明。 回到卧室,她逐一熄灭灯光,只留下那片浩瀚的星空顶。仰躺在床上,她望着头顶的星空以及那两颗比其他都要熠熠发光的星星。 久久凝视。 赵砚森推门而入时,只见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黑暗中发呆。 他走近床边,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打算搬回来了?” 宋禧闻声坐起,看着他在昏暗光线中一步步走近,下意识挠了挠眉骨:“不搬。” “听到我和你姑姑的谈话了?”赵砚森靠坐在床头,结实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根据司机汇报的她离开医院时间,她多半是听到了那场争执。 “嗯。”宋禧没有否认,侧身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仰头看他,“姑姑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那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太担心我了。” “我知道。”赵砚森的大手在她腰间收紧,“她想让我知难而退。” 宋禧把玩着他漂亮隽硕的手指,若有所思:“我们姑侄是不是很像?我发疯的时候,会赌气放狠话,姑姑过度担忧时就会放大你对我的伤害。” 其实宋韫玉说的并非全错,当年他对宋禧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不像。”赵砚森捧起她的脸,指腹温柔地抚过她的眉眼,“你是独一无二的。” 宋禧伏在他胸前,一双泛起涟漪的桃花眼望着他,里面盛着盈盈满满的情意,“赵砚森,我好想你。在国外那几年,每一天都在想你。为了不让自己想你,我只能让自己忙碌起来……读书、创业。除了心理治疗的时间,我都没空哭。” 她顿了顿,目光认真地说:“我爱姑姑,也爱你。” 亲情与爱情,本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宋韫玉和赵砚森,都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将人与世界联系在一起的往往是人。 倘若一个人活在这世上,除了自己再无牵挂,那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异? (本章完) 第163章 她在跟谁秘密约会 “嗯。”赵砚森心脏泛起难言的触动,心疼地把她搂紧,嗓音哑涩。 “你不要把我弄丢了。”宋禧手指挑开他衬衣的第二颗纽扣,指腹若有似无地蹭过他性感的锁骨,“弄丢,我就不要你了。” “西西。”赵砚森收拢双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他低头埋进她颈窝,灼热的呼吸烫在她耳际。 “我们以后不会再分开了。” 宋禧在他怀里轻轻挣动,寻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窝在他怀里。隔着昂贵衬衣传来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与她的渐渐同频。 她蓦然想起那年在楼梯摔伤,他送她去医院,那时的心跳声与此刻重叠,穿过漫长岁月仍然令人心安。 * 晨兴的商业模式是自主研发+战略合作,核心管线以自主研发为主,同时积极寻求外部引进或合作开发有潜力的早期项目。 这日,宋禧到华颂总部谈项目合作。 华颂集团坐落在CBD核心区,玻璃幕折射着冷光,整栋大厦透着浓浓的精英感。 宋禧带着程念走进会议室。 华颂CEO蒋良群正坐在长桌尽头,听两位高管汇报工作,他面前的桌上摆着几份摊开的文件。 “蒋总,久等了。”宋禧微微一笑,伸手与他交握。 蒋良群起身相迎,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随即露出商业化的笑容:“宋总客气了,请坐。” 程念跟在宋禧身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会议室里的氛围。 “华颂的医药新项目,我们很感兴趣。”宋禧落座,开门见山,“尤其是女性健康领域的市场布局,和晨兴的业务板块高度契合。” 蒋良群十指交叉,微笑道:“宋总果然消息灵通。不过,这个领域的竞争很激烈,不知道晨兴能带来什么独特的优势?” 宋禧唇角微扬,神情却冷静:“晨兴的领衔项目Aurora-707,一款针对BRCA突变铂敏感复发性卵巢癌的下一代PARP抑制剂,可以交给贵公司独家代理。” 话落,程念把合同放在蒋良群面前,“蒋总。” 蒋良群看了宋禧一眼,垂眸翻阅文件,眸光闪过一丝诧异。 双方交谈半小时。 谈判结束,宋禧和程念离开会议室。 进了电梯,程念站在宋禧身后,低声问:“宋总,蒋良群会答应我们的条件吗?” 宋禧目视前方,语气平静:“他会答应的。”她侧眸瞧了眼程念,唇角翘起笑弧,“因为比起麻烦,商人更怕的是失去机会。” “学到了。”程念笑着点头。 而此时,华颂顶楼的办公室里,蒋良群推门而入,望着站在落地窗前的颀长挺拔身影,顿时望而却步,这位是真正的矜贵且高不可攀。 “赵先生,宋总已经走了。” 蒋良群满腹疑惑,直接问:“您为什么怎么不亲自去跟她谈?” 赵砚森唇角微勾,音色正经:“人太可爱了,给你看一眼。” 蒋良群:“……???” 天呐,赵先生疯了吗?疯了吧? 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 初秋的傍晚,暮色四合。 宋禧下班时,赵砚森的宾利已经停在公司楼下。 他慵懒倚着车门等她,黑色衬衣袖口随意挽至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精壮手腕。见她走近,他自然而然地接过她的包。 宋禧按耐不住,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雀跃地抱了几秒钟。 赵砚森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帮她拉开副驾驶车门。 两人去了她喜欢的日料店,用餐后沿着什刹海散步。 夜幕低垂,天色是遥远而静寂的深蓝,渐渐晕染成浓墨般的黑。 两个人牵着手,在后海南沿的道路上,慢慢地并肩走着。 “姐姐,帅哥哥是你男朋友吗?”一个稚嫩的声音骤地打破平和的宁静。 闻言,赵砚森挑眉瞧着面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仰头望向两张绝佳的皮囊,满脸好奇。 宋禧弯下腰,认真答道:“不是哦,他是我哥哥。” 赵砚森闻言轻嗤一声,还真是半秒都不犹豫。 “哥哥?”小女孩歪着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可是你们长得也不像呀。” “还要聊多久。”赵砚森扣紧了她的手指,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 小女孩颇为害怕,似乎没想到长得那么好看的男人,竟然如此凶。她泪眼汪汪,立刻拔腿逃跑。 宋禧:“欸?” 赵砚森半耷拉眼皮瞧她,慢条斯理地重复,语气意味深长:“哥哥?” “只是一种称呼而已啦。”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路。 宋禧悄悄戳了戳他的腰,故作矜持地道:“原来哥哥这么喜欢我吗?” “是。”赵砚森坦然承认,“只喜欢你。” 宋禧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指尖在他掌心不自觉地轻蜷。 她垂眸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思绪飘忽。 男人谈恋爱都会变得火热吗? 夜风拂过梧桐树,沙沙作响,天气渐凉,赵砚森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以免她感冒。 黑色西服残留着男人的体温裹住宋禧纤薄的肩膀,她仰脸望向他,还没看清,就被托抱着坐上车前盖。 他微微逼近,抵住她的额头。高挺鼻梁蹭过她温软的面颊,像情人似的低语叫她: “乖乖。” 吐息很轻,落在她的唇上,撩起酥痒的麻意。 宋禧呼吸一滞。 赵砚森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拇指暧昧地拨了拨她的耳垂,“还在担心什么?” 话音刚落,他嘴唇便压上她的唇瓣,轻啄吮吻,极其有耐心。 像是有根羽毛在无形拂动,弄得宋禧心痒难耐。 她抬手,抱住赵砚森的脖颈,微张嘴,热切地迎合。 他熟练地探进去,稍稍偏头,寻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深吻,勾缠着她。 他们的影子交叠,被路灯与月光拉得很长,斜斜地投落地面。 就像很久以前那样,重叠在一起。 岁月如此缓慢,也够悠长,无声地从过去,流淌至今日。 而不远处。 徐墨嘴角叼着根烟,吊儿郎当地拉开大G的车门,视线不经意一扫。 “我靠!” 他瞳孔地震,嘴里的烟掉在地上,“那不是赵家的小公主吗?她在跟谁秘密约会啊?” (本章完) 第164章 让我看看是谁嫌命太长 徐墨拿出手机拍了下来,直接发照片给迟望。 “兄弟,劲爆啊!” 另一边,温泉酒庄的包厢里,缭绕的香雾与雪茄烟雾无声交织,酒意正酣。 “周总追傅医生去了,今晚怎么说,三缺一。”迟望半窝在真皮沙发里,手上拎着杯威士忌酒,“老李呢?” “人家到点就撤。”孟泊聿慢条斯理切着雪茄,“说老婆怕黑。偷来的宝贝总怕被贼惦记,老李这心态,我懂。” “你当然懂。”迟望笑着哼了声,“一个暗偷,一个明抢,你俩才是贼窝里的亲兄弟,孟维贤准是捡来的。” 叮咚。 水晶茶几上的手机骤亮,弹出新消息。 迟望拿起来,斜乜了眼,看清是什么,脊椎猛地弹离沙发靠背。 照片里,宋禧身披宽大的黑西服,被抱上车前盖,搂着男人的脖颈,仰脸同他接吻。 男人身形高大挺括,将女孩衬得纤细娇弱,若是角度侧换,定然可以把她完全覆盖住。 月色朦胧,梧桐树影婆娑,画面唯美又暧昧,像是质感绝佳的电影片段。 “坐这么半天纹丝不动,我还以为你醉死了,看什么这么起劲?”孟泊聿点燃雪茄,问。 “宋禧妹妹的男朋友。”迟望回神,手机搁在桌上,拿下巴点了点示意孟泊聿看。 孟泊聿瞥一眼屏幕,吐了口烟:“年纪大了,搞不清小辈那些情情爱爱,砚森最近不是忙得脚不沾地?估计他也不知道这茬。” “不知道?”迟望一把抄起手机,“那得告诉他啊。” 孟泊聿笑了下:“这不递刀捅人心窝子吗。真仗义。” 迟望不以为然地划开屏幕:“装不知道才叫不仗义。总不能等他忙完了发现妹妹跟男人跑了吧?我得替他警醒着点儿。” 孟泊聿说:“用不着你操心,砚森的雷达比导弹还灵敏。” “你是不知道,就因为那位爷的妹控属性,圈子里多少人都绕着宋禧妹妹走。现在竟然,还有人敢明目张胆往上凑?稀奇。” 迟望放大照片仔细端详,嘴角挂着玩味的笑:“让我看看是谁嫌命太长。” 一秒、两秒、三秒…… 迟望吓得将手机丢掉,垂死病中惊坐起:“卧槽!!!” ** 月光照在她眼皮,宋禧长睫微颤,在滚烫的亲吻中微微失神,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赵砚森的衬衫。 属于他的气息倾轧笼罩着她。 一同侵过来的,还有男人重而缱绻的吻,她的后颈被他大掌紧扣,他的唇在她唇上碾磨吮吻,缠得她呼吸急促。 “扑通。” 奇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猛烈撞击着她的耳膜。 “扑通。” “扑通。” 明确感知到男人那份克制、隐忍却又浓烈的爱意,宋禧心跳砰砰跳,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在她窒息前,赵砚森松开她唇,鼻梁贴着她鼻子,嗓音低哑含笑:“不会换气了?” “你再教一次就好啦。”宋禧双手抱着他的脖颈,身子前倾,脸靠在他肩膀处。 赵砚森唇角勾起:“多大了,还让哥哥教。” “再大都是你妹妹。”宋禧面颊蹭了蹭他,眷恋地说,“如果人类有尾巴的话,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只要和你在一起,一定会止不住摇起来的。” “发情?”赵砚森问。 “哎呀。”宋禧捶了他一拳,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发什么情,这是生理喜欢,生理喜欢!” 赵砚森被她逗笑了,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朵,撩起丝丝缕缕的燥意,连这渐冷的秋夜也无法压下。 拥抱片刻后,赵砚森单手将宋禧从车前盖上抱下,拉开车门,护着她坐进副驾驶。 车子驶向燕山墅。 什刹海的景色从窗外飞驰而过,宋禧捧着手机,正给傅关月发消息。 周霁安在法国扑了个空,却仍未放弃寻找。若只是傅关月一人,她倒不担心与周霁安当面对质。 可她有软肋。女儿傅明徽。 当年得知傅关月决定生下孩子时,宋禧是反对的。 一来,周家若知晓此事,必定会来争夺孩子;二来,倘若周霁安再婚,孩子就会沦为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但傅关月心意已决,宋禧只能尽力帮她隐瞒。 这场酝酿已久的秋雨终于倾泻而下。 大雨滂沱,打在车面噼里啪啦地响,雨水蜿蜒流淌,车窗将暴雨隔绝在外。 轿车绕过奢雅的花园喷泉,在燕山墅主楼前停下。 走进偌大的客厅,宋禧环视一周,没见到那只萨摩耶的身影:“小七呢?” 赵砚森给她倒了杯水,“还在家。” 上次送到四合院后,就一直没接回来。 宋禧“哦”了一声,接过陶瓷杯喝了几口水,随后随手将杯子搁在琉璃茶几上。 转身的瞬间,她蓦地扑向赵砚森,像只精力旺盛的小豹子,双手抵在他胸口,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赵砚森顺势靠坐,低笑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怎么,刚回来就闹?” 宋禧双膝跪在他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睨他:“不行吗?” 男人眸色微深,眼尾染上笑意:“行,你怎么都行。” 宋禧轻哼了声,低垂脑袋,扒他裤腰,隔着昂贵的裤料依稀能感觉到热腾腾的存在。 她又开始不老实,身体跟个滑不溜丢的鱼儿似的,乱摸乱蹭,时不时还要发出几声软绵绵的娇哼。 赵砚森目光灼灼地看着怀里的宋禧,眼瞧着她一天比一天成熟干练。 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坚持研发抗癌药物的理想,为之努力,也收获颇多。 曾经为了爱情患得患失的小姑娘,如今已能独当一面。 他与有荣焉。 她虽然总爱跟他胡闹,但正事上从不马虎。而那份胡闹,于他而言,是独一无二的荣幸。 满室寂静里,包装袋撕裂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像是在干草前晃悠的火星,无声落地,便掀起燎原的爱欲。 衣物都没脱。 撩开已经被浸透的薄纱,宋禧直起身子,又咬着唇缓缓地降落。 慢吞吞的。 她软得不像话,赵砚森饱满的喉结上下滚动,性感地低喘了声。 他们犹如行走在沙漠中终于遇到甘霖的旅人,干渴的肌肤贴在一起,紧密相缠。 爱意泛滥,融化在交错的气息里,发酵为对彼此最赤诚的欲望。 男人掌心扶在她侧颈,吻落在她脸上,声音喑哑极了:“好乖。” 宋禧仰起脸亲他,嗫嚅着问:“哥哥总问我想不想你,那你呢?你想我吗?” “如果人类有尾巴的话,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只要和你在一起,一定会止不住摇起来的。” ——北川理惠《三行情书》  (本章完) 第165章 既喜欢又满足 宋禧仰起脸亲他,嗫嚅着问:“哥哥总问我想不想你,那你呢?你想我吗?” “怎么不想。” 赵砚森薄唇覆在她唇上,她很乖地张开嘴,炽热地和他吻在一起。他失控地加重了几分力气,“都快想疯了。” 她第一次离他那么远,他没办法放心,去看她的时候,见她快快乐乐地正常生活,放心了,心里却怎么都舒服不起来。 明明年纪比她大,该比她更成熟,但还是忍不住跟她计较。 他不在,她怎么这么高兴? 有没有他,对她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就像她说的那样,没有他,她过得更好? 然而,事实是。 他们的羁绊浑然天成,既有最炽烈的爱意,又有最深的牵绊。 彼此都能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完全托付给对方。 任谁绞尽脑汁,都无法动摇半分。 宋禧仰着脸,湿红的唇微张着,嘴里呜呜咽咽的,紧绷着身子说:“嗯……好重……” 她紧密地含着他,声音已经隐隐带着哭腔,身体软得像绵绵云朵。男人的方式狂热而狠戾。 宋禧的呼吸又轻又急,叫他别动,赵砚森缓下来,目光沉欲地注视着坐在他怀里的女孩。 她面颊绯红,额头沁了薄薄的细汗,肤色白瓷,娇俏又添着浑然天成的妩媚,美得不可方物。 俩人毫无保留地拥有彼此,生理与心理都紧密贴合。 她两条胳膊搂着他的脖子,像一艘小船上下起伏,时而靠岸,额头抵着他肩膀稍作休息。 须臾,缓过来,又继续。 宋禧根本意识不到,她究竟有多诱人,有多消磨人的理智。 赵砚森心生一簇难以压制的渴望,他手掌托着宋禧的腿根,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 一阵天旋地转,宋禧平躺了下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高大强悍的身躯便欺覆下来,完全占有她。 他的行为越来越凶狠。 宋禧只觉得灵魂深处有什么在堆积、酝酿,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束缚与他重逢。 快意使得神经末梢一阵昏然,她的睫毛控制不住颤着。 不知何时,衣物已尽数撤离。肌肤无阻隔地相贴,这种毫无阻隔的亲昵滋生出令人沉沦的暖意。 宋禧的意识模糊,眼角溢出泪水,啜泣着哭喊:“呜呜,哥哥……不……” 她大概不清楚,这种时候求饶的话,对于男人而言,都是绝佳的兴奋剂。 于是,压着她的男人对她的求饶置若罔闻,反而掐紧她的腰,又深又重地亲近她。 腰肢像是要被他折断,脚趾绷直又蜷缩,绸缎似的长发晃荡,再也使不出半分劲儿。 她整个人都软得不可思议。 赵砚森毫不收敛,低头攫住她的唇,嗓音低哑地蛊惑:“怎么不抱我?” 宋禧呜咽着抬手攀住他的肩背,黑发濡湿铺了满沙发,白皙的脸蛋绯红,溢出的低吟也变得沙哑。 他还在继续…… 宋禧缠紧赵砚森的肩膀,抖得不行,既喜欢又满足,还有些难以承受。 他的视线投过来,眸色暗沉。 她卷翘的长睫湿漉漉,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他低下头,轻轻吻在她的眼睛上:“嗯?” “呜……” “太舒服?”男人的胸腔里发出闷闷的笑意,他滚烫的身体抵着她的,她可以清晰感受到他胸腔内的沙沙震颤。 宋禧紧紧抱着他,颤得厉害,一句话都讲不出。蝴蝶羽翼般浓长的睫毛一抖一抖,好似下一秒便要飞走。 “乖,一会儿就好。”他亲吻着她的唇,低哄道。与此同时,重整旗鼓。 话是这么说,就在宋禧以为收尾时。 赵砚森将她从沙发里捞起,密不可分地抱着她,让她面对面坐在自己怀里。 宋禧在昏沉中迷离睁眼,猝不及防地撞入男人黑沉沁欲的眼眸里。 向来淡漠凉薄的黑眸,被爱.欲熏成了浅红色。他的瞳仁里,全是她的倒映。 仿若眼里只看得到她一人。 宋禧累得连坐都坐不住,软绵绵瘫在他怀里,挨着他精壮的胸膛,小声撒娇:“还没好吗……好累啊……哥哥……” “宝宝。”赵砚森低头亲她,温柔哄道,“就快了,再忍忍。” 宋禧乖巧道:“那好吧,再给你三分钟哦。” 神情娇憨,缠得他紧密,男人轻喘一声。 “好。”他的嗓音低沉,好说话地应道,攻势却一如既往的凶猛。 女孩两手抱紧他,发出轻哼呜咽:“赵砚森…轻……” 无论是以前做长辈,还是现在做亲密无间的男朋友,赵砚森都知道她喜欢的点儿。 故而,她坐在他怀里,退无可退。 宋禧眼泪砸在他身上,微微颤,瘫在他胸膛上发出细弱的呜咽声,娇哼着一会儿骂他是混蛋,一会儿说好爱他。 她嗓子都哭得发哑。 听着女孩娇娇软软的轻吟,赵砚森心脏重重地跳动着,他头皮发麻,苏爽地灼吻她下巴、脖颈、锁骨……时不时夸她几句,缱绻地唤她''宝宝'',''西西'',''乖乖''。 不知何时结束的。 窗外的秋雨淅淅沥沥,落了一整宿。 清晨醒来时,宋禧迷糊睁开眼,看见赵砚森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窗前打电话。 他单手慵懒地抄在裤袋里,另一只擎着手机贴在耳畔。 她撑起身子,坐在床上,目光掠过他骨节分明的长指。 阳台上嫩绿的柳叶沾了雨珠,在晨光中显得愈发青翠欲滴。 赵砚森站在熹微的日光里,淡影勾勒出他颀长挺拔的轮廓,像一柄孤直的冷刃。 他恢复了平日冷淡沉稳的模样,与昨儿晚上的狂热形成鲜明对比。 脑中浮现他在她耳畔说的话,宋禧耳根发烫,羞得将头颅埋进柔软的蚕丝被褥里。 哥哥还说她不矜持,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赵砚森挂断电话,徐徐转身,看见坐在床上光溜溜的女孩,朝她走近:“难受?” 宋禧仰起脸,虽然及时补水了,但声音仍然有些哑:“没有。” 赵砚森刚在床沿坐下。 她就习惯地扑进他怀里,两手藤蔓似的缠绕他,带着未散的睡意在他颈窝里轻蹭: “你怎么醒那么早呀?” (本章完) 第166章 她是他仅有的私欲 “没睡。” 温软入怀,赵砚森的声线仍平稳,他拿起柔软的羊毛绒毯把她的身体裹住。 昨晚那么大的消耗和脱水,抵抗力下降,她容易生病。 “为什么不睡?我们不是只做到.”宋禧从他怀里仰起脸,想了想,“两点还是三点来着?” 赵砚森危险地眯了下眼,目光幽邃:“只?” 她的用词听起来像是在嫌他不够给力。 宋禧能屈能伸,忙不迭改口:“去掉去掉,划删除线。” 平日看起来没有七情六欲的男人,稍微动情就带着强势与破戒的狠劲,令她难以抵抗。 她爱玩但又菜,他顶几下她就不行了。 赵砚森时常担心会把她弄出个好歹,可又经不住她的撩拨。 他回答她前面的问题:“不困就没睡。” 宋禧清透明亮的眸子看着他,眼含忧愁:“睡不着吗?” 这算是她回国以来第一次在意他的事情。 赵砚森心中涌现微妙的情绪,伸开手臂环住她腰,低头,俊脸埋进她颈窝,闻着她身上熟悉的玫瑰荔枝清香。 “高兴得睡不着。”他说。 言语少见的直接表达情绪。 宋禧怔了怔,半醒不醒的脑子彻底清醒了。 赵砚森的房间如同他本人一般,充斥着毫无感情色彩的黑白灰色调。 他从小就过分沉稳冷静,有着掌权者的高高在上和傲慢自负,喜怒不形于色,却从不往她身上施加桎梏。 在外人眼中,宋禧是端庄得体的世家千金;在大院里,她要遵守繁文缛节,不能落了礼数。 而在赵砚森面前,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想做的事,喜欢做什么,想做就做。 他总是给人带来无尽的安全感,她就像一个得寸进尺的小流氓,仗着他纵容,无底线地向他索取。 索取身体,索取灵魂。 他素来禁欲自持,仿若千年起不了半点波澜的深海。她与他纠缠,并非是想看高岭之花堕入俗尘。 宋禧知道自己很优秀,她有自信的本领和魄力,但她始终觉得她和赵砚森就像两条平行线,在爱情这条单行道上永无相交的可能。 于是,她拉他共沉沦,拼命地把他拉过来,也拼命地往他那边靠近,妄想让平行线相交。 最后清醒过来,却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对于黑暗来说,照进来的那束光就是罪过。 宋禧沉溺于极致的爱欲里,会被打败,却又不甘心被打败。 因此,出国那日,她发了条仅自己可见的动态:「宋禧,区区爱而已,不要输给它。」 宋禧轻声问:“你以前对我的纵容和温柔,仅仅因为我是你妹妹吗?如果换成别人,你也会那样对待她吗?” 赵砚森眸色深晦地看着她:“那如果换其他人做你哥哥呢?” “不会。”宋禧不假思索。 “我的答案也一样。”赵砚森说。 宋禧的爱太过于浓烈,犹如一把烧不尽的火焰,如若对方不能够回应她爱意,那么她会心理失衡,逐渐变成一个偏执的疯子。 她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而赵砚森甘之如饴,自愿跳进火焰中,被宋禧架在一个很被动的位置。 出生在赵家和肖家,他从小就清楚自己的人生轨迹,明白身上肩负的责任。 在他这样的位置上,物欲近乎没有,什么东西都唾手可得。 至于女人,身处高位,爱情是最不需要的东西。 最初对她的关照确实源于兄长之责,但不知从何时起,这份责任悄然变质。 一天看不见她灵动烂漫的脸,心里就不舒服。 那年盛夏暴雨,在车上与她放肆沉沦,把她做生病了。是他失控的开始。 她是他仅有的私欲。 他没办法对她保持固有的冷静理智。 他们见证了彼此太多的痛苦和幸福,无形中已经变成了对方的另一个自我。 她在他面前可以像条无拘无束的美人鱼,自由自在地遨游。 他在她面前不用隐藏情绪,抛掉克己持重,和她一块胡闹。 他们骨子里镌刻着很极端的精神洁癖与肉体洁癖,除了对方,不会有第二人。 宋禧明白赵砚森的意思,心脏迸出的血液带着诱人上瘾的麻意,流经四肢百骸,浸染每一个细胞。 拥抱良久,赵砚森轻拍她的脊背:“先吃饭。” 宋禧呀了声:“你每天都督促我按时吃饭,不累吗?” “不累。”赵砚森说,“嫌我烦?” “没有的事!我喜欢哥哥每天督促我吃饭,很喜欢,超级喜欢,非常非常喜欢!”像是怕他不信,她用了一堆没用的副词来做点缀。 “是么。”他的嗓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赵砚森佯作冷脸肃容,松开她,从床沿站起身,抬脚就走。 脖子却被一双纤细的手臂从身后抱紧,她水灵灵地扑到他背上来,跟小孩子耍赖似的。 但她早就不是小孩了,他背上柔软绵绵的触感很真实。 昨晚被他胸膛压得变形,被他手掌揉得瑰丽,被他嘴唇伺候得潋滟。 宋禧趴在男人宽阔硬朗的背,双手双脚像八爪鱼缠着他:“尼克狐尼克,你被捕啦!” 赵砚森偏头看她,挑眉道:“怎么,没艹够?” 不是那种中性的书面语。而是直白、赤裸的、伴随粗鲁的用词。 天啊,他怎么会讲出这种词。 宋禧惊讶地看着赵砚森,在他亲口说出这句话前,她是怎么都想不到。 不由得让她联想到昨晚在床上他夸她给他的感觉好,夸得她飘飘欲仙。 三秒后,宋禧果断判定:“你又在勾引我。” “我怎么勾引你了?”赵砚森好笑地勾唇。 “你呼吸了!” 宋禧的心情像舒缓游荡在湖面上的船只,雀跃又阳光。 她趴在赵砚森背上,一手搂着他脖颈,另一手作枪,食指瞄准他的心脏:“赵家长子赵砚森,勾引罪名成立,即刻枪毙,piu~piu~piu~” 赵砚森没反驳。 他手臂绕向身后,勾住她腰,把她抱在身前。 宋禧被平放在床上,赵砚森覆身压下来,她看着他无可指摘的英俊脸庞:“干嘛呀?” “坐实罪名。” 赵砚森扣住她下颌,堵住了她的嘴,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本章完) 第167章 爱你,亲亲 宋禧闭着眼和赵砚森接吻,手却摸索着解开他腰腹那颗扣子,探进去,胡乱一通摸他结实强壮的腹肌。 她的本性露出来了,粘人热情,还喜欢轻薄他。 自持冷情如赵砚森,偏偏总对她无法抗拒。 顾忌她身体受不住,他压着她吻了许久。最后,在她喘息不过来之前,撤离,额头抵着她的,平复呼吸。 两人的面容近在咫尺,呼吸炽热地交缠在一起,像树枝伸展出的嫩芽,令人心旷神怡。 心满意足的吻结束,宋禧穿着拖鞋,轻快地进洗手间洗漱。 半小时后。 灯明几净的餐厅,雪白的餐布铺展如新,餐桌上杯碟纤尘不染,金属刀叉反射着银光。 换季专门为她炖来补身体的清炖金钱鳘还冒着热气,薄雾在瓷盅上方袅袅升腾。 宋禧手持瓷勺,盯着汤有些失神。 赵砚森掀眸看她:“不合胃口?” “没有。”宋禧这才回神,用勺子舀了一点汤送入口中,眉眼弯弯道,“汤很香。” 食谱定期更换,随着季节和她的身体状况调整,她并不会吃腻。 赵砚森了解她的饮食习惯,再喜欢的东西频繁吃一段时间也会腻,更何况她三分钟热度。 吃完饭,宋禧窝在沙发里玩手机。放平时,赵砚森应该在书房处理工作,但这会儿却在客厅。 电脑置于茶几上,正在开跨国会议,屏幕里坐着西装革履的精英们。 阿姨进餐厅收拾餐具前,往沙发那边瞄了一眼。 两人各做各的,但女孩的双脚光明正大搭在男人大腿上,自在悠闲地晃动,墨色西裤将她的脚踝衬得白皙发光。 收拾完碗筷,阿姨切了指橙和秋月梨装盘,准备端到客厅给两位顾主。 谁知,她走到客厅,猝不及防看见方才还互不干扰的两人,此刻正在旁若无人地接吻。 女孩坐在男人怀里,一手捏着手机,另一手搭在他肩膀。男人手掌抚着她侧颈,低头吻得专注。 阿姨吓得立刻缩回厨房。 这种非富即贵的豪宅区,每一个人都不简单。不能打扰顾主,工资高。 钟鸣鼎食之家从小培养的优雅教养刻在宋禧的骨子里,但她此时不在外面,加上被男色迷惑,就忘记了别墅还有第三人。 至于赵砚森,他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宋禧在燕山墅度过了一个惬意安宁的周末。 周一清晨,她照例与赵砚森拥抱告别。 男人结实的手臂圈着她的肩背,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我出趟差,在京等我。” 宋禧把脸埋进他胸膛蹭了蹭,双手环住那精瘦的腰身,有些舍不得,但没任性:“你要去几天?” “五天。” “好,我会想你的。” 宋禧抬手,勾住他脖子,仰起脸来,向他索吻。 赵砚森顺势低头,含住她柔嫩的唇瓣轻吻。直到她气息紊乱,瘫软在他怀里,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 宋禧收到“绯闻”风声的时候,赵砚森已经把家里家外的障碍全都摆平了。 要不是孟维贤到公司的餐厅约她和商时序吃饭,她都不知道原来她和赵砚森的事情圈子里都知道了。 “禧总,你可真能瞒啊!还是不是朋友了?咱们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啊!” 孟维贤捂着胸口,lu f hu无比受伤的表情,“秦姐到山区拍戏没有信号,我想打听都没处问。至于其他人,你哥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别说我了,连我哥都不敢多嘴半句。” 商时序早知宋禧与赵砚森的事,神色如常地抿了口茶。 余光扫过对面,只见宋禧正低眸刷着手机,头也不抬地问说:“舆论这么干净?” “有你哥坐镇,谁敢乱嚼舌根?”孟维贤眉飞色舞地比划着,“赵家太子爷主动追求纠缠他妹妹,圈里人都说这是佳话。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流言蜚语早被按得死死的。 前阵子那些争着当赵家女婿的公子哥,现在都蔫了。 跟太子爷抢人?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赵家与肖家的地位摆在那里,明面上自然无人敢置喙。 但要说私下毫无微词,宋禧是不信的。如今风平浪静,大概率是赵砚森处理掉了。 孟维贤看向商时序,欲言又止:“商总,你……” 商时序对孟维贤摇了摇头,示意他闭嘴!。 无论有没有赵砚森,以宋禧的身份背景,她都不可能跟私生子在一起。 这一点,商时序很清楚。 孟维贤转移话题:“之前大家都猜你是赵家流落在外的千金,现在真相大白,反倒省去不少麻烦。双喜临门!” “嗯。”宋禧锁上手机屏幕,“点菜吧。” 赵肖两家的声誉与利益,并非她能左右。这其中牵涉的军政机密,更是她无法触及的禁区。 两人的事情一旦泄露,宋禧最担心的便是会影响到宋韫玉和赵砚森。而这,恰恰在她能力的盲区。 现在看来,赵砚森无声无息地解决了一切隐患。 用餐结束,返回办公室。 途经程念工位时,宋禧无意扫了一眼,看到摆在桌上的瑞士旅行册。 #少女峰,世界级滑翔圣地# 程念在专心致志敲键盘,过了几秒钟才发现宋禧,她立即站起身:“宋总。” 宋禧拿起瑞士手册翻了翻:“对瑞士感兴趣?” “最近在谈的供应链项目,对方李总是从瑞士留学回来的,我想着多了解下,可能对谈判有用。”程念问,“宋总,您对瑞士有什么看法?” 宋禧说:“因特拉肯的天上会掉人,晚上没有娱乐活动,餐馆的菜很寡淡,不过风景很优美。” 程念惊呆:“天上掉活人?” “是啊。”宋禧桃花眼漾起笑意,“那里的人痴迷滑翔伞,下班都靠这个回家,一抬头,满天都是飘着的人呐。” 程念的语气歆羡:“听起来好酷。” “喜欢的话,”宋禧把旅行手册放回原位,“改天带你一起去。” 程念喜上眉梢:“那我等宋总的消息。” 宋禧没再闲聊,款步走向办公室。 程念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看着她。 宋总纤细利落的背影,仿佛一轮照在清泉的月亮,并不清冷,温温暖暖的。 轻奢简雅风的办公室内。 宋禧坐在办公椅上,脑中浮现方才孟维贤说的话,打开微信给赵砚森发了则讯息。 宋禧:「哥哥出差顺利,爱你,亲亲~」 她放下手机,正要打开研发数据报告,手机屏幕弹出新消息。 赵砚森:「亲亲」 宋禧倏地睁大眼睛,指腹在聊天页面滑动,来来回回确认了好几遍。 她想象男人一本正经地敲下这几个字的样子,绷不住笑出声来,乐得不行。 哥哥是被鬼上身了吗? 不然,怎么那么可爱啊! (本章完) 第168章 满室旖旎 周四,宋禧结束一场两个多小时的高层会议,回到办公室,椅子还没坐热乎,就收到消息说赵砚森提前一天回到京城。 她按捺不住,拎上包,语速稍快地对程念说:“晚上的应酬取消。” 程念刚从工位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应,就看不着他们宋总的人影了。 宋禧没开车,拦了辆出租车:“首都国际,越快越好。” 师傅见她着急,以为她是去捉奸,车速开得贼麻溜,比正常速度早十分钟抵达机场。 车刚停稳,宋禧便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出,跑着穿过廊桥,直奔停机坪。 空旷的停机坪上,湾流私人飞机像只巨大的雄鹰停靠在那里,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正不疾不徐从机舱出来。 深沉的夜色中,他只要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就能给她带来一种沉稳安心的力量。 宋禧加快脚步,长发随之扬起,最后几乎是飞奔着扑进他的怀里。 赵砚森从登机梯下来,刚站在停机坪的地面上,没两秒钟,她就直冲冲撞了过来。风裹挟着她身上的清香扑面而来,他稳稳地把人抱在怀里。 不需要看清模样,赵砚森便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宋禧。他抱住她,低声问: “怎么过来了?” “想你了。”宋禧从他怀中仰起脸,语气带着几分嗔怪,“你跟家里摊牌的事,怎么不告诉我呀?” 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赵砚森唇角抬了一下,说:“现在知道也不迟。” 可宋禧并不想他独自承受那些苛责,尤其是来自大院族辈的苛责谩骂。 明明是两个人的选择相爱,怎能让他一人承受那些压力? “这是我们惹出来的麻烦,你应该让我跟你一起面对的。”宋禧说,“就算我做不了什么,也可以陪着你。” “宋韫玉是你说服的,你解决你那边的问题,我解决我这边的。”赵砚森将她耳边垂落的发丝撩至耳后,认真而缓慢说,“你已经和我一起面对了。” “爷爷他们有没有打你?”宋禧紧张地检查他的身体。虽然清楚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天,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没有。”赵砚森的口吻轻描淡写,绝口不提在老爷子那里挨的鞭子,“无论在哪里,你以后都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闻言,宋禧心头涌起万千情绪。 她猛地搂住赵砚森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哥哥!” 赵砚森抚摸她后脑,嗓音低沉:“和我在一起,不该成为你的负担。” 宾利停靠在旁边许久,罗霄恭敬地站在车前等候,看见他们素来冷峻沉稳的赵先生揽着宋禧的腰,半抱着护她坐进后座。 没回家,去的是海边的顶奢酒店。 车窗敞开了一点,深夜的风拂过宋禧的头发,京都的道路纵横交错,琳琅满目的霓虹灯犹似夜空黑幕倒挂的繁星。 车子一启动,她就不老实地爬到赵砚森腿上坐着。他大掌抚着她腰,没急着亲吻,仔细端量她的模样。 “瘦了。”赵砚森捏了捏她脸蛋儿,“有在按时吃饭?” 宋禧低头解他白衬衫纽扣,松了一颗,抬头看他:“我比上个月胖了三斤,哪里瘦了?你眼神有问题。” 赵砚森背靠着真皮座椅,好整以暇的姿态,淡淡一笑:“我眼神有问题,会喜欢你?” 宋禧一怔,直直看着他。 赵砚森深谙情绪管理之道,身处高位,他必须确保每个决定都精准无误。 控制和隐藏情绪于他而言既易如反掌,也是刻在行为举止里的。 但他看着宋禧那双含情的桃花眼,知晓不能用惯常的冷静神色答复她。 四目相对,空气莫名变得潮湿而粘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地滋生。 且越来越旺盛。 到奢华酒店的总统套房时,那东西越过极限爆炸开来,从心脏迸发沿着血液淌至全身。 门甫一开阖,宋禧便被男人压在墙上,长指捏着下巴,凶狠地吻下来。 车厢的潮气被带到了酒店的玄关,显出一种火热的逼仄,在这静谧的房间里升温、发酵。 身后是冷硬的墙壁,身前是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他身上熟悉的冷檀香味不动声色地包裹着她。 宋禧纤细的手臂抬起,环住赵砚森脖子,唇瓣厮磨,呼吸交缠,两人的接吻声清晰可闻,连心脏也在加快跳动。 缠绵而包含爱意的吻里,同样被无限放大的还有对彼此唯一且炽热的欲望。 宋禧踢掉鞋子,光脚踩在赵砚森昂贵的皮鞋上,仰脸看他,眼尾添了几分灵动的妩媚: “哥哥,抱我。” 赵砚森压抑滚动的喉结,他大掌托着她臀,把人抱在身上,她双腿盘着他劲腰。 这个姿势,她要比他高一点点。他微抬起下巴,再度吻她的唇里多了强势与放纵的狠劲。 房间靠海,落地窗外是满目的波光粼粼,长桌摆着精致的晚宴。 氛围到了,晚餐就不是第一选择。 赵砚森抱着宋禧往里走,她挂在他身上,咬住他耳垂,轻轻含吮。 犹如纵了一把火,火势燎原,燃烧得越来越热烈。 赵砚森把她放到桌子上,脱了她的外套直接丢地上。宋禧扯开他的领带,也直接丢地上。 二者交叠在一起。 满室旖旎。 ** 晨兴的核心是颠覆性技术潜力的创新药,目前逐渐可以平衡“技术、商业、合规”三重门槛。 公司针对卵巢癌亚型的药物上市后,掀起了医药界和商界的巨大波澜。 这个月初,为了宣传设立的女性科学家创业基金,宋禧破例接受财经记者的采访。 半小时的采访,双方交谈愉快,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临走前,记者握着宋禧的手,笑道:“宋总,我在美国念书的时候就听说你了,在屡次碰壁,其他人不看好女性健康时,你仍然选择这条道路。恭喜你。” 宋禧微笑:“谢谢。” 程念送记者和相关工作人员离开。 宋禧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杯红豆拿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楼下采访团队的面包车。 她的视线慢慢远眺,望向更广阔无垠的天空。 脑中浮现出无数个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的日子,一遍又遍的数据漏洞,一遍又一遍地重头再来。 以及,独自坐在教室里啃厚重书籍的清晨、创业拉投资遭到恶意诋毁的上午、被合作伙伴背叛盗取专利的下午、伏在办公桌埋头做企划案的深夜。 宋禧,恭喜你。 没有被世俗的洪流裹挟,没有被刻骨的伤痕击垮,而是把过往淬炼成锋芒毕露的剑。 如今你执剑而立,在这世道劈出自己的一条赛道。 成为了你最想成为的模样。 你看。 世界正以它全部的辽阔与宁静,回应着你的选择、你的坚持。 (本章完) 第169章 宋禧,跟我结婚么 高门大户繁文缛节多,像中秋这类重要的节日,都要到长辈面前尽尽孝。 农历八月十四这天,宋禧和赵砚森、赵承宥一同坐红旗车去探望肖家二老。 赵宗廷和宋韫玉照旧例晚一天来。 正午的太阳往西移,日光渐淡。宋禧与赵承宥陪肖老太太在花园吃下午茶。 肖老太太的两个孙子,肖浔之和肖凯之。前者跟温家千金结婚,育有一儿一女,阖家欢乐,不用忧心。后者没个定性,令人担忧。 “森哥儿现在也有着落了,就你们凯之表哥还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都三十二岁了,还玩逃婚这一套。”肖老太太数落道。 肖凯之有过两段婚约。四年前的第一桩,女方嫌他太过木讷、不解风情,最终解除了婚约;两年前的第二桩,又因他没空,感情进展缓慢,至今还在和姑娘培养感情的阶段。 赵承宥在旁说:“两年时间养头猪都能吃了。” 老太太:“宥哥儿都知道的事,他肖凯之能不知道?装聋作哑罢了。” 宋禧给老太太斟茶,抚慰道:“外祖母不用过多担心,我上次看见二表哥在陪未婚妻逛商场。” “真的?”老太太狐疑。比起肖凯之逛街,她更相信他啃树皮。 “真的。”宋禧说,“两只手都挂着购物袋呢!” 肖浔之到法定年龄就结婚了,赵砚森做事向来稳重,不会失了分寸,他们这一辈,最让老太太担心的莫过于肖凯之。 听闻,老太太松了口气:“还是禧儿和宥哥儿最让我放心。” 另一边,湖面如镜,一叶小舟静静漂浮。 肖老端坐船头,手持钓竿,退休后的闲适生活并未消减他骨子里的威严。 “现在又急着结婚了?”肖老瞥了眼身旁的外孙。 “结婚不急。”赵砚森目光落在水面泛起的涟漪上,唇角微扬,“但如果是和她,我很急。” 肖老说:“你是到了年纪,可禧儿还年轻,说不定想多玩两年。” 赵砚森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鱼竿,眉宇沉静:“照顾她这些年,她哪天不是在玩?结不结婚,我都不会拘着她。” 肖老闻言笑了:“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拿主意。” 他们钓了不少鱼,满载而归。鲜鱼在厨师精湛的技艺下变成满桌的美味佳肴。 宋禧吃得心满意足,还有点儿撑,饭后挽着肖老太太的胳膊在庭院散步消食。 暮色渐浓,天边从辉黄过渡到浓厚深邃蓝色。 天色暗下来,月色如水,气温骤降,宋禧裹紧披肩,往前走了一些距离,与老太太漫步在山间的栈道上。 天上星光熠熠,楼宇灯火通明,二者交相辉映,衬得夜色静谧又美好。 “这么些年,你姑姑待我们二老不错。”老太太说,“她和宗廷的结合,我和你外祖父都清楚不是她的错,但心里总有根刺,难以接受。” 宋禧点头道:“姑姑理解您二老。” 亲女儿去世不足三年,女婿便再娶。而且,女婿待女儿和第二任妻子的态度完全不同,搁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仿佛肖允姝只是赵宗廷的联姻工具,宋韫玉才是他真正的爱人。 肖老太太笑着说:“赵家能有你们姑侄俩也是他们修来的福气。” 宋禧看向外祖母,正要开口。 “啪”的一声,栈道两侧突然亮起数盏灯光。 原本只有零星几盏石灯,还被生长茂盛的藤蔓和花卉围住了大半,她没看清,来时光秃秃的青板石栈道,此刻铺满了桃花,粉红色花瓣如雪般洒落,清香萦绕。 她不由得赞叹,哇了声。 “不是已经秋天了吗?这些开得繁盛的桃花从哪里来的?” 她移动视线,发觉自己不知何时被各类鲜艳欲滴的蓝色妖姬和宫灯百合围住了。 目光往更远的地方挪动,栈道尽头伫立着一个个高腿长的男人,他逆着光,瞧不清具体轮廓,隐约可以窥见长身玉立的轮廓,几乎要与山间月色融为一体。 宋禧心脏霎时漏了一拍。 老太太笑容慈祥,拍了拍她的手:“去吧。” 宋禧立即飞奔跑过去,像是只扑腾的小鸟,不留一点儿余力。 赵砚森一手拿着大束紫色玫瑰花,另一手环住扑进怀里的女孩。 宋禧抱着他的腰,深深地嗅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然后仰着头笑道:“好香啊,你洗澡了?” “嗯。”赵砚森手指撩开她面颊的碎发,深邃黑眸注视着这张精致烂漫的脸。 宋禧环顾四周,举目皆是不属于这儿、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各类名贵花卉。 显然是直升机紧急运过来的。 赵砚森把手里的大捧玫瑰花给她,宋禧抱在怀里,仰头望着他,许是猜到他准备做什么,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 “西西,我从来不是个喜欢表达感情的人,比起口头言语,我更倾向付诸行动。” 赵砚森幽黑眼瞳倒映着她的模样,声音低沉而认真,“以前没能让你感受到我的心意,是我的问题。” “我很爱你。从很久以前,一直到现在,再延续到今后的每一秒,我都只爱你。” 宋禧望着他,泪水迅速而汹涌地在眼眶积蓄起来。她现在很幸福很快乐,不想哭的,可眼泪不受控制。 赵砚森从西服口袋摸出黑丝绒盒,徐徐地单膝跪下。 “从前我们在一起,是你随宋韫玉搬进了赵家。现在我想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你。” 他目光专注看着她,声音缓而沉地询问:“宋禧,跟我结婚么。” 她常说他是她的塑造者,却不知她同样造就了他。 控制感情是他从小就擅长的事情。 但显然,他并不擅长压抑对她的感情。 关于她,有时他甚至会变得狭隘,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耿耿于怀,幼稚得不像他自己。 从他下跪起,宋禧的脑子就无法思考了,大颗眼泪从眼眶溢出砸在怀里抱着的玫瑰花上,洇湿了丝绒质感的花瓣。 晚风吹过树梢,拂起她柔软乌黑的发丝。她一瞬不瞬看着他,只知道用力地点头。 见过了山川河海大千世界,她依然最爱他。 他们总是能扰乱对方的思绪,一寸寸地侵蚀对方内心深处的基石。 那些年的矛盾和挫折,只不过是书籍上微乎其微的灰尘,轻轻一掀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岁月更迭,纸张会泛黄,可内容不会变质。字里行间沉淀的情感,历久弥深。 昂贵的丝绒盒内,切割精致完美的钻石戒指在漆黑夜幕下闪着光,像她的眼睫缀着的一滴泪珠。 赵砚森拉过宋禧的左手,亲自给她戴上戒指,尔后,牵起她的手吻了吻。 宋禧泪眼朦胧,低头盯着手上多出的戒指,没头没脑地问:“我们现在就要结婚了吗?” (本章完) 第170章 爱是一场致命的漩涡(正文完) 赵砚森站起来,指腹轻轻抚过她面颊未干的泪痕:“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交给你决定。等你想的时候,我们再结婚。” “我要是永远都不想结婚呢?”宋禧问。 “那就不结。”赵砚森说,“结不结婚是你的自由,但你不能找别人。” 他对她的占有欲强烈,就像她想疯狂占有他一样。 宋禧丢掉怀里的花束,垫脚勾住赵砚森的脖颈,睫毛还挂着眼泪,便笑了起来:“那要是哥哥想找别人,怎么办?” 他习惯不露声色,从前因为道德的枷锁,很少跟她表达爱意。 如今没必要再隐忍克制,任何阻碍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赵砚森目光微动,大手揽着她腰肢,回应她:“我只要你。” 宋禧两只手攀着他宽阔英挺的肩膀,直接跳到他身上。 纵使廊亭里的肖家二老和赵承宥正在看着他们,赵砚森的手掌还是稳稳托住了她。 宋禧抱着他脖颈,粘人得很:“赵砚森,我爱死你了!” …… 肖老、老太太和赵承宥在廊亭坐了许久,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 赵承宥拿着台摄像机,镜头对准那边抱在一起的两人拍了几张照片,捣鼓着发给宋韫玉。 宋韫玉看到照片,立马给侄女打电话,但没有人接听。 宋禧回到房间,才发现有一通未接电话,她回拨过去。 宋韫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砚森跟你求婚了?” “嗯,今天晚上求的。”宋禧垂眸盯着手上的钻石戒指,还觉得有些梦幻和难以置信。 “决定了就好好在一起。”宋韫玉说,“不用顾虑太多,向着自己的心看齐。” “好。” 宋禧和姑姑聊了十来分钟,挂电话后,拿起睡裙进浴室洗澡。吹干头发出来,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宋禧和肖家二老住在二楼,赵砚森和赵承宥在三楼,此时此刻,她睁眼望着天花板,心绪纷杂。 最终。 宋禧起身,随意套了件外套,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上了三楼。 和以前一样,她半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抬手,直接敲赵砚森的房门。 “咚,咚,咚。” 门从里面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活色生香的画面。 男人似乎刚洗完澡,额头碎发泛着湿意,上半身赤裸,腰间仅松松垮垮系着一条浴巾,腹肌线条流畅块垒分明,浑然天成的慵懒和性感。 赵砚森低眸看她,许是沁了水雾的缘故,黑眸深得要命。 宋禧不假思索地上楼,看到他反而不知道说什么。 她正思忖话语,男人大掌突然捉住她手腕,不容抗拒地把她拽进卧室。 他动作太迅速,她尚未反应过来,就被赵砚森抵在门板上,扣着下颔发狠深吻。 隔着一道门板,走廊上阒寂无声。 尽管知晓楼下的肖老夫妇和隔壁的赵承宥都不会过来,还是有种难言的刺激感。 赵砚森手掌抚上她细腰,宋禧搂着他脖子,仰面迎合。 吻了片刻,赵砚森放开她,在暧昧交错的呼吸声里,两人眼神纠缠,犹似无限延伸的藤蔓缠绕在一起。 宋禧湿漉漉的桃花眼望着他:“你再亲亲我,不亲我今晚睡不着。” 赵砚森心弦微微颤动,再度低头,吻上她的唇瓣。 深夜,半山腰的老房子沉浸在幽寂之中,恪守作息的长辈和佣人已经休息。 无人知晓,三楼房间里,两人正亲密而热切地接吻。 唇齿相依,世俗的礼数都被抛却。 赵砚森的底线,一次又一次被她打破,他人生所有的越轨和破例,都只为她一人存在。 宋禧渐渐情动,情不自禁轻吟一声,身体发软地靠着门,几乎站不直。 与此同时,他将她的睡裙掀起来,指骨轻车熟路地引她沦陷一回。 浴巾被扯掉,无声落在地面。 她的身体被他轻松抱起,上半身抵着门板,纤细长腿悬空,臀部稳托在他手上。 没有太多戏,他将俩人调整到最合适的位置,便用蛮物,势不可挡地抵进。 “啊……”宋禧颤着声音,唇间溢出娇喘。 她的心脏仿佛被滚烫的东西包裹住了,血液的温度一点一点升高,逐渐在五脏六腑沸腾开来。 门板因为他的举止而发出细微沉闷的声响。 宋禧听着那声音,脑袋嗡嗡的,情动得厉害,双腿不自觉缠紧男人的腰。 “还回去吗。”赵砚森低头轻咬她的鼻尖,一下又一下的时候,低声问她。 宋禧低哼,气喘吁吁的,双眼含着汪春水:“嗯……不回。” 今晚,她一点都不想跟他分开。 就算只是楼上楼下的距离,也不愿意分开。 ** 翌日,赵宗廷和宋韫玉一同过来陪二老过中秋。相较于以前,肖家二老对他们的态度明显和缓了许多,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顿团圆饭。 八月十六这天要回赵家大院陪赵老爷子和老太太过节,所以十五这天他们只是当天往返。 虽然同是家宴,但赵家大院今年的气氛却与往年有些微妙的不同。 宋禧知道这份不同源于自己身份的转变。她泰然自若地坐在餐桌前,倒是赵疏棠的脸色难看得紧。 家宴结束,回到四合院。 宋禧洗完澡出来,看见赵砚森正靠在床头翻看她放在枕边的书。墨蓝色的丝质睡袍微微敞开,露出大片冷白肌肤和嶙峋性感的锁骨。 她径直扑过去趴在他胸膛上:“晚上吃饭时,三叔一家看我的眼神简直像见了鬼。” 赵砚森挑眉看她。 “他们肯定在想,你这辈子算是栽在我手里了。”宋禧说。 “你怎么想。” “我肯定是觉得我厉害呀。” 赵砚森低笑一声,把她搂进怀里。 熄灭灯盏,准备休息。 “等一下,我发条消息。”宋禧撑起身子,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赵砚森留意到她编辑了几十个文字。 发完,宋禧把手机一扔,缩回他怀里,脸庞在他胸膛轻蹭:“好了,晚安哥哥。” 她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好,入睡得快。 不一会儿,怀里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赵砚森圈着宋禧的腰,下巴抵在她头顶,单手拿起手机查看。熟悉的小号发布了一则新动态—— 月光泯化为心动的脉络,在这影子也生锈的季节。 触碰到你潮湿的爱意,就像坠入一场致命漩涡。 (正文完) 正文落下帷幕啦~ 过几天会有番外来补充一下正文没有交代的地方或留白的部分。大家也可以评论区告诉我有什么想看的。感谢大家一路支持~ (本章完) 第171章 番外:领证 京城的隆冬凛冽干燥,几场簌簌大雪落下,红墙灰瓦的老胡同一片银装素裹。 赵砚森正式求婚后,结婚的决定权全交给宋禧,她并不急着去领证。 一来是晨兴的创新药上市挑战接踵而至,宋禧无暇分心。二来赵砚森也忙,前段时间还去了趟澳洲。 除夕前,晨兴预备办场年会,由程念负责策划。 宋禧忙着整合新药的临床实验,没时间理其他事,叫程念同商时序对接。 年会当日,氛围喧嚣热闹,表演结束的最后一道流程是总裁上台发言,宋禧身穿利落干练的西装往台上一站,高贵又锐利。 她没说废话,言简意赅地讲了三分钟,遂下台离开。 程念凑上前,对宋禧说:“宋总,您未婚夫来了,在VIP会客室等您。” “我知道了。” 宋禧神色没太大变化,似是习以为常。她转头同商时序说,“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嗯。” 商时序手上拿着杯香槟,站在原地目送宋禧,轻叹道:“程秘书,你们宋总就逮着单身汉薅。” 程念笑说:“那商总努努力,争取早日脱单。” “哪有那么容易。”商时序私底下倒也好相处,没那么多官威,“等我脱单,不如等宋总的喜糖。” “宋总好事将近了?”程念更为诧异,比上个月宋总带她去瑞士出差玩降落伞还要惊诧。 商时序:“可以期待。” 说起来,宋禧和赵砚森的事情之所以公司人尽皆知,还要归功于男人不可言说的高调。 赵砚森一有空就来接宋禧下班,次数多了,总会被发现。 程念是在一个深秋的夜晚撞见的。 当时,她瞧见宋禧,正准备跟总裁打招呼,谁知竟然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夜色正浓,男人一身黑色大衣立在车前,手上拿着条白色的羊绒围巾。 宋禧静静站在他面前,目不转睛盯着他。 男人帮她把围巾系上,末了,还温柔地摸了摸她脸。宋禧情不自禁弯了眉眼,笑容灿烂又娇俏。 距离远的缘故,程念没听清他们的对话,但宋禧的神情,她看得一清二楚。 宋总在公司里端庄优雅又果断利落,偶尔讲些有趣的事情也是谈笑风生的总裁样。 这种小女生的状态……程念是第一次看见。 程念移动视线,探究那男人的真容。光影掠动间,无可挑剔的英俊轮廓映入她视野内。 “What???” 那不是宋总哥哥吗? 程念脑子灵,一下子就转变了过来:“情哥哥!” 久而久之,全公司都知晓他们宋总名花有主了。 磕两位老板cp的员工起初还表示非常伤心,但远远瞧见老板情人的身影后,墙头草纷纷倒戈。 并振振有词道:“不都说嘛?不是大嫂嫁给了哪个大哥,而是大嫂嫁给谁,谁就是大哥!我磕cp也是同理,宋总和谁在一起,我都磕!” 选择入职晨兴公司的理由自此多了一条:宋总太好磕了! …… 那都是茶水间的闲谈,宋禧不在意,程念便悄无声息加入了办公室娱乐。 听到商时序确定的口吻,程念别提多高兴:“太好了!宋总可以趁结婚蜜月好好休息一阵子。” * 休息室的灯光浮华,将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 宋禧甫一进门就看到了慵懒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她朝他走过去。 赵砚森捉住她的手腕,轻轻往怀里带,大掌扶住她侧颈,低头就吻了上来。 外面还有工作人员在走动,晨兴的员工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进来,撞见他们总裁在跟男人接吻。 宋禧伸手推开赵砚森,面颊顿时一阵酡红。 他刚到休息室,衣服上残留着零星寒意,微微侵入她掌心,令她拽回理智。 “你干嘛呀,不要随便亲我。” “没随便,想了一天。”赵砚森骨相周正,帅气英俊得过分,偏讲这些甜言蜜语也不突兀。 “赵砚森。”宋禧坐在他腿上,口吻很是正经,“不许学我说话!” 赵砚森轻抬眉,目光锁着她:“长大了,胆儿肥,敢管你哥了。” 宋禧理直气壮:“胆大也是你惯出来的,你得负全责。” 赵砚森忍俊不禁:“行呗,西西公主有令,我哪敢造次。” 宋禧哼唧声,想亲他,但这儿不方便。她从他怀里起来,催促道:“哥哥,回家啦。” 侍者把她的大衣和围巾送回来,赵砚森亲力亲为帮她穿大衣戴围巾,动作熟练又温柔。 宋禧双手探进他的大衣,环住他的腰,脸蛋埋在他胸口,轻声呢喃: “好想变成一棵树,这样就能栽进哥哥心里了。” 赵砚森低笑:“你是颗种子的时候,已经埋进去了。” 闻言,宋禧仰起脸看他,浓长的眼睫犹如精美的小扇子般轻颤。 “种子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赵砚森掌心覆上她的后脑,嗓音低沉,“永不枯萎。” 宋禧心脏猛地颤了颤,黑亮的瞳仁清晰映着他的轮廓。 缄默半晌,她慢腾腾开口:“我们明天是不是得回大院吃年夜饭?” “嗯。” “哥哥。”宋禧叫他,“明天咱们先去把证领了,再回大院吧。” 出乎意料的决定。 赵砚森眼神幽邃,定定看她:“想好了?” 宋禧点头,冁然而笑:“姑姑说明天是黄道吉日,宜嫁娶。” 自从赵砚森求婚,宋韫玉和老太太们隔段时间便请大师算日子。订婚、领证、婚礼……样样都要挑良辰吉时。 翌日清晨,赵砚森没给宋禧反悔的机会,牵着她走进民政局。 局里的一把手亲自接待,全程满脸笑意。办完手续出了证,盖下钢印,最后将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递到他们手上。 “新婚快乐,赵先生赵太太。” 赵砚森四平八稳地接过,仿佛拿的不是结婚证,而是一份再正常不过的文件合同。 雪霁天晴,是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宋禧和赵砚森并肩而行,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微微颤抖。 她驻足,踮起脚,亲了下他脸颊,娇俏地笑道:“以后请多指教啦,赵先生。” 赵砚森向来沉稳淡漠,此刻却心头一怔。 他眸色深沉,抬手抚上她的脸:“多多指教,我的赵太太。” (本章完) 第172章 番外:婚礼(上) 捱过京城的寒冬,婚期定在万物复苏的春天。 婚礼策划团队正式进场筹备,宋禧的空闲时间几乎全用来跟赵砚森一块商讨婚礼细节。 虽然流程麻烦事情也多,但两人并不觉得繁琐枯燥,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 西子湾和燕山墅的阿姨们经常看见这么一幕: 赵砚森抱着宋禧坐在沙发上,手持平板电脑,观看婚礼的策划流程AI视频,她手指时而摁在屏幕上,放大缩小,和他讨论这儿怎么改,或者她喜欢这个小构思。 女孩偶尔发散思维:“这个视频让我想起了港剧里,那些法医用AI还原犯罪现场,或者医疗剧里用AI做手术方案。” 男人闻言,溺笑了下:“我跟你结婚,你跟我演电视剧?” “当然不是!” 女孩笑吟吟地回头,凑在他耳畔不知说了什么,男人忍不住地发笑埋在她肩上。 平日看起来那么清贵淡漠的男人,却被女孩一句话逗笑……颇为神奇。 毕竟这位高高在上的赵家太子,气场强大,压迫感十足,几乎是闻者害怕,见者心惊胆战。 怎么也不像是会被人三言两语给左右情绪。 赵先生是不动声色的,笑也只是牵一牵唇角,冷静又沉稳。 怎么在宋小姐面前就不一样呢? * 宾客名单和场地安排这些大事,都由家族长辈如老爷子和赵宗廷操办,不用宋禧操心。 毕竟其中牵扯太多权势关系网,不是她能随便干预的。 宋禧工作忙,婚纱和礼服全由宋韫玉安排。从高定设计稿到首饰的每个细节,均是姑姑一手敲定。 办的虽然是中式婚礼,但除了中式婚纱,西式婚纱也准备了十余套。 世界顶级设计师多次从巴黎飞到京城沟通设计稿,成品运过来,宋禧抽空去试穿。 每次从试衣间出来,秦方好都会惊叹不已:“禧总,你不如办场婚纱秀吧?绝对火遍全球!” 说完还不忘夸赞宋韫玉:“姑姑,你眼光真好!” 秦大明星对姑姑的喜爱之情,简直恨不得当场认亲。 “不过你这礼服是不是太多了?”秦方好扫视一排高定礼服,顶流都借不到的款式,赵家直接买了,“都快赶上我整个衣帽间了。” “少来,你衣帽间整整两层楼。”宋禧看着镜中的秦方好,工作人员正仔细整理她的裙摆和发型,确保每个细节都完美无瑕。 “那两层楼都比不上你这一排。”秦方好说,“等我结婚,我也搞那么大排场。” 婚礼排场没那么夸张,但也不算小。 赵家行事从不张扬,但因为赵砚森和宋禧的婚事非同小可,故而婚礼办得既隆重又低调。 婚礼前夜,赵砚森那帮朋友叫他出去喝最后一局未婚酒,宋禧懒得出去,便叫了秦方好到四合院,陪她住一晚。 二楼露台,姐妹俩坐在躺椅上边喝红酒边闲聊。 宋禧问秦方好:“李今樾怎么样了?” 秦方好凝视着勃艮第杯中晃动的酒液,停顿几秒才开口:“出国了。” 三个月前,某房地产大亨的二公子在会所公然诋毁混娱乐圈的秦方好,李今樾听到后当场暴怒,不顾众人阻拦打断了对方的腿。最后还是李、秦两家联手施压,才将事情压下来。 李今樾保是保下了,但却被李家再次强制送出国,且永远都不能再回京。 宋禧浅饮了口酒,眺望温润的春夜,轻叹:“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也用不着惋惜。”秦方好笑着说,“浪子之所以回头,通常是因为他变成了烂子。老娘又不是收破烂的,不接受垃圾。” “孟维贤收垃圾,你可以丢给他。” “那不行,沾上垃圾就臭了。”秦方好嫌弃地皱眉,“臭男人不配做咱们美女的朋友。” 见她没有被李今樾的事情影响,宋禧暗自舒了口气。 这时一束车灯划破夜色,在露台栏杆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影。秦方好眯了眯眼,走到栏杆往下瞄:“禧总,你先生回来了。” 顺着她的视线,宋禧看到了那辆挂着7777京A牌照的黑色轿车。 “高中那会儿,门口那么多辆豪车我一眼就相中了这辆,觉得车牌和你有缘。你生日是7月7日,这车牌也都是7。”秦方好讲相声似的语气,“诶,你瞧怎么着?结果还真是你生日!” 宋禧记起当时的情况,粲笑道:“还是你聪明。孟维贤那傻子非说是''七月七日长生殿'',车主想求长生呢。” “所以当我知道他在和江上雪谈恋爱时,严重怀疑他在做白日梦。毕竟江上雪那么清冷高傲的女神,一看就是智性恋,怎么可能会跟傻狗在一起。” 话到此处,秦方好摆摆手:“算了,别提他。再说下去,那家伙指不定又要拉咱们去喝失恋酒。” 两人一直聊到深夜都毫无倦意,窗外的月光渐渐爬上了窗棂。时钟指向十二点整时,秦方好伸了个懒腰,走进浴室洗澡。 水声响起后,宋禧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门。走廊的壁灯在她面容投下细碎的阴影,她停在赵砚森房门前,抬手,缓而轻地敲门。 “叩、叩叩。”非常小的三声,做贼似的鬼祟。 门一开,冷隽倨傲的男人立在门内,垂眼看她。他眸底带着几分微醺,显然喝了不少酒。若他不想,没人能逼他喝,这些酒,都是他自愿饮下的。 宋禧手指勾住他的领带,踮起脚尖凑近嗅了嗅:“你喝酒啦。” “难闻?”赵砚森手掌抚上她后腰,嗓音低哑。 “不难闻。” 宋禧攥紧他的领带,将他拽下来:“明天就要结婚了,我有些激动。不亲你的话,今晚我会睡不.” 话音未落,赵砚森已经欺上来,另一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她。 唇齿间满是酒香,裹挟着他特有的凛冽气息。 男人的体温滚烫,呼吸、掌心、薄唇都带着灼人的热度。他半垂着眼帘,一边吻她一边凝视,慵懒中透着强烈的欲感。 吻着,骨节分明的手也没闲,沿着她睡衣往上探,温软细腻的嫩肉在指间流连。 宋禧情不自禁轻颤了颤,低哼一声:“唔” (本章完) 第173章 番外:婚礼(下) 亲吻的间隙里,宋禧找回理智,喘息着断断续续开口:“有、有人.” “嗯?” “方好还在房间等我。”宋禧气息不稳道,“我得回去。” 赵砚森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眸色沉沉:“婚礼结束等我。” 宋禧福至心灵,乖巧应:“好。” 回到房间,她刚推开门就被秦方好逮个正着。 “这么晚去哪了?”秦方好双手抱臂,审视的目光扫过来,“结婚前一天新娘新郎不能见面的规定都忘了?” “大明星,现在已经过十二点了。”宋禧狡辩,“再说了,规矩不就是用来打破的?” 她说的理直气壮,半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 “恋爱中的女人哇。”秦方好上前掐她身上的痒肉。 宋禧笑得不行,回道:“断情绝爱的女人呀。” 闺蜜俩笑着扭打成一团,双双跌进沙发里,头发弄得乱蓬蓬,抱枕扔来丢去,最终可怜兮兮地遗落在角落里,第二天都没捡。 婚礼当天忙碌非常,流程繁琐,宾客盈门。 宋禧端坐在梳妆台前,造型师正为她戴上最后一件发饰。 今日的妆容精致,没压住她明艳贵气的五官,眼尾微微上挑,愈发显得端庄高贵。 金丝红褂婚服上的传统刺绣工艺精湛,淡雅的金光中点缀着烫钻钉珠,极尽奢华贵雅。就连发间的手工镶钻流苏也经过精心设计,恰到好处地垂落而下。 造型完成后,第一波拍照随即开始。 新娘子和伴娘团个个颜值出众,摄影师不停地按着快门,仿佛怎么拍都不够。 “新郎和伴郎们都出来啰!”某位伴娘低头看了眼手机,提醒道。 盘腿坐在床上的宋禧闻言,心跳骤然加速。她悄悄用手帕擦掉掌心的薄汗,安静乖巧。 秦方好开始张罗:“该准备的东西都齐了吗?婚鞋得找个地方藏好。” 房间里顿时忙碌起来。有两个伴娘争执不休,都看不上对方藏鞋的位置。最后还是秦方好直接掀起宋禧的裙摆,把鞋子塞了进去。 “有什么好吵的?藏哪儿不一样?”秦方好笑道,“反正最后都得被找出来。” 新郎和伴郎团个个都是世家大族的继承人,没一个省油的灯,藏哪儿都差不多。 宋禧配合地动了下脚,把鞋子严严实实藏在裙摆下。 秦方好凑过来打趣:“禧总,等下你可不能做叛徒。” “做什么叛徒,我跟你们一伙的。”宋禧笑。 秦方好煞有其事:“跟我们一伙,跟赵先生一家是吧?亲疏关系我还是懂得。” “什么嘛。” 宋禧伸手要去掐她胳膊,秦方好灵活躲开,还朝她抛了个媚眼:“新娘子,小心点啊,妆造刚弄好!” 新娘子和伴娘们嬉笑打闹,满脸笑容。 与此同时,接亲的车队浩浩荡荡驶来,肆无忌惮地停满了整条胡同,场面颇为宏大壮观。 赵老夫人和宋韫玉达成一致,叫宋禧把四合院这边当娘家,而赵砚森前往泰禾院那边的婚房,从婚房过来接亲。 婚礼主要在泰禾院那边办。 “来了来了!”守在窗边的伴娘突然喊道。 宋禧心脏猛地蹦了几下,顿感口干舌燥。 伴娘立即叫人把煮好的蜜红豆拿铁端过来:“赵先生特意吩咐的。” 秦方好哟了声,打趣道:“赵先生这么体贴的男人,也难怪我们禧总英年早婚了。” “来个人,把影后的嘴捂上。”宋禧憋住笑,“她害我笑得妆都没了。” 屋里又是一阵花枝乱颤的笑声,这些伴娘乐得一阵接一阵的。 没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众人纷纷感叹,来得真快啊。比想象中还要快不少。 赵、肖两家的女眷们拦门,设了许多道障碍,但不知赵砚森用了什么办法,三两下便来到了房门外。 外头的喧闹声此起彼伏,又倏然安静下来。 秦方好带着伴娘团花样百出,把迟望等一众伴郎折腾得够呛,甚至还让他们一人背一遍新时代男德范本。 迟望哀叹:“我上学时背书都没现在努力,你们可真会整活啊!” “这有什么,我可以用六国语言背出来。”外交世家的公子哥说。 迟望登时炸毛:“嘿!你站哪一头的啊?有你这么拆兄弟台的吗?” 这群公子哥喜欢搞内讧,面子端得高高在上,里子却经常分崩离析。 宋禧绷不住笑起来,发髻上的金凤流苏金簪随之轻轻晃动。 赵砚森跨过门槛,目光精准锁定了端坐在床上的宋禧。 她穿着一身华丽的中式婚服,精致华贵,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膝盖,整个人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海棠,明艳不可方物。 当她抬眼朝他看来时,周遭的热闹如同浪潮似的退散,只剩下两人交汇的视线。 赵砚森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新娘子 之前准备婚礼时,和她有关的试婚纱、搞发型都没让他参与,说提前看到就没惊喜了。 此刻看着她盛装的模样,他只觉心脏像被流星雨疯狂击中,满溢着期待与喜悦。 “跋山涉水总算把你找回来了。”他在她耳畔低语。 宋禧嫣然笑道:“哥哥跋了哪座山,涉了哪条水?” “跋了人们心中的山,涉了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长河。” 说罢,赵砚森把捧花递到她手中,单膝蹲下来,修长指骨掀起她的裙摆,取出藏在下面的婚鞋,亲手为她穿上。 原本嬉闹的伴郎伴娘们见状,纷纷哄笑。 “我去,藏裙底下这鬼主意哪个天才想出来的?” “这哪是找婚鞋啊,分明是大型虐狗现场!“ “赞赞赞,藏得很妙呀,暗喻公主的裙下臣!” …… 这项流程完了以后,赵砚森领着宋禧前往铺陈吉庆的前厅。 肖老太太和宋韫玉穿着新裁的精美旗袍,坐在檀木椅子上,宋禧和赵砚森给她们敬了茶。 赵老和肖老都等在婚房,赵砚森和宋禧坐车往婚房去。 上车后,赵砚森如常沉稳问衣服首饰重不重,饿不饿…… 宋禧摸了摸肚子:“有点饿。” 赵砚森喂了她一块酥甜点心,指腹摩挲她唇瓣抹掉碎屑,趁势吻上去。 破戒般失控。 抵达泰禾院,宋禧不得已又补了妆。 婚房里,赵老和肖老等长辈已经等候多时。两人再次敬茶。 宋禧收了改口红包,但没改口。因为她以前就跟着赵砚森叫,现在称呼完全没变。 正式进入婚礼环节。 整场仪式安排得井井有条,热闹又不失典雅。 仪式结束后,宋禧回房换下婚服,穿上高定礼裙,与赵砚森一起挨桌敬酒。 夜渐深,宋禧有些累了,赵砚森叫人先送她回新房,他留下应付世交朋友和长辈。 院子里,琉璃宫灯上贴着双囍,在夜色中散发着温暖的橘红色光芒。 一整天的喧闹喜庆终于落下帷幕。 床榻精心布置过,满目漂亮的金丝红被褥和花瓣,宋禧不想一个人破坏美感,便瘫在沙发上休息。 赵砚森带着清冷酒味回来时,她仍闭着眼躺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参加婚礼的基本是圈内人,个个精得不行,都利用这难得的日子灌赵家太子爷的酒。 赵砚森也高兴,索性陪他们喝一场。 他解开衬衣扣子,单膝压在沙发沿,俯身靠近,吻沿着她的脖颈缓缓上移。 “累?” “累死了。”宋禧抬手圈住他脖子,眼也没睁,“不想动,老公抱我去洗澡。” 非常新的称呼。 赵砚森怔了下。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微动,凝视着她的脸,沉声问:“西西,叫我什么。” “老公呀。” 宋禧睁开眼睛,不明所以,“怎么了?” “叫得很好听。” 赵砚森结实有力的手臂穿过她腿弯,轻松打横抱起,“等会继续叫。” 宋禧心领神会,但一身任性反骨:“不管,我现在就要叫。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本章完) 第174章 番外:仅限于爱情 婚后第三年,晨兴在美国纳斯达克正式上市。 宋禧借着出差的机会,特意绕道佛罗伦萨探望傅关月和她的女儿傅明徽。 佛罗伦萨的生活较为平静且富有文化气息,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这儿有许多无与伦比的艺术和建筑。 玫瑰园的草坪上,宋禧和傅关月慵懒地晒着太阳,看着小明徽和其他孩子嬉戏玩闹。 “恭喜你,终得云开见月明。”傅关月递来一杯花茶。 宋禧望着天真烂漫的明徽,笑道:“也恭喜你,成功躲开周家的搜寻,守住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这件事真要感谢你和赵先生。”傅关月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女儿的身影,“是不是觉得我很任性?离婚后还执意生下孩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宋禧说。 “那时我可能比较自私,比起女儿的感受,我更在意自己。”傅关月语气有些惆怅,“傅家失势,父母亲去世,周围所有人都变了。跟周霁安离婚之后,我突然觉得世界好没意思。” 女儿的出现,重新把她拴在了人世间。 羁绊这个词,听起来简单,实则复杂又沉重。 “那时我给自己两个选择,要么不要这个孩子,要么就永远不让周家知道她的存在。”傅关月抿唇一笑,“我选择后者。” 周家不知晓,那女儿就跟周家没关系,更不会是什么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宋禧想起前段时间和赵砚森说的话,他说周家给周霁安安排了新的姻亲。 “周家也太专横了,搞强娶强嫁!”宋禧忿忿然。 “周苏两家和和美美的联合,双方都乐意,你气什么。”赵砚森当时是这样说的,顺手喂她一颗剥好的坚果。 周霁安父亲是个非常现实且势利眼的人,儿女均是换取利益的工具。周霁安享受了周家带给他的一切,自然得肩负起责任,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违背周家。 在绝对的权势和威严面前,钢筋铁骨般的脊梁也会被压弯。 他和傅关月之间有爱情,但也仅限于爱情。 几十年里,上流社会风云变化,动荡不定,命运与个人意志不断对弈,跌宕起伏,又总以遗憾收场。 输赢成败,悲欢哭笑,谁又能说得准?笑者能笑多久,哭者何时止泪,这世间哪有什么定数。 聆听傅关月的话语片刻。 “明徽长得很健康可爱,你把她养得很好。”宋禧看向傅关月,语调认真,“你也把自己养得很好。” 傅关月微微一怔,嘴角泛起释然的笑容。 宋禧歪了歪头,邀请道:“米兰有场舞会,要来看看吗?” “不了。“傅关月婉拒道,她早就不在有熟人的各种场合露面了。 宋禧没有强求,坐车离开时,她目光穿过车窗,望向温馨平和的玫瑰园。 一位中意混血男子把明徽高高举起,朝傅关月走去,三人在阳光之下笑得开怀。 遗憾有时候昭示着新的开始。 但愿周霁安结婚后,能消停下来不要再继续发疯找人了。 * 赵砚森调整了美国的行程,专程飞到米兰接宋禧一起回京。 前一晚,宋禧参加米兰舞会,几乎没合眼。 登上私人飞机时,她连连打哈欠,眼角泛着困倦的泪光。 赵砚森大手捧着她侧脸,指腹轻拭她眼角的湿润:“昨晚几点结束。” 宋禧靠在他肩上闭目休息,含糊地嘟囔:“凌晨三点,那些人太能闹了。” 她每次看见他,不管在哪儿,都会觉得安心。身体和神经放松下来,便开始昏昏欲睡。 等飞机穿过云层,渐渐平稳飞行,赵砚森解开安全带,小心抱起宋禧往房间走。 她被他平放在床上,似是感知到他要离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宋禧睁开迷蒙的眼,迷迷糊糊望着他,一言不发。 赵砚森上床,将她揽入怀里,抱着低声哄道:“我不走,睡吧。” “嗯……”宋禧脸埋进他胸膛,呼吸逐渐匀称平缓,陷入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朦朦胧胧醒来,下意识伸手摸索:“哥哥?” “我在。”静谧的环境里传来低沉的回应,接着床头的阅读灯被调至最暗。 赵砚森靠坐在床头,合上文件,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饿不饿?” 宋禧摇摇头。 她趴在他大腿上,仰脸望着他须臾,支起身体,跪坐在床上去吻他。 赵砚森手掌抚着她后颈,指腹轻轻摩挲她耳朵的软肉,顺势加深了这个吻。 宋禧微张嘴,迎合他。因缠绵而炙热的吻,她逐渐动情,鼻腔不自觉溢出一声轻吟。 赵砚森太熟悉她的身体反应,手掌撩进裙摆,指法灵活地撩拨她。 “唔手.”宋禧呼吸急促,眼神迷离地勾住他脖颈,“想要你。” 赵砚森按着她不安分乱动的腿,眸色深欲,仍克制着:“没套。” 在飞机上,没办法立马停飞去买套。 “那就不要。”宋禧跨坐在他身上,腿缠住他的腰,乱摸乱蹭,“哥哥,我们试试。” 结婚后,除了戴,他们一直在调养身体戒烟戒酒,算得上备孕充分。 闻言,赵砚森的气息骤沉,他抱紧她,低头吮吻她的嘴唇。爱意再次泛滥在两人之间,随着呼吸淌进五脏六腑,烧起燎原的火。 这个吻和前面那个完全不一样,充满了强烈的情欲。 他熟练撤离她的衣服,把她放倒在床上,滚烫的吻沿着她唇、下巴、脖子、锁骨.一路蔓延至 漆黑利落的短发擦过腿根皮肤,宋禧情不自禁缩了下,却被男人摁紧膝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敏感位置,他启唇咬了上去。 气流轻微的颠簸里,一切都来得太过迅速,像是有盛大的烟花在她脑中炸开。 宋禧的意识混乱,唯一能清晰感知的只有欢愉。 “呜呜……”短促的一句叫声过后,她受不住地蹬了蹬脚,最后无力地垂了下去。 赵砚森抬头,用手擦拭嘴唇,手背隆起的青筋沾了水色愈发涩气,平日的禁欲感在这一刻化作极致的色欲感。 床上的人儿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开,脸蛋红扑扑的,眼神迷离,尚未从余韵缓过来。 他指骨分明的大掌掐着她腰肢,缓而沉地将她往怀里带,重得宋禧一颤一颤,不由自主地嘤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