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简单心愿就是活着》
1. 第 1 章
“原潞,你没事吧?”
身着嫩黄色衣裳,双丫发髻上珠花点缀,两双杏眼圆圆的看着她,一脸担忧。
原潞皱着眉头,她抬手撑扶着疼痛不已的头,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碧华,如今几时了?”
“刚过晌午呢。”碧华提着竹编食盒,看着原潞憔悴可怜的面容,深深地叹一口气,愤愤不平道,“那襄嬷嬷真是太坏了!”
“碧华!噤言。”原潞听到碧华的话,内心吓一跳,抓住碧华的手,神情小心的看向窗外,确认没人听到后,她才松一口气,“你啊,小心隔墙有耳。”
碧华把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一道水煮素菜,一道豆腐酿肉。
原潞看到这两盘菜,只觉得口里没味,不过今日好些。昨日吃得比这还差,只有一盘剩菜。
“今日的菜倒是丰富了一些,有肉了。”原潞苍白的脸挤出一道微笑,语气羡慕,“好在是你去拿菜,不然我今日又得吃糠咽菜了。”
碧华是府上主子身边大嬷嬷的女儿,有人脉有背景,还愿意照着她。
而她原是另一时空的实习生,因为部门人少工作量大,她为了能留下来,熬夜加班加点的干活,结果累晕过去,醒来后就在这了。
原身是外院扫地的小丫鬟,吹了凉风生病倒下了,可能是病得太凶猛,她醒来的时候碧华在旁边小声哭泣,以为她活不过来了。
万幸她有原身记忆,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原潞垂着眸。
内心沉重万分,这里是恭王府,皇帝儿子的住处,规矩繁多,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让她这个在二十一世纪解放过思想,潇洒生活过的怎么办?
“我怕她做甚,一奴才也耍起了主子威风!”碧华气鼓鼓,脸颊都鼓囊囊的,更显稚嫩。
原潞回过神站起身,慢慢地坐到椅子上,扶着有些头晕目眩的脑袋,气一阵短嘘。
她断断续续安抚道:“我知你有规矩教养,瞧不上她凭一小功劳逞威风,但如今我们都在她手底下,她还收拢了其他丫鬟。咱们还得在她手底下熬上几年,要是她想再下死手,恐怕我熬不过去,你也不会好过的。”
碧华抿紧唇,知道原潞是对的,于是有些委屈的嫣红了眼。
她母亲在主子身边,她又有好几位有出息的姐姐当上了其他主子的贴身丫鬟,母亲就对她有些顾不上,而且母亲在内院,她在外院也鞭长莫及。
想着,碧华的眼泪就如珍珠般掉落。
原潞刚喝一口粥,就看到碧华哭泣的模样,连忙放下碗宽慰道:“别哭,她不过是趁主子不在,猴子当大王罢了。今日主子不就回来了吗,你母亲肯定也跟着回来了,过几日放旬假回家和你家人说几句,谅她也不敢再对你放肆,指手画脚的。”
“原潞。”碧华坐在她旁边,手里搅着手帕,表情有些内疚道,“我家里人要托关系把我送进内院了。”
以后就原潞一人在外院面对那老虔婆,原潞这单薄的身子,没她在这护着,肯定会被糟蹋得不成样。
可是她不能拒绝家里人的好意,也想进内院出人头地,内心一时纠结又愧疚得想闷头大哭。
原潞听到碧华要离开,内心先是失落慌张,以后外院就独留她一人单打独斗。但看到碧华这副内疚的模样,安慰道:“你去了内院更好!”
碧华抬起头,眼圈红红的,疑惑的看着原潞。
“要是你去了内院,要是被主子看重了,以后就是我的靠山了!”原潞双手搭在碧华的肩膀上,一脸惊喜。
其实不是的,碧华要是离开了,她就有了新的圈子,她原潞肯定会被抛在脑后,根本想不起来。
但是晋升是好事,原潞不想碧华因为这个耽误自己,导致做事出问题,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碧华是真心对她好,所以她也想将心比心。
碧华抓住原潞的手,重重地点头:“嗯!你放心,等我站稳地盘,我一定不会忘了你,一定会做你的靠山!”
原潞笑起来,眼睛弯起来像两弦月,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看起来清透明亮,若不是年纪还小没长开,且身子瘦弱,若是匀称些必定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
只可惜,原潞只是王府里的小丫鬟,还是父母双亡被亲人卖进来的。若是良家子的话,未来说不定能嫁给良人,生活不说富足,起码不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
吃完午食,碧华把碗筷拿走归回厨房。
突然一身着深绿色衣裳一脸厉色狠辣模样的襄嬷嬷走进来,嘴里破口大骂。
“你个没眼色的贱蹄子,没看着下午主子要回府,不赶紧麻溜的去打扫院子。要是被抓到你没扫干净连累了我,你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原潞只能低头认错,顶着大太阳在外边扫树叶。
原潞刚拿起大扫把没扫两下,背后就一阵湿漉。
一想到大病初愈的她,要顶着如烈火炙烤大地般的太阳下工作,原潞就想找个湖跳进去淹死回到原来的时空,但是她不敢。
她猜测自己是劳累过度猝死,死了就是真的死了,虽然这里规矩森严,但是生命是属于自己的,生活还是有盼头的,她不想死。
原潞站在树荫下,躲在大树背后,用扫把撑着身体,她觉得自己身体沉坠坠,脑袋一阵发热,感觉随时要晕过去。
她眯起眼睛,感受着微风穿过带来的些许凉快。
这里是王府的花园,种植了许多珍贵的花卉,花团锦簇甚是令人心欢。
正当原潞偷懒时,听到了有人脚步谨慎走来的轻声。
原潞以为襄嬷嬷要来抓自己,连忙缩起身子思考该如何混过去时,就听到她们密谋交谈。
“你确定王妃回来会和王爷一起来这?”
“姐姐,我十分确定!我听到王爷和大主管说要把这里种满王妃喜爱的芍药赔罪。”
沉默一会后。
“事成之后一定少不了你。”
“姐姐你放心,就是姐姐一定要记得把妹妹调到姨娘身边一起侍奉。”
原潞听到了有人要密谋王爷王妃的事情,还有关于姨娘,她一下就猜是姨娘想要争宠破坏王爷王妃感情,想要干坏事。
她心里一阵颤栗和激动,这是一个好机会,要是她能破坏这场计谋,自己说不定能入王妃的眼。
原潞小心翼翼的侧着身体探出头,看到一气势汹汹的水色衣裳女子递给一怯懦软弱的艾绿色衣裳女子一只纯白鸳鸯眼猫。
水色衣裳一看布料名贵,属于绫罗绸缎,就知道她一定就是姨娘身边的丫鬟。
“王妃最怕猫,这只猫是御赐之物,王爷特意赏给泠姨娘,若是猫把王妃毁容了,姨娘对你可是会更加信任有加,若只是让王妃在王爷面前出丑也可以,只是姨娘可能就没那么满意了。”水色衣裳女子在艾绿色衣裳女子耳边低声哄道。
原潞听完深吸一口气,这究竟是多么大的仇恨,竟然想让王妃毁容。
“我明白的,只是姐姐一定不要忘记护我。”艾绿色衣裳女子不放心的看着她。
“放心,到时候王妃可顾不上你,且还会有其他人帮你的。”
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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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衣裳女子拍拍艾绿色衣裳女子的肩膀,匆忙离开。
艾绿色衣裳女子左瞧右看,抱着乖巧的猫也赶忙离去。
原潞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但是记住了她们的话,看着她们离开后,她才出来。
正准备去跟随抱着猫的小丫鬟,突然看到树上蹲着一玄色衣裳高大身姿的男子。
原潞吓一大跳,下意识想要大喊,被男子手上的叶子点住穴位。
“嘘。”男子带着玄金面具,手指放在嘴边警告。
原潞连忙点头答应,却见男子手上一把利刃朝着她。
这是要杀人灭口!
原潞第一次见此刺激场景,自己还是中心人物,腿软的坐在地上。
男子剑在指间随时要发出时,突然人影一闪不见了。
原潞深呼吸,手指突然抽动,她能动了?
正准备逃跑时,突然就被襄嬷嬷抓住耳朵,她满是茧子干枯的手刺得原潞耳朵生疼。
原潞后怕与疼痛,情绪转变太快,眼泪瞬间掉落下来。
“好你个贱婢,竟然敢偷懒!”襄嬷嬷用力的捏着,发臭的口水喷洒她一脸。
原潞疼得不敢轻举妄动,连忙解释道:“奴婢没有偷懒,奴婢刚刚一直在这边打扫,从不敢偷懒休息。”
“你还敢反驳!”襄嬷嬷的手啪啪啪的打在原潞瘦弱的肩膀上。
一掌接一掌的巴掌打在她的肩膀上,她疼得弯起身子,眼泪不断的滴在泥土里。
她很确定襄嬷嬷就是故意找她麻烦,她记下这个仇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厉声和疾步走来的声音阻止了襄嬷嬷。
“黄鸯姑娘,奴婢这是在教训小丫头呢,这丫头偷懒不干活。”襄嬷嬷躬着身体,语气卑微道。
原潞悄悄抬眼看,黄鸯一身金红锦缎衣裳,百花髻上插着景泰蓝发簪,容貌冰清水冷,气质空谷幽兰。
“好了,我看这附近已经打扫得够干净,不必再指责,一会娘娘和王爷过来要是看到你们这般不知规矩,一会全都滚出府发落了!”
黄鸯皱着眉,神情很是厌恶的看着襄嬷嬷。
“是是,我知道,我这就带着没规矩的丫头离开,不会辱了主子的眼。”
说完,襄嬷嬷就暴力拉着原潞离开。
到了一个偏远假山,襄嬷嬷一把推开原潞,甚是嫌弃道:“今日就放你一马。”
说完就扭着肥胖的腰离开了。
原潞站在原地,捂着已经发滚生烫的耳朵,疼得她不敢再伸手去碰。
这死嬷嬷是下了死手。
原潞恶狠狠的看着襄嬷嬷离开的方向。
随即她立刻沉下心,开始思考,她只要一直出现在人多时,那贼人一定不敢当众杀她,毕竟引起混乱他一定会被发现。
想起姨娘的丫鬟离开的时候说过会有帮手帮小丫鬟,黄鸯就这么凑巧的过来了,那个帮手会不会就是黄鸯?
她借着来巡视地方的理由做手脚。
不对不对,原潞皱紧眉头,她记得王妃身边的丫鬟都是从家里带出来的,侍奉着她长大的,不可能会背叛。
那她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那个黄鸯呢?
原潞看着来路,陷入了纠结。
最终她还是决定不说了,要是她告诉了黄鸯,那功劳就得分出一半出去,那就不足以让她脱离着泥潭。
还是得想办法在花园附近,她好见机行事。
在此之前,她得先找到那个艾绿色衣裳的丫鬟,看看她们的计划究竟是怎么实施的。
2. 第 2 章
原潞去了杂院,在丫鬟房里找到了艾绿色衣裳女子。她没有立刻凑上去,那样会惹人怀疑。
于是顺手在旁边帮人洗衣裳,这也是她的工作之一,刚刚襄嬷嬷走得太快,忘记吩咐她了。
那丫鬟正在和人打俏:“真不知道王妃娘娘是何等天姿,竟惹得王爷如此疼爱。”
另一个丫鬟满眼羡慕附和:“是呀,昨日种的那些芍药可都是大价钱买进来了,听说一绽银子一颗花呢。”
那丫鬟瞪大眼睛,竟如此偏爱?
那她有没有压错宝呢,她咬着唇有些不安的垂下眼眸。
“小云,我知道你也羡慕,但是我们只是小丫鬟。”
另一个丫鬟以为她是羡慕王妃的待遇,立刻警惕的警告她。
王妃是什么身份,她们是什么身份,一个天上的月亮,一个地里的烂泥。
“我知道的安安。”小云压下心底要做坏事的不安,胡乱的点着头,她一定不会压错人的。
被指使的丫鬟叫小云,就是不知道指使她的是哪个姨娘。
原潞若有所思的搓着衣裳。
“我得去花园帮忙了。”小云站起身离开。
安安担忧的看着她,总觉得小云有事瞒着她,但是各人奔赴着各自的前途,她不好去问也不好去阻止。
原潞远远的跟上,看着她走进了一个烂屋子,从里面抱出身上已经沾灰的鸳鸯眼白猫。
径直走去花园的方向。
越离花园越近,丫鬟小厮护卫就越多,他们有序的在附近,丫鬟在王妃旁边引着路,打着伞,小厮跟在王爷身边,两边紧凑有序互不打扰,两位主子身边都有身着盔甲的护卫紧随守护。
原潞看着这防守紧密的花园,不知道那姨娘小云要怎么行动才能成功。
而且王妃身后的贴身丫鬟紧步跟着,一眼不错的看着王妃,那得是什么样的乱子才能驱离开这四个贴身丫鬟,让猫把王妃的脸抓毁容。
原潞站在花园的外面,门口有人守着,她根本混不进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云抱着猫穿过人群进去。
难道她要错过这次的机会?原潞有些失落。
“哎呀,王爷王妃真是雅兴。”
声音婉转动听,引得人不由的抬头去看究竟什么容貌配得上这般动人的嗓子。
原潞抬起头,只见一位身着烟红色衣裳,袅袅婷婷的女人,她嫣然巧笑,眸含秋水的看着里面的王爷。
她旁边还站着一位木槿紫色衣裳,婀娜多姿的女人,身姿窈窕无双,容貌姣丽蛊媚,只需一眼就能陷入她妩媚的眼神里,心里只容得下她一人。
原潞看到王爷见到这两人,原本尴尬的脸色瞬间温柔的笑起来,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到她们身边左拥右抱。
而王妃的眼神则是有些冷淡,笑容艳丽,宽容大方的抬手朝她们招呼:“泠姨娘,涵姨娘,进来一起走走吧。”
招呼小猫小狗一般。
涵姨娘唇边的笑瞬间僵住,她又扬起灿烂的笑容,拉着身边情绪有些冷淡的泠姨娘走进去。
“那打扰王爷王妃的雅趣了。”
涵姨娘拉着泠姨娘走到王爷身后,两人身后跟随着两排丫鬟,原潞趁机凑上去,竟也跟着混进去了。
“王妃莫怪罪,实在是妾太久未见着王爷,甚是想念。”涵姨娘说着,眼神完全粘在王爷身上,眼波微漾,泛着春水吸引着人。
王爷为之着迷,竟不顾王妃在场,伸手拉着涵姨娘的柔荑,感叹道:“倒是本王的疏忽。”
被当众下脸,原潞都有些怜悯王妃,她小心的看向王妃,发现她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嘴角的笑意泛着冷意。
涵姨娘脸颊绯红的垂下头,露出洁白无瑕的后颈。
原潞用余光去看泠姨娘的反应,毕竟她们是一起进来的,不知道她看到王爷如此疼爱涵姨娘的场景,她的反应是什么。
结果泠姨娘什么反应都没有,难道泠姨娘走的是冷艳女人路线吗?
王爷也注意到旁边的泠姨娘,这也是受过他偏爱的一位,另一只手伸去拉她的手,随后慰叹道:“得一贤妻,两貌美如花的妾室,本王足以。”
原潞正好看到涵姨娘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但很快又恢复笑吟吟。
原潞心有怀疑的去看涵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果然看到了把猫递给小云的水色衣裳丫鬟,很确信设计王妃的就是这涵姨娘了。
应该是王爷许诺了地位,结果在娶了王妃后这承诺不作数,或者被王妃拒绝了,所以涵姨娘只能当个妾室,暗中记恨王妃了。
原潞揣摩着,这应该是真相。
泠姨娘突然朝旁边的小云招手。
“把它带上来。”泠姨娘嫣然一笑,竟然把园里的芍药花都比下去了,完全吸引了王爷的视线。
一旁的涵姨娘攥紧了另一只手,指甲掐着肉,冷静的露出笑容,深看里面意味深长。
“这是我送你的御猫。”王爷看着被泠姨娘抱在怀里的鸳鸯眼白猫,它身上的灰已经被小云擦干净,毛发像云朵一般白洁柔软。
“回王爷,是您送我的那一只。”泠姨娘极其喜爱这只猫,抱在怀里小动作的揉揉捏捏,甚是宠爱。
“那给本王也抱抱爱妾的爱宠。”王爷伸手从泠姨娘手里夺过。
猫咪的两只前爪搭在王爷的肩膀上,瞪圆的眼睛看向王妃。
王妃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身边的贴身丫鬟也上前挡住猫咪的视线。
“安凝,你来摸摸这只猫,这可是远国供奉上来的,还是本王争气,父皇才把它赐给本王。”王爷抱着猫转身朝着王妃。
王妃瞬间汗毛立起,她镇定自若的伸出手在猫的背部摸两下,然后快速的缩回手道,端庄的笑着:“王爷天资聪颖,父皇当然会看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爷敞亮的笑着。
王妃垂眸没看猫一眼,附和着笑。
谁知意外横生,猫突然尖锐的大叫一声,爪子撑着王爷的肩膀朝王妃跳过去。
原潞见过的黄鸯挡在王妃的前面,被猫一爪子狠狠的刮在脸上,四道伤痕出现,鲜血直流。
黄鸯疼的倒在地上。
众人猝不及防,等他们想起要去抓猫的时候,猫已经扑向不小心摔在地上的王妃。
她的机会!
原潞双眼亮晶晶,早在发现涵姨娘就是那个暗中谋划之人后,她就找机会凑上前。
正好王妃几次后退,退到了她身边。
原潞伸出手抓住猫的前爪,把猫抱在怀里,猫根本挣脱不了。
涵姨娘原本笑着的面容瞬间沉下来,她眼神瞬间阴狠的看着这个破坏自己计划的原潞。
在众人反应过来前又害怕的瑟缩着身体,面容惊恐,只是眼神时常阴恻恻的看向原潞。
原潞根本注意不到自己上了涵姨娘的记仇名单,她正全力以赴的抱着怀里的猫。
这猫不大,但是力气着实不小。
“王妃!”
王妃身边剩余三个安好的贴身丫鬟立刻扶起王妃,帮她整理有些散乱的发髻,皱褶的衣裳。
实际三人抓着王妃的手腕安抚,王妃早就害怕的发抖,她们要守住王妃怕猫的信息,挡着其他人的视线。
“安凝没事吧?”反应过来的王爷远远的询问道。
他也不敢上前,怕猫再抓狂把他给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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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好了。
王妃紧紧的抓着旁边贴身丫鬟的手,情绪镇定下后,唇色有些苍白道:“我没事,劳王爷担心了。”
“今日就到此,先回去歇下让管家去宫里请御医安神。”王爷说完后就揽着涵姨娘走了。
只留下混乱的场面给受惊的王妃收拾。
原潞压制着乱动的猫,看到王爷落荒而跑的背影,发觉出不对劲。
王爷和王妃的感情似乎不是很好,都是表面功夫。
泠姨娘看着在原潞怀里挣扎的猫,耐心的等待着。
而王妃看了一眼身边另一位贴身丫鬟,让她处理现场,带着受伤的黄鸯离开了。
留下的丫鬟先是把其他丫鬟小厮护卫都罚了一遍。
她脸色阴沉得滴水:“丫鬟通通杖责五棍,小厮杖责十棍,护卫杖责十五棍,连主子都护不住,你们这些奴才还有什么用!”
要不是现在正是紧张时期,不宜做大动作,她都想把在场的下人全都发卖了。
原潞听到她的话,有些害怕的瑟瑟发抖,她也要杖责五棍的话,一定活不下来了。
王妃离开后,她怀里的猫逐渐安分下来,甚至乖巧的弯头舔着自己的毛。
“莫怕,今日你是最该得赏的,不会罚你。”
贴身丫鬟看到原潞害怕的神情,温和的安慰道。
泠姨娘见自己的猫乖巧下来,立刻伸手要:“它如今已经好了,把它给我吧。”
原潞下意识看向贴身丫鬟。
贴身丫鬟原本听到泠姨娘的话,脸色难看,再看到原潞下意识听自己的,脸色稍微缓和。
她毕恭毕敬的福身道:“不是奴婢不愿把御猫还您,而是您也瞧见了,这御猫突然发疯,若是归还后又这般发作了,您这也不好交代。”
泠姨娘讪讪的收回手,她就是担心这猫到了王妃手里被处死后自己要担责,毕竟这可是王爷送给她的御猫。
而这贴身丫鬟的话也是在刺她,她知道这是御猫,不会对它做什么,但是她们需要查清楚这猫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发疯,毕竟这可是你的猫,你养疯了你可不好交代了。
好好的一御猫竟然被你养疯了,你这不是对皇室大不敬吗。
泠姨娘一步三回头的看猫,随后被身边的丫鬟给带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原潞。”
原潞眼神感激的看着她。
“我是王妃身边的春莺,你先跟着我吧。”原潞抱着猫点点头,然后跟着她离开花园。
“今日黄鸯受伤,肯定要修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能会需要你顶替黄鸯位置,暂在王妃身边服侍。”春莺和蔼可亲,说话亲切。
原潞面露喜色,实则心里很是担忧。
她看出自己是被王妃她们怀疑了,因为出了意外,她一个外院丫鬟怎么会出现在花园里正好救下王妃。
她们想把自己放在眼前,看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是由谁指使的。
想到这,要不是担心会被王妃她们更加怀疑,原潞都想要跪下来大喊冤枉,然后吐露出自己是如何得知意外。
但是也不能说,毕竟她要是知道有人密谋,为什么不先去找王府大管家,或者去找黄鸯,黄鸯可是见过她的。
这会令她更加被动,更加被警惕。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原潞的脚步有些沉重的走着,虽然按计划般那样她一脚踏出了泥潭,但是现在随时可能坠入深渊粉身碎骨了。
接下来她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吧,多说都错,多做多错。
想好应对法子后,原潞镇定下来,眼睛开始忍不住四处乱看。
3. 第 3 章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外院,进入内院,原潞好奇的欣赏其中的不同,突然就和襄嬷嬷对视上。
襄嬷嬷脸色难看,眼睛阴沉的看着她,随后嘴角露出阴狠的笑。
她也看出原潞现在可不算是飞上枝头,她现在是脚踩着丝线,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原潞没有听她的安排,擅自进入花园,她本来想等原潞回去后打她个半死,结果原潞被春莺带走了。
没事,她可以等原潞做错事,摔回来的时候再动手,甚至都不用她动手,也不用她落井下石,原潞都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一卷凉席送进乱葬岗。
原潞垂下眼眸,把原本放飞了的心又死死地压回心底。
在这么危急关头下,她还有心情去看风景,去区别内外院的不同,原潞都想狠狠打自己一巴掌,这么分不清时候。
原潞心沉甸甸的跟着春莺进入内院,不过她没有被带进王妃的清月院,而是去了隔几百米的一个小院子,上面的牌坊是香宣阁。
原潞有些好奇的看向春莺。
春莺:“这只猫发过狂,不好带进王妃院子里,万一又出意外,你我死不足惜,所以在查清情况之前就需要你和猫在香宣阁待一段时间。况且你还需要训练一段时间,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到王妃身边,待你合格后自会上位。”
春莺很快又弥补道:“这期间你的一切份例都会按照王妃身边的一等丫鬟来发放。”
“我明白的。”原潞乖巧的点着头。
春莺看着原潞瘦弱却又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没忍住伸出手轻捏一下询问:“你今年多大了?”
“回春莺姐姐,我今年已是十五了。”
“竟然十五了?”春莺惊呼,她还以为原潞只有十二三岁呢。
十五早已经是来癸水的时期,看原潞的身材跟根豆芽般,一定还没有来癸水。
春莺的神情透露出对原潞的怜悯。
原潞对春莺的怜悯一点都不羞耻,她希望春莺能对她露出更多可怜她的情绪,这样她能得到的东西就越多越容易。
原潞羞涩一笑,一点都没有遮掩,也没有夸大的说出原身记忆里的情况,如实回答道:“家中父母双亡,早早被二叔家卖进府里。”
“竟然这般。”春莺明白。
原潞这身份她还要再去细细打听,她接下来还要回王妃身边安排事情,黄鸯受伤肯定要送去外面庄子或者她回家里修养,这样的话,黄鸯身上的担子一时找不到人顶替,就只能分摊到她们剩余的三人身上。
想到这里,春莺就有些留不住想要赶快回到王妃身边,她匆匆留下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原潞看着春莺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后才打开香宣阁的大门,步入进去。
香宣阁就是一个一进四合院,里面堆积了灰尘,原潞抱着猫四处打量,她接下来应该要在这生活好几个月,得好好打理一番才行。
原潞伸出一根手指在桌子上轻轻一抹,手指上黑乎乎,桌面颜色都没有变淡,她用力一抹,桌面颜色淡了一些,但是仍不见桌子原色。
她得花多长时间先能弄干净这里啊。
原潞动也不想动的随便坐在阶梯上,她只觉得很累。
本来病刚好身体虚,结果被太阳一晒,出了一身汗,还经历了一番不见硝烟的宅斗,她感觉更虚弱了。
正当她发呆时,一串人,男的女的都有,他们手上拎着水桶,拿着扫帚、抹布、鸡毛掸子进来。
为首的见到原潞,毕恭毕敬的欠身:“原潞姑娘,奴才是春莺姑娘吩咐过来打扫卫生的。”
原潞双眼蹭的一下变亮。
春莺姐姐真是好人,还招人来打扫院子!她好喜欢春莺姐姐,以后要是能跟在王妃身边,她一定会对春莺姐姐很好的!
原潞心中感激。
她点点头,看着他们开始动作利落的打扫卫生。
突然她想起自己还有东西在外院住的地方,于是她找到指挥人打扫的那位,询问道:“我还有些东西在外院没拿,可以出去吗?出去了还可以进来吗?”
她欣然点头:“可以的,现在还早,内院不会锁门,原潞姑娘可以回去拿好东西回来。”
原潞感激的对她点头:“谢谢。”
“原潞姑娘客气了。”
原潞记忆很好,她记得路,于是找到了外院回到了房间里。
原身七岁就进了王府,有一些存款,不多,存了五六年,也就只有十两银子。
外院丫鬟每月只有二百五十钱,原身省吃俭用存了很久才有十两银子,每月旬假,其他丫鬟都会出去买吃的喝的玩的,原身只会在院子里,还会接一些工作赚钱。
真是苦死了,最后也没能享受到。
原潞一想到原身的苦,感同身受的鼻子一酸,眼圈一红。
“原潞!”碧华的声音打断了原潞的情绪。
她扭头去看,碧华正激动的看着她。
“听说你现在是王妃身边的丫鬟了!”碧华激动的抱住原潞。
被她的情绪感染,原潞也忍不住的激动道:“是的。我现在的份例都是按照大丫鬟来给的。”
“真好。”碧华真替她开心,“以后我们能在内院见面了。”
原潞开心的点头,她才想起来碧华也要进内院了,她还是有人陪的。
碧华看到原潞的眼泪,只以为她是激动的。突然她拍自己脑袋一下,话语急忙道:“快收拾东西,我看襄嬷嬷那老虔婆快要回来了,你要趁她回来之前离开,不然她肯定会刁难你的。”
说话间,碧华利落的帮她拿衣服折叠起来。
不一会,原潞的东西就收拾好。
仅仅只有一个小包袱,甚至都没有装满。
这么一看,原身的东西是真的少。
“快走快走。”碧华拉着原潞离开,刚走出门口,就看到襄嬷嬷从外进来,是特意来找原潞的。
“某些人可要记住自己的根,自己的命。”襄嬷嬷阴阳怪气道。
“是啊,某些人一辈子了,都还是个孤老的外院嬷嬷。这一辈子啊,也就靠那么点资历当上个不着用的小管家。”原潞嘲讽的对旁边的碧华道。
碧华抿住唇憋笑。
“你!你真当你入了内院就是一步登天?一辈子都是奴婢的贱命!”襄嬷嬷咬牙切齿。
她最恨的就是别人嘲讽她的权利,那是她拼尽全力拼了命抢来的。
原潞站定在襄嬷嬷面前,抬起下巴,仰视这个脸已经皱巴巴的像朵菊花,刻薄恶毒的姿态却是刻进来她的骨子里,融进了她的血肉里,对待旁边永远都是不近人情手段狠辣。
她站在这个害死原身的罪魁祸首面前,趾高气扬道:“只要我在内院的一天,你就永远都是提心吊胆的。”
说完,原潞拉住碧华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襄嬷嬷瞪大了眼睛,她竟然知道是她害得她伤寒。
襄嬷嬷不经有些手抖,原潞刚刚那一眼是恨极了她的表情。
原潞不能留了。
襄嬷嬷慢慢的转身,看着原潞的背影。
“你这样好吗?”碧华有些担心,内院奴婢也是有可能赶到外院。
呸呸呸,原潞这么聪颖,一定不会被赶出去的,碧华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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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就算我不说,她也不会放过我的。”原潞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我那次伤寒那么严重,不就是因为她让我去捡湖边的落叶导致我掉入水里,我被救回来后又不允许请医馆大夫来为我治病。”
原潞神情有些难看:“那一次就把我给害死了。”
碧华握紧原潞的手,她是看着原潞呼吸越来越慢的。
“没事,以后那老虔婆可不好过了,她会提心吊胆我要报复她,不过我确实是要报复她。”原潞骄傲的抬着下巴。
“我明白的,我支持你。”碧华理解的点头,“但是你要小心,襄嬷嬷毕竟在府里待了大半辈子,院内肯定有她相熟的人,她一定会动手脚让你在内院干不下去。”
碧华的母亲就是主子身边的管家,她深知这类人待的越久越是人精,襄嬷嬷在外院这么肆无忌惮一定是有原因的,她一定是内院某个主子的眼线或者手下。
原潞的表情严肃起来,她以为离开了外院就是天高任鸟飞,没想到内院竟然她也能动手脚。
是她太大意了,还是没能谨小慎微,只是一点点变化就让她不知天高地厚。
原潞重重的点头:“谢谢你碧华,我会小心的,我也会找到襄嬷嬷背后的主子。”
最后一句话原潞是在碧华耳旁小声道。
碧华点点头,她们已经走到内院大门了,这里碧华不能进去,不然她会被惩罚。
“碧华,我等你进来。”原潞朝碧华挥挥手,踏进内门,转去香宣阁。
香宣阁已经被打扫得一干二净,白猫已经在厅里的吃着猫食。
桌子上放着一个木盒,原潞放在包袱后打开一看,里面是三菜一汤一饭”。
原潞看到菜眼睛亮得飞起,今天的菜色是她喜欢的!
香酥鸡,鸡蛋羹,清炒笋,豆腐鱼汤。
“喵~”白猫闻到味道,放弃了自己寡淡无味的猫食,跳上桌子,目光炯炯的看着原潞的饭菜。
“不是给你吃的,不是给你吃的。”原潞一边说一边盖回去,然后抱起白猫关进旁屋,顺便把它清白的猫食也放进去。
做完后,原潞开始放心的享用自己的美食。
先夹一块香酥鸡。
嗯~美味,这才是人生。
欢快的吃完后,盘子里只剩下汤汁,把碗筷放回盒子里,原潞把饭盒放到门口。
晚上定时会有人过来收走,以后每到吃饭的时候就会有人把装满饭菜的盒子送进来。
原潞知道,这是王妃那边为了防止自己传送消息和人密谋。
原潞正准备在院子里散步玩猫时,玄色衣裳男子从天而降单手掐住她的脖子。
“饶命饶命!”原潞急声喊道,接着快速吐露,“我已经是王妃身边的一等丫鬟,我要是死了,王妃一定会派人查清的!”
玄衣男子手一顿,他看着原潞的眼神无动于衷。
原潞急中生智:“我现在是王妃身边的一等丫鬟,距离王爷也很近,我可以做你的暗线,帮你做事,只要你不杀我。”
玄衣男子挑起眉,声音沉重难听:“你如何确保你的信息是正确的。”
原潞内心稍稍松一口气,这说明自己打动贼人了。
“你可以派人时刻监督我。”
“是吗?”玄衣男子声音突然靠近她的耳旁。
原潞心一跳,她被挟住下颚,张开嘴巴,被丢进一颗入口即化的药丸后,她被松开。
原潞跪趴在地上,伸手去扣嗓子眼想要吐出来,可是无济于事。
“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说完后,男子又不见了身影。
4. 第 4 章
隔日早晨。
一只白猫唰唰的在床上飞奔来飞奔去,原潞疲惫不堪的睁开眼,两眼底下各一抹浅黑,她手精准利落的抓住正要往她脸上踹的猫腿,随后一脸阴沉的抓住猫的腋窝压在床上,把脸埋进猫柔软的肚皮上。
蹭啊蹭。
猫乖巧的被原潞埋肚皮,只是眼神奇怪的看着她,似乎在好奇这个人类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潞发泄完情绪后,看外面天色微亮,也到了起床时间,没有再磨蹭。
哎,昨晚一整夜都在半梦半醒,一想到被喂了一颗不知名的毒药,她就如鲠在喉,提心吊胆,一闭眼就是自己七窍流血,穿肠烂肚而死的悲惨结局。
她闭紧眼睛,攥紧拳头,浑身散发着怨气,恨不得那贼人在眼前,邦邦两圈后用刀千刀万剐再戳死他!
特别是那贼人还没说这毒药什么时候会发作,什么时候会给她解药,还会不会来找她。
刷完牙的原潞坐在客厅,桌子已经摆好美味早餐,她食之无味。
也没有更多的时间给她悲伤,春莺带着一个嬷嬷走了进来。
“春莺姐姐。”原潞站起身子,小碎步走上前。
“正好你用完早点,介绍一下,这位是带着王妃长大的青嬷嬷,她带带你,能让你尽快到王妃身边。”春莺笑着介绍身边眉目有着深深皱褶,大概年纪有四十岁的女人。
原潞朝青嬷嬷福身:“原潞见过嬷嬷,以后就拜托嬷嬷关照了。”
青嬷嬷点点头,朝身边的春莺道:“王妃身边离不开你太久,你先回去吧,以后我带着她。”
春莺点点头:“劳嬷嬷费心了。”
原潞悄悄抬眼看春莺,发现她眼底的黑眼圈比她还深,面容也憔悴不堪。
见此,她心有些坠坠,看不明白王妃是不是真的要用她。
还未等她试图继续从春莺表情里看出更多,青嬷嬷态度一变,眼神凶狠的看向她。
“咕咚。”
原潞害怕的咽下口水,声音大的三人都听得见。
“噗。”春莺捂住嘴,两眼弯弯:“嬷嬷,你吓着她了。”
说完,不等青嬷嬷回应,她微微福身:“我就先回去了。”
青嬷嬷语气有些不耐,挥手:“走走走,别在这拆我台。”
她就是故意让原潞害怕她,她才好下手。
春莺离开后,就剩下她和青嬷嬷,原潞维持着福身的姿态,青嬷嬷一直没有喊她起来,她不敢动。
青嬷嬷就这么双目瞪得大大的望着她似乎在纠她的错好驯服她。
她被盯得汗流浃背,这姿势做久了她很快就累了,身子就开始有些发抖不稳。
青嬷嬷看到原潞腿快要支撑不住才勉为其难:“歇下吧。“
“谢嬷嬷。”原潞腿都蹲麻了,但她不敢出声,咬着牙站起来,乖乖巧巧的看着青嬷嬷。
青嬷嬷赞赏的看两眼原潞,是个聪明伶俐的,看眼神也清明,调教一番倒是可用。”
随后青嬷嬷越过原潞,坐在主座上,看一眼原潞,手敲两下桌面。
看着青嬷嬷的动作,原潞秒懂的僵硬着身子上前,一步一步,虽走得极慢,但走得很稳。
她伸出手轻拿起茶壶,给青嬷嬷倒了一杯茶:“嬷嬷请享用。”
青嬷嬷满意的点头,端起茶轻啄一口后,伶俐又沉稳,性子很不错,于是点头:“坐吧。”
“谢嬷嬷。”原潞规规矩矩的微微福身,然后在桌子的遮掩下,手扶着桌子边缘,屁股只坐位置上的一半。
她腰背挺直,宛如一棵青松。
“今日的规矩不多,你做的便很好。”青嬷嬷收回眼里的赞许,神情又转严肃,“王妃身边就需要懂规矩的丫鬟,这关算你过了,不过今日你还得加强训练仪态、规矩。”
青嬷嬷顿一下,语重深长:“往后你可是会随着王妃进宫里一起见上面的主子,可不能给主子丢脸,亦或者害自己丢了小命。”
“奴婢省得,劳嬷嬷了。”原潞没坐多久又要起身给她行礼。
之后她就再没有机会坐了,跟着嬷嬷学,跟在主子身边如何不会碍路,走路的姿势要袅袅婷婷优雅大方,遇到各类王孙贵胄如何行礼,眼睛如何摆放好看又不会直视贵人面容……
而且这些行为举动,青嬷嬷只教一遍,就由着原潞展示,稍有角度不对或不好看就会被戒尺打一手心。
待今日学习结束后,原潞的手心已经肿胀不堪,滚烫发热。
吃饭的时候,原潞都是斯哈斯哈的边呼痛边吃。
好痛好痛好痛,她好难过啊,原潞眼泪根本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她好不容易熬过了读书,就要熬过实习的时候,就来到了更不把人当人的时代。
饭里夹杂着眼泪,咽进肚子里,满嘴的苦涩,满肠的心酸。
小丫鬟前来拿走餐盒的同时还送来了一盒伤药膏。
“原潞姐姐,这是春莺姑娘送来的。”小丫鬟腰间拿出拳头一半大小的盒子递给原潞。
原潞没有先接过,而是从身上掏出三文钱先递给她,这是跑腿费。
小丫鬟看到铜钱,笑容更加真诚,多说两句:“春莺姑娘很是担心你,原潞姐姐真受欢迎。”
最后一句她是真心羡慕,看着原潞的眼神都是崇拜。
原潞笑笑没说话,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她确实是幸运的,成功跨越了奴婢里的阶级,距离主子越近就越让其他人尊敬。
她都被称呼为姐姐了。
原潞看着小丫鬟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刚刚她竟然因为小丫鬟的话心情激动。
檐下的灯笼被点亮。
回到房间的原潞先把猫关在门外,随后坐在床上,看着涂上药膏的手心,她觉得不能就这么规规矩矩的学习,她想另辟蹊径躲过一些没必要的规矩。
像在宫廷里要用的,或者外出聚会见人要用的,她都要好好学会,但是在王府里,王妃身边的规矩,她觉得只要讨好王妃,让王妃喜欢自己,就不需要刻进骨子里。
她得想个法子,让自己能在王妃面前留下印象才好。
毕竟她还中毒了,只有接近王妃,距离王爷近些,才能让自己有价值。
那贼人还来不来找自己呢?
原潞非常担忧,她好怕自己又死了。
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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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下,哭得抽噎起来,沉积在心里的委屈顿时宣泄出来。
“爷,这不就是个爱哭鬼吗?干嘛要大费周章的来监视她?”屋顶上蹲着两个黑衣人,他们掀开两片瓦片,看着床上哭得不能自已的原潞。
他今天蹲了这人一整天,没有学习做事的时候都在哭,听得他头都疼了。
“肃复,她今日做了什么?”王瑞洛神情凝重。
看到爷的表情,肃复立刻收回轻视的态度,仔细回想,端磨了一会道:“跟随恭王妃的青嬷嬷来教她规矩,除此之外,她晚食时哭了半个时辰,现如今哭着,就再无其他情况。“
王瑞洛点头:“你觉得这个丫鬟如何?”
肃复皱紧眉,他想不出原潞怎么样,大着胆子去看爷的表情,试图能寻到答案。
只可惜,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他只好硬着头皮,随口:“她似乎不太像个刚升上来的丫鬟。”
王瑞洛认同的点头。
肃复瞬间放下心,然后顺着这个死路接着道:“一般的丫鬟要是邹然得知自己要跟在王妃身边,一定是欣喜若狂,而她只有凝重神情,而且王妃身边的青嬷嬷前来指导她,她也是沉重着脸学习。”
越想越不对劲,肃复灵光一闪:“爷,你说这丫鬟不会是其他王爷派来的间谍吧!”
王瑞洛垂眸看着已经不哭,擦着眼泪的原潞,反问:“她前日说愿意做我的暗线,你觉得她是真心的吗?”
肃复一愣:“啊?”
他有些不敢相信:“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种送上门的暗线能放心吗?
王瑞洛轻轻扫他一眼,肃复闭紧嘴巴,不敢再出声。
“看来你也看不到。”王瑞洛深深地看一眼原潞,表情格外意味深长。
“爷你是说她骗你做双面暗线?”
肃复小声探头问。
“我只是觉得她的气质不像是京城长大,做丫鬟出身的。”
倒像是个江湖人士,规矩散漫,背脊挺拔犹如傲骨不可折。
最后一句王瑞洛没有说出口,他要重点关注这个原潞,说不定能获得意外之喜,其他人都察觉不出,那就只能他自己亲自来观察了。
肃复知道后,愣住喃喃道:“爷你真要屈尊来监视一个小丫鬟。”
“你去替我整理一下最近的政务。”王瑞洛下达命令。
肃复不敢再问出口,老实的离开,只是最后也深深看一眼原潞,她已经熄灯盖被子准备睡觉了。
他真的很好奇,这个丫鬟究竟有什么秘密或者魅力吸引了他尊贵的爷要亲自来监视。
肃复离开后,王瑞洛归复瓦片位置,翻下屋顶到门边。
他直接大咧咧的推开门,吱呀的声音让刚闭上眼睛的原潞惊慌的抱紧被子往角落缩。
刚要出声就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具。
是那个贼人!
“你说你要做我的暗线,给你三天时间,调查清楚恭王爷在京郊做了什么,不然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可好?”
语气温柔,却令原潞身感在冬日,浑身冰冷,瑟瑟发抖。
5. 第 5 章
原潞咽下唾沫,她想说时间太短,能不能延长时间,但是看着王瑞洛不容置喙的眼神,她又不敢说话,只得瑟瑟点头。
“我相信你会为了你的小命,认真做事不敷衍,对吧?”声音温柔,语气和蔼,完全看不出是在威胁人。
根本没办法反驳的原潞只能狂点着头。
王瑞洛双眸如鹰般犀利,直戳原潞脆弱的心灵,看的她心惊得鼻子一酸,眼眶一红,又要忍不住哭泣,她咬一口颊边肉:“您放心,我会打听到,只是不知,该如何告知您呢?”
说着,她眼睛向上看,偷摸摸的看他被面具遮住的脸。
王瑞洛眼神有些嫌弃,随即撇开眼:“我自会再来寻你,只希望你给的答案不会让我失望。”
语毕,王瑞洛退出关门离开,独留原潞崩溃抱着被子哭。
良久。
树上,他仍蹲守着。
果不其然,看到原潞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只见她四处喵喵叫。
这是暗号吗?
王瑞洛在心里记着语调。
一双泛绿光的瞳孔在大厅亮起,原潞走向大厅,王瑞洛轻功躲在一旁观察。
只见原潞抱起猫,不断的亲着猫脸,么么么的声音清脆响亮。
这也是暗号?
未免也太特殊了吧,王瑞洛皱紧眉用心记。
随后原潞亲完后,抱着猫出门。
终于要去找上线了吗?他给了这么短的时间,她必定今日就要去寻上线应对。
王瑞洛眼睛盯着她,不敢离开一秒。
然后原潞抱着猫回房间了。
王瑞洛:?
那个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啊?难道她是发现自己暗中监视,不敢去找上线了吗?
这女人真是谨慎。
王瑞洛不敢掉以轻心,确认屋里没有其他人进去后,他返回树上继续蹲守。
抱着猫回屋的原潞发泄完情绪后就眼含眼泪睡着了。
这女人还真沉得住气,他想。
蹲守了一夜的王瑞洛只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暗号就得离开,他还有许多事要忙,接下来得派个细心点的人来监视她。
一觉睡到天亮的原潞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靠在床头又闭上眼睛。
有一种安详死去的一种美感。
被锁在原潞怀里一夜的猫蹲在一边,舔着自己粉嫩嫩的肉垫。
人,今天怪怪的,身上的味道苦苦的。
陷入深思的原潞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浊气。
她看到了昨夜贼人的黑衣里露出一角的玉佩,看过许多小说的她知道这种人一定会蹲守监视她,所以她不敢做小动作。
今日青嬷嬷带着她进书房学习书房伺候的规矩,她趁着青嬷嬷午时离开后,在一张纸上描出了那一脚图案,躲在茅房里塞进了胸衣里。
原潞低头看一眼,虽然瘦,但有胸,还是能兜住。
但其实正面反面一样平……
正面看起来不平是因为她穿了两件肚兜,而那张纸就夹在两件肚兜之间。
一件肚兜她穿不习惯,感觉没穿内衣,就又叠了一件才感觉舒服些。
原潞再重重摸被纸贴着的部位,确定声音不明显后大方的走回书房,她不休息早点学完早点接近王妃。
不过原路敏锐的察觉到青嬷嬷的不对劲,她今天总是走神,眼神里透露着深深的疲惫和浓浓的担忧。
电光火石之间,原潞脑海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会不会是王妃出了问题。
原潞越想越觉得是,只有这个可能,青嬷嬷才会这般魂不守舍。她的眼神越来越亮,她的又机会来了。
下午,原潞原本打算等青嬷嬷来后打听一下情况,结果青嬷嬷派了个丫鬟来说,她临时有事不来了,让她自己再苦练。
原潞表面露出担忧,眼神看向王妃所住的清月院,暗示的问:“青嬷嬷今早表情很忧愁,如今我已算是王妃身边的丫鬟了,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了呢?”
小丫鬟看着原潞的脸,她俩年龄相似,可惜人比她魔高一丈。
脑海里闪过春莺姐姐的话,日后原潞可能会顶替黄鸯姐姐的位置,便想着先与原潞打好关系。
她向原潞的方向倾身子,声音十分微弱:“王妃自那日后便梦魇了,如今身上起了疹子,高烧不断,请了宫里的御医,可是仍未治好。”
说着,小丫鬟神情露出是出自内心的悲伤:“而且王爷就昨日来看过王妃后,就没有再来过了,整日不是待在涵姨娘屋里便是去了泠姨娘那。”
原潞有些心惊,王妃竟已高烧两日不退。
她急忙询问:“那御医使了什么法子?”
小丫鬟微仰着头想:“先是开了一副药给王妃,高烧仍未退就加大了药量,又开了一副药给王妃。”
小丫鬟说着,眼眶一红,心里甚是害怕:“那些药我们都是硬灌下去的,王妃已经两日未醒,也两日未食用任何东西了。”
抬起手臂,用袖子擦着眼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苹果脸紧紧皱着。
“我听闻府里都会存有冰块?”
小丫鬟哭泣的表情一顿,她有些疑惑原潞怎么突然讲起冰块,但存冰块确实是真的,于是她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她心中着急王妃的病情,且青嬷嬷安排的事情她已做完,想到清月院如今人手忙乱,便告辞要回院子里帮忙。
“欸!”原潞连忙抓住小丫鬟的手臂,“我这边有个法子也许能让王妃尝试退热,你说我能去清月院帮上一忙吗?”
不等小丫鬟回应,原潞又接连道:“我在外院得罪了管事嬷嬷,万一王妃出了好歹,我被退回去,恐怕尸骨无存。”
她垂着眼帘,只有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这是个把柄,人家捏着了才会相信她的说法,愿意帮她去问上一问。
小丫鬟咬着唇,这事她做不了主,只能去问问青嬷嬷,心里也思索着,若是她帮上原潞这忙,不仅原潞欠她一个人情,王妃那边也不会亏待她。
于是她点头:“我得去询问青嬷嬷,你稍等我。”
原潞点头,眼含期盼的看她离去的背影。
希望她能带回好消息。
短短几秒,原潞等得有些焦心,她走到门口,坐在门槛上,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清月院的方向,堪比望夫石。
远远的,原潞就看到小跑过来的小丫鬟,还未等她站稳开口,原潞就拉住她的手,她现在就如她的救世英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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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
在原潞万分期待的眼神中,原潞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春莺姐姐说让姐姐去一趟清月院。”
原潞兴奋的想要跳起来,但她立刻沉稳住,激动感激交杂在一起,情绪起伏波动极大,她拉着小丫鬟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谢谢你。”
说完,两人朝着清月院急忙赶过去。
阳光洒下来,她们奔赴着自己认为光明的未来。
命悬一线的王妃均是她俩的一个机会。
刚到清月院门口,就见不断有丫鬟进进出出,手上端着水盆,忙得直接泼洒在外边的景植中。
原潞低下头,跨步进去,还未来得及抬头,就被刚好出来的春莺拉住手:“好妹妹,听羡水说你有法子让王妃退热。”
春莺的眼神里满是希冀,竟令原潞感到罪恶。
看着春莺饱含期望的眼神,一瞬间原潞有些恍惚,她是不是做错了,她不该趁王妃生命垂危之际这般取巧。
可随即她又想起自己体内的毒,她硬起心肠,她不得已这么做。
“春莺姐姐可否让我试试,我家里人曾经用过这种法子救过我……”原潞停顿,她从脑海里挖出原身有一个姐姐,立刻接:“堂姐。”
春莺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小姑娘想家人了。
她点着头,保证道:“你去试试吧,无论结果是好是坏,都不会怪罪与你。”
说完,她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抹着眼角的泪。
原潞郑重的点头:“不会变差的。”
原潞跟着春莺走进,眼神没有四处看,她满心想着现代居家应对高热的方法,心中有所成算后,看到房门打开。
室内人众多,床边身着白衣年纪在二十多岁的女子被青嬷嬷拉着手追问。
“真的没有法子退热吗?”青嬷嬷哽咽,面色憔悴得仿佛生病的是她。
“嬷嬷,我知道的法子都用尽了,师父也进来看过,说难以退热。王妃是陷入梦魇,难以被唤醒,于病情毫无益处。我们也试了一日,扎针、呼唤,王妃只睁开了眼睛,可眼睛无神,很快又陷入梦魇,这是心病,我们大夫也无济于事。”
女大夫的话让青嬷嬷听得只觉腿软,她恨天恨地,为何她家小姐如此受罪!
“嬷嬷,原潞来了,咱们暂且试试罢。”春莺语气坚定。
连宫里的御医都没有法子,青嬷嬷实在不信一个才年仅十五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办法,她顾忌着春莺是大丫鬟,且是王妃身边最信任最亲近之人,她不好阻拦。
她让开位置,手里拉着女大夫,若是一有不对劲,她就立刻出手制止。
拔步床上的翠青色双面绣纱帐被悬挂起,王妃捂着厚厚的被子,浑身冒着汗,热得翻着身。
原潞上前伸手把厚被子掀开,动作利落,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不可掀被!”青嬷嬷大喊,她是最不信任原潞的,第一个出来反驳。
原潞没有看向青嬷嬷,只是看一眼春莺:“劳烦春莺姐姐用烈酒与水各一半兑着,另外再端一盆冰水。”
青嬷嬷被无视,她并不恼羞,她只是生气担心原潞掀开被子会令娘娘更受寒。
她皱紧眉,上来欲阻止。
6. 第 6 章
“嬷嬷,让原潞试试吧,我们也别无他法了。”春莺颤抖着唇,说完后便去吩咐丫鬟。
“既然你们寻了其他人用了其他法子,出了问题,可不关我们的事。”女大夫一脸不赞同的看原潞的操作。
春莺咬着唇,眼神坚定的看着青嬷嬷。
青嬷嬷十分纠结,她既寄微弱的希望于死马当活马医的原潞,又想再逼御医再想想法子。
她看向女大夫:“玉医女……”
玉医女摇头,她和师傅真的没有其他法子了,针灸、汤药都试过。
最终青嬷嬷看着床上因为厚被子掀开,脸上显得稍些放松的王妃,缩回手待在女大夫身边,着急的咬着唇边肉。
冰水与混了烈酒的水很快就被端上来。
“这法子宫中从未试过。”玉医女皱起眉。
本来就发热的病人用上冰水,这不就是火上加油,让病人风邪入体更严重吗?根本就是乱来。
玉医女的一脸不赞同让青嬷嬷心里一咯噔,她下意识伸手拦住端着水盆的两个丫鬟,表情甚是纠结,竟有些狰狞。
“嬷嬷!”春莺着急的喊道,脸上带着祈求。
王妃已经不能再等了!
原潞在这没有说话的资格,她静静地看着青嬷嬷和春莺对峙。
“原潞,你保证,你这方法能让王妃退热。”青嬷嬷看向原潞,眼睛执拗。
“青嬷嬷!”春莺大着嗓门。
青嬷嬷也知道自己是在强人所难,但是娘娘的身体容不得一丝意外,不然她可怎么跟谢家交代。
原潞看着烧得呼吸灼热得快要喘不过气的王妃,还是心有不忍,挺身而出。
“嬷嬷,王妃已经不能再等了,我不知道我的法子能不能让王妃退热,但是现在没有其他方法,如果王妃再这么烧下去……”
后果原潞没有说。
玉医女顺着原潞的话接下去:“元气大伤是小事,烧伤大脑成痴儿那真是无药可救,甚至还有因高烧不退烧死过去的。“
青嬷嬷听后慌得六神无主:“我得回去找老爷夫人。“
原潞看着青嬷嬷离开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的转头去看春莺,接下来该怎么办?
春莺脸色不太好看,对上原潞的眼神后,眼神褪去冷气,温和道:“原潞,王妃就拜托你了。”
原潞郑重的点头。
“春莺姐姐,你们拿帕子沾着烈酒水,在王妃的小臂、手心、大腿、脚心上擦拭。”
原潞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拿起放在旁边的湿巾浸泡进冰水里,然后拧得不滴水后放在王妃的额头上,同样操作拿另一块湿巾放在王妃的腋窝处。
春莺听到原潞的话后,叫上一直在外面守候的羡水进来帮忙,原先不知所措、观望的大丫鬟溪雁和盈鸢撸起袖子,跟着一起帮忙,各负责手臂大腿一边擦拭。
原潞时不时伸手触摸额头的帕子,一旦不冷,就立刻更换。
玉医女在一旁冷眼袖手旁观,不打算上前帮忙,若是这丫鬟的法子出了问题,就怪不到她身上。
两个时辰的忙活,大家身上的汗都已经浸湿衣裳,盆里的冰块也全部融化了。
端盆的丫鬟正准备再去拿冰块,原潞摸着王妃的额头,又俯下身额头对额头确认过后,心里松了一口气,拦住丫鬟:“不用再去了拿了,高热退了。”
最近的春莺猛地睁大眼睛,高度的精神紧张以及身体上的长时间重复动作令她身子一软,靠在床柱上,她惊喜的看着王妃的脸,她亲眼见着王妃的脸慢慢的不那么红。
玉医女原本很轻视她们的行为,觉得都是在做无用功,甚至会导致王妃病情更严重。结果乍然听到说王妃的高热退了,满心的不相信上前确认。
她和师傅灌了这么多的汤药,施了这么多针,王妃反而高热得越厉害,结果一个不足十五的小丫鬟竟然真的令王妃退热了?
她快步上前,推开坐在床边的原潞,拉出王妃的手腕把脉。
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竟然真的退热了……”
原潞被推开后就站在一边,她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疲软的靠在一边的书桌上。
在为王妃退热时,她心一直惴惴不安,这下终于能放下心了。
玉医女确认过是真的退热后,转身就跑出去找师傅,而春莺几人帮王妃穿好衣裳,盖上薄被。
这时,青嬷嬷带着一个中年雍华富贵的女人进来。
头饰珠光粼波闪闪,在阳光的斜照下直射瞎旁人的脸,她的神情紧张、惶恐、不安。
春莺、溪雁和盈鸢是王妃从家里带来王府的,一眼就认出来的女人是谁,纷纷上前福身。
“夫人。”
原潞和羡水不认识女人,稍慢一步,在她们的身后蹲着。
谢夫人越过她们,走向床边,看到昏迷不醒的女儿,眼泪潸然而下,坐在床边什么摸向王妃的脸,痛哭:“我的女儿啊。”
“夫人,王妃的烧已经退下了。”春莺走上前。
恰逢这时,玉医女带着一个老头御医进来。
御医一头鹤发,明明老态如钟却健步如飞,他站在门口大喊:“听闻王妃的烧退下了?”
“退了?”谢夫人一路高高提起的心放下来。
“谢夫人。”御医在宫中当值多年,自然认识王妃的母亲,他恭敬的举手作揖,随后期待的看向里边,语气迫不及待:“不知可否让在下给王妃把脉?”
这一刻,他不想顾忌男女大防,但毕竟王妃地位不同,容不得他放肆,得询问一番。
谢夫人有些犹豫,虽然她很欣喜女儿退高热,但是毕竟女儿已成他妇,若是因此被王爷不喜,那她女儿的后半生可怎么办啊?
御医有些失望,谢夫人默不作声,他就知道是不成了。
原潞扯住春莺的衣袖,春莺回头。
原潞看向御医,轻微摇头。
可不能让他走,王妃只是退热,还没醒呢,万一刚刚那场高热烧得严重,那医女没看出来可怎么办?
春莺明白原潞的意思,可是谢夫人在这,她做不了主,她咬着唇,心里着急的想法子。
一旁的青嬷嬷乍然想起医女说的,急忙扯住要走的御医,让他稍等片刻,随后自己跪在谢夫人身边。
“夫人,还是请御医给王妃看看吧。”她用袖子擦着眼泪,满身的疲倦完全遮掩不住,她脸色苍白,看着谢夫人的眼神执拗。
“夫人,奴婢从小跟着您,后面又看着小姐长大,奴婢实在是不忍心让小姐再受罪。”青嬷嬷抽噎着,“小姐已经高热昏厥两日,未食一滴水一粒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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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进去的汤药全都吐出来了,现在好不容易退热了,奴婢实在担心小姐的身子撑不住,让御医进来看看吧。“
谢夫人大惊:“竟昏迷两日,未进食一点!”
她只知女儿高热未醒,突然得知真相,竟头一晕身子软了。
“夫人!夫人!”在场的众人大惊,后面来的玉医女急忙进来,毫针插在谢夫人的头顶。谢夫人精神一振,她抓紧身边春莺的手腕,让御医进来为王妃把脉。
只是她先吩咐人把床帐都垂下来,只把王妃的右手腕露出来。
御医毕恭毕敬走进来,眼神不敢四处乱看,走到床边后,原潞有眼色的拿上一个小方凳给他坐下。
御医温和的朝她点头,随后伸出手搭在王妃的手腕上,闭目专心的感受王妃如今的身体情况。
良久,他睁开眼睛,语气十分称赞:“请问不知使用了何等法子,竟让王妃的高热退下了。”
玉医女蹭上前挤开欲要开口的原潞,争功道:“是用了一盆冰水和一盆兑水的烈酒!”
御医看都没有看一眼玉医女,她是他教的,她会的都是从他这学的,她什么样他不知道吗?
被她挤到身后的原潞往旁边站一步,她献的法子,青嬷嬷和春莺她们都是自己的证人,玉医女夺不走她的功劳,所以她并不着急。
等玉医女被御医无视得一干二净羞红了脸厚才开口:“是用一盆冰水与一盆兑水的烈酒为娘娘降下温度的。”
原潞解释后,玉医女又来劲,语气有些委屈:“师傅,我说的都是对的,而且是用沾湿了冰水的毛巾敷在王妃的额头上与腋窝处,若是不冰了就要换过。还要找齐四个人各拿着沾了烈酒的水在王妃的四肢不断擦拭。”
而御医只觉得有些丢脸,这医女是师从于他,竟妄图抢夺她人功劳,真真是不堪大用。
于是他对玉医女没有了耐心,气势汹汹质问道:“为何要用冷水与兑水烈酒?”
玉医女一顿,她不明其原理,但是想要在师傅面前表现好更受其喜爱,硬着头皮道:“冷水是为了让王妃体温下降,烈酒……烈酒是为了……”
她说不出来。
御医满是失望,就这样的能力还想抢占功劳,真是丢人至极。
“应该是你的法子吧。”他眼神一下变温和,看向原潞,刚刚只有她开口说话了。
原潞颔首:“冰水是为了快速令娘娘的体温降下,之所以在额头与腋窝,是因为这两处大血管最丰富。烈酒放一晚上就会变少,说明烈酒散发得很快,那么这兑水的烈酒就能让皮肤的热快速散去,都是能让体温下降的方法。”
“不错。”御医点头,说的很有道理,用的法子也是在外,不会引起身体出现其他严重反应。
他转头对看着他许久的谢夫人道,“王妃最要紧的高热已然退去,接下来我在给个方子,先让下人煎好,我会施针让王妃醒过来,娘娘身上的疹子也会慢慢褪下。。”
谢夫人松了一口大气,她万分感谢御医,命春莺请御医与玉医女下去领赏休息。
他们走后,谢夫人看向原潞,这个丫鬟她未见过,也从未听安凝提起过,看衣裳应该是最近提拔上来的,于是大方的从手上撸下一个翠玉镯子和一串珠宝手链。
“上来。”她温和的朝原潞挥手。
7. 第 7 章
春莺姐姐不在这,原潞下意识看向青嬷嬷,青嬷嬷知道她真的令王妃的高热退下后就一直用温和的眼神看着她,接收到她求助的信号后,她点点头。
原潞这才小步上前,跪下:“这本就是奴婢的本分,这些赏赐实在是太过贵重了。”
虽然青嬷嬷点头表示可以拿,但是她还是需要推卸一二,不然人显得格外重利,不利于以后成为王妃身边的心腹。
谢夫人身后拉过原潞的手,就把镯子与手链给她带上:“你救了主子,奖赏不该由我来越俎代庖,只是王妃如今还病重,我这是希望你能担待一二,待她好了,她会重重奖赏你。”
原潞磕头拜谢:“谢夫人赏赐,照顾王妃本就是奴婢的本分,夫人言重了。”
谢夫人浸淫后宅多年,见过许多丫鬟,早已练就只需一眼就能看穿丫鬟的能力,所以她很喜欢原潞,眼神清明,一眼看到底,听到奖赏时第一反应是无措,话语间老实本分,看起来就伶俐乖巧,有这样的丫鬟在安凝身边,她也安心了。
只是,谢夫人挥下原潞,眼神瞬间犀利尖锐,质问:“王妃病重,王爷去哪了?”
青嬷嬷抬起头,一脸不忿:“被那些个妖贱侍妾给缠住了!”
她语气恨恨,语气沉重:“夫人,王妃在这王府并不好过。宫中惠妃总是唤王妃入宫晨昏定省,每每王妃都会因莫须有的名头被罚抄经。”
青嬷嬷擦着眼泪,她陪着王妃入宫几次,每次王妃都要在大殿门外站一个时辰,她实在是心疼啊。
“那惠妃手段如此粗鄙,为何我儿还要老老实实去受罚?”谢夫人不解,她亲手教女儿后宅手段,安凝都学得非常优秀,为何还会被人拿捏。
“因为王爷要王妃多担待,若是使了些手段,那宫里与王爷一抱怨,王妃恐被王爷厌弃,您知道的,王爷对王妃情分不深。”青嬷嬷一脸惭愧,就是因为王爷王妃的婚姻有所不同,夫人才会派她到王妃身边照顾,只可惜她无甚大用。
“此事安凝自有主张。”听了青嬷嬷的话后,谢夫人明白安凝心里有谱。
他们正是新婚,现京城并不安宁,确实不宜有大动作。
“现在王妃已无大碍,我就先回府里,若安凝出了什么问题你再来寻我。”谢夫人看过女儿后,就起身准备离开。
“是,今日劳夫人操心了。”青嬷嬷低着头恭敬。
谢夫人摇头,手搭在身边丫鬟的手臂上,由青嬷嬷带着离开了。
她们一走,屋里紧张的氛围瞬间哄散。
“恭喜得赏。”溪雁朝原潞贺喜后,去小厨房叮嘱王妃醒后要吃的清淡饮食。
“真是贺喜妹妹了。”盈鸢娇俏着上来握住原潞的手,带着人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安抚道,“以后妹妹就与我们一齐伺候王妃了。”
“日后就有劳姐姐教教我了。”原潞害羞的低头。
“莫担心,王妃屋里规矩不大,做好本分的事之后就可以做自己的事了。”盈鸢看着王妃的位置,指唤一旁的羡水,把床帐拉起来。
夜晚,众人齐心守候着王妃,看着玉医女拔下王妃满头的毫针。
一会后,王妃悠悠转醒,她声音沙哑:“如今几时了?”
王妃话一落,春莺、溪雁和盈鸢眼泪瞬间落下,她们迎上前,一人一句说着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玉医女走到原潞面前,在她一脸奇怪的表情下,玉医女高傲的抬着下巴,小着声音:“就算你知道这些法子又如何,你只不过是个低贱的奴婢。”
说完,她一脸骄傲的扬长而去。
原潞一脸莫名其妙,不是姑娘,你找错赛道了吧?她就是个奴婢啊,你一个医女竟然和一个奴婢计较。
原潞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要是她穿到的是医女这身份,那可真的好太多了,认认真真学习医术,勤勤恳恳治病救人,这京城这么多贵人,怎么都不会少她一口饭,也不会有人可以随意作践她。
原潞内心深深叹一口气,只可惜她一穿越就是个奴婢,还被人喂了毒药,不得不做暗线的奴婢。
王妃在春莺她们的伺候下勉强喝了一碗瘦肉粥,又灌下一碗黑漆漆味道稀奇古怪的中药后就沉沉睡去。
春莺:“御医说过,王妃醒来后神志无碍便无大事,今晚就我和溪雁在这伺候王妃,其余的都回房休息吧。”
原潞告退后,在月光微弱的照射下她回到香宣阁,刚一进门,一只猫就扑倒她的怀里,嘴里啊呜啊呜的叫唤着,像是在质问她去哪了?怎么一整天都不在家。
原潞抱紧胖乎乎的白猫,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她低语:“今日发生了很多事,没能回来看你,抱歉啦,小猫咪。”
屋顶上,带着玄金面具的王瑞洛看着原潞的动作。
“今天真是吓死我了,不过收获也颇丰,你看你看!”原潞抬起头,上面戴着翠玉镯子和红宝石手链,一看就价值不菲。
白猫被珠宝光泽吸引,伸出两只爪子在原潞的手腕上巴拉。
“欸!你可不要刮花我的后半辈子,要是能出府,这些可都是我未来生活的保障。”原潞及时把桌子手链收起来,还放进带锁的匣子里,回到床上手指轻点白猫的头顶。
点的白猫喵喵叫,像是在控诉。
“哎。”玩得正开心时,原潞叹一口气,看着白猫的眼神饱含可怜,“王妃醒来,你的日子不好过了,谁让你倒霉被人抓去害王妃。”
一日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原潞说完后昏昏欲睡,打个哈欠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王瑞洛极其敏锐,一下就捕捉到原潞想要良身离府,心中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手里拿着写满原潞今日行动的本子,一页一页看过后,在看到原潞所提的退热方法,他叮嘱:“你去她的家乡,去查查她是否有姐姐,是否高热过,家里人是否知道这两种退热法子。”
“是,主子。”旁边的黑衣人听完后,轻功离开,王瑞洛也没有继续待着。
原潞早上是被送早食的人唤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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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睛一看,竟然是羡水来送。
“今日怎是你来送?”原潞有些奇怪。
“是我夺了机会过来,今日是想来好好感激你的,青嬷嬷要我跟着她做事。”羡水一脸不好意思。
原潞大喜:“恭喜你!”
这是个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啊,青嬷嬷是王妃身边的老人,若青嬷嬷退下养老了,羡水就可以顶上青嬷嬷的位置。她即使要侍奉青嬷嬷养老,但是只需要出钱就。
“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望你收下。”羡水拿出一个充实的荷包放在原潞的手心里,不容拒绝的离开了。
原潞吃完早食后,去了清月院。
“你来的正好!”
她刚进入,恰好遇到春莺,春莺拉着她的手进王妃房间里。
“王妃,这就是原潞,”春莺直把人拉到还只能坐卧在床的王妃面前。
王妃脸色虽仍然惨白,但精神、眼神都很好,头发被挽成一个精美的发髻,上面插了几个发簪,不显张扬却显得她娟丽雍婉。她细细打量着原潞,这就是在花园替她挡了猫,后面又帮她退热的那个丫鬟。
在她看来,这丫鬟是过关,可以提拔到自己身边了。
于是她看一眼身旁伺候的盈鸢,盈鸢点头去拿梳妆桌上的一个匣子,到王妃身边,她打开匣子,蹲下,供王妃拿。
王妃看一眼,很满意里面装着的数量,让盈鸢递给原潞:“这是应赏你的赏赐,你献法、救主有功。”
原潞明白主子给的东西是不能拒绝的,于是伸手捧过来,余光一看,双目一瞠,这这这,满满的金元宝!
原潞被金光闪闪的颜色迷得神魂颠倒,双眼竟无神起来。
“哎哟,竟是个财迷。”春莺正好瞧见,促狭的笑着。
屋里的人听到后下意识去看原潞的表情,正好看到她为金元着迷的表情,纷纷忍俊不禁。
原潞被笑声惊醒,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红脸。她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的金元宝,一下就忘神了。
“喜欢金元好啊,说明是有个目标的人。”盈鸢也笑着帮原潞解围道。
原潞抱着匣子,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了,众人笑意太明显,她反应太丢脸了。
不过这丢脸丢的值,要是每次丢脸都能是因为这么多的金元宝,再来无数次她也愿意。
“好了,你先回去放置这些再过来吧。”春莺是一开始就带着原潞的,自然会护着她,拉着她离开房间。
原潞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春莺,感激道:“谢谢春莺姐姐。”
“谢什么,都是你应得的。”春莺无甚在意,她还要感激原潞救了她的王妃呢。
原潞回香宣阁藏好匣子,快速的回到清月院,今日是她刷脸的好机会。而且贼人给的时间就只剩下两日,她要快点和王妃院里的人打好关系,从中探出王爷王妃前两日外出做什么了。
春莺守了一夜,回房间休息了,原潞就跟着盈鸢一起干事。
8. 第 8 章
王妃病还未痊愈,很快就没精神睡着了。
盈鸢和原潞就在旁边闲聊。
“昨日多亏你,不然王妃就凶多吉少了。”盈鸢手里绣着手帕,上面是鸳鸯。
“都是我该做的,我得罪了外院嬷嬷,被退回去肯定活不下来了。”原潞看着盈鸢一针一绣,动作优美,姿态宛如一只白天鹅。
原潞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看着她绣的鸳鸯,神情羡慕:“盈鸢姐姐绣得可真好看。”
盈鸢盈盈一笑:“要不要跟我学呢?王妃屋里规矩不大,没有吩咐时可以自己绣些帕子、鞋袜之类的。”
学刺绣啊,原潞没有立即回答,这个年代刺绣是有一门学艺,她不太想学,但是为了和盈鸢打好关系,原潞硬着头发点头。
“那正好,我这里有一方手帕,本来是打算给自己做手帕,这会并不太急需,可以借你练练手。”盈鸢娇笑着从箩筐里拿出一个绣架递给她。
原潞僵硬的接过,她其实没有想到现在就要学习,但是都已经答应了,她也只好看着盈鸢操作,跟着学。
“其实刺绣很简单的,从下往上拉,要绷直绣出来的才精美好看……”
盈鸢一步一步的教着原潞,原潞绣错了她会帮忙拆掉。
原潞内心两行泪,盈鸢看起来娇娇柔柔,实际很严格,她的手指已经被针戳到了三四次了,基本上每绣上五针,必错一针,每次都要重新拆。
“盈鸢姐姐,刺绣真不容易啊,你可真厉害。”原潞真心实意的感叹,手艺人真的太不容易了。
“噗嗤,只是才戳那么几下就这么多感慨?”盈鸢歪着脑袋看她。
“我以前不仅要为娘娘绣衣裳,还要帮府里的老太太绣衣裳鞋袜,白日还得服侍王妃,这些针绣活只有我最在行,所以我只得晚上点着蜡烛,同寝的人要睡了,我就得黑着灯,在月光下刺绣,那针眼时常一不小心就要戳穿手指”
盈鸢十分感慨,那段时间真的是辛苦,眼睛都熬通红,但是回报也十分丰富,她的位置谁也顶替不了,所以她可以跟着王妃来到王府。
盈鸢看着清月院的摆设,脑海里想起在府里,老太太曾交代过,若是王妃拢不住王爷的心,必要时她会被王爷纳入府里,成为姨娘,王妃谢府会出力,让她成为侧妃,入皇家玉碟。
若是成了侧妃那身份可是皇家人,再也没有谁能肆意糟蹋自己。
盈鸢垂下的眼睛里野心勃勃,像是一只等待机会的雌鹰,一击命中目标。
她也一定会达成自己成为人上人,成为主子的目标!
想着,盈鸢的眼神里满是憧憬,她便可翻身成为主子,以前的那些嘲讽她就不会再在意了。
“盈鸢姐姐?”原潞看着盈鸢迷离的眼神,有些奇怪的叫她。
“嗯?是绣错了吗?”盈鸢回过神,教着原潞拆线补线。
原潞刚开始只是想做样子,结果绣着绣着,自己的心情就宁静起来,渐渐地沉浸里面,看着自己绣的丑陋不堪,只有一半的成品,原潞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哟,你们在绣帕子啊。”春莺进来,看见两人埋头苦干,挑眉稀奇。
盈鸢不是最在乎自己的刺绣手艺吗,怎么看起来像是在手把手教原潞刺绣?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春莺稀奇的看着盈鸢,直把人给看心虚了。
她娇哼一声:“怎么,就许你带你新人,不许我带新人了?”
“没没没,我可是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就这么给我罪头了。”春莺摆手,随后转移话题,“王爷刚刚派人传话,今晚要与王妃一起用膳。”
“他还想得起王妃啊。”盈鸢冷嘲热讽。
“嘘,隔墙有耳。”春莺伸出食指挡在唇前。
“在这的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盈鸢翻一个白眼。
原潞左看看又看看,看不出来盈鸢一对上娘娘就是个炮仗啊,一点就着。
“话虽如此,小心祸从口出。”春莺叹一口气,对盈鸢这个憋不住乱说话的嘴巴恨铁不成钢,若是自己出事了还好,可要是连累了王妃,那真就是罪该万死。
“我晓得的。”盈鸢嘟囔。
结果刚安静一会,盈鸢就忍不住和原潞聊起王爷王妃出去的事情。
“当时你在外院,不了解。王爷邀请王妃去京城外郊的庄子玩,结果在那看上了庄子管家的女儿,宠幸了人家,拍拍屁股就不管了,还是王妃替他收拾。”盈鸢神情非常不忿。
原潞惊讶,王爷竟如同未长成的孩童一般,竟留烂摊子给别人。
盈鸢看原潞惊讶的表情,更是忍不住把知道的说出来:“王爷还是个小气鬼,去的还是王妃的陪嫁庄子,害的王妃失了人心。”
原潞瞪大眼睛,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明明他自己的庄子就在附近,还就要去王妃的庄子。”盈鸢冷哼。
肯定是自己庄子的人能得手的都得手了,就想去王妃的庄子打野食。
当今圣上最看不得皇子浪荡,王爷为了表现好,就不敢太出格在京城找,就去自家庄子里。
春莺听到了,没有制止,毕竟以后原潞就要顶替黄鸯的位置一起服侍王妃,该知道的早点知道就不会出错子。她从怀里拿出帕子替睡梦魇的王妃擦汗,动作轻柔,如同缓缓流过的水般,令人舒适。
原潞不动声色的引着话题:“王妃肯定会因此伤心难过的。”
“所以王爷就在回府前命令人把花园里的花都换成王妃喜爱的芍药花,结果却出了这般岔子,王爷真是不靠谱极了。”最后一句话是盈鸢附身在原潞耳边气音说出,她眼神还看向春莺,担心被她听到又要挨念叨了。
原潞跟着皱紧眉头小声道:“那王爷的庄子王妃有打探清楚里面有多少个王爷的相好啊。”
“他肯定不敢把相好养在那,那可是当今赏赐给他的成年礼。”
“王妃的庄子一定很美吧。”原潞双眼里都是好奇。
盈鸢肯定的点头:“庄子种满了一大片的芍药,集齐了全天下全部品种,姹紫嫣红,娘娘五月都会去庄子里赏花。可惜今年你没赶上,不过明年你一定能看到。”
原潞重重的点头:“王爷这般人物,一定和王妃有相同话题聊到一起。”
她看出盈鸢对王爷王妃之间的感情不看好,似是而非的说出这句话。
盈鸢满眼的不赞同,看原潞的眼神仿佛在怀疑她是不是眼瞎了。
“王爷到庄子的第一天晚上就跑回自己的庄子泡温泉了。”盈鸢语气恨恨,“不邀请王妃,独自一人去,想也知道他是去干什么!”
“啊?”原潞差异的表情失控,“每天晚上都会回到自己的庄子吗?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原潞绞着手指,替王妃感到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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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宫里那位宠爱过甚,导致王爷一点也不成熟,甚至还不如谢府的小公子。”
“小公子今年几岁?”
“十二。”
“噗。”原潞没忍住,她没记错的话,王爷好像是二十三岁了,在丫鬟面前竟不如一十多岁孩童,未免也太令人耻笑了吧。
“好了好了。”见盈鸢越说越过分,春莺赶紧出声制止。
而且王妃也有醒过来的意思,要是被她听见了,王妃不会对跟着她许久的盈鸢有想法,但一定对刚来的原潞有意见。
“王妃,要不要喝口水?”
原潞听到春莺的话,放下手中的绣架,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王妃喝。
王妃一饮而尽,原潞又去倒一杯,王妃喝完这杯茶后才不需要了。
她刚刚喝茶的时候,春莺就说了王爷要来的意思。
王妃表情冷淡的点点头,表示知道后,她起床梳妆。
盈鸢和原潞立刻上前帮王妃梳妆。
春莺挑选衣裳,盈鸢选择首饰,原潞会化妆就负责这部分。
“你这手艺不错。”王妃十分欣赏,出口赞扬。
原潞腼腆的笑:“王妃满意就好。”
王妃看着铜镜里明明上色不显,但是比以前的妆容更美丽。
晚上,灯笼里的蜡烛被点起。
王爷身材高大挺拔,肩膀宽广,腰部挺拔,一看便知是常锻炼的。行走间结实的大腿肌肉在裤子的束缚里更显精壮。
原潞再悄悄抬眼,王爷骨相优越,眉骨突出,鼻梁高挺,下颌线略显锋利。
大量完王爷后,原潞就不感兴趣的眼睛四处漫游,结果捕捉到盈鸢眼里遮掩不住的着迷,她心里一咯噔。
不会吧,盈鸢喜欢王爷?
原潞又去看一眼王爷,面相确实优越,身材挺拔,人外形确实很不错,深在院里的盈鸢喜欢上王爷,也是正常不过。
原潞内心深深叹息,没想到啊,她竟然发现了这么大的事情。
不过她转念一想,从小被教内宅规则的王妃,爱护王妃细心的春莺不可能发现不了,要么她们不在意,要么盈鸢一早就被定为王爷妾室,怪不得盈鸢对王爷的花心和他后宅里的莺莺燕燕那么计较。
王爷陪同王妃吃完饭后,王爷安抚的把手覆在王妃的手上摩擦:“受苦了,日后需得好好补补,我库里的补品你尽可拿去。”
王妃娇羞的笑着:“那多谢王爷了。”
两人说几句话后就没有话题可聊,而王妃生病没好不可能侍寝,王爷就离开了,他走到外门,停顿一会后朝着函姨娘的院子走去。
盈鸢被王妃叫去送王爷,她看着王爷的背影。
屋里,原潞正准备离开回香宣阁,却被春莺喊住。
“原潞,你是看上王爷了吗?”
原潞大惊失色,她?喜欢一个花心大萝卜?
不是吧,她又不是精神失常了!
看到原潞眼里抵制惊恐的眼神,春莺明白自己是多虑了。
原潞小心翼翼问道:“春莺姐姐何出此言?”
春莺摇摇头:“只是见你多望王爷几眼,担心你被王爷的外表给迷住了。”
原来春莺也觉得王爷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原潞笑笑没说话,她眼睛可亮了,一点都没有要瞎的痕迹,怎么可能看上。
9. 第 9 章
原潞回到香宣阁后开始思考今日所得的信息。
首先是王爷王妃去了京城郊区庄子游玩,而王爷晚上会回到自己的庄子。原潞开始猜忌,王爷不会在庄子里养兵吧。
原潞被自己的猜想吓一跳,觉得王爷应该不会这么胆大包天在皇帝赐的庄子里养兵,但是这个猜测原潞又不敢丢去。
为了防止被贼人过河拆桥,原潞想让自己更有利用价值,她觉得如果王爷在京城郊区养兵,那一定图谋不小,庄子里若是种植粮食,是足够一些人自给自足。
心中有所想法后,隔日一早,原潞到王妃院子里报到,今日大家都在,连羡水都跟在青嬷嬷身后在屋里。
“今日并无什么要紧事,各忙各的。”
王妃挥挥手,她仍是病体,不需要入宫陪惠妃。
春莺听到后,给披着薄外套坐在书桌前看书的王妃拢拢衣裳,让她不要太劳累后,唤走了原潞。
“春莺,你是有什么需要原潞的吗?”盈鸢叫住要出门的二人。
春莺回头,对她的态度些许冷淡:“今日需要去巡铺子。”
“往常不都是你自己去的吗?”盈鸢嘟着嘴巴,粉颊微微鼓起,像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甚是鲜嫩。
“好不容易来了位新人,我带带她,以后我就轻松许多。”春莺皮笑肉不笑,不再等盈鸢询问,带着人离开了。
盈鸢站在门口沉着脸,不知好歹,若是她成为了主子,看春莺还怎么瞧不起她!
她气冲冲回到房内,拿起昨日未绣完的绣品继续完工。
王妃静静地看书,眼神余光一点都没有看过去,像是没注意到,也像是不在意。
“日后你离盈鸢远一些。”春莺看向迷茫的原潞,解释,“有些人还没有飞上枝头就开始摆主子的谱了。”
原潞明白春莺是在内涵盈鸢。
“盈鸢姐姐是要成为王爷小妾吗?”原潞好奇的问出声。
春莺一点也不奇怪原潞会发现,毕竟能抓住机会翻身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单纯的姑娘。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回应,而是说起今日的行程:“原本前日就要去铺子巡查,你也知道王妃这边离不开人,就只好把漏下的事全都赶在今日完成。”
原潞点头。
“今日要巡的铺子有二十五个,每条街都有,所以会比较辛苦,不过学到的也会很多。”
原潞重重的点头。
王府坐落在京城中心,这一条路都是达官贵人的住所,春莺和原潞都是丫鬟,没有资格坐马车,只能步行出去。
正好方便原潞打量这个世界。
只是简单的直走转弯,一瞬间,市井繁杂的声音便清晰入耳。
春莺看到原潞惊奇的眼神,被盈鸢恶心到的坏心情顿时消散,她盈盈笑:“是不是很奇异为何一转弯就从安静变为嘈杂了?”
原潞疯狂的点头,真是神奇啊,明明前几步还是安静的,突然就嘈杂起来。不过原潞又意识到,要是有很多人要是在这拐角处埋伏,一定能成功,不由得,她就有些汗毛立起。
春莺打探过原潞的信息,她从入府后就没有再出去过,其他丫鬟都结对着要出来购买小玩意,日常用品,而原潞一直窝在住处,连日常用用品都是请别人帮忙买回来,或者是别人不要了送给她的,真是节俭至极。
她猜测应该是原潞小时候父母双亡,寄住在叔叔家,又被卖出去,导致身上没有银两心里没有安全。因此,春莺对原潞充满了怜惜。
“这里边的石砖都是实心,本就隔音,料子都是从千里之外的地方送来的,听闻晒干后坚硬得刀枪不入,且砖块制作工艺可是复杂至极,是别人家的传家手艺,这砌墙也是大有来头。”
第一件铺子很快就到,刚进门,招呼的声音就传来。
“春莺姑娘,前日就该来了,怎么迟到今日啊?”掌柜扬着讨好的笑,上前看着春莺的脸,不想错过一个细微表情。
除了原潞,春莺和掌柜都是久经人事的人精。
“这不是最近宫里事情多,绊住了吗。”春莺嘴角挂着温婉的假笑,走到柜台处坐下,朝掌柜伸手示意不要拖延时间。
原潞站在春莺身后,看着他们逢场作戏。
掌柜脸上讨好的笑容一僵,很快又恢复,然后从带锁的柜子里拿出账本,双手递给她:“春莺姑娘,咱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我可不会弄虚作假,丰盈自己。”
“张掌柜,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两日未出门巡视,事事都紧在今日,实在是繁忙没有时间叙旧。”春莺拿过账本开始翻看,若无其事的解释。
“原是这般!”张掌柜一脸放松下来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听信了小人谗言,与我生分了呢。”
“嗯?张掌柜又与倪掌柜生嫌隙了?”春莺好奇的挑起眉,看一眼张掌柜。
“嗨,还不是拿货那事,我们这条街最是繁荣,每次货卖出的最快,所以去苏州拿货的时候,抢了一点。”张掌柜讪笑,他知道是他是错方,但是他也是为了主家好,铺子好。
“嗯。”春莺点头表示知道,没有给出其他反应让张掌柜继续说情,他只好站在旁边,看春莺核对货物和价格。
他看到春莺在重点看前几日的出货量后,背后突然冒了一身汗。
这账本也就那日有问题,他俯下身,在春莺耳边小声:“这一日刚收的布匹尽数被王府管家拿走了,给了定金,只是尾金未付,我想着王爷王妃一家人,就自作主张抹了。”
主要是王府管家不想来结尾金,他也没有办法,得罪了王爷,这个铺子肯定就开不下去,他就要丢了饭碗。要是得罪王妃这边,他也只是被罚些月钱,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春莺表情难看,她明白其中道理,但是一想到那个人渣王爷占了她家仙人般王妃的便宜,她就难受得想打人。
但是这事情她也不好追究,只好忽略,确定铺子没生事,掌柜没占主家便宜后,她也就轻拿轻放离开了。
接下来的铺子都在这条街,只是所营业务不同,所以她们很快就看完了四五家,有典当铺、书肆、胭脂铺、药铺,直到她们去了粮食铺。
春莺脸色难看得想要杀人,她指着账本一页,怒不可遏质问:“这批粮食记账售出,那钱在哪?以多少价售出?为何没看到钱最后这账却是平的?”
掌柜身子一抖,他欲哭无泪,苦着脸:“这批粮食是被王府管家拉走了。”
他尝试过拒绝,但是被压一头,还被威胁若是不想做下去就尽管拦。
春莺皱紧眉,衣食住行,前两个王爷都派人来沾了。
很快,她就意识到什么,脸色更差,她拿着账本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一想到自己的猜测,她就恐慌害怕。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继续看完了余下的铺子,只是更加着重去查粮食铺和衣裳铺。
原潞从头看到尾,也捕捉到春莺的不对劲,她脑光一闪,不是吧,真被她猜中王爷要造反啊?
这可是一人成万骨枯的古代,这意味着要死多少人?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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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有些心慌,要是王爷造反,宫里平反,一定会牵连到自己。
王爷成功了,以他对王妃的态度,后宫一定会生很多是非,她可敌不过古代人宅斗的能力。
若是王爷没有成功,那么作为反贼家的仆人,一定会被斩首。
原潞麻了,怎么她就这么惨的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原潞接下来脑袋都有些木愣,想着该怎么把自己摘出这随时会死人的局,途中就有些分心。
幸好春莺也心乱如麻根本顾不上她。
走完十几条街,巡视完铺子后,晚霞遮满天。
春莺带着原潞顺着河朝恭王府走,路上行人不多,偶尔才遇一两个。
原潞有些担心遇到歹人,神情颇为谨慎。
“别担心,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没有什么人敢犯法,更何况如今是太子监国,他更是眼里不容沙子,铁面无私,那些贵人就更加不敢犯事。”春莺看原潞如此紧张,安抚出声。
原潞不想说话,她好好待在王府都能被人挟持,差点就死了,现在还被喂了毒药,没有人权,自由,根本就不相信这京城安全一点。
二人步伐很快,一个是想快些回去告知王妃发现的惊天秘密,一个是不相信京城安全担心遇到坏人。
“春莺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原潞倾耳,好像是有人在拍打水的声音。
春莺表情警惕,这里就快要进入王府街,什么人会在河里。
但这里偶尔也会有顽皮小孩来玩,她也担心是小孩不慎落水,原潞不想自己一个人待着,就跟着春莺靠近河边。
只见一个人在河中央挣扎,头时不时沉进水里,又挣扎着探出头。
“春莺姐姐,要救吗?”原潞捏紧春莺衣角,她是想去救,她不想看到有人在她面前淹死,这种感觉太残酷残忍,她怕自己变了。
春莺蹙着眉,她不太想救,而且她还急着回禀王妃重大事情。只是她看到原潞不安担心的眼神,心里有些柔软:“那就救吧。”
“春莺姐姐,我看这人已经疲累了,挣扎的力气都没了。我会游泳,姐姐身上还有重要东西,就让我去吧。”
说完后,原潞就跳进河里,往溺水人的身后游去,在人就要往河底落时,从背后把人抱住,抱着人身体后仰往回游。
在岸边,春莺一起拖着人上岸。
一看到人脸,春莺表情一震,瞳孔一惊。
“春莺姐姐,你识得此人?”
“他!”春莺咽着口水,又闭紧嘴巴,颤抖着手放在他的鼻子下。
身子直接一软坐在地上惊呼:“没呼吸了!这可如何是好……”
春莺慌张得倒在地上不知所措。
原潞看出这人很重要,眼里紧紧盯着这人面容,俊美无涛,就算是在现代网上见过无数帅哥的他也得承认,这人帅得惨绝人寰。
原潞把人仰躺,俯身趴在他的胸膛上,没听到心跳,伸手在他的颈动脉摸着,也没有搏动
于是抬起他的下颌,张开嘴巴,确定里面没有异物后,又把他的衣领扯开,保持他呼吸道通畅。
春莺伸手抓住原潞的手,惊疑:“你……”这是在做什么?
“春莺姐姐,让我试试看能不能救回来。”原潞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春莺想到她既然救了王妃说不定真有方法能救此人,立刻松开手。
原潞低头,幸好这人长得帅,不然她可下不了嘴,得做很久的心理准备。
在春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原潞亲上了他的嘴巴。
10. 第 10 章
“你你你你……”春莺语无伦次,这不是轻薄吗?
原潞没有继续解释,救人就是要全神贯注。
接连给予两次人工呼吸后,见人还是没有反应,手掌在他的胸部上方搭起来进行按压。
“1001、1002、1003、1004、1005……”原潞一边用力的按压,一边小声默数。
数到三十后,原潞又捏住他的鼻子,给他两次人工呼吸,得看到他的胸膛起伏后才算成功的人工呼吸。
得庆幸原潞这几天吃得好,有力气,不然她人工呼吸肯定气不够,按压也很废人。
来回按压四五次加上人工呼吸后,原潞听到了他呼吸的声音,疲惫的坐在地上,累死她了。
“竟然真的救活了。”春莺惊叹,正想着怎么办时,一个人跑了过来。
“太子殿下!”他大喊。
太太太太子!原潞僵直身体,双目直愣,她不会因为救她入狱吧!毕竟她结结实实亲了很多次。
原潞头脑风暴想怎么应对时,这人背起太子直接离开了,留下风中凌乱的春莺和原潞。
“我们要不走吧……”原潞有些庆幸这人没有关注到她们。
春莺连连点头,遇难的是太子,京城又要风起云动,接下来一定会有大动作,希望不要波及到王妃。
夜色太晚,春莺就让原潞回去,自己去回禀王妃。
原潞刚回到香宣阁,就看到房间里坐着一个人。
他品着桌上的粗茶,动作优雅。
这人一定有背景,只可惜她地位太地位,京城贵人太多,她也没有见过几个,所以很难猜出这个人是谁。
“你今日出府,应该有所发现吧?”
贼人挺直着背脊,明明是正常的姿态,但是原潞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人身体好像有些僵硬。
原潞深呼吸,关上门,点燃蜡烛,桌子上的食盒被打开,原潞走上前,正好看到里面的菜也被动过,桌子上还有被用过的筷子。
更奇怪了,这贼人怎么会吃她的伙食,一定有猫腻,原潞不动声色,站在一边,说着今日发现的事。
王爷在京郊的庄子不对劲,王妃粮食铺布庄都被王爷的人拿走过一批货。
贼人修长的手指敲击着茶杯,发出叮叮叮的声音,吸引了原潞的注意力。
“你记住了那些货的数字吗?”贼人嗓音如沁入冰水般,寒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原潞鸡皮疙瘩瞬间涌起。
“只记得全部粮食铺损失2000银两,布庄损失1500银两。”
贼人垂眸,启唇:“倒是谨慎。”
原潞站着,他坐着,所以她能清晰的看到贼人的睫毛垂下,竟然能碰下眼下的面具。
贼人若有所思后,伸出手,掌心上有一颗药丸。
看起来漆黑,闻起来苦涩。
而且这药丸没用瓶子装起,谁知道贼人是从哪里掏出来的,一定接触到很多细菌病菌。原潞有些嫌弃,但是不敢表现出来,她还得表现得欣喜若狂,小心翼翼的拿过药丸,结果指甲还是不经意的划到他的手心。
原潞没有在意这个细节,反而是贼人在药丸被拿走后迅速收回手,扎拳,刚刚那一抹痒意直通他心里,仿佛心也被她挠痒痒了一般。
他想起肃复同他说,这丫鬟一直在亲他,他不由自主的看向原潞的脸,视线滑下看到她的唇。
她发育得极快,瘦弱的脸颊瞬间充盈起来,月眉星眼,灵动清澈。
贼人有些慌张的撇过眼神,起身遮掩道:“这次做的不错,这颗药丸可压制你体内毒三月,届时我会据你情报给你解药。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人大步离开,只是背影略显狼狈。
原潞眼神奇怪的看他离开。
这人是不是认识她,不是那种利用,而是日常生活见过的那种。
但是她完全对这种身材的人完全没有印象啊。
想不通就先放一边,原潞一口咽下药丸,然后快速灌一杯水。
隔日,原潞起床,撸了一把白猫后,悬在脖子上的刀被移开一寸,她暂且有喘息时间。接下来,她要收拾襄嬷嬷为原身报仇,也为自己积福,像这种坏事做尽的坏嬷嬷,铲除了她也是保护了更多丫鬟小厮。
原潞前往清月院服侍王妃。
“原潞,你想要和我们住一起吗?”春莺拉着原潞的手,原潞一个人住在香宣阁会不会觉得孤单,会不会觉得被孤立,她真心为原潞考虑。
原潞有些迟疑,说实话她一个人在香宣阁住的挺好,有猫陪着,一点也不孤单。
想到猫,原潞就有些担心猫的处境,毕竟相伴了几日,原潞担心白猫会被惩罚,想到这,原潞抿着唇:“春莺姐姐,那只猫会被杀吗?”
春莺一愣,随后摇头:“那是御赐之物,可不能随意杀,不过娘娘也从泠姨娘那里要来,以后不用还回去。”
春莺苦恼的咬着唇。
“所以它可以一直在这吗?”原潞惊喜出声。
春莺点头:“若是你这般喜爱它,我可以向娘娘求恩典,以后就由你来照顾它,只不过这就意味着你得在香宣阁住着了。”
“没关系。”原潞乐意至极。
没想到还买一送一咧。
一早就得到好消息,原潞心情很不错,看来今日做事会很顺利。
原潞今日就一直跟在王妃身边,给王妃倒水,待她看了一段时间书籍后提醒要休息。
“你名唤原潞?”
原潞正轻松走神,突然就听到王妃的声音,心一跳,连忙回应:“回禀王妃,奴婢是这个名字。”
“是个好名字,你父母是真心喜爱你。”王妃赞许点头。
原潞神情有些萎靡,她父母不在了,再爱她也受苦沦落为他人奴婢。
“你可曾识过字?”王妃的眼神淡淡,像是随口提起。
原潞看着王妃的眼神,摇摇头,她有些在意王妃的眼神,总觉得像是在透露着对这世间没有任何留恋般的感觉。
“那你可想学?”王妃突然来了兴趣,她想要教教这个丫鬟识字。
她对她实在好奇,身边的春莺很喜欢她,昨日回来后就一直夸她很厉害,竟然救了溺水没呼吸的太子。青嬷嬷也夸奖过她,虽然她有小聪明,但是她心底很善良,小聪明也是用在正道上。还有盈鸢,也夸她学习能力强,刺绣虽然学的一般,但是一点就通。这不由让她兴起想要教她的想法,看看她是不是如他人所说的那般聪明厉害。
原潞意识到王妃想要亲自教她,不由得感到荣幸,这可是万人之上的王妃啊,大部分见到她可都是要跪下行礼的。
她抑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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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怦跳的心,眼神无措的看向春莺,不知道该不该同意,毕竟身份差别实在太大。
春莺点头,机会难得,何况王妃终于有要开行的样子了,真是难得,她许久未见王妃这般心欢的情绪。
原潞也不怯了,走到王妃身边:“是奴婢的福分,竟能得王妃亲自教导。”
王妃拿出一本道德经朝她挥手:“来这边坐下。”
原潞就大胆的坐到王妃的身边,看着她掀开第一页,循循教导。
原潞听着听着就沉迷了,王妃的声音很好听,婉转、空灵,是那种森林里小鹿那种纯净的声音,不带人间的一切负面情绪。
青嬷嬷皱着眉,她觉得王妃亲自教导原潞实在是有损形象,这很容易养大原潞的胆子。
但是看着王妃有血色的脸,表情恬淡温和。
算了,娘娘自嫁入王府,情绪就一直不好,逢场作戏让她身心俱疲,她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羡水十分羡慕,经此以后,原潞的地位水涨船高,她深得王妃宠爱信任的信息会迅速传遍整个王府,没有人敢再为难原潞。
一个时辰后,娘娘便有些疲惫,她悠悠打一个哈欠,去休息了。
原潞的学习也停止,该到用午食。
好像很久没有见到碧华,她应该还没有被安排进内院,如果她进来的话就一定会来找她。
思及,原潞就有些担心碧华,决定去外院找碧华。
结果她去到碧华屋里,发现她躺在床上,一脸苍白。
“碧华!”原潞快步到碧华身边,却看到她的被子一片湿濡。
碧华一见到原潞,眼泪就落下,她想转过身不让原潞看到自己的狼狈。
原潞握住碧华的手,一片冰凉,她内心受到巨大冲击:“襄嬷嬷做的吗?还有谁欺负你了!”
碧华哽咽:“襄嬷嬷诬陷我偷东西,我去内院的机会没有了。”
原潞握紧拳头,这该死的襄嬷嬷!
碧华是被她连累,受了无妄之灾,原潞一时满心的愧疚。
她先帮碧华上药换干净的被子,安抚的摸着碧华的额头:“我会帮我们报仇的。”
语气坚决,眼神里满是戾气。
碧华是她来这第一天就一直保护她的好姑娘,她一定会弄死襄嬷嬷。
原潞去关上门,锁上,坐到碧华床边。
“我记得襄嬷嬷饱其私囊。”原潞似乎知道要怎么弄襄嬷嬷了,她从记忆里挖出这一段。
原身见过襄嬷嬷似乎与内院的一个主子有联系,她应该可以借王妃这边的关系把襄嬷嬷打到。
“这府里的管家都有饱其私囊过,襄嬷嬷与内院的涵姨娘有关系,原潞,我们不能乱动。”碧华一惊,她抓住原潞的手,希望她不要轻举妄动。
“原来是涵姨娘,那她真是自作孽,我不收她都天理难容。你放心,我不会把自己拉下水。”原潞没想到机会竟然就在手边,她可是知道溪雁一直在调查那日花园是谁做的手脚。
这么大的把柄落在她手里。
“碧华,你先请假回家修养,我记得你母亲在府里很得脸,等襄嬷嬷不在了你再回来。”
原潞不想她和襄嬷嬷斗法时波及到碧华。
碧华也只好同意,原潞帮她收拾好东西,找人传话让碧华的哥哥来接她回家。
11. 第 11 章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原潞更是难以琢磨,她就在碧华的房间里等着襄嬷嬷。
襄嬷嬷得到碧华要离开的消息,快速赶回来,可惜仍是晚了一步,她看到了冷脸的原潞。
“你竟然敢回来。”襄嬷嬷表情难看,这个从她手里逃走的原潞一直是她的心腹大患。
“我当然得回来,毕竟你可是想要杀我的。”原潞转头看向她,表情难以言喻,“襄嬷嬷,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呢?”
襄嬷嬷眉毛一竖,眼神嫌恶:“下贱的奴婢就是不值钱,弄死你都没人在意。”
“是吗?”原潞嘴唇轻启,她歪头,“可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似乎撞见过你与内院的那位,还给了一匣子的钱……”
原潞的未尽之语令襄嬷嬷杀意生起,她大步走向原潞,伸手想要掐住原潞的脖子。
原潞往旁边一躲:“襄嬷嬷,你可要想清楚,我现在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深受她的喜爱,我若是在外院出事,王妃一定会查到底,到时候你与涵姨娘的交易可就曝光了。”
原潞已经知道襄嬷嬷是涵姨娘助她在外院当管家,而襄嬷嬷拿到的钱全都给了涵姨娘。
原潞嗓音轻柔温和,在襄嬷嬷耳边却如恶魔之语一般,她瞬间清醒过来,藏住眼底的杀意。
她没想到原潞竟然知道是和涵姨娘。
“若是让王妃知道你与涵姨娘联手在花园放猫,导致王妃高热两日,你会怎么样呢?”
原潞笑盈盈的看着襄嬷嬷,如同索命的魔鬼一般,步步紧逼。
襄嬷嬷瞳孔震惊,竟然被知道了。
看来是真的,原潞只是推测,结果一试探就被确定,这个襄嬷嬷真不适合做这种事情,情绪一点都遮掩不住。
“你想要什么?”襄嬷嬷鼻孔放大,她频频放自己放松,想好对策。
“我啊,我想让你偿命啊。”
原潞打听完消息后就跑出房门,然后跑回内院。
这襄嬷嬷在房间里就敢伸手要她命,要是她还不跑,她敢信襄嬷嬷真的会不顾王妃那边要她命,毕竟涵姨娘伸手进来把水搅浑,她偿命,襄嬷嬷也不一定会死。
她可不敢小瞧女人的枕头风。
“怎么了?跟逃命一般。”春莺看到原潞气喘吁吁,一脸疑惑。
原潞眼神慌张,口齿清晰道:“我刚刚去看望我在外院的好姐妹,结果偷听到襄嬷嬷与涵姨娘有关系。”
春莺眼睛一犀,拉着原潞进入王妃院子,她使人把溪雁叫来。
溪雁来后。
“你把刚刚说的详细说说”春莺示意溪雁在一旁坐下。
原潞表现得一脸后怕:“我去看望碧华,结果她被我牵连受到襄嬷嬷诬陷,被打了几大棍,然后我们就气得谈论起为何她要这般做。然后我就想起我之前见过襄嬷嬷在外院与涵姨娘见面,那以后襄嬷嬷就一直想要知我于死地。”
这事春莺是知道的。
“然后碧华就说也许那日花园的事情就是襄嬷嬷帮涵姨娘一手策划的,我们就很害怕,然后碧华就先回家躲避,我想着我现在是娘娘身边的人,她不敢随意动我,我就想着留下来试探一番。”
“她承认了?”溪雁表情严肃,她其实一直在查襄嬷嬷,只可惜这个人如一条泥鳅般抓不到手脚把柄。
原潞快速摇头:“我用她想害我命试探的问她是不是和涵姨娘有联系,她表情没掩盖住,震惊被发现,随后我又试探说花园的事情是她们做的,襄嬷嬷就一副想要弄死我的表情,我就赶紧跑回来了。”
原潞频频看向外面,担心襄嬷嬷找到涵姨娘,两人联手要一起弄死她。
“你放心,接下来我来,你不会有事的。”溪雁冷酷的说完就就离开了。
“别担心,有溪雁接手就一定不会出事的,你做的很好,就是有些太莽撞了。”春莺一脸不赞同。
“若是那襄嬷嬷趁机在外院杀了你,抹除了关键信息,就算我们揪到了杀害你的人,可是你也死了,死了就不复存在了。你啊,真是胆大!”说着,春莺手指忍不住在原潞的额头指指点点。
原潞连连点头:“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会了,春莺姐姐就原谅我吧。王妃对我这般好,我也想为王妃做些事。”
她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说的话惹得春莺一阵心软:“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这事就翻篇了。
晚上,原潞正准备会香宣阁,被春莺拦住。
“事情已经解决了。”
原潞一愣,今天下午也跟着王妃学习,学得她头痛脑胀的,根本忘记了中午的害怕,但立即,她又想起,双眸一亮。
“是襄嬷嬷……”
春莺点头:“人已经被打三十大板丢出去了,她没有儿女,大概撑不过今晚,明日就有小厮给她拖去乱葬岗。”
“还有那个帮手小云,她被赶出府扔去军营做军妓,多亏你的帮助,我找到安安那个丫鬟成功指认襄嬷嬷,只可惜她咬死是自己做的,没能扯出涵姨娘。”
原潞完全松了一口气,速度竟然这么快,她双眼崇拜的看向潇洒走进来的溪雁。
溪雁表情淡漠:“虽然没能一下把涵姨娘给拿下,不过也抓到了手脚,算是有点收获。”
溪雁说完后原潞点点头,走进屋内,她要向王妃复命。
“这下你放松了吧。”春莺轻笑,今天一下午原潞表情都不好看,一直皱着眉,早上学习的时候多享受啊,下午害怕得一直分神。
原潞看出春莺是误会了,她讪笑,她只是今天下午学得太深,跟不上的愁苦。
谁知道王妃教她识得第一段后,就让她背下原文,顺着背,倒着背,还要能准确说出翻译,还有每个词它的翻译,真是把她给难死了。
也怪她,要彰显自己后世的聪明,竟然想在这个时代充当天才,她后悔了,后悔至极,恨不得时光逆转,打过去自己一巴掌。
“好了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我看王妃很是喜爱你,王妃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日后可得好好学。”
春莺是想勉励原潞一番,她说完后就离开,哪知道原潞听完后大惊失色。
她可有得学了,原潞走路都开始踉踉跄跄。
“王妃,小心夜风着凉。”屋里的青嬷嬷提醒。
王妃憋着笑,她从头听到尾,她是教原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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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自然知道原潞下午的精神涣散是因为学习吃力,但是看到原潞这样完全表露出来的神情实在是太有趣了。
“王妃很喜欢原潞。”溪雁在王妃身边,看到王妃一直注视着原潞的背影。
“她很有趣,跟你们完全不一样,像是没有经受过繁冗规矩的压迫。”王妃收回眼神。
溪雁嘴一撇:“王妃这是嫌弃我们吗?”
“你这是吃新人醋吗?”王妃挑眉。
溪雁才不承认,承认就意味着她输给新人了,头一扭,不看王妃。
王妃只是笑:“你啊,还是这般幼稚。”
溪雁扬起下巴:“是王妃你说喜欢我这样的,难不成你想让我改吗?”
“可别。”王妃摇头,“你这般我就很喜欢。”
溪雁立刻灿烂的笑起来,像是被顺好毛的傲娇猫咪。
转头,她语气有些忧伤:“王妃就这么放任盈鸢吗?”
“她有这般的念头,谢家也愿意相助,这件事不可改变,她有自己想要努力的方向,你不必为我感到伤心。”王妃伸手在溪雁的头上轻拍。
原潞解决了心头大患,出了院子后脚步非常轻快的踢踏着。
又是一天亮。
原潞刚到清月院就得知了一个消息。
“王妃要入宫?”
“嗯,这次王妃想你也去。”春莺眼神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原潞规矩都没有学全,她担心原潞进宫后不小心得罪人,丢了小命。
原潞心一惊,王妃怎么想让她也进宫啊,不会是怀疑她,想试探她吧。
她可是还记得王妃疑心病极其重的。
原潞害怕的咽下口水。
“别担心,我和溪雁也会一起陪伴入宫,我们会照顾你的。”春莺看原潞这么紧张,赶忙安慰。
原潞木楞的点头。
王妃已经休息了两日,宫中的惠妃甚是想念王妃,就派人请她入宫叙一叙。
这次原潞有机会坐上马车,王妃一如既往的拿着书观看,一点都不紧张,淡定自如,连带着原潞情绪也慢慢镇定。
就是,这马车太颠了,就算垫了很厚的被褥,原潞还是觉得颠得屁股疼,但是王妃、春莺和溪雁都没有什么反应,她也不好露出情绪。
“要不要吃糕点?”春莺从马车旁边的柜子里端出一盘点心。
原潞连连点头,要吃要吃,她还没有吃过古代的点心,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原潞从春莺手上拿起一块,这糕点细腻柔滑,一点都不腻,甜度也刚刚好。
“这是哪家的呀?”原潞很是惊喜,一口她就爱上了。
“是最有名的锦华楼的,很是难买。”春莺看原潞这么喜爱,担心她买不到会失落。
“怪不得如此美味。”原潞也不失望,她一直在王妃身边,还会蹭不上糕点吗。
宫门大开,马车不能进入,大家纷纷下来步行。
原潞不敢抬头,她一直跟在春莺身后,小心翼翼的走,谨慎身边经过的人,高度紧张。
穿过数不清的宫殿大门,上过不知道多少阶的台阶,她们终于到达了惠妃的宫殿,和春宫。
12. 第 12 章
“惠妃娘娘安。”
原潞跟着一起跪拜。
“听闻你病重,昨日才好,有些担心你,所以就唤你入宫,应该没有太过劳累吧。”惠妃从座位上,亲自扶王妃起来。
“劳母妃担忧。”王妃淡淡笑。
原潞只觉得虚伪,明知道王妃病没好就急冲冲把人唤进宫里,这皇宫大得离谱,她一个没病的人都走得劳累,何况是大病过后的王妃,好不容易养起的血色消失了,脸色又苍白了。
一看就知道不安好心,原潞不明白惠妃为什么要故意折磨王妃。
惠妃拉着王妃入座,谈起了过几日的宫中宴会。
原潞一直在身后低头,但是耳朵高高竖起。
“皇后娘娘想为帝下祈福,打算宴请大臣后院,让大家捐献点,送往北边常被骚扰的疆民,希望你不会让我丢脸。”
“儿臣明白。”王妃点头。
惠妃点明王妃后,就聊起了王爷。
“你也是,拉拢王爷的心都做不到。”惠妃语气有些责怪。
“是儿臣无能。”
惠妃看她即使苍白但仍然娟丽的脸,点头:“你是无能,凭着这张脸都笼络不到我儿的心,还有你这肚子,你们已成婚有一月了,何时能有个孩子。”
原潞无语,才结婚一个月就要催生,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惠妃絮絮叨叨,转头又说起他人:“太子虽监国好,但身有残仍未结婚,这是个机会。”
惠妃手抓住王妃,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王妃一愣,随后又默默点头。
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王妃才被惠妃放过,让她回府。
马车里,原潞看春莺一脸忧愁担心的看着王妃,而溪雁一脸愤愤不平,王妃闭着眼睛休息。
“惠妃经常这样说,你们还未习惯吗?”王妃有些无奈,每次入宫一次,她身边的丫鬟情绪都要波动一次。
“奴婢就是看不过,又要您使力出钱给她争脸面,又要贬低您,而且您大病未好,她就折腾您,奴婢实在是替王妃难过。”
“春莺,就当是耳旁风,今日过后,她不会再唤我入宫了,下次再见到她就是宫宴上。”
春莺点点头,只是表情仍然不开心。
“还有你也是,小心隔墙有耳,被人看到你对她不满,我也保不了你。”
溪雁眉头都要皱得打结,她一脸忿忿:“王爷这个混账,奴婢要套他麻袋!”
王妃扶着额头,叹气:“不要给我找麻烦。”
溪雁嘟着嘴,只好放弃这个想了无数次的计划。
“好了,今日我想好好休息,溪雁跟着我回府,春莺,你带原潞去玩玩吧,之后几日会忙得出不来。”
春莺知道王妃是想让自己放松心情,溪雁武力值高,能把王妃安全带回王府,她也不想自己的情绪带着王妃情绪不好,就点头称是。
原潞下车后,心里很是担心:“王妃没事吧?”
“王妃比我们都要强大。”春莺说完这句后,就带着原潞去一家酒楼。
“今日我请你吃。”春莺突然得了半日假,不用待在四方天地,心情慢慢的就舒缓起来。
“春莺姐姐一直帮我,还是我请姐姐吃饭吧。”原潞有些不好意思,春莺一直在照顾她,哪能让她请自己客。
春莺大方挥手:“就你荷包那点,还请不起我呢,今日姐姐带你大开眼界。”
两人来到一座酒楼,刚进门,小二就热情的上来招呼。
“春莺姑娘许久未来了,掌柜还刚念叨你呢。”小二热情的带着两人上二楼,进入一个包间。
原潞穿过人来人往的大厅,这里的人密集得原潞都有些害怕了。
上了二楼后,原潞才松一口气,放松紧皱的眉头。
“上招牌菜,要全是招牌。”春莺菜单看都不看,大手一挥。
“哟,今日准备大出血啊。”门口进来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
“掌柜的。”小二鞠躬打招呼。
“今日心情好,自然要好好吃一顿。”春莺嘴角勾起。
原潞一看就知道这是在假笑,看来她不太喜欢这个掌柜。
她看向酒楼掌柜的脸,脸上的肉多得把眼睛挤成一条缝,肥头大耳,看起来就像头猪,看久了有些令人生理不适。
“那就不打扰春莺姑娘了,吃好喝好啊。”酒楼掌柜识趣的离开。
“春莺姐姐,这个人,眼神不怀好意。”原潞觉得有些恶心,他看向春莺的眼神尽是不怀好意,原潞很是担心春莺被他设计了。
春莺垮下脸,语气不屑:“他曾向王妃请求过娶我。”
原潞的表情顿时如吃了狗屎一般,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春莺看原潞这么念着她的表情,暖心的扬起嘴角:“你放心,王妃不会同意的。”
“那就好,只是男人手段总是下作得恶心,春莺姐姐要万般小心。”原潞在现代网络上看多了男人的手段,真是防不胜防,下贱到极致。
春莺伸手在原潞的脸上捏捏:“放心,我会顾好自己。嗯你最近伙食不错,吃得脸颊长肉了,长开了许多。”
“唔。”原潞被捏得说不出话,只好眼神哀怨的看着她。
春莺松开手:“你今天表现也不错,王妃看在眼里,所以特令我带你出来好好吃一顿。”
原潞张大眼睛,什么?竟是看她表现好带她来享用美食?
真是好人呐。
点的菜很快就被端上来,两人早上吃的不错,这会正好饿了,吃得很快。
中途,小二突然上了一壶酒。
春莺叫住要走的小二,询问:“我并未点酒。”
“这是掌柜送予春莺姐姐的。”说完,他就退下,今日来吃饭的人很多,他根本忙不过来,歇不下腿。
原潞看向春莺,这酒要喝吗?
可是原潞总觉得那掌柜最后一眼非常不怀好意,总觉得这酒不对劲,特别是这酒还是中途送上来的,他要是想在酒里动手脚那是轻而易举。
春莺大方拿酒倒上一樽:“无碍,他不敢动手脚,你要不要也试试?这可是酒楼的招牌,三年才得一批,现在都得是贵人才能得到,这应该是他私藏的,倒是便宜了我们。”
原潞不好酒,婉拒了,而且她担心自己喝醉了说出什么不该有的话。
春莺也没有劝酒,自己喝了两樽酒就没再动手。
二人吃饱后,春莺付完账就离开了。
“你有什么想要买的吗?”春莺也不知道该去哪玩,于是询问原潞的意见。
原潞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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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一会,她什么都不缺,日常用品定时就会有人更换,而且她也没有心思馋嘴。
“春莺姐姐有什么想要去玩的吗?”
“我想去看看宝善堂,你要随我一起吗?”
“好呀。”原潞欣然点头。
“我应该没有和你说过我和王妃的相遇。”春莺在前面带着路。
“其实我是王妃从宝善堂带回谢府,是王妃百般请求才把我留下。”
春莺的眼神流露出淡淡的伤感,原潞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认真,时不时应几句表示自己在认真倾听。
“我看到你时,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所以忍不住的就是喜欢你,想保护你。”
“嗯?”原潞一愣。
“我也是父母双亡,只是我家中没有其他亲戚,所以我被邻居送到了宝善堂。我记得那日很晚很冷,我不敢哭,应该眼泪会被冻住,会很疼。”春莺印象很深刻,当时伤心中,突然家没了,自己被迫离开家。
“宝善堂里的孤儿很多,有一些没人赡养的老人会来宝善堂居住,顺便照顾我们这些没有家的孤儿。年级大的孩子要做事,虽然没有钱,但过的不算差,饿不死冻不死,比其他地方好多了。”
“王妃当时才七岁,跟着家里的长辈来宝善堂施善。当时我就在浆洗衣服,一脸羡慕的看着穿得厚实衣裳的王妃,王妃一直盯着我,我看到了她眼中的同情,于是我故意把袖子拉得更上,漏出冻疮和青紫伤疤,王妃就更加同情我,于是就想要把我带走。”
话语间,春莺在街边买了很多食物,有糕点、糖葫芦、芝麻球、面粉。
她们走到宝善堂。
原潞有一瞬间的诧异,因为这里安静,没有孩子的声音,要知道孩子天性就是喜欢玩乐会吵闹。
春莺推门进入,一个中年男子出来,看到她,脸上有一瞬间的嫌恶,但很快又转变成讨好:“这不是春莺吗,今日怎么来了,我可没有苛责那些孩子老人。”
“我还没说什么你就自证,你这是心虚了?”春莺高高在上反问的姿态令男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他眼神有些凶狠,但是又不敢动手脚。谁知道以前任打任骂的孩子竟然被贵人看上,不能轻易得罪。
“你今日回来是做什么?”男子干脆不遮掩自己的不欢迎,反正春莺又不能换掉自己。
“关你什么事。”春莺白他一眼,越过他大步进去。
徒留男子被气得跳脚。
“他是不是虐待小孩啊。”原潞跟在春莺身后小声问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很厌恶他,而且他的眼神戾气很重,一看就没有耐心,这种人来做宝善堂的管事,一定是来贪污银子的。”原潞知道许多这种情况。
“贪污银子还轮不上他,无论是善人施舍的银子还是捐赠的衣物粮食转卖的银两,他只能让那些老人孩子做一些分拾药材,浆洗衣服这些简单的活,然后吞掉那点铜钱。”春莺知道这宝善堂的情况,曾经她也很愤怒,但是背后牵连的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连这个管家都是贵人的远房亲戚。
不然她早就找王妃换掉这个人,只可惜她无能为力。
进入内堂院子里,这里很有孩子老人在盆子旁洗着衣服。
“春莺姐姐来了!”
13. 第 13 章
眼见的小孩看到春莺后大声惊呼,然后丢下手里的活,一脸兴奋的跑到春莺面前。
“春莺姐姐,你许久未来了。”
孩子话音刚落,附近的孩子也看到了春莺,特别是她手上的东西,纷纷一脸期待的跑上来,嘴里叽叽喳喳的说着很想念春莺。
原潞憋着笑,这些孩子眼神都控制不住的盯着春莺手上的东西,应该是想念春莺带来的美食吧。
“好了好了,让路给兰婆婆好不好。”
春莺说完后,孩子们乖巧懂事的让出中间给一个搀着拐杖,身旁还有一个稍微年轻点的老人扶着,慢悠悠走过来的老人。
“兰婆婆,最近还好吗?”春莺看到兰婆婆一头白发,脸干瘪瘪的就鼻头一酸,她语气有些冲:“是那人又克扣你们吃的吗?!”
“没有没有,是我老了,吃不下。”兰婆婆缓慢摆手。
“李婆婆。”春莺对扶着兰婆婆的老人温和点头,把手里的东西给她派给孩子。
“嗳。”李婆婆应一声就拿着东西带孩子们去另一边,不打扰她们叙旧。
原潞看两眼有些难过的春莺,也跟着李婆婆在一边帮着她分发。
不过她们的谈话仍是能清晰入耳。
“春莺啊,我可能撑不过多久,能再见到你,我也无憾了。”兰婆婆安抚的拍着春莺的手。
春莺低头看着她满是茧子的手,还有那些因为血肉不多更凸显的青筋,一想到以前照顾她许多的婆婆要死了,她就觉得很难过。
"以后你就不要来这,我看到一个胖老爷来找管事,我觉得他们心怀不轨,应该是针对你的。"兰婆婆叹一口气,春莺已经离开了泥潭,就不要再把自己给扯下来了。
“宝善堂来了位新管事,虽然也不太在乎我们,但是他不会逼着大家给他干活,也不会克扣大家的衣物和食物,所以大家现在过得去,你以后就不要来了。”
春莺一听,就知道兰婆婆说要和管事联手的那个人是酒楼的掌柜,他来这一定是为了她,所以她听话的点头。
两人聊了几句后,兰婆婆实在担心春莺被害,催着她们离开。
春莺和原潞离开宝善堂,结果在宝善堂门口就被人套上麻袋,都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就反抗不了。
一路颠簸,她们被捂了很久。
等麻袋被掀开,两人被捆得严严实实。
屋里站着两个壮汉,还有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这就是许掌柜要存放在这的人?”女人一脸好奇的看着她们,细细打量着她们的脸,“这两人长得不比我们楼里的姑娘差,你说我们能不能要一个。”
“欸,老鸨,这其中有一位可是许掌柜要娶回家的,你可不要坏了许掌柜的事,不然一步错,步步错,导致我们楼的经营也出问题了。”其中一名壮汉粗着嗓子半是劝诫半是警告。
“顺福,我都有些怀疑,你究竟是我香粉楼的人,还是他许掌柜的人了。”老鸨似笑非笑。
顺福脸色一变,跪地:“不敢,顺福只是担心您。”
“那就好,好好想想你的月钱是谁发的。”老鸨说完,走到春莺、原潞二人面前,她先是指着春莺。
“你应该就是那个许掌柜想要的人了,颜色这般姣好,怪不得他会愿冒这般风险。”老鸨娇笑,脸上扑的白粉簌簌掉。
看起来渗人极了。
春莺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她:“你知我是王妃身边的人,你还敢绑架我!”
“哎呀,毕竟今日过后,王妃身边的丫鬟不小心淹死在河边,许掌柜身边多了位娇人在怀,这有何可怕的。”
“呸!我劝你赶快放了我,不然等王妃王爷谢府找到我,你们这楼可就保不住了!”春莺脸色差极了,没想到这许掌柜竟然敢联手青楼人当众劫走她,真是胆大包天!
“真是看不懂情况啊,你看你现在走不了,连说话都是我施舍你才不用这脏污的帕子堵了你那樱桃小口。”老鸨手里拿着一张看不清颜色,肮脏不堪的帕子摇啊摇。
这帕子味道也很大,春莺和原潞闻着只觉得恶心。
春莺咬着牙,她相信王妃不会相信她被淹死的事,一定会派溪雁找到她。
“你应该是不小心被她牵连进来的,许掌柜应该看不上你,兴许会把你送给我做人情,你就留在我楼里吧。”老鸨转眼看向原潞,把原潞当成猪肉般,琢磨这一斤可卖多少。
原潞没说话,她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放狠话,刚刚春莺还想继续说,被她按下了。
春莺握着原潞的手安慰着,给她一个眼神,放心,王妃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原潞自然相信王妃会来救,但是这时间差很危险,许掌柜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带走春莺,万一今晚带走今晚入洞房,春莺就算再不想嫁给许掌柜都不得不嫁。
如果老鸨想今晚就强绑着她接客,也许不是达官贵人,先是楼里的小厮来打碎她的傲骨,再逼着她接客也不是不无可能。
原潞想把伤害最小化。
原潞不说话让老鸨自讨无趣,她盯着春莺,满眼的可惜,只是不敢得罪许掌柜,只好放下心里多的想法,转身离开了。
两个壮汉被她带走了,他们还要忙别的事情。
春莺和原潞被绑得这么严实,不可能逃走。
“怎么办?”春莺有些无措,她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春莺姐姐,这里离王府有多远你知道吗?”原潞皱着眉,若是打算离开这,首先得考虑会不会被追上。
“很远,王府在京城的北边,这里是京城的南边。”
“那王妃什么时候会发现我们不见了。”原潞有些失望,若是离得不远,她们跑快些也许能跑回王府里。
“估计得晚食才会发觉我们不见了。不过,你别担心,溪雁很厉害,她是谢府专门培养过武功的。”春莺安慰原潞,虽然自己也着急。
“不是这个问题。”原潞突然站起来。
春莺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你是怎么松开绳子的?不是,你是什么时候松开绳子的?”
原潞一脸无辜道:“就在他们说到和许掌柜联手,什么香粉楼,什么满味楼的时候。”
“你竟有这般手段,真的是,我小瞧你了。”春莺咋舌,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姐姐,要照顾比她小,比他晚来的原潞,结果这次却因她而得救。
原潞没有继续闲聊,赶紧帮春莺松开:“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会回来,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两人松绑后,她们现在门口,戳开纸糊的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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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看向外面。
“这里应该是后院。”春莺看到了水井。
这时,走廊走来了两个丫头,春莺和原潞立刻蹲下。
“你说今夜是华锦花魁拍卖初夜,今晚的盛景会同去年一般吗?”
“那可不一样,今年的花魁比去年的美多了,我听说太子也会过来一赏芳颜。”
“太子也过来?不是说太子忙于朝政,监国吗?”
“那又如何,我们华锦可是百年难一遇的美人,英雄难过美人关。”
声音越来越远,后面的就听不清了。
“春莺姐姐,你见过太子吗?”
春莺以为原潞是好奇太子,点头:“王爷王妃成亲时见过。”
“你说那老鸨会不会就是去忙太子要来的事情。”原潞眼睛转溜,似乎已有计划。
“怎么了吗?”春莺有些不懂。
“我是说,如果我们打晕两个丫鬟假扮她们,然后趁机逃出去怎么样?”
“是个好法子,但是这青楼大家都认识,我们很容易露馅。”春莺皱着眉。
“她们脸上挂着帕子,挑个身形差不多的,晚上大家都关注太子,肯定不会发现到我们。”原潞愈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她们不可能直接从这里逃出去,谁知道那青楼会不会就在后院外面,万一直接遇上了老鸨,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春莺细细琢磨了原潞说的方法,也觉得可行,两人就藏在门后,等着下一个人来这。
很快,又来一个人,原潞直接冲出去把人抱进来,手紧紧捂着这人的嘴巴。
春莺利落的在女人的后颈给了一掌,女人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原潞松开手,女人脸上赫然四个手印。
“春莺姐姐好技巧。”原潞赞叹,这一手掌干净利落,人起码得晕几个时辰。
“你也不差,我都没反应过来,你就把人给弄进来了。”
“嘿嘿,机不待时。”原潞吐吐舌头。
“我突然想到,若是那许掌柜想要看我的脸,发现不对劲了可怎么办?”她们是打算等太子来青楼后趁乱离开,万一许掌柜在太子来之前就先看人,先搜一遍青楼,她们是真的躲不过去。
“放心,一定不会。”原潞坚定的摇头。
春莺投去不解的眼神,为何如此肯定呢?
“咱俩是被强行带进来的,那许掌柜肯定为了不被王妃发现要偷偷带你出去,今晚这么多达官贵人在这,他一定不敢大动作,反而会急忙把你带走。”
春莺点点头,觉得原潞说的很是有道理。
“这个女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原潞盯着女人的脸,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们不会劫持了青楼待客的吧。
“我来扮这女子。”春莺长得不赖,身形也与她相似,倒是很适合。
“再等等,看看下一个人再说,反正这个人是不能放出去了。”原潞摇头。
不一会,又来一个女人,脸上也是挂着面纱。
原潞打开门,女人先是一愣,然后被原潞抱住扛进屋里。
“大胆!”女人刚说两个字,就被春莺一个手劈给弄晕了。
原潞一看这个人的身形,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揭开面纱,沉默。
14. 第 14 章
春莺看一眼女人,也沉默。
更美的女人。
二人对视。
“我们不会抓到了花魁吧。”原潞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自己说出的话,自己的耳朵。
“应该是了。”春莺沉默一会后,语气复杂。
“不是,她们穿这么简单作甚,跟个丫鬟一样,整的咱俩都绑错人了!”原潞咬牙。
“不能再绑了,会被发现的。就这样吧,我扮花魁,原潞你就那个女人吧,之后我们见机行事。”春莺坚定眼神,拼一把还有机会逃跑。
“不。”原潞咬着手指,她在屋里来回走动。
“啧。”原潞烦躁出声,一脸无奈,“这花魁身形与我相似。”
谁能想到这花魁也只是脸好看,身形却是个刚发育一样。
春莺低头看自己的高耸,又看原潞的小馒头。
再看地上的两个女人,不得不承认原潞说的是对的。
“那你行不。”春莺也无奈。
“不行也得行啊,就是不知道这花魁要做什么。”原潞一脸生无可恋。
“华锦呢?华锦去哪了?”
突然外面一阵喊叫,还传来人走来走去寻找的声音。
春莺、原潞对视一眼后,没有时间讨论了,原潞赶紧换衣服,春莺帮手解花魁衣服。
原潞穿戴整齐后,脸上戴着面纱,学着华锦刚刚走来的步伐,袅袅婷婷的出去。
“华锦在这!”原潞刚走出去几分钟,就被人拉住,那人大喊:“湘敏姐姐,华锦姐姐在这!”
“真是的,明知道老鸨今晚很忙,根本没空管你,你还要到处乱跑。”湘敏一把拉过原潞,把人带去外面。
后院出门后真的就是青楼。
原潞一脸庆幸,幸好她们没有乱跑。
湘敏把原潞带到一个昏暗的房间。
“记住,今夜贵人被送来这时,你一定要睡了他,不然坏了计划,老鸨也保不住你。”说完,湘敏把原潞往房间里的床上一按,又嫌弃的看着她的衣服,“你这身打扮真是。”
湘敏深深吸一口气,气的不想说话,扭着腰离开了。
看来他们是打算算计人,原潞猜测,算计的应该就是太子。
往往最尊贵的人都是靶子,没人不想把他给拉下来,拆分获得好处。
原潞看湘敏走后,立马跑到门口,侧着身子,看着外面。
许多穿着丫鬟衣服的女子在外面抱着男人的手臂,脸上无一例外都是戴着面纱。
这是在玩角色扮演吗。
原潞一脸稀奇,她还是第一次见青楼欸。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很多女人拉着男人进了旁边的房子,也有很多就在外面现场调戏,看看摸摸。
就在原潞以为要等很久时,她看到了湘敏拉着一个女人过来,她赶忙回到床上坐着。
“你就帮着华锦,我说的你记住了吗?”湘敏说完后,看着她点头,把人匆忙推进房间里就离开了。
原潞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春莺吗。
“春莺姐姐。”原潞小声呼叫,两人对视上后,“这是什么情况?”
春莺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她张张嘴,又合上。
看着原潞的眼神也是很难说,她莫名觉得原潞和太子格外有缘分是怎么回事?
“太子今晚被设计要睡了青楼花魁,逼他把人纳进东宫。”
她果然猜的没错,就是有个问题。
“我们现如今都被关在这个房间里等候太子,那我们要怎么趁乱混出去?”
春莺也是有些烦躁这个问题,她没忍住唉声叹气,没想到刚出狼穴又入虎口。
“春莺姐姐,你知道他们的计划是什么吗?”
原潞觉得还是得从他们的计划里找出漏洞逃出去。
春莺知道,湘敏为了防止华锦做错,把她也塞进来,就是打算监督华锦办成功,自然把流程都说了一遍。
“据说是王爷邀请太子过来观赏一番,然后在酒中下药,把太子带进房里让华锦生米煮成熟饭。”
原潞脑袋一懵,她抬眼看春莺,眼神里满是复杂:“是我们府的王爷吗?”
春莺点头,昨日她告知王妃后,二人就猜测出王爷打算逼宫。
王妃当场骂王爷是个蠢货,大庭广众之下在京城劫走布匹和粮食,这不就是广而告之他恭王有不轨之心吗。
只是没想到现在又这么众目睽睽之下邀请太子来青楼,太子在这出了什么事,不就是恭王做的吗?就算他洗清自己的嫌疑,但他难逃罪责啊,谢府怎么会看上这么个蠢货。
也对,若不是恭王蠢,谢府也不会想着把恭王送上去后好自己把控朝廷,就苦了王妃。
无论生死婚嫁,尽数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中。
春莺握住原潞的手,她眼有愧疚:“原潞,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我想帮王爷扫清痕迹,不然王爷不定会连累到王妃,就是要委屈你在这再待一会。”
原潞回握:“春莺姐姐尽数去做吧,我明白的,没有王妃就没有我如今的好日子,我省得的。”
春莺感激的点着头。
“春莺姐姐是打算怎么做呢?”
春莺沉思一会:“我要接近湘敏,她是这一切计划的实施者。你得留在这,如果太子真的被带进来了,你一定要帮太子,我知道有些为难你,只是太子他是明君,只有他才能让京城安稳。”
这是王妃告诉她的,昨晚王妃说,若是王爷真有异心,她会不惜一切手段协助太子登基。
原潞点着头,只要她不让女人靠近太子就好了,这有什么难的。
“春莺姐姐要保护好自己。”
春莺重重的点头,之后出门离开。
夜晚很快就降临。
外面一片喧哗,原潞猜测应该是太子露面。
原潞又等了很久,就在她以为太子会被扶进来时。
她竟然被进来的人掐住脖子从窗户被带走了。
不敢相信!
原潞瞪大了眼睛,她怎么又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被人扛在肩上,看着青楼悬挂的红灯笼,颠簸的发不出一点声音,不知道被带去什么地方。
原潞被丢在地上,脸上的面纱被扯开。
一看,哦豁,熟人,她亲过的那种熟人。
怎么办,好尴尬。
原潞不敢说话,不知太子性格,担心说错话。
“你……”王瑞洛看到原潞也是一阵语塞。
他因为昨日的意外,醒后身边人告知是被她救的,而且是以一种难登大雅之堂的方式救的,他就有些躲避原潞,结果却在这个场合见到了。
原潞见他没有说自己的身份,眼睛一转,已有计划。
她打算自己装作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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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回去的时候和春莺对好口供就好了。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你把我放了,你也就救了我一回,咱们就算两清了怎么样?”
原潞觉得这是个绝顶计划。
她之前就觉得太子能成功监国这么多天,一定不是个任人摆布的蠢货,就是没想到他们是以这样的情况见面。
王瑞洛打量着原潞,他觉得不好,太巧了。
他开始怀疑原潞是不是恭王故意设计的棋子。
王瑞洛手不断敲击着大腿外侧,内心的猜忌怀疑直冲天际。
要不要直接杀了她好,王瑞洛很担心被反噬。
原潞突然背后一寒,汗毛直接立起来,有一股气势汹汹的杀气。
可随即,他突然觉得不应该顾虑太多,反正这人已经服下了毒药,到时候他不给解药这人自认就死了。
“你是怎么出现在香粉楼。”王瑞洛坐在太师座上,身上的霸气浑然天成。
“被人绑了麻袋带进去的。”原潞不敢抬头再看他,他身上的气势太凶,直觉让她觉得危险。
“从头说起。”王瑞洛打断。
原潞收回要出口的话,把早上被王妃带进宫里见惠妃,下午去宝善堂出门被劫持的事情全程说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那原来那个?”
原潞一激灵:“花魁华锦被我们关在后院的一个房间里。”
王瑞洛一挥手,他身后的侍从离开,去把真正的华锦给带过来。
王瑞洛闭上眼睛,眼底的青黑明显。
原潞看一眼后就不敢再抬头,这个太子现在气势很凶,随时要杀人的感觉。
没多久,侍从回来,身上空空如也,王瑞洛眼神犀利的看向原潞,以为她说谎。
原潞吓的磕巴道:“可能、可能是被、被那个满味楼的许掌柜给带走了。”
原潞说完后吞咽口水的声音格外大,在场的都听到。
王瑞洛敲桌面,侍从立刻心领神会的去查满味楼许掌柜家。
原潞这次等待的心控制不住的扑通扑通乱跳。
第六感告诉她,如果还没找到,太子真的会杀了她。
她开始内心祈祷,一定是许掌柜把人带走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侍从扛着两个人进来。
一个身形如猪,是许掌柜,一个身形与她相似,是真正的华锦。
而华锦身上的衣裳凌乱。
侍从看一眼原潞,朝王瑞洛汇报:“属下是在此人的床上找到的。”
原潞咕咚咽下口水,刚刚这侍从看她什么意思,难不成太子喜欢上华锦,因为她横插一脚,导致华锦落入咸猪手。
原潞害怕的瑟瑟发抖。
王瑞洛睁开眼睛,走到华锦面前,亲自拿开她脸上的面纱。
原潞一看这情形,更是害怕的腿颤栗,不是吧,这华锦真是太子的心上人?
阿弥陀佛,她要死了。
原潞生无可恋。
华锦可怜兮兮,眼睛饱含泪水的看着王瑞洛,祈求他的拯救与怜惜,像是被风雨打过的柳叶,浸湿透的眼睛令人止不住的想要怜惜。
王瑞洛皱紧眉头,甩手起身,侍从递上手帕,他结果狠狠擦手。
原潞一看,事情有转机,她可能暂时不用死了!
一会要死一会不用死的冲击导致她头胀胀的,突突的痛。
15. 第 15 章
王瑞洛脸色几番变化,最终他眼神变温和,走到原潞身边,扶她起来,一脸歉意。
“抱歉,因为实在是太巧了,误以为你也是想谋害我的人。”
虽然他表现得很温柔体贴,但是原潞觉得怪怪的,可是他的眼神又很真诚,一时原潞有些糊涂分不清王瑞洛的真实态度。
“对了不知你是哪家的,你为了救我丢了清白,我愿意把你带回去。”王瑞洛替她拍拍身上沾的灰尘。
原潞却吓得身体一抖。
什么?她没听错吧?
太子要带她走?
原潞惊恐的咬着唇,她能拒绝吗。
“不必不必,大可不必。”原潞全身心的拒绝,她接连摇头摆手,“我只是正好学会了这救命之术,没打算用这某图。”
王瑞洛眼神一凝,他转而温文尔雅的态度:“是我强求的。”
原潞吓一大跳:“不不不不。不是,只是我单纯的想救人,若是公子想要报恩,可以给我一些钱财便可。”
她正好想存钱买房,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舒服,万一娘娘看她太顺眼,愿意放她奴身咧。
“那好,我给你黄金百两可否?”王瑞洛笑一声。
原潞却觉得心生不祥的预感,她想说没必要,但是被王瑞洛看穿。
他反问:“难不成姑娘是觉得我的命不值这么多?”
不不不不不,太子的命不值黄金百两,杀了她也不敢这么说啊。
原潞只好喏喏的称好。
但转头,王瑞洛那边又说:“只是这黄金百两全给你,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守得住。”
眼神话语像是在关心,实际上原潞只觉得满满的威胁,这就是在威胁。
原潞露出讨好卑微的笑:“不知道公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倒是有个忙需要你帮。”王瑞洛似笑非笑,带着原潞走出这个小院子。
然后她直接被王瑞洛拎着后领,带着她几番在屋檐上跳跃,他们就到了香粉楼。
原潞蹲在墙角,嘴巴不停地张张合合,她好想吐,但是吐不出来,中午吃太饱反而消化的太好。
王瑞洛有些嫌弃的背过身,原潞不敢让太子等太久,用袖子擦擦嘴巴,小跑到他的身边。
“你还记得你原先是待在哪个房间吗?”
原潞听闻后,看向紧靠红灯笼就照亮了整栋楼的香粉楼,,她记得被带出窗户的时候看到了一棵很有特色的树。
循着这个印象,原潞找到了房间。
王瑞洛带着她上去后,就离开了。
原潞又回到这个昏暗的房间,她借着门外的红灯笼,检查一番房间,发现没人进来过后,她心中充满了疑惑。
太子似乎是为了华锦而来,可是他看到华锦的脸似乎更生气。
不会这个华锦也是假华锦,是王爷找来的替身,就为了吸引太子来吧。
她记得太子没有成亲,不会就是有喜欢的人,因为喜欢的人身份太低,他不能娶进门,就硬着头不成亲?
不是吧,堂堂一国太子竟如此肆意妄为。
原潞一段推理后,啧啧摇头。
门口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原潞坐回床上。
刚刚带她过来的太子被不认识的侍从扶进来,身上散发着巨大的酒精味,后面还跟着见过一次的恭王爷。
“按原计划进行。”恭王爷不屑与青楼女子说太多,若不是为了陷害太子,他都不想来青楼。
原潞还没回应,侍从把太子一把推倒在床上,他们就离开了。
原潞一时愣住了,很快她弹射起身,远远地看着太子,这人怎么还没醒,难不成外面是有人监视吗?
原潞又做了一个脱衣服的动作,然后缓慢地靠近床边,她探头探脑的看太子的状态。
太子簌的一下睁开眼睛,眼里清明,无一丝醉意,如一把利箭射向她。
她心颤抖一下,下意识要往后退,却被太子伸手抓住手腕,人被一拉,像个没骨的娃娃被压在床上。
瞪大眼睛,惊悚,害怕,这是要干嘛。
强烈的男性气息让原潞非常没有安全感,她想要挣扎,又不敢乱动,只好咬着唇侧脸,眼睛死死地盯着床帐。
突然上方一声闷哼,伴随着一句:“该死。”
原潞警惕的看向太子,太子一脸难看,他挪动身体侧靠在旁边。
外面传来了恭王爷的声音,清晰入耳。
“春莺,你怎么在这?”
一道扑通跪地的声音。
“奴婢想请王爷为奴婢做主。”春莺的声音夹杂着哭腔。
原潞站起身想去看看发生什么事,结果看到太子背后插了一把匕首,她心一抖。
太子缓过来,他抓住原潞的手就往窗户一跳。
原潞余光中看到了恭王正好推门的影子。
未走远,她听到一声大喊:“人呢?!赶快去把人找回来!!!”
太子带着她在在几个屋子上翻越后就连带着原潞掉下去了。
我去!!!
猝然从高处掉下去,原潞刺激的差点大喊出声,幸好下面有个推车,他们侧身摔到推车上。
原潞头晕目眩一会后,回神看太子的脸。
他一脸通红,眼睛都睁不开,嘴唇似乎颜色不对,但是周围太过暗,原潞看的不太清楚。
她伸手扒拉开太子的眼睛,发现已经涣散了。
转而眼神看向他背后的匕首,这上面不会有毒吧,原潞不敢去拔。
正不知所措时,她听到了屋檐上有人跳下来搜寻的声音,原潞一抬眼,就和一个黑衣人对视上。
心骤然一停,今日她真的要没命了。
黑衣人举起刀要杀她,从天而降另外一人,是挟持她离开青楼,太子的侍从。
两人手上都拿着大刀,激烈的打斗起来。
“快走!”太子侍从喊一声后,把黑衣人踹翻,转眼又来了三个黑衣人,太子侍从只得缠着这三人,把太子寄希望给原潞。
原潞快速落地,推着推车就立刻冲。
去哪?不知道。
什么方向?不知道。
结果就是原潞带着太子冲回了香粉楼。
在即将和恭王爷带领着一群侍卫面对面的时候,原潞一个急转弯带着推车躲进了旁边的黑暗巷子。
大概是恭王爷很确信太子消失的地方一定就是他躲藏在附近,或许是他的暗影早就搜寻过附近,于是他们和原潞距离相差不多几米,错过了。
原潞猫在推车下面,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后,长长地松一口气。
她探出眼睛去看香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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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为了找到太子,恭王爷把香粉楼搜了一遍,里面的客人都跑光了,老鸨站在门口看着恭王爷和侍从们离开后,转身回楼里。
原潞觉得这里也不安全,迟早恭王爷的侍卫会再次搜查到这里。
烦躁的来回踱步,该怎么办呢?
还有这太子也是,明知道有危险,怎么还只带一个侍从出来,真是令人无语。
关键是她现在还是恭王府的丫鬟,要是被恭王知道自己吃里扒外,她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原潞手在脸上扒拉着,弄出了一个鬼脸。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突然听到了争吵声,好奇驱使,她探出半颗脑袋去看。
“春莺姑娘,您行行好,别和王妃举报我好不好。”老鸨紧紧抓着春莺的衣袖不放。
春莺脸色十分难看,嫌恶道:“若是你再不放开我,后果自负!”
原潞眼睛一亮,是春莺姐姐,她记得春莺姐姐似乎说过会帮王妃稳住太子的地位。
她正准备等春莺走过的时候唤她一起帮忙,结果就在春莺路过,她要挥手叫人的时候,身后悄摸来了一个黑衣人,一手掌劈在她的后颈,她眼一翻,晕过去。
黑衣人是太子派去监视原潞的,他一直没有出现就为了趁机试探原潞是否有异心。
黑衣人没理倒在地上的原潞,走到太子身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给太子服下,正准备带太子离开时,他神情突然凝重,之后重重的看一眼原潞,在她的头顶上点几下,跳上屋檐把正好巡视到这的恭王府侍卫给引走。
原潞被恭王府侍卫的沉重哒哒哒的脚步声给震醒。
她睁开眼睛,一脸的惊悚,刚刚她是被人给劈晕了吗?
脖子好痛好酸,比晚上睡落枕还难受,原潞扶着墙起身,眼神阴沉沉的盯着昏迷的太子,他脸上的红晕消退,嘴唇是正常的红色。他们现在安然无恙,刚刚一定是太子身边的人找过来做的。
原潞蹙眉,是不想让春莺姐姐发现吗。
现在春莺已经离开,应该是回恭王府。
这里很不安全,原潞没有时间继续深思,她心中做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看着宛如睡美人般的太子,觉得这下太子给的黄金百两已经不够了,因为算起来她救了他两次。
这下好了,欠了两次救命之恩,看你怎么还。
原潞瞪一眼他,然后老实的推着车离开。
她十分谨慎,确定没看到恭王府侍卫后才从一个巷子跑到另一个巷子,正准备再转战下一个巷子的时候,一探头,一个黑衣人在上空屋顶跳跃。
原潞紧急缩回一个头颅,她贴着墙壁,看着黑衣人往另一个方向离开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缓解内心的紧张。
就在她准备回头推推车的时候,脸一转,一张帅气逼人的脸紧贴着她,两人直接亲上。
原潞瞪大眼睛,往后退一步,差点退出巷子口,她又急忙往里走,直接撞到了太子的怀里。
这一点也不罗曼蒂克,原潞只觉得心都要死了。
谁知太子竟然半蹲下来,眼神清澈的看着她,扬起单纯天真的笑容,随后又嘟着嘴巴,委屈:“背后痛。”
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像是在朝她撒娇。
撒娇?!
原潞闭上眼睛,她一定是紧张到幻觉了。
16. 第 16 章
原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幻觉到太子朝她撒娇,真是太恐怖了。
睁开眼睛,太子屈尊仍然跪着,而且因为她闭上眼睛,太子以为她不想看到自己,不喜欢自己,竟然委屈得眼睛红了。
!!!不敢睁开眼,这一定是幻觉!!!
一定是夜太深,她困飞了。
她感觉到衣角被扯,愈发大力,感觉都要被扯烂,紧急睁开眼睛,太子执拗的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
“公子你还好吗?”原潞轻声问道。
太子张着迷茫的眼睛,正要说话,旁边传来了声音。
“这京城都快被翻了个底朝天,还没有找到太子,那兵马司的人就快要出来了,要是还未找到该如何回复王爷。”
“能怎么办?反正出岔子的不是我们,我们顶多挨些杖子,王爷打的还少吗?”
一语的忧愁。
原潞越发紧张,这声音越来越靠近,似乎就要转进他们所处的巷子。
太子也听到声音,他表情变严肃凝重,原潞以为他恢复正常,结果突然被他抱在怀里,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处,带着她与恭王府侍卫相隔一秒之差闪身进入隔壁巷子。
太子皱着眉:“这里不安全,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吧。”
原潞一听,生无可恋。
完了,太子真的傻了,虽然武功警惕还在,但是成年人哪会把秘密基地挂在嘴边。
幸好太子不是她的主子,不然她得愁死,命肯定不长久。
原潞决定,等这次风波过去,无论太子给多少银两,她都不计较,拿到手就跑,再也不想和太子有瓜葛。
实在是刺激到她的脑袋就悬挂在腰上,随时都可能丢命,她实在是受不了。
享受过现代的安逸生活,原潞根本就过不下这种时时刻刻刀悬挂在脖子上,每日提心吊胆的生活,等她取得贼人信任,拿到解药后,哄好王妃放她奴身,她立马就跑,离得越远越好,这些是非就不再沾到她身上。
太子武功超强,竟然在多名恭王府侍卫和黑衣人眼皮子底下回到了她最先被挟持进过的院子。
这里没有一个人,应该是出去找太子了。
太子对这里视若无睹,抱着原潞进房间。
这里的摆设常规房间。
太子抱着她直接爬上床,原潞战战兢兢,她想挣开下床,却被太子眼神控诉:“我的背好疼,你不要动了好不好。”
原潞担心自己把太子给弄得伤更严重,于是不敢再动,就这样乖乖的靠在太子胸膛上。
太子身受伤,又中毒,刚刚还用武功跑了许久,疲倦的合上眼皮,昏昏欲睡。
很快他便意识一散,昏睡过去。
原潞试探的往旁边移,结果太子手一紧,把她抱得更牢实。
扑通、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萦绕在鼻尖的麝香味。
原潞紧张的咽下口水,怎么办,这氛围好暧昧,但是她无福消受,好想逃。
她干瞪着眼,直到天际微亮,院子传来有人落脚的声音,步伐很快一顿就消失。
应该是发现不对,有人闯入。
来人循着脚印,一看房间,是太子的房间!
他眼睛闪过一喜,太子回来了。
随后又担心这里是不是被发现,里面埋伏了恭王爷的人,他谨慎的推开门,眼睛看向床。
这衣服,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您回来了!”他大喊,然后紧接着看到太子抱着一个女人。
表情呆住,惊愣,呆滞。
然后就和一脸无辜,双眼熬到整夜通红,眼睛困得湿漉漉,格外可怜的原潞对视上。
“你、你们、你们这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太子竟然被玷污了。
他看到太子背后的匕首,太子脸上的苍白,脑袋一灵光,觉得是原潞趁太子之危,爬上了太子的床。
太子竟然因为他的失误丢失了清白,他满心内疚,怒不可遏的看向这趁人之危的女人!
眼看着对面不知道想了什么,突然之间就生气的瞪着她的原潞:“……”
他走上前,欲要伸手把原潞拽下来,结果手被太子当空抓住。
他一喜:“太子殿下。您醒了!”
喜色还未露完,整个人被太子掀翻出房间。
太子把人掀出去还不够,追出去还要打。
他根本不敢和太子打,每每挨最痛的打,眼周围很快就几个拳头青紫,形成一对熊猫眼,身上也挨了痛击,连痛呼都不敢出声。
原潞站在门口,双手捂在眼前,透过缝隙观看着,一边龇牙感同身受,一边暗爽他活该。
本来被困在人的怀里,一夜不能动就已经够难过够惨了,结果这人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伸手就要抓她,看表情肯定是要对她下手。
原潞就这么站着看,甚至还偷乐。
“殿下,属下是肃复啊!”
肃复轻声叫,希望能唤醒太子的意识。
只可惜太子现在六亲不认,只识得原潞,他看到了这人对原潞带着杀意,自然手不留情。
原潞看得正欢。
“他们打了多久?”
身边突然传来声音,吓得她短促的尖叫。
太子立刻回到原潞身边,抱着原潞退到另一边,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嘶,昏展,你就这么看着我被殿下打?”肃复咬着牙,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
幸好太子身边没有武器,不然他得东一块,西一块。
昏展瞥他一眼:“谁让你这么冲动。”
“啧。”肃复正想说话,结果扯到嘴角的青紫。
“原潞姑娘。”昏展没有看向肃复,而是礼貌地朝原潞打招呼。
原潞从太子的胳膊上探出脑袋,她记得这个人,当时她救回溺水的太子时,就是他出现把太子带走。
“你认识我?”原潞装作没回忆起。
昏展笑一下没拆穿:“是我的失误,当时没与原潞姑娘打招呼,当时太子殿下危及,我赶忙带太子殿下去找御医。”
肃复看一眼原潞,又看一眼昏展,再看一眼不认识他们,警戒他们的太子殿下。
他突然想起,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上一捶,恍然大悟道:“她就是你当时提及的那个为了救殿下,亲了殿下好几口的那个女人?”
原潞听后瞪大眼睛,她看着肃复大咧咧说着,有些尴尬。
“闭嘴。”昏展抽肃复一嘴巴子。
真是看不清形势。
肃复立刻看向原潞,发现她正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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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而太子殿下正蠢蠢欲动,冲冠一怒为红颜想要上来暴打他,他不敢说话了。
“原潞姑娘,我家殿下可能是因为匕首上的毒药,现如今神智不清。可劳烦姑娘帮我安抚殿下,容我为殿下取下匕首上药,可好?”昏展语气甚至卑微的请求。
原潞下意识看向太子背后的伤口,伤口已经发红肿胀。
太子还不能死,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于是原潞把太子拦着她的手臂握住,然后缓缓往下压,牵着人走向昏展。
太子皱紧眉,原本深邃有神的眼睛已经满是疲惫,却仍然保护着她。
虽然原潞知道太子只是一时的神智不清,但是看着太子全心信任的眼神,原潞还是心软,有些心疼他背后的匕首插了一晚上。
“你受伤了,昨夜不是还喊痛吗?我们治伤好不好。”原潞轻声询问。
昏展期待的看着太子,昨晚他已经喂了太子殿下解毒丸,可是看样子这毒并未清干净,否则太子殿下就不会成现在这样的状况。
肃复傻眼了,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他那铁一般人物的太子殿下昨晚朝小姑娘喊疼了?
他不敢相信的看向太子,真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他最崇拜太子殿下了,当年战场上,太子殿下深受重伤,背上插着四五把剑都一声不吭,拔剑的时候都是一边听战报一边生拔。
太子反手握住原潞的手,紧挨着她,一副只信任她的模样,跟着原潞进入昨晚睡的房间。
原潞和太子在床上并坐着,不这样,太子根本就不想坐。
昏展都有些头疼,太子殿下失智后怎么有些无赖了,黏着人小姑娘,幸好在场的都是熟人,不然原潞的名声肯定毁了。
他得警告一下肃复,让他闭紧嘴巴不要到处乱说。
昏展想要伸手脱下太子殿下的衣裳,可是他一伸手,太子殿下就谨慎的看着他,随时要攻击的防御状态。
他只好硬着头皮请求:“原潞姑娘,可否麻烦你帮我替太子殿下脱下衣服。”
“啊?我?”黄花大闺女的原潞一脸诧异,她要脱美男太子的衣服?
虽然很心动,但是怕被灭口。
原潞摇头:“不行不行,太子殿下是不是有喜欢之人,万一被知道我脱他衣服,我会不会被暗杀啊。”
“太子殿下心中无人。”昏展一愣,然后他又有些期待的询问,“原潞姑娘是从哪得知太子殿下有心爱之人。”
太子殿下二十好几,身边一直没人,他一直以为太子殿下身有疾,怕耽误那些姑娘。
“就是昨日太子很期待的去看华锦姑娘的脸,太子殿下不是在找人吗?”原潞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太子一脸期待的神情。
“啊?不是啊。”昏展有些失望,原来只是误会,“昨日太子殿下只是在寻找旧人之女。”
过多的他不透露了。
原来是误会啊,原潞看到昏展脸上的失望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再拒绝,帮太子殿下脱衣服。
解开前面,健硕的胸膛,腹部条纹清楚刚硬,原潞控制着脸上的热气,尽量让自己脸不要变红。
这个人会杀了自己,他不是好人,这个人就是个手段残忍,最会折磨人的坏蛋。
很好,效果很成功,原潞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心如止水般。
17. 第 17 章
后面因为匕首插着不好脱下,昏展递给原潞一把剪刀。
原潞神情认真的看向太子:“我要剪你身后的衣服,要是不小心扯到你痛,你要告诉我,我就慢点小心点。”
太子点点头,然后装作害怕的把脸埋进原潞的肚子上。
真不要脸,哄骗小姑娘。
昏展觉得没眼看,没想到殿下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原潞剪到下面,就感觉到腰间一紧,是太子抱紧了她。
“是扯疼了你吗?”原潞一僵,没敢再动。
太子在原潞的腹部轻轻摇头,闷声:“没事。”
昏展移开视线,脑海里想起当初殿下身插数把剑,生拔的时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对比现在只是扯到一点伤口就撒娇的模样,甚至可能还没扯到伤口,他眼睛看的真真切切,原潞可小心了。
原潞剪的额头都冒汗,聚精会神,终于把衣服从领子剪到衣分成两半。
拿下衣服后,原潞想要后退,让出位置给昏展上药。
结果一动,太子又用力抱,她一个不稳,手下意识撑在太子宽厚的肩膀上,上面的肌肉发着微汗,原潞都来不及害羞,下意识询问:“是不是伤口发炎发热了?怎么出如此多的汗?”
她手都沾湿了。
不会吧,昏展上前检查,殿下的体质不至于一夜就发热啊?难不成是毒太厉害了?
原潞扳开太子的手,走到一边,让出位置给昏展。
昏展一看太子,虽然脸色潮红,但是眼神清明,唇色健康,脸上也没有服用解毒丸时那般苍白,而且他背后的伤口,因为插着匕首所以有些发炎红肿,但实际上这伤口对太子来说不值一提。
昏展沉默了,太子这不会是害羞的潮红,然后因为第一次靠近女人,不好意思到流汗了吧。
完蛋了,殿下,你遭殃了,你不会是陷入爱情了吧?
随即昏展一想,殿下失智了,应该是中毒后第一眼看到原潞,所以是雏鸟心态,昏展想通,不再纠结。
他想要拔下太子背后的匕首,可是太子不让他靠近,他只好求助的看向原潞。
原潞想着早点弄完早点结束,走到太子面前,抱住太子的头,脸朝床上一转,让昏展上床拔匕首。
这一招甚是好用,昏展碰到太子,太子都没有反应,只是昏展经过时不经意看到太子通红的耳朵。
真是纯情。
感叹完后,昏展干脆利落的拔出匕首,撒上金疮药,连绷带都不用缠,就快速下床。
“可以了,劳烦原潞姑娘再帮殿下穿上衣裳。”昏展朝她鞠躬一揖。
原潞身子被太子缠得动弹不得,只好扭头摆手,就着这个姿势帮太子穿上衣服。
太子不愿意松手让原潞离开太远,她只好勉强绑上带子不让胸膛敞露出来。
“就是,他什么时候能恢复?”总不能让太子跟着她去恭王府吧,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昏展挠挠下巴,想起原潞还是恭王府里恭王妃的丫鬟。
“我给殿下药昏,等他醒了应该就能恢复了。”
“那你快点。”原潞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折断了,太子应该是听懂了,有些难过的用力,但是因为是原潞同意的,他不想反驳,默默用力表示自己的不满。
就这么迫不及待?昏展看一眼原潞,她还挺有定力,竟然没被殿下的外貌给迷住。
他从桌子上倒出一杯茶,撒上一些白色粉末,正准备端给原潞,就被一股杀意给制止住脚步。
他顺着杀意去看,看到了殿下的脸在原潞手臂下露出,眼神里蕴藏着满满的杀意。
昏展不敢动,他担心殿下在他过去后给他一刀,送他上路。
“怎么了?”原潞疑惑昏展怎么不动。
昏展正要开口,结果看到殿下一副要是说出来就弄死他的表情,他咽下口水,转口:“我就是突然想到这药副作用太强,担心殿下用了后,醒来跑去恭王府找你就不好了。”
原潞皱眉,这可不行,要是被恭王发现,她指定没命,等太子恢复意识,可不一定会一直保着她。
“要不,原潞姑娘你就在这等王爷清醒吧,东宫的神医快要到了,很快太子殿下就会恢复意识。”
说曹操曹操就到,肃复正带着神医进来。
“沈老你快看看殿下,他傻得六亲不认,对我大开杀戒。”肃复带着神医进来的第一句话。
“肃复你再乱说话,我就等殿下醒来后让他打你几大板。”昏展真是头疼肃复的口无遮拦。
肃复抿住嘴巴,肃复可是会来真的。
原潞看向神医沈老,一头华发却身形□□,步履矫健,完全不像个老人,和她昨日在宝善堂见的老态龙钟,经历过时间残酷的捶打,饱经风霜的兰婆婆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沈老走到太子面前,想要让原潞让开,刚张口:“劳烦姑娘让一下。”
就感受到一股浓厚的杀意,他一愣,在原潞的胳膊下和太子对视上。
跟他所想的是原潞挡在太子面前不一样,是太子抱着原潞不让她离开。
“这……”沈老瞠目结舌。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肃复看到沈老震惊的模样,立刻上蹿下跳道,“殿下只信任她,一点都不记得我们。”
昏展扭过头,不想再看肃复,随便他吧,反正丢脸的不是他。
“额。”原潞从腰间拉出太子的手臂,朝沈老伸着,询问,“这样可以吗?”
沈老正惊奇的看着原潞,发现杀意愈发浓烈,明白不能再打量,不然太子真的会出手,于是点头:“可以,劳烦姑娘扶着太子。”
“没事。”原潞摇头。
沈老手搭在太子的手腕上,原潞、昏展、肃复,三人严肃的看着沈老的表情。
一会后,沈老松开紧皱着的眉毛:“这是毒素的副作用,昏展应该是给殿下服用了解毒丸。”
昏展立刻点头:“是的,昨日我就给殿下服用了,然后殿下一醒来就是这副模样。”
“无碍,只是解毒丸还差了一点东西,我施针便可把毒素挥发掉。”沈老表情有些迟疑,“只是殿下这样抱着,我不太好动手。”
原潞眨眨眼睛,牵起太子到桌子上坐着,她紧挨着太子坐,两只手紧紧握着太子的手:“这样可以吗。”
众人看着原潞随心所欲的对太子动手动脚,虽然心里有些准备,但还是觉得难以相信。
“可、可以。”沈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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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磕巴,然后木着脸在太子的脸上插了满头毫针,他跟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太子这副令人随意摆弄的姿态,够他深刻印象到死了。
“半个时辰就可以了。”沈老插完针后松一口气。
肃复带着沈老到隔壁休息,沈老年纪大,精力不太好。
原潞有些困倦的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太子一看,让原潞趴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盯着她的脸,眼睛眨也不眨。
原潞正睡得沉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手被松开,她猛地睁开眼睛,太子是恢复了吗。
睁眼一看他的脸,眼神果然不一样,没有了信任,眼底暗潮汹涌,原潞下意识松开手,然后坐在凳子上往后一挪。
吱啦一声,凳子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尖锐,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殿下,您醒过来了?”昏展一脸惊喜。
“嗯,现在什么情况?”王瑞洛皱着眉,脸色有些憔悴,他就记得昨晚遭到暗算,被匕首刺中背部。
昏展嘴巴挪动几下,不敢说出真相。
哪知旁边的肃复听到昏展的话,走过来看到太子恢复神志的模样,一激动就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原潞一看情形不对,坐着凳子滑得越来越远,缩在角落。
王瑞洛听完后,脸色越发冷,身上散发的冷气都可以把人冻死。
肃复越说越口吃,最后不敢说的低下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
昏展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出自他口。
气氛凝重好一会,王瑞洛消化所有内容,他手撑着额头,一股沁人的香馨传入鼻腔,昨晚今日一直紧挨着原潞,然后她身上的香味在自己身上沾得腌入味了。
太子一顿,若无其事的放下手。
“昏展,你送她回去。”王瑞洛心乱如麻,不想看到原潞。
“是,殿下。”昏展弯腰,然后带着迫不及待的原潞离开房间。
大门被关上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竟然生出不舍她离开的情绪。
王瑞洛皱的眉毛都要打结,把这些不舍的情绪都按耐下,过几日这些情绪就会烟消云散。
“不知原潞姑娘想好怎么回去吗?”昏展带着原潞走出巷子。
原潞正准备说话,结果就看不到昏展,她真准备呼唤,就听到有人喊她。
“原潞!”
她扭头,街上站着双眼通红的春莺。
“春莺姐姐。”原潞看到信任的人,鼻头一算,眼泪瞬间含在眼里。
春莺跑上前抱住原潞,担心的询问:“你昨晚没事吧?”
原潞摇头,她情绪有些难以平复。
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春莺就先带着原潞上一辆马车。
两人这才开始交谈。
“你昨夜怎么没再楼里?”春莺检查着原潞,担心她受到伤害。
“昨晚我被太子给挟持走了,然后恭王派人追,太子嫌弃我是个累赘,把我打晕丢在了一人家后院里。”原潞心里压制的情绪倾斜而出。
紧张、害怕、委屈,冲刷着她,原潞抱紧春莺,逼迫着自己不要哭出来。
哭没有用,根本救不了现在身陷泥潭的自己,只是自己懦弱的表情。
18. 第 18 章
“好了没事没事。”春莺安抚的在原潞的背后轻拍。
她知道原潞一定是经历了波折,被挟持又被追杀,最后被打晕丢下,早上又被主人家发现,一定是被赶出来的。
原潞闭紧眼睛,她不敢说出实话,她知道昏展一定会暗中跟在她身边,她要是说出关于太子的事情,一定会被暗杀。
平复好心情后,她看着看向春莺:“你昨晚怎么样,我听到你跟王爷说话。”
春莺表情有些难言,她摇摇头。
原潞明白,她不能知道,这应该是王妃的意思,毕竟她才刚到王妃身边,还没有完全获得王妃的信任。
“春莺姐姐,我一夜未归,府里应该会有我的传言吧。”原潞有些担心,她可是知道古代关于贞洁的重要性,何况她只是个丫鬟,这东西更重要。
“放心。”春莺抚着原潞杂乱的发丝,“昨夜我与你一齐回到了府里,我们从小门进入,不会有人乱说话的。”
那就好,原潞放下心。
“今日你就在香宣阁好好休息,不用来王妃身边服侍。”春莺送原潞到香宣阁,神情温柔的对她说。
原潞点点头,然后回到屋子里,里面已经准备好食物和热水。
春莺转身回到清月院,到王妃身边,把原潞说的都告诉她。
“她身上有什么不对的东西。”王妃拿着毛笔,停下手中的写字。
春莺皱着眉,细细琢磨:“没有,我没有发现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是她身上有一股麝香味。”
春莺很在意这个味道。
“她被太子挟持,肯定是被带着走了一段路,身上会沾有味道是正常的。”王妃没有在意这个,她只要确定原潞没有和外人联手就好。
春莺放下心中的疑虑。
“那你觉得她可信吗?”王妃一边写字一边询问。
“王妃,我不好说,毕竟她沦落在外一夜和一早上,不知道遇到什么人,说的是不是全都是实话。”春莺一脸纠结。
王妃颔首,让春莺退下。
她看着自己的字,惊鸿照影,脑海里想起太子的身姿。
王妃垂下眼眸,不再去想那身影。
休息一天后的原潞精神恢复的差不多,她去清月院报到,今日也是没有嘱咐她其他活,王妃被请进宫里陪惠妃。
原潞一脸迷茫:“盈鸢姐姐,王妃带着春莺姐姐入宫了?那我要做什么吗?”
盈鸢摇头:“要不你与我学学针线?”
她举起手中的绣架,挑起眉毛。
原潞被盈鸢漂亮的脸吸引的呼吸一骤,怎么感觉盈鸢有些不一样了。
只是她不想再被针戳到手,婉拒:“我还是看看书吧,万一王妃从宫里回来,她考我,我没答上来就不好了。”
盈鸢的纤纤细手拉直线后,张开殷红的小嘴,用贝齿咬断线,不急不缓道:“王妃从宫中回来后不会考察你的。”
原潞一愣,盈鸢这是想要告诉她一些王妃的情况吗?
她内心突然升起一个不太好的想法,原潞觑一眼她,盈鸢正好低头继续埋线,后颈上一道浅红印出现。
原潞内心倒吸一口气,不是吧,盈鸢已经攀上王爷,要离开王妃去做小妾了吗。
“每次王妃去宫里,惠妃都会故意折磨她,最常做的就是让王妃站在旁边,伺候她用膳,一用就是一个时辰,王妃便要站一个时辰。”
“惠妃不喜欢王妃?”原潞询问。
盈鸢颔首,没有说话,但是表情是这个意思。
原潞不解:“那为什么惠妃要王爷迎娶王妃啊?这既耽误了王妃,自己又要忍耐这不喜欢的儿媳。”
原潞敢在盈鸢面前说这些,是因为盈鸢想透露给她,她好尽快被王爷纳进府里,从而得到谢府那边的帮助,所以她说话颇为大胆,而且她觉得刚刚盈鸢是故意向她暴露那吻痕。
盈鸢语气嘲弄:“是王爷偏要娶进门,甚至枉顾惠妃的想法,从皇帝那要了诏令。”
“所以这就是惠妃要折磨王妃的原因?”原潞觉得王妃太惨了,竟然是被王爷强取豪夺。
“不只是那诏令的原因,你还小,很多你不太清楚的事都在逼着王妃做选择。”
原潞看着盈鸢,她的眼神里透露着对王妃的怜悯,她好像问她,她为什么要背叛王妃呢?
但是她没有问出口,因为这个事情太过于复杂,每个人都是私信,而盈鸢不同于春莺,盈鸢是私信大过王妃。
“你过来与我一起学针线吧,以后可能就想要你来为王妃绣衣裳了。”盈鸢朝原潞招手。
原潞拒绝过一次,不好拒绝第二次,只好坐在她的身边。
在盈鸢的绣篮里,原潞找到了自己上次绣的半成品,她看着自己绣的,再看看盈鸢绣的,太惨不忍睹了,自己绣的未免也太烂了吧。
原潞好想摆烂,她真的对刺绣一窍不通,但是在盈鸢的眼皮子底下,原潞拿着针,开始一针绣布上,一针戳自己的手。
等她完成了绣品后,已经是中午了。
盈鸢侧目,她蹙着眉头,疑问:“你这是什么?”
她记得最开始原潞跟着她学鸳鸯来着的啊?
原潞不好意思的挠脸:“我实在是不擅长刺绣,就中途换成蝴蝶了。”
盈鸢看着这绣成一团乱糟糟的线,不明白自己手把手教着,她是怎么做到这样的。
她张张嘴巴,实在是说出夸赞的话,只好放她去吃午饭。
看着原潞犹如解放了的背影,难道原潞真不能代替她为王妃绣衣裳。
原潞出了清月院后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去香宣阁,看到了王妃带着春莺回来。
她上前迎人:“王妃日安。”
王妃抬手,原潞看向春莺,疑惑。
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王妃一脸不快,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王妃不遮掩情绪。
春莺摇摇头,示意原潞一起跟上。
三人进入院子里,屋内早早听到动静来门口迎接王妃的盈鸢,缓缓行礼。
王妃没有理她,坐到凳子上,眼神冰冷的看着盈鸢,语气不满:“惠妃娘娘向我要你,你是什么想法?”
原潞下意识抬眼去看盈鸢,她是和王爷说了,王爷进宫找惠妃,让惠妃出面吗?
盈鸢藏住自己内心的欢喜,她沉着冷静道:“任凭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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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主。”
王妃抬起茶杯往桌面一碰。
清脆的声音令在场的人都跪地上。
“任凭我做主?你都自作主张和王爷无谋苟合,还想要冠名堂堂?未免也太贪心了吧!”
王妃的嘲笑让盈鸢羞红了脸,她咬着唇,一脸无辜,看得王妃就心生怒火。
她知道身边的盈鸢想要飞枝头做主子,她愿意放人,甚至在谢府与她商量要一起助她凭借生子当侧妃,她都同意了,但是她没想到盈鸢竟然这般沉不住气,越过她去找王爷,让王爷去找惠妃,这置她的颜面于何地。
恐怕现在的京城关于她管不住手底下的丫鬟,被丫鬟将一军的流言已经满城飞了!
王妃垂下眼眸,不想再看到盈鸢的惺惺作态,给了一个离涵姨娘的惠心院最近的院子给她,之前说的助她成为侧妃的事情,她不敢了。
就算她去找谢府强压她,她也不会出手相助。
这般恶心的人,就该去与涵姨娘狗咬狗。
盈鸢听到安排,跪在地上想要磕头认错,但是被溪雁强行拖走。
“你还想逼王妃到什么地步!”溪雁对盈鸢这种叛徒一点都没有感情,她把盈鸢拖到她自己的住所一丢,再把她的行礼尽数丢进去后,朝她唾一口,不再看一眼她,离开了。
“王妃莫气,莫要再为这种人伤心了。”春莺很是心疼王妃,站在王妃的身边安慰着。
原潞十分有眼力见的倒了一杯热茶给王妃。
“春莺,我不是很生气,我只是伤心。”王妃眼神看向窗外,“你们四人是从小就跟着我,黄鸯脸受伤,在庄子里养伤,盈鸢一心想要去做主子,没把我看在眼里。”
她皱紧着眉,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身边的人一个没护住,一个没想她。
“王妃,不是你的错,黄鸯很开心自己能保护住您,她前日不还派人传信,说自己在庄子里过得很快乐吗?至于盈鸢,她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自以为是您挡了她的路,自己迫不及待的就想要离开。”
春莺手搭在王妃的肩头,与她一起看向窗外,两人在这一刻共鸣。
恭王妃身边的丫鬟抛弃主子,爬上王爷床的流言蜚语在京城满天飞,王妃和谢府都成为了京城的笑料。
这流言散的快,王妃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派人去查。
晚上,今日是原潞当值,她站在王妃身边,一起听丫鬟的回话。
“谢府派人来传话,说这可能是太子的手笔。”
“太子?呵!这谢府也是越来越没落了。”王妃冷笑。
原潞也觉得无语,太子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正在监国,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探究恭王府的事情,还派人去传流言。
这段话传出去,大家怕是都要笑掉牙了。
“你退下吧。”王妃挥手让丫鬟离开,然后抚着额头,她觉得脑袋甚是胀疼。
“奴婢会按头,要不奴婢为您舒缓一下。”最近的是非太多,身边人的背叛带来了满城的流言,王妃沦为京城笑料,谢府还要派人来指责王妃,骂她不会驭下。
可是盈鸢的野心是谢府喂大的,盈鸢敢这么做也是因为谢府的撺掇。
19. 第 19 章
“嗯。”王妃闭上眼睛,她觉得太疲惫,就算原潞不会按,只要在她身边,她就觉得心安。
不知不觉,原潞竟然能一直陪在王妃身边,可以号令王府的奴婢小厮。
原潞伸出手,在王妃的太阳穴轻按,又伸着大拇指在王妃的风池穴按揉。
她就知道这两个穴位经常按按会很舒服,于是就在这两个穴来回按揉。
直到她手酸了,王妃才升起困意,去睡觉了。
原潞就在床边,侧身躺在脚踏上,底下垫了厚厚的褥子,她看着王妃睡沉的面容,开始渐渐犯困,沉沉睡去。
半夜,原潞口渴睁开眼,正准备去喝水,就看到王妃频繁翻身。
这是醒了睡不着吗?
原潞伸手去碰王妃,轻声:“王妃,您是口渴了吗?”
王妃没有回复,她又翻身,面对着原潞。
眉头紧锁,眼睫毛不断抖动着,眼睛紧闭,嘴巴小声的说着话,神情很不安。
原潞不敢叫醒王妃,猜测王妃这是入魇了,看着王妃额头冒着冷汗,她大着胆子,伸手去摸王妃的手臂,顿时手心就湿了。
这可不行,再继续冒汗王妃一定会再次起热,她大病才刚好,又发烧的话一定会元气大伤。
原潞急忙去找春莺,春莺慌张的穿着衣服,溪雁一身整齐,三人回到王妃屋里。
春莺脸色大惊,神情很是难过:“王妃又魇梦了。”
溪雁皱着眉。
“现在怎么办,要去请大夫还是叫醒王妃啊。”原潞不知所措询问。
“叫大夫没用,王妃这是心病。”春莺摇着头,“也不能叫醒王妃,太医说过,若在王妃魇梦时叫醒她,会伤了王妃的元神。”
春莺握住娘娘的手,难过的垂眸。
溪雁站在一边,是个不善言辞,忠诚的守卫,就这么静静地守护着王妃。
“不行啊,王妃现如今浑身冒汗,一定会再次起热的。”原潞有些着急,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心里很是喜欢王妃,王妃人好,温柔,会教她识字念书,她如果完成了王妃的念书任务,王妃会赏赐她很多东西,她如今有了一匣子的金银珠宝。
“这样,春莺姐姐,我先去端一盆热水,先帮王妃擦汗换身衣裳,起码舒服很多。”原潞说着,就要去小厨房拿水。
溪雁伸手拦住:“我动作快,我去。”
说完,溪雁一步顶原潞两步,快步的去了小厨房。
原潞又回到王妃身边,她突然想到,王妃可能是没有安全感,最近会让王妃伤心的事情就只有盈鸢的背叛。她又想到上次娘娘大病凶凶,高热不退的时候,王妃不喜欢猫,那日可能是被猫给吓病,也是魇梦了。
原潞想要王妃好,于是她看向春莺,询问:“王妃是不是有心病?”
看春莺和溪雁习以为常的表情,这应该是王妃很小的时候就经常会发生。
春莺抿着唇,她看着原潞的眼睛,看到她掩不住的着急心疼。
也许她该信任原潞,原潞虽然一开始是使了手段靠近王妃,但也是因为自己差点死了,迫不得已这么做,且她之后的表情一直都很好,于是春莺做主,把王妃的心病告诉了原潞。
“王妃小时候是很喜欢猫的。”
喜欢猫,原潞想到第一次见王妃的时候,猫一出现,王妃就后退,连看猫一眼都不敢。
春莺苦笑:“你见过王妃畏猫,那是在惨痛的记忆里不断在脑海里重复导致的下意识反应。”
原潞没有说话,她认真的看着春莺,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你见过谢夫人,她是不是很好?替娘娘奖赏了你。”
原潞对谢夫人深有印象,她突然意识到,王妃自那之后似乎与青嬷嬷隔了一层,今晚王妃梦魇,春莺和溪雁没有一人提出要去找青嬷嬷。
她刚开始还以为是体恤青嬷嬷年纪大,现在看来,是不喜青嬷嬷去谢府找谢夫人,其实很清晰,王妃和青嬷嬷之间有隔阂,这隔阂还很深。
“王妃有个妹妹,谢夫人很是疼爱,因此忽略了娘娘。其实王妃并不在意,甚至在谢二小姐打坏了自己喜爱之物时,王妃也没有生气。只是因为谢夫人的偏爱,谢二小姐越发泼辣歹毒,竟然把王妃养了几年的猫,小安剥皮了。”
春莺脸色很难过,那猫她也喂过,摸过,抱过,结果她们只是去庄子玩两日,回来的时候只剩下猫皮和酸臭的猫肉。
原潞睁大眼睛:“那时候,谢二小姐多大啊?”
“八岁,与王妃相差四岁。”
原潞倒吸一口气,这么小就虐杀生灵,以后肯定性格暴虐阴暗。
原潞:“谢夫人没有惩罚谢二小姐?”
“没有,甚至让王妃多担待,然后谢二小姐越发嚣张,她多次当着王妃的面,手里抓着猫,一边说着当时小安是如何的挣扎嚎叫,一边剥下抓着的猫的皮。她说,她就是不喜欢王妃的冷淡,谢夫人每次都要在她面前说王妃有多么的乖巧,多么的厉害,她就越讨厌娘娘,就用这个法子想看王妃崩溃。”
原潞侧目,这不就是妥妥的预备役反社会人格吗?
“自那以后王妃就一直梦到小安,小安的嚎叫和挣扎,还有那些猫的怨念,王妃觉得是自己害了那些猫,所以总是会梦到它们被杀的场景。”
原潞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么小,心思就这么重,她希望她能一辈子都不要见到这个谢二小姐。
她坐在王妃床头,用帕子擦着王妃的额头:“所以自那以后,王妃是害怕自己又害到猫?”
春莺点头轻声应。
原潞心疼:“罪魁祸首没有道歉,反而王妃陷入了无限的自责。”
“其实她道歉了,是被谢老爷知道了,强压着和王妃道歉。自然也没有诚意,在低头的时候还与王妃投来挑衅的眼神。”
“竟这般狂妄?”原潞不理解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让谢二小姐一点都没有畏惧心。
“老太太也偏心。”
原潞了然,老太太是老祖宗了,谢二小姐只要朝老太太撒娇卖萌,谢老爷肯定不能违背老太太再去惩罚人。
突然,原潞灵光一闪:“那白猫很是乖顺,你说如果我们趁王妃没醒来,让她抱着白猫,我们再说,‘这不是你的错,小安没有怪你,那些猫也没有怪你,它们只是担心吓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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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只能维持着死去的模样,它们其实是想来安慰你’,怎么样?”
春莺一愣,她脸色难以言喻,看着原潞的眼神也是不可言说,觉得这个方法简直就是乱来。
原潞反而觉得这个方法很好,她尝试劝说:“你看,王妃心病是猫,被猫吓到、盈鸢背叛,王妃就会梦魇出汗,导致发热,以后的事情挫折更多,王妃的身子经受不住这样的糟蹋,还不如尝试一番我说的,只要王妃醒后我们不告诉她就好了。”
原潞承认自己是邪修,这法子很邪门。
溪雁端着热水进来,一脸疑惑的询问:“你们在说什么?”
原潞接过热水,替王妃脱去衣裳,用手帕擦汗。
春莺一脸无奈的说了原潞的想法,然后就看到溪雁眼神很是期待,甚至跃跃欲试。
“溪雁你……”春莺一懵,难道这法子真的可以吗?
“我赞同原潞,王妃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生病,身子愈发柔弱。春莺,你还记得王妃最喜爱的就是骑马吗?现如今王妃只能看书写字,连多走两步都喘的不行,性格越发内向。”
溪雁最喜欢看到王妃在马背上那昂扬的气势,洒脱的性格。
春莺咬着唇,她经过一番纠结,最终认同了原潞的法子。
原潞马上去香宣阁抱猫过来。
白猫本来在房间里跑酷,被原潞阻止强行抱过来,一点也不生气,乖巧的窝在原潞的怀里。
原潞没忍住狠狠地亲一口白猫,真是太乖了。
在进清月院之前,她小声的拜托白猫:“等会你一定也要乖乖的,王妃就拜托你了。”
说完后,她带着白猫进了清月院,进入房间。
看到白猫,春莺和溪雁先是一阵沉默,她们对视一眼,不知道会不会引得王妃心病更加重,但是她们还是想尝试一番。
原潞把白猫放在床边,然后握着王妃的手放在白猫的鼻子上。
先让白猫熟悉王妃的气息,等会她控制王妃的手去摸白猫时,白猫才不会挣扎。
白猫鼻子嗅动几下后,乖巧的轻声喵一下。
王妃听到猫叫后眉头更加紧锁,被握着的手也开始挣扎。
春莺和溪雁下意识一动,想要阻止,但是原潞坚持的握着王妃的手,看到她对白猫“嘘~”一声。
白猫听懂一般不再叫,只是好奇的看着原潞和王妃。
安静一会后,王妃的手不再挣扎,原潞带着她的手在白猫的头顶上一放。
白猫下意识去蹭。
她们紧张的看着王妃的表情。
只见王妃眼角流泪,神情怀念:“小安?”
春莺撇过脸,捂着嘴,忍不住的哭泣。
原潞把王妃的手往床边一放,白猫就翻身在王妃的手上使劲蹭。
原潞看到王妃的眉头正慢慢放松,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她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春莺和溪雁,一脸得意,怎么样,她的法子可以吧!
春莺使劲的点着头,她是第一次从王妃嘴里听到小安的名字,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小安的死竟然伤王妃那么深。
突然,王妃抱起了白猫。
20. 第 20 章
三人呼吸一骤,惊疑王妃不会醒了吧。
她们探头去看王妃的脸,放下心,还没醒过来。
王妃抱着白猫,把白猫塞在自己的怀里。
白猫先是懵住,但是它习惯了,因为原潞每天晚上都会抱着它睡觉,也是这么紧,所以它习以为常的在王妃的怀里蹭。
“它是真的乖啊。”春莺感叹。
溪雁一直看着王妃放松的表情,自己原本紧锁的眉头也放松,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轻笑。
“应该是被调教过,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只是有点小顽皮。”原潞找到一张凳子坐上,一脸吾儿优秀的表情,“它喜欢天微亮的时候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每次我都会被它一脚踹醒,跑累了之后又会窝回我的怀里睡觉。”
春莺语气有些怀念,毫不避讳的提起:“小安和它完全不一样,小安可顽皮了,总是故意把桌子上的茶杯当着王妃的面扫下去,之后还要看着王妃的表情,要是王妃没有反应,它就会继续扫落茶杯,直到王妃故意生气去追它,它就会翘着尾巴逃跑。”
溪雁也知道,她补充:“小安最喜欢跑到树上,看王妃在下面跺脚,它就跟人精一样咧嘴笑。”
说完后,两人俱是叹息一声,可惜小安不是寿归正寝,它是被人残忍杀害,王妃还不能替它报仇,所以王妃才会心病如此之深吧。
王妃完全放松下来,身上也没有出汗后,原潞就把白猫抱走了,之后她们三人一起守到王妃到天亮。
王妃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屋里打盹的春莺、溪雁和原潞,就知道自己又梦魇了。
春莺惊醒,她一脸喜色的看着王妃:“王妃如今感觉如何?”
溪雁也睁开眼睛,站在床边,扶着王妃下床。
王妃脸上有些奇怪,她甩甩双臂:“现在身体心里都很轻松,就是手臂有些酸痛。”
原潞抿住嘴,当时会酸痛啊,那白猫老重了,王妃还抱着它睡了半个时辰。
“还有,我昨夜似乎梦到了小安。”王妃的话像投了一枚炸弹,炸得大家脸色一懵,纷纷开始怀疑,王妃昨晚不会知道了吧?
春莺最先反应过来:“那王妃是梦到小安说什么了吗?”
王妃皱起眉:“它似乎在同我道别。”
说完后,王妃便洗漱吃早膳。
她们对视一眼,不好再继续追问。
守了一整夜的原潞回香宣阁休息,王妃看了春莺和溪雁一眼,轻声道:“下次不要再把它带过来。”
春莺和溪雁立刻反应过来王妃说的事香宣阁的白猫,她们立刻跪在地上道歉。
“王妃,是奴婢的主意,奴婢的错。”春莺低着头。
溪雁心里惴惴不安的跪着,她抬起头,眼神看着王妃,满是坚持:“可是王妃没有起热,我相信王妃的身子会越来越好,以后可以回到马上!”
“溪雁,我如今是王妃,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女孩,我肩上有许多担子,这些也不允许我再去骑马。”王妃看着溪雁的眼神,冷静的回答。
溪雁咬着唇内肉,她觉得这法子有效。
王妃轻叹一口气:“我今后不会再梦魇了,所以你们不要再把它带来清月院了,我怕小安误以为我有了新的猫,不愿意再来看我了。”
说完后,王妃看着窗外,似乎那里有一只撒欢的猫。
溪雁低下头,不再和王妃反着说话。
“起来吧,我没有怪你们,只是小安是不同的。我知道我把猫从泠姨娘那边要来,你们就以为我会收养它,其实不会的,那只猫我日后会找到好人家送走。”
总不能一直麻烦原潞照顾。王妃思索着。
“别啊,王妃,原潞很喜欢那只猫,您就养在香宣阁给原潞养吧。”春莺见过原潞提起白猫的神情满是宠爱,就知道这白猫在原潞心里有很大的地位。
王妃摇头,再次重复:“我不想让小安误会,而且原潞的身份不够,那是御猫。”
最后一句是警告她们,御猫不同于别的物品,不能随意处置,不然就是对皇室的大不敬。
春莺闭上嘴,不敢再开口。
香宣阁。
一觉睡醒的原潞抱着白猫,不断地亲着它的脸,嘴里的夸赞不停:“你可真是一只聪明的猫猫,太棒了宝宝,宝宝是最厉害的,帮姐姐们解决问题,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小猫咪。”
说着,原潞举起白猫,结果不到一分钟,手就坚持不住,把猫放下。
原潞看着白猫的体型,心有有些担心:“你是不是超重了?怎么我都抱不起你了。”
她上下打量白猫,可惜这里没有体重秤,也没有兽医,不能找人帮白猫看看。
白猫似乎听懂了,抗议的喵喵叫,随后一脚踹到原潞的脸上,留下浅浅的山竹印,跑开了。
“昨晚才说你脾气好,怎么现在感觉你脾气变大了呢。”原潞揉着脸。
她起床吃饭,现在应该是中午。
王妃特令她休息一日,所以她今天都不用去清月院。
她正准备去外院看看碧华时,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突然坐在桌子上,眼神捉摸不透的看着她,令她毛骨悚然。
王瑞洛心情不好的看着面前的丫鬟。
这两夜他总是入梦,梦日赫然就是他失智时对原潞撒娇耍赖皮的场景,一想到,王瑞洛就忍不住脸臭,气势也阴森。
原潞瑟缩这脖,这贼人怎么心情不好了,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想要生吞了她。
她又没有惹他,原潞有些委屈,还很悲伤自己的性命在别人的手中。
王瑞洛忍不住的轻敲桌面,他盯着原潞不说话。
原潞更是不敢开口说话,万一她只是张嘴,他就借此说不喜看她说话,把她杀了怎么办。
想到这,原潞就开始思维涣散,她有些担心,今日贼人没有找到缘由杀她,明天突然说今日你左脚迈进屋里,惹得他心情很不爽,直接了结她,她真是枉死。
王瑞洛确实是在想杀死原潞,他一堂堂太子,竟对着一丫鬟撒娇,还屡次因她脸红害羞,他就忍不住想要发火,特别是还被下属肃复、昏展和沈老看到,他恨不得把这几人都灭口。
不行,不能被情绪给带走,王瑞洛垂下眼眸,他想着这几日昏展提到关于原潞最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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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沉着声音:“你这几日与恭王妃甚是接近,是不是想要加入恭王爷手下。”
原潞脑袋一嗡,不是,这人有病的吧,他不就是看中自己与恭王妃关系密切,好为他打听关于恭王爷的事情吗?
但是原潞不敢出声质问,她默默跪下,垂首称不敢。
王瑞洛手有些痒,从衣摆里掏出玉佩在手心里抓握着,被原潞看得正着,她脑海里不断描摹着玉佩的模样。
他看着即使跪在地上,背部依旧挺直的原潞,他记得恭王妃身边派来教她礼仪的人是京城出了名的,怎么原潞的姿态依旧那么傲挺,没被打折过,就像是京城里有身份的贵人一般。
他仍是觉得原潞很可疑,可愣是没有从她的身份里找出可疑的点。
真是怪哉。
王瑞洛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若是这个原潞是假的呢?被人掉包了也有可能。
他出口试探:“你家姐姐要嫁人了,你不去送送吗?”
原潞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贼人突然说起她的堂姐,他肯定会去调查自己,不知道她跟她堂姐一家不合吗?
但是她不能不回答,于是垂着眼帘:“我与家中并不亲。”
“哦?你父母你也愿相认?”
这句话如闪电一般劈醒了原潞,贼人是在试探她。怎么回事,这贼人怎么突然试探她是不是原身?
明明连原身最好的朋友碧华都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原潞心脏快速跳动,她不敢面露出异色,沉着道:“家中父母早已双亡,他们只是收养过我几日的叔叔婶婶,但我很快就被他们买了。那几日的收养之恩是那几两卖我的银子,所以我与他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哦。”贼人轻声。突然,他走到原潞面前,伸出手指勾起原潞的下巴,两人面对面对视。
原潞下意识心一抖,好奇怪,好熟悉的眼睛,好像在哪见过。
对上原潞有些疑惑的眼神,王瑞洛仔细打量着原潞的脸,也没有多出彩,才十五岁,一个小丫头,怎么就惹得他念念不忘呢?
看着原潞越来越狐疑的眼神,王瑞洛突然意识到原潞见过他的脸,他可能会被发现,于是王瑞洛收回手,拿出帕子狠狠擦着自己的手指:“还想着若是你有几番姿色的话,就送你当恭王爷的姨娘。”
原潞心生几分愤怒,但是不敢表现出来,她甚至不敢抬头瞪回去。
她也不敢再悲伤自己身处如此艰难的处境,她怕自己泄气就再也没有了勇气。
她一定要抓到这个贼人和他背后的主子,让他们知道轻视自己的下场。
原潞没有任何表情惹得王瑞洛心生不满,怎么?还真想嫁给恭王?他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闪身离开。
王瑞洛回到东宫,他狠狠一拳打在树干上,刚准备给太子行礼的肃复一看,转身就离开,不敢在太子面前碍眼。
贼人走后,原潞待看不到人后,眼神阴鸷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然后迅速从肚兜间隔中拿出纸。
从旁边的小书桌上拿出笔,甚至来不及倒水,含进嘴里舔湿干了的笔墨,在纸上把玉佩画全。
21. 第 21 章
之后贼人没有再来找她,可能是觉得她用处大,给了她一粒能延缓一年毒效的解药。
这日,原潞已经年满十六,来了初潮,身子丰盈起来,容貌也展开了。
“原潞,你越来越好看了。”碧华只要一看原潞的脸就沉浸她的美貌。
一身肌肤冷白似雪,精致俏丽的脸,鼻翼边生了颗魅惑的痣,眼神里满是坚毅,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欲要折上一番。
碧华忍不住庆幸道:“幸好你现在是王妃身边的丫鬟,不然你一定会被有权势的人抢了去。”
原潞摸着自己的脸,她不是很开心,她想起了几月前那贼人说的,要把她送给恭王爷当妾的事情,一想到,她就生气的想发抖,这个可以肆意玩弄人格的古代!
原潞不想聊这个话题:“你如今跟在泠姨娘身边,她有折磨丫鬟吗?”
经过碧华母亲的一番努力,碧华终于从外院进入内院,成为了泠姨娘身边的二等丫鬟。
碧华摆手:“泠姨娘虽貌美受宠,但是不会因此盛气凌人,她性子有些沉闷,也不爱折腾丫鬟。”
“那就好。”原潞伸手捏她的脸,她还是更喜欢碧华的脸,肉乎乎的包子脸,可爱极了。
“不要捏不要捏,我脸越来越圆了,我娘亲老是念叨着不好嫁人。”碧华嘟着嘴,嘴脸颊肉鼓囊起来,像颗红彤彤的苹果。
“对了,听说王妃家的二小姐吵着要嫁给太子殿下,这事你知道吗?”碧华突然看向原潞,好奇的问她。
太子殿下,原潞脑海里想起了那个紧抱着她不放手的黏人货。
她摇摇头:“娘娘不爱说谢府的事。”
稍微聊两句,原潞和碧华就分开。
原潞回到清月院,结果就听到了王妃提起谢二小姐的事。
“溪雁,你去打听谢璇儿要嫁给太子的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王妃冷着脸,连手上的书都不看了。
“是,娘娘。”溪雁放下手里的绣的帕子出去了。
自从盈鸢走后,针绣活就交给了溪雁来做,原潞也没有想到一脸冷酷的溪雁竟然有着不输于盈鸢的针绣手艺。
原潞不由的为盈鸢叹一口气,她引以为傲的本事只是旁人并未去争夺,而且她真觉得盈鸢走了一步臭棋,惹怒了王妃。
瞧她现在的生活,每日就是与涵姨娘拌嘴,争宠。
王爷十次去盈鸢的院子,五次会被涵姨娘截胡,有时涵姨娘还会帮泠姨娘截胡要去盈鸢院子的王妃。
这么大费周章折腾了一番,究竟获得了什么呢?原潞是真的不明白。
“王妃。”原潞拿着从外面新采购的书籍,放在她的书桌上。
王妃疲惫的放下书,突然开口:“你说谢璇儿真的可以嫁给太子吗?”
原潞一愣,王妃不爱提及谢家人,尤其是谢二小姐,今日怎么会突然在她面前提起呢,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有些担心的看向王妃,是不是生病了,怎么突然关心谢璇儿嫁给太子的事情,按照往常,王妃一般都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不沾手谢府是非的。
随即,原潞有些敏感的疑心,王妃不会是喜欢太子吧。
她想着太子的那张脸,她贴脸见过,是真的好看的惊心动魄,听说全京城的女子,无论是嫁人的还是未婚的,都喜欢太子,只是传言太子身有残疾不娶妻,所以才一直没有太子妃。
“原潞,你救过太子,可以以你名义邀请太子到满味楼吗?”王妃看向原潞。
她的眼神看不出其他情绪,只是深沉的像片海,里面蕴含着暴风过后的波涛汹涌。
原潞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知道春莺一定会把她救到太子的事情告诉王妃。
“不需要你做什么,也不许呀你出面。”
王妃垂眸,脸上带着月亮般藏在黑暗里的清孤。
当年家中还逼着她嫁给恭王爷,以绝了她的心,可如今谢璇儿闹出这般丑事,谢家也没有要惩罚谢璇儿的意思,太子也没有出来澄清。
“奴婢虽救了太子,但奴婢与太子并没有过联系,所以奴婢不知道太子是否会同意。”原潞心生不好的预感,她看着王妃,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我替你写好信。”她看着手上的纸,上面赫然已经填满,只等送出去。
原潞愣在原地,王妃明明是不容得她做主,只是象征性的询问她,原潞心里很不好受,充满了失落感,只得点头。
恭王爷要造反的事情她们都知道,为何王妃要邀约太子?而且这封信传出去不就把她露出来了吗,万一恭王爷觉得她有异心想要杀了她,王妃也阻止不了。
原潞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好像深陷旋涡之中,躲不远,逃不开。
她又疑惑的看着王妃,心里升起浓浓的恐慌,王妃不会是发现她是暗线,想借王爷的手铲除她吧?
王妃看原潞害怕的神情,她伸手捏住自己的鼻翼,安抚她的心:“你看看这封信,并没有透露出你,王爷也发现不了你。”
原潞并未去看,无论看与不看,这封信都是要以她的名义送出去的,先不要在这个时候与王妃生出嫌隙。
原潞站在院子里,看着小厮把信件拿走,现在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情形,她得给自己找一番出路。
可还没等她想出法子,惠妃突然召王妃入宫。
“原潞,你一同去,这次应该是为了皇后设的宫宴,要再敲打我一番。”王妃穿好衣裳,光鲜亮丽的前往皇宫。
原潞看着巍然屹立的宫墙,就这些红墙,里面的人身份雍容华贵,却再也出不得,犹如美丽的金丝雀,仅为一个男人展示自己。而外面的女人又得对她们俯首堪称,羡慕她们手中的权利。
原潞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一直跳蚤,不想被人随意碾死,就不能再随遇而安了。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惠妃的宫殿,一如既往的美轮美奂、富丽堂皇。
原潞看着地板,偏白色的大理石是经过工匠全力打磨重制,地板的光滑能令她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脸,就这么与地板上的自己对视,她垂着眼帘,听着惠妃与王妃的交谈。
“你身为恭王妃,手不要伸太长,你约太子是想与他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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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复燃?”惠妃没有请王妃坐下,而是坐在贵妃榻上,眼神愤怒的瞪着她。
是为了才送出去没多久,给太子的信。
王妃和身边的人都一懵,这么短的时间,惠妃是如何知道的?
“你身边的人也是,不知道劝阻。”惠妃轻轻的把茶杯轻碰桌面,春莺她们就得跪下。
这是欲要治她们失察之罪。
王妃立刻跪在地上,就在原潞的上面。
“安凝,不要偏了左性。”惠妃不怒而威,声音还是女子的娇柔,但是却令人肩膀一沉,掌管着一众人的生杀予夺。
她知道双方都不满这场婚事,但事已成定局,惠妃饱含深意:“你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安凝你该知道怎么做,特别是皇室不容出现丑闻。”
王妃背脊□□,她抬起头看着惠妃的下巴,不卑不亢:“母妃,您误会了,是恭王的意思。”
惠妃眉毛一挑:“若是这般,倒是我冤枉你了,待我见我儿时,会再核实一番。明言,请王妃坐下吧。”
她气势一收,宫殿中的气氛瞬间缓和。
春莺和溪雁起身扶着王妃,原潞在其身后一起起身。
“说来还有一件事,后日皇后设的宫宴,你不要忘记了。”
“儿臣省的。”王妃屁股都没有坐热,就被惠妃叫去抄经。
惠妃非常信佛,但是她手上的抄的经书都是王妃抄的。
原潞她们陪着王妃在和春宫偏殿设的小佛堂里,王妃跪着抄经,丫鬟们在旁边站着服侍。
直到一个时辰后,惠妃才放她们离开。
在马车里,春莺原潞查看王妃的膝盖,跪了两小时,已经青紫一片。
“王妃。”春莺一脸心疼,她们再怎么呵护王妃的身体,也不敌惠妃一次折磨。
“无碍。”王妃疲倦的靠在马车上,“皇帝快撑不住,惠妃沉不住气了。”
王妃的话瞬间让气氛凝滞,这话是可以说出来的吗?
原潞才恍然大悟一直觉得奇怪的点,她从没有听到过身边的人提起皇帝,这两个字这个人好像是禁忌般不能提起。
气氛一直安静到回到恭王府,王妃刚回到清月院,王爷就来看王妃。
原潞很确定,王爷看了她好几眼,她心里一沉。
“母妃那里,委屈你了。”恭王爷的外表很能唬人,英俊的脸庞总是能令他成功勾引到女人,所以他一直擅长用自己的脸来为自己谋好处。
王妃对王爷态度不冷不热,两人说了几句话就如往常一般要结束时,王爷像是说句玩笑话。
“安凝院子里的丫鬟都美貌如花,盈鸢是这样,面前那个美貌丫鬟,是叫原潞吧,容貌几乎不输于我院里的泠姨娘,真是令人看着就心欢。”王爷的话是对王妃说的,但是眼睛却是一只看着原潞的,眼睛里是柔情,是似有若无的勾引。
原潞只觉得如芒刺背,心里直犯恶心。
“王爷说笑了,我院里的丫鬟姿色平平,哪比得上泠姨娘。”王妃皮笑肉不笑,这是要走了她院里的盈鸢不够,还想要走原潞?未免也太贪心了吧。
22. 第 22 章
“王妃这是不舍?”恭王爷嘴角含笑。
“王爷哪里话,只是我院里的丫鬟们我早已安排好,不好再给王爷。”
两人唇枪口舌一番,恭王爷面露不喜之色,沉着脸离开。王妃的脸色也不遑多让,一脸阴沉。
一番折腾,王妃的气色不佳,精神不足,于是挥去屋内伺候的春莺和原潞,只留下溪雁和一些二等丫鬟守着自己。
“春莺姐姐,下午需要我做什么吗?”原潞十分迫切的想要找到机会表现自己,她真的怕王妃顶不住恭王爷的索要,把自己献给他。
春莺看出原潞不安的心,说实话,她听到恭王爷厚脸皮的话也觉得非常恼火,想着便带原潞出去散散心。
“满味楼的掌柜被太子带走,因是王妃的产业,虽有些影响但仍可继续开着,我需要去见新掌柜,不若你随我一起吧,正好学习如何管理铺子,以后我也能轻松一番。”
有出府的机会,原潞当然不会放过。
原潞再次经过这一拐角,仍是觉得心惶惶,特别是知道恭王爷养了兵在郊外,更是一上一下不安静。
“春莺姑娘你可来了。”还是那个热情的小二,他迎着春莺和原潞上二楼,“宁掌柜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春莺站在楼梯口,没有先上去:“人怎么样?”
“哎哟,我这不好说,您见见就知道了。”小二谄媚的笑着。
“宁掌柜?我怎么记得王妃提拔的是庄里庄头的二儿子,姓王呢?”春莺似笑非笑的看着小二,王妃派的掌柜都被换掉,怎么没有人来吱声通知。
春莺目不斜视的看着小二,冷笑一声。
小二眼神闪烁不定,在春莺无声的逼压下,他低着头,声如细丝:“是谢府管家带来的,据说是王爷身边的人。”
“你消息算是灵通。”春莺听后脑海里想法一转,放过小二一马,“等会我出来,你去成衣铺一趟,别让人发现。”
恭王爷的人,原潞想到今早王妃用她的名义去请太子,不会是恭王爷要在这设计太子吧,那她肯定逃不掉,要被问责,一时心绪更是繁杂。
原潞呼吸节奏因此变乱,木着身体跟着春莺到二楼包间。
“春莺姑娘,久仰久仰。”刚打开门,没见人声先到。
两人抬头去看,宁掌柜文质彬彬,身形如书生般瘦弱,鼻下留了两条羊须。
笑面虎。
这是春莺和原潞的第一反应。
春莺扬起场面笑:“您是宁掌柜,刚刚小二还同我们说您执掌满味楼有方。”
“哪里哪里,都是靠这技能吃饭的。”宁掌柜舒心的笑着,朝着一边的座位伸手邀请二人入座,“不知道春莺姑娘对我可还满意。”
“谈不上满不满意,都是为王府做事的。”春莺顺势入座,把宁掌柜归为另一阵营的人,“介绍一下,这位也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原潞,最近与我一同学习如何管理铺子,以后可能会经常见面。”
“宁掌柜。”原潞学着春莺,扬起笑容朝他微笑。
“原潞姑娘,真是美若天仙啊。”宁掌柜看着原潞的脸,眼里先是划过一丝诧异,随后似乎心生计划,对待原潞不如刚刚的漠视,开始热情,“以后就劳烦原潞姑娘关照了,原潞姑娘可要常来满味楼逛逛,我正准备推出新菜色。”
原潞浅笑,眼底不喜:“有机会一定要来试试新菜品。”
“那可真是太好了。”宁掌柜大笑,他可期待原潞过来,能给他带来大好处。
春莺不喜宁掌柜看原潞的眼神,接过话题,详细询问了宁掌柜关于满味楼的看法,以后对满味楼经营的措施。见他心有成算,能说出一二后,就没再细问,起身告辞。
“原潞,我们回府。”春莺神情严肃,她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事情脱离了王妃的掌控,不知道原潞会不会被牵扯进来。
不过她们先去了另一条街的成衣铺,满味楼的小二就在这里焦心的等着。
“春莺姑娘。”他一见到人,下意识扬起讨好笑容。
“满味楼日后可能不在我手里管,你是否愿意去别的店铺,给你升半职。”
小二不是家生子,只能做一些不参合管理的活,可如今满味楼局势大变,小二又在在满味楼做了好几年,一直热心忠诚,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小二思考一番后,郑重的拒绝:“春莺姑娘,我还是想留在满味楼,日后春莺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可以来找我。”
春莺明白了,小二愿意留在满味楼帮助王妃,她心情沉重,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温和:“望你多保重。”
说完,三人就此分开。
回到清月院后,王妃知道满味楼情况后,看向原潞的眼神有些歉意:“你放心,我会尽全力保住你。”
原潞装作很信任的表情,实际上她知道自己成为了弃子。
晚上,原潞在路上看着明亮的月亮,它被云朵遮住一半,但周边的星星因她的照耀而闪亮。原潞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她心里很是沮丧的回到香宣阁。
结果房间内坐着她认识的人。
“太子殿下。”原潞一愣,随即心生悲哀,这是想要来讨伐她吗。
原潞还是先规矩的福身,王瑞洛神情复杂的看着她,他知道那封信不是她的手笔,他看着她的脸,愈发出色,听昏展所报,恭王爷想纳她为妾。
王瑞洛之前说的让原潞进入恭王后院不是真心的,他只是因为心绪几番被她打乱,有些恼羞成怒的口不言心罢了。
只是当这事真可能成真时,他又不免对恭王心生怒火,对原潞也不满,为何长得如此好看,惹他满脑都是她,也不满她竟也引起恭王的注意。
“奴婢向太子殿下请罪。”原潞跪倒地上,突然心生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要加入太子的阵营,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保全自己。
“孤知不是你的本意。”王瑞洛扶起原潞,“在孤面前不必自称奴婢,你是孤的救命恩人。”
说到救命恩人,原潞才意识到太子并没有给她黄金百两。
“太子殿下,您之前说过许我黄金百两,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换个要求?”原潞大着胆子请求。
“自是可以,许你的黄金百两孤不收回,再满足你一个请求。”王瑞洛十分大方。
原潞还是垂涎黄金的,没有推卸,十分感激道:“谢殿下恩典。”
“孤今日来找你,除了想兑换之前许诺的承诺,还有一件事孤整不清楚,还望你能解答疑惑。”王瑞洛请着原潞入座。
原潞狐疑的坐下,不明白太子有什么疑惑需要她解答。
“孤听闻你帮恭王妃解除心病,孤身边有一故人之子,她也心受重伤,不愿见人,时常大喊大叫,也不愿吃饭,不知你可否帮孤解这一难题。”
原潞沉默,她又不是心理医生,王妃那次能成功只是她死马当活马医,瞎搞的。听太子的意思,那故人之子可能是有自闭症和厌食症,没亲眼接触她不敢断定,而且她真不是心理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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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啊!她也不能下判断啊!
原潞很想拒绝,但是自己现在性命垂忧,不想放过这个可以获得太子信任的机会,硬着头皮上:“我可以去看看,但是不能保证治好。”
“可。”王瑞洛点头,然后看一眼躲在一旁当背景板的昏展,昏展往桌子上放了一盒四个巴掌大,一个巴掌长的盒子。
王瑞洛打开盒子,里面金光闪闪,满箱的金板砖,角落还塞满了金瓜子。
原潞没忍住抬手捂住眼睛,太闪了,她还顺势捂住脸,她的嘴角一定翘起来了。
这一箱金子,无论多么紧急的情况,多么冷漠的人,情绪多么差的人在看到后都会忍不住痴笑。
“这是救命之恩的礼物。”
太子说完后发现,原潞乐得完全没听到这句话,她看着这箱金子,揣测着有多少,不过她对金子的重量真的一无所知,所以也猜不出有多少,只知道发达了。
“咳。”原潞经过上次在王妃那看到金子犯花痴被嘲笑后,她这次就尽全力遮住自己的表情,想要谈正事。
原潞掩住自己的表情:“恭王妃以我的名义邀请殿下去满味楼,我今日得知满味楼被恭王爷掌握,请殿下多番小心。”
“这般,需要孤带你离开恭王府吗?”
原潞下意识想要点头,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有毒,她担心自己说出来后会被太子怀疑揣测,而且离开了恭王府,她就没有了用途,她担心最终自己会被太子捏在手里,她还想要被放奴籍,从王妃这边下手或许更容易,她只好拒绝。
“多下太子殿下,只是我想为殿下效力,想在恭王府多打听些信息。”
“也罢,不过若是你想离开,随时可以来找孤。”王瑞洛虽然有些不开心被拒绝,但是他已经说了一次,担心再说会被她猜疑。
“多谢殿下,只是这箱金子,可以劳请昏展侍卫帮我暂存一下吗?”原潞担心放在这被王妃或者恭王爷发现都不好,她根本解释不通这箱金子的来历。
王瑞洛颔首,昏展这才出声:“若你想要拿走,找我便可。”
原潞朝昏展盈盈福身:“多谢昏展侍卫。”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王瑞洛带着昏展离开。
原潞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慢慢蹙起,接下来,她需要更加谨慎小心行事。
第二日天一亮,原潞睁开眼,眼底没有刚睡醒的朦胧神色。
“今夜要去皇后娘娘设的宫宴,原潞也随我一同去。”为了弥补原潞,王妃越发倚重她。
“是,王妃。”
夜晚,她们坐在马车,今夜王妃穿着一身藏青色礼服,今日是为了政事,能参加宫宴的都是功勋王府一等大臣的妻女,十分正式。
“恭王妃许久未见,许久未见王妃,王妃似乎身子更加赢弱了。”王妃刚进入皇后宫殿,就有夫人熟络的前来招呼。
“卫国公夫人安好,我最近生了一场大病。”王妃浅笑,跟着来人一起入座。
卫国公夫人是她母亲的嫂子,与她关系甚好。
“那得好生补补。”卫国公夫人拍着王妃的手,她眼神不明的看一眼原潞,开口担忧:“一个盈鸢有异心罢了,你怎么还招一个如此美貌的丫鬟,不怕她又是另一个盈鸢吗?”
王妃轻笑,朝她眨眼睛,难得一见的女儿交态:“舅母,我知道您心疼我,只是原潞不一样的,您信信侄女的眼光吧。”
“好好好。”卫国公夫人见侄女嫁出去也没有与她见外,很是舒心的笑着。
23. 第 23 章
“嫂嫂,安凝。”谢夫人来到后见到二人在聊天,结果自己走来后两人脸上的笑容就收起来,连话都不聊了,谢夫人就有些恼羞,这么不待见她吗?
“谢夫人。”卫国公夫人淡淡点头,她不喜丈夫的这个妹妹,偏心偏到天边去了,她越喜欢谢安凝,就越讨厌谢夫人。
“母亲。”王妃态度也不冷不淡,不亲近也不冷淡,就当做是故人般。
就是这个态度,不会对她撒娇她才偏心二女儿,谢夫人心中很是嫌弃,她既欣赏她的淡然自若,又嫌弃她不会跟自己撒娇,二人之间没有亲情一般。
王妃已经习惯了谢夫人表露出来的嫌弃,看卫国公夫人生气想替她出头,拉着卫国公夫人的手到一旁准备入座。
“安凝,你怎么不跟妹妹打声招呼呢?”谢夫人愈发不满,成为王妃后就没有礼貌,不懂家规了。
王妃停住脚步没有回头,语气冷淡:“如今却是需要姐姐同妹妹打招呼,谢府真是好教养。”
说完后,王妃继续往前走。
原潞看着气的脸涨红的谢夫人,和一直不关心谢夫人跟王妃之间因她起争执的谢璇儿,她一直盯着宫殿门口,似乎在等某人,直到被谢夫人拉走,眼睛都还不舍得移开宫殿门口。
原潞心有所想,谢璇儿喜欢太子殿下,莫不是太子等会要过来,她抬起看来的人,这才发现几乎每个夫人身边都跟着一两个娇小姐,皇后莫不是想趁今日给太子选太子妃吧。
王妃似乎早有察觉,回到位置后,她脸色一直不佳。
一声尖锐的,“皇后娘娘驾到!”
所有人起身,离开座位在一旁福身,异口同声:“恭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凤体康健,福泽万年。”
“平身,今日本宫殿里规矩不多,大家按往常的宴会般自在就好。”皇后坐上主位,身边是一溜的后妃,惠妃因有皇子坐在最前方,原潞一眼就找到她。
只见她眉目和蔼,同一边的后妃温和的聊着天,偶尔还会叫起认识的娇小姐聊上几句,眼神一点都没有看向自己的儿媳。
原潞看向王妃,王妃一点都不在意,只是眼神偶尔会涣散。
“本宫听闻夫人们都把令爱带来了,正好太子今日留在养心殿处理朝政,就让他过来与大家见上一面。”
原潞听完后,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今日不仅是捐赠宴会,还是太子的相亲会。
“小德子,快去把太子请过来。”
“喏。”一个身形瘦弱娇小的人出去。
不一会,太子就被他带来。
“母后安康。”王瑞洛朝皇后点头问好。
“快来入座,今日见见母后举办的宴会,好让你明白,女人也不是只管后院的。”皇后摇着头调弄王瑞洛。
“母后见谅,儿臣可没有这番想法。”王瑞洛从进来后扫视一圈就明白让他过来的意思,只是他对这些人都不感兴趣,都不用看清脸,他就觉得没意思,他下意识去看原潞。
在别的女子娇羞不好意思看他的时候,她正用余光看自己的热闹,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看着就令人心烦意燥。
原潞猝然被太子抓到,立刻垂下头,心一阵乱跳,被吓的,这太子突然看她,不应该看这些娇娇小姐吗,她们是真的好看啊。
原潞站在上方,能清楚地看到她们羞红的脸颊,更称的娇嫩,宛如被雨打过的海棠花,让人一看就心生怜爱。
就是吧,总感觉这些闺阁小姐都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全都是统一的娇羞,让人看多了就容易腻味。
原潞咂吧嘴,不会是太子喜欢这一挂,然后闺阁小姐们模仿吧,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太子不娶妻挺害人的,把这么多人性格都给磨没了。
太子入座后,皇后就开始宫宴主题,为边疆百姓募捐。
皇后的手边有一个木盒子,里面装了在座夫人名称的纸团,若是拿到谁的纸团,就展现她们的捐赠品。
皇后的手伸进木盒子的时候,大家都聚精会神,这是一个露面的机会,越是在前面,且出手越大方,就越令人记住,特别是能让太子记住,那她们的女儿机会就越大。
气氛开始紧张,在皇后拿出第一个纸团的时候开始焦灼,大家的目光都十分期待的看着皇后的手。
她缓缓张开纸团,念出名字:“户部侍郎吕夫人。”
原潞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她露出自然的微笑,脸上没有一点得意的神色,不断地和对视上的夫人礼貌点头。若不是她身边的女儿没有忍住笑意,露出眼底的骄傲,原潞还真以为她们不在乎呢。
皇后身边的小德子端出盘子,盘子上面就是户部侍郎吕夫人所捐赠的物品,高唱:“户部侍郎吕夫人,一副宝湘石大师的真迹,价值五百两。”
因为是第一个被提出来,也是一个很好的开门红,皇后扬着赞许的笑,拍手道:“本宫替边疆的百姓多谢吕夫人的捐赠。”
吕夫人站起身:“是臣妇的荣幸。”
皇后只亲手拿出三个纸团后,就是小德子接手,王妃的名字没有在前面,惠妃隐隐投来埋怨的眼神。
原潞看一眼王妃,有这样的婆婆,可真辛苦啊,不过也不知道这个婆婆会在多久,原潞非常坚信,恭王爷养兵意图篡位,一定有惠妃的手笔,上次召王妃入宫就是敲打王妃要帮恭王爷,而不是帮外人。
随着身居高位的夫人捐赠出来的物品越珍贵,气氛就越发热闹,甚至还有夫人直接捐赠银钱二千两,引得在座一些夫人惊呼,这可是正一品官员一年的俸禄,其他捐赠的物品都是华丽,唱出来是多少银两,实际上还要打上一番折扣。
直到后半场,一大半的官员夫人都被展示过捐赠的金额后,才轮到恭王妃。
小德子拿出写了恭王妃名的纸条,一顿后,高唱:“恭王府恭王妃,捐赠黄金五百两。”
现场安静一瞬,看向恭王妃的眼神满是惊异,她竟然能拿出这么多钱。
“恭王妃好大的手笔。”
众人眼光看去,原来是淮王妃,相识之人对视互相看一眼,谁不知淮王妃不喜恭王妃,总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欲让恭王妃下不来台。
“还不知弟妹捐赠了多少?”王妃与对面平视,淮王妃身边站着的是淮王爷的母亲贤妃,两人似乎关系很融洽,坐在一起吃饭。
淮王妃温和的摸着肚子,一副苦恼的模样:“淮王府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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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嘴,妹妹不像嫂子,家中人口简单,不需要那么多银两养孩子。”
皇后目光一凝,声音听不出喜色:“淮王妃有喜了?”
“皇后娘娘见谅,只是未到三月,担心惊住,就没有正事请太医检查,只是怀疑着。”贤妃按住想要告罪的淮王妃。
皇后垂眸看着淮王妃的肚子,露出喜意:“正好帝下近日身体不适,皇室新添成员算喜事,今日本宫多捐献三百银两,也为淮王妃腹中孩儿祈福。”
“多谢皇后娘娘,劳皇后娘娘关心。”淮王妃控制不住的得意,她挑衅的看向恭王妃。
原潞有些担心的看向王妃,发现她并不在意,眼神看向上方,她顺着望过去,是阴沉着脸的惠妃,她额头都露出青筋,可见是被气得不行。
原潞本以为王妃是担心惠妃生气,结果突然她视线一挪,正好看到与皇后轻声说话的太子。
不会吧,是在看太子吧?
只见王妃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眸,原潞觉得心惊胆战。
万幸这场宴会很快结束,她们就要散场回府时,被宫女拦住,宫女福着身:“惠妃娘娘请王妃一叙。”
原潞顿时生无可恋,又要是挨批了,王妃一脸不在意的跟过去。
和春宫。
“废物!淮王妃都有喜了,怎么你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惠妃生气的看着王妃。
在宫中,就她与贤妃争斗许久,不是抢皇帝就是抢赏赐,以往都是她胜一筹,她生的皇子也是比贤妃早,她的皇子娶亲也是比贤妃早,如今却在子嗣方面被超过,一想到贤妃得意洋洋的表情,她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母妃,淮王爷与淮王妃成亲不过二十日,这么点时间,怕是连有孕都难以测出来,而贤妃与淮王妃如此确定。”
惠妃眼眸一闪:“你是说淮王爷与淮王妃在成亲之前就无媒苟合?”
“母妃,儿臣只是猜测。”
惠妃生气的态度缓和下来,她一脸不怀好意:“若真是无媒苟合,这腹中胎儿是不是皇室的可就不一定了。”
她看向王妃:“这事你来办。”
“母后,儿臣担心万一被太子查出来,牵扯到恭王爷就不好了。”王妃一脸为难。
一旁的原潞低下头,掩盖眼中的目瞪口呆。
在宫中生存成功的果然都不是善茬,惠妃略微出手就要淮王妃肚子的孩子开除皇室,那一旦流言蜚语兴起,这淮王妃怕是难以澄清,若真被定为混淆皇室血脉,那她肯定活不下来,太狠了。
“你就这般不相信我儿?”惠妃狐疑的看向王妃,她突然问,“我儿多久去一次你房里。”
“每月1日、15日、25日。”
“一月才去三次!”惠妃大惊,随后看向王妃的眼神恨铁不成钢,“皇帝现在是病中,往常皇帝来我宫中一月都有五次,后宫三千佳丽,都能来我这多次,我儿房里不过才几人,你就这般无能勾不住我儿的心!”
惠妃说则,心中大气,一月才去三次,她得什么时候才能有嫡孙!
“你若无能,便多为我儿纳妾,生下的孩子在你名下抚养。”惠妃看王妃的眼神带着刀,恨不得刮下她的肉。
24. 第 24 章
拥有这般容貌,性情如此冷淡,怪不得勾不住她儿的心,惠妃思索着要不自己搜罗着温情惬意的女子送给她儿。
“实在是王爷他忙于朝政,进后院的日子也不多,上月他一共进后院十回,四回宿在我屋,各三回宿在他以前就纳入府的姨娘屋里。”
“你这是在怨我儿先纳妾?”惠妃一脸不善的看向王妃。
“不敢,只是儿臣不敢打扰王爷,王爷最近忙于实现宏伟大业。”王妃低着头,看着自己礼服,这就像是枷锁一般困住了她,绑住了她的灵魂。
“真是没用。”惠妃越发看不上她,连个男人的心都拢不住,她有些头痛的让她们离开。
果然不是她选的人,怎么都不可能做到全心为她儿。
回到恭王府后,原潞被春莺带出去看铺子。
原潞:“春莺姐姐,最近需要频繁出来看铺子吗?”
春莺皱着眉:“这些铺子以后就是王妃的后路,因为满味楼的事情,其他铺子都开始起异心,我们得常去敲打敲打。”
她深吸一口气:“而且近日的粮食铺、布庄都亏损极大,那些掌柜的皮都需要紧紧皮,再这般下去,这铺子开不下去。”
最近恭王爷搜罗粮食铺子的动作太大,这让她们不得不怀疑王爷要开始行动,特别是皇帝的身体似乎更差。
而且恭王爷对太子出手太频繁,他耐不住性子,王妃一直有预感恭王爷成不了大业,所以她需要想办法明哲保身。
后面的都是原潞从春莺透露的信息中揣摩出来的。
“原潞,今后可能要麻烦你帮忙看外面的铺子,我要留在府里帮王妃,涵姨娘开始不安分使手段,我担心王妃身边人太少防不住。”
原潞只得点头,正好她想多学这些,以后如果真有机会离开京城,这就是她赖以生存的技能。
春莺欲言又止,说起来这是丢脸的事,她犹豫三番,还是觉得需要和盘而出。
“粮食铺和布庄的掌柜也许投靠王爷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春莺神情很是严肃。
“他们背叛王妃?”原潞愣住,随即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从脑海里闪现,“他们把店里的东西都挪给王爷了?”
春莺闭上眼睛,无奈的点着头,原潞一猜就中,而且以后这压制铺子掌柜的担子就压在原潞身上。
原潞咂舌,他们的卖身契可都是在王妃的手上,他们怎么敢这么做?不怕被发卖吗?
春莺看出原潞眼中的疑惑,她也很匪夷所思,可是据溪雁的调查,粮食铺、布庄的掌柜竟在王爷王妃成亲后的几日里尽数被王爷收买。
原潞:“那现在去铺子里是想把他们都开了吗?”
“我是想,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也不好下手。”春莺苦恼的摇头,“王妃说咱们先去炸一番他们,看看他们究竟倒腾的多少东西给王爷,账面上的记录,其实是被王府管家拖回府里,并没有留下把柄。”
原潞皱着眉,怪不得恭王爷这么大的动作没有引起太子的注意力,她突然脑袋一转,想起黑衣贼人,他是谁的人,一直潜伏在王府里,就是监视恭王爷吗?
那一定是查到了恭王爷欲要谋反的痕迹,原潞心一顿,那人莫不是太子的人吧,她呼吸一骤,太子那日潜入香宣阁的甚是熟络。
不过这念头仅仅是一瞬,原潞又觉得不肯,毕竟太子还是有些风范,他也仅仅是去过她住所一次,那一次也是紧迫的时候。
可是那枚玉佩,原潞在脑海里深深记住,这种颜色,这种透彻,那黑衣贼人身定也不简单,也许是她只见过太子,没有见过其他贵人,所以才会猜到太子身上。
春莺说完后,就带着原潞打算一起联手去震慑那群吃里扒外的掌柜,她也只好停下脑袋里的猜想。
粮食铺。
掌柜正在破口大骂店里的小二,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春莺要来巡铺的消息,特意在这做戏。
“你说说你,他们又拉走刚进的粮食,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小二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明明是经过您的首肯,他们才能从铺子拉走粮食,如今又成他们没有告知的错。但是为了这份工作,他不能顶撞,只好缩着脖子挨骂。
“哎呀,春莺姑娘,你看我店里的小二啊,拦不住府里派来的人,刚入库的粮食就被拉走,我、我们这月可能没什么盈余了,真是惭愧。”掌柜伸手打自己一巴掌,脸上带着红印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春莺。
春莺从桌面过账本,这上面显示刚进的三万两粮食的账被一笔划去,她眼神透着冷意:“你确实不称职。”
掌柜脸色一黑,明明都是被王爷派的人拉走,你也不敢去阻止,凭什么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就要冒着得罪王爷的风险阻止。
春莺啪的一声把账本拍在桌子上:“不知道掌柜趁着这乱子饱其私囊多少呢?”
掌柜身体一抖,他不知道王妃春莺她们发现了什么,且发现了多少。
不是说王爷王妃感情不合吗,他就是冲着这点才大着胆子去做。
掌柜装作一脸茫然:“不知道春莺姑娘是何意思?”
“什么意思?王妃都查明那些粮食都被收进王府里了,一月三万两的粮食,王府就拉走五千两的粮食,你倒是好,直接吞了二万五千两,真是胆大包天!”春莺冷斥,眼神冰冷的看着掌柜像是在看死人。‘
掌柜顶着春莺想要拿下他的眼神,镇定自若道:“剩下的粮食是被王府的管家拉走了,您可以去搜我家,我这什么都没有。春莺姑娘,您没有查清楚,请不要给我盖一个这么大的帽子,这让我以后在京城怎么混下去。”
原潞蹙着眉,若是这掌柜一直按这说法,她们没有证据根本不能报官拿下他,若是没有确切理由罢免他,他可能还会出去乱说一通,现在关键就是不能去找王爷、王府管家对峙,不然一定会被王爷扯下水。
“春莺姑娘,您现在肯定没有证据,我就在这等着您来查,现在铺里要来客人,劳请春莺姑娘在一旁歇会。”掌柜看春莺没有说话,心中更是肯定她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于是把挂起的心放下,一脸笑意。
“看来你身为掌柜,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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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这批货的去向,足足二万五千两的去向,在你手中丢失。”
春莺的话令掌柜脸色惨白,他咽下口水,只觉得喉咙干燥:“春莺姑娘,我是在为王妃着想。”
他手上拿着帕子不断擦着额头冒出来的汗,若是春莺想要他现在就把这批二万五千两的货给拿出来,或者赔出银子,自己可顶不过去。春莺一报官,他没有理。
“说吧,赔货还是赔钱。”春莺气势撒开,威胁的看着他。
“你不可以这样,你就不怕被问责?”
春莺听后嗤笑出声:“你是在说王爷问责我吗?”
掌柜当然不敢当众说,毕竟这可是背叛,他的卖身契还在王妃手里,他现在就是仗着没被证据抓到他投靠王爷才敢得罪春莺。
“春莺姑娘,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可是帮王妃做了三十年的掌柜。”掌柜开始打感情牌。
春莺怒不可遏,她想要破口大骂,却被原潞阻拦住,原潞上前一步,半身挡住春莺。
“掌柜,不知您可否知道法规,若是被主家发现偷窃,可是要杖毙,一家老小都要被发卖?”原潞笑吟吟,可嘴里的话令掌柜更是大汗淋漓。
面前这个丫鬟他知道,是最近很得王妃脸的新人,他看着敢出手拉春莺的手,甚至春莺真退后半步,心中如临大敌,这是个强劲难缠的人。
“不知原潞姑娘何意,又没有证据。”掌柜赔笑。
“这还需要证据?主要只要怀疑就有权利报官,正好铺子里丢了一批货,而你是接手人,不是你偷的还是谁拿走的?”原潞盯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冰冷寒凉,令人不寒而栗。
掌柜已经在不断地咽着口水,他心中已然生出胆怯。
这就是这个朝代的特点,只要主子怀疑,下人没有任何权利反驳,只能接受官府的人暴力搜查。
甚至明明没有找到证据证明是下人偷的,但只要主子一直怀疑,甚至下人还会被想要结束破案的官府人屈打成招。
这手段可不是一个下人能忍受的,往往案件会很快的被破掉,而下人成了一具尸体,被丢到乱葬岗。等主人家发现找判错人后,往往简单一句真是倒霉,这事就这么翻篇。
原潞昨日翻看了王朝的法律,也去凑热闹看了公开审判的下人偷主家东西的案件,看得她毛骨悚然。
而现在她要用这种手段去折磨另外一个人,她是如鲠在喉。
她不断安慰自己,这人是真的有问题,他是在做叛徒,他甚至也是刽子手。
可无论怎么安慰自己,原潞说完这句话后,她心如掉落进深渊,她好像融入这个社会,成为了一起压迫的帮凶。
原潞不敢看向掌柜的眼睛,而掌柜则是在她的话音落下后,不再敢出声,他太知道那些被官府抓去的嫌疑犯是什么下场,春莺顺利的把他给换掉。
“春莺姑娘。”捕快进来,他一脸恭敬的对春莺作揖。
“把他拖走,弄清楚那批货哪去了。”春莺轻描淡写的指向掌柜。
原潞看着他如烂泥一般被拖走。
25. 第 25 章
“我们今日去把那些铺子的掌柜都换掉,这样他们就会聚在一起想办法,一旦出手就会漏出马脚。”春莺眼神里有着对原潞的愧疚,之后需要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而原潞得是唱黑脸的才能压住后面提拔上来的掌柜。
“春莺姑娘,原潞姑娘。”布庄掌柜是个三十岁女子,她努力了大半辈子,没想自己最后竟然会被抓入牢里。
粮食铺的消息传的很快,他们这些掌柜在春莺原潞她们离开后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怎么决定。”原潞沉着脸,盯着她闪躲的眼神,是要把王爷交代出来,还是补齐损失?
布庄损失了一万两,这笔钱也不是她能补上的,但是把王爷供出来,她也不敢,那可是会连累家人。
抉择很明显,布庄掌柜被捕快带走,粮食掌柜和布庄掌柜对视一眼,他们已经是弃子,王爷是不会花费时间和精力捞他们的。
二人脸色丧如砒霜。
接下来其他街的粮食铺、成衣铺的掌柜尽数被抓,无一遗漏。
回去的路上,原潞百思不得其解:“今日我们做得这般狠,王爷会不会质问王妃啊?”
“他不会去。”他可是动用了王妃的嫁妆,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春莺第一次看不起王爷。
“只是宫中可能会传王妃。”惠妃一定会替恭王爷出手。
果不其然,当晚就有人传消息让王妃第二日入宫。
王妃正在喝茶,听闻后茶喝不下去。
春莺一脸担心,以往惠妃都没有动真格,明日王妃怕是……凶多吉少。
原潞手上捧着王妃给的赏赐,一支绿松菊花金钗,她看着手上的钗,心绪百般复杂。
这是独独她有的赏赐,原潞明白王妃这是在补偿她,越是临近与太子约的时间,她越是拿东西给自己。截止目前,王妃给了一匣子的首饰给她,各个名贵。
王妃:“明日就溪雁与我一同进宫吧。”
春莺一脸不赞同,她皱着眉:“王妃,我也陪您一同入宫。。”
原潞也看向王妃,脸上带着也愿意陪同的神情。
王妃挥手,深深叹息:“溪雁身手不错,被惩罚她熬得过去,可你们不同,宫中的棍子不知道打死过多少人。”
“可是王妃您身子骨也不好……”春莺一脸忧愁,她其实不赞同把所有被王爷收买的掌柜都拿下,可是王妃执意。
如今惠妃传话,她就愈发后悔。
“我是皇室亲封的王妃,惠妃不敢对我动手,她只能从规矩里下手。”王妃不在意。
春莺一脸后悔:“若是我们把牢里的都放出来,是不是惠妃就不会针对您了?”
王妃脸色阴沉,目光幽沉:“我身边容不下背叛者。”
原潞背后一寒,她也是暗藏着背叛者,不知道王妃知道后,会怎么对她。
这是以后的事情,只是原潞拿了王妃很多东西,她心里还是有些惭愧,她想为王妃做些什么。
第二日,只有溪雁陪着王妃入宫。
“王妃,这是我昨日连夜缝好的护膝,您和溪雁姐姐都戴上吧。”原潞手上拿着两对棕色的厚实布料。
王妃伸手拿着,沉甸甸。
“这里面是不是缝上兽皮,中间应该是放了很多棉花。”溪雁一拿到手按压一会,就猜中里面含有的东西。
“溪雁姐姐可真厉害,一下就猜中了。”原潞一脸佩服的看着溪雁。
“我家是边疆的,边疆寒冷,没有兽皮和棉花,大家冬日都得冻死,所以我一下便能瞧出。只是难得你这般花费心思。”溪雁惊叹。
这护膝虽沉但不累赘,里面的棉花应该是被缝实,她可是知道原潞的手艺,缝五针便会戳到自己,再看她眼底的青黑,难得这番心意。
王妃心里一暖,她一直对原潞很警惕。她能当她身边的一等丫鬟是用了手段,即使她知道原潞是不得已行为,可还是令她有些心生厌恶。
后面让春莺频繁带她外出巡铺子,也是不想看到她的缘故。
她看着春莺把护膝绑在她的膝盖上,心中流淌丝暖意,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柔和。
原潞松下紧张的肩膀,她这一步走对了。
其实她一直怀疑王妃是故意送信给太子,就是为了让王爷发现,借他手除掉自己,只是她没想到王爷竟然想把自己收入后院。
那样的话,王妃又要在京城丢脸。
“你有心了。”王妃说完后,看春莺一眼,春莺点头后,她带着溪雁进宫了。
春莺从王妃的梳妆柜里拿出一串鲜红颜色的珊瑚手链。
“春莺姐姐,不必赏赐给我,昨日王妃已经赏赐过。”原潞把手放在腹部合上,不想接手。
“昨日的是昨日的,王妃心很软,从前她对你是有些误解,但是以后绝对不会这样,所以这也是王妃的心意表达。”春莺不容拒绝的拉出原潞的手,把珊瑚手链戴上她的手腕。
“这太贵重了。”原潞十分不好意思。
“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这样的手链,我和溪雁房里有八九条呢,都戴厌烦了才没有拿出来。”春莺一脸不在意。
而且她更担心原潞对王妃有意见,毕竟王妃可是对她出手过。
原潞被王妃的大方惊呆的瞪大眼睛,不亏是能拿出黄金百两的女人,她开始有些担心,亏空的铺子有七八家,均均上万银两,王妃宝库会不会大缩水啊。
春莺噗嗤一笑,伸手在原潞的脸上一捏:“好啦,以后你也是王妃身边的贴心人,王妃是不会亏待身边人的,你以后就大大方方的领赏吧。王妃的私库可是丰富着呢,谢府和卫国公府都给了王妃很多好东西,铺里的损失对王妃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不然你以为王爷为什么想要对王妃的嫁妆出手,还不是他看得眼热。”
春莺不爽的哼哼两声,就是因为王爷,王妃才有这次大难。
“春莺姐姐,你说恭王是不是知道我救了太子,他会不会因此对我有些误解呢?”原潞非常担心恭王对她出手,她毫无招架之力。
春莺听后,沉默,面露难色。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恭王知不知道这件事,她告诉了王妃,王妃以原潞的名义给东宫送信,东宫也同意。
而且真正想邀请太子去满味楼的是恭王,她觉得恭王是知道的。
春莺为难的脸色,原潞就知道恭王是知道的,一时她面如砒霜。
“要不等王妃回来后,你问一下王妃?”
原潞摇摇头,她不敢。
春莺:“我帮你问也是可以的。”
原潞眼睛一亮,随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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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王妃回来后心情肯定不好,又摇头拒绝:“春莺姐姐,就别让王妃劳神了。”
“别担心,我会看好时机帮你询问的。”春莺勉强露出笑意,后拿着各店铺送来的账本开始看,“原潞,你也来学学,以后嫁人了,说不定可以当个管家娘子,以后的生活不至于看男人的眼色。”
提到这个,春莺就有些叹气,语重心长说:“盈鸢真是走了一步臭棋,原潞你以后可要引以为戒。”
原潞坚定的眼神,重重的点头。
她才不会寄希望于男人身上,盈鸢成为恭王小妾后的生活可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如意。她是踩着王妃的上位的,谢府因她狠狠丢了一番脸面,对盈鸢也不似最开始说的那边鼎力相助,而王妃这边更是视盈鸢如无误。
春莺眼露悲伤,她是气愤盈鸢背叛王妃,但是她与盈鸢也是一同长大,看着她在院子里盼着恭王的怜惜,既令她可怜又心生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盈鸢姐姐没来找过王妃吗?”原潞很好奇盈鸢头铁着不来认错?
“来过好几次,但都是王妃派溪雁出去打发了。”春莺郑重的看着原潞,“你一定不要背叛王妃,王妃最讨厌背叛了,盈鸢是因为进的是恭王的后院,若是别的地方,早被王妃打板子拖出去了。王妃对背叛者没有一丝好脸色。”
原潞频频点头,心中确是苦涩极了,她已经背叛了,只祈求她不要被发现。
春莺一边教着原潞看账本,一边担心的看着门口,祈祷今日王妃能早点回来。
可惜祈祷终归没有实现,王妃是在月明星稀,卡着宵禁的时刻回来的。
王妃面色苍白,溪雁步履蹒跚。
春莺一下站起来,跑到王妃身边扶着人入座:“惠妃是打您了吗?”
她检查着王妃的身体。
王妃摇头:“没有,今日在小佛堂跪了一整日,幸好有这护膝。”
她庆幸着,不然这双腿好几日都动不得。
春莺小心翼翼的掀起王妃的裙子,看到膝盖处,眼泪刷的一下留下来,心疼的看着,不敢伸手触碰。
原潞匆匆进来,她去拿药膏,先放在桌面上:“王妃,热水已经在耳房备好,洗漱完后再抹药膏吧。”
王妃神情疲惫的点头,由春莺和羡水扶着去耳房。
“溪雁姐姐,你感觉如何呢?”原潞扶起溪雁,她身体好,还能站起来自己走动。
“惠妃罚我在外边的石砖上跪着,我欠你一个人情。”溪雁走一步深吸一口气,王妃在小佛堂里还有垫子,而她是直接跪在石砖上,若不是那护膝,她膝盖一定会废掉。
“没什么。”原潞扶着溪雁回房间,帮着她洗澡,还帮着她涂抹膏药。
“溪雁姐姐,我把水放在你床头的凳子上,你伸手就能拿到。”原潞细心的搬凳子在她床边,溪雁闭上眼睛睡觉后,原潞就离开了。
原潞回到清月院时,王妃湿的头发,坐在床上,春莺和羡水帮她抹着药膏。
王妃一直忍不住的发出痛呼声。
“王妃今日怎么洗头了?”原潞有些不赞同的蹙着眉,跪了一日,身体本就虚弱,洗头需要用帕子擦拭很久,这样很容易风邪入体。
“我也是说王妃今日就不要洗头了,但是她偏嫌出汗不爽利。”春莺深深吐出一口气。
26. 第 26 章
王妃面对春莺和原潞一模一样不赞同,带着责备的眼神,默默扭头不去看。
心里吐槽,都不知道谁是主子了。但是她不敢说,她怕春莺更有理由说她了。
原潞拿着帕子在王妃的头发上擦着。
“王妃的头发养得真好。”原潞小心翼翼的擦着,生怕不小心扯断了,说话是为了让王妃不要睡着。
春莺看一看昏昏欲睡的王妃,出声道:“王妃自小为了头发,不能吃偏寒偏凉的食物,担心伤了肝肾后损了头发。”
她看一眼王妃的头发,深深感到自豪,这三千青丝光泽如黑玉一般,都是她们每日磨着芝麻、何首乌、黑米、核桃,每天叮嘱着王妃喝,这才养得这般好。
“你的发丝怎么枯黄枯黄的?”王妃经原潞感叹才注意到她的头发如杂草一般。
原潞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头发,她这几个月吃得很好,长高了,就是头发怎么都养不好。
“哎哟,这段时间忙得我都没发现。”春莺惊呼,随后拍着原潞的手,安慰,“姐姐教你法子养头发,虽然可能不如王妃这般靓丽,但是起码乌黑亮丽。”
原潞期待的看着春莺,从她这知道法子后,想着自己以后也能有这么好看的头发。
春莺羡水上完药后,洗净手一起帮王妃绞干头发。
结束的时候,王妃已经靠在原潞腿上睡得深沉。
她们小心翼翼的搬动王妃,今夜是羡水值夜,原潞回香宣阁。
之后她找了很久白猫,怎么都得不到回应后,心焦如焚,正好找到房间,结果就看到黑衣人抱着白猫,白猫被他捏着嘴。
原潞下意识瞪大眼睛,她祈求的看向黑衣人:“您不要对它动手。”
王瑞洛皱紧眉,在她心里自己是什么人,竟然会对个畜生出手。
他看着原潞十分担心的望着白猫,拎着后颈提高。
原潞惊慌的看着,下意识伸手要去接。
“你怕什么,我不会对它出手。”王瑞洛下意识生气,他觉得原潞一点都不相信自己,莫名其妙生气。
原潞没说话,只是眼睛透露着,你要是不想对它出手干嘛要拎着它。
王瑞洛看原潞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他还能跟一个小丫鬟计较什么?
于是在空中放手。
原潞大慌,下意识扑过去抱住白猫,摔到王瑞洛身上,他下意识伸手抱住,把头搭在原潞的肩膀上,脸紧紧贴着原潞修长细嫩的脖颈。
白猫落在原潞的怀里,惊慌失措的爬着,踩着原潞的胸往上一蹬跳开。
原潞捂着胸痛极。
王瑞洛发笑的看着,谁让你这么在意这畜生,这下好了,被畜生反咬一口,遭报应了吧。
原潞靠在王瑞洛的胸膛上,感受到发笑的震动,她揉着胸口,眼神哀怨。
她感觉要被踩爆了,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王瑞洛伸手抹去原潞眼角的泪。
二人身形一僵,均一愣。
原潞慌张的起身,结果撞到了他的下巴,闷哼一声,原潞背脊一僵,身形一顿。
完了。
这贼人会不会扣她的解毒丸啊?
王瑞洛回过神,把原潞一推,原潞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手在地上擦伤,痛呼出声。
王瑞洛下意识去看,刚想要伸手去抓她的手看清伤势,手一顿又收回,他怎么好像被下蛊了一般。
原潞改捂着手,缓慢地站起身,低着头询问:“不知道您来是有何吩咐呢?”
话里话外疏远至极。
王瑞洛心一顿,他不想这样的,可是他想怎么样呢?他也不知道。
“只是来看看你是不是投入恭王手里了。”王瑞洛不想说自己是来看看原潞最近怎么样,结果脑子一抽,说出这一番话。
“您多虑了,原潞不敢。”原潞墩地一声跪在地上,膝盖与地砖碰撞传出响亮的一声。
王瑞洛下意识用担忧的眼神望过去。
原潞害怕的低着头,她不知道为什么贼人要怀疑她,她胆战心惊的跪着,希望贼人能够再信任她。
王瑞洛往前走一步,原潞有些害怕的肩膀抖动着,他僵住,明明之前她还没有这么害怕他的啊?
明明刚刚她还敢冲到自己面前救那只愚蠢的畜生啊?
王瑞洛往前再走一步,看着原潞深深趴着的脑袋,他心生烦躁郁闷。
这是原潞第一次弯下她的脊背,明明他觉得这应该才是正确的,可是看着她真的弯下脊背后,他又觉得心乱意乱,他紧紧地闭上眼睛又睁开,大步离开,不想再看见她这卑微的姿势。
原潞听到他离开的声音后,过了好一会,她抬起头,缓慢的站起来,膝盖传来一阵刺痛,刚刚跪的太用力,一定乌黑青紫了。
这贼人真是莫名其妙,过来说了一句让她心都要跳出来的话,然后又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原潞抱起把自己塞在凳子下面的白猫抱出来,自己洗澡的时候顺便帮白猫擦掉身上的灰尘,抱回房间睡着了。
在屋顶上视女干的王瑞洛眼神阴沉的盯着猫,这猫可真是碍眼,碍眼至极,应该丢去外边!
临近天亮,王瑞洛看到原潞将将要醒才离开。
原潞到清月院与王妃请安后便出府巡视铺子,春莺不仅把账本的事交给了原潞,基本上所有关于铺子的管理、生意都交由她。
“原潞姑娘,经后就多劳姑娘指教了。”粮食铺新安排上管事,他一脸赔笑,他不太清楚上一任管事是因犯什么错误被带去牢里,但是他可是知道原潞也是在里面掺和了一把。
“张管事,今后就由我来统管铺子,账本交给我吧。”原潞笑不达意,这张管事见春莺没来,就打算说几句好话应付她。
张管事脸上的笑容一僵,心里暗自嘲弄,哪有一来巡铺不说两句话就要看账本的,这丫头还是年级太轻。
他心安的从柜子里拿出账本,双手捧给原潞,面子功夫是做足了。
原潞扫视他一眼,这人难道是靠这样上位的?
接过账本后,翻开看,条理清晰,整洁,有规划,这账本功夫倒是不赖。
就是这个字一看就知有两人的笔记。
“张管事是请了账房先生吗?”原潞看似漫不经心,随口问道。
“是的是的。”张管事局促这点头,“这不是上一任管事自己随意填改账本吗?我就想着请一个管事,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原潞点点头,倒是有些想法。
看出原潞没有反对后,他又补充道:“这账本先生是临时招聘,可是上一期落榜举人,这次想要留京再战,只是身上盘缠不够,就出来接些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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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管事说完后,都习惯笑着。看久了就觉得这笑只是浮于表面,不真诚的感觉。
“今日他可在店里?”原潞面露好奇。
“哦,这举人老爷白日里都是在附近的书院教书,下课后才来铺子计算。”张管事说着摩擦着双掌,这事算是他借公事给未来当官的留个私人情分,其实说出来不太好,只是隐瞒的话。
张管事觑一眼面前仍翻看着账本的原潞,他担心自己会下台。
“不错。”原潞花了半个时辰翻看完账本后称赞,上一任掌柜没有计算清楚的地方都被举人圈出来,甚至还修改了一些错误,这么一看,这举人的秉性不错。
她看完账本后,紧紧现任掌柜的皮:“这铺子是王妃的,希望你能牢记不要吃里扒外。”
张掌柜面露深思,心中大概有些猜测,他郑重:“原潞姑娘您放心。”
原潞笑笑:“我会每日过来巡铺。”
经此一事后,原潞每天都要出来看铺子,不仅粮食铺布庄,所有铺子都上看上一看,就怕有漏网之鱼。
王爷王妃本就不牢的感情经此之后,肯定再难再复原了。
只是谁也受不了丈夫指染自己的嫁妆,原潞了解后也很能理解王妃,特别是王爷的管家权竟然是在王府管家的手里。不管恭王爷是不适应因为要把钱用在他处,但这就是在打王妃的脸,他敢伸手,日后这铺子归谁都不好说,就像那满味楼,现如今完全在王爷的手里,收入一分一毫都进不到王妃的口袋里。
新官上任三把火,原潞在面对新上来的管事奉上的账本都本着严苛的态度,这些新上任的管事都很紧皮,干的不好不坏。
等原潞巡完铺子,天色已晚,忙得她连午食都没吃。
她捂着咕噜叫的肚子本来打算回王府吃,结果在半路被人拦住。
原潞点头:“府管事,你怎么在这?”
她看着拦住她的王府管事,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王爷请您到满味楼。”府管事伸手邀请,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
原潞僵在原地,恭王爷找她一个丫鬟做什么,不会是因为她救了太子那事吧?
她表面仍落落大方的跟着府管事上楼,她偏头想要打听一点消息,伸手递给他一个荷包:“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府管事捏捏荷包,满意的收到怀里,适当透露一点信息:“近日原潞姑娘帮王妃管理铺子甚是辛苦。”
原潞内心一凉,这事也不好办,同意吧,下一个被送进官府里的一定有她名,不同意吧,说不定她竖着进满味楼,横着出满味楼了。
原潞进满味楼后,发现这大变天,一楼原本摆满的桌椅全不见,中间多了一个戏台,二楼封闭的包厢变成了半开放式。
而且这个时候本该是满味楼人满为患的时候,却不见一个客人。
这是一场鸿门宴啊,她心想,王妃快来救她。
“原潞,是个好名字,不仅如此,人也长得甚是娇美如花。”恭王爷在座位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
原潞有些哆嗦的拜见王爷,被恭王爷喊起身后,她直立立的站着,头都快要埋进胸里。
“不知你可否想投入本王门下?”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原潞回话的恭王爷微皱着眉,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小丫鬟,可以很好拿捏住,没想到这么不上套。
27. 第 27 章
原潞一抖,立刻跪在地上,额头顶着地面,颤着嗓音:“奴婢是王妃身边的丫鬟,自是王府里的丫鬟。”
恭王爷听后放下茶杯,这是不愿意?
他目光不善的看着面前的丫鬟:“你投入本王门内,自还是王妃身边人,只是本王有些事情需要你做。”
他目光阴沉,若是原潞再不识趣,那她就没有再活着的意义,王妃也不会因为一个小丫鬟对他起争执。
原潞后背一凉,不敢再拒绝,她欲哭无泪:“是奴婢的荣幸,只是不知道需要奴婢做什么?”
“倒是自会通知你。”恭王爷得到原潞的确话后离开了。
能和一个丫鬟说这么久,已经是他给王妃面子。
没有气势威压后,原潞的感官才回到身上,她这才察觉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劫后余生。
“原潞姑娘快起身吧。”府管事施施然说完这句话后也离开。
只留原潞坐在原地,她不敢在这停留太久,也担心再遇波折,她快步回到王府。
原潞慌慌张张的到清月院,一脸瑟缩的给王妃请安,脸上就差写下心虚两个大字。
“怎么了?”王妃正准备用膳,看到原潞一额头的汗,示意春莺给她一个手帕。
原潞露出一个欲哭的笑容,微微摇头。
王妃眼睛微眯:“是路上遇到什么人了吗?”
“不敢瞒王妃,经过满味楼的时候,王爷似乎看了奴婢一眼,把奴婢吓了一大跳,实在是惊慌。”原潞接过春莺递给她的手帕,没来得及擦汗,先跪在地上。
“辛苦你巡铺子了,若是涉及我的产业再说。”王妃淡淡的点头,然后让原潞回去休息,她早有预料王爷不会善罢甘休。
他有这般宏伟意图,圣上与惠妃给的那点产业根本就不够,而他的舅家早已落魄,甚至还需要惠妃偶尔接济。
她现在明白为何要她嫁与恭王了,这谢府真是胆大包天。
王妃忧愁的看着桌子上摆的菜色,太子只是传言身有疾,不宜娶妻,但是太子监国这么多日,能力不是恭王一个闲散职位能比得上。
她根本想不通,谢府究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还是听信了什么人的话,竟然助恭王上位。
“王妃,请用膳。”春莺看着一脸难看的王妃,很是担心,王妃身体本就不好,还思虑过多,这样下去会有碍寿命。
王妃勉强露出一抹笑,食不知味的吃下一些,带着满腹的心事入眠。
香宣阁的原潞也正准备带着白猫睡觉,结果躺在床上后一翻身就看到凳子上坐着一个人,面对着她。
她心一惊,差点尖叫出声。
随后意识到会这么做的只有那贼人。
于是她挑灯,盖上外套,走到贼人面前。
还未等她询问,贼人已询问出声。
“今日恭王找你何事?”
原潞不敢对这个喂自己毒药的贼人有所隐瞒,一五一十的重复出恭王说的话。
贼人双眼看着她,在看她是否说谎,在她说完后,贼人似乎心情不太好,语气有些冲。
“你说恭王夸你貌美如花,会不会想纳你为妾?”
你拒绝跟他走,就出现其他人要走你,王瑞洛一阵心闷,看着她眉若柳叶,仅微微一蹙就仿佛被欺蹂过一般可怜,那双眸若秋水,让男人见之就恨不得藏入府中,那粉面桃腮、腰肢盈盈、纤纤玉手、步履轻盈,无不在吸引男人的目光。
王瑞洛想着今日看到昏展写的日记里,几乎她遇到的每一个人男人都恋恋不舍的望着她,甚至停步看她的背影。还有心有贼心的人想要强抢她,都被昏展打走。
他阴沉的看着面前女人的容貌,她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长得很美,肆意的散发魅力。
连自己都日思夜想,只要一停歇脑海里便浮现她的容貌。
要是毁了这般容貌,是不是自己就会心如止水?王瑞洛眼眸中恶意丛生,可是一设想她会可怜兮兮的哭出声,又心生怜惜不忍。
原潞心想这贼人是不是抽风,看她的一会眼神冷漠,一会眼神带着恶意,脸色也多变,气势更是压人。
贼人本就说过要送她去当恭王的小妾,好打听消息,她不想去当,现在恭王见她一面,贼人又提起这会,她心生厌恶,却又不得不忍耐。
“您说笑了,王爷并没有这般意思。”原潞讪笑。
“哦?你怎么知他心中所想,若不是你与他心灵相通?”
贼人伸手捏住原潞的下巴,逼得她露出脸对着自己,和她对视着。
原潞僵直着身体,被迫的直视贼人的眼睛,他的眼底像是海啸的海洋,里面波涛汹涌,一股狠意如利箭般随时会射出,击穿人心,直叫人害怕,不敢与之对视。
原潞想低下头,却被他强硬的捏住脸颊。
“你会不会又背叛我加入恭王阵营背刺我呢?”两人的脸挨的极近,原潞都不敢大力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要碰到。
原潞脸朝另一边,王瑞洛阴沉着脸没有扭正,稍微松开手的力度,允许原潞出声。
“您说笑了,我不会背叛您的,毕竟我体内还有您下的毒。”原潞垂着眼眸,忍耐着脸上的挟持。
“你的意思若是我没有下毒,你便会背叛我?”贼人的眸光一变,语气里充满危险。
原潞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胡搅蛮缠,她突然看到了桌子上铜镜反应出自己的脸,她看着自己都忍不住心动的脸,难不成贼人也看上她的脸了?
若是这样的话,为了活着,她也不是不能牺牲自己的色相。
原潞大着胆子,伸手轻轻拿下贼人的手,没有松开,握着他的手,低眸看着自己的手被他的大手完全覆盖着,声音娇柔,大着胆子:“您也是看上我的容貌了吗?”
她突然眼睛直视王瑞洛的眼睛。
王瑞洛下意识心脏狠狠一震,随后他意识到自己不是太子,也许在她心里自己是个贼人,也不是不会变成采花盗贼。
他想着,若是自己玩腻了,是不是就不会被她吸引了,于是放任的原潞的动作。
原潞缓慢的抬起男人的手,令之抚摸自己的脸。
男人伸直长腿,把女人围困在双腿之间,眸光闪烁不定的看着她的动作,喉结不断滑动,似乎干渴已久。
原潞撇过脸头,不看他的表情,自己紧张得腿软的要命。
让他的手盖住自己的半张脸后,她就像是完全被掌控一般,视觉上的冲突令他眼中含欲甚深。
原潞嘟着嘴,轻亲着他的手心。
然后咧,要做啥。
原潞一阵无措,也只敢做到这,她不断在脑海里寻找回忆,明明以前看过很多很多,但是这会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敢了?”他的声音宛如砂砾蹭过一般沙哑,令人听着就觉得身体酥酥麻麻。
原潞不敢抬头去看男人,眼眸瑟缩着,睫毛宛如蝴蝶抖动着,她闭上眼睛,伸出舌头。
王瑞洛粗喘一口,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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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原潞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嘴唇毫不留情的碾压她。
“唔。”原潞措不及防,想要睁开眼睛却被男人捂住。
他脱掉面具了。
原潞觉得唇上一阵刺痛,那是被没有经验的用力碾压磨蹭导致的。
她实在受不了这疼痛,仰过头想要躲开,却被铁臂紧紧揽着腰肢逃离不开,男人追上去,两人上半身宛如弦月一般弯折。
唉。原潞内心叹一口气,伸出舌头舔舔他的薄唇。
他一下子便学会,舌头顺畅无阻的进入她的嘴里,肆意畅游,不断痴缠着她。
“嗬!”原潞惊呼,有些太过太刺激了。
她手撑在他的肩膀上,想让他退开一些,却被卷得更加深入。
原潞的眼泪被刺激的流出,沾湿了男人的手心。
王瑞洛心一悸,心好像被羽毛轻轻划过一般升起痒意。
她上半身紧紧贴着男人,他炙热的鼻息在她脸上喷洒着,原潞一阵害羞,通红了脸颊,闭上眼睛,害羞得不敢面对。
直到她呼吸不过来,下意识拍打他的肩膀,才被施舍般放开。
原潞吭哧吭哧着呼吸,刚刚亲的足足有一分钟了吧?漫长得她觉得过了一小时。
她缓过气,眼睛在一片黑暗中,她想要透过指缝去看男人的脸,但男人手指合拢的太密合,她眼前一片昏暗。
原潞以为今天应该结束了,结果下一秒又被亲上。
突然,她一阵惊呼,她被男人抱着腰,男人站起来,原潞下意识双腿紧紧圈着男人精瘦的腰,只觉得腿内侧被隔的疼。
腰腹肌肉硬得如铁一般,原潞心中陡然害怕,心里是做好献身准备,但是贼人透露出来的侵略性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原潞突然躺在床上,从头到尾,男人都是单手抱着她,靠着腰腹力量把她安稳的放在床上。
原潞呼吸急促,她已经学会用鼻子呼吸,只是注意力都被男人搅动着,呼吸实在比不上身体所需的氧气。
一阵眩晕,原潞被亲得天旋地转。
有意识时,她是被白猫踩醒了,她恍惚的看着窗外日光,早就过了她以往起床的时间。
原潞屈起膝盖,把脸埋进去,根本不敢抬头,嘴唇麻木,舌头刺痛,不用看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的脸是什么鬼情况。
她一阵恍惚,昨晚是被亲晕了吗?
更是不好意思了。
不行,今天还要去王妃身边伺候,原潞赶紧下床,一个腿软跪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原潞惊呆了。
不是,那家伙这么猛的吗?靠亲就把她的体力都耗尽了?
没有时间思考,原潞赶紧打上井水,用冷水洗脸,然后看着镜中的自己。
嘴唇红肿,眼含秋水,根本就不能见人。
原潞一阵挫败,只好拿帕子浸湿,敷在脸上。
吃早食的时候,原潞都不敢放下脸上的帕子,只是掀开下面,把食物送进嘴里。
直到脸不那么明显后,原潞第一次卡着点进清月院。
“原潞,别担心,王妃不会怪你的。”春莺还以为原潞是担心自己不得不帮王爷后,没有脸面见王妃。
原潞本来有些炽热的心,瞬间被一盆冷水浇没,她这才心生担忧。
自己好不容易才成为王妃的心腹,现在她被王爷请过后,不知道王妃会不会对她有意见。
“今日去京郊庄子散心吧。”王妃看到原潞后,吩咐她收拾东西,一会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