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师也爱养企鹅》 第1章 命运 在祁槿还用着祁槿艳这名字的时候,他师父就跟他说过—— 你的这一生比任何人都要精彩比任何人都活得不平凡,他不以为意。 算命师这一行最忌讳给自己算命。 祁槿从不信命。 —— 天上那一轮烈日源源不断发散着热气,这股气息直接使得空气变成滚烫的波浪。闷热干燥的气息划过鼻尖,让祁槿本是烦躁的内心更是无以平静。 天上没有一朵云,干净的跟清澈的溪水般,却又比那溪水要蓝的多,缓缓在开阔无垠的天空中静静流淌。 而这如静止溪水般的蓝色天空下方,小贩使出吃奶劲的吆喝声,警车在路道上发出令人刺耳的长鸣,以及人们无聊闲暇时的侃侃而谈…… 都与这静止的流水天空相差甚远。 正值午后,吃了午饭的那些人一窝蜂的出了家门在街边口支着身子聊着市井传闻。 一开始只是以一两人围在一起的小群体,而后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加入,渐渐变成一团人。 站着的,从家里搬了一张小凳坐的,蹲在路边的不重样。这倒成了一道经典风景线。 渐渐地聊天的这群人一声盖过一声,只要听着一点跟心中所想的不同之处都得嚎出来,激情都盖过这天上的烈日。 这条街都被他们嘹亮的声音穿透,但这喧闹声与头顶的烈日似乎并不能惊扰躺在那老人椅上休息的人。 一把蒲扇盖在脸上,双手轻轻搭在两侧扶手。仔细看这双手也是极好看,皮肤在太阳下白的发光。 “哎,我家孩子不是前些日子说走夜路中邪了吗,现在已经好啦!这可多亏了小祁。” “小祁人长得好看,本事也大。那我家那个老头子,之前也不是被他治好的。” 几个人杂七杂八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是不是意有所指般看向睡在老人椅上的这名青年。 有一道低低的声音插入:“说道这个,你们知道我们现在还活着一位,号称算命最强一脉的最强灵力的那个人吗。别以为是传说,其实...我见过他......” 叫花子说到这,那旁边躺在老人椅上的青年好似动了一下。 聊着天的几人朝着这道声音的方向瞧去,只见那人留着长长的络腮胡,头发几天没洗的邋遢样,顿时乐成一锅粥,都不信。 这人是他们这一块出了名的叫花子,整日最喜欢装疯卖傻。 也不是他们不信,只是早听闻那最强的先生不入尘世,一直隐居山林,这人还说他见过,真是有些逗人了。 听着他们笑,那人面带急切,语气加快:“真的,我年轻时候见过那人。当时那位还只是孩童模样,后来得知是下山历练。” “那你怎么知道那孩童就是他?” “怎么不知道!你们也知道吧,他们那一家每人腕上都有一串刻着姓氏的珠子。我很肯定,我看到那小孩手中的珠子上刻了一个“祁”字,而且那珠子不似一般物品,似玉又似透明,神气的很!” “最主要的是……我瞧着那少年露出手腕间的串珠,当那串珠接触的月光的一瞬间唰的一下!整个白玉手串都成了血红色,如鲜血般吊在手上。” “那小孩一看就与平常孩童不同,长得神清骨秀的,气质宛如仙人一般!”那人看着他周围那些人怀疑的眼神却没有之前反对的声音,更加卖力解释,唾沫子都蹦个两米远。 这叫花子的声音是在太过聒噪,在老人椅上的那名青年皱着眉头拿开放在脸上挡阳光的蒲扇,露出眉间那一颗泛着血光的红痣,支起身来看向这处。 巷子里突然安静了一瞬。 “神清骨秀......对 !长得就跟小祁这样差不多!” 老人椅发出的声响让那一团人都看向被吵醒的这名青年。 “什么?”祁槿语气带着些刚睡醒的暗哑。 “小祁,我一直都觉你跟那个最厉害的算命师长得很像嘞,真的。” 祁槿一愣,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淡淡道:“不是说那人手上有串珠子吗?我又没有。”说着抬起手在那一团人面前晃了一下。 “诶,这不是只说像嘛。” “说来也是巧,小祁你也姓祁,那位也姓祁。说不定你们还有什么关系呢。”旁边的人打趣道。 祁槿笑了一声,“别打趣我了。我只是干点算命的小本生意,可比不上那人。” 周围人听了祁槿的话后反驳道:“这怎么算小,你帮了我们大家这么多,也是很年轻有为,见识广了!” 出了这道声音后旁边又有很多附和的声音。 他听了淡淡笑了一下不以为意,重新躺回老人椅上。 回眸间祁槿撇到身前的桌上的罗盘指针好像跳动,仔细再看发现并无异样。 散漫的躺在椅上看向身前挂了一块布的推车摊子,那块布上写着“算命,不准不要钱。” 其实一开始是没有这块布的,只是这些热心肠的大妈大爷说他摆摊又没标明这是在摆个什么,所以别人肯定不会来,说着就给他写了这一块布招牌... 其实不摆摊他爸留给他的那些钱够他花一辈子了。 这只是他闲来无趣开着度日,也顺带解决些民间小事。 祁槿闭上眼,耳边是他们聊天的声音偶尔夹杂着蝉鸣,在这繁忙的世道也偷的一时闲。 一道刺耳熟悉的声音划过天际,刚躺下闭眼享受的人又兀的睁开眼,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几辆警车停在这条街尽头的马路对面,那正好对着一处豪宅。 从很久之前搬来这边祁槿就很好奇,有钱人一点风水都不看的吗。修房子修在这末尾处,还正对着这条巷子。 有什么好的坏的东西进,出去都得从尾出。 这栋房子正正矗立在那尾部出口,倒是正好把干净的脏的东西全接了。 住在这里面的人也是神人,来这边这么久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那栋房子出事。 按理来说应该在刚落成时就会有东西作祟,不可能平静到现在。 那边的声响也吸引了正在聊天的这波人,他们的话头又转向那边。祁槿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他倒也是听了个大概,好像是那一家人出了车祸,男主人女主人都死了,他们那个儿子不知所踪。接着他们公司的什么项目出了大问题,公司没了这房子也得拿去拍卖。 一边听着一边看着街道尽头的那所房子被穿着制服的人进入,那些人手中拿着应该是封条的白条子。 可能是这房子落成的时间很久吸收了很多污秽之气,总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心口上像被压着一块石头,让人喘不过气。 心底生出的丝丝烦躁让他不适,叹了口气站起身。 今天还是先回去吧。 想着便开始收拾摊上的东西,说是收拾,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就是一些铜钱和罗盘。 旁边的人看着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有些诧异。 “小祁,今天这么早下班啦?” “嗯,有点累,先回去了。” 说着便用那块写着“不准不要钱”的布包着这些东西捆好,然后往巷子的另外一边走,留下那个小推车在原地。 刚开始还有人打趣他,不怕车被人偷吗。 被这么疑问祁槿也是一愣,他认知里谁会偷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但是也没管,毕竟算命靠他手上这些家伙就够了。 车要是真不见了就是他们没缘分。 看他的神色确实不太好那些人也嘱咐了他几句。 祁槿道谢后就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脚下的影子渐渐变淡,直至消失。 他才发现天空已然灰蒙蒙,与刚才那般清澈不同,现在宛如中间隔着纱,看的人视线不真切,虚幻如梦境世界,刚刚的好天气说变就变。 这变化之迅速让他猛地一皱眉,心跳渐渐加快,脚步加快想着快点回家。 离他家还有些距离,祁槿还是准备买把伞再走,这天气后的风暴看起来并不会怜惜他这种没有伞的人。 买完伞还顺便买了点速食产品,对于他这种现代产品痴做饭是肯定不会的,就连手机也用得少。 是听闻手机上可以点吃的送到家门口他还为此研究了会,发现搞不懂后毅然决然放弃了使用现代科技。 恰好在他出便利店的时候一颗颗豆大的雨点就开始滴落,渐渐灰色的地面在雨水的侵蚀下变成浓墨般的黑色。 祁槿打着伞拐进一旁的小巷子里。 他准备抄近道。 昏暗的巷子里没有路灯,只能靠着依稀的那点光亮看清脚下的路,所幸这些路都是平坦的。 这条小巷是两边房子空出的路道,稍稍有点挤,恰好只供一人通行。 走了一会,祁槿感觉快要走到头,继续加快脚步,裤腿被快速步频而溅起的水珠附着浸湿,包裹似的紧贴在细劲的小腿,勾勒出好看的线条。 耳边是雨滴从高处落下而猛烈击打在伞面上和地面上的水洼里的破裂之音,还有他走路踩着地上那浓墨的啪嗒声音。 鼻尖从准备下雨那时开始,就是雨水夹杂着尘土,闷闷的气息。周身被这种气息包围,闷沉气息向在陆地的每个人张开怀抱,紧紧抱住每一个人,让气息渗透陆地每一位大地子民。 在这种黑暗的地方人的感官总是会被放大。 兀的祁槿感觉鞋尖一软,黑暗中穿出啪叽的响声—— 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祁槿疑惑的走到那一团被他踢的向前滚了一段距离的黑团子前面,因为光线很暗微微蹲下身仔细看。 这是个什么东西? 面前这一团东西的毛被雨淋了个透,全粘在小小的躯体上,一时竟也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 说是小其实也不小,跟人的小臂差不多长,捞起来刚好能抱在怀里。 接触到这一团,把它抱起来的一瞬间有种熟悉感,祁槿身形一顿。 他准备把这东西带回去。 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小家伙倒是出奇的干净。 他们道行高一点的算命师能感受到一切活着的物体深处的纯洁度。 这纯洁度也就好比一个人的罪行。 杀生也是会加重内心深处的黑暗,不管是猪狗牛羊。或是内心的恶念,都会让生物粘上“恶”的气息。 他们算命师自然也是如此,只是相较于常人会淡些。 只要是人,这都是不可避免的都会有七情六欲。 自他记事起,这是让他第二个感受到体内如此干净的生物。 —— 打开灯,周身逼仄的黑暗瞬间尽数向虚空褪去,温暖的灯光亮起包围整个客厅。 他把那一团布包着的家伙放到桌上,开始打量怀中这一小小团子。 因为被他好好护在怀里加上天气闷热的原因,这小家伙最外面的毛已经干了。 只见毛茸茸的一个小团子,黑色的脑袋,眼睛那一块是白色的毛包围着那黑黑的瞳孔,身躯的毛是灰色的,但最下面的脚又是黑色的。 祁槿:? 刚才在巷子里太黑加上这一团东西像个海草一样,毛都贴着身体,他没看清楚。 现在他倒是看清楚了,这不是企鹅吗...... 第2章 清醒 打开风扇,把这只小家伙身上的毛尽数吹干。 等到他身上的毛全变蓬松的时候,祁槿终于看清了他的整个容貌。 祁槿:怎么跟假的一样。 其实这小家伙说是企鹅,但是又跟电视上那种不一样。这只小企鹅倒是毛茸茸的很蓬松,给人一种毛绒小玩具的即视感。 唯一与毛绒玩具不同的是,抱着他的时候那热热的体温传从他的小小身躯传递过来,代表着它是生物体的象征。 以及祁槿感觉到的,这小家伙作为一个生物体,体内能量的“干净”。 这只小企鹅还没醒,小小的身子乖顺的躺在他怀里,毛茸茸的触感挠得他心直痒痒,他本是不喜欢这些小动物。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只小企鹅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很舒服,很熟悉。 心中纠结一番,所幸是在家中没有外人,终于是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小家伙毛茸茸的小脑袋。 温热的触感从手掌处传来,以及那毛茸茸蓬松的短毛轻轻挠着手心,祁槿心里那股抓心挠肺的冲击感仿佛要压制不住直接冲破胸膛。 又摸了一会儿才不舍的收回手。 刚刚那雨实在是太大了,把这小东西好好的护在怀里,他自己也免不得被雨吹到,以及裤脚尽数被沾湿。 祁槿看了一眼还没醒的小企鹅,经过内心一番纠结,决定先去浴室洗个澡。 把这小家伙放在沙发上,拿了个靠垫给他垫着后就进了浴室。 洗澡时花洒如外面暴雨般急骤而下,水声覆盖他的听觉。 耳边只剩水流从上而下,迎面而来的哗哗声,以至于客厅的那些声响全被盖了过去。 沙发上的那只企鹅翻身一跃利落的跳到地上,丝毫没有之前的笨拙之态。 在他绒毛覆盖的后脖颈皮肤下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个“祁”字。 终于是把外面粘上的那些令人黏腻的像爬虫般的气息洗净,祁槿穿上衣服出了浴室。 但等他看向沙发的那个地方时,心里猛的一沉,脚步大胯走出浴室门。 怎么不见了?眉头狠狠的皱起,猛的转头看向家里的四面八方。 没有,怎么会没有,这能跑到哪去?他也没洗多久澡,应该跑不远。 祁槿站在沙发前静下心来,客厅里面顿时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 等一下,除了他的呼吸声… 还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摩擦的细微声响。他心里一了然,向发出声音的那边抬步走去。 走到快要接近厨房,他辨认出声音的来源是在桌子下面。 静步走到桌子前低下头一看,那只小小的企鹅歪歪扭扭,一小步一小步的,在桌子下面缓慢移动着。 两只小手翘起来,走的呆头呆脑的。 看到自己跟前的光被黑暗笼罩住。 这小家伙似乎被吓住了一般,停住脚步,翘着的两只小手也放下,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来,与他四目相对。 淮妄生不知道为什么,他出车祸醒过来感觉像进入了一个新世界。 一切都变得这么大,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眼前的这不认识的人又是谁。 尽管心中现在有一万个疑问,也没有人来给他解答。 但是说实话。他仔细打量着在自己面前缓缓蹲下来的这个人。 这个人长得很好看,肤白若雪,眉间还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倒是显得他更娇艳。狭长的眼眸以及眼尾微微上翘,薄唇轻抿蹙着眉盯着他。 这美人看上去怎么有点不高兴的样子,真让人想要上去哄哄他。 等一下…… 他终于发现那里不对劲,不是进入新世界,是它变小了,不光是变小了还变了副模样。 他在那人看向他的瞳孔里看到了他的样貌—— 一只小小的看起来像企鹅的动物? 这就是企鹅吧? 淮妄生直接震惊。 不等他震惊完,他小小的身子已经被面前这人抱起。 这人刚洗过澡,身体的湿热透过轻薄的衣物传递给他,变成动物让他对温度更敏感了。 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想着躲避这灼热人心的温度,挣扎着一转头,于是又看到那人修长的脖颈,以及滴着水的发梢。 淮妄生脸一热,整个身子蜷缩成一个球,防止脸上的红光以及擂鼓的心跳被发现。 “怎么跑了,是饿了么?” 那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皮肤又传递给被抱在胸前的淮妄生。 让他的心脏被迫又加速了跳动。 不光人长得好看,声音也很好听。 祁槿看着被自己抱在胸前的这一团毛茸茸。 样子呆呆的看起来很老实的呆在自己怀里,跟刚刚乱跑的小家伙似乎不是一个东西。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饿了,所以才跑到厨房那边去。 但是他家里也没什么东西。 平常都是直接在外面吃或者直接买速食泡面之类,煮了热水直接泡。 如果这家伙饿了,还得去外面给他买东西。 但是企鹅吃什么? 在心里思索一番无果,祁槿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把胸前的那小家伙重新放回沙发上,拿起之前那个自己鼓捣了很久,才鼓捣明白的电子产品。 他打算上网搜寻一番。 等他弄明白了,企鹅是吃鱼以及一些小虾,就打算出去一趟给他买。 毕竟他不知道这个小东西到底在外面待了多久,是不是要饿死了。 反正他看着那小东西焉搭搭的样子,肯定的猜测就是快要饿死了。 “你在家等我,乖乖的别乱跑。”也不管那小企鹅是不是能听懂,说完他就抓起钥匙出了门。 等这人出了门之后,在沙发上的那团小东西动了动,小小的亮晶晶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环境。 这人走的时候没忘记给他留灯。 这是一个很经典的出租屋房型,一个客厅外加几个房间以及一个厨房和厕所。 屋内的布置看着像那种外租给人的经典布置,很简洁。 也不知道这人在这住了多久,一点生活痕迹都没有。 他刚才去往厨房的路上,被抱起的那一瞬间,甚至看到了吃饭的桌面上都积了一层厚灰。 “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淮妄生一懵,原来自己能说话,只是身体变成这样了。 在他疑惑间,瞟到了桌上的那几样东西——罗盘跟一些铜钱还有那一块微微露出一角显出来的那几个字“不准不要钱”。 ……原来他是算命师吗? 祁槿没有在路上耽误太多时间。 他直接走的来时的那一条小道,熟练的进入店里买了些冻鱼,只要是鱼应该都吃吧……想着这样付了钱。 然后打着伞又踏进雨中,刚洗完澡经过这一路折腾又微微出了一身汗。 又是因为步频的快速,而引得被践踏不满飞起的水拍打着他的小腿,顺带还捎上了地面的那些小沙粒。 因为出门的时候忘记换鞋,直接穿了洗澡的拖鞋。走路的时候这些小沙砾进入鞋里,磨的他脚生疼。 他提着那袋子鱼,飞快的返回家里,打开门之前,内心忽而有一瞬间被提起,不知道的小家伙跑了没有。 打开门后看到那一团小小的东西还待在沙发上,悬着的心又稍微落下来。 走近沙发,看着那小东西也不动,就是呆呆的坐在那里。 如果不接触他感受到那真实的温度,还真以为这是个毛绒玩具。 祁槿放下提在手里的那袋子鱼,打开袋子捏起一条鱼的尾巴,递到这个小东西的嘴边。 “吃吧。” 这小东西不动。 他又把鱼往,这个小东西的嘴缝边塞了塞。 终于是看到这小企鹅明显的动了一下。这小东西不着痕迹的微微转头,像是在逃避嘴边的这条鱼。 “不吃?企鹅不吃鱼吗?”正在他疑惑不解之际。 面前这个小东西歪歪扭扭的站起身,然后从沙发边缘滑落,又翘起两个小手,一歪一扭的朝厨房方向走去。 走到那门口似是感觉他没跟上来,又呆呆的笨拙的一顿一顿踏着小脚转过身,一只小手朝着厨房里面指了指,好像在示意他什么。 祁槿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愣住,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不吃生的?” 小家伙点了点了小小的脑袋。 祁槿心生疑惑,“企鹅不都吃生的吗?还有…你听得懂我说话?” 若有若无的打量着不远处的那个小企鹅,似在思考着什么。 淮妄生暂时不打算暴露他会说话。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抱有什么目的才接近他,还是说就是面前这人把自己变成这样子。 在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暴露为好。 祁槿看着那一团小东西对他歪了歪脑袋,似乎是不解。 他微微叹了口气,怎么可能听懂人说话,这么个小东西。 于是提着那一带鱼,朝着厨房走去。 边走边小声喃喃道:“难伺候,回头上交动物园算了”。 边说着还边拨弄着袋子里面的鱼 似是在苦恼。 淮妄生看着这人终于停下手中翻弄着那些冻鱼的动作,跟想通了什么似的。 这人拿着这袋子鱼,然后放在水槽里利落的拿起旁边的锅,装满了水,打开电磁炉。 然后把这一袋的鱼全都倒了进去。 淮妄生:? 他终于懂了。 看着这人对这房子的熟悉程度,应该也是住了有些时日。 只是这人好像是个不自己做饭的人。 他被那人抱上了厨房的台子上,呆呆的看着那人的一系列操作—— 由于水装的有些多,鱼倒出来的一瞬间挤满整个锅子,水直接被挤的溢了出来。 这人还不紧不慢的,从上方的柜子里拿出一条崭新的看起来已经买了很久的抹布。拆开那个脆的不能再脆的外包装袋。 其实不用拆。 他提溜出来的那一瞬间,外包装袋的边缘就已经破开了。 然后慢悠悠的擦着溢出来的那些水,擦完之后,那个脆的不行的塑料袋在他攥紧的一瞬间发出刺耳的响声。 这人又慢悠悠的走到客厅,把垃圾丢到客厅的垃圾桶里。 第3章 入局 淮妄生麻木的看着自己面前那一盘,刚被那个人煮好,名为他的晚餐。 白花花的露着肚皮以及有些因为是在底下,那人光煮不翻,直接给煮烂煮糊了的鱼。 他真的是惊呆了,竟然有人…… 转头看着在厨房里面皱着眉刷着因为沾上了那些糊掉鱼身体的锅子的那个人。 微微叹了一口气,淮妄生又重新看向自己面前这一盘什么调料都没有的水煮鱼,顿时有些绝望了。 也不能再跟这人示意他要放什么调料,肯定会暴露。为了不起疑心,只能吃了。 用那些被煮烂的鱼刺歪歪扭扭的在桌上拼出个“难吃”二字,看着厨房那人未察觉之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拂掉。 那人是不是对于自己现在这个小身躯的食量有点误差。 企鹅抽搐着眼睛看着眼前如高山一般高过他这小小的身躯的一摞鱼。 但是因为许久没吃东西,肚子还是不争气的饿了。 管他呢,先吃吧,吃饱了再说。 祁槿洗完碗出来之后看到那只小企鹅很是卖力的在吃着面前的那一盘鱼。 让他欣慰的认可了自己的厨艺。 虽然只是煮了一下。 但是这把握的火候对于他这种只会煮开水泡泡面的人来说,还是很不容易了。 尽管还是有点糊底了,但是…嗯,看着那小团子吃的很起劲的样子。 他难得对自己的厨艺生出了几分信心。 祁槿走出厨房,回到客厅。 打开了面前的电视,坐到那小家伙的旁边。 其实他不是很喜欢看电视。 只是他刚下山的那会儿,第一个会用的,来获取外界信息的一个东西。 当时就天天看着里面的新闻,大概也了解了现在外面发生的一些东西。总归让他不跟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所以每次回家,他总是会习惯性的打开电视。 因为他只看新闻,也不经常看别的,一直就停留在新闻的频道。 这次打开还是原来的那个频道。 电视黑色的屏幕开启弹出的就是一个他熟悉的地方—— 那背景不就是那女主人跟男主人都死了,只剩一个儿子的在他摆摊的那条街尽头的房子吗。 旁边传来啪嗒一声。 转过头一看,是一条鱼掉在了盘子外面,那只小企鹅呆呆的看着前面的电视。 他还没仔细想,电视里又传来了主持人惊讶的声音。说的是要低价拍卖出那一套房子。 祁槿的视线又不免回到电视背景的那套房子。 刚想移开视线,猛的睁大眼睛,像是怕看错了一般,死死的盯着电视上的某一处地方。 他没看错。 电视里面那些打完封条的工作人员正从房子里面有序出来,他看到那些人脸上的灰暗之气。 有个人他还挺面熟,恰好是上午他看到的一个人。 这个人身上的灰暗之气稍微淡一些,不应该按理来说,这些不住在这里的人应该不会粘上才对怎么会这样? 而且这些人才进去多久从他回家到现在也才不过四五个小时。祁槿表情变得严肃,低声喃喃道。 在他没注意的旁边。那只企鹅一直呆愣愣的看着电视,而在听到他说出的那些话的瞬间猛的转过头,用那双小小的黑黝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好像被他刚刚说出的那一番话给吸引住。 实在是不对劲,太不对劲,现在仔细一看这座房子灰败如死人棺材。 他肯定是那屋里的人出了事之后才这样的。 不应该,按理来说如果人都死了的话,那个邪气应该会慢慢散掉才是,如果有下一任人来继承的话才会重新积攒。 现在这样……有点像一直积攒的邪气爆发了,为什么会这样? 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以前从来没感觉那房子给他这么强烈的不安与心悸。 现在看来这猛然溢出的邪气是另有蹊跷,但从外面看的房子实在是看不出些什么…… 啧。 祁槿抄起桌上的钥匙,想了一下还是拿起桌上那块布,重新包好里面的罗盘跟铜钱。关了电视,拔腿就打算出门。 快要迈出门的时候,屋内啪叽一声。他往外的脚步一顿,转过头。 在桌上吃东西的那个小家伙,正朝着他一歪一歪的跑过来,到他的跟前然后直接抱住他的小腿。 虽然祁槿有点疑惑,但还是蹲下身准备把这家伙巴拉开,留在家里。 毕竟那个地方太不对劲,他一个人去就够了,平常有什么小事,他倒是还能带着这小家伙。 这次他保不准。 他隐隐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后面会有大事要发生。他的直觉很准,这一种不安的感觉,就跟他小时候下山之前的那次不安一样。 祁槿使劲扒拉了一下,淮妄生还是紧紧抱着他的腿。 从他醒来到现在,淮妄生还是很茫然。 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看到电视上播的新闻,他才忽然意识到原来那场车祸就他活了下来。 但是面前这人看到他家房子被拍卖又在那自言自语说什么灰暗之气。 察觉到他们一家近些日子的遭遇似乎并不是偶然,这一切不幸来的太突然,跟之前的正常生活相差甚远。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现在还在做梦,怎么还不醒过来。 总之无论如何要跟着这个人,他看出这个人应该是要去他家。说不定还能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能的直觉告诉他这人绝对不是普通的算命师。 眼看这小东西实在是抱的紧,祁槿认为这小东西是把自己当成家人了。所以离开他会感觉很不安。 没办法了。 只好提起它,揣在怀里,猛拉上门。那惯性带的门一声巨响。 依旧是穿过那一条熟悉的小巷,由于外面下着雨,中午聊天的那些大爷大妈早已回了家,现在街边空无一人。 只剩一个孤零零的推车立在墙边,倒是显得格外突兀了。 祁槿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街尾的那一所豪宅,而在他怀里的那个小东西却好奇的很。 从他抱它出来的时候,这小家伙就一直在他怀里转头,挠的他胸口那一处有点痒。 刚刚在这边直播的记者也走了,大概是那些人收拾完了里边该收拾的东西,播报也就结束。 一人一企鹅到豪宅的门口站定。 外面是一个耸立着的铁栅栏,高耸的黑栏杆给人一种从头而下沉沉的压迫感。 环视了一圈,祁槿发现只有个电子锁,而且那上面也被人贴了封条。 祁槿扭头就走,边走还边用手摸索着在他口袋里的那几枚铜钱。 在他怀里的那个小东西,又不乐意开始闹腾了。 实在是分不开心再来管它。安抚似的抬手摸了摸这小家伙的头。 继续朝前走,绕了一大半圈,绕到了这房子的后面。 他抬眸一看,虽然说也是同前边相同的铁栅栏。但这后边有一棵树,高度恰恰与那栅栏平齐了,正巧可以借着这棵树的枝桠跳进去。 伸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揣在兜里的手,另一只手抱紧了怀中的小家伙以及捏紧那块罗盘。 一个跃身直接抓着树上最低的一根树枝,翻上去。接着跃到离栅栏高度相近的那一根树枝上。最后一个灵活翻紧院子。 进了院子里,安抚似的摸了摸他怀中似乎被吓到的小企鹅的头。 祁槿抬头警惕的环视四周。 尽管这是后院,还没进到房子的里面。离得这么近,他也感受到了那种强烈的邪气。 手中罗盘上面的指针猛的一跳,祁槿低头看着罗盘,神情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怀中的那这小东西却是已经挣脱他的怀抱,跑了进去。 “别乱跑,这里很不对劲。” 他一个健步把那小家伙重新捞回怀里,认真道。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不是听懂,总之是乖乖待在他的怀里了。 低头重新看向手中的罗盘,在刚刚跳了一下之后,指针又回到了初始,现在进了房子倒是又没了变化。仿佛刚刚那一瞬只是他的错觉。 怎么会又跳回去了?祁槿心生疑惑,这么强的邪气,也不能说是由于不稳定。 但是等到进入这里面的时候,又觉得对那股不知的邪气不似刚刚那一番强烈。 敛了心神,收起罗盘。悄悄的向屋内走去,尽管现在没有人,但是还是近一些的为好,免得惊扰了屋内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从后门走进这房子。 还没等祁槿感受那邪气到底是从哪儿传来,一看眼前这屋内的布局他一下子就不平静了。 “正南凹入离卦受损,不利事业声望及家中儿女和人际关系。正北凹入坎卦受损不利财运与子嗣” “坎离双陷,断子绝孙……”祁槿的眉头越来越紧,“这分明是朝着他们家的那个儿子去的,为什么要对一个人下这样的邪术……” 他说完怀中又是一阵挣扎,扯的他上边的扣子都崩出去。按了按怀中的企鹅,此时眼前的谜底已经让他顾及不暇,自然是也没有注意到怀中那小家伙露出跟人类一样的悲愤之色。 祁槿心中的疑虑越积越高,这真是他下山迄今为止见过最摸不清的一次事。 就算正常人不懂风水门道,这样式的房型建出来单纯看也很丑了。 加之这还是颇有钱的富人家。 内心也更加的肯定了,这一户人肯定是受人迫害。 想起这个全家人死亡,运气猛然逆转的邪术……现在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些? 祁槿狠狠的皱起了眉头,思索不得解。 这种极阴之术按理来说早应该被人清除了才是。 但今天现在,他见到的这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很纯正的极阴之术。 有人在背后做局。 心中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猛的一惊。 他师父从前跟他说过,这种邪术极为霸道阴险。不仅能改变人的运势,更为甚者能直接换命。 但那些被换命的人下场都是极惨的,通常都不会活下来。所以这也是这种术法,在之前一直没有被人发现的原因。 那些原本运势的人都死了,加之知道此术的人又少,平常人肯定会认为这些只是天灾**,便不去在意。 但是这些东西不是早已经被清除掉了。察觉这背后的真相绝不是很简单,祁槿敛了心神,抱紧怀中的那一团。 先搞清楚这里的状况再说吧。 他察觉罗盘在这边好像受一种不明的磁场干扰。 尝试无果后,掏出了兜里的那几枚铜钱在掌中拨弄一番,心下大概有些明了,朝着楼上走去。 其实算命占卜只能引导人一个大致方向,并不能给予明确的指示。 最重要是靠算命师的悟性。以及顺势而为的发展,换个说法就是靠运气。 他也隐隐能感觉到那股邪气最重的地方在二楼,那股气息似乎呈发散式的影响周边。 越过二楼其他的房间直着走向走廊尽头,那间房间。 撕掉门上的封条,拧开了门。 第4章 房间 祁槿攥着手中凹凸不平的门把手看向房间,虽然没开灯,但借着窗外撒进来的月光隐隐约约看得出来。 这应该就是他们那一家人里面,那位死掉的儿子的房间。 房间整体很整洁简约,这房间的主人是很讲究的人。不管是从卫生以及房间的摆设来说,都很让人难挑出毛病。 但他心底隐隐那道奇怪的,心没底的感觉依然存在。 跟他师父第一次带他解决一个很棘手的茅山邪术时候的感觉一样。 当时的他还很青涩,对于那事件很没头绪,害怕。 其实那时是他第一次尝试自己解开邪术士,正好是第一次所以慌了心神。 最后还是师父助他,两人一起解决。 他进了这房间也没好一些。 祁槿继续摩挲掌间的那几枚铜钱,直到手中的温度让那几枚铜钱发烫才作罢。 他心下算了一阵,还是算那股邪气的源头到底在哪里。 又看了一眼罗盘也没有什么警示。应该是说除了从他刚进这座房子那时起跳了一下之后就没有反应了。 萦绕在他心间总是散不去的不安告诉他,这房间有大问题。想到这他隐隐约约听到了恶魔在低颂恶语。 实在是太暗了,只能看出个房间的大概轮廓,要得好好搜寻些线索,还得打开灯。 进门时为了防止惊扰这整栋房子内的那些东西,他特地没有打开大灯,现在走进这间邪气最重的房间,推开门进来之后,感觉又变了。 似乎那种危险的气息消散了许多,周身的空气流动也加快,沉闷兀的松散许多。 为了方便,祁槿还是摸索着打开了墙上的灯。 身边如同泼墨般诡异的氛围瞬间褪至身后,他就抱着那小家伙站在门口。而后就是无尽的黑暗深渊,前面却是明亮的房间。 但似乎有前面比着后面更危险的气息。 祁槿眯了眯眼,被暖白色的灯光包围,也显露出这房间的本色 。 那诡异的寂静瞬间也随着那黑暗褪去,祁槿听到外面的蝉鸣声有一道没一道的叫着。 普通的蝉鸣声现在倒是成了现实与虚幻的唯一连接点。 他怀中的小家伙挣扎着终于是跳出了他怀抱,由于这暂时没什么危险,也就由了他去。 走进房间关上门。 首先在这房间环视着走了一道。 祁槿没发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这才是最奇怪的。 明明从外看这间房子的邪气最重,但这间房子在整个房子里面却又最为正常。 虽然没有进其他房间,但从一楼客厅的内部结构摆设来看,也能推断出其他房间的摆设必定很奇怪。 当时他正上楼梯,回头望一眼从楼梯处能看到的大门又发现。这大门正对的□□院的大窗户,是“穿堂煞”。 到底是为什么,这房间让他有一种诡异的平静感,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看似风平浪静,却让他拉起了警戒。 祁槿还是准备先找找有什么线索。 房间整体很宽。 虽说房间的东西多,却被这宽阔的房间一对比显得是不多。 贴着门的那一边是一排书架,转角处是一墙的鞋柜。鞋柜里面放满了各种样式,各种颜色的鞋,看上去都是牌子货,反正祁槿不认识。 是蜈蚣吧…… 一番探寻无果后祁槿边收回视线。 转头看向另一侧。是没有贴着墙的一张床以及床头柜。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小企鹅站在那个床头柜上,身子挡住了一样东西,似乎是在看着什么。 祁槿眼神突地一顿,他抬步向那张床柜走去。似乎是看得太仔细,那正在像人一般凝神看着东西的小家伙也没发现他站了过来。 直到他发出了站定的声响。 那企鹅像人被惊吓住一般,猛的一颤,转过头,看见祁槿看向它正在看的这样东西—— 是一张照片,里面有一名青年和一对夫妇。 里面的青年笑得很灿烂,给人一种肆意张扬的嚣张之气。 祁槿看着这张极为俊美让人忍不住的目光往上聚焦的脸,俊美的同时又带着一丝痞气。 而这对夫妇一左一右的站在他旁边,笑的很温和,透过照片一看就知道是脾性很好,易相处之人。 这一家子给他的感觉是有福有财气息。想到这里又不得眼神一暗,但这照片也看不出什么其他的消息,只得转身去寻找另外突破口。 只是在他没看到的,那被小企鹅挡住的最下面的一部分照片。 只见图片上的青年垂下的右手上带着一串珠子。这手串被青年好好的戴在手中,如玉般的手串,束缚住手臂下的隐隐的青筋。 如果他看到一定会认出来,那是他极为熟悉的东西,似玉又似透明的珠子上刻了一个“祁”字。 淮妄生在以为自己会死在车祸里后又奇迹般回到自己家,还是变成了企鹅的模样被人偷溜着回到自己家的感受:跟吃了屎一样。 比这更下一头的是,他对于自己家的遭遇的疑惑。虽然不知道救了自己的这人是什么来头,但从他的行为以及表现来看,自己家的遭遇绝不是这么偶然的霉运。 低头看了眼那黑色毛茸茸的小脚以及灰灰的毛茸茸肚子。自己现在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得先跟着这个人走一步看一步。 淮妄生想着又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走到书柜前的那个人,见他没看自己又松了一口气。 继续看着照片上的两张熟悉的面容,想到自己再也见不到了,眼神中流出黯然的伤神。 正因如此,他也没有留意到在他身后,站在书架旁边的那个人留了一道余光,偷偷的瞥着他这边。 在他收回视线转身用这企鹅的身体蹦到床上的时候,那人又不着痕迹的收回那道余光,继续看着眼前书柜里罗列摆放的书,摆出找出线索的样子。 等祁槿差不多把这书柜上的书都扫了一遍,都没有他想要找的信息。 “怎么会呢?明明就应该在这房间…”祁槿低声喃喃道。 一阵寂静的风来,吹的他发丝飘动。 祁槿猛的一愣,是有多久没感觉到那股强烈的邪气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开始吗…… 不对,那时他还能微微感应到。 耳边也没有一开始伴随的蝉鸣声。 现在寂静的落针可闻,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 在这安静的地方极为突兀。 还是得再看看这里的其他房间。 祁槿这么想着,便捞起从刚才看完照片蹦到床上后就一直没精打彩的坐在那的小企鹅直接出了门。 踏出房门的时候,祁槿猛的回头,眉头狠狠蹙起,重新看向离开的房间。 又来了。 在里面的时候那股邪气好似感觉不到,现在出了这间房,又是那股冲的他几乎要倒退两步的强烈的气息。 算了。 实在没头绪,加之没在里面找到任何线索,以及这摸不着头脑的房子。 先看看另外几间房吧,看看能不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在二楼还有三个房间。 每个房间一开始都被人上了封条,所以剩下的三个房间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放着什么东西。 揭下剩下的三间房间上贴着的白色封条后,每一间祁槿都打开探身大概看了一眼。 有两间卧室,还有一间书房。 那两间卧室应该是男主人跟女主人的房间。 他刚在门口往里望去,大致看了一眼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只是那两间房间比起刚才他进的这对夫妇的儿子的那间房间倒是显得更阴暗,没有丝毫光亮能照进来。 倒是比那件满是邪气的房间更为诡异。 最后一间书房里面四面都是嵌入式的书柜,每一面墙都放满了书。 这间书房也是极为奇怪。四面墙每一面墙都是满满的入嵌式的布局,没有任何墙壁留白,除了门的这一处其余尽是内凹,活像一座陵墓。 看着这间书房。 祁槿觉得有信息量的可能应该是比其他两间都要大的多。也不犹豫,直接打开因为整个房间都是内嵌书架的缘故而安在外面墙壁上的灯开关。 刚才的光线黑暗他还没仔细瞧,现在开灯倒是看清楚了这房间的整个细节。 上面有一根很厚的房梁凸出,尽给人压迫之感。 虽然不知道这根房梁的实际含义,但祁槿直觉不太好。 房梁横在这上面少见。 一般来说屋内是要有通透之感,让人心情舒畅愉悦。这间书房倒是格外相反。 环视一圈,祁槿一愣。 没有窗户? 祁槿才注意到这间房间没有窗户。 被四面内嵌的场景干扰,他才注意到这点。现在这样来看,这间房间倒是比那间青年的房子诡异。 但是… 祁槿静静闭眼感受。 他在这里没有感受到任何邪气。 站在门口的祁槿又皱起眉,双眼在这环境下显得格外黑。 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感到诡异,他都觉得以往的皱眉次数加起来都超不过今天。 这局实在是有意思。 背后的人肯定不简单。 敛起心神,掏出兜里的铜钱在地上,摆弄罗盘放在中间。 屏息凝神。 不一会儿罗盘中间的指针开始慢慢的转动,后转为极速转动。 速度快的指针绕着那中间的支撑点转的起了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拿起放在旁边的铜钱,祁槿按照东南西北4个方位放在罗盘的四个边。 之后便静静看着,罗盘指针转动的响声一直不停,嘎吱嘎吱—— 祁槿就一直蹲着,默默的看着。 他怀中的那个从一进这家就开始挣扎着要逃脱他怀抱的小东西,这时也不动了。就安静待在他怀里,像是好奇他的行为。 “这么会这样?”祁槿沉声。 用手抚上罗盘,使指针停止。 然后又重新摆放让他转动。 怎么会。 他面前的指针一直处于飞速旋转停不下来的状态,除非他强行终止。 罗盘出现这种情况,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已经身在局内。 祁槿心下一颤,顿时后背一凉,一阵阴风从漆黑如墨的走廊吹进没关上的门,吹到他身上——只吹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