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军医娇又美，西北全军争着宠》 第83章 他成变态了？ “校长爷爷！” 稚嫩的童声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闻漾诧异回过头，就看到宁桑榆带着狗娃来了医院。 狗娃腿脚麻利，几步冲到了刘桂平面前。 “狗娃，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 刘桂平涕泪横流：“太好了，你要是有事，我怎么跟你哥哥交代，怎么给你爹娘交代？” 他将狗娃拥进怀中，热泪砸在了狗娃的脑袋上。 “我在部队过得可好了，你瞅瞅俺这身衣服！” 狗娃挣脱怀抱，在刘桂平面前转了一圈。 闻漾这才发现，狗娃今天穿了一身军装，虽然不够合身，袖子和裤脚都长了一截出来，不过狗娃脸上神采奕奕，被衣服一衬，精气神都出来了。 刘桂平一时衲衲，很快又反应过来，他弯下腰，捏了捏狗娃的脸，嘴里喃喃自语：“好孩子，好孩子……” “爷爷，他们对俺们都可好了。”狗娃仰起脸笑得灿烂：“他们给了更多吃的，还给我們喝了牛奶，还给我们做……做…” 狗娃卡壳，求助似地望向闻漾。 闻漾释然地笑了起来，接话：“我们给他们做了身体检查，孩子们的身体都还不错，只是缺乏影响，我正想要看看医院有没有可以给孩子们吃的补剂呢。” 李卫国小声：“闻漾同志，我们……” “放心，我当然是自掏腰包。” 闻漾刚得了一笔钱，虽然她应该用来以备不时之需，但还是更想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她对俺可好了，我还想要她做我媳妇呢！爷爷你不能批评她！” 闻漾脸一红，解释起来都结巴了：“我没答应你！” “那是因为你嫌我小，等我长大了你就会答应我了！” “谁说的！” 两人幼稚的争吵终于让刘桂平的怒火消散了许多，他冷静下来之后，也不是不明白，这是无妄之灾。 天灾人祸怎么能都怪在闻漾一个人身上？ “闻漾同志，刚才确实是我冲动。”刘桂平叹气：“我年纪大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们，你理解我的着急就好。” “校长，孩子们的情况都还不错，闻漾同志是尽心照顾的。” 红霞也替闻漾说话，再之后是医院的护士们，她们见过闻漾着急的样子，自然也纷纷出面替闻漾做见证。 闻漾没有怪刘桂平的抱怨，他们都是为了孩子们好，目的一样，着急一点，说话难听一点，又能有多大的关系？ 两人和解之后，闻漾确定了孩子们情况不错，才离开病房。 三连的人身体素质好，闻漾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收拾回部队的东西了。 她简单地交代几句之后，才发现宁桑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引起了闻漾的好奇。 她主动问道：“怎么了，我就没见你这么老实巴交的样子，在禁闭室的滋味不好受吗？” “没有……”宁桑榆摇头：“其实那里条件还不错，而且还有人给我送饭，好像是给我放了一天的假一样。” “那就是写检讨遇到困难了？”闻漾笑了起来：“回去我帮你。” “也不是。”宁桑榆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闻漾，你不要为了我，答应表哥一些无理要求！” “什么？” “我全都已经听孟逸辰说了，你和表哥接吻了是不是？” 宁桑榆的嗓门清亮，穿透性极强。 闻漾的脸一瞬间像是着了般，脑袋瞬间炸响，几乎是下意识捂住了宁桑榆的嘴，把她拉出了病房。 “孟逸辰怎么知道的？” 闻漾来自内心地发问。 她确实和霍政熙接吻了，可是他们两个人一是情到浓处，二是在没有其他人的车上，怎么可能会有被人目击的风险？ 尤其是孟逸辰，他当时明明正在跟踪林月。 “我怎么知道？”宁桑榆仍旧一副担忧的样子：“闻漾，你一定答应我，要是真喜欢表哥就算了，别为了救我出来，答应表哥一点不该答应的事情！” 闻漾：…… 她有时候实在不明白宁桑榆的脑回路。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闻漾纳闷道：“你觉得你表哥就那么……好说话？” 宁桑榆表情更惨了，一副被雷皮过的焦黑神情：“什么……竟然不只是接吻吗？” 她泪眼婆娑，看着像马上要掉泪：“对不起闻漾，你为了我，实在是付出太多了。” 闻漾心道自己确实没付出什么，可要是任由宁桑榆继续脑补下去，自己在宁桑榆的眼中，可真要成为舍生取义的大好人了。 而霍政熙，也会因此被宁桑榆口诛笔伐。 闻漾觉得自己必须和宁桑榆解释清楚了，可是在那之前，她想要先找孟逸辰算账。 “你跟我过来！” 闻漾一把拉住了宁桑榆，带着她找到了孟逸辰。 他好整以暇地扫过两人，语气戏谑：“怎么了？谁惹闻同志生气了？” “还能是谁，当然是有偷窥癖好的孟逸辰领导！” 闻漾没好气地开口：“没想到领导你那么喜欢看别人的私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做事要讲证据，闻同志，你也不想刚刚从一个诽谤的罪名里出来，就因为另一个诽谤的罪名进去吧？” 孟逸辰挑眉：“我想你不会想跟林月做个伴的。” “我可不是诽谤，我有人证的。” “哦？” 孟逸辰皱眉，看着真一副不解地样子。 他还真成变态了？ “谁是你的人证？” 闻漾将宁桑榆拉到身前，“她说你告诉了她……” 闻漾实在说不出刚刚听到的事情，脸又红了些许。 宁桑榆也拉住闻漾道：“闻漾，别，别说了。” “他只是说……我能这么快出来，应该谢谢你，还说了你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已经进展到可以亲吻的程度了……” 宁桑榆拉着闻漾不肯松手：“他没说是亲眼看到，说不定是……猜测。” “你们两个人的关系还真好。”孟逸辰酸溜溜地开口：“我才刚和你说完多久，你就已经迫不及待告诉好姐妹了？” “看来我下次还真是需要谨言慎行。” 第84章 闻漾总有办法的 “那你也不应该知道……” “知道什么？”孟逸辰反问：“知道你和首长的那点事？” “闻同志，你们今天是还没来得及照镜子吗？” 闻漾愣了一瞬，这才想起来四处找镜子。 面对镜中的自己，闻漾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孟逸辰会那么说。 她的嘴唇还红肿着，一副刚被吻过的样子，霍政熙的情况大概也不遑多让，孟逸辰两个人都见到，当然会理所当然地猜测。 这确实不算诽谤。 甚至，只是陈述事实。 闻漾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她拉着宁桑榆试图离开，又被孟逸辰叫住：“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霍政熙今天去找领导审批下个季度的资金，应该快要回来了。” 他面色严肃：“他想要拿下资金，就一定需要立军令状，解决缺水问题。” “部队有一处深井，勉强可以维持部队众人的生活用水，偶尔还能帮助附近住民，但是组织对于明年开春之后的降水情况仍旧不抱希望，霍政熙如果可以解决，当然万事大吉，如果霍政熙解决不了。” 孟逸辰故意没将话说完。 “如果他解决不了，会怎么样？” 闻漾焦急的询问，已经不像是一个同志对另一个同志的担忧。 她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感情，她喜欢霍政熙，与他互相喜欢。 “会被调派到其他部队，或许是驻守国境线，那里的条件可比这里苦太多了。不过你不用担心，组织不会让女同志去那里当随军医生的，太苦了。” “用水问题只要解决，霍政熙就可以留下吗？” 宁桑榆听闻漾话中的言外之意，仿佛明白了什么，连忙拉住她，开口道：“你疯了？咱们来这里只是给人治病的，缺水的问题他们都解决不了，你还想要揽在自己身上吗？” “万一我们有解决办法呢？” “我们能有什么解决办法？！”宁桑榆简直要抓狂了，她知道闻漾是个恋爱脑，没想到竟然这么恋爱脑：“万一事情没解决，再连累了自己，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不就是个男人吗，我带着你去跟我表哥提分手，我看他还能不答应吗？” “这又不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闻漾拉住宁桑榆：“解决用水问题，对于西北所有人民来说，都是一件绝对重要的事情。” 她转头看向孟逸辰，意有所指道：“领导告诉我这件事，也是为了让我想想办法？” 孟逸辰对此不置可否，只耸肩道：“反正你是从城里来的，首长说你总有办法。” “如果能解决当然最好，即便解决不了，我想首长不会把你拖下水的。” 说罢，孟逸辰又看向宁桑榆，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们两个就好好留在这里帮忙吧。” 不等两人做出反应，孟逸辰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宁桑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问道：“他生哪门子的气？” “其实你能这么快出来，最应该谢谢的人就是孟逸辰。” 闻漾突然明白了什么，高深莫测道：“他为了你，可是不惜在零下二十度的晚上偷偷摸摸跟在林月后面，才能拿到她丢弃证物的证据。” 她原先以为孟逸辰是个多么正直的人，如今看来也是有自己的私心而已。 偏偏宁桑榆整天对闻漾的感情指点江山，轮到自己的时候却好像一个新兵蛋子，满脸的莫名其妙。 半晌只吐出来了一句话：“那他还真是个好人。” 闻漾：…… 她相信，如果此时此刻孟逸辰在现场的话，恐怕会被宁桑榆这句话给气吐血了。 “闻漾，你别急着走啊，你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闻漾！” 宁桑榆小跑着追在闻漾身后，二人闹闹腾腾，倒是让本严肃无比的医院添了些许活力。 孩子们住了七八天院，好在全都没有严重的事故，纷纷出院。 刘桂平不敢再让他们跟在去部队，也不肯接受闻漾提出自掏腰包购买的营养补剂。左右拿他没有办法，索性希望小学的重新建设也有了结果，校舍里面通上了几个热腾腾的大土床，孩子们可以过上一个暖冬。 与他们告别之后，转眼就到了年关。 年关是部队最清闲的时刻，不少家在本地的同志都请假回去了，一时间闹哄哄的部队竟也有了安静的时候。 大早上宁桑榆就喊着闻漾去看新张贴出来的布告。 两人从人群最外挤了进去，宁桑榆指着布告兴奋道：“你看，我就说恶有恶报，现在老老实实被遣返回去坐大牢了吧！” 布告上是对林月的处罚结果。 因其道德败坏，行事不端，发生大规模投毒事件，取消援助资格，遣返回乡，由当地警方进行处理。 换而言之，此时此刻的林月，应该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林月大概还不清楚，闻漾已经告诉警察，让他们帮忙通知郑泽已经身亡在戈壁滩的事情。 等林月回去之后，郑泽的父母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到时候他们恐怕要与林月来一场不死不休的互相折磨了。 “我们屋里的刘冬也走了，咱们的同事越来越少了啊。” 人群中有人苦笑出声。 他们虽然是一起来的，可是终究情况不同。 有人成家立业了，有一家老小需要照顾，即便是不舍得这里，也不得不先顾全全家的温饱。 还有很多像闻漾和宁桑榆一样，未婚男女青年，没有压力，一头扎根在戈壁滩的建设中。 两种想法难以分出对错高低，每个人都是为了更好的以后而努力。 只不过离开的人多了，难免会让留下的人觉得丧气。 他们这批人中年纪最大的罗长河叹了口气：“唉，今年咱们还有这么多人，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剩下一半呢，日子怎么还能越过越没盼头呢！” “我也有点想回家了，我妈包得饺子可好吃了，咱们在这里过年，该不会还是只能吃没有味道的大锅菜吧！” 部队的炊事班人才济济，全都会做一手完美的白水煮菜。 第85章 今年一定让大家吃上饺子 “都不要说丧气话了！” 宁桑榆环顾四周，找到了一个小凳子，二话不说踩了上去，嚷嚷开口：“咱们好歹已经来了几个月了，苦也吃了，冻也冻了，要是现在放弃，不就白吃苦了吗！” 有人赞同，有人苦笑着打趣：“不回去咱们还要继续吃几年苦吗？” “谁说一辈子就只能在这里吃苦了！等开春了，不就不冷了吗？” 宁桑榆见不得人们抱怨，也见不得他们垂头丧气的模样，开始了自己振奋人心的“宣讲”。 结果仍旧是被刺头打断了：“是不冷了，冬天有挨不完的冻，春夏秋有吃不完的沙子，一年四季到了头，都不知道有没有一天好日子！” “宁桑榆，你要是这么有干劲，干脆去找首长申请一下，过年的时候给我们做顿饺子吃！” 宁桑榆一时激动，张口就答应下来：“那有什么问题！” “真的吗？！我要吃韭菜鸡蛋的！” “我，我可以吃肉的吗，还是猪肉大葱的味道最好！” “放屁，当然是韭菜肉的好吃啊！” 听到宁桑榆的保证，众人瞬间兴奋了起来， 对于喜欢的饺子馅开始争论不休。 宁桑榆后知后觉感到了心虚，她是一时脑热答应了，但是这里一没盐，二没材料，连白面都不常见。 这里少数民族多，猪肉少见，鸡蛋到了冬天更是珍贵，更不用提这里压根不产韭菜，不管是什么馅的饺子，好像都难以实现。 她求助一般地看向闻漾，闻漾却飘飘然地挪开了视线。 宁桑榆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 不让她长长教训，这个缺点恐怕一辈子都改不掉。 宁桑榆看到闻漾见死不救，挤眉弄眼的幅度更大。 眉眼间全是对于闻漾不救自己的委屈与疑惑。 或许是面部表情实在太过于丰富，大家都发觉宁桑榆已经半晌不说话了。 吃饺子的瘾在幻想中过了一次，众人意犹未尽，也不准备真为难宁桑榆一个小姑娘。 罗长河带头笑了起来：“小宁，怎么了，是不是没法子？” “谁说我没法子！”宁桑榆全身上下嘴最硬：“我就是想告诉你们，能有饺子吃就不错了，大家不要挑馅了行不行！” 宁桑榆终于哼哼唧唧地想给自己留个台阶。 谁知道暗示得实在太过隐晦，大家压根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当然可以，如果有饺子吃，谁还管馅啊！” “大葱包大蒜都行！” “小宁，你要是真有本事，以后晚上执勤的活我帮你做了！” 宁桑榆苦笑，汗流浃背还要保持镇定：“当然，当然没有问题。” 在众人的拥护下，宁桑榆简直要被吹到天上去了。 以至于两个人离开后，宁桑榆几乎将整个人都挂在了闻漾身上。 “闻漾，求求你了，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宁桑榆抱住闻漾的脖子，委屈地直掉眼泪：“表哥他肯定会臭骂我一顿，然后告诉我自己解决，我怎么解决嘛！” “你没办法解决还答应？” 宁桑榆更委屈了，哭丧着一张脸：“我也不忍心让他们失望，你看到他们的脸了吗，要是吃不上饺子，恐怕明天又要走好几个了！” 闻漾叹了口气，还是不忍心看宁桑榆这幅表情。 归根究底，宁桑榆也是好心，现在她求到自己，也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盐的事情好说，去一趟集市可以买到，可是白面跟韭菜，或者其他的材料怎么办？” 见闻漾松口，宁桑榆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 “当然是去问问表哥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他都已经当上首长了，还能没个买菜的路子吗？” “放心吧，我肯定说一切都是我自己想的，你就是陪我而已。有你在，他肯定拉不下脸骂我的！” 闻漾被宁桑榆带着往霍政熙的办公室走，两个人甚至还没想出来对策，就已经敲响了霍政熙的房门。 “进来。” 霍政熙的嗓音低沉，带着不正常的哑。 闻漾愕然，她确实已经有几天没见到过政熙了，本以为他是忙得脚不沾地，没想到竟然是生病了。 闻漾想也不想地推门而入，霍政熙惊讶：“你怎么来了？” “你……” 霍政熙话没说完，闻漾已经走到他面前，轻车熟路地将手探向他的额头。 “嗯……温度还算是正常，没有发烧，可是嗓子为什么这么哑，对着窗户，让我看一看。” 闻漾一句话的功夫都没留给霍政熙，自顾自地拉起了霍政熙走到窗边。 她比霍政熙矮了小半个脑袋，霍政熙半蹲下，任由闻漾拿一个压舌板让自己张大嘴巴。 宁桑榆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自己的冷脸表哥吗？ 怎么在闻漾的手下，乖得像只大狗，让伸手伸手，让张嘴张嘴，任凭闻漾怎么揉捏，都不说一句不字。 “嗯……果然已经发炎了，你最近要多喝一点水，而且是热水，等下我给你拿两片发炎药过来，顺便再把听诊器拿过来，再检查一下肺部有没有……” “好了，好了。” 霍政熙拽住闻漾的手，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话。 “没那么严重。” “霍同志，有病不知道看医生，很可能会酿成大祸的，这件事情难道没有同志给你说过吗？” 霍政熙轻笑起来：“有位闻同志和我说过，我错了，下次一定尽快看医生。” “知道就好。” 霍政熙只想让这件事情早点翻篇，所以盯上了宁桑榆。 这家伙一来找自己准没好事，霍政熙逐渐冷脸，开口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了吗？” “她……” “表哥，我来说！” 宁桑榆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恨不得在霍政熙面前声泪俱下地演一出大戏。 好不容易把来龙去脉都和霍政熙说清楚，她眨巴着眼睛盯着霍政熙，就等他一句同意了。 谁知道霍政熙横眉一拧，反问道：“你开什么玩笑呢？” “谁给你的权利随便承诺别人？” 第86章 我带你单独去吃 “我都已经承诺了，现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反正是收不回来了！” 宁桑榆一路上做了不少心理建设，现在是心一横，脖子一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把难题抛给霍政熙。 霍政熙被她气得不轻，又奈何不了她。 毕竟还没有哪一条军规写着吹牛要被赶回去的。 虽说霍政熙现在真动了把她赶回去的心思。 “表哥，你要是去看一眼他们期待的眼神，肯定就不会怪我擅自做决定了！” 宁桑榆见霍政熙拒绝得不是特别坚定，立刻得寸进尺道：“他们那时候都眼巴巴地看着我，还说要是今年吃不上饺子，他们都想回去了呢！表哥我这可是在帮你留人，否则要是他们都走了，你肯定也没办法给组织交代啊！” 宁桑榆说得头头是道，霍政熙气急反笑：“你是说我因为你一句胡话，不答应就没办法向组织交代？” “哎呀，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了，主要是我想让他们都记得表哥你的好。” 宁桑榆可怜巴巴地眨眼：“再说了，又不只是他们想吃，闻漾也想吃啊！” 霍政熙顿了顿，看向闻漾，认真问道：“你想吃吗？” 闻漾没想到宁桑榆会祸水东引，正打算和霍政熙说明白，结果却看到了宁桑榆疯狂对着自己挤眉弄眼。 好像闻漾要是不帮她说话，她就会去一头撞死在都堵上，给明天的菜谱添一道豆腐汤。 闻漾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我很久没吃过饺子了，确实有点想念。” “是吗？”霍政熙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后起身拿起了挂在椅子上的外套：“那走吧。” “什么？”宁桑榆没看懂霍政熙的工作，莫名其妙道：“表哥你答应了？” “饺子的事情，你自己去和大家道歉，说你没有能力先承诺，让他们再忍一忍。” “至于闻漾想吃，我记得你今天不值班，镇上有一家饺子店生意不错，我可以带你去吃一顿。” 宁桑榆：…… 天塌了！ 恋爱脑的不是闻漾，是她表哥啊！ 闻漾本来对饺子没什么兴趣，现在却在霍政熙的误会之下，不得不跟着他跑一趟镇上。 临离开时，闻漾回过头看还呆愣在办公室的宁桑榆，只觉得有时候她也是挺活该的。 二人坐班车去到镇上，闻漾才发现霍政熙倒不是真为了带她来吃一顿饺子。 他们在去往饺子店之前，先去了一趟集市。 比他们上次来的时候，萧条了许多。 集市上的铺子明显减少，只有廖廖几个摊位，缩着几个老年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招揽着生意。 他们多数都是卖菜的，摊位上孤零零地几颗菜，成色也差得可怜，像是被冻坏过一样，蔫头巴脑的，让人下不去手。 闻漾跟着转了两圈，终于找到了一家卖调料的。 霍政熙走进门口，热络地和老板打招呼：“付叔。” “呦，您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是不是又缺啥东西了，今年冬天生意不好做，就等着你们来照顾生意呢！” 霍政熙符合地苦笑出声：“是不好做，我们津贴也少了不少。” “哎呦，那可真是……你说现在咱们做生意的没钱，你们当兵的也没钱，钱都让谁赚去了呢！唉！我本来想让家里那个臭小子以后也去部队呢。” “好歹部队吃喝不愁。”霍政熙半点不介意老板的评价：“当兵的谁不是为了报效祖国，钱倒是成身外之物了。” “我们可没您那么高的道德水平，我们就想着吃饱不饿。哈哈，您今天要点什么？” 霍政熙没直接开口，而是看向了正在四处打量的闻漾，问道：“看上什么了，买了送给你？” “不用！” 闻漾敲了敲手中的搪瓷盆，上面印着两条金红相间的大鲤鱼，好不喜庆：“这个多少钱？” “可真是好眼光，五毛一个！”老板上前用力敲了敲：“您瞅瞅，质量过硬，怎么敲都不变形，而且耐热耐冷，冬天夏天随便用，绝对合适！” 他们多数人没想到这边条件会如此艰苦，以至于来的时候甚至都没带多少生活用品。 更有甚者，吃喝拉撒全都用一个盆解决。 男同志随便潦草些也就罢了，女同志要是也这么对付，真得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闻漾看到他们不少人都打起了退堂鼓，不是因为他们吃不了苦，只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吃的苦没人能看到。 部队原本的同志平常的生活也这么艰苦，当然无法体会他们的感受，连霍政熙都没能细腻地注意到他们的情感变化，更何况其他人了。 所以，他们做不到的事情，一定需要有个人来做。 身为临时部长，闻漾觉得自己义不容辞。 “拿三十个吧。”闻漾闷闷地开口：“老板，能不能再便宜一点，十块钱三十个，行不行？” “哎呦小姑娘，这么爱干净，三十个盆轮着用啊！” 老板十天半个月也遇不上一笔这么大的生意，笑得脸都快要烂了。 “好歹让我也赚点，这样，十二块钱行不行！” “十二嘛……” 闻漾故意拖长了声音，她上辈子摸爬滚打在市井之间，一分钱掰成两分来花，砍价的本事一流。 果不其然，老板见她半晌没有答应，也如坐针毡了起来。 眼神四处飘忽，仿佛在考虑送她点什么。 “这样吧，我给您十三块，您再饶我两袋白盐行不行？” “哎呦，盐可是要票的。”老板肉痛地说道：“送你两个毛巾，您看行不行？” “我可不要毛巾，不行的话还是算了吧，我们再去别家瞅瞅。” “行行行，我真是服了你了！”老板叹气，不情愿地掏出了两袋已经有点发潮的盐：“供应社给的新盐我没法拿给你，这两袋你要是不嫌弃，还按照十二块给你。” “十三，我说好了给你。” 闻漾一看就知道盐过期了，可是这种东西只要保存得当，保质期看看也就算了。 他们能吃上口咸东西已经不容易，哪里还有挑挑拣拣的余地？ 第87章 首长也会吃软饭 三十个盆绑在一起，闻漾拿不动，霍政熙倒是一把全都背在了背上。 闻漾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霍政熙纳闷道：“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您现在的样子，特别像一只大王八！” 霍政熙无语，可是看着闻漾的笑脸，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背的是你的壳，应该是寄居蟹。” “你竟然还知道寄居蟹。” 闻漾惊讶，二人谈话间已经离开了店里。 霍政熙面露怀念之色，轻声开口：“嗯……以前，我妈妈告诉我的。” “她的老家有海，还说等我长大一点，就带我去看看。” 霍政熙其实已经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了，可是有些承诺，还来不及忘记。 闻漾听着也沉默下来，两个人不声不响走了很久，霍政熙才主动开口道：“抱歉。” “为什么道歉？” “这件事好像和你没有关系，但似乎让你难受了。” 闻漾纳闷地看向霍政熙：“我在高兴。” “为什么？” “因为你终于愿意对我说一点，以前不会对我说的事情，是因为我们关系改变了吗，还是因为，你逐渐相信我说的话了？” 闻漾不止一次告诉霍政熙，有些事情说出来会变得好受。 霍政熙总是笑一笑，然后继续把所有话都压在心底。 这是第一次，闻漾听到他主动讲起过去。 “确实好受了很多。”霍政熙轻笑一声，仍旧像往常一样转移话题：“不过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盆？” “新年礼物，他们需要一个精神寄托。”闻漾顿了顿，思索道：“就像是在驴面前挂着的胡萝卜一样，如果没有，哪怕是驴都寸步难行，更何况是人呢？” “看来是我疏忽了，回头我把钱给你。” 闻漾摇头：“鞋是我给他们准备的礼物，你给他们准备的，不是另外有东西吗？” 霍政熙诧异：“你怎么知道？” “刀子嘴，豆腐心，宁桑榆一直都这么和我说你，现在看来，她确实非常了解你。” 闻漾从刚才到杂货店就已经明白了霍政熙的用意。 “你去集市是想要看一看能不能买到菜和调料，来饺子店是想要买一批面粉和酵母，虽然你让宁桑榆和他们道歉，但其实你知道她不会那么做，所以还是准备给她收拾烂摊子对吗？” 霍政熙的心思被闻漾完全拆穿，他也不恼，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道：“谁让我是她表哥。” 两个人的关系看上去非常差劲。 哥哥嫌弃妹妹娇气爱吹牛，妹妹嫌弃哥哥冷淡不近人情，可是真到了关键时刻，又会为对方着想。 难怪霍政熙这么多年，仍旧放不下宁家对他的帮助。 也难怪上辈子，宁桑榆只是一句话，就让霍政熙为自己安排了工作。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不过她爱吹牛的毛病，真的应该该了，否则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来。”闻漾支持地点头：“你放心，这次我一定配合你。” “还是算了，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她吧，省得她再吓出来毛病了。”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恰好老板娘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水饺到了二人面前，放在了桌上。 饺子冒着热气，蒸腾着升到半空，像是给他们隔了层墙一般。 霍政熙将筷子递给闻漾，催促道：“快点吃吧。” 闻漾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她也好几个月没吃到饺子了。 以前她觉得医院食堂的饺子不好吃，现在想来，还是当时太年轻了。 两个饺子囫囵下肚，闻漾才发现霍政熙只是看着她笑，并未动筷。 “你怎么不吃？” “你吃，我去和老板谈一谈面粉的事情。” 霍政熙起身，闻漾不解地打量着他的背影。 她怎么觉得，霍政熙和之前的样子有点不同了？ 就好像，他兜里已经快没半个子了，才会省吃俭用成这样？ 闻漾心中生疑，却不打算直接问霍政熙。 十几分钟后，霍政熙回来，盘子里面还剩下五个饺子。 闻漾拍了拍肚子：“吃不下。” “别浪费。”说罢，霍政熙风卷残云地把五个饺子送进肚子里面，满意地起身：“回去吧，他们马上就要回家过年，愿意把还没用完的材料卖给我们，都少吃一点，够每个人都吃上几个饺子。” “首长真是下血本了？” 霍政熙没有接腔，闻漾心里有数，顺势下台阶道：“看在我手头还宽裕的份上，回去的路费就我全出了，你看怎么样？” 难得霍政熙没有拒绝，可是真看着闻漾买两张票的时候，他又觉得浑身难受。 怎么好像，他开始吃上了闻漾的软饭！ 霍政熙越想越别扭，在车上半晌都没回过神来，闻漾和他说话，他也只是敷衍地听着。 终于闻漾察觉到他的不对，好笑问道：“生气了，臭石头？” 霍政熙：…… “……要不然，我还是把车费给你？” 闻漾愣了一下，大笑起来，吸引了车上不少乘客的视线。 霍政熙想要阻止，可是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你笑什么？” “就因为这点事情？”闻漾捂着嘴，努力克制住笑意：“不用放在心上的，两张车票能有多少钱，你本来也是为了宁桑榆的事情擦屁股，干脆我回头让宁桑榆把钱给我好了。” 霍政熙听闻漾这么说，心里顿时畅快多了。 他点了点头：“那也可以。” 天刚擦黑，两个人就回到了部队。 他们在门口分别，闻漾直接回了房间，林月离开之后，屋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住，冷清了，也宽敞了。 可是闻漾不在的时候，宁桑榆一个人在屋里，只觉得举目无亲，甚是可怜。 以至于闻漾推门而入的时候，宁桑榆已经把十个指甲都啃得光秃秃的了。 “闻漾，不行，我真的受不了去告诉大家他们吃不上饺子了！” 宁桑榆见闻漾回来，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主心骨，哭哭啼啼开口：“我都想去买火车票了！” “买火车票干什么，当逃兵？” 第88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怎么能那么想我呢！” 宁桑榆气冲冲地开口：“我是准备回城找我爸妈哭一顿，然后拿着面粉和菜回来，大不了就我自掏腰包请大家吃一顿嘛！” “我又不像表哥一样小气！” 闻漾见宁桑榆真准备开始收拾行礼，无奈地扶额苦笑：“他本来准备让你记住这次教训，以后别随便承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你倒是倔，宁愿回家一趟也不愿意认错。” “你这么说，表哥是同意我的提议了？！” 宁桑榆高兴地将手里的衣服扔了出去。 “太好了，我不用多跑一趟了，饺子是什么馅的！” “就知道吃！”闻漾哭笑不得地拧了一把宁桑榆的手臂：“我们联系了饺子馆，他最近会把没用完的材料送过来，至于是什么陷的，条件已经这么艰苦了，就不用多挑了。” “说得也是！” 宁桑榆兴奋地抱住闻漾：“肯定是你帮忙了，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谢谢你了。” “想要谢我，下次就别把话说得这么满了，毕竟我也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凑巧帮你擦屁股的！” 宁桑榆点头如捣蒜，闻漾也不清楚她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在敷衍了事。 “对了，问你一件事。”闻漾正色道：“你之前说，霍政熙每一年都会给你家寄一笔钱是吗？” “对，年年都寄过去，放心吧，我爸都存着呢，到时候霍政熙要是娶你，这笔钱全都给你！” 宁桑榆嘿嘿一笑：“你要是真能和霍政熙结婚，咱们以后可要成为一家人了！” “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谁能说的准？”闻漾摇头：“我想问的是，今年霍政熙是不是没有寄钱回去？” “你怎么知道？”宁桑榆诧异道：“是表哥告诉你的吗？” 前几天宁父给宁桑榆打来电话关心情况。 嘘寒问暖之后，偶尔提起了今年霍政熙没有寄钱回去，问是不是偷偷塞给宁桑榆，让她不要偷偷花掉。 宁桑榆觉得天大的委屈，可是告诉宁父之后，他却像是松了口气一般，说这样也好，孩子总是要长大的。 没想到这么快，闻漾都已经知道消息了。 闻漾听完，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霍政熙一定是遇到什么经济上的困难了，是因为前段时间林月闹出来的乱子吗？ 还是因为，在为下一个季度的目标做准备。 闻漾一时间拿不准究竟是什么情况，只想等再多试探几次，说不定会有新的结果。 反正，他们还来日方长。 ———— 转眼又过几天，小年过后没几天就到了正月二十九，绝大多数的人都已经闲了下来。 闻漾没给别的同事排过年几天的班，就准备自己一个人留在医务部中值守。 虽然他们没办法回家，可是能得到一时片刻的休息，也足以让他们的心态发生变化。 就像闻漾在小年的时候，把盆发给他们的时候，他们脸上兴奋的表情可是造不了假的。 “怎么突然又笑了？”宁桑榆小声嘟囔道：“自从你和霍政熙两个人开始谈对象，都变得神神叨叨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撮合你们了。” “我都说了八字还没一撇。” 闻漾蹲下身，把最下层的药箱拿了出来，里面本应该放着一些消毒清创，治疗外伤的药，可是现在药箱中空空如也，竟然一瓶也没有了。 闻漾皱眉，部队中什么药都可以少，唯独这种药不可以。 否则一旦发生突发情况，他们根本无从处理。 真是奇怪，明明闻漾已经手写了一份医务部的规矩贴在墙上，究竟是什么人知情不报？ 闻漾翻过桌上的登记本，纸张的边角已经卷缩，最近一切太平，上一次治疗外伤，竟然是林月负责的。 也难怪了。 闻漾和上本子，林月大概是想要给自己埋一颗雷，赌它会在自己当班的时候炸掉。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看自己的计划是否能成功，已经把她本人遣返了。 闻漾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换上了厚实的棉袄。 不知道是不是近年关的缘故，天气比刚下过雪的两天还要更冷一点。 “你要去哪？” “去镇上的医院买一点药回来应急。后勤部没剩两个人了，采买估计也要等到年后，我怕这两天有什么突发情况来不及应对，你在这里守着吧！” “我要和你一起去！” 宁桑榆立即换好了衣服，和闻漾一起打了报告后，就坐班车去往了镇上的医院。 来都来了，索性让宁桑榆去帮忙拿药，闻漾则是去找到了上次帮忙的领导，看他能否允许这次拿药也暂时走部队的账，等开春之后一并结款。 刚到领导的办公室，闻漾就看到领导眼睛一亮，高高兴兴地把闻漾拉到沙发上坐下。 “你就是首长的小对象？” 领导上上下下看了一圈闻漾，满意地直点头：“不错，不错，长得真好看，条顺人靓的，首长可真有眼光。” 闻漾的脸有些泛红，不知该不该反驳。 其实她和霍政熙两个人，从那天在车里的一吻后，就只有前两天去镇上的一次。 其余时间，他们几乎没有见过面，连话都很少说。 霍政熙没有经验，闻漾自己也不清楚这究竟能不能算是谈对象。 好像他们两个都还青涩无知。 “领导，今天来是想申请一批药，不知道您是不是方便帮忙？” “给部队送药可以走正常流程，他们都知道，只要药品不紧缺，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领导笑呵呵地点头，眼里只剩下了对闻漾的赞赏。 “你是自己来的？” “不是，还有一个同事，今天没来得及通知首长，如果有需要签字的单子，我可以带回去，或者等开春后……” “不不不，你误会了。”领导连连摆手：“我是想请你等我下班后，跟我回去一趟，捎点东西给首长带回去。” “他平常和我们走得不近，但经常照顾，我们偶尔也想要给他点什么，正好你来了，干脆就你帮忙带回去吧！” 说罢，领导又感慨一句：“真有福气。” 第89章 我们是异父异母的家人 领导不愧是当领导的，赞美词张嘴就来，夸得闻漾飘飘欲仙。 好在没多久他就下班了，闻漾和宁桑榆两个人坐上了他的车，跟他回到了家里。 是一间平房，有个院子。 两人进去的时候，有个十多岁的小男孩蹲在地上。 闻漾思索一阵，想起来当初霍政熙答应帮领导家孩子安排工作的事情。 她俯身问道：“是小天吗？” “首长和你说过小天的事情吗？” 领导诧异，又掩盖不住的欣喜：“我们准备等明年名额下来之后，就让小天入伍，跟着首长干！” “年纪轻轻，就是应该去部队，混出一番名堂，你说是吧，闻同志！” 闻漾轻笑声：“人各有志，小天想不想当兵呀？” “不想！” 小天的回答快速又肯定，他直直地盯着闻漾：“我不想当兵，他们才想让我去当兵呢！”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领导扬起巴掌就要打小天，被闻漾拦住：“领导，孩子不小了，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有错，您干嘛要打他？” “首长愿意给他安排工作，想必是费了功夫的，这死孩子就是不愿意吃苦而已，您别帮忙惯着他，我今天非打得他想去部队不成！” “您别……” 闻漾和领导两个人绕着小天来回转了好几圈，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算，算这个臭小子运气好，今天不打了。” “领导，您还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那一套吗？”闻漾无奈地叹气：“您这样只会让孩子越推越远的，不如让我来问问，他究竟想做什么？” “随便你吧，不过我想应该是白费功夫，我已经决定明年就把他送到部队了。” 说罢，领导转身进屋。 小天虎着一张脸走到闻漾面前，半晌才别扭地开口：“谢谢你帮我说话。” “不客气，你告诉姐姐，如果你不想去部队的话，你想干什么？” “我没有不想去部队，我只是不想当兵。”小天别扭地开口：“我想当医生，想治病救人！” 孩子是看着父母的影子长大的。 闻漾知道小天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还是一名一线医生，而她的母亲，当初同样也是一名医生。 家里有两位医护人员，小天理所当然讲咗治病救人当做理想，可是他的父母总觉得当医生太累太苦，不想孩子们走他们的老路。 闻漾再怎么也不过是个外人，没办法掺合别人的家务事。 “部队里面也有医生，如果你想的话，找首长说明，我想他应该会帮你调去你喜欢的岗位的。” 小天的眼神骤然亮了起来，弯弯的眼睛像是两颗月牙。 “爸说不能一直对首长提要求！” 闻漾俯下身，凑近在小天耳畔说了几句悄悄话。 “真的吗？” “试一试吧，如果真的呆不下去，你肯定还可以回来的。” 等领导再出来的时候，小天已经开始和闻漾打听部队中的事情了。 领导欣慰地点头，同时又感到困惑。 “闻漾同志，你究竟是怎么说服我家小兔崽子的？” 闻漾接过领导手中的金属饭盒，轻笑出声：“我有我自己的办法，就不告诉您了。” “好吧，看来还有独门秘诀呢，给你们多装了一点饺子，你嫂子的手艺特别好，如果觉得好吃，以后也可以常来。” 领导揶揄道：“当然，下次要是过来，还是带着首长一起吧，总让你一个小姑娘来回跑是做什么？” “我尽量。” 药物取好，饺子也拿上了，领导还好心将两人送回了部队。 算来算去，在路上耽误了几乎一天的时间，所以她们将东西放好之后，就看到同事们乌泱泱地抱着东西来到了医务部。 他们手里有的抱着干净的铁盆，有的拿着根长长的擀面杖。 还有人拿了两个篦子，高高举着，生怕别人给自己碰坏了。 闻漾想，如果这东西真是坏在谁手上了，恐怕炊事班的老王会出来和这些人拼命。 “闻漾，我们想了想，大过年的怎么能让你们两个人孤零零地守在这里！” 罗长河说着，就把擀面杖塞进了闻漾的手里。 “咱们是一起过来的，又都背井离乡，那就是彼此的家人，现在肯定要一起团团圆圆的！” “反正炊事班手艺也一般，还不如咱们聚在一块把饺子给包了呢！快快，来几个人去把炉子生了，咱们包着吃着，剩下的再给他们分了！” 医务部的空间不大，他们索性把床单掀了，将两张桌子恢复了原本的功能。 生火的生火，和面的和面，一时间大家干得不亦乐乎。 闻漾看着如此热闹的场景，不免觉得鼻酸。 两辈子加起来这么多年，这是她头一次过如此有人情味的新年。 闻漾垂着眸子，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可还是忍不住一滴泪砸进了面团里面。 “哎呦，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大过年可不兴掉眼泪啊，小宁呢，快来哄哄呀！” “没事。”闻漾用手背蹭了蹭脸颊：“就是觉得太高兴了，没想到在西北还能有个家。” “这有什么好哭的，今年是头一回，明年后年说不定还有好多回呢！”罗长河拍了拍闻漾的后背：“别管这里是南是北，是西是东，咱们肯定一直在一块呢！” 南…北…？ 闻漾的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了几篇尚未问世的新闻报道。 具体的内容她有些记不清楚，但隐约和戈壁滩有关。 究竟是…… “真热闹，我还以为自己到炊事班了。” 霍政熙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口，他脱下外套走进屋里。 “首长，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霍政熙不置可否，只是一味地将袖子卷起。 他们不解霍政熙的意思，只眼巴巴地盯着霍政熙。 霍政熙无奈，只好将话说明：“不是要包饺子，准备我自己包给你们吃？” “哦，动起来同志们！” 霍政熙不经意地挪到了闻漾的身侧，看到她脸上面粉斑驳的痕迹，下意识抬起手想帮她擦掉。 第90章 请你们参加婚礼 可是手伸到一半，霍政熙突然想起这里人多口杂，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明面上还没有公开，如果贸然做出暧昧的工作，保不齐谁会有其他想法。 毕竟有林月这个前车之鉴，霍政熙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闻漾这才发觉霍政熙尴尬的表情，以及悬停着的手。 她不动神色地塞给他一把勺子，打趣道：“首长会包饺子吗？” “也许？” 霍政熙不敢肯定，他以前看过宁母包饺子的样子，只需要用手指捏几下，一个饺子就成形后稳稳地停留在篦子上。 似乎根本没有什么难度可言。 “首长竟然还会包饺子，咱们可真幸运，要吃上首长亲手包的饺子了！” 不知道是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喊了一声，顿时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 “真的吗？首长可真是男人楷模！不仅有本事，还会下厨房做饭，咱们都跟首长学一学！” “首长快包一个让我们看看！” 西北部队的吃食可没有那么精致，霍政熙对于饺子的理解也就只是吃过没看过。 他本来想着就算自己一次不成功，好歹也可以和闻漾请教一下，谁知道现在被一起哄。也开始骑虎难下了。 霍政熙硬着头皮捏起来了一块面团，闻漾麻利地抢了过来，给霍政熙打起了掩护。 “首长这么着急，我还没有来得及擀成饺子皮，你就迫不及待要包起来了？” 闻漾将面团放在案板上擀开，悄悄用手指比了几个按压的姿势，示意霍政熙和自己学。 霍政熙将闻漾的动作记在心中，可是拿起饺子皮的时候，还是笨拙地弄破了一个口子。 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刚才起哄的罪魁祸首，现在也不得不出面打起了圆场。 “首长肯定是已经很久没有包过饺子了，手艺生疏了！闻漾同志，你还不赶紧再给首长擀一张新的！” “反正面团还可以捏回去，没事的首长！” 闻漾哭笑不得，擀出来了三四个，然后招呼道：“你们光是看着啊？准备今天的饺子让首长一个人干完？” 几个女同志这才自觉上前，霍政熙松了口气，仔细观察着她们的工作，有样学样地把一勺饺子馅放在了面皮上。 屋中又默契地安静了下来，他们都看着霍政熙，仿佛对于他第一个饺子的横空出世，都抱有无与伦比的期待。 霍政熙用枪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他小心翼翼地捏起了面皮两边，刚刚捏在一起，面皮的中间就因为馅料太多而破了一条小口子。 他连忙又把小口子捏了起来，奈何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饺子这边烂了那边烂，几乎只有一瞬间的时间，就已经成了千疮百孔的样子，最后被霍政熙强行补好之后，安稳地放在了篦子上。 饺子在篦子上自己翻了个身，衬得众人的沉默格外震耳欲聋。 毕竟，与其说这是一个饺子，不如说这是一个丸子。 外皮的菜和面团近乎对半分，里面就更不用提了。 宁桑榆毫不留情地嘲笑道：“表哥你还真是好手艺，要是去开饺子店恐怕现在已经倒闭八百回了！” 见霍政熙没有恼怒的样子，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闻漾轻笑两声，将手里的擀面杖递给霍政熙：“你来擀饺子皮吧，我来包。” “好。” 霍政熙又瞥了一眼不堪入目的“饺子”，觉得自己确实没有这个天赋。 要是让他一个又一个地试下去，恐怕今晚的菜单就要变成丸子汤了。 或许是觉得霍政熙的情绪低落，闻漾好心安慰道：“其实首长包的饺子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明明一看就很结实嘛，就算是下到水里，应该也不会散架的！” 实则这颗丸子根本就没有散架的空间。 众人没忍住又是一顿哈哈大笑，倒是把氛围彻底热了起来。 在异乡有这样一帮人相聚在小小的屋中，围在桌边包饺子实在让人觉得温馨。 众人也放下了平日里的紧张与彷徨，三三两两地聊起来了这些日子的八卦。 “你们知不知道，简美同志昨天被告白了！” “什么呀，怎么突然说起来我了！”简美脸一红，却被身旁的人推了一把，到了罗长河的身旁。 罗长河的耳朵红透，假意呵斥道：“都不准乱说啊！” “那你们没在一起？” “在一起了。”简美小声澄清：“我们两个说等回去之后就结婚，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闻漾有些意外地盯着他们，转念一想，也实在正常。 大家朝夕相处，他们两个人的排班也是一起的，难免会有日久生情的情况发生。 何况罗长河为人稳重，简美也是一个细心靠谱的人，他们会互相吸引，似乎再正常不过了。 对于他们双方而言，都是件十足的好事。 “恭喜你们呀，要不然我先把红包给你们吧！” 闻漾跟着笑弯了眼睛：“以后我排班可知道应该怎么排了！” “闻漾，你怎么也开始开玩笑了！”简美的脸像是颗透红的苹果，臊得连脖子都开始变色：“不过你还真是我们两个的红娘，到时候我给你安排到最好的一桌上面……我，我不会喊他的，所以你一定要来！” 简美一直听说闻漾的能力非常强，想和她成为朋友。 可是以前的闻漾太过心无旁骛，除了上班就是沈越，她连认识闻漾的机会都没有，何况她本来就有点嘴笨，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来了戈壁滩，反倒是让她们两个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提起沈越，屋内又沉默下来，简美更尴尬了，连忙找补：“对不起，我……” “邀请他也无所谓。”闻漾打断了简美的话：“都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让你特意不邀请，才会更尴尬吧？” 闻漾失笑，意味深长道：“不过，还是要看到时候，他还有没有机会来了。” 沈越上辈子踩着自己，职位一升再升，狠狠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这辈子沈越仍旧有虚荣心，可是已经没有垫脚石了。 第91章 新年之际的意外 闻漾太了解他了。 整天在医院中受人冷眼，沈越很快就会忍受不住这种非人的待遇，会开始迅速突破。 可是他三脚猫的本事不足以支撑他的自尊心，好在自己在沈越房间里面的抽屉中，放了一本笔记。 上辈子闻漾其实有两款药的研发计划，只是其中一款很早就被闻漾放弃。 因为那款药乍一看唬人，可是效果与成本都经不起推敲，就算是过了医院领导的眼，再往上报，也是徒劳而已。 至于另一款药，才是真正能够提高效率，降低成本的好药，她也已经到了研发的末尾，只需要有设备，就可以开始着手试验了。 她把那款被放弃的研究说明留在了沈越那里，像是一个潘多拉的盒子，无论潘多拉经过多久的思考，结果总是注定的。 潘多拉打开了魔盒，沈越也一定会打开自己的笔记。 他根本看不出上面的陷阱，大概还会用尽一切手段粉饰太平，以骗过医院的领导。 可是纸能包住多久的火？ 很快沈越就会被人发现只是一个绣花枕头，再之后过去的事情也会被人扒出，距离沈越身败名裂，大概是近在眼前了。 光是想想沈越狼狈的样子，闻漾都忍不住笑出声。 虽然她本意不是为了看谁的笑话，可是欠自己的，不管是哪辈子，总要有人还回来吧？ “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罗长河主动打破了诡异的气氛，开口道：“我都饿了，咱们还是快点包，快点吃吧。” “说得也是，都怪我说错话了，闻漾你别介意。”简美一脸抱歉。 “没事。”闻漾轻轻笑了下，余光瞥向了霍政熙，谢天谢地，霍政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反应。 大概，他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 闻漾包饺子的技术确实熟练，以至于霍政熙擀皮的速度足以用笨手笨脚来形容。 “首长，又没有了！” “知道了……” 霍政熙额头上渗出一颗豆大的汗珠，他手忙脚乱地擀出来了几张，递给闻漾。 不过转眼的功夫，皮就已经变成了饺子。 霍政熙与闻漾大眼瞪小眼，他无奈道：“早知道我就不过来帮你……们了。” 话头被霍政熙转了两转，终于被其他人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也许是因为简美最近谈恋爱的缘故，再加上之前霍政熙在闻漾受伤时，对她不同的态度。 简美头一个开口道：“首长，你是不是喜欢闻漾？” 这无异于平地惊雷，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将视线投向二人。 闻漾表情僵硬，霍政熙也陷入沉思，宁桑榆的唇角止不住上扬，不得不背过众人，否则她的表情就可以说明一切。 可是有些事情，并非是不承认就能掩盖过去的。 一旦有人发现了一丁点不对，所有人都能回忆起蛛丝马迹来了。 “难怪首长今天会来帮忙，原来是奔着闻漾来的呀！” “首长您太有眼光了，闻漾可是我们医院有名的大美人！” “闻同志又不光是脸好看，还有本事，还有责任心，要我说闻同志全身上下都是优点，首长看上她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闻漾正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实话，毕竟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还处于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中。 可是没等闻漾纠结出个所以然来，门外就传来了一阵闷响，仿佛是什么东西突然爆炸了一样。 “呀，刚才那是什么动静？” “会不会有人受伤，咱们出去看看吧！” 闻漾与霍政熙对视一眼，二人立刻抓起外套穿上：“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话，再次印证了他们的默契。 可是根本没空起哄，因为部队响起来了刺耳的警报声。 “首长！” 一个年纪不大的同志连滚带爬地推开了门：“应急水管刚刚冻得炸了，现在根本没办法使用，冰还堵在里面，后勤部现在没有人！” 霍政熙面色骤变，水资源本就匮乏，部队里面的应急水源也只是勉强够用而已。 现在突来噩耗，简直是雪上加霜。 “我去看看，有人受伤吗？” “有两个同志现在还在抢修，手被粘在水管上了，不知道有没有受伤，但可能……” 闻漾蹲下身把刚刚买回来的药往兜里揣了几管，连忙催促道：“快点吧，伤口不等人，早点处理不容易发炎！” 明明是团圆的时刻，却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面对眼下的情况。 闻漾催促着霍政熙出门的时候，想起来了他们，安慰道：“你们不用太担心，至少不是爆炸。” 人员伤亡少，对于医护人员而言，这是最好的消息。 听到好消息后，他们不免又开始担心起了眼下的处境。 “那……以后是不是都用不了水了？” “不会吧……我已经很省了，在城里的时候我一天都要洗一次澡，现在三天都不一定能洗一次呢！” “你们就是太爱干净了，冬天又不出汗，十天半个月洗一次也可以吧？” “你们别慌！” 闻漾到底想让大家过个好年，至少……不应该在恐慌中过年。 “情况还不明确呢，再说前段时间不是还存了许多雪吗？肯定够用到维修结束的。” “好了，我去看看情况，回来的时候给我留一点饺子啊！” 说罢，闻漾就跟着霍政熙离开了医务部。 “真是的……这里怎么连年都过得这么倒霉？” 有人哭丧着脸抱怨，宁桑榆也收敛起来了笑容。 “呸呸呸，大过年说丧气话，也不怕一年到头都走不了运吗？” 宁桑榆叉着腰开口：“你们说吃饺子，我们是不是给你们弄来了饺子，现在闻漾说了没事，你们还在这里怀疑来怀疑去干什么？” “要是你们觉得自己比闻漾的判断更准，要不然你们来做这个医务部部长好了！” “我们也就是说说而已！” “不许说！”宁桑榆虎着一张脸：“都包饺子吧，刚才不是还说饿了吗？” 第92章 让大家过个好年 闻漾与霍政熙跟着来通知的人去往了出事的地方。 几个人围着冻坏的水管正手足无措地团团转，焦头烂额地讨论着解决办法。 见到霍政熙之后，又七嘴八舌地将所有事情都告诉霍政熙，仿佛见到的是一根救命稻草般。 霍政熙表情凝重，闻漾也不闲着，上前开始为两个手部冻伤的同志包扎伤口。 好在他们有经验，及时用温水冲了伤口，不至于将皮肤也粘在水管上。 “首长，您也看到了，冻成这个样子，想要使用肯定是不可能了。” 后勤部留下的两个人焦头额烂地向霍政熙汇报。 “如果要修的话，很多材料也不够，何况师傅们也还没有回来。”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霍政熙打断，面色沉重道：“告诉我，最早什么时候，可以重新投入使用？” “天气回暖之后。” “否则就算是修好了，再像今天的温度，仍旧有冻裂的可能。” 霍政熙的眉心从来这里之后，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甚至在听到结论这一刻，脸色黑得像是锅底一样。 天气回暖之后才能修得好水管，可是今年格外冷，谁又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暖？ 或许是半个月之后，又或许是一个月，两个月？ 更有甚者，到四月之后，才会渐渐回暖，冻着的冰会自然化开，到时候再找师傅来维修，部队里面这么多人，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一切都成了问题，整个部队的重担压在了霍政熙的肩膀，而今天是辞旧迎新的头一天。 “最近限制用水，部队里面还存了多少雪？” “当时清理的时候存下了更多，可是完全干净，可供饮用的并没有太多。” “现在这种情况，谁还管干不干净？”霍政熙骂了一句：“能或者就行，你们去发布告吧。” “是！” “……不。” 霍政熙欲言又止地叫住了他：“还是后天再发吧，明天过年，别因为这种事情影响了心情。” 闻漾听着，心里也格外沉重。 她知道眼下的情况并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决的。 也不是他们一个两个担惊受怕就能提高效率和进度的。 霍政熙说得没错，与其让所有人在新年头一天担惊受怕，倒不如让他们真真正正地过上一个好年。 “是。” 围在水管附近的人终于三三两两地散开，霍政熙找来了两个盆，放在冻坏的水管下方，以方便哪天温度回升时，水不会浪费在地面上。 每一滴水资源，在这个地方都弥足珍贵。 “回去吧。” 闻漾开口道：“他们应该已经把饺子包好了。” 霍政熙摇头：“你们吃吧，我在那里的话，他们可能也不自在。” 他放心不下崩裂的水管，以及无水可用的以后，自然没了胃口。 可是闻漾却拉上了霍政熙的手，郑重其事道：“不是这样的，如果你不回去，所有人都会知道出事了，大家都过不好年。” “你回去，我们一起吃了饺子，他们才会安心，哪怕只是安心两天，那也是将心放在肚子里面了。” 闻漾的指尖轻轻扣了扣霍政熙的掌心，安抚他暂且放下心。 “可是……” “不只是他们。”闻漾认真地盯着霍政熙，一字一顿道：“如果你在的话，我也会安心一点。” “霍政熙，放心吧，既然一天两天没办法解决，那一天两天，天也不会塌下来。这片土地总会给它的子民留下一条生路，只是我们还没有看到而已。” “是吗……”霍政熙犹豫片刻，点头答应：“我相信你。” 两个人相视一笑，眼底却全是化不开的苦涩。 闻漾不清楚上辈子是不是也发生了这种情况，不过有一件事她是可以肯定的。 如果发生了，也一定成功转危为安了。 因为在她临死前，宁桑榆与霍政熙都还幸存着，她的同事们，也多数都存活。 他们不仅活过了这个冬天，未来也会活过许多春天。 而一切都有一个转折点，闻漾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如果她可以想起来，那也一定会更早解决眼下的困境。 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可是在进屋之前，还是整理好了脸上的表情，笑着走进了医务部。 “首长，闻漾，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们都已经把饺子给包完了！” “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去偷懒了吧！” “真是的，我们开玩笑的，你们还真站在那儿了，快点过来吃饺子吧，都煮好了，等下我们去给别的连队的同志们也发一发！” 闻漾与霍政熙被推搡着坐下，两人面前一人被塞了一小叠饺子，虽然只有四五个，但已经足以果腹。 旁边的几人仍旧在如火如荼地往锅中下着饺子，闻漾瞥了一眼咕噜噜发出响声的小锅，里面的面汤几乎见底。 他们虽然嘴上没有提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可大概已经清楚眼下的情况严峻，所以连饺子快要沾到锅底上都不舍得加太多水。 闻漾捏紧了自己的衣角，紧紧地抿着唇，心中生出了几分自责来。 如果她可以……不将所有时间都浪费在沈越身上就好了。 如果她上辈子可以在买菜做饭，蹉跎时间的间隙中再多看两眼报纸，或许现在已经可以提出解决方法。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霍政熙的肩膀轻轻撞了闻漾下，她抬头就对上了霍政熙担忧的视线。 “怎么安慰了我不要担心，自己却担心起来了？” 他的声音不大，仅仅够两人听到。 闻漾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索性转移了话题：“只是想起来了一件事而已。” “什么？” “我那里还有一盒饺子，是有人让我转交给你的，等下我给你送到办公室去。” 霍政熙像是明白了什么，无奈地笑了起来：“那他们一定和你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了。” “我喜欢听他们说莫名其妙的话。”闻漾跟着也勾起了唇，踮起脚尖凑到霍政熙的耳畔：“而且他们的话，都和你有关系。” 第93章 沈越他不配 “闻漾！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宁桑榆一转头就看到闻漾和霍政熙两个人身子贴着身子，正在暧昧地说悄悄话。 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吓得两个人像是惊弓之鸟一般立刻弹开，恨不得离对方十万八千里远。 宁桑榆看着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顿时后悔自己的多话。 早知道就不打扰他们了！ 宁桑榆的眼珠子一转，把手中的饺子塞进了闻漾的手里：“我们几个忙了一晚上了，你们去把饺子给大家分了吧！” “我们？” “没错，既然表哥是来陪我们过年的，那就应该和我们一起干活对吧，总不能我们忙忙碌碌，你们两个等着吃吧！” 宁桑榆一边说着，一边将闻漾往霍政熙的方向推。 “你们两个就去吧，反正留在这里的人也不算多，很快就可以结束了，我们把这里给收拾干净，等下我回屋里等你啊！” 有了宁桑榆的带头，众人也三三两两地开始起哄。 “怎么了闻漾，难道你不愿意和首长一起去送啊！” “今天能包成饺子多亏了你们，我们可不好意思跟你们抢工呢！” 七嘴八舌的恭维与起哄，让两个人不好推脱。 闻漾无奈，只好抬头看着霍政熙，小声询问：“那我们去送？” “你愿意的话。” “我当然没什么不愿意的，就是要找点东西把碗给盖上，否则还没到地方恐怕就已经凉了。” 两个人在屋里磨磨蹭蹭，终于还是被推出了门。 门刚在他们身后被关上，霍政熙就顺理成章地拿过了闻漾手中的东西。 “你不会觉得我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动吧？” “太冷了。”霍政熙淡淡道：“你把手揣在怀里吧，别冻坏了。” 说罢，又觉得还不够，霍政熙用手肘将自己的衣服拉开一段距离，示意道：“要不要靠近一点，可以更暖和，你怎么穿得这么薄？”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闻漾就主动钻进了霍政熙暖和的斗篷中，两个人紧紧贴着，霍政熙的耳根不自觉地开始发烫。 而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发觉，在他们身后的窗子里面，此时此刻挤满了人。 “我就说他们两个绝对有情况吧！” “还用得着你说？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 “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太般配了！” 简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道闻漾和我谁会先结婚呢？桑榆，你肯定是要给闻漾当伴娘的吧？” “那当然了，不是我还能有谁？”宁桑榆拍了拍胸膛：“男方是我表哥，女方是我朋友，他们要是不邀请我，我看也别办了！” “那上回你咋不去闻漾的婚礼？” 宁桑榆面露嫌弃的神色：“别恶心我了，沈越他不配！” “阿嚏——” 送到最后一份的时候，闻漾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抽了抽鼻子，又朝着霍政熙的方向靠了些许。 霍政熙轻笑：“冷着了？” “没有，我觉得是有人说了我的坏话。”闻漾嘟嘟囔囔地开口：“也可能是有人想我了，你没听说过吗，一想二骂三生病？” “还是头一次听说。” “那现在你知道了，以后我再打喷嚏的时候，就是你的原因了。” 霍政熙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闻漾，在这张嘴皮子面前，他好像永远都是个新兵蛋子。 闻漾用脚尖踢了踢面前的房门，很快就被从内拉开。 孟逸辰嫌弃的视线扫过二人，冷笑道：“你们两个是准备做部队里面的模范夫妻了？” 闻漾耸肩，他们两个走一圈了，一个人也没有遇到，大家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屋里，也就联络部现在人多一点。 当然，他们见人的时候，还是会短暂分开的。 只是孟逸辰和他们知根知底，再演下去就没意思了。 “不吃是吗？”闻漾白眼翻了一半：“不吃我们拿回去吃。” “我们——”孟逸辰拖长了声音打趣：“你们两个现在可真是恩爱了。” “孟逸辰。” “首长。”孟逸辰耸肩，一点不怕霍政熙：“注意形象，难道你是个妻管严？还是闻同志是只母老虎？” “母老虎怎么了？”闻漾反驳道：“母老虎有力量，也能顶半边天。” 孟逸辰不得不感慨闻漾的接受程度，两个人明明之前还一副不愿让人知道的样子，怎么在自己面前开放成这样了？ 废话再说下去，饺子恐怕都要重新煮一趟了。 孟逸辰在这里呆了多少年，他也快记不清楚了，对于家里的这一口，他也确实有点想念的。 他接过之后不客气地吃了几个，才想起来问道：“你表妹也包了？” “嗯。” 闻漾眨了下眼睛，不解道：“医务部那么多人，你怎么就问宁桑榆一个，你该不会是对她有……” 上次孟逸辰看宁桑榆被诬陷，蹲守到半夜跟踪林月的时候，闻漾就已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次孟逸辰的问题，更是让闻漾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他的一些小秘密。 孟逸辰白她一眼：“宁桑榆信誓旦旦说让大家吃上饺子的事情都已经传开了。原来饺子是你们医务部包的，准备什么时候转行炊事班？我看你们的水平比老王他们高出来不少。” “真对不起，目前还没有这种打算。” 闻漾丝毫不回避孟逸辰的冷嘲热讽，同他互怼了起来。 孟逸辰几轮没占到上风，索性转移了话题，看向霍政熙道：“真亏你能同意他们这么大的阵仗，经费还剩下多少？” “不少。”霍政熙顿了顿：“饺子没花多少。” “嘴里的东西，向来是投入最少的，不过你刚立下军令状要解决用水问题，现在水管又崩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看你的首长位置可真是到头了。” 孟逸辰虽是嘲讽，但底色仍旧是关心霍政熙的情况。 “干脆带着咱们闻同志去边境线吧，反正闻同志看上去也不怕吃苦。” “别开玩笑了。” “我无所谓。” 两个人同时开口，霍政熙诧异地看了眼闻漾，摇头道：“不会的。” 第94章 不是心软的时候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