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主CM]谁和你哥俩好?》 第1章 Epiphany 是这样的,伊派芬妮·邓菲(Epiphany Dunphy)的名字取于字面上的寓意——神给予人的顿悟灵感,简单来说就是神迹显灵。 听说是因为她父母纠结要不要二胎时意外怀上她,才取的这个名字。 看上去是宗教意味十足,但她的父母其实是偶尔掺杂点自己也清楚很傻的小迷信的,完完全全的唯物主义者。 现在,伊派芬妮在逃命的过程中实在想不通自己哪一步做错了,以至于顶着一个神迹显灵的中二名字,费命躲避连环杀手的追杀。 这事可能得从一开始说起? 她来自佛罗里达一个幸福但闹腾的普通家庭,父亲经营一家杂货店,母亲是一名酒店主管,哥哥是房产经纪人。 他们的家庭关系太好,以至于哥哥在结婚后还会给她寄来他著写的Phil''s-osophy《菲尔之道》,里面有一段话是这样的—— 生活给了你甜甜的柠檬水,你就把它变成酸酸的柠檬,生活就会大吃一惊说,你搞毛啊? 不是,伊派芬妮的意思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哥是妄想她能从中得出一点警示吗。 她的爸爸,弗兰克·邓菲,和妈妈格蕾丝·邓菲一样,更是无厘头的无可救药的罗曼蒂克主义者,不要说她在批判他们,但这两个搭在一块干的事,她总觉得这家没她得散。 就比如因为俩小情侣的心血来潮,差点把房子烧个精光的烛光晚餐(整个房子全靠蜡烛照得灯火通明);或者突发奇想的差点因为车故障回不来,等了三个小时救援的公路旅行;又或者要不是她提前看好天气带够衣服和食物,邓菲全家都会为了看个流星冷死饿死在山顶的“说走就走”的冒险。 因为强调而放到最后单独说的妈妈,为了制作独一无二的圣诞贺卡,非要拍十二张不同动物戴上鹿角的照片,最后还被鳄鱼咬掉了小拇指尖,要不是当时她在现场,妈妈可能会被感染病毒呢?谁都知道佛罗里达的鳄鱼要更凶猛。 作为一家之主的邓菲夫妇总爱做一些有趣但危险的事,整栋房子无时无刻不充满令人头疼的闹腾。 她常常因为太过正常而与她的家庭格格不入。 伊派芬妮一开口,菲尔·邓菲就发笑。 如果让菲尔来说的话,比他小两岁的妹妹才是不正常的那个,他顶多算是有点乐观的癫儿乐。 比他小两岁的妹妹经常想一出是一出,就像她十三岁看到《大白鲨》被吓到,就非要拉着爸爸学游泳,等小有成就地获得佛州游泳比赛的银牌,父母想让她继续深造的时候,她又开始想学乐器了。 只可惜,伊派芬妮在这方面并未展现出天赋,她的钢琴之旅还没发展到第二年就被扼杀在贝多芬手里,还是什么克罗地亚狂想曲之类的东西。但她又总爱弹奏一些例如海绵宝宝的主题曲,CBS晚间新闻片尾曲之类的莫名其妙的曲子,整栋房子在她的指间嚎叫。 菲尔总觉得伊派芬妮是一只金鱼,眼睛大大的,注意力也只有三分钟,每次当她突发奇想出一个新点子的时候,就会立马去做这件事,但往往又坚持不到半个月。 面对菲尔的明示,伊派芬妮叉着腰理直气壮,带着小聪明人的傲气和自信。 “首先,金鱼的记忆力可以持续数分钟甚至数小时,还有实验表明它们的记忆力可以长达数个月。其次,三分钟热度怎么了?那三十次三分钟热度不就有九十分钟了吗?” 她的一些爱好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而他们的爸爸妈妈只会说——小派喜欢就好,天杀的偏心! 菲尔挠头,绞尽脑汁。 父母偏爱的原因,除了伊派芬妮从不惹事的省心,也可能是因为她异常优异的成绩,虽然偶尔会因为谈个恋爱什么的骤然下降,但依然超越同龄人一骑绝尘。 他们的爸妈经常以此判断她的状态,每次还都请他去做“小朋友不许恋爱要多读书”主题的演讲,至少没让他讲解性/知识,不然那就尴尬了,不是吗? 同样早恋的菲尔总能让“教育”沦为“兄妹恋爱交流会”,他们总以为自己的演技天衣无缝,不曾想他们的父母也不是善茬,早就通过趴在房间门口偷听孩子说悄悄话来掌握他们所有的小动作。 作为“别人家孩子”的哥哥,起初他真以为小学连跳两级的她是个超级大天才,初中已经和妹妹在一个班的菲尔正打算讨教点经验,看到大半夜妹妹的房间还亮着的灯和她越来越重的黑眼圈,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伊派芬妮是个大卷王。 那总是拆家里冰箱洗衣机做小机器人的她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小”天才。菲尔拍拍胸脯,还好不是他想的那种巨大的智力差距,第二天又能安心找朋友玩耍了。 贴心的菲尔为妹妹送上一杯牛奶后默默退出她的无我境界,上床睡了个香甜。 又回到“偏爱”的原因,长大后的菲尔偶尔想起,会觉得可能伊派芬妮的成绩是最不值一提的一点,毕竟当他还在和街坊邻居家的小孩在泥巴里滚来滚去的时候,小派已经是爸爸杂货店的小老板了。 她不算漂亮但可爱的小脸和自然卷的短发,反而拉进了所有人的距离,成为店里的人形招牌。 特别是每次顾客递上钱币,她那还需要站在凳子上才能够到收银台的身高,和带着婴儿肥的小圆脸流利地计算出零钱的时候,都让店里充满不少赞美和一片“aw~”声,菲尔觉得这绝对有让爸妈更爱她一点。 其实只有他觉得。毕竟当伊派芬妮不满菲尔那愚蠢的体操奖杯和她全国数学竞赛排名前百分之一的奖状放在一起时,还被父母教育了一顿,关了三天禁闭。 刚升入高一时,伊派芬妮决定加入他们学校的篮球社,为此拉着菲尔训练了大半个月,最后却还是因为体力太差太菜被拒之门外。 这难过的却不是伊派芬妮,而是菲尔,在她的威胁下,他得更加努力地训练她,虽然伊派芬妮最后成功进入社团,但那个夏天他因为运动量太大,吃得更多胖了五斤! 好在伊派芬妮懂得知恩图报,作为报答送给他一把昂贵的长笛,但他绝对不会说他很感动的。 “我以为你这么辛苦打工是为了买潜水课?” “一码归一码,钱可以再赚,让你流泪的机会没了就没了。”伊派芬妮高仰着头很帅气地离开他的房间。 他才不会承认他真的有挤出一滴眼泪,并因此多去了一节长笛课。 就在他以为伊派芬妮的体育生涯会就此开始的时候。学期末的一次家庭聚会中,她吃着吃着就突然哭着躲到房间拒绝见到任何人,还用青少年标准叛逆行为——放大音乐,来屏蔽整个世界。 搞得爸妈和菲尔三个人以为是食物太难吃,一一排查后才恍然大悟,他们的小派又失恋了。 在他们三人一番斗争下,菲尔以石头对布的微弱差距,认命挪着步子站在伊派芬妮门前,对着门上手工织的芝麻街里蓝色甜饼怪玩偶犹豫,长叹,准备措辞。 “伊派芬妮?”菲尔敲向她的房门,不出所料根本无人应答,“小派?” 菲尔使用兄长特权,好不容易劝说他的可怜妹妹打开门,就毫无防备地被她的哭脸吓到。 “我天,你像个女鬼。” “啪”的一声,这扇门差点砸在他的脸上。 他在她锁门前把门撞开。 “怎么了呀?小派,谁欺负你了,和你哥说,我一定教训他。” 谁知道回到床上的伊派芬妮只是盯着手机,默默抬起头,阴暗地笑了笑,把他吓得不轻。 第二天他就知道她那恐怖的笑容何为了。 听说伊派芬妮在篮球队的男友出轨了他们高中的校花。她联合校花在整个学校贴满了那个渣男的迪克照。 他知道的时候大笑到差点从教室的窗户跌下一楼花圃。 不久后,他就经常在家里看到校花的身影,好像连带着他也沾了点“受欢迎孩子们”的光,在学校变得更加开朗起来,快到趋向于社交恐怖分子的地步时,伊派芬妮终于忍无可忍在学校装作不认识他。 回想起这段时光,菲尔和孩子们讲故事时,总是带着自豪和憧憬的神情。 青春总是充满吵吵闹闹的甜蜜苦涩,时间总在不知不觉中给迫不及待想要长大的小孩一个教训。 两人很快就到了要上大学的年纪。最让菲尔难以割舍的还是他的宝贝妹妹。 “谁让你去那么远上大学啊?” 和父母告别后伊派芬妮帮他将行李搬到车上。 “你就一点都不想念我吗?”菲尔努力克制眼泪。 小派只是看着他,在他就要坐到出租车上时,给他一个大大紧紧的长达五秒的拥抱。 “记得打电话。” 菲尔感觉她掉眼泪了,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小声说他会的。 临走前,他的小派还递给他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让他到大学再打开。 哪可能呢? 刚离开伊派芬妮的视线,菲尔就小心翼翼撕开包装看个究竟。里面放着一张贺卡和一个奖牌。 [就知道你会马上打开!祝我们大学快乐~ ——你最可爱美丽善良帅气的妹妹伊派芬妮] 最后还画上一个爱心。 他破涕而笑。 那块漂亮得不可思议的手工奖牌上雕刻着伊派芬妮的字迹——世界上最棒的哥哥,菲利普·汉弗莱·邓菲。 他知道,这块奖牌会跟着他走遍所有出租屋,最后挂在他家最显眼的位置。 但很快他的笑容消失了。 他看到了他衣服上的鼻涕…… —— 伊派芬妮一开始不是能够很好面对离别的人,但她的父母实在过于乐观,他们认为就算人分别一小会儿,尽管以年作为单位,有缘总会再重逢,就算是真的阴阳相隔,那他们也绝对会在天堂相见。 伊派芬妮作为毕业代表兼学生会主席在毕业典礼上致辞完后,面对和同龄伙伴的离别时,爸爸弗兰克是这么安慰的。 “上帝?天堂?” “这是一个美好的想象,小派。”弗兰克充满爱意地望着她,亲吻她的额头。 “我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哎。”伊派芬妮嘟囔着,“我不想离开你们。” “别放心不下我们。” 送走儿子后,再送走女儿,含辛茹苦的爸爸妈妈终于能有二人世界了。惊喜最终盖过不舍,弗兰克拉过含笑的格蕾丝,秀了一波恩爱。 好好好,这样是吧。伊派芬妮欲言又止地踏上大学之旅。 并在这遇到了她的第八次恋。 —— 比她大两届的学长——亚伦·霍奇纳 长相英俊,品学兼优,拥有一副难以言说气质的万人迷。 这是舍友西西莉亚从伊派芬妮这听到的描述。 “他确实很帅,成绩也很好啦,大家都说他会成为优秀的律师。” “我倒是觉得他会成为公诉人哎。”伊派芬妮咕噜到西西莉亚的床上,“感觉会很帅。” “你可别乱想,他有女朋友的。” 伊派芬妮石化:“啊??” “好像高中就认识了,而且他这种帅哥很禁欲系的好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高岭之花,你懂不懂。” 伊派芬妮直挺挺地倒在床上:“没意思,没意思……” “嘿,你才十七,说这些太早了吧,也有很多帅哥在外呢,再说,等你成年再想那些事好吗?现在还敢和未成年谈恋爱啊。” “哦。” 西西莉亚看不惯她的颓废样,不带犹豫一脚将她踹到地上。 “小朋友就要多读书,天天想这些有的没的。”西西莉亚重新躺下被子一盖眼睛一闭,“明天和我去图书馆。” 卷王遇到卷王,大概就是这样吧。 西西莉亚此时还不知道,伊派芬妮的卷王属性有多么癫狂,即使是她,也只能对两个月不间断地,如痴如醉沉浸在图书馆的这种行为,直说饶了我吧。 扔下一句“姐们儿,我不行了,我要去Party了,您请自便吧。”一句话,转头彻夜狂欢了三天三夜。 伊派芬妮没跟任何人说,她这么努力主要是为了打败霍奇当年的传说。毕竟满墙的法律书籍在她眼里,就是落落穆穆,戒备森严的铁怪兽,穿梭在书架与书架之间,总让她喘不过气。 一个学期后,伊派芬妮…… 没能如愿。 为此暑假归家看到成绩的她在房间发狂长达半小时。 搞得菲尔半夜爬起来狂敲门。 “Shut up! Shut up! Shut up!!!!” 伊派芬妮只好安静下来。 “伊派芬妮·艾琳·邓菲,你在发什么疯。” 伊派芬妮垂着头打开门:“对不起。” 菲尔叹口气,拉着伊派芬妮坐下:“你跟哥说,发生什么事了?” 听完伊派芬妮的“一派胡言”后,菲尔缓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你是说你的绩点是第一,但没有谁?” “亚伦,亚伦·霍奇纳。” “好,没有这个男人的高,所以你不高兴了?” 伊派芬妮重重点头。 “你……”菲尔挠挠头,“你是喜欢他还是恨他呀。” 伊派芬妮站起来握紧拳头,眺望远方:“事已至此,这种感情已经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说清楚的了。” 菲尔顺着她的眼神望到那片墙,除了摇滚明星的海报什么也看不见,他晃着脑袋眨眨眼。 “总之……你,唉,你快睡吧。”菲尔固定住她的头,端详了好一会儿,“好看是好看,但是这黑眼圈没救了,害。” 菲尔叹气摇着头离开房间。 —— 第二学期开始,伊派芬妮仍然没有一丝懈怠,猛学的样子让西西莉亚叹为观止,整个年级都知道这位学神的存在。 伊派芬妮盯着成绩单,她依旧待在第一名的位置却又以绩点分的微弱差距败下阵来。 这次她平静得要命,她没有再一次发疯。 她只是悟出一个道理。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她,伊派芬妮,绝对不是学法的料。 “你要退学?”西西莉亚瞪大眼睛,抓紧伊派芬妮的肩膀,剧烈摇晃,“为什么,为什么啊?” 伊派芬妮有点头晕,好在为了让她说话,西西莉亚停止晃动。 “没意思!” “啊?哪个学科有意思啊,都不这么学的吗,你这才一年级,太早了吧?不会是因为亚伦·霍奇纳吧?妹妹你糊涂啊,怎么为男人消得人憔悴呢?” “反正我也是因为《杀死一只知更鸟》选的这个专业。”伊派芬妮出奇的认真,接着她认真盯着西西莉亚的眼睛,一字一顿,“但我们不会都成为阿蒂克斯·芬奇,至少不会是我,我无法为有罪之人辩护,但我怎么能确定那就是有罪之人呢?我没有一定要成为律师的信念,更没有要成为一名优秀的不偏不倚的律师的决心和勇气。” 西西莉亚慢慢把手放下,决心成为眼前这个年纪尚小但眼里有光的女孩最好的朋友。 虽然她真的很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Epiphany 第2章 Cecilia 西西莉亚如愿成为伊派芬妮的好朋友。尽管她们一年见面次数不超过一次。 在伊派芬妮的信里她能得知小派最近有趣的无趣的所有生活,那几乎是十五页纸,幸好没分正反面,读她最新一封信时,她正准备毕业论文和演说。 伊派芬妮从学校退学后,花了两年时间考上加州理工大学,就读工程与应用科学学院的工程学,目前是大一新生。 她和哥哥菲利普·邓菲终于能够经常见面,就算她没那么愿意,她也还是会迫于社会对家人的定义和道德压力而前去会见。 伊派芬妮还花了大半页的篇幅去描述她哥哥给她讲的笑话,具体描述为—— [我摘取了几个好笑的写给你看。 一个医生对患者说:Sorry about leaving you waiting. 患者回复道:No problem, I''m patient(病人/耐心). Who is closer to you, your mom or you dad? Mom is closer, because dad is father(farther).] 西西莉亚皱起眉头,接着往下看了好几行,都是一些让她浑身起尴尬的鸡皮疙瘩的无厘头谐音梗和冷笑话,“你们邓菲家好怪啊”的想法从此无法从她的脑海中删去。 她不敢相信这些笑话竟然占了A4纸的半页。 西西莉亚快速浏览,最后找到终于又到了自己感兴趣的模块,伊派芬妮的恋情。 像看报纸上的娱乐版块,她摩拳擦掌。 伊派芬妮进入大学之前,在姨姨的婚礼上遇到一个法国小帅哥。 当时法国小帅哥和他的朋友当着她的面窃窃私语,似乎用法语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事后伊派芬妮复盘,觉得是法语的语调太奇怪才导致她听错的。 处于叛逆期和学习挫败期的伊派芬妮生气地质问那两人,顺便还将他们刚才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骂回去。[我还是十分有法语天赋的。]伊派芬妮这么写道。 结果其中一个男生怯生生地说他们的意思是她很好看,希望能和她做朋友。结果就是,带有世界上第二性感口音的法国男人俘获了伊派芬妮的芳心。 他们度过一个非常美好的暑假,结局就像一部悲惨的爱情电影那样,男主始终要回到他的国度,留女主一人独自面对她人生目前为止最惨烈的分手痛。 西西莉亚还以为她会因此能学会法语呢,但伊派芬妮只学会了几句情话和带法国口音的英语。 [很多时候,因为他的口音太重,我只是假装听懂他在说什么,为了了解他的文化,我特意买了书籍准备研读,结果发现我只要理解他的口音就可以了,哈!皆大欢喜,我才不要在学量子力学的同时,学分阴性阳性的语言呢,当然,这些好像对比中文来说,都是小孔对大孔,根本不够看吧?]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西西莉亚挠挠头,继续往下读。 伊派芬妮入学后和一个长相好看的理工大佬勾搭上,确保他也已经成年的时候,于学期末进行了第一次至少需要两个人参与的人类和谐运动。 西西莉亚立马四处张望,确保没人注意到她的反常后继续阅读。 伊派芬妮向来是一个友善可爱的人,但她也毫不畏惧展示自己的直率诚实,以至于有些毒舌。 [快且不那么美观] 这是伊派芬妮对她第一次的描述。 这是她能看的吗?西西莉亚摸摸脸,她的小派也是真的成年了呀。 接着后面一段中,伊派芬妮具体描述了为什么要确保对方也成年,因为这座学校天才太多,稍微不留神就很有可能犯下大罪,前法学生可不想知法犯法。 除此之外,西西莉亚对伊派芬妮描述的场景忍俊不禁。 [我知道□□里的那些场景不真实,但这种活动男人是不是需要更加努力?比如采取健身或者禁止抽烟喝酒的健康生活习惯来提高持久力和硬度,最少也学习一些技巧来弥补先天的不足吧,而不是让人皱着眉头空有期待希望,到最后还得安慰对方。 但至少他是真的很聪明也很友善,也许柏拉图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Sex也不是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是能成为占据人类生活欲/望的那么大比例的事。] 西西莉亚觉得伊派芬妮可能会为了知识而继续和那位Mr.Smart but quick,聪明但快先生交往一个学期。 在之后的日子,伊派芬妮证明了西西莉亚是真的很了解她的朋友。 但在之后的来信中,伊派芬妮解释道,主要原因是他的作风令人堪忧,并不是在用完他的知识后就翻脸不认人,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会有人朝三暮四的?一夫一妻制度的反对者果然只有男人,当然,还有犹他州……]伊派芬妮在之后的书信这么写道。 回到现在。 除了恋情之外,还有财经板块。 伊派芬妮为支付大学的巨额学费只能贷款,为了生活费会到离学校不远的芝乐坊(Cheese cake factory)做服务员,这边的小费比较多,除此之外还会另外做教授助理赚取额外的助理费。 如果不是西西莉亚本人也是穷光蛋一个,她都想直接给伊派芬妮打钱了,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精力,更何况她与信一齐寄来的箱子里还有她给她织的毛衣和为她骑行准备的皮质手套,里面毛绒绒的,舒服极了。 “祝你生日快乐,西西,我爱你,下次见。” 刻不容缓,西西莉亚迅速合上书本抓起那个大箱子,对帮忙带来包裹的舍友道谢后就马不停蹄奔向宿舍。 试穿完那件毛衣后感激涕零,这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高定。 那并不是一件臃肿的毛衣,像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她的身体数据,这件毛衣非常合身,虽然毛线很软,但伊派芬妮依旧在里面做了一个内衬,预防直接穿会引发的皮肤问题,除此之外,这件毛衣的长度到她膝盖的上方,加上一个腰带的话就可以随意调节长度,是一件完美的长裙。 伊派芬妮简直是天才。 她当场掏出信封写上感谢的话语,同时还用宿舍的座机留下感谢的留言。 西西莉亚差点把箱子扔掉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小盒子。 是一只正红色的口红。 她飞到镜子前浅试,像是为她而生的颜色,怎么会做到如此精准?她来回砸吧嘴又多涂两遍。 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上面详细陈列出口红具体的制作步骤。 还贴心地附上一小瓶卸妆水。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等贴心的小天使。西西莉亚握拳放在胸口,应声跌到床上,仔细思考自己是同性恋的可能性。 最后以她依旧会对肌肉男产生脸红及口干舌燥的生理反应的理由,否定自己对伊派芬妮的想法。 但是她真的好想她。 —— 这边,伊派芬妮正对着他哥疯狂大笑。 自从菲尔留起马尾之后,他哥开始尝试一些很莫名其妙,但在他眼里很酷的东西。 比如他耳朵后面的捕梦网。 “What the ** is that?” “Language!” “到底有什么人会看上你啊。”伊派芬妮趁着老板不在坐在他面前,“简直像个一点都不可怕的奇葩日本妖怪。” “你可别说,我最近遇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菲尔吃着芝士蛋糕,“我觉得我应该能够赢得她的芳心。” “你确定?”伊派芬妮吃着同一份芝士蛋糕,“我还想要一杯柠檬水,谢谢。” 菲尔只好中断话题举手示意伊派芬妮的同僚过来点餐。 “再来一杯柠檬水和炸薯条,谢谢。”接着转头面向伊派芬妮,“怎么来这我还要花钱啊?” “这又不是我的店。”伊派芬妮翻个白眼,挖一大勺蛋糕,一大口吃下去,“记得给小费。” “她叫克莱尔。”菲尔不顾她的阻挠继续说着他和校园明星拉拉队队长克莱尔的事,伊派芬妮认真地听着。 “我对她一见钟情!” “听上去你根本配不上她。”伊派芬妮老实给出评价。 伊派芬妮打断菲尔的狡辩:“但是我鼓励你勇敢追爱,只要不违背妇女意愿。” 菲尔也学着她的样子翻翻白眼:“我是你哥,你不了解我吗?” “我怕你学坏。” “说到这个?你有没有谈恋爱?” “老板来了,我去看看。”伊派芬妮穿着黄色制服的影子“嗖”地一下就窜到后厨去。 “伊派芬妮,这个按什么?” “老板,按P键,就会自动生成订单趋势了,对,对,就是这个键,真棒。” 菲尔摇摇头只是摆摆手碎碎念,我还没展示我的魔术呢。 最后伊派芬妮还是为他们两个付了这顿饭钱。 —— 对于伊派芬妮来说,从加州理工顺利毕业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在大一结束和那位先生分手后,她有更多的时间集中于自己的学业。 但在前一次大学的经验中她学到,千万不要只埋头苦干,所以她参加了不少派对,似乎因此和学校里最受欢迎的群体走到一起,还参与了不少有意义的项目,例如酒吧射靶子喝酒,beer-pong之类的喝酒游戏。 为了赢得比赛,她曾偷偷在宿舍苦练一个月,最后能得到最多只喝两杯啤酒就把全场灌醉的胜率,她还用几杯咖啡贿赂舍友琼恩帮她保守秘密。 当然,面对来访者对宿舍墙上的那些小洞洞的疑惑,琼恩笑而不语,守护酒吧女王传说的秘密。 一流的投镖技巧曾经引起很多人的搭讪,这让她的虚荣心多多少少得到喂养。 伊派芬妮在输给酒吧老板后的几次来回拉扯中,谈到她在大学的第二任男友。 他教会她很多事,以至于她几乎沉迷于一些看上去很“酷”的事,最后在大三夜逃冒险中,真·翻了车。 伊派芬妮在医院里鬼哭狼嚎,自小时候把菲尔的颧骨打出一个大包、开车把他撞倒、“不小心”害他和他的小女友告吹、扮成小丑吓他、和他的兄弟拍拖、提醒他橄榄队不让他和他的几个兄弟参加派对是因为他的啦啦队太Gay而不是嫉妒、提醒他凌晨两点不是黄金时间,所以他的音乐节目《与邓菲一起等待黎明》除了她没人会听,数次拆穿他的魔术后就再也没这么生气过。 “你,我……”菲尔气得冒青烟,“你是怎么想的?” 此时伊派芬妮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忍住疼痛勉强笑着。 “你要和我合影吗?石膏让你第一个画哦。” “这不好笑,伊派芬妮·邓菲,你知道爸妈有多担心吗?” “你打电话叫他们了?” “怎么能不打?”菲尔看到她扁起的嘴,情绪稍微得到缓和,他拉过椅子坐下,纠结要对身体哪个部位进行拍拍,最后选到绷带外所剩不多的肩膀,“你知道爸妈有多爱你,你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和他们交流了。” 伊派芬妮不高兴,瞪他一眼后因为固定装置转不动头只好干瞪着天花板,像个只有眼睛会动的婴儿玩偶。 “他们有权利知道。”菲尔也怒了,站起来试图和她的视线正面对上。 伊派芬妮又看向旁边,菲尔只能看到她的眼白和乌青的脸,这个画面太滑稽以至于他暂时将担心放到了一边。 不懈努力下,菲尔终于能和她对视:“好了,别生气了,嗯?”他像吹气一般亲亲她的额头,“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伊派芬妮终于“嗤”出声音:“你做婚礼DJ很多钱吗?” 菲尔知道她并没有嘲讽的意思,是真的好奇,他摸摸后脑勺:“足够给我的baby sister买她想要的东西啦。” “我还没想好,但是一言为定。”伊派芬妮在打满石膏的手中勉强地伸出一根小拇指。 小拇指在空气中颤抖,身残志坚。菲尔忍住担心慢慢用小拇指触碰她的小拇指,他立马弯曲,坚决不让伊派芬妮再动一下,就算那只是一只小拇指。 第3章 Epiphanys Epiphany 伊派芬妮的灵光顿 伊派芬妮从疼痛中苏醒,她摸索到止疼泵,连按好几下才没哭出来。 意识模糊中,她听到熟悉的声音。 是爸爸妈妈。 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喃喃自语,试图理解他们的话。 直到弗兰克温暖的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她才大概确定这是现实,她瞥见爸爸后面的妈妈,格蕾丝正握拳放在胸口,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还要担心。 爸爸的皱纹好像多了几根,他的眉头皱着,像他之前雕木雕的那个小老头。 她忍不住哭出来。 弗兰克手忙脚乱,准备叫医生。 平时到处缺心眼的菲尔拦住他,对他小声说了些什么,这让弗兰克马上回到她身边,擦掉她的眼泪并握住她的手。 伊派芬妮不知道她手上感受到的那个温暖是想象中的,还是在真实世界感受到的。 “My baby girl,是不是很疼?”格蕾丝看弗兰克哑了半天将他怼到一边,自己坐下,“别怕,妈妈爸爸来了。” 感受到他们两个的身影和声音,止疼药也没办法克制的焦虑疯一般地窜出来。 爸妈的担心过度,爸爸被迫关掉的店铺,学业的缺失,三个月后的考试,考试后的挂科,挂科后的延期毕业,医药费,恢复后的状态,一项一项挤压到她的神经,她忽地感觉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不正常,胸闷发痛,喘不过气。 这下真的得叫医生了。 伊派芬妮经历人生中的第一个惊恐发作。 被艰难扶起又往一个纸袋子吸气吐气后,伊派芬妮终于能稍微冷静下来。 她的嘴唇因为刚才的意外起皮,喉咙因为空气的快速进出干涩,菲尔立刻递上一杯水。 她大口喝起,在医生提醒后又小口小口断断续续地喝完半杯。 对着四对眼睛,伊派芬妮不好意思地嘟囔。 “我想上厕所。” —— 格蕾丝仔细听着医生的嘱咐和注意事项,她拿着笔和纸一一记下。 最后赶在伊派芬妮的膀胱爆炸之前解决了燃眉之急。 格蕾丝在后面推着轮椅,伊派芬妮脖子上的固定器让她只能盯着前面,她不知道格蕾丝看了许久她的侧脸才开口说话。 “小派。” 伊派芬妮扭动上半身,却只能看到格蕾丝的衬衫,上面亮闪闪的米老鼠扣子正和错位的扣孔交谈。 格蕾丝推着轮椅到靠近出口的长椅,坐下和伊派芬妮面对面。 “没有人生来就知道对错。小派,尽管别人一再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可能还会踏入可能同样错误的道路,但是对别人来说的错误,可能并不是你的。”格蕾丝温柔地抚摸她的额头,将她的碎发拨到一边,“至少你学会了教训,对吗?” 伊派芬妮的鼻子酸酸的,仍然说不出话。 “机车是很酷,你妈妈我年轻的时候也尝试过。”格蕾丝向她眨眼,“你是不是也享受那种不被束缚,风拍打在脸上或者呼啸在耳边的自由?” 伊派芬妮眨眨眼。 “我也是,派,我和爸爸不怕你尝试错误,但我怕你伤害自己,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伊派芬妮歪着头。 “我知道并不是你开的车。” 伊派芬妮睁大眼睛。 “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看着你从小到大,你不怕打破规则,但你从来都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格蕾丝向她笑笑,又因为她乌青的脸撇起嘴,“你是我的女儿,你和我最好,我怎么会不了解我最好的朋友呢?再说了,你不用感到愧疚,爸爸妈妈愿意为你担心。” 伊派芬妮的嘴唇抖动,眼泪连脸颊都没怎么沾就“啪嗒”一声掉到她的手上。 弗兰克和菲尔找到家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时候,只看到两人不顾他人眼光的相拥而泣,抱头痛哭,不知道以为两人正经历生离死别。 他们两人劝不动哭泣的两人,最后只能选择加入,变成一个四层汉堡,黏在一起。 过后,伊派芬妮擦着鼻涕眼泪弱弱问道:“爸爸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格蕾丝亮起假笑,一边捂住伊派芬妮的嘴,一边和弗兰克解释。 —— 格蕾丝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弗兰克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菲尔……菲尔勉强算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吧。 伊派芬妮半个月后出院,依旧得坐轮椅才能维持正常生活,她被舍友琼恩四处推来推去,顶着满满当当签名的石膏,神情一点没有受挫的样子,看上去还蛮威风的。 这种不便的生活并没有打击她的意志,她反而因此得到灵感,和琼恩还有两个小伙伴组成团队,专门研究自动化轮椅,这个项目还获得了政府的赞助和专利。 但这并没有解决伊派芬妮的首要任务——期末考。 全身心投入到期末复习前,她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琼恩陪着她坐着自己改装的轮椅冲到酒吧时,整个酒吧只剩下轮椅金属轮和木质地板轻微的摩擦声。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归还了那个已经到回收站的机车的钥匙。 伊派芬妮没有嘲讽最让男人破防的关于某些能力的低下和智商上的悲哀。 她只是冷眼盯着他的脸,不再有前几个月对社会某种群体的浪漫和疯狂的追捧与激情。 “你教会我三点式转弯的时候,没告诉其中一个技巧是丢下在血泊中的女友。” 琼恩上前替伊派芬妮打下那一巴掌,她的手发痛但又爽了一爽,捞走舍友,头也不回地永远离开这间酒吧。 这个人将会被西西莉亚取名为大胡子装深沉逃逸男。 伊派芬妮表示大力支持。 —— 接下来的日子,伊派芬妮除了睡觉吃饭,没有哪一刻是不处于学习状态的,琼恩终于得以看见卷王的完整体,甘拜下风。 伊派芬妮以不优秀,但看得过去的成绩通过考试,她觉得自己又能活了。 她的身体也逐渐恢复起来,有种死人重获新生的美妙。她没在开玩笑,除去拆除石膏时的异味,她整个人肌肉萎缩到瘦骨嶙峋,和骷髅没什么差别。 伊派芬妮挣扎着抽出时间锻炼肌肉,这成为她很长一段时间痛苦又必要的生活习惯。 收到信的第二天,西西莉亚就放下手中的一切飞到伊派芬妮的城市,追到她的宿舍,琼恩对着西西莉亚可怕的怒气,颤巍巍地指明方向。 西西莉亚到学校的大草地上找到的伊派芬妮,她的卷发被她推到后脑勺堆成一堆,像个地精似的佝偻着背,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书,看上去要比之前要小了很多。 西西莉亚大跨步上前就是一掌,差点没把伊派芬妮拍归西。 “嗷。” 伊派芬妮捂着头艰难回头,终于在刺眼的阳光下看清袭击者:“西西?” “很意外吗?”西西莉亚姣好的脸正咬牙切齿,龇牙咧嘴地展露她五官的灵活性,她的两排牙齿露在外面像喷着怒火的地狱犬,“现在痛到倒是知道喊出声了。” 伊派芬妮缓一下才知道西西莉亚生气的原因,书一扔立刻爬起来,在西西莉亚还没来得及说话前抱住她:“我爱你。” 西西莉亚干瞪着眼,小心推开伊派芬妮:“别来这套,你给我说说你怎么好了才告诉我的?电话是什么玩具吗?为什么不用?你是不是有病,啊?” “这不是怕你分心吗,你不是在考犯罪心理学硕士吗。” “这是能相提并论的事吗?”西西莉亚给气到胸口痛,她连续喘了好几下才恢复理智。 “对不起嘛,我下次一定告诉你。” “下次?” “下次有事的时候,就算是割阑尾也一定。”伊派芬妮抱住她晃晃,“原谅我呗。” 被西西莉亚描述为“如果我的客户都有像你一样的眼睛,那只要你泪汪汪地对着陪审团眨眨眼,再掉一滴泪,她的胜诉率一定百分百”的眼睛正那样可怜兮兮地对着她,像只知道自己犯错误的拉布拉多。 没人能对拉布拉多生太久的气,西西莉亚也没办法对这样的小派生气,她认为没有人能对这样的小派生气。 “好吧……告诉我你还会不会随便谈恋爱了?”西西莉亚和伊派芬妮一齐坐下。 “哼。”伊派芬妮冷笑着把刚才看的书整理好,“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她牵起她的手,“走吧,我带你逛逛。” —— 和西西莉亚的严肃会谈后,伊派芬妮非常守约,经常通过座机和她分享日常,两人像是情侣一样在固定的时间煲电话粥,电话费让伊派芬妮感到惊奇。 伊派芬妮时不时会给西西莉亚邮寄一些奇怪的东西,西西莉亚会把和男友的纪念日抛到脑后,直飞到学校为她庆祝她的顺利毕业。 据伊派芬妮所说,她花了好长时间才和之前做助理的教授修复好关系,他才愿意写推荐信让她成为优秀毕业生之一。 但伊派芬妮不觉得委屈,成年人本就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西西莉亚向她的上司请假,留在加州参加伊派芬妮在这的好朋友为她举办的毕业派对,出于不知道什么竞争还是逗趣的心理,为她点了第一次脱衣舞郎。 伊派芬妮的嘴就没闭上过。 “这也太超过了吧。(This is too much for me.)”伊派芬妮摇着头立马想抱头鼠窜逃离现场。 莱莉雅,伊派芬妮大学里的好朋友之一堵住门:“想跑?你这位俄罗斯朋友也太符合我心意了。” 西西莉亚一本正经地纠正是俄罗斯美国混血。 琼恩掺和进来,和几人一齐逗她,并让肌肉猛男在她面前大展舞技。 伊派芬妮纯情的脸红比琼恩4.0的绩点还要好看。 —— 派对过后的自由日子,伊派芬妮面临两个选择,学术深造和直接就业。 和家人沟通后,伊派芬妮决定先欠着国家巨款,到麻省理工深造工程学。 和加州又差个三千里的地方,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剑桥市。 琼恩对此发表言论:你没事儿吧? 其他熟悉的同学发表言论:你不知道两校的beef吗? 伊派芬妮的回应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老在一个地方多没意思。 在读麻省理工第一年的暑假快结束时,发生一件喜事。 他的哥哥,菲利普·汉弗莱·邓菲,和他当年一见钟情的他配不上的那个高材生美女,克莱尔·普利切特要生子了。 因为地理位置,伊派芬妮第一次见到克莱尔的时候,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的侄女,海莉的时候。 她呆呆地盯着海莉可爱的小脸,想起当时菲尔着急忙慌打电话告诉她,他的女友怀孕的那天,她从她新男友乔伊的怀里跳起,从纽约直奔到加州。 到的时候为菲尔打了一剂强心剂, 和一巴掌。 “要不要这个孩子是克莱尔的决定,不管怎么样你都得接受。”伊派芬妮严肃得和当初宣布她要考法学院一样。 “那毕竟是我的孩子。” “你只是爽了一下,她才是那个承担得更多的人。”伊派芬妮叹气,“如果她要打掉这个孩子,你得给她二十倍的关爱,如果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你得给她和你们的孩子二十倍的关爱。” —— 克莱尔听到菲尔转述她的话的时候,竟觉不敢相信,邓菲家竟然会有这么正常负责任的人吗? 伊派芬妮请了一个月的假帮克莱尔他们照顾小海莉,这让克莱尔轻松不少。 毕竟克莱尔还得和他的老爸杰·普里切特继续解释这一切的变故呢。 好在菲尔也不打算让妻女喝西北风,非常努力赚钱,回家也还是乐观开朗的样子,典型的邓菲家族的作风,坚决不把在外面遭遇的一切带回家中。 伊派芬妮要走的那星期,克莱尔才发现自己有多舍不得她,不只是她,夸张的是连她爸杰,她妈迪迪还有她弟米切尔都觉得伊派芬妮更适合做她的丈夫。 米切尔对此评价道:“哦真的吗?你现在不恐同了?” 杰反对:“我什么时候恐同了?” 对此,菲尔的确不能说他话。 毕竟伊派芬妮不仅在生活上把克莱尔和海莉照顾得服服帖帖,还在情绪上给克莱尔提供了不少快乐,坚持不让克莱尔和海莉产生哪怕一点沾上抑郁的情绪。 菲尔要送她去机场的时候,伊派芬妮还在和克莱尔大聊八卦。 “我在纽约结识了一个朋友,你们要是在一起一定会互相佩服还会大吵一架。” “Oh, shut up, 这让我很好奇她是谁了。” “她叫莫妮卡·盖勒,你一定会喜欢她,但她对事情的秩序有自己的一套,所以你们一定会打一架的。”伊派芬妮在坐上车的时候还透过窗户拉着克莱尔的手,“到时候一定要来找我玩呀。” 克莱尔想当场抛夫弃女跟着走。 “拜托,各位,这又不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菲尔笑容满满。 伊派芬妮挥挥手让克莱尔弯下腰说悄悄话。 “菲尔总爱做些小魔术和跳一些奇怪的舞,你才是一家之主。” 克莱尔没听出这两句的直接关系,她摆摆手:“那是自然。” “我相信要是他让你不开心了,你一定能把他打趴下。”伊派芬妮偷偷递给她一个袋子,“这是给你的,不要让菲尔知道,随时欢迎来找我。” 那是一张银行卡,贫穷的伊派芬妮每个月都会打一笔钱进去,作为克莱尔的逃离资金。 第4章 模特先生 回学校开组会前,伊派芬妮得先到伦敦和她交往了三个月的男友说再见。 她总能在中央公园咖啡店找到他。 “Ooh!伊派芬妮! ”在台上演唱的菲比率先看到她,兴高采烈地向她挥手。 伊派芬妮无视周围顾客的瞩目,同样挥手并露出八颗牙齿以作回复,菲比准备再一次演唱她的成名曲——Smelly cat. 和瑞秋打过招呼后,她走向站起来迎接她的乔伊。 伊派芬妮放下行李和背包,给他一个风尘仆仆的拥抱,坐下后解释自己的来意。 “That''s it?”乔伊的眉毛是八字,他不敢相信,他,乔伊·崔比安尼,有被女人甩的一天,“你要和我分手?” “Hey,”伊派芬妮环胸,微微抬起下巴和眉毛,“我们都知道你还没做好安定下来的准备,而且你也不喜欢异地恋。” 极其不符合当下美国世界观的理由冲击着乔伊的心灵,他刚想反驳,却觉得伊派芬妮说地句句属实:“但我真心喜欢你,小派。” 他又觉得些许委屈。 乔伊皱巴巴的脸让伊派芬妮心有不忍,她挪动位置离他更进一点:“我知道。” 爽快和不拖沓是乔伊的优点,他拥抱后挠挠脸:“只是我确实没做好一段长期感情的准备。” 伊派芬妮笑着玩闹似的拳了乔伊一下,两人就又就着他们最近的见闻聊起来,也不清楚聊得长还是短,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伊派芬妮已经用一种舍不得却又异常决绝的眼神看着他。 “God,我忘记你长得多可爱了。” 她端详起他的脸,抿起嘴唇眼泛被帅到的泪花,捧起他的脸,发出几声拟声词后给他留下深深一吻。 她经常这么吻他,像捧起青蛙的公主一样,轻轻的,带有他能感受到的让他害怕的,强烈的喜爱。 离开的时候,这种由无数个瞬间组成的网困住他,被收紧一网打尽似的,他的心脏猛地向上提了提,挽留的话刚到嘴边就被伊派芬妮的笑挡了回去。 “That''s it, Joey, that''s it.” 乔伊怔了怔勾勾唇,最后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 “好吧。”他耸肩,“要是想起我了,记得来看我。” 茶几上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他起身说要点杯咖啡。 从招待事物脱身的瑞秋抓紧时间溜到她身边。 “分手了?” “是啊。” “真可惜,我前天还在和莫妮卡说想你呢。”瑞秋小小叹口气,她翘起二郎腿,贴到她身边,“你是不是要回去读书了?” 伊派芬妮点点头:“不过我会常来看你们的,只要我有时间。” “好吧,我会想你的。”瑞秋松开拥抱,“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 “罗斯·盖勒向你说Hello?” “Oh, please,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真正的Doctor,”瑞秋的嘴巴一撇,手一摆,“没你我们怎么在牌桌上打败那群洋洋得意的男人。” 伊派芬妮笑开了花:“没关系,你一个电话我就能从任何地方飞过来。” 菲比唱完洗澡时想到的赞颂生命的歌曲,从台上下来,挤到两人中间。 “怎么了怎么了?” “小派和乔伊分手了。” “What?”菲比把吉他放好,跪在沙发上转头指着在吧台的乔伊大喊为什么上帝为什么。 伊派芬妮赶紧拉住菲比的手:“菲比,是我提的分手。” “好吧,我差点要捅人了。”菲比安抚好裤腿里绑着的小刀。 伊派芬妮目瞪口呆以外,想着这是一个藏防身武器很好的方法,要是有个壮汉什么的当街将她扑倒,没人能想到她的腿上绑了这么个玩意儿。 莫妮卡闻讯赶来,接到某瑞短信的时候她正在附近。 “We are still your friends, right?” 伊派芬妮怎么感觉这个世界癫癫的。 “我和你们先是朋友才和乔伊有关系的,记得吗?” 莫妮卡稍微放下心,她把大衣脱下扔到旁边:“他是不是沾花惹草了?” “没有的事。”伊派芬妮从包里拿出一张塑封的纸,递给她。 “这是什么?”莫妮卡把碎发别到耳后。 “我电话里和你们说过的克莱尔的清洁秘方。”伊派芬妮信誓旦旦,“这绝对能把你家沙发上的污渍祛除得完美如新。” “天呐,你不要离开我的生活,好吗?” “我是去读书,不是去打仗。”伊派芬妮觉得这六个人实在有趣,好像活在喜剧当中,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凑成这样的组合。 “你知道吗?伊派芬妮,我前世是个将军,一定会带你打胜仗的,不要害怕。” 没等伊派芬妮做出回应,钱德勒加入谈话:“这也太不幸了,我才刚开始喜欢上你。” “什么?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喜欢我?” “不知道,你看上去太,jumpy了。”钱德勒皱着脸又想了想,“再说,什么名字会有一个派(pie)在里面。” 都不管对她名字的吐槽,伊派芬妮指着自己的鼻子深觉冤枉:“我?Jumpy?” “对。” “?我……”伊派芬妮对着钱德勒摇摇晃晃的姿势摇头,“你就是因为莫妮卡说我比较幽默才这么说的吧?” “至少一起吃顿饭?”莫妮卡无视钱德勒的交换拉着她的手,“我会做你最爱吃的千层面。” 伊派芬妮笑出声:“不行,我得乘最快的火车回去,就在两个小时之后。” “No~” 被硬拉着唠一个小时嗑的伊派芬妮,终于在最后一分钟踏上前往波士顿的火车。 —— 她没想到一个小时后是这样的场景。 当她的导师在手机里怒吼的时候,她一句话也不吭。 “说话啊?到底什么借口开学就请假一个月,现在组会还迟到!”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啊老师。”伊派芬妮惊恐地看着卫生间里的瘦小成人女尸,生咽下自己的口水,“我在命案现场。” “啊?” “你。” 没等到听清导师后面说什么,一个卷毛头戴着风衣围巾的男人赶来,指着她使唤道,“现在报警。” 但伊派芬妮在他来之前就报了警,所以她现在只是呆呆地走到一边。 “金鱼脑袋在想什么?” 伊派芬妮看到他冰冷的蓝色眼眸打一个激灵,迅速拿出被大佬导师一次次质问下训练出的求生本能:“我已经报警了,老师。” 那个男人奇怪地盯着她,没一会儿便从口袋拿出手套,蹲下仔细查看现场。 “Um……这位先生,我想我们好像不应该破坏现场。” “闭嘴,金鱼。” 伊派芬妮没有因为模特先生的粗鲁而受伤,她默默退到一边等待救援。 等乘务员过来重复同一句话的时候,那位模特先生站起来,紧锁眉头抿着唇盯着他,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递给伊派芬妮,又蹲下继续查看尸体的情况。 伊派芬妮呆滞地接过那个证件,上面这这位模特先生的名字,他不叫Mr.Model,他的名字是Sherlock Homes,夏洛克·福尔摩斯。 “这是?”乘务员想伸手接过。 伊派芬妮将证件挪开一点,仔细观察上面的印章和样子,上面的职位写着的是,咨询侦探。她挑起眉毛,又观察模特福尔摩斯先生,他看上去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个证件是真实有效的。”伊派芬妮一本正经,双手将证件递给乘务员,“他是咨询侦探。” 乘务员将信将疑,拿起来仔细端详。 “如果你需要,可以拨打这个号码。”夏洛克从大衣里侧的口袋抽出一张名片,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它,头也不回的举起手,眼神从未离开面前的尸体。 乘务员拿过名片,转头拨打电话。 一会儿后乘务员带着另外一种态度回来,将名片递给已经站起来的夏洛克。 “雷斯垂德警官让我和您说,他希望您解决这件事后能马上回去。” 夏洛克没有理会,抬头看着车顶,伸手就能碰到。 “这里谁能打开这个车顶?” 乘务员老老实实地回答:“一般是我们几个乘务员,还有车长,只要有钥匙就能打开。” 火车被封锁,谁也下不去,谁也上不来,人头攒动,大家从悉悉索索的交头接耳变为在车厢来回走动的大声喧哗,甚至开始有几个人梗着脖子大声训斥工作人员。 夏洛克掏出口袋的纸和笔写了些什么,撕下来后大手一挥推伊派芬妮出去,她还没搞清楚他在问乘务员职工名单的原因呢,就被赶到走道里平息众怒。 —— 伊派芬妮在乘务员的指引下找到列车的广播室,先是发出点声响引起大家的注意,接着饱含感情和热泪地说道: “各位听我说,这位受害者是一个单身妈妈,她刚把孩子转交给邻居,正要前去娘家探望自己生病的老母亲,目前警方已经在加快处理,只需要耽误大家这一点时间,就能为这位单身妈妈争取到她应有的正义。 想想大家在生活中有多少次因为害怕引火上身而没伸出的手,多少次因为错失机会而没说出口的问候,又有多少次因为一念之差做出的悔恨的决定。 至少这一次,我们不要重蹈覆辙,让我们为她做点事,让我们为她的儿子做点事,好吗?” 十分钟后,在伊派芬妮感动演讲下,大部分人已经安静下来,虽然还有小部分在骂骂咧咧,但迫于群众的压力也只是骂骂咧咧罢了。 伊派芬妮口干舌燥,小心翼翼地从广播室出来。 回到车厢时正面撞到一个怒发冲冠西装革履的白男。 “你。”男人指着她的鼻子就开骂,“你说的什么狗屁东西,你知道耽误我的行程让我损失多少钱吗?” 伊派芬妮后退一步躲避红脖子男的唾沫。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别装了,我刚看你从那边出来,你就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小白兔样子,以为整个世界欺负你似的。” 伊派芬妮不敢相信,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不对,是不是在说她长得好看啊? 她又回想起西西莉亚拉着她去看的犯罪心理演讲,一些奇怪的知识冒出她的脑袋瓜。 好像詹森·高登(Jason Gideon)教授说过,这类人总是有奇怪的恋母情节,曾经被女性伤害过,经常反映在将迷恋又嫌恶的态度投射到具有相同特征的女性身上,过度的自卑产生的自尊自大让他过于追求外在的财富和权力。 “我在和你说话呢。”红脖子男伸手要抓她的领子。 伊派芬妮握住他准备推搡的手,和比她高一个半头的红脖子干瞪眼。 她忽然张着嘴巴愣了愣似的往后踉跄,左手捂着胸口,右手颤抖着指尖指着他。 “嘿,大家快看,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你不会是凶手吧。” “喂,没见过你这么碰瓷的。” “大家都看到了吧!”伊派芬妮四处张望,当初加入戏剧社培养的演技派上用场,“我只是个学生,你干嘛推我啊。” 伊派芬妮一米七的身材并不算娇小,但她的脸实在太幼态,穿的衣服还显得人矮矮的,活像一只迷路的麋鹿,声音还提高两个度,顿时二十几岁高中生的形象活灵活现。 她的声音委屈难过:“有没有天理啊,你就是要打我!我要哭了。” 其它车厢相继听闻有戏可看,纷纷过来凑个热闹,整个车厢以她的位置为中心扩散开,被围个水泄不通。 小夏出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模特先生 第5章 土金鱼狗小姐 大家似乎都已忘记最初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导致他们集体被困在这辆火车上。 娱乐至死。 这是伊派芬妮坐到地上后的第一个想法。 那位夏洛克·模特·福尔摩斯先生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她的口袋还揣着他写的纸条,上面写着——Make a scene. 伊派芬妮叹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是这个幸运儿,她也不会承认,她花了好一些时间才认清上面的字是个什么单词。 她后来将这件事告诉西西莉亚的时候,西西莉亚地铁老人看手机,发现事情的不对。 “重点是你为什么这么听话啊?!” “对哦。”伊派芬妮纠结一会儿,“可能因为那位风衣先生太具有说服力了吧。” 好了,回到现在。 一个小时后,夏洛克才将伊派芬妮从这种情况中解救出来,他们一齐回到只有警察的车厢,又一齐被带到警局准备录笔录。 “啊……”伊派芬妮握紧书包背带。 “应该不会太久。”夏洛克坐在她身边,泰然自若,就像他只是回家吃个早餐再出来和朋友鬼混似的。 伊派芬妮相信夏洛克说的话,毕竟找到凶手并舌战群警,包括但不限于讽刺他们的没用、说出一系列推理让他们瞠目咋舌,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并再一次讽刺他们无能,的时候,她就在现场。 伊派芬妮在他们的“交锋”中无处躲避。 “凶手不会有心情去看戏,因为她知道那个人并不是凶手。” “她?” “是的,她。” 伊派芬妮发誓她绝对看到了夏洛克的白眼,但实在是优雅,搞得他像是在庄园里喝茶。 “车顶上的开口处有绳索的划痕,还有轻微血迹,因此判定我们这位凶手小姐其实并没有考虑得那么清楚,她在杀害死者后紧急想出一个办法来证明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作为乘务员的她知道的,每个厕所顶上的开口。” 夏洛克坐在火车座位上,十指相对微微放在唇前,将在场的所有警察都代入到当时的场景当中。 “但她应该怎么把她放置到那个厕所呢?” “等等。”其中一个警察压压他的帽子,“干脆直接扔出去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大费周章地从火车顶把她运到犯罪现场多此一举呢。” “简直和苏格兰场的单细胞生物有的一拼,就只会吃饭和上厕所两件事吗?”夏洛克叹气,在那位警察要骂人的时候说道,“金鱼,你来说。” 伊派芬妮面对导师突如其来的提问表现出惊人的反应速度:“我想可能是因为凶手小姐需要制造不在场证明来帮助她脱离怀疑,毕竟如果她是激情杀人,那么她必定会和受害者相处过一段时间,或者有渊源。所以凶手小姐不把尸体直接抛出去,是害怕最后会查到她身上,总有一天东窗事发。” 警察对伊派芬妮对夏洛克的服从表示无语,也无话可说。 “正如这位还有点救的金鱼小姐所说的,用你们只会两点一线运作的脑子想想,那要怎么找出凶手呢?很简单,要承受目测九十斤的死者的体重从A点扛到B点,手和腰部可能会受到绳索的压力产生印记,根据死亡时间推算,找到当时可能在另外一个隔间的人就能得知。” 夏洛克起身。 “凶手就是常年锻炼的兰斯小姐。”夏洛克走到伊派芬妮身边,两手插兜,主动引导流程,“我想你们还要录笔录?” —— 伊派芬妮录完笔录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她回拨导师的电话。 不是责备和大吼大叫,导师竟然轻声细语地问她是否安好,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没事的,老师,你别扣我分。”伊派芬妮开玩笑,“我明天就回学校把报告交给你,你千万别扣我分昂。”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魔鬼,你确定你还好吗?” 伊派芬妮提前委托那位被侮辱的警察打电话给她的导师,这让那位警察的情绪好上那么一点,也能让导师完全相信她说的话。 她笑笑调侃道:“当然,比尸体要好上一点。” 就在余光瞥到要走出警局的夏洛克后,伊派芬妮又急忙和导师道歉挂断电话。 “风衣先生!” 夏洛克疑惑地转过身,没等她追上来又跨着大步子走出警局。 伊派芬妮不依不饶,小跑到他身边:“福尔摩斯先生,你有地方要去吗?” “不叫模特先生了?”夏洛克对眼前的生物蛮有兴趣,但也只是蛮有而已,他不打算把时间花费在她身上。 “我请你吃饭。”伊派芬妮忽略自己竟然把对他起的外号说出口的事实。 夏洛克停下脚步,抬手看表:“这附近有家五星级……” “我没钱。”伊派芬妮因为跑太快又回退几步,“请你吃汉堡。” —— “你像柯南一样。”伊派芬妮叽里呱啦地讲述自己在学校附近漫画店的日漫板块中找到的《周刊少年星期天》里读到的新故事。 “什么东西?”夏洛克吃着差强人意的汉堡稍微缓和语气。 “是一个侦探,吃药变小之后变成小侦探。”伊派芬妮狼吞虎咽,毫无形象,“你们一样棒。” 夏洛克不打算回复这在他看来不算称赞的评论。 “啊。” 夏洛克对她的一惊一乍免疫。 “我发现你的眼睛不仅是蓝色,还是绿色的。”这让她想到某原子光谱,特殊,危险,伊派芬妮·金鱼·邓菲凑到他的眼前,嘴角还带着沙拉酱,“好好看。” 夏洛克的瞳孔放大,觉得这只金鱼不仅像金鱼,还像一只土狗。 在夏洛克的脑海里,这两个标签会一直打到她死掉,然后换成土金鱼狗·已故。 “你来这边是为了探案的吗?” “不是。”夏洛克觉得这的薯条是浪费土豆和当场所有人除了厨师的生命的存在,“旅游。” “看来是你的妈妈逼你来的。” “……”他倒是没能想到金鱼能猜到。 “你几岁啊,成年了吗?” 夏洛克的问号还未来得及布满全脸,伊派芬妮就直接滑跪道歉。 “只是你看着太小了。”伊派芬妮也有点小聪明,“那就是十八十九岁。” “别洋洋得意,这连猩猩都能猜出来。”夏洛克没忍住递给伊派芬妮一张面巾纸。 伊派芬妮在夏洛克的指引下擦掉嘴角的酱。 “那么你的确是一个侦探?” 没有不好意思,夏洛克重新观察她的脸,眼睛微微眯起:“可以这么说。” “那你能接受委托吗?”伊派芬妮两个小臂叠放在桌子上,好奇地看着他,“你的委托费贵吗?” “得看委托是什么。”夏洛克洗耳恭听。 伊派芬妮从书包抽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面一层一层阶梯似的贴满了便签和彩色记号贴。 “学术委托。” 夏洛克还没真正开展起他的侦探事业,但如果每一个客户都像她一样,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开始的必要。 e on,我见过很多天才,你肯定是其中一个,我不相信这能难得了你。” 夏洛克好像从人类或者猩猩的眼睛里看到了星星。 “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可是在知道你证件是假的后帮你说话了。”伊派芬妮把装着薯条的盘子推到一边。 夏洛克突然靠近她的脸:“你在不确定我证件真假的情况下,还向乘务员保证,这种行为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不正常人帮助不正常人。”伊派芬妮向来没脸没皮,“求求!我今天帮了你好多,还发表了那个感人的演讲呢。” “我甚至不敢相信他们会相信你说的那些废话。”夏洛克觉着有些好笑。 伊派芬妮知道这是逐渐松口的表现,她打开笔记本已经做好标记的那一页:“我该怎么说呢,我有时候也挺能叭叭的。” “只能说,金鱼和金鱼之间总会有着联系。” 迈克洛夫特·福尔摩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天才弟弟竟然在路边的快食店帮一个愚蠢大学生补习功课。 快食店宣布打烊后,这种行为甚至要延续到酒店。 夏洛克想大喊饶了我吧,这是他做过最后悔的事情之一。 她的问题逐渐从希格斯玻色子变到—— “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应该是博士了吧,你怎么什么都会?还有,你的口袋里到底都装了什么东西啊?” 伊派芬妮的提问开始变得聒噪。 夏洛克打开酒店门,将要跟着进去的伊派芬妮挡在门口。 “你是要和我一间房吗?”他被烦得实在受不了,要不是她的学术问题的的确确有那么点意思,他当场就要掀桌走人,也许他早就应该那么做的,不然现在他已经能够清净一会儿了。 “这有什么问题。”伊派芬妮背着包,一只手拿着行李,一只手拿着书和笔记本,丝毫没考虑到**安全问题。 就连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据他哥说)的他,从小都被教育一些基本的社交礼仪。 就算这位小姐的家人没教她这些,都读到硕士了,她是逃开学校开设的所有性教育课程吗。 夏洛克的耐心燃烧殆尽,他毫不留情地扇上门。 他确信伊派芬妮有被砸到脑袋,他开心地笑起来,比今天破的凶杀案还要精彩。 他决心明天一早就离开这座城市,为了杜绝和她再次见面的最大可能性,他决定这个期限是永远。 —— 没想到第二天先离开这座城市是伊派芬妮。 夏洛克默默捡起从门缝中飘进来的纸,上面写着她的邮箱地址,还有一串字。 [侦探先生,这是我的邮箱地址和号码,请在需要我(不需要也可以)的时候联系我,原谅我的先走一步,我得先回去做实验了,感谢您对我的帮助,敬礼~ 对了,酒店旁边的那个薯条非常不错。] 她是吃了薯条再返回来给的纸条吗?根据上面的痕迹,这纸条很可能就是在那家店写的。 怎么在纸上她的废话还这么多。 伊派芬妮奇怪的冒险故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土金鱼狗小姐 第6章 好多人啊 在伊派芬妮毕业那天。 麻省理工宿舍楼903迎来空前盛状。 足足有十五个人外加一个婴儿闯进伊派芬妮的宿舍。 他们齐喊“生日快乐”。 半梦半醒的伊派芬妮以为地震了,求生欲登时占据高峰,直愣地坐起后直奔洗手间,可又因为起太猛身体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到门上,她捂着头被弹到地上,又摔了个结实的屁股墩。 伊派芬妮的痛呼和后面一群人的惊呼瞬间填满整个房间。 “你没事儿吧?” 大伙开始接龙游戏,此起彼伏的声音和在密闭空间里放鞭炮是一个效果。 “嗯?”伊派芬妮不知道被谁扶起来,她努力睁大眼睛,试图从前晚熬夜带来的负影响中活过来,几分钟过后她恨不得先把自己的头抛出窗外,“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这才是惊喜呢!”菲比高兴得蹦起来,跳到她身边,“祝贺你的V型钝前缘降热……降热……V型,该死,我确定我背下来了。” 伊派芬妮的头还晕晕的,她把自己的论文正确的念法读了一遍,接着抱住菲比:“真的很惊喜!” 莫妮卡拿着一个超大蛋糕与带着婴儿车的克莱尔站在中间,其他人围成小圈面向她,插上两根蜡烛。 “宝贝伊派芬妮,恭喜毕业!”弗兰克和格蕾丝异口同声,接着才听到其余人断断续续地想把简单的几个词说好。 过后还有稀稀落落觉得没发挥好的抱怨声。 “米球,我不知道你也会来,我还以为你学业挺忙的。” 米切尔兴奋地说道:“我一直想再一次参观麻省理工,上一次来的时候我吃到了你们食堂的土豆泥双拼咖喱饭,天呐,惊为天人。” 伊派芬妮大笑,像粉丝见面会那样和所有人拥抱,到最后,她得钻到他们的后面才看到东张西望的西西莉亚。 此时的西西莉亚正四处扫描有没有可疑的衣物,还好伊派芬妮在读硕期间并没有那个精力带男生回宿舍卿卿我我。 “来吧。”伊派芬妮大鹏展翅紧紧地抱住西西莉亚,小声地对她说道,“我知道这是你的点子,谢谢西西。” 西西莉亚的脸烧起来,确定现在吵吵闹闹互相熟络的人群没注意到她们,她轻轻锤向伊派芬妮的肩头:“You slut,我可是很艰难地才凑齐你提到朋友。” 伊派芬妮分开她们的距离:“你不会是……” “……别抬举你自己了。” 伊派芬妮露出八颗牙齿。 “不管怎么样。”伊派芬妮踮起脚尖亲吻她的脸颊,“谢谢。” “OMGod!”钱德勒的惊叫声成功让其余人的目光聚焦到两人身上,西西莉亚的脸像被烟花烫伤了脸似的跳开并用手轻轻擦着。 “什么都没发生。”西西莉亚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朝上,手掌向着诸位。 “That''s okay,给你们我的祝福。”乔伊走过来一脸“爱就是放手”的欣慰脸,拍拍伊派芬妮的肩膀。 伊派芬妮觉得这些人真会大题小做:“这怎么了?只是一个亲吻而已啊。” “Yeah, for a five-year-old child!”钱德勒右手向外一摊,他的嫌弃好像不是真正的嫌弃,为什么他的眼睛放光? 乔伊秒懂他好homie的眼神分明是在说,Could it be More exciting? “Guys,为什么这么惊讶,这就只是表达爱的方式啊。”菲尔让大家注意到此时的邓菲一家四口都带着同样困惑的表情。 克莱尔暗叹:该死的邓菲。 邓菲一家与剩下十二人(包括一个婴儿)就“成年人同性之间的亲吻算不算是homosexual”此议题展开激烈讨论。 当事人之一的西西莉亚只想就此遁走。 “咚咚咚” 伊派芬妮暂时退出辩论,打开门。 “你xx的在干嘛,不知道现在是八点吗?让不让人睡觉了?” “抱歉。”伊派芬妮无辜地眨眼(其实是神志还没清醒),她游到屋里拿出一块蛋糕,“生日,快乐?” 因为敞开的门看清里面乌泱泱的十几个人,伊派芬妮的邻居顿时无言,眨眼次数突然倍增。 “um……谢谢?”邻居拿过那盘蛋糕,忘记来时的目的,“生日快乐?” “你想加入我们吗?”伊派芬妮真诚的眼睛和真诚的邀请让邻居无所适从。 “Great,”钱德勒小翻白眼,“她能长这么大我都觉得神奇,希望不要让谁都这么进门。” 菲尔大笑起来:“God, you are hilarious.” 罗斯觉得邓菲家好像都不正常:“这句话没那么好笑吧。” “You kidding?”菲尔笑得要厥过去。 503的人怎么神经兮兮的。邻居害怕。 伊派芬妮疑惑地望着隔壁好邻居逃窜的背影。 “原来伊派芬妮才是他们家正常的那一个。”钱德勒默默和莫妮卡咬耳朵。 “钱德勒。”瑞秋听到后锤他一拳,“你也太……” “怎么了,这就像是……像是笑声里长了个邓菲。” 莫妮卡大喊一声停,整个房间就真的鸦雀无声。 “我觉得我们得开始吃蛋糕了不是吗?” “对!”伊派芬妮早就被蛋糕的香味吸引,她让莫妮卡帮助分派蛋糕。 伊派芬妮在莫妮卡的目光中,品尝上第一口蛋糕,紧接着晕倒在宿舍的地板上。 “我的天呐,莫妮卡。”钱德勒连忙吐出塞到嘴里的蛋糕并把手中的盘子放下。 罗斯蹲下查看情况。 “什么?我没下毒啊。” “我知道,只是你力气大,你可以把伊派芬妮扛下去。” “?” “大家伙儿冷静!”菲尔轻轻拍打伊派芬妮的脸,弗兰克上前抱起伊派芬妮。 罗斯和大家解释:“看上去像是脑震荡。” 西西莉亚帮伊派芬妮把衣服和必用品拿好。 —— 伊派芬妮因为脑震荡错过了毕业典礼。 但因此收获一张在医院病房里和家人和好朋友的合影。 对此伊派芬妮十分满意。 表示完自己对无法带米切尔等各位参观校园的歉意后,莫妮卡握住伊派芬妮的手表达对她无法成功上台发表演讲的遗憾和难过。 “没关系。”伊派芬妮现在人有点傻傻的,“演讲而已,从小到大做得多了,没什么稀奇的。” 无形装B,最为致命。 “对了……”她嘟嘟囔囔。 “怎么了?”菲尔凑到她眼前。 “那个蛋糕,好好吃啊,有人说太干,但我觉得刚刚好。”说完伊派芬妮又晕倒到床上。 “um……莫妮卡?”钱德勒看向莫妮卡,“你有没有发现她每次和你的蛋糕沾边就晕过去了?” 莫妮卡忍无可忍站起来紧握拳头。 “只有你说我的蛋糕太干吧?派明明很喜欢。” 菲比正在和西西莉亚和米切尔交谈,这位一半俄罗斯一半美国血统的律师引起她的注意。 “你们会像《委托人》里面那样上法庭吗?” 西西莉亚想想:“《委托人》?” 米切尔一脸震惊,菲比两脸震惊:“你没看过委托人?” 米切尔的律师魂燃起来:“正义不仅应得到实现,而且要以人们看得见的方式加以实现。” 工作一段时间的西西莉亚已然是一名合格的牛马社畜:“你是不是才刚毕业?” “啊……”米切尔的小胡子抖抖,“这么明显吗?” 西西莉亚向两人解释:“这工作有时候非常令人沮丧。”她和两人坐下,“不仅要尽量满足委托人那些不切实际的期待,还要面对同僚的攻击中伤。” 菲比托起腮:“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 “你知道有一个委托人杀了一个人之后还想一年牢都不坐吗?”西西莉亚大吐苦水,“用伊派芬妮的话来说,我遭受这些死后铁会上天堂的天堂。” 她忽然想起自己前辈的身份:“当然,也有好的一面,um……” 看西西莉亚半天没想出来好的一面在哪,米切尔摆摆手:“没事,我不想做刑事律师。” 西西莉亚松口气:“永远别做,永远。”她把话头转到菲比身上,“菲比,你是做什么的?” “我现在是一名按摩师。” “还有之前?”米切尔好奇。 “之前在街区里抢劫。” 米切尔睁大眼睛:“啊?” “你知道的,在我的父亲抛弃我之后,我的养母自杀,继父入狱就剩我和我的双胞胎姐姐,厄苏拉在街区里混了。” 还是西西莉亚见到的事比较多,她从容地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 “你是不是很贵啊?” “对你,免费。”说罢还给她一个结实的握手。 维罗妮卡、琼恩和莱莉雅三人正聚在一起逗只有一岁多的海莉。处于人生不同阶段的人在一起讨论人生计划。 “别说我传统,但我看到海莉这样,好想结婚生子。”维罗妮卡泪汪汪地和海莉玩婴儿般躲猫猫,“小孩都很蠢,你一用手捂住脸他们就以为你不见了,不像那个傻逼领导。” 琼恩和莱莉雅对视一眼:“是因为你只看到她的表面,在我眼里小孩就是造粪机。” 莱莉雅小笑出声:“要我说生孩子和照顾孩子比工作难多了。”她克制自己对婴儿狂亲的想法,“我只喜欢她们的奶香味。”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自己买一罐奶粉也能闻到?”琼恩依旧毒舌。 “嘿!别这么说,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琼恩从维罗妮卡的手中接过海莉,“对不对,小海莉,对不对呀?我们才不是造粪机呢。” 维罗妮卡咧着个嘴:“你们两个也太好玩了。” 琼恩叹气:“人生不易,只要活着就有苦难。” 多谢三位对人类幼崽的新奇,克莱尔得以脱身问弗兰克菲尔去哪了。 “跑去宿舍给伊派芬妮拿蛋糕了吧。”知情的格蕾丝回答。 “他竟然没来得及问我一句?”克莱尔要炸掉。 格蕾丝牵过她的手:“邓菲家的男人一开始都是这样的,不过我一定会让他长长记性。” 克莱尔没有完全被安慰到,但转念一想今天菲尔要睡地上就又高兴许多。 “嘿,我把蛋糕带来了,大家都没机会尝到吧?” 大家在伊派芬妮的病房里愉快地瓜分蛋糕。 不过当然,因为伊派芬妮的昏睡,菲尔把最后一块蛋糕分给了查房警告他们降低音量的医生。 这兄妹的方法怎么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