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立大功,奶团走上人生巅峰》 第31章 预知梦升级? 第三十一章 预知梦升级? 借着暗黄的烛光,沈在在看清这是间四面无窗的暗室。 “鬼地方!”明显是坏人住的。 “主子有令,立即派八百精锐到江清谷支援甲字队除掉沈家,你先去召集人马。” 男人冷酷的嗓音,随着隔壁暗室的开门声,钻进沈在在耳朵里。 ??? 除掉沈家!?八百精锐支援!? 沈在在愕然。 沈家也是好起来了,又有人下重手暗杀…… 不是,这次是谁? 电光火石间,沈在在想起一件事,她没问太子幕后之人有没有抓到! 现在看来,祂不仅没被抓到,对付沈家的手段还更加狠辣! “真不讲理!” 祂们谋反失败,究其根本是康王自大无用,祂应该自戕去地府找康王算账,盯着沈家算什么事? 就因为沈家没被祂陷害成功吗? 沈在在愤然闭眼,小手掐住胳膊上的软肉狠拧一把。 她得赶紧醒过来,让爹爹绕路! 她入梦之前,爹爹定了赶到江清驿站住宿。她们的车队很快就会到江清谷! “……” “戒备!”沈庭急声拔剑。 !!!她们已经遇到先埋伏的甲字队了!? 沈在在急忙睁开眼,不料,眼前景物还是梦中的暗室! 她没脱离预知梦。 沈在在又拧了拧自己。 没有痛觉。 她还在梦中。 可能是因为刚才情绪剧烈起伏,也可能是因为外界危险突发,她现在处在了半梦半醒的微妙状态。 她既能听到外面两拨人的打斗声,又能听到暗室石门“轰隆”打开。 来人高大魁梧满身杀气,瞬间遮住暗室半数烛光。 他实在太高,沈在在咽了咽唾沫,爬上桌子去看他的脸。 “!!!”猝不及防,一张可怖的诡异面具闯入她眼中,面具刻满凶鬼恶煞,只瞧一眼就遍体生寒。 而他厚实粗粝的巨手,轻轻一提,便提起一对约百斤重的狼牙棒。 “……”这一棒子抡过来,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沈在在拼命想醒,但不得其法。 外面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娘亲的呼吸声都越来越轻。 男人拿好武器离开,沈在在连忙跟上。 走出幽深的暗道,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站在山谷中蓄势待发。 “爹!你怎么样?”外面沈清厌惊呼。 “我没事。”沈庭咬牙强撑。 沈在在急得跺脚,怎么办?怎么办? 他们能不能突发恶疾!!!一个都去不了!!! 砰! 暗室走出的大块头突然扔下手中的武器,弯腰捂住肚子。 而密密麻麻的小黑人们反应更甚,大半躺在地上来回打滚哀嚎。 他们真的全都突发恶疾了! 沈在在又惊又喜,她的想法成真了!? “嘶……”沈在在脑袋似突然摔进针海里,细密的疼痛猛烈袭来。 “元宝,醒醒,是又做噩梦了?”孟婉韵急切。 沈在在揉着发痛的脑瓜睁开眼,回答马车里的娘亲:“不算是噩梦……” “你们要多少钱!?我沈家出十倍给你们!” 外面打斗声越发激烈,沈清厌甚至剑走偏锋,尝试收买这些刺客。 但他常年行走江湖,心中清楚,这种干杀人勾当的刺客或死士,主人都会用毒药控制,不可能被银钱收买。 沈在在忧心地掀开车帘,却见那些刺客收起了兵器? 被收买了? 嗖—— 一根冷箭从树林射出,直冲她来! 沈清厌反应极快,飞剑斩断! 不等她们缓过神,夜色中的树林晃动几下,顷刻,四面八方源源不断飞来箭雨! “爹爹!!哥哥!!” 马车内的她们尚能得一丝喘|息,爹爹和沈清厌眨眼要被万箭穿心! 叮、叮、叮! 箭雨呼啸而至,打斗声重新响起。 幕后之人是铁了心要沈家死,除了利箭,还有许多暗器从林中飞出! 沈在在掏出弹弓,打偏利箭,孟婉韵握住飞进马车的箭矢,死盯着想近身的刺客。 刺客人数众多,她们退无可退,只能殊死一搏! 说不定死的就是对面! 生死就在一瞬间,各种兵器眼花缭乱,沈在在举着弹弓打到手酸。 手酸?她这么厉害?这都没死!? 沈在在定睛细看,外面打斗的尸体,竟全是刺客的! 而箭雨之后的另外两种暗器,都是打掉了箭矢! 并且,箭雨停了! 砰!哐哐哐! 树林里先飞出个黑影砸晕要刺向她脖子的刺客,沈在在刚确认那是尸体。 接着,又飞出好几具,叠罗汉似的,一下下砸死最底下那个。 而其余的刺客,也已经被暗器解决。 沈在在探出半个身子去看,意外发现沈家护卫虽然受了伤,但没人死! 她得救了! 但这是怎么回事? 哗—— 一个大伯从林中飞身而出落到她面前,拱手行礼:“姑娘,小姑娘,属下章骁,老爷派我来保护你们。” “您是外祖父的暗卫?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听他的称呼,沈在在判断道。 章骁点头,并且道:“不仅我们,还有太子殿下的暗卫。是他们让属下先别暴露。” “太子殿下的暗卫也在?”沈在在没想到,太子殿下如此仗义,竟然派暗卫保护她! 嗯…… 也可能是拿沈家当鱼饵,掉幕后之人那条大鱼。 “一群蠢货,你们不会觉得这就完了吧?我们还有八百人没来!” 沈清厌刚刚生擒住个刺客,那个刺客忽而冷笑嘲讽。 他话落,众人脸色微沉。 唯独沈在在,趴在车窗托腮看他:“那怎么你都快死了他还没来,是他不想来吗?” “你!”刺客一噎。 刺客气得脸色通红,沈在在正要再嘲讽他两句,空旷的树林忽而响起咕咕声——是信鸽来了! 章骁迅速出手拦下信鸽,解下信鸽上的纸条。 沈在在心跟着一紧,她其实有两成不确信,那八百精锐是不是真的突发恶疾。 第32章 你倒是问啊 第三十二章 你倒是问啊 章骁打开纸条,神情一松:“小姑娘请看。” 刺客意识到不妙。 “突发恶疾,难以支援,速撤。”沈在在拿着纸条,钝刀子割肉,一字一句念出声。 刺客脸色也跟着一寸寸灰败,沈在在偷偷松口气。 她真的能改变梦境。是那些安神符的原因吗? “你撒谎也不打打草稿!他们怎么可能来不了?”刺客突地冷笑。 沈在在不置可否,扬手让人把纸条递给他。 同时,她用天真稚嫩的嗓音道:“哥哥,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留给大黄吃~” 她话落,满谷死寂。 沈庭甚至有些摸不准自己的身份。 他们应该是朝廷正派人物,不是邪教变态? “大黄是谁?”沈庭问。 沈在在托腮看着刺客:“我准备养的狗呀。” “你!士、士可杀不可辱!”刺客神情悲愤,但身体不自觉往后挪了挪。 沈清厌却不废话,直接朝他双臂双腿划了两剑。 “啊啊啊啊!!!!别折磨我!别折磨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们想知道什么!” 沈在在肉脸神情不满:“你要我问?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她想知道,外祖父的死跟幕后之人有没有关系。 受预知梦限制,她直接问问不出来。 刺客一心想死个痛快,事无巨细交待:“我是归元会江清谷分部甲字队的,我们还有乙丙丁三队。 四队为一舵,我们在十八郡共有四十三舵。 我们江清谷分部,接下来要往民间散播皇帝得位不正的消息。” 沈在在打断他:“消息?” 刺客纠正:“谣言,散播谣言。我们各分舵之间独立行动,我不知道其它分舵是什么任务,更不知道怎么联系。” “真的不知道?你们之间相互怎么辨认?”沈在在语气故作森然,沈清厌配合扬剑。 刺客真的怕了这两活阎王,撩开胳膊赶忙道:“我们都有康庄大道的刺青,意思是维护康王正统皇位。 我就是个干活的,其它我真的不知道了!求你们让我死个痛快!” 沈清厌正要动手,章骁看出来,上前:“小公子,我提到林中去杀。” “不用麻烦,我不怕。”沈在在没想到,章骁瞧着又冷又硬,心倒是很细。 章骁没说什么,直接原地动手。 孟婉韵额角猛跳,伸手把沈在在拽回马车里:“少看这些,还想做噩梦?” “不看,不看。”沈在在抱住孟婉韵的胳膊,沉默一会儿,问道:“娘亲,河间郡是什么样子的?都有谁?” · “沈元宝,半个月了,还有半日就到河间郡主城,你问不烦?”沈清厌一手捂住沈在在的嘴,一手把她一头软毛揉得乱七八糟。 沈在在立即拍开他的手,找出镜子理头发,嘟着嘴道:“嘴长在我身上,我想问就问,我问之前你知道娘亲丢过一个弟弟吗? 知道大舅是河间郡掌管军事的司马吗?知道大舅妈出身世家,是莺郡李氏的旁支吗?” 那个刺客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半点没她能用的消息。 关于外祖父的死,只能在河间郡找答案。 将军不打无准备之仗,她多问两句河间郡的状况,那是未雨绸缪! 她们兄妹两个日日吵,吵了一路,孟婉韵温婉的神色,一寸寸龟裂,轻而缓道:“别吵了。” 只听语气,闭目养神的沈庭,呼吸就弱了几分。 他后背紧紧贴住车壁,减少自己对马车空间的使用,恨不得让孟婉韵觉得,马车里没他这个人。 沈在在、沈清厌乖巧坐成一排,手挽手面带微笑,兄妹十分和睦。 实则,三人心中都有些担忧,马车越接近孟家,孟婉韵越不对劲。 “娘亲,你是不是太想外祖母了?有个词叫……叫追魂夺魄!” 沈在在蹭到孟婉韵身边,仰头问:“娘亲你是想外祖母想得,魂魄都飞走了吗?” “呵……呵呵。”孟婉韵失笑,“那叫失魂落魄,没那么严重,娘亲是想你小舅舅了。 若是他还活着,我们下马车的时候,他一定笑着对我招手,喊我阿姐。” 沈在在一直想问,“娘亲,小舅舅是怎么丢的?” 孟婉韵轻叹口气,正要开口,忽而被道谄媚的声音打断。 “臣河间郡司功参军陆容参见郡主,郡主舟车劳顿,可要先到刺史府安顿?刺史大人已经为您设好迎风宴。” 沈在在不解:“迎风宴?他们这是何意?” 沈清厌路上说过,她来河间郡的说法是回乡探亲,意思就是不想让人打扰。 如此,河间郡各路官员,只会书信问安并送上贺礼,绝不会贸然打扰,以免做错事得罪她。 她在这些官员眼里,大概是个蛮横骄纵不好惹的小郡主? 毕竟,戏曲里的郡主都是这样的。 “去看看吧,他几乎是冒死当街拦车,一定有原由。”孟婉韵轻声。 娘亲说得没错,在鹿茸参军心中,他就是在冒死拦车。 但沈在在更是琢磨不通:“烦请鹿参军带路。” 马车粼粼而行到太守府。 沈在在被沈庭抱着下车,她先看了眼鹿茸参军,高瘦面善但心虚。 心虚?心虚什么? “郡主,您可来了!臣等参见郡主!” 沈在在转头看向前方几个神情激动,彷佛见到救星的中年男人。 他们应该是河间郡一把手刺史、二把手长史和其它郡里的核心官员。 大舅舅是司马,应当位列其中,沈在在小声:“爹爹,哪个是大舅舅?” 沈庭仔细扫量,面露犹疑:“你大舅舅,似乎没在……” “爹爹,你再仔细看看。”更不对劲了,给她接风不叫她亲舅舅参宴? “或许有公务要忙,我们先进去。”沈庭低声。 有道理。 沈在在点头:“各位不必多礼。” 众人依言起身,领着沈在在到后院宴席去。 “有河间郡特色菜吗?”沈在在童音软糯天真,向比较熟的鹿茸参军问道。 陆容更为愧疚:“……有吧,郡主,后院到了。” 有吧? 沈在在侧头去看,神色微变。 这…… 是宴席? 第33章 蒸羊羔、蒸鹿尾 第三十三章 蒸羊羔、蒸鹿尾 院内倒是放着桌椅,但桌上光秃秃,地上…… 有活鸡、活鸭、活鹅、活猪、活羊、活牛、活兔,还有只活王八? 没听娘亲说河间郡有现宰现做的风俗…… 他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陆容等人也觑着沈在在圆鼓鼓的小脸,心中发虚。 他们前几日,问过在京都走商的商户,商户都说郡主刁蛮任性,受不得一点气。 这种性情,他们的计策必然能成功。 孟铮北,这次你亲侄女赶走这些牲畜,老夫看你怎么办! 让你多管闲事! 大雨冲毁田瓜庄的屋舍,跟你一个管兵马的司马有什么关系? 怎么安置受灾的百姓,他们自有章法。 你倒好,也不跟人商量,擅自将瓜田村全村的牲畜赶到了太守府? 你以为这样,就能坏我们的好事? 心念电转,吓唬小孩儿的短暂愧疚,在陆容心中消失。 他微微抬眼,朝院内角落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会意,侧身打开鹅笼。 身穿绛红官袍,最能发号施令的刺史,也上前一步站定。 他的计划,万无一失! 装作侍卫的章骁察觉危险,手缓缓握住刀把。 沈清厌抬手摁住,示意他冷静。 “嘎嘎嘎嘎!——” 数只大鹅腾空而起,叫声尖锐凶厉,沈在在惊了惊。 她抬头,只见约摸五六只雪白肥嫩的大鹅,伸着鹅脖,挥着鹅翅,扭着肥嫩的鹅身,气势汹汹朝她扑来! “哇——”这比京都庄子养得还大!好肥!好|嫩! 沈在在掏出弹弓,五六颗石子连续发出,逐一击倒大鹅。 砰、砰、砰…… 五只大鹅落地。 刺史看完这幕,硬是把准备好的唱词憋了回去。 用武力统治满院牲畜的王牌大鹅,一招都没出,就…… 落败了? 一声都没让沈在在哭出来? 无伤大雅,不影响整体计划!小郡主哭不哭的,只要出场就行! 眨眼间,刺史转过身,急忙开口:“都愣着干什么!把这些惊到郡主的牲畜赶出去!” 蹲在地上捡鹅的沈在在微愣。 就这? 只是利用她赶走这些牲畜? 这完全不至于冒着得罪她的风险当街拦车。 有猫腻! 她当初冒险招惹太子,想得就是风险越大,回报越高,她能救回全家的命。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在河间郡官员眼中,就是“太子”。 河间郡众官们,到底想要什么? 沈在在乌眸眯起,环视四周,还是不见大舅舅来参宴。 她虽然不认识大舅舅,但这些官员里没出现陌生人。 那,只剩下一种可能—— 这些牲畜是大舅舅赶来的! 娘亲说过,大舅舅性情与外祖父一样,刚正不阿,眼里不揉沙子。 鹿茸他们一定做了什么事,让大舅舅不得不这么做! 这些牲畜背后另有隐情! “住手!”沈在在小脸微沉,猝然出声。 软糯的奶音莫名带着几分气势,刺史、陆容猛地一惊,挥手让小厮停下,小心翼翼看向她。 难道,她猜到了什么? 沈在在看着他们忐忑的目光,忽而玩心大起。 按理说,大舅舅应该很快接到消息,正在赶来阻止的路上。 大舅舅来之前,先让她玩一会儿! 说不定,她还能帮大舅舅得偿所愿? 沈在在故作懵懂,状似天真幼童:“赶出去?这些不是请我吃的吗?” 刺史松口气:“当然是请您吃的,但下人不懂事买得太多,留下几只就尽够吃的。您想吃烤的,煮的,还是炒的?” “买得?花多少钱买的?可有账册?低于二十两银子的牲畜,可别拿出来作践本郡主的肠胃。” 说着,她从荷包里摸出麒麟玉佩,提着绳子在日光下晃悠:“太子哥哥说了,谁敢怠慢我,就是怠慢他!” 河间郡群官一僵,目光缓缓移向她手中的玉佩。 白玉、麒麟、黑金穗,皇室御用之物没错! 更何况,谁能拿太子撒谎! 想去伪造账册的官员顿住了脚步。 没人说,这姑奶奶跟太子关系这么好! 那些商户明明都说,她封郡主是因为走运救了万镜王子,跟皇家关系平平! 而刺史的官袍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他嗫嚅半天,猛地跪下磕头。 “郡主息怒!都怪臣一时糊涂!这些牲畜,其实都是百姓听闻您的功迹,送来感谢您的!” 沈在在眼中腾地冒出怒气:“你们敢戏耍本郡主!?” “郡主息怒!”刺史战战兢兢。 同时,心里暗骂自己蠢,怎么就不多问问,问问这个小郡主具体刁蛮在哪里! “别气别气,舅母全都买下来给你吃好不好?” 一道温婉柔和的女声传来,众人循声抬头。 妇人约莫三十多岁,身穿浅绿梨花暗纹湖绸,容貌文雅秀气,杏眼温和含笑,瞧着如沐春风。 “孟夫人!孟夫人回来了!”有官员激动道。 跪着的刺史愣住,差点没骂爹! 早知道李芙月会回来,他何苦用此下策! 这又是哪个王八犊子造谣孟铮北夫妻和离! 李芙月只是回娘家的时间长了些! 好在,李芙月向来八面玲珑,替孟犟驴挡住不少明枪暗箭。 他们放过孟犟驴这么多次,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李芙月会替他们从中求情! 沈在在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大舅母,她很喜欢她散发出的温柔和煦。 不过,大舅舅为什么没来? 大舅母要买下牲畜是什么意思? 摸不准情况,沈在在选择按兵不动,按规矩行礼:“舅母安好。” 但她佯装说得敷衍,依旧带着怒气。 李芙月笑笑,同样回礼:“郡主安好,国公、夫人、世子安好。” 客套完,像是讨好她般,李芙月拿着盘精致的点心,走上前来。 “韵儿说你爱吃点心,舅母特意买了金银丝卷,尝尝喜不喜欢?”她边说边眨眼。 “金银丝卷?”沈在在会意,装作被点心吸引,凑上前去吃。 她一凑近,就听李芙月又轻又快道:“让他们买,要高价。” 舅母是来帮忙的! 金银丝卷好吃! 沈在在又拿了块点心,笑着点头:“味道很好,谢谢舅母,我很喜欢。” “但舅母不用买这些牲畜,这是刺史大人准备的宴席。” 第34章 赐沈清厌一丈红 第三十四章 赐沈清厌一丈红 沈在在肉脸沉沉,架势摆得很足,李芙月刚要开口,她不容置喙挥手拦住。 李芙月似是被惊到,长睫微颤,不敢再开口。 眼见李芙月铩羽而归,刺史抖得更厉害。 他仔细咂摸遍小郡主的话后,喉咙里蔓延开股腥甜的血味。 小郡主的意思很简单,他不买下这些牲畜,他戏耍她的事就没完! 刺史顾不上自己的面子,在诸多下属面前瘫坐在地。 院里的牲畜怎么也有三百只,按二十两一只算,他要赔整整六千两! 这次大雨冲毁屋舍是个小灾,朝廷赈灾银总共也就发了两万。 他向来心善大方,只意思意思拿了三千两,剩下的全都拿去赈灾了! 若是依了她,他这次不仅没捞着好处,还要赔进去三千两!? 说时迟,那时快,刺史眼一翻,直挺挺朝后栽,豁出老命要装晕。 “咳。”沈在在清咳声,软软开口:“刺史大人要想清楚,将功赎罪的机会只有一次。” 刺史:“……” 刺史调整姿势,让自己摔得轻点。 沈在在微讶,“看来,刺史大人是不想赔了?” “好,很好。”沈在在甩袖,伸出肉手,气乎乎道:“拿笔墨来,本郡主要写信给太子哥哥,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 沈庭、孟婉韵看得一愣又一愣,一时没回过神。 还是沈清厌反应快,递上纸墨丝滑接戏:“太子殿下慧眼如炬,之前仅靠证人三句话,就抓出了凶手。不仅如此……” “呃——” 沈清厌话未说完,年过半百的刺史,利落地用出鲤鱼打挺,睁眼从地上坐起来。 “郡主且慢!老夫买!” 刺史紧紧盯着沈清厌,咬牙吩咐人去取银票。 好毒辣的小子,明晃晃威胁他,若太子顺着线索去查,他脑袋就得分家! 天下的文武官员!有几个经得起查? 他们沈国公府就清清白白?当年…… 刚起念头,刺史打个寒颤,把当年北境的事抛出脑海。 取钱小厮回来的很快,刺史接过钱匣,递给沈在在。 沈在在当场打开匣子,拿出里面厚厚一沓银票开始数。 “一千两。” 刺史嘴唇抽|动。 “两千两。” 刺史额角青筋鼓起。 “三、四……八千两!” 刺史面如死灰,皮笑肉不笑:“另外两千两,是恭贺您册封郡主。” 沈在在看着他扭曲的脸,皱眉:“……刺史大人,不想笑就别笑了,本郡主怕做噩梦。” “是……”刺史老脸憋得通红,半晌吐出一个字。 “行了,这事过去了,本郡主不多留了。” 沈在在抱着沉甸甸的钱匣,快步回到马车内。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在在再也忍不住,抖着肩膀笑出声。 紧随其后上车的孟婉韵点点她的额头:“小滑头!” 沈在在放下钱匣,转身埋进娘亲怀中:“他吃瘪的样子,娘亲不觉得好笑吗?” 孟婉韵摸摸上扬的嘴角,认同道:“好笑,还是元宝最了解娘亲,知道娘亲爱看奸官受罚的戏。” “那是!”沈在在傲娇扬头,像只软乎乎的奶猫。 沈庭也稀罕地搓搓女儿的小脸:“哎呦,我们元宝怎么这么聪明? 这老小子一下拿出六千两,恐怕贪了不少钱哟。” “一般一般,多亏舅母提醒。”沈在在得意地拍着钱匣,“对了,舅母呢?” 沈庭、沈清厌没说话。 孟婉韵轻叹口气:“你舅母要善后,替你舅舅维护官场人情。” 沈在在停下动作,“怎么善后?舅母将银子还给刺史吗?” “当然没还。那是你辛苦演戏,让他吐出来的,舅母不会还他。” 孟婉韵还没接话,李芙月先上了马车。 “那舅母是怎么善后的?”沈在在好奇看她。 李芙月指尖几不可查地蜷了蜷,面上笑道:“刺史一直,想让小儿子去李家开的墨澜书院,我答应给他引荐。 墨澜书院出过状元,但多数招收的是李家族人,所以引荐名额十分珍贵。” 李芙月多解释了两句,但沈在在还是似懂非懂,装模作样点点头。 孟婉韵轻笑,接过话头:“哥哥和父亲一样,性情固执,不懂变通。他唯一的幸事,就是娶了嫂子。” “可惜,他不这么觉得。”李芙月轻叹。 不等孟婉韵细问,她又道:“我也是来接你们去新宅,很快就到。” “新宅能住了?母亲可搬来了?”紧张过去,孟婉韵此时反而很想见到母亲。 “搬来了,原本记挂着小叔,但拗不过孩子们。”李芙月轻声。 见孟婉韵神色如常,便又道:“五日前我们才搬进新宅,就等一家团聚办乔迁宴。 父亲也回信说了,他正在路上,八日后能归家。” 孟婉韵轻嗯,想到什么,眼神缓缓变得空洞。 外祖父要回河间郡了?! 可是,她现在连外祖父死在河间郡哪里都不知道! “外祖父确定要回来吗?他公务繁忙,当以朝廷为重,要不再写一封信,让他别回来了?” 沈在在试探着阻止。 李芙月不懂她的意思,但解释道:“恐怕不行,你外祖父定下的行程,不会轻易改变。” “嫂子勿怪,她是怕父亲查她的课业。”孟婉韵回神。 “不……”是。 沈在在压根没往这上面想,但现在,阻拦不成,她真的要想一想了! 谁能想到啊,章骁来的时候,还带着崇文斋的课业!!! 并且,日日盯着她写,写不完他就凶神恶煞,寸步不离跟着她! 她偷溜出来买串糖葫芦,人家都以为她是要揍人,扛着糖葫芦就跑!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章骁不在乎完成的质量,只要每天写就成。 所以她…… 也就敷衍了一二……八|九十天。 沈清厌幸灾乐祸:“你最好认认真真补上课业,不然,外祖父会亲自盯着你写……” 说着,沈清厌打了个寒颤,拍拍沈在在肩膀:“好自为之。” “沈清厌!你敢消遣本郡主取乐!按律我能打你三十大板!” 沈在在又演了起来,她啪地掏出厚厚一摞的课业:“你帮本郡主写完,本郡主就原谅你!” “好你个仗势欺人的郡主!本大侠还能怕你!”沈清厌配合,“你叫人来打!我十八年后还是条好汉!” “十五年。”沈在在严肃纠正。 同时,小腿一迈,抱住沈清厌的胳膊,撒娇耍赖:“哥哥~你就帮我写一点嘛~哥哥~” 第35章 你给我等着! 第三十五章 你给我等着! 沈清厌伸手抵住她的脑袋,悠哉悠哉道:“哥哥也想帮你,但是外祖父精通书法,能分辨笔迹,哥哥爱莫能助。” “呃↗↘!~”沈在在心如死灰,小脑袋垂到他胳膊上,绝望痛哼。 打闹时,沈在在一直悄悄观察娘亲。 娘亲肉眼可见的低落,眼中情绪复杂,有自责、有怨怼,最多的是无奈。 孟婉韵轻轻阖眼,思绪飘回九年前,小弟失踪时。 多年过去,当年的景象却越来越清晰。 她、弟弟、父亲和母亲从河间郡回京都的途中,意外碰到山匪强抢出来游玩的富商一家三口。 父亲当机立断让护卫去灭匪,不料,那群山匪很不好对付。 激烈打斗许久后,他们的大当家钻空子,挟持了富商家仅剩的小小姐,威胁父亲放他们离开。 父亲假意答应,实则,借着夜色遮挡,用手势暗示小弟去换小姑娘。 她当时想,父亲不会让小弟去送死,便没有同母亲一样,伸手阻止两人。 父亲也确实另有安排,他与山匪周旋片刻,山匪同意换人,但要小弟和小姑娘一同往前走。 这个结果正是父亲想要的,等两人走到交叉点,他立即开口让小弟抱着孩子往回跑! 同时,命令护卫放箭击杀山匪! 这个计划堪称完美,可是,那群山匪格外不怕死,齐心协力送死,也要拽回小弟两人! 小弟反抗不了,硬生生被他们扔下山崖! 但,山匪死了,小弟…… 生死不明。 她们事后才知道,那群山匪是流窜的逃兵,他们若是被抓到就是五马分尸的酷刑。 所以,他们所幸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图个一时快活。 一路从边境回到中原,他们早就没了人性,是群彻头彻尾的野畜牲! 小弟坠崖,父亲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卖功邀赏。 他向陛下求来御林军,求来调动郡里驻军的权力。 大越众多精锐,一寸一寸在悬崖下搜寻,可找了整整半月,也没找到两人的踪迹。 后几日,父亲还请来了大理寺的断案高手。 他费尽心思勘察几日,推测出…… 推测出,小弟两人极有可能在悬崖峭壁上摔得粉身碎骨,而落下来的尸骨,被野兽啃食…… 这个推测极为可信,因为人数更多的山匪,全都是这种下场。 只不过,他们人多,崖底能见到残余的断肢。 母亲听完此话,心神彻底崩溃,与父亲大吵一架,转身回了河间郡老家。 而她,一病不起,整日怨怪自己,怨怪父亲。 想到此,孟婉韵抬眼,看了看沈庭。 她万念俱灰时,她这个纨绔夫君,出乎意料的让她心定下来。 他让她朝前看,没有尸骨是好事,说不定两人还活着。 他想办法跟她一起接手富商家的商队,出动商队去寻小弟两人的下落。 可惜,眨眼九年过去,小弟两人依旧了无音讯。 “韵儿,母亲这两年身体好转不少。我想,定是因为她常常诵经,心境开阔了。 她说,世事无常,每个人当下所做的选择,必定是深思熟虑后选定的,最好的选择。 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 李芙月见她平复心绪,出言宽慰道。 母女心意想通,孟婉韵稍加思索,便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多年过去,她们渐渐走出小弟失踪的噩梦,能冷静地去想小弟失踪这件事。 父亲当时的决定,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们做不出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去死的事。 出了那样的意外,是谁也没想到,谁也不愿意的。 她们心痛,父亲又何尝不心痛? 想来,这也是母亲让大嫂写信,请父亲回来参加乔迁宴的原因。 提到母亲,孟婉韵心中愧疚万分。 九年来,她不敢、不想重回河间郡。 有了沈在在后,她更是假借照顾女儿,刻意忽略回乡。 九年了,她冷着心肠,从未回来看过母亲…… “娘亲,我们也下车吧。”沈在在将小手塞到孟婉韵手心,“娘亲别慌,牵着在在。” 掌心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孟婉韵这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下,李芙月在弯腰下车。 握着女儿的小手,孟婉韵心中暖流划过,安抚住不安的心神。 “韵儿。” 孟婉韵刚探出头,就听见道压着哭腔的喊声。 眼眶通红的老夫人年近七十,头发变得花白,记忆中丰腴的身材也瘦了两圈。 凝望着母亲与她相似的水眸,孟婉韵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哽咽出声:“娘……” 孟老夫人又哭又笑,疾步上前接女儿一家四口归家。 “娘,慢点走,不急。”孟婉韵搀着母亲,温声道。 “不急?那你怎么不所幸明日再来?再让母亲站在风口三个时辰等你。” 男人嗓音粗狂,说话却尖锐刺人。 他大约四十岁左右,面容硬朗,与外祖父有七八分相似。 他话落,气氛陡然僵滞。 沈在在圆眸微眯,沈庭、沈清厌正义的铁拳紧握。 孟老夫人不悦地瞪他:“你倒是做起你老娘的主了?” 此人,正是让鹿茸和朱刺史头疼地孟铮北,沈在在的大舅舅。 孟铮北脸色黑沉,转身一言不发走开。 沈在在三人看向孟婉韵,孟婉韵摇头,搀扶着孟老夫人继续走。 沈在在明白,这意思就是,别破坏今天大好的日子,这账以后算! 那就以后再算! 有病!她们哪里得罪他了? 李芙月走在队尾,眸中情绪不明。 从她下马车,孟铮北便没正眼瞧过她一眼。 …… 吃完接风宴,孟老夫人心疼她们赶路辛苦,放她们先回院里休息。 “哥哥,我们出去玩吧!”初到河间郡,沈在在瞧什么都稀罕,哪儿有半点睡意。 沈清厌斜睨她一眼,淡淡道:“七日。” 什么七日? 第36章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第三十六章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七日!? ”沈在在欲哭无泪,拖着长调哼哼,“我还没玩呢,我不想补课业~~” 怎么眨眨眼,一天就要结束了!!! “唉……” 半刻后,沈在在坐在书房,唉声叹气握笔补课业。 清楚知道逃不过,她才各种撒娇耍赖。 毕竟,外祖父是出了名的犟,不对,刚毅。 听闻,他坐镇内阁后,内阁办公效率直接提高三倍。 原因是,谁处理不完当日的公务,他就熬通宵陪人家处理。 内阁诸臣当时不信邪,集体上阵,用车轮战陪他熬,熬得人人皆知,民间都开了赌盘。 两方对峙整整三个月,内阁里的官员都要排第三次班的时候,带头对峙的老臣没熬住,大病三天,不幸离世。 而外祖父,一人单挑全内阁后,没事人似的,依旧超高效率办公。 自此,他一战成名,人送外号——孟铁驴。 铁打的身子,犟驴的脾气。 没写几个字,沈在在就神游天外,小脸也被手中的毛笔蹭成花猫脸。 她想到孟铮北,孟铮北跟外祖父很像,看外貌也很孟铁驴。 不过,说话刺耳难听得罪人,叫孟铁刺更贴切。 那铁驴的死,会跟铁刺有关系吗? 比如,孟铮北扎伤得罪许多人,他的仇家报复到了外祖父身上? “不,不可能。”外祖父是当朝宰相,还有暗卫随身保护,外人没机会下手。 也就是说…… 外祖父很可能是被亲近之人杀死的! 这个猜测离谱至极,沈在在下意识想甩出脑海。 能让外祖父不设防的,除了她们一家,无非就是外祖母、舅母、舅舅。 她们中间不论是谁下手,娘亲都会伤心。 但这个猜测,迅速在她脑海中生根发芽,瞬息根|茎坚实。 沈在在闭眼,回想三人的种种行为,大舅母聪慧体贴,外祖母和蔼慈祥,大舅舅脸赛流星锤。 其中最可疑的,非孟铮北莫属! 就连接风宴上,他也是耷拉着脸,对外祖母都没好脸色! 想定,沈在在捉起毛笔,再脸上添了几道黑,然后,用小手呼噜噜抹开。 一通操作,她的小脸蛋彻底融入夜色。 没必要,就是感觉,这样行动更专业。 …… 月黑风高夜,偷听正当时。 沈在在顺利潜入孟铮北夫妻两人的院子。 但她着实没想到,孟铮北夫妻两人正在吵架,还吵得很凶很大声。 “朱刺史家那个老|二,那就是个混账东西!资质平庸,性情懒惰,惯会偷奸耍滑,你为什么非要让茵儿嫁给他? 你是不是又背着我,许诺了朱刺史什么?”孟铮北怒声质问。 李芙月嗤笑一声,嗓音冷冷:“你求我回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我会害自己女儿不成!? 朱二公子生得俊朗非凡,无非就是贪玩,不喜欢当差,哪里有你说得这么不堪?” “这话说出口,你自己不心虚吗?!朱刺史贪污成性,迟早落得满门抄斩,到时茵儿怎么办?!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跟他做生意,就是与虎谋皮!”孟铮北嗓音沉沉,满是厌恶。 啪! 李芙月抬手重重甩给孟铮北一巴掌,身子不知被气得,还是用力过猛,踉跄好几步。 孟铮北下意识想扶她,被她一把甩开:“孟铮北,你现在关心起茵儿的婚事,关心起家里的生意了? 自从我嫁进来,你管过家里一天吗?府里上上下下,哪里不是我费心操劳? 婆母我精心伺候,两个女儿我悉心教导,就连你的衣食住行,也是我每日细心准备好的!” 她话落,屋内陷入沉默。 良久,孟铮北开口:“朱刺史绝非善类,朱二更是不堪,我绝不会同意茵儿嫁去朱家。” 说完,他顿了顿,“至于生意,你要么继续与虎谋皮,要么就跟我和离,我不能让你连累孟家!” 孟铮北说完,李芙月迟迟没有出声。 但看她胸口起伏的程度,显然气得不轻。 哗啦—— 屋内茶碗瓷瓶碎了一地。 接着,李芙月冷冷开口:“茵儿的婚事能退,左不过是口头一说。 至于生意上的事,我自有分寸,若你非要管,和离就和离!” “你!!!”孟铮北猛地站起身,气冲冲指着李芙月。 李芙月不甘示弱,抬头死死盯着他。 砰! 屋内被摔得震天响,孟铮北怒气冲冲离开院内。 沈在在见状,头疼地抬脚跟上孟铮北。 她这趟收获不小,可收获越多,外祖父的死因越扑朔迷|离。 现在不仅要查孟铮北,还要去查大舅母和朱刺史的生意。 天杀的,她对生意一窍不通,大舅母那边她要怎么查? 心里想着事,沈在在没察觉到,她眼前有堵人墙。 “哎呦!”额头撞上硬|物,沈在在痛得惊呼出声。 随即,她呼吸一顿,死死捂住嘴吧,缓缓抬眼。 看清此人的脸,沈在在顿时咬牙切齿,奶凶奶凶道:“沈清厌!你是我亲哥吗?你能不能出点声,吓死我了!” “你不乖乖做课业,鬼鬼祟祟出来偷听,不反思自己,却责怪时刻关心你的哥哥?” 沈清厌义正言辞。 沈在在才不受他道德绑架:“你发现我偷溜,直接拦住我不行?为什么跟我一起来?” 哼!谁不知道谁!沈清厌看着吊儿郎当,对什么也不在乎,实际上他最爱看热闹,并且惹事。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次次都猜到,她要搞事情的想法! “你小脑瓜转得还挺快。”沈清厌懒得继续演,直接捞起她跟上孟铮北。 “那是!”沈在在骄傲道。 两人追上孟铮北,跟着他七拐八绕,停在处院内繁花似锦的小院前。 沈在在趴在屋顶,稀奇道:“大舅舅竟然会种花!” 谁家没处别院,沈在在并未多想。 “恐怕,不是大舅舅种的。”沈清厌淡淡。 他将手摁在沈在在发顶,缓缓掰着她的头,让她的视线落到院内廊下。 廊下是件没做好的靛蓝色小袄,是五六岁小孩子穿的大小! 沈在在倒吸口凉气,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似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孟铮北刚进院子,屋内便亮起烛光。 很快,一个清水芙蓉的美妇人出屋,手里还牵着个打哈欠的小男娃。 小男娃看到孟铮北,双眼忽地亮起:“爹爹,抱!” 第37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第三十七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轰隆!!! 小男娃的话犹如滚滚惊雷,在耳边炸开。 “大舅舅他养外室!?”沈在在咬牙切齿,气得忘了控制话声大小。 沈清厌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小声点,大舅舅要是发现我们,说不定会灭口!” 灭口? “为什么?”沈在在压低声音,不解问道。 虽然大舅舅的行为无耻至极,但是按大越律法来算,顶多就是杖行六十,外加入狱两月。 这还是正室妻子追究的情况,倘若妻子不追究,负心汉什么惩罚也没有。 可是杀人不同,杀人就是一命偿一命,万事皆空。 别说外室,就是自己喝水的小小茶杯,也不会再见到了。 沈清厌吃到大瓜,但这瓜是自家热闹,情绪有些复杂。 “按孟家族规,凡孟家子女,不忠不贞者,一律杖行三百。” 三百杖下去,人都被打成肉泥,没有活命可言。 反正左右都是死,悄摸杀了她们,活着的几率更大。 “嘶……”沈在在倒吸口凉气,把头又往下缩了缩。 孟铮北是司马参军,管着河间郡的驻军,武力值很强。 她们两个正面硬刚,胜算不大。 等了会儿,确定孟铮北没发现她们,沈在在探出半个头。 院内空荡荡,三人已经进屋休息。 沈在在趴在墙头,脑海中思绪不停。 依照外祖父铁面无私的性情,孟铮北养外室被发现后,不死也是重残。 到时,他绝对没能力,庇佑外室母子半分。 不说别的,单单失去银钱来源,一弱一小两人,活下去都成问题。 天下没有不透风墙。 会不会,是外祖父发现了什么,所以惨遭孟铮北灭口? “哥,我们下去瞧瞧。”她想看看,这间小院有没有外祖父身死的书房。 沈清厌伸手,提着她悄声无息落到院内。 沈在在目标明确,没一会儿,看完整座小院的屋子。 “没有。”没有预知梦中那间书房。 “确实没有特殊之处,除了花养得不错,就是间寻常的院子。”沈清厌边说,边捞起沈在在飞身离开。 “不走,不走!我还有事要办!” 沈在在弹蹬小腿,乌眸环视周遭,指了指巷口抓老鼠的大花猫。 猫姐只剩半截尾巴,左脸还有三道伤疤。 身经百战的霸气模样,一看就是称霸这片的猫头头。 沈清厌被闹得无奈,只好带她下来。 沈在在站稳,小手从斜挎包里抓出把小鱼干,放在猫姐鼻尖下轻晃。 猫姐嗅到香气,爪下摁着恶鼠,猫脸上水盈盈的双眸,却无辜又乖巧地看向沈在在,释放出善意。 “猫姐,您先验验货。”沈在在懂规矩,将自己严选的,超香嘎嘣脆小鱼干放到地上。 猫姐经验老道识货,她小手刚离开,猫姐的头就闪现过来,三两口啃完鱼干。 吃完,意犹未尽抬头,爪子松开恶鼠,水眸中迸发出完成这单交易的决心。 “猫姐痛快!您跟我来!”沈在在为表诚意,一路放着小鱼干,将猫姐带到孟铮北小院前。 然后,双手握爪,恶狠狠在院门上挠了好几下。 猫姐一点就透,她伸出利爪,蹭蹭蹭,挠出几十道花纹。 猫姐挠完,也不用沈在在多说,自己三跃两跃跳进院内。 “这猫成精了?”沈清厌大为震撼。 它竟然能明白,沈在在想让她进院捣乱? 沈清厌赶忙带沈在在跟上。 猫姐一进院,先库库划破木窗上的纸,接着,四爪灵活摔破各种花盆! 撕拉撕拉,噼里啪啦,院内好一阵热闹。 孟铮北听到动静,当即出来查看。 沈在在嘴角微勾,从挎包拿出个陶罐,稳准狠砸向孟铮北脑门。 接着,弹弓跟上,用石子打破陶罐! “谁!出来!!!”孟北铮抽出佩剑,阴沉的目光瞬间锁定她们。 “沈元宝!” 沈清厌吓得心跳骤停,逼出全部功力,瞬息带沈在在退出十米远。 “别慌,别慌。”沈在在有恃无恐,“大舅舅没空杀我们。” 沈清厌气喘吁吁,半抬眼看她:“什么意思?” 沈在在伸出三根手指头,倒数:“三、二、一!” “啊啊啊!!!”孟铮北的哀嚎冲天而起。 沈清厌微愣,很快反应过来:“瓷罐里是蜂蜜?” 孟铮北隔壁院树上,有个大蜂巢,刚刚瞬息间,沈在在还朝那边打过去个石子。 沈在在点头,高兴地掏出尾款小鱼干给猫姐结账。 沈清厌想通关窍,看沈在在的眼神带上赞赏:“不愧,是我沈清厌的妹妹。” 沈在在严肃纠正:“能当我沈在在的哥哥,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两人日常斗嘴两句,而后不约而同想到孟铮北被蛰得满脸包,会肿成大猪头的脸。 两人对视,憋不住笑出声,齐声吐出一个字:“爽!” 让他欺负娘亲!让他养外室!活该! …… “哎呦,我的宝贝闺女,亲亲儿子,干得漂亮! 元宝还会驭猫了!知道猫闻到院内的荆芥会兴奋,引着猫帮忙! 孟铮北这个老小子,肯定是抓了一晚上的蜜蜂! 韵儿,我觉得要奖她们一人五百两银子,让她们随便花!” 一大早听到件痛快事,沈庭别提多开心! 孟婉韵则心情复杂,不知该笑还是该怒。 她拽过两人仔细打量,确认没受伤,挨个不轻不重打了两下。 无奈又担心地拿出银票:“以后出去告诉娘亲一声,知道了吗?” 兄妹两人点头如捣蒜,视线却没离开过五百两银票。 孟婉韵哭笑不得,边头痛地揉额角,边把银票递给两人。 沈在在揣好银票:“娘亲,这件事要告诉大舅母吗?” 孟婉韵手指轻扣桌面,垂眸沉思:“让我想想,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你们刚刚说,孟铮北从腰间抽出佩剑? 那他的衣衫外袍是完整穿好的吗?” 沈在在一愣,回想昨晚,缓缓道:“我记得是穿戴整齐的,大舅舅腰间还挂着香囊。” 说完,沈在在也意识到不对。 人猝不及防被吵醒,第一反应是迅速查看情况。 匆忙之下,衣衫凌乱不整才对,怎么会穿得整整齐齐? 第38章 暗流涌动 第三十八章 暗流涌动 “嘶……”沈在在轻捋空气胡须,闭着眼像模像样地思考。 三人被她时不时的奇奇怪怪,弄得哭笑不得。 “二姑娘,姑爷,郡主,世子,老夫人叫你们到膳厅吃早饭。” 屋外孟家女使的通传声,截住沈在在的深思。 沈在在睁眼,双眸似古井般无波无澜,又似暗藏玄妙。 她如此认真,三人也正了神色,沈庭问道:“可是想出什么了?” “早膳想吃绿豆百合粥配时蔬鸡蛋饼。”沈在在掷地有声。 “……” “……” 沈清厌极不耐的翻了个白眼,“……弄半天你是饿懵了,走,吃饭。” “当然,你不饿吗?”沈在在挤到哥哥和娘亲中间,小手牵住两人。 而孟婉韵另一只手,则被沈庭牵住。 她试图抽回,无奈道:“我们分开走行吗?这样挤着很热。” 沈在在父女两人不语,握着她的手同时紧了紧。 “哥,我们待会儿再去小花院探探。”沈在在悄声道。 此事她目前知道的线索不够,空想想不出什么,不如再去探探。 沈清厌无所谓地点点头。 “唉……弱弱弱。”时间紧迫,她一直尝试做预知梦,掌握跟多线索。 奈何,自从她上回改梦后,预知梦就失灵了。 她直觉,是改梦消耗太大,影响到了预知梦的出现。 做为神术,这未免也太弱了。 沈在在坚信自己是神女,不然,她怎么会做预知梦? 身为神女,她应该修炼更强的神术才行,不要这种动不动就消失的。 就是这样! 回到京都,她就去灵华寺找福慧姐姐问问,有没有更厉害更强大的神术! “唔!”沈在在头皮忽而发麻,麻痒中还带着酸涩的微痛。 痛意不强,但主打折磨人,沈在在抿着嘴,等这奇怪的感觉褪去。 其间她也没看路,就跟着娘亲的步子走。 许是到了膳厅,孟婉韵脚步缓下来,撒开两人的手:“不许闹了,进屋用膳。” 她话落,屋内传来说话声。 “好端端的,北儿怎么想起半夜去给娘摘花了?还弄成这样子。”孟老夫人责备里带着心疼。 “老夫人莫多想,大郎君怕不是给您摘花去了。”孟老夫人身后的嬷嬷打趣道。 “嗯?”孟老夫人佯装不知情,顺着嬷嬷的视线去看。 同时,看到孟婉韵进来,笑着叫她过去。 孟婉韵不想扫她的兴,依言过去。 今日,李芙月穿得是杜鹃紫的燕纹锦袄,袄上花鸟绣得栩栩如生。 但绣工再好,也比不上她发间簪得鲜紫薇花生动,衬得她气色绝佳。 孟婉韵真情实意道:“年岁真是偏爱大嫂,大嫂的容貌竟更胜当年。” 扶扶发间的紫薇花,李芙月轻笑,大大方方道:“这话我爱听,夸到我心坎里去了。” 孟婉韵笑她不知羞,两人你来我往斗嘴,孟老夫人听得笑不停。 但沈在在总觉得,大舅母不太开心,她和娘亲两人默契地瞒着外祖母。 “嗯……”沈在在凑到沈清厌旁边,和他一样,盯着大舅母发间的紫薇花发呆。 她们没在小花院见过这花,大舅舅是真的特意采来,拿回家送给大舅母的。 并且,是被马蜂蜇伤后,后半夜又去采的。 费这么大劲,他显然是想博得大舅母展颜。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养外室? 沈在在思绪彻底乱起来。 想不通,很难想通,为什么小花院的男娃叫大舅舅爹爹! 难道…… 是干爹? 管他什么爹,她再去查查就知道! …… 沈在在专心干饭,吃着吃着,却发现桌上暗流涌动。 先是外祖母,眼神不经意落到锦茵表姐身上,里面带着安抚。 而锦茵表姐,似乎是察觉到大舅母不开心,一直悄悄打量她。 李芙月小口小口喝粥,越喝眼中情绪越淡。 呵,给她采|花被蜜蜂蛰伤? 呸! 孟铮北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何时送过她花? 他只会带回些青菜、萝卜、鸡蛋,说什么是百姓感谢他的,吃起来香。 这么务实的作派,怎么就突然会送花了? 她回娘家的这段时日,孟铮北一定瞒着她认识了新女人! 瓷勺柄硌得她手掌发白,她却紧紧握着不撒手。 直到,孟锦茵给他夹了一筷小青菜。 她猛地回过神,直勾勾看着孟锦茵。 孟锦茵微僵,视线缓缓移动,最终,定在沈清厌脸上一息。 沈清厌要抬头时,她迅速收回视线,垂眸继续用膳。 第39章 这一家子,太有生活了 第三十九章 这一家子,太有生活了 有、猫、腻。 沈在在侧头,用眼神询问沈清厌的看法。 奈何,她双眼瞪大一圈,沈清厌也只顾着喝粥。 ? 今天的粥很好喝? 沈在在细品一口,旋即,无奈叹气。 今早的粥恰巧是百合绿豆粥,是沈清厌不爱吃的甜口粥。 碰到不爱喝的粥,沈清厌就放空自己,把粥当水咽。 他这个状态,必然也没注意到大舅母和表姐的不对劲。 叮—— 木筷与瓷盘碰撞轻微一响,同时,奇怪的味道钻入鼻腔。 “够不到菜直接说,看我做什么?”许是她打量太久,沈清厌终于回神。 他温声给她夹菜,好似真是那体贴幼妹的好兄长。 沈在在看着瓷盘里的清炒胡萝卜:“……” 沈清厌明明知道,她最讨厌吃胡萝卜! 他这是自己吃不好,也不让她好过。 好好好,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大舅母和表姐的招数,你自己慢慢承受! “谢、谢、哥!”沈在在恶狠狠嚼烂胡萝卜,彷佛吃的是沈清厌的良心。 嚼着嚼着,沈在在心里有点打鼓。 她想不到大舅母和表姐的目的。 算了,她超大度,小小反击一下就行。 就…… 晚一天提醒沈清厌。 她们今天都在外面,也没机会碰上大舅母和表姐。 “娘亲说得对,阿厌与小时候大不同了,小时候只会缠着我要糖吃,现在已经懂得照顾小表妹。” 孟锦茵温声柔语开口,加上她端庄大气的容貌,只坐在那儿,就是温雅的官家贵女。 沈在在:“……”《照顾》。 沈清厌毫不心虚,笑着道:“表姐也变了,小时候你认准我是狗精化人,死活不让我吃糖,说我吃糖会得病死掉。” 他话落,沈在在没忍住,不厚道地笑了声。 九年前沈清厌才六岁,还用着沈狗娃的小名,也不能怪表姐误会。 她这笑开了口子,膳桌上其余人也笑了。 就连孟铮北,眼神都柔|软一瞬。 唯独大舅母的笑意不达眼底,她不着痕迹瞪了眼表姐。 表姐眸光骤然黯淡,僵着动作用膳。 就算失神,她的仪态也无可挑剔,优雅到精准。 可沈在在却觉得很怪,她在表姐身上,看不到曾经天真烂漫的影子,反而看到丝木偶般的麻木。 怪。 大舅舅一家三口都很怪。 表姐伪装的很好,几乎没人察觉出她的不对。 她要不是一直盯着,也不会看不出什么。 膳桌上的几位长辈,已经谈论起别的话题。 沈在在没有细听,她知道是娘亲留在家里,先帮大舅母打理乔迁宴的事。 三两口喝完粥底,沈在在起身行礼告辞。 孟家没有太多繁文缛节,不必非得等长辈全用完才能离开。 “好,去吧,你们别玩太晚。”孟老夫人笑着摆摆手。 …… 沈清厌早就囫囵吃完,行完礼,抱着沈在在离开。 “哥,大……”沈在在脾气来得快,消得快。 她也知轻重,情况不明,她赶忙提醒沈清厌。 不料,孟锦茵紧随她们出来:“你们要去哪儿?河间郡乱逛可没意趣,我带你们逛逛可好?” 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沈在在没料到,表姐会这么快动作。 可,先不说表姐暗藏的目的,单说她们要去做的事,就不能带着她。 若她发现大舅舅养外室,她会很难做。 无论是帮大舅母,还是帮大舅舅,她都有可能被另一方指摘。 “不用劳烦表姐,我就喜欢乱逛。”沈在在干脆利落,几乎是不留情面的拒绝。 孟锦茵却似没听出来,迈步与两人并肩:“也好,那我们一起乱逛。家里憋闷,你们不来,我都没什么机会出府。” 说着,她垂下头,神情有些落寞。 “锦茵姐姐,真的……”不行。 沈在在狠心拒绝。 不料,话未说完,沈清厌一把捂住她的嘴,抢过话头:“好,咱们一起出府。” !!! 大傻哥!你干啥呢! 对上她喷火的双眸,沈清厌手往上一抬,彻底隔绝她的目光。 马车轱辘辘前行,沈在在抱臂,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带着表姐,她们肯定不能去小花院! 今天一天,要白白浪费了! 沈清厌:“……” 沈清厌把胳膊支在她头顶,懒散地看向孟锦茵:“我已经帮你出府,接下来我们各走各的。” 各走各的? 沈在在怒火稍减,坐直身子。 孟锦茵面露不解:“表弟是要抛下我?我是个弱女子,独自游玩出事怎么办?” “车外有小厮女使跟着,表姐不会出事。”沈清厌冷声,抱起沈在在,作势下车。 见他真的要走,孟锦茵不再伪装,她沉下脸:“站住!你们怎么才肯带着我?” “怎样都不行。”沈清厌推开马车后门,双眸环视四周,找寻落脚点。 演得很刻意。 以他的轻功,不必费这事儿。 判断出他在演戏套话,沈在在怒火全消。 沈清厌已经发现表姐不对劲,是在试探表姐的目的。 “好啊,你们走。你们前脚走,我后脚就回府见奶奶。” 孟锦茵有恃无恐:“想必,她老人家会很好奇,你们昨晚为什么出府。” 孟锦茵在威胁她们。 她怎么知道她们昨晚出府了? 是那声痛呼被她听见了? 不对,是她听到父母吵架,在暗中观察时注意到她们。 而且,她似乎还猜到,大舅舅养了外室。 沈在在眸光微变,表姐会不会已经把此事告诉大舅母? 如果大舅母发现外室,大舅舅会不会提前对外祖父动手? “那你去说好了。”沈清厌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们昨晚只是贪玩出府而已。” 说罢,他似找准位置,足尖轻点运功。 “站住!”孟锦茵气急败坏。 她再度压低声音,气愤悲伤交加:“我想知道,爹爹养得外室是何等品性容貌,是不是比我娘亲好?” 这话,漏洞百出。 但沈清厌不是真想走,他佯装被打动,关好门重新坐回来。 直接开门见山:“知道之后呢?你要告诉大舅母,还是告诉外祖母?” 孟锦茵不再伪装,双眸中恨意翻涌:“当然是杀了她。” 第40章 坏事了!坏事了! 第四十章 坏事了!坏事了! 说完,孟锦茵猛地一怔,似是意识到自己暴露真实目的,神色瞬间慌乱无比。 “我说得是气话,你们别当真……” 沈在在、沈清厌:“……” 两人心中同时起疑。 无它,套话套得很没成就感,孟锦茵生怕他们套不出来似的。 众所周知,轻松套出来的话,一定是幌子。 呵,事情变得更有趣了。 沈在在学着戏里的公子,劲劲儿的高高挑起一边嘴角。 孟锦茵慌乱的神色僵住,哭腔一劈,差点破功。 沈清厌忍了又忍,咬牙忍住把妹妹脸捂住的冲动。 以后,他绝不带沈在在看草台班子的戏! 好好的孩子,看成什么了! “表姐想除掉外室。”沈在在笃定道。 “对。”沈锦茵没否认。 沈在在饶有兴趣抬眸,目不转睛看她。 她的双眸明澈透亮,仿佛能穿过人心幽暗,看到掩藏在你心底的秘密。 孟锦茵微微挺直身体,正色道:“我刚刚说得真是气话。 我原本打算给她丰厚的银两,买通她离开河间郡,还我家安宁。” 她边说边从荷包取出厚厚一沓银票,和满荷包散碎银子。 “这是我攒得体己银子,生辰礼、过年过节的红封、月例银子,约莫有两千两。” 沈在在的疑心动摇了一下。 毕竟,谁没事揣着全部家当出来? 银票和银子的成色、制式有新有旧,时间跨度很长,约莫有十几年。 对得上孟锦茵所说。 “大舅舅什么时候开始养外室的?”沈在在突然问。 问的同时,她不错眼盯着孟锦茵,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孟锦茵慌乱,但没心虚:“前、前几日。” 是个找不出漏洞的答案。 说昨天太假,说几个月前更假。 昨天不够想通处理外室,几个月足够自己处理掉。 “我可以帮你打发走她,按孟氏族规大舅舅会死,我不想让娘亲伤心。”沈在在半真半假。 事关外祖父生死,她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莫名的,沈在在幻视自己成了太子。 轻易相信别人,一不小心中了圈套,就会满盘皆输。 输得不仅是自己的命,说不准家人的、朋友的、属下的命都会丧送。 孟锦茵犹豫片刻,点头答应。 “我相信你们。外祖父还有六天归家,六天内,烦请你们一定要帮我打发走她。” 孟锦茵郑重其事行了个大礼。 沈在在两人默契避开。 “我办事,你放心。” …… “我在悦心花舫等你们,傍晚定要回来赴约。” 与两人约定好,孟锦茵带着全部随从上了花舫。 她上去不久,花舫缓缓移动,顺着河流往远处走。 花舫按固定路线行驶,发船和停靠时辰做不得假。 行至河中下船,停靠时辰就会出错。 孟锦茵这么做,是在告诉她们,她全心全意相信她们,不会跟踪她们。 “我还是觉得有问题……”沈在在摩挲着下巴,高深莫测道。 “我觉得你说得对,边走边看吧,死不了就当长见识。” 沈清厌租了匹马,矮身提溜起沈在在坐好,驾马往小花院去。 沈在在超不赞同:“我才五岁,我可不想死。” 不过,有外祖父暗卫在,她也死不了。 …… “你确定他会帮我们讨回公道?朱刺史不提,李芙月可是他媳妇。” 路过小花院巷头茶棚,两个熟悉的名字顺着风飘进耳朵。 “哥哥,我渴了。” “掌柜,来两碗茶。” 掌柜应声,两人极其自然坐下。 她们斜对面,有三男两女坐成一桌。 其中一人,便是昨夜小花院的女人。 她们五人声音压得极低,沈在在勉强能听清,沈清厌习武听得真些。 女人坚定道:“孟大哥会的。他救过我夫君的命,旁人谁会冒险救泥腿子的贱命?” 发问的胖男人十分焦躁:“弟妹,他或许只是贪图你的美貌? 小半年过去,朱、李两人还活得好好的,两人的儿女还要联姻! 可我的女婿死不瞑目!” 另一个年轻瘦男人冷笑:“我的腿废了,我儿子没钱治病死了,妻女现在饿得面黄肌瘦,也快熬不住了。 反正左右都是死,死之前,我要拉朱、李两人垫背! 我要自己报仇!” “我也不想等了,我和我男人本来就是孤儿,我着急去见他。” “我要杀了她们,给我弟弟报仇!” 越听,沈在在眉头皱得越紧。 朱刺史、大舅母到底做了什么,欠下这么多条人命? “别喝!” 瘦高男人惊叫一声! 沈在在猛地回头,五人安然无恙。 “你、你们看苍蝇。”瘦高男人指着木桌的手臂发颤。 木桌不干不净坑坑洼洼,还有…… 数只死透的翘脚蚊蝇。 尸身完整,毫发无损。 “茶水有毒!” 胖男人呼啦打翻茶水。 茶水飞溅,接触到周围虫子的瞬间,那些虫子全都倒地不起。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茶摊掌柜惊慌无比。 沈在在眸光微凝,她佯装害怕,与其它茶客一同打翻茶水。 茶水洒开,她们周围的虫子安然无恙。 瘦高男人深呼吸几口气,瞪着眼看花院女人:“世上哪儿有什么好官!我不等了!我要去找她们算账!” 花院女人愣怔住,有毒的茶水,是专门针对她们下的…… “孟大哥说过,除了他,谁也找不到我藏身的地方……”她喃喃。 “你还信他!他就是哄骗你!”凌厉妇人恨铁不成钢。 她掏出钱,与另外三人凑了凑,留下赔付全场损坏茶具、茶水的钱,怒气冲冲离开。 女人回神,自己赔了钱,拿上她们的铜板、碎银追了上去。 她说了两句什么,五人转身往小花院走。 “……是谁给她们下的毒?什么时候下的?”沈在在冷着小脸。 她们一直盯着那边,没人靠近过那张桌子。 毒是在她们来之前下的。 沈在在脑海中隐隐有个猜测,但她说不准。 她拉着沈清厌,快步追上五人。 她怀疑,有人利用她们的行驶路线,推测出了女人藏身的位置。 是谁并不难猜,只能是她们五人的仇人朱刺史和李芙月。 一招不成,朱、李两人定会再次下手! 第41章 沈在在中毒了! 第四十一章 沈在在中毒了! 沈在在两人追上去,与五人前后脚踏进院内。 一进院,沈清厌就握紧了剑柄。 周围有刺客埋伏! 沈在在呼吸微顿,沉默三息,弯腰捂住肚子:“娘子留步,我肚子痛,能借用下茅房吗?” 她要保住这五人的性命,她们牵扯人命关天的大案。 而这个大案,跟孟府有千丝万缕,甚至很直接的关系。 或许,外祖父的死,也跟此案有关。 五人极不耐烦回头,瘦男人:“滚……” 滚字说一半,看清眼前是个白嫩软糯的小娃娃,软了语气:“快点,我们有事要忙。” “我领你去吧,你自己去不方便。”花院女人柔声道。 她还没察觉危险,满腹心事牵着沈在在走。 沈在在不着痕迹掐她手心:“有刺客埋伏,去孟府避难。” 女人面色慌乱一瞬,接而,掩饰性地面无表情。 见她愣住,沈在在提示:“娘子,你们是给郡主送菜、送花的吗? 真巧,我是郡主的贴身女使,我好像在孟府见过你们。” “我……对、对对,姑娘好眼力。” 女人说着,回头看向不明所以的四人:“大哥,大嫂,你们先去孟府送菜吧,别让郡主等着急了。” 她说得煞有介事,彷佛真的有此事。 “什么……”胖男人皱眉不解。 眉眼凌厉的妇人察觉什么,一把拉住他:“行,你快些,别耽误郡主用膳。 孟府管事说过,没咱家的菜和花,郡主少吃两碗饭呢。” 沈在在印证她的说法,从怀中掏出令牌:“娘子说得极是,你们拿着令牌去,尽量快些。 耽误郡主用膳是死罪,到时就算朱刺史来了,也护不住你们。” 沈在在极力塑造郡主跋扈的形象,朱刺史三字说得更是轻蔑。 不管刺客的主子是朱、李两人中的谁,听了都要掂量掂量。 拿出令牌,她方才说得就更可信。 五人傻傻点头,甚至怀疑自己失忆,忘了去过孟府的事。 演得差不多了,沈清厌收尾,冷脸催促:“别去如厕了,先回府,别让郡主等着急。” “你说得对,郡主急起来太子都敢骂,我们先回府!” 骂过太子还活着的郡主,可想而知多不好惹。 边说,沈在在边拽着女人蹭蹭往外走。 其她人快步跟上,几乎是眨眼间,她们就到了院门。 再走一步,她们就能脱险。 外面人多,刺客再无法无天,也不能当街杀人。 啪! 凌厉的破空声左右夹击,挡住她们的去路。 沈清厌绷直双臂,抵着六人猛退几步,堪堪避开直取性命的铁勾刺黑鞭。 四条黑鞭力道极强,落地瞬间,数块青砖四分五裂。 这若是打在人身上,绝对一鞭毙命! 来者很不善! “放肆!你们是谁!郡主的人都敢拦!” 沈在在人小气势高,眼前站着四个杀气浓重的刺客也不怵,端得是见过场面。 “识相的滚开!耽误郡主用膳,就连你们的主子都得死!” 四个刺客守着门不动如山,却也没再继续动手,似在思量什么。 沈在在迎着他们压迫感的打量,站得四平八稳,面色从容。 院内一时静得出奇,沈在在与刺客彷佛在用意念过招。 谁先撑不住,谁就输了。 身为直面过太子的人,沈在在丝毫不慌。 太子才是真煞神,平静温和的双眸里,藏着取过无数条命的冷漠。 比起外露的杀气,那种淡漠平静才更为骇人。 前者极易察觉,有反抗的机会,后者说杀就杀,不会多废话半个字。 况且,外祖父的暗卫还跟着她。 半炷香后,为首的刺客头头松口:“交出主子想要的东西,放你们走。” 两军对垒,退一步就是退百步,退百步就是输! 这四人怕了! 他们不是只会杀人的死士,他们想活着。 可是东西,明显是关键线索。 她又不傻,才不会给他们! 沈在在不着痕迹看眼沈清厌,沈清厌垂眼,悄然绷紧身体。 “不就是这个破东西!早说!给你!” 见他准备好动手,沈在在从挎包掏出个布袋,扬手扔向四个刺客。 刺客头头下意识伸手去接。 他短暂分神的功夫,沈清厌忽而腾空而起,劈剑划破布包! “咳!咳咳咳咳咳!” 刺客头头瞬间吸入大量呛人的特辣辣椒面! 辣是痛觉,他弯腰猛劲儿咳嗽,像是要咳出心肝脾肺肾,彻底歇菜。 另外三个刺客,以为头头身中剧毒,狠辣无比扬鞭挥向兄妹两人。 沈清厌持剑跃起,剑尖抵在一人脖颈间。 “呃——” 三个刺客同时惨叫,只一个呼吸,齐齐咽了气。 沈清厌身姿飘逸,动作更是行云流水。 可是…… 三个刺客在不同方位,不可能同时杀掉! 也不可能是暗卫动手,她们靠手势沟通,她的手还没动呢! 是谁悄声无息杀了他们? 沈清厌查勘尸体,在他们后颈发现三根细银针。 是十分常见的针灸银针,银针当然杀不死人…… “银针有毒,还是微末剂量,就让人瞬息毙命的毒!?” 沈在在心跳骤然跳漏一拍,戒备地扫量四周。 “oi!小胖糕,往上看!” 沈在在闻声抬头,只见高处屋顶上,斜躺着个邋里邋遢的抠脚大汉。 他泥糊的半拉污发披散着,与满脸络腮胡混在一起,不分你我。 没谁能瞧出他的五官容貌、年岁几何。 “小胖糕,你骨骼清奇,又合我眼缘,当我徒弟怎么样?” “我的毒术天下第一,你学会之后,日赚千两不是梦,可比你伺候人强。” 沈在在:“……你是谁?为什么杀他们?” 抠脚大汉摇摇手指:“不当我徒弟,不配知道我是谁。” 沈在在嫌弃地撇撇小嘴。 态度比他更拽:“不知道你是谁?我凭什么当你徒弟?” 抠脚大汉一愣,旋即飞身到沈在在眼前。 “你一定会是我徒弟。” 话落,他抬手掐开沈在在的嘴,手一动,将颗乌漆麻黑的小丸子,塞到沈在在嘴里。 苦涩和酸味同时攻击鼻子和嘴巴。 沈在在呆愣一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臭臭臭!酸酸酸!臭要饭的!你竟然给我下毒!!” 第42章 小、小舅舅!? 第四十二章 小、小舅舅!? 天杀的! 他的手!抠过脚! “哕——” 沈在在胃水翻滚,恶心到灵魂出窍,心口同时顶起口恶气! 此仇不报非女子! 她凶狠地目光锁定臭乞丐! 臭乞丐却毫不在意她的怒火。 边闲庭信步与沈清厌缠斗,边分出神来逗她:“别吐,别吐!这颗彩颜丸里有百年何首乌!” 他是笃定她好欺负! 可恶! “抓住他!”沈在在挥了挥手掌。 十分随意的手势。 臭乞丐好笑:“就凭你们几个抓爷?你跟我闹着玩儿呢?” “自不量力。”沈在在缓而有力,黑黢黢的瞳仁定定看着他。 臭乞丐意识到不对,飞身要逃。 沈在在唇角微勾,气场瞬间两米八。 她圆滚滚的脑瓜抬头望天,又道:“自投罗网。” 八月盛阳刺眼,落在刀上的光格外锐利。 而锐利的刀光,又在小院上空织出张密不通风的网。 她带出来的暗卫有几十人,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臭乞丐。 更遑论暗卫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不过片刻,臭乞丐便狼狈的被暗卫摁在地上。 “他们是朝廷暗卫!”臭乞丐冷声,看沈在在的眼神此刻充满恨意:“小胖糕子,你是定宁郡主沈在在!” 沈在在才不理他,小手一抬,指向院内泔水槽:“去抓几只虫子来,越臭越好!” 暗卫动作很快,眨眼间抓来十几只西瓜虫。 “鼠妇?还是能止痛的药材呢。”沈在在用筷子夹起只活蹦乱跳的黑虫,悠悠地在臭乞丐眼前晃。 药柜里的鼠妇,经过重重炮制,干干净净入药。 新鲜的鼠妇不然,壳上还挂臭泔水。 “你、你别过来!”意识到她要报复,臭乞丐扑腾地更厉害。 奈何全是白费力气。 “你……唔!” 沈在在掰开他的嘴,眼疾手快把虫子扔进去,双手死死捏住臭乞丐的嘴,不让他吐出来! “自!作!自!受!” 臭乞丐生咽下只臭虫,恶心地直翻白眼,四肢疯狂摆动。 挣开沈在在的手,冲她大骂:“太子走狗!心狠手辣!辣手催花!花花坏肠子!你不得好死!” 沈在在:“……太子走狗?我吗?” 臭乞丐见她愣住,以为戳到她痛处,更嘴毒道:“不是你,难道是我?你小小年纪丧尽天良! 放开我!现在放我走,我还能给你解药! 你中了我的彩颜丸,三刻内,脸上必长出青青紫紫的彩疮,烂脸痛死!” 他话落,抱臂看戏的沈清厌神色突变。 他猛地抽出剑,剑尖顷刻抵在他脖颈:“把解药拿出来! 我妹妹破半点皮,我就一剑一剑削死你!” 他脸色阴得骇人,直面他的臭乞丐,甚至再难以吐出半个字。 沈在在感动至极,这就是!兄妹情深! 感动的同时,又有点不敢动…… 她刚刚只顾着报复,还没来得及说,彩颜丸其实是…… 沈在在小心翼翼扯扯沈清厌衣袖,递给他一颗药丸似的东西:“哥,他给我吃的是这个。” 沈清厌冷眸微凝,认出所谓的彩颜丸是啥,重重松口气。 “沈在在!下次早点说,我差点羞辱我的剑。 旺财爱干净,从不碰邋里邋遢、满指甲黑泥、脖子粗糙堪比老头脚后跟的人!” 沈清厌反手抽回剑,赶忙从袖口抽出手帕,来回擦拭剑尖。 有感觉被羞辱到的某人:“!!!你欺人太甚!” 他哪儿有这么脏! “你才欺人太甚!”沈在在邦邦踹了他两脚,“我小小年纪,大好前途,你敢说我是太子走狗!!你才是狗!!” 骂着骂着,沈在在目光顿住。 臭乞丐折腾时,意外蹭掉几块黑泥,露出真实的肤色。 而他露出的胳膊上有个纹身,图案是太阳、笔直的大道。 康庄大道! 同江清谷刺客一模一样的纹身! 他是归元会的人! 归元会为什么来这里? 他们也在查朱刺史和大舅母的生意? 他们是什么目的? “把他弄干净,胡子也刮了。”沈在在吩咐。 暗卫领命,沈在在又提醒:“小心他挣脱绳子,他窃术高超,手指灵活。 刚刚瞬息间,就偷了我的山楂丸,误导我是毒药。” 众人:……怪不得酸,彩颜丸原来是山楂丸。 花院女人见状,进屋取出套干净的粗布衣裳来。 没一会儿,臭乞丐便被收拾干净,暗卫押拽着他回来。 暗卫们情绪稳定,极少有波动。 但此时,他们有些欲言又止。 “嘶——”沈清厌倒吸口凉气。 “嘶——”花院女人惊愕万分。 臭乞丐长得很丑? 沈在在挪移视线,仔细打量臭乞丐。 臭乞丐洗干净后皮肤白得发亮,她脏污的长发长须洗不出来,暗卫所幸一起剃光。 逆光站在花院中,他还颇有富贵公子的矜贵。 就是脸的线条有些硬朗,跟大舅舅、外祖父似的。 “嘶——”沈在在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你、你你你你!怎么跟我大舅舅长得一模一样!” 她话落,臭乞丐…… 不,疑似孟铮南的臭乞丐登时僵住。 他缓缓皱眉:“胡言乱语!老子叫徐冶!” “你才胡言乱语!”沈在在半点亏不吃,“徐爷?你听听这名字多敷衍,是正经名字吗?” 徐冶翻个白眼,纠正:“文盲,是徐……” 不对。 小胖糕子,把他当成了孟家失踪的小儿子? 他正愁怎么办总舵的差事。 把孟、沈两家搅的天翻地覆,极为难办。 天赐的良机,他何不顺势把握住,借机潜入孟府? 第43章 危险危险危险 第四十三章 危险危险危险 孟府,前院。 乔迁宴宾客众多,光孟相门生就有数十人,再加上各方亲朋,往少了说有四五百人。 如何安排坐席,极为考验耐心和观察力。 好在,孟婉韵在京都办过几场,安排起来有条不紊。 前院、后院、宴厅,各处都按礼数定好各家座位。 孟婉韵环视四周,想象着乔迁宴当日的情形,必然满堂宾客,觥筹交错,恭贺声不断。 想着,想着,孟婉韵心中泛起苦涩。 主桌留给阿南的空位,在热闹的场景中显尽遗憾。 没有阿南,乔迁宴始终是不圆满的。 “韵儿,来歇歇,喝碗银耳羹吧。”孟老夫人立在廊亭转角,温声道。 见孟婉韵失神,她叹口气,迈步拉着她坐下:“韵儿,个人有个人的缘法,阿南与我们……有缘无分。” “有缘无分……” 孟婉韵仔细咂摸这四个字,没品出放下,只品出满腔不甘心。 甚至,她埋藏在心底的念头,有些蠢蠢欲动。 商队迟迟没有消息,她很想亲自带着商队,去寻阿南的下落。 之所以没动身,实在是想不到,该如何与两个儿女解释。 她在乎弟弟,同样也在乎儿女,在乎沈庭,在乎自己所有的家人。 沈庭在前院布置画作,早坐了下来。 见孟婉韵伤怀,他沉思片刻,道:“韵儿,清厌、在在也长大了,要不我们……” “爹爹!你要撺掇娘亲私奔!?”沈在在奶音惊得劈叉,语气震惊又愤怒,还有丝委屈。 徐冶废话太多,她直接示意暗卫敲晕带回孟府。 一路上,她紧赶慢赶,斥巨资现买的马车,轮子都擦出火星磨坏了。 半个时辰的路,硬生生缩短一半,就是为了给全家一个惊喜! 万万没想到,刚进府,亲爹先给她一记重创! 她要成被爹娘抛弃的小孩儿了! “误会了,你误会了。”沈庭忙站起身:“我是说,我们一家四口一起上路。” “上路?上什么路?”沈在在跑到娘亲怀中,使劲儿抱着一边胳膊不松手。 孟婉韵轻拍她的肩头:“去找找你小舅舅的下落。” “当真就这事?”沈在在松口气,仰头朝娘亲确认道。 孟婉韵失笑,戳戳她的脑门:“什么叫就这事?你可知路途有多艰辛?我们说不定要去塞外,喝风饮沙、直面野兽。” 沈在在想象一下:“那岂不是很好玩!我们什么时候上路?” 说完,沈在在意识到不对,耷拉下眉眼:“我们可能去不了了。” 她话落,默默无言的孟老夫人好奇追问:“在在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找到小舅舅了。”沈在在有些遗憾道。 “找、找到什么了?”孟老夫人颤声。 沈在在挥挥手,让要复仇的胖、瘦男人把徐冶放到地上。 复仇五人组已经暴露,既然如此,不如兵行险招,把她们带来孟府。 朱刺史和大舅母,必然不会自讨麻烦,让五人死在孟府。 只是…… 这么一来,她就是和大舅母撕破脸了。 接下来的日子,必然麻烦不断。 “韵儿,是,他是小南!你看他右唇那里,三颗小痣围成圆,别人长不出来。”孟老夫人哽咽道。 孟婉韵扶着母亲,目光一点点描摹男人硬朗的容貌。 他的脸型,是孟家男人祖传的硬朗骨骼,剑眉中间微翘的弧度,更与大哥一模一样。 孟婉韵恍恍惚惚,弯腰轻轻将男人的头拨偏。 孟老夫人双手握得死紧,目光跟着女儿的动作,落在男人耳后。 她打量许久,又似确认许久,终于,哽咽出声:“是我儿,他真的是我儿! 他耳后这道月牙似的浅疤,是他六岁半时,我替他剪头时不小心戳的,就是在这个位置!” “是,母亲,他是阿弟。当时屋内只有我们两人,血又很快止住。 除了我们母女,没人知道阿弟有这道伤。”孟婉韵确信,这就是孟铮南。 是孟家失踪九年的小儿子,她的阿弟——孟铮南。 将计就计装晕的徐冶:“……” 听着母女两人失而复得的哭声,他心中顿感迷茫。 难不成,他还真是为官不仁、为富不善、坏事做尽的孟、沈两家的小儿子和小舅子? 徐冶情不自禁回想过去,刚想起零星碎片,脑海中便一阵剧痛,迫使他停下。 死老头! 他就想不明白了,死老头为什么,要把他和兄弟们的记忆,一年一消除。 整得归元会像个邪教。 他们明明惩奸除恶,维护一方百姓! 徐冶眼皮乱动,明显在装晕。 孟婉韵、孟老夫人看破不说破,体量他归家紧张。 “来人,把二爷抬回院内,再去请大爷回来。”孟婉韵迭声吩咐,发愣地女使小厮回神,分工照办。 孟老夫人错不开眼,带着众人移到幼子院内。 白实院,布景开阔舒爽,院内还戳着练武用的木桩。 一瞧便是根据主人喜好精心布置的院子。 徐冶不想醒,老夫人也没逼迫,只静静坐着。 嬷嬷担心她的身体,吩咐人去煮安神汤。 …… 饮下安神汤,孟老夫缓缓止住泪水,激动的情绪缓缓平稳。 “在在?阿厌?”她招手叫来两个宝贝外孙,“你们跟外祖母讲讲,是怎么找到小舅舅的。” 沈在在、沈清厌:“……” 说,还是不说,是个问题。 说清楚,还是编个故事,又是个问题。 “秋穗?你怎么在这里?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院外孟铮北惊讶万分。 沈在在暗道不妙,立即转身出去阻止大舅舅继续发问。 外祖母年事已高,心神不能大起大落,慢慢告诉她大舅母的事为好。 可她跑得再快,也没孟铮北嘴快。 “秋穗,你们可是被李芙月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