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获得奇迹于你》 第1章 灾厄来了 “嗒~嗒~嗒……” 雨天的清晨，水滴声规律地响彻在无人的后巷。 “呼……” 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女扶着墙，一瘸一拐的朝着巷子深处挪动。 她大口喘着粗气，似是已经奔波了许久，时不时的朝着后方张望。 “啊！” 随着一声喊叫，少女摔倒在地，将淤积在过道的脏水激起。 在积水的浸染下，她身上那本就破败不堪的衣物更显肮脏。 倒地的少女并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而是忍着疼痛向前爬行，迫切的想要往巷子深处再移动一点点。 “吱呀~” 一旁店铺的后门被人推开，从里面走出一道人影。 “嗯？” 推开门的乔汕注意到了趴在地上爬行的少女。 听着突如其来的开门声以及身后那逐渐靠近的脚步，少女的动作明显加快。 “你还好吗？” 来到少女身旁，想要将她扶起的乔汕关切的问道。 但从眼前之人的动作上来看，她似乎处于极度恐慌的状态。 望着浑身颤抖，扭脸看向自己的少女，乔汕这才看清楚对方的样子。 在黎明那微弱的光亮下，少女精致如同洋娃娃一般的面容呈现在乔汕的眼前。 一头银色的长发虽说在污水的染色下显得暗淡，但依然无法掩盖其原本的光泽。 乔汕一时看的有些出神，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搀扶她。 少女的反应却如受了惊的小猫，蜷缩身体向后躲避的姿态令人心生怜悯。 对此乔汕并不心急，而是微笑着蹲下身，善意的朝少女招手。 “别害怕，我没有恶意。” 似是感受到了乔汕释放的善意，少女的姿态稍稍放松了些，眼中的警惕逐渐被倦意取代。 乔汕看出来了少女的疲惫，缓步上前将她轻轻抱起。 起初还能感觉到怀中传来几分挣扎，但很快的，归于平静。 …… 回到店里。 乔汕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现在是早上的六点零四分。 将从后巷捡来的少女暂时安置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乔汕来到前台开始了营业前的准备工作。 就在乔汕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时，店门被人推开。 “不好意思，我们还没到营业时间。” 乔汕将玻璃杯放下，观察着眼前这服装十分统一，先后走进店里的四名黑袍人。 他们的兜帽中间印有一副诡异的图案，虽说袍子将他们遮盖的严严实实的，但从身材跟行为举止来看。 这四人是三男一女。 为首的一人并没有在意乔汕，而是自顾自的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踪迹是在这附近断的没错。” 观望一圈无果后，为首的黑袍人终于是将目光落在了乔汕身上。 “人呢？”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却给人一种质问的感觉。 “我们七点才开始营业，请一个小时后再来。” 乔汕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微笑着，以同样平淡的语气来到众人身前。 微微躬身，朝着一旁的门默默作出一副‘请’的姿态。 几人明显没有把乔汕放在眼里，其中一名高瘦黑袍人在看到大厅没有要找的目标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通往后方休息室的入口处。 刚迈出没几步，乔汕便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好意思，后面是我们的员工休息区，顾客不可以进入。” “呵……” 高瘦黑袍男有些诧异的看向眼前的乔汕，不由的发出轻蔑的笑声。 由于身高差的缘故，乔汕将面前这人兜帽下的面貌尽收眼底。 那是一张极具威慑力的脸，枯瘦、干瘪、毫无血色，宛若一具风干的尸体。 “不要浪费时间，主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这时，四人为首的那名黑袍人发话了，语气依旧平淡。 话音刚落，高瘦黑袍男嗤笑一声，以一种更加凶狠的目光瞪着乔汕。 同时，他身上的袍子无风自动，浓浓的黑烟从他衣服上的间隙渗出。 最终在高瘦黑袍男的身旁凝聚成了一个跟他一样高的灰黑色人影。 “让开。” 高瘦黑袍男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冲乔汕命令道，他身旁那缠绕着黑烟的影子也同步飘了过去。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乔汕看着这一幕，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反倒多出了一分同情。 “哈？” 高瘦黑袍男闻言一愣，乔汕那同情的目光同样落在他的眼中。 “哈哈哈……” 这时，一直跟在队伍末尾没有言语的黑袍女不禁笑出了声。 她的笑声很刺耳，在安静的清晨回荡在空旷的大厅更加引人不适。 “甘，你现在连一个毛头小子都唬不住了吗哈哈哈哈……” 黑袍女行为夸张的拍打着身旁人的肩膀，乔汕的这个表现似乎把她逗的够呛。 同伴的嘲笑更加激起了名为‘甘’的高瘦黑袍男内心的怒火。 “呵呵呵……死吧！” 冷笑着，‘甘’猛的举起拳头。 一旁由黑烟构成的雾人也同步开始动作，朝着身前的乔汕重重砸去。 只是…… 店内的灯光突然闪烁，‘甘’挥出的拳头僵硬的停在乔汕的眼前，距离他的面部仅差一公分。 “只差一公分……” 乔汕淡淡开口，他的目光越过离他最近的‘甘’，扫视着剩下的三人。 就好像面前的威胁并不存在，乔汕侧身从‘甘’的身旁走过。 “嗯？甘，你在干什么？” 看着突然停下动作一动不动的‘甘’，他身后的‘山’质问道。 “不用再问了，他已经死了。” 这次乔汕并没有回避‘山’的问题，而是贴心的为他解答道。 话音刚落，‘甘’身旁的黑色烟人瞬间消散，他的本体也轰然倒下。 “在灾厄的洪流中，能攻击到我的人……过去可从未有过。” 乔汕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剩下三人靠近。 “这点是确凿无误的。” 他每踏出一步，店内的灯光便闪烁一次。 “你们早已陷入了灾厄的洪流之中。” 似是在宣判着众人的死期，乔汕抬手指去。 还没有明白过来状况的‘山’心底不由的生出一股不祥之感，他恶狠狠的看向前方距他不远的乔汕。 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先前的沉稳，身上浮现出淡淡的光晕，便要朝乔汕冲去。 “真遗憾。” 在‘山’冲向乔汕的同时，乔汕喃喃着。 “灾厄……来了。” …… 第2章 灾厄的洪流 刹那间，无尽的恶意涌向‘山’。 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山’的动作并没有停下，直直地袭向乔汕。 只听‘嘭’的一声，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突然炸裂开来。 察觉到来自上方的威胁，‘山’在没有用眼睛看的情况下一拳挥出，将掉下来的吊灯打向别处。 显然如此微不足道的不幸无法阻挡他进攻的脚步。 身位拉近，眨眼间‘山’已经来到了乔汕的身前，笼罩着淡淡光晕的拳头没有丝毫犹豫的砸下。 “没用的。” 乔汕的低语传入‘山’的耳中，令他不免有些疑惑。 他不理解为何眼前这人在这种场面依然能够如此镇定，乔汕的目光甚至没有聚焦在他的身上，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下一秒，‘山’只觉得浑身一震，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 虽说此刻他的拳头距离乔汕不足两公分，但却始终无法再前进分毫。 “怎么回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站在‘山’身后的一男一女两名黑袍人此刻看的明明白白的。 “山，你的脚！” 黑袍男大声提醒着，迈开步子冲过来想要帮‘山’一把。 被他这么一吆喝，‘山’也是注意到了右脚处传来的异感。 当他扭头看去时发现，先前被他打飞的吊灯，此刻正落在他后方的不远处。 而连接着吊灯的电线，正缠绕在他的右脚脚踝。 “结束了。” 乔汕低沉的声音传来，听不出任何感情。 他转过四分之三的身子，用余光瞥向‘山’。 伴随着他话语的落下，丝丝电弧从天花板的源头闪出。 一瞬间，‘山’的身体挺的笔直，而后仰倒在地，没了声息。 “山！” 而后奔来的‘崔’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大喊道。 并没有迟疑太久，‘崔’很快做出了反应，径直越过倒地的‘山’，冲着乔汕逼近。 靠近的同时，他的右手开始液化变形，组成了一柄锋利的刀刃。 尽管前面‘甘’与‘山’的情况过于诡异，‘崔’一时间也搞不清楚状况。 但是…… 死死的盯着背对着他的乔汕，‘崔’还是义无反顾的挥舞起了手中的利刃。 “唉……我一早就告诫过你们……” 背对着‘崔’的乔汕再度开口。 “在灾厄的洪流中……没有人可以幸免。” 说完，乔汕缓步走向吧台，完全没有理会身后越来越近的‘崔’。 “死……” 乔汕已经进入了‘崔’的攻击范围，对于这么一个背对着的目标，‘崔’有十足的把握一刀将其毙命。 一个跃步，他手中的利刃在空中划出弧线，劈向乔汕的后脖颈。 “不要！” 突然，待在后面的‘文’大叫一声。 还没等‘崔’反应过来，脚下的异感令他浑身发颤。 他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一阵失重感传来，此时的‘崔’才注意到，他是踩到了一开始就倒下的‘甘’的手掌。 尽管很想保持平衡，但‘崔’还是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在跌倒的同时，‘崔’看到了后方摘下兜帽，一脸绝望的‘文’。 “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 虽说他的这次攻击落空，但只是不小心跌倒了，等他站起来就依然可以上去杀掉那个小子…… ‘崔’是这么想的，周围的一切仿佛在此刻按下了减速键。 他看向前方依然背对着他的乔汕，内心自信十足。 只是，随着身形的后倒，‘崔’身后的视野也暴露在他的眼中。 “不对……” 此时的他正正好好是向着后方跌倒的。 由于先前跳了一下的关系，跌倒的惯性会比正常踩地时候的要大，也就意味着会飞出的稍稍远一些。 就是多出来的这么一点距离……就差这么一点距离——他与触电倒地的‘山’。 “结束了。” 乔汕没有回头看，似是早已知晓了结局，宣布着剧场的落幕。 因跌倒，‘崔’所化的右手利刃恰好接触到‘山’裸露的皮肤。 只是一瞬间，‘崔’的身体猛的一颤，眼中只剩眼白。 …… 不出片刻，闯进来的四名黑袍人如今只剩下一个。 乔汕回到吧台，自顾自的擦拭着先前被他放下的玻璃杯，完全无视了还在门口站着的‘文’。 “客人，我们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 举起玻璃杯，乔汕满意的欣赏着他的作品。 面对乔汕的逐客令，呆愣已久的‘文’终于是有了动作。 只见她颤巍巍的后退了两步，眼神空洞，早已没了神采。 就这样一步一步挪到了门前，而后一屁股坐了出去。 “啊……啊！” 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坐倒在地的‘文’仿佛发了疯一般突然站起，朝着远方冲去。 目送黑袍女远去，乔汕并没有追出去的打算。 在灾厄的洪流中，没有人可以幸免，她已经被灾厄所标记。 换句话说，黑袍女的死亡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无需过多再去在意。 无非就是快慢的问题。 这——便是乔汕来到这个世界后，所获得的能力。 擦拭完最后一个杯子，乔汕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店门口再次出现一道身影。 “老板！” 还没看清楚来者的样貌，一声欢快的呼喊便落入了乔汕的耳中。 “你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昂~我来……” 那人走进店内，刚想回应些什么，可话音却戛然而止。 “这这这……” 乔汕看向那人，一头干练的齐肩短发，休闲服与短裤的穿搭尽显活力之姿。 “来的正好，打扫一下店里的卫生吧。” 将来人那震惊与不知所措的表现无视，乔汕很自然的开始给她分配起了工作。 “先去后面把电断了，然后把那几个拖到后面的巷子去，这个吊灯也得换了，你干完之后记得安一下，仓库里面有备用的……” 乔汕说着一屁股坐到了吧台后的靠椅上，进入了躺平摆烂状态。 “额……嗯……啊？” 林缘缘显然还在懵逼当中，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别发呆了，再有半个小时就要营业了，半个小时内完不成的话，你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 第3章 营业前 “处理好了。” 忙活了一阵的林缘缘喘着气回到大厅报告着。 让她一个人去搬运三个汉子难度可不小，那个又高又瘦的倒还行，挺轻的。 但另外两个，一个比一个重，可把她累得够呛。 来到吧台，看着此时正坐在里面优哉游哉喝着咖啡的乔汕，林缘缘只觉得一股火气涌了上来。 但很快的，这火气便被她强行压了回去。 “干得不错，奖金提前给你发了吧。” 乔汕从抽屉中拿出几张钞票，推到林缘缘面前。 这一操作，让本来还有些怨言的林缘缘瞬间熄火。 至于在她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那三个又都是什么人，诸如此类的事情她并不关心。 就在林缘缘伸手想要将这辛苦费收入囊中时，乔汕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做一下。” 说着，乔汕指了指员工休息室。 林缘缘走到休息室入口，掀开帘子。 她淡定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动容，来回摆头，视线从休息室里面跟乔汕身上不停转换。 思索良久，林缘缘咽了口唾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老板……你去自首吧！” “哈？” 面对林缘缘善意的劝导，乔汕表示一脸懵。 “老板，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打算，所以那三个人的事情我不会过多去问……” “但是……你怎么可以对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下手呢！” 看着真情流露的林缘缘，乔汕也是反应过来她是误会了。 叹了口气，乔汕上前打算解释一番。 不过当他走到休息室门口，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后，一时语塞。 原本被他安置在沙发上的少女，此刻仍安分的睡在那里，只不过…… 相比于在巷子中捡到她时的样子，如今的少女更显娇小，也笼罩上了几分出尘的气息。 倒不是休息室内自带场景滤镜，而是……不知何时，少女身上那褴褛的衣物已经尽数褪去，杂乱的堆放在沙发旁的地板上。 别说是林缘缘，让乔汕自己看到这一幕也难免会误会。 况且对方从外貌上看也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老板，是我看错你了……” 林缘缘的声音有些发颤，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望。 “但是……一切都还来得及，你去自首……” 还没等林缘缘把话说完，乔汕已经一记手刀劈到了她的脑门上。 “没完了是吧。” 挨了这么一下，林缘缘身上的戏精也被打了出去。 在跟她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后，林缘缘也明白了过来。 “你先去带她洗一下吧，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三个应该就是冲着她来的。” 回到吧台，乔汕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距离开店营业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好在有林缘缘的努力，店内的环境已经打扫干净。 乔汕喝着咖啡，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 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在机缘巧合下才来到了这里，也就是所谓的——穿越。 …… 那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乔汕在吃过饭后久违地想要出门散个步。 他还记得那会儿网上正流行ai，市面上有一个新推出的、功能强大的ai软件。 在其他人都想着用ai来谋取经济上的利益，满足身心上的娱乐时，乔汕的选择是——算命。 作为一个玄学爱好者，乔汕相信命运论。 而根据ai的分析，说是如果他未时出门，会撞大运。 这让喜欢长久待在家里的乔汕来了兴趣，于是便在午饭后出门散步。 然后，就真撞大运了。 …… 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这里可以算得上跟前世是一个高度相似的平行世界。 但，又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 就比如在前世只出现于幻想作品中的超能力……在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对了老板。” 林缘缘从员工休息室内走出，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跟乔汕说。 “刚刚我在整理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只见她从口袋中掏出三个乒乓球大小的药瓶。 “从那三个人身上搜到的。” 接过药瓶，乔汕注意到玻璃瓶上印着的图案跟他们袍子上的标志一模一样。 将东西交给乔汕后，林缘缘便回去继续为少女清洗。 “不许偷看噢。” 进去之后，林缘缘还不忘突然折返提醒。 而后又笑着补充道： “不过我相信老板应该也不会偷看。” 乔汕闻言一阵无语，是谁前不久还戏精上身把他说的跟什么一样的。 况且……刚刚不是已经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完了吗？ 打发完林缘缘，乔汕继续低头观察起玻璃瓶上的图案。 在那四个黑袍人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个诡异的图案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乔汕面前的三个药瓶中，有一瓶是空的，里面只有些许液体残留。 另外两瓶则是统一的绿色液体，随着乔汕的晃动，能注意到这液体存在一定的粘性。 “叮咚~” 这时，门口的铃声响起。 乔汕抬起头，望向今天的首位……第五位顾客。 看了一眼时间，乔汕换上标志性的微笑。 “客人，我们十分钟后才开始营业。” 闯进来的男人满脸惊慌，与一脸笑意的乔汕形成鲜明对比。 他紧张的左顾右盼，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吧台前，险些摔倒。 “救……救救我……” 男人大口喘着气，从身上衣物的湿润程度来看，他似乎在雨中赶了很久的路。 乔汕依旧保持微笑，对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只是机械式的重复了一句： “还有九分钟才开始营业。” 还没等两人过多交流，门口的铃声再次响起。 又是三人走进，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从始至终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吧台前的男人身上。 “哎呀，聊的好好的，跑什么呀？” 乔汕也微笑着看向三人。 “客人，我们还有九分钟才开始营业。” 为首的那人闻言也终于舍得把目光从男人身上移开，看向他后面的乔汕。 “呵~你最好别多管闲……” 只听他话还没说完，站在他身旁的那人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对，我记得这个地方……” 他的声音很小，一边说一边偷瞄着乔汕。 “咱们老大提醒过，这里好像是……” 在那三人窃窃私语的同时，乔汕身前的男人一脸哀求的望向他。 对此，乔汕只是看了一眼钟表。 “我们还有八分钟才开始营业。” …… 第4章 ‘欧蒂利斯\’咖啡厅 咖啡厅门口，张伟半信半疑地挠着头。 他们三个是前不久刚加入组织的新人，作为辛弥市数一数二的民间组织，想要真正成为组织的正式会员可不是件轻松事。 按照‘士言’组织的规定，凡加入组织者，都要面临三轮挑战。 其实说白了就是完成三件任务。 这期间会根据表现来进行评级和评优，以此来决定之后在组织中的地位以及晋升方向。 张伟、张立、张太便是同一批加入组织的新人，三人也是同村的发小。 于是组织的考核就将他们三人化为了一个小队，而现在，他们正在执行第一个任务。 任务目标，便是将眼前这个男人抓回组织。 现在是早上的六点五十二，严格来说，到目前为止，这个任务他们已经花费了七个多小时。 时间拖的越久，对他们的考核评级就越不利。 “张立，你当时听了吗？” 张伟扭头问向身旁的另一个伙伴。 “我记得……也许……似乎……大概……是有这么一回事吧？” 张立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他们是几天前一起去报的名，当时是有参加一个集会来着，但是…… 那天因为打一款FPS游戏遇到了路排女玩家，太过兴奋就跟人排了一个晚上叫了一个晚上的麻麻。 导致集会的时候他几乎全程是睡着的状态。 集会的内容，老大具体说了些什么他是一句都没听到哇。 张伟的情况倒也差不多，他现在是一点都想不起来集会上老大交代过什么东西。 三人中只有张太记事，对于这两位伙伴的情况，他也是心知肚明。 “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张太表现得有些局促，时不时的瞄向乔汕。 “那可不行！” 张伟当即就否决了张太的提议。 他们到目前为止已经浪费了很长时间，眼看目标人物近在咫尺，怎么可能就此收手？ “现在走，任务还想不想过了？” 张太明白张伟的意思，但是…… 他看向从始至终一直保持微笑的乔汕，不知为何，虽然乔汕表面上一副很和蔼的样子。 但张太总觉得有些不自然，而且内心深处不由的想要远离他。 “再说了，要不是你的能力不行，我们又怎么可能浪费这么久的时间。” 只听张伟话锋一转，开始指责起了张太。 “啊？” 还没等张太解释，一旁的张立也帮上腔。 “对啊，要不是张太你的感知能力有问题，他怎么能跑这么久。” “我……” 张太被噎的说不出话，他们三人之中，他的确是负责情报追踪的那一个。 因为张太的能力是强化感知，对于这种抓人的任务来说，非常有用。 而他们三个当中也就只有他掌握着追踪的能力，张伟与张立的能力都偏向于战斗。 可是哪怕张太可以通过强化自身感知来追踪目标人物，那也是有限度的。 更何况，这扬雨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停过。 在雨水的干扰下，能力只有‘觉醒级’的张太怎么可能清楚定位目标的位置。 …… 在那三人争执时，靠在吧台的男人也得以缓口气。 “我明白这里的规矩。” 男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币，放到了乔汕的面前。 “给我……来一杯咖啡。” 看着桌面上摆着的明晃晃的金币，乔汕并没有将其收下。 望向钟表。 “客人，还有三分钟才到我们的营业时间。” 接到这个回答的男人一愣，旋即扭头看向钟表。 “三分钟……” 默默的将这个时间记下，他瞅了一眼还在起争执的三人。 “我应该可以等。” 说完，他的身形斜趔了一下，好像被抽空了力气。 乔汕明白，这是长时间处于精神高度紧绷的人，突然放松下来的表现。 “别吵了！” 另一边，眼看张伟、张立、张太三人越吵越激烈，张太突然大吼一声。 他明白像这样继续吵下去是没有意义的。 况且，这个时候内讧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太的视线越过张伟、张立二人，看向吧台后的乔汕。 集会上老大交代过的注意事项回荡在他的脑中。 “先撤退吧。” 本就对张太有所不满的张伟、张立二人自然不会就这样听他的指挥。 “你怂了就说你怂了，这会儿搁这儿吵吵上了。” 张伟冷哼一声，轻轻的推了一下张太。 “要走你走，我要把他抓回去。” 张立没有言语，但从他越过张太的表现来看，他的想法与张伟相同。 “我才不管这里是不是什么安定区，我只知道我们的任务目标就在这里，把他抓回去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被这么一推，本就有苦说不出的张太心情更加低落。 他只觉得一道无法消除的隔阂在他们中间生成。 没有再过多解释，张太转身便打算离开。 “呵~怂包，打小就这样。” 刺耳的话语传入他的耳中，张太身形一顿，而后速度加快，离开了这里。 目送张太离开，张伟冷笑一声。 “不用管他，通过不了考核是他自己活该。” 说着，他将目光放到了面前距他不足五米的男人身上。 “这下我看你还怎么跑。” …… 面对气势汹汹的二人，此时坐在吧台前的男人却早已没了先前那副胆怯模样。 他抬头望向墙上的钟表，此时此刻，时间正好是早上的七点零零。 在分针归位的那一刻，乔汕不紧不慢的将摆放在吧台上的金币收走。 “现在，开始营业。” 就在乔汕准备咖啡时，张伟跟张立二人也有了动作。 只见他们面露凶光的朝着男人逼近，同时从怀中掏出短刃。 看到这一幕的男人没绷住，笑出了声。 “你们这副架势，是想干什么？” 他的语气轻蔑，带有浓浓的嘲讽。 而张伟闻言也是有些奇怪，他不清楚为何眼前这个……如丧家之犬一般逃了一晚上的男人，这会儿突然变的这么硬气了。 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恼火。 “干什么？当然是把你抓回去了。” 张伟理所当然的回答，同时亮出短刃，举向男人。 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利刃，男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 “抓我回去？你以为这里是哪里？” 这次张伟并没有回复，而是直冲冲的举起短刃挥来。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乔汕开口了。 “二位是第一次来我们店吧。” 话音落下，卯足力气的张伟只觉得一阵失重感袭来，他的视野止不住的翻滚变化。 只听‘扑通’一声，张伟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欢迎来到……‘欧蒂利斯’咖啡厅。” …… 第5章 再见了 有些摔懵了的张伟踉跄地爬起身。 看向一旁，原来是一张咖啡桌的桌布摆放的不整齐，有一角垂到了地上。 张伟正是踩到了这垂下的一角才会脚滑摔倒。 “没事吧。” 张立这会儿连忙上前搀扶张伟，他动作没张伟快，跟在后面看到了全部。 说来滑稽，在张立的视角中，张伟气势汹汹的冲了上去，结果踩到个桌布就摔倒了…… 该说他是不小心呢，还是倒霉呢。 “您的咖啡好了，请慢用。” 乔汕将泡好的咖啡推到男人身前，而后看向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张伟、张立。 “啧……” 缓过来的张伟看到他们的任务目标此时正优哉游哉的品尝着咖啡，气不打一处来。 “居然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只见张伟握紧短刃，他的右臂散发出淡红色的光晕。 光芒向着他手中的武器聚拢，银白色的刀身向着红色转变，形态也逐渐发生变化。 原本仅有二十厘米长的刀身，在变为红色的同时也在向外延伸、扩展。 随着光芒散去，短刃的长度赫然已经增长为了原先的双倍。 这让正在品味着咖啡的长发男一怔，下意识的回身看了一眼吧台后的乔汕。 “你……不会还想继续吧？” 收回目光，长发男表情古怪的看向朝他走来的张伟。 从对方的表情上来看，这会儿似乎是被气的不轻，额头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喂喂喂。” 见张伟丝毫没有停下靠近的脚步，长发男心里发怵。 “这里可是欧蒂利斯咖啡厅，你要坏了这里的规矩吗？” 他的声音也没了刚刚的从容，显然张伟身上的那股愣头青气质有些吓到他了。 跟在张伟身旁的张立也跟上了他的步伐，与张伟不同，张立从怀中掏出的是一根短棍。 随着淡绿色光芒的出现，张立手中的短棍开始膨胀变粗。 看到这两个家伙好像是真的不打算遵守这里的规则，长发男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他将目光投向乔汕。 “老……老板，他们想坏了你的规矩啊。” 乔汕没有答话，只是安静的看着。 举着短刀的张伟听到这话，目光从长发男那里移到了乔汕身上。 他的眼中充满了不屑，在他看来，什么所谓的安定区，什么所谓的规矩——都是虚的。 “我看是张太那个怂包自己意淫出来的。” 张伟之所以会选择加入‘士言’组织，一方面是因为他是辛弥市排名第二的大帮派。 另一方面，便是士言组织信奉强者为尊的道理，在这里只要你实力够强，得到的好处就越多。 张伟可不相信，如此一个组织的老大，居然会在集会上告诫小弟们不要去招惹一家咖啡厅。 还扯什么在店内绝对不能动手，说这里是什么安定区。 “我呸！” 张伟越是去想就越是觉得不可理喻，心中的火气也就越大。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他举起短刀对准乔汕，威胁道。 在张伟看来，眼前这个年龄看上去还没他大的小子应该只是店里的一个小店员。 丝毫没有把长发男刚刚的称谓放在心上。 他并没有从乔汕身上感受到独属于能力者的灵魂波动。 要知道，即便张伟现在还只是一个刚入门的‘觉醒级’能力者，同类之间的感应他还是有的。 没有从乔汕身上感受到波动，也就意味着这个人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 张伟有一套独属于他自己的理论。 比如现在，比起眼前这个毫无能力波动的乔汕，他能清楚的听到吧台之后…… 那里面的房间中有着淋浴的声音。 也就说，真正的老板可能在那后面。 假设张太所说为真，老大真的告诫过他们不要闹事。 那张伟他可没有违反这个规矩，毕竟他的任务只是把人抓回去。 换言之，只要别在店里面干起来，那就不算坏了规矩。 而且根据他追了一晚上的情况来看，眼前这个长发男，可以说是一丁点战斗能力都没有，完全就是个弱鸡。 以他的能力，张伟有信心，可以轻松制服长发男，在不触犯规矩的前提下把人抓走。 至于眼前这个小店员？稍微吓唬吓唬得了。 不过…… “唉……” 回应张伟的，是乔汕的一声叹气。 “你不该这样的。” 说着，乔汕将一旁的单子推到张伟面前。 “客人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店吧，看看有什么想喝的。” 眼看乔汕面对自己的威胁不为所动，甚至还推销起了业务，这让张伟不由的一愣。 一个普通的小店员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可是即将加入‘士言’组织，未来要取代老大成为第一人……打破最高记录，晋升世界上首位‘灭世级’能力者的存在。 再看向乔汕推过来的单子，张伟心中冷笑。 先不说那半个页面仅有一个款式的黑咖啡，一枚金币又是什么定价？ 见张伟并没有点单的打算，乔汕只得无奈的再次叹了口气。 他望向张伟的眼神中充满了惋惜。 乔汕能看出来张伟的心思，而且年轻人嘛……就是气盛。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拿刀对着自己。 “走吧，还等什么呢？” 张伟见乔汕没了动作，便以为已经唬住了他，伸手便朝长发男抓去。 长发男还想反抗，却被跟上来的张立一棍子敲到了脑门上。 只是瞬间，他便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乔汕只是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任由两人将昏迷的长发男拖走。 一直走到门口，目送他们推门离开。 在走之前，张伟与张立还不忘站在店门口朝里面张望。 从他们脸上那得意的神情来看，似乎在说着：这里也不过如此。 然而乔汕却能预料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灾厄，要来了。” “哗啦啦~” 屋外渐小的雨势突然加大，仅仅片刻功夫便化作了暴雨。 这让拖着一个人的张伟、张立二人一时犯了难。 但考虑到他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也不想再去等雨势变小，便要冒雨回去复命。 望着他们的背影，乔汕淡淡开口： “再见了。” …… 第6章 奇迹于你 暴雨中的张伟不耐烦的嘟囔着，发泄式的一脚踹向右手拖着的长发男。 “别抱怨了，赶紧把他拖回去咱们就能快点开始下一个任务了。” 张立边说边喘，不知为何他感觉长发男开始变得越来越重。 比起在这里做一些无意义的抱怨，他更想赶快把人带回去复命。 一方面是他答应了今天晚上跟前阵子认识的女网友双排，另一方面是的确没多少力气了。 “昨天来之前不应该起飞的……” “先等等……等等……” 张伟停下了脚步，大喘气的招呼张立停下。 对此张立当然乐意毕竟他也累的不轻，不过看到张伟这副样子让他不禁有些疑惑。 “难道这家伙昨天也起飞了？” “哗啦啦——” 在二人停下来休息时，本就猛烈的暴雨突然变得更加密集。 与暴雨一同倾泻的，是不知方向的狂风。 毫不夸张的说，这会儿张伟、张立二人几乎都快要被雨水跟狂风吹的睁不开眼了。 “不对，先回去。” 这会儿二人也终于是意识到了不对，张伟连忙大喊着便要原路折返。 这扬暴雨太过异常，顶着这种雨，别说回去复命了，指不定他俩都得被冲死在半道上。 如此一来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只不过…… 当张伟打算拖着长发男往回走时，却发现此时的长发男就好像带着去晚间散步、想回家时却死活赖着不走的宠物小狗一般。 完全拖不动。 “张立……张立！” 张伟以为是张立这家伙在偷懒，于是恼怒地呼喊着。 然而，任凭他如何呼喊，却始终听不见张立的回应。 “哗啦啦——” 耳边只有暴雨冲击地面的回响，更令他无奈的是，他的眼睛这会儿已经完全睁不开。 “可恶。” 万般无奈，张伟只好松开拽着长发男的手，想着一个人找个地方避雨。 可是…… “啊！” 只感觉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右腿好似被某种尖锐的物品扎透了一般。 还没等他在贯穿的痛苦中缓过神，左手、右臂、脚掌…… 相同的痛感在瞬间散布全身。 “啊！！！” 暴雨中，张伟的惨叫此起彼伏。 在咽气前的那一刻，张伟的眼睛终于得以睁开。 贯穿他全身的并非想象中的利刃，而是——雨水。 …… “任何对我有恶意的人，都将陷入灾厄的洪流之中……” 欧蒂利斯咖啡厅内。 乔汕将长发男喝完的咖啡杯收回，默默的清洗擦拭着。 算一算时间，乔汕推测张伟二人应该已经为他们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价。 相同的戏码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已经见过够多的了。 “『奇迹于你』。” 这便是乔汕来到这里后所觉醒的能力……也就是替身。 正是他前世喜欢的一部动漫：JOJO的奇妙冒险当中……透龙的替身。 原著是但凡对透龙起了追查想法的人，都将陷入灾厄的洪流之中。 但经过乔汕的测试，在他身上，灾厄的发动条件似乎是『恶意』。 一旦被灾厄洪流所标记，那么小到鞋带随时开，再到游戏抽奖必歪，大到原地歇菜。 视被标记之人对乔汕的恶意程度，越高则灾厄强度就越高。 像先前黑袍人那样对乔汕产生杀意，且马上打中的情况，则会触发最高级别的灾厄。 即——直接死亡。 而应对方法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不要对乔汕产生恶意。 但其实乔汕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彻底摸清他这个能力的具体判断标准。 毕竟他并没有读心术，并不了解人家内心的具体想法。 很多时候，灾厄洪流都是被动，也就是乔汕不知情的情况下触发的。 根据经验，乔汕清楚刚刚张伟的行为，显然已经符合了灾厄的触发标准。 当然，如果乔汕愿意，他可以主动的对随便一个路人丢去灾厄标记。 哪怕他们毫不相干，路人甚至不知道乔汕的存在，也将在灾厄洪流的影响下逐渐死去。 不过乔汕当然不会这么做，他又不是什么杀人狂。 “老板！” 林缘缘从员工休息室内走出，她的衣服上沾染了许多水渍。 “完事了。” 从林缘缘的表情来看，她似乎心情挺不错的。 “辛苦了……” 乔汕点点头予以回应，突然话锋一转。 “走之前还要交代你一件事。” 林缘缘虽说是欧蒂利斯咖啡厅的店员，不过她只有在周六周日才会全天待在店里。 平日里都属于是兼职，因为是在校大学生的缘故，她过会儿需要去学校上课。 听到还有活要干的林缘缘神色大变，略显激动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看到她这副样子，乔汕不禁笑出了声。 “那就是……下午完好无损的把这把伞给我还回来。” 说着，乔汕将吧台下的雨伞递给了林缘缘。 看着窗外大雨倾盆，林缘缘呆呆的接过雨伞。 直到走到门口，林缘缘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朝乔汕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保证完成任务！” 望着林缘缘撑伞消失在渐小的雨幕中，乔汕将清洗完成的咖啡杯放回原位。 余光注意到一道人影。 只见帘子后，有一张小脸正悄咪咪的伸出来盯着乔汕。 在清洗掉脸上的污垢后，少女那本就精致的面庞更加动人。 仍有些湿漉漉的银色长发稍显杂乱的耷拉着。 乔汕一时看的有些出神，片刻后才收回目光。 望了一眼仍在下雨的街道，他推测今日的客人恐怕不会太多。 收起心思，乔汕走向帘子。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乔汕，少女下意识的向后躲去，不过头收回一半又有些犹豫。 乔汕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与少女保持着一定距离，在帘子前停了下来。 看着躲在帘子后，露出半张脸的银发少女，乔汕整理了一下思绪。 他有太多事情想要了解，但又缺乏与这种年纪的女生对话的经验，以至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二人就这样一高一低的对视着。 “叮咚~” 门口的铃声再度响起。 这也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少女在听到声响后便没有犹豫的躲了回去。 乔汕转身看向门口。 “早上好啊老板。” 那是一个身高大约有两米的健壮汉子，正满脸笑意的冲乔汕打着招呼。 “郑局长，欢迎光临。” …… 第7章 CFK异能管理局 郑尚合闻言连忙摆起手。 “在外面不要称职务。” 乔汕对他这种反应也是见怪不怪，很自然的接着道： “郑局长今天要喝点什么？” “那就……老样子，来一杯黑咖啡。” 郑尚合说着来到吧台前坐下，下意识的从口袋中掏出一盒香烟。 还没等他习惯性的进行接下来的动作，便迎上了乔汕那善意的目光。 郑尚合只得尴尬的笑了笑，将烟盒收回。 “郑局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还来的这么早。” 看对方如此懂事，乔汕也没有去追究。 “咳咳。” 郑尚合摸了摸鼻子，左顾右盼着咳嗽了两声。 “这不想着太久没来了，太久没喝到老板泡的咖啡了，所以来解解馋吗。” 对于郑尚合的这番恭维，乔汕只是微笑着没有回应。 扬面话他可不会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今天给你一次免费续杯的机会吧。” 将泡好的咖啡端上，乔汕满脸笑意的盯着郑尚合。 面对乔汕的这番好意，郑尚合却表现的十分不自然。 尤其是望着面前这杯已经泡好的咖啡，他的神色一变再变。 作为店里之前的老主顾，这里咖啡的味道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几息过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郑尚合猛的端起咖啡杯，一饮而尽。 从他那紧闭的双眼，以及入喉之后那几乎要揪到一块的五官来看……似乎遭受了某种莫大的痛苦。 “好……好喝！” 表情已经接近崩溃的郑尚合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竖起大拇指夸张道。 乔汕看着这一幕，似笑非笑。 他将已经见底的咖啡杯端回，眼看就要再续上满满一杯。 “哎哎！等会，续杯我就不续了，待会还有事情要忙，万一尿急可就不好了。” 郑尚合见状连忙制止，作为一个重度的甜食爱好者，咖啡的苦味对他而言就是灾难。 更何况乔汕开的这家咖啡厅，还只卖不加糖、不加奶、纯正的黑咖啡。 “那什么，我这次来，其实还是有一些事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下的。” 见郑尚合终于不再拐弯抹角了，乔汕也是早有预料的点点头。 “我就说异管局的大忙人今天怎么会一大早过来喝咖啡呢。” CFK异能管理局，简称异管局，是负责处理有关能力者的一切事务的官方机构。 而乔汕面前的这位郑局长，正是CFK异能管理局的副局长，整个机构的二把手。 “咳咳，话也不能这么说，来喝咖啡才是主要的，问事情才是次要的。” 郑尚合也意识到他的这点心思瞒不过乔汕，但还是不愿意就此承认，该客套的时候一定要客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说着将手伸向口袋一阵摸索。 “不知道……你对这个东西有没有啥印象？” 随着郑尚合手掌打开，一张纸条铺在其中。 重点并非这张纸条，而是画在纸条上的图案。 “嗯？” 乔汕将印有图案的纸条拿到面前，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图案，不正是那四名黑袍人身上印着的印记吗？ 对此，乔汕也没有隐瞒，打开抽屉。 从里面将林缘缘从那群黑袍人身上搜到的药瓶拿了出来。 “我并不是很清楚这是什么，但……这东西应该会对你有帮助。” “这……” 在看到乔汕递过来的物品后，郑尚合满脸震惊，下意识的站起身。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从一伙闹事的家伙身上搜到的。” 乔汕如实回答。 “那……那群家伙呢？” “死了。” 闻言，郑尚合的表情稍缓，他本来就是打着试一试的心态才来求助乔汕的。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收获。 “如果你可以去后巷里面帮我处理一下，我会很高兴的。” 谁也不想自家门店旁边的巷子里堆放着尸体，还是三具。 “是你……动的手吗？” 郑尚合的神色有些复杂，一方面是他追查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另一方面，他作为异能管理局的副局长，异能者的性命安全方面也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可不能污人清白嗷。” 乔汕猜出了他的内心所想，也明白郑尚合在立扬上的难处。 “跟之前的情况一样……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提供店里的录像。” 得到这个答案的郑尚合当即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几秒后，乔汕注意到门外有人影闪过。 “我已经叫人去处理了。” 一桩麻烦事得到解决，乔汕倒也乐得自在。 “这两瓶可以给你，但这瓶得给我留下。” 乔汕的手中一共有三瓶药，一瓶空的、两瓶一样的。 他留下一瓶装有不明液体的，将另外两瓶交给郑尚合。 对此郑尚合没有异议，反正他们也只是需要一个样本，这就足够了。 “多谢。” 得到想要的东西后，郑尚合也不打算继续逗留。 站起身郑重的朝乔汕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店里。 …… “郑局，尸体已经回收并做了初步的检查。” 刚出门，跟他一同过来的秘书便凑上来报告。 郑尚合扭头看了一眼咖啡厅，而后拉着秘书走上车。 “结果如何？” “根据初步的判断，这三个，其中一个又高又瘦的是猝死的，另外两个……是被电死的。” 闻言，郑尚合长舒一口气，望向车窗，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 “还是这样吗……” 看着自家副局长这副样子，秘书有些不解。 “郑局，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把他抓起来呢？这种情况都好几次了……” 秘书说着扶了扶眼镜，表情有些不悦。 “就算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干的，但异能者想要做到这种程度不是很……”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只觉得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痛。 “啪~” 郑尚合满脸惊恐的举着手，在他面前，秘书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红彤彤的手印。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郑尚合的情绪有些激动，导致音量都比平时要大了几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咖啡厅。 “这种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而且……” “算是我对你的忠告，不要试图对这家店的老板不利。” 秘书捂着有些肿胀的脸，满脸的委屈。 “他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存在……” 郑尚合不由的喘着粗气，足以看出他这几瞬之间的情绪变化。 “根据局里的推测，这位……恐怕已经达到了‘灾害级’……” …… 第8章 干干净净 秘书并没有因为郑尚合说的这些话而改变态度。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意。 “行了，对于欧蒂利斯咖啡厅的态度，还是保持上次会议的决定。” 作为多年的老搭档，郑尚合看出来秘书内心的不满。 但他并不会因此改变所做的决定。 在辛弥市，‘祸乱级’的能力者已是凤毛麟角，更何况是比祸乱还要高一级的‘灾害级’。 整个辛弥市分局的最高等级能力者，也不过堪堪灾害初级。 也就是他们的局长。 况且，郑尚合相信他自己的判断。 局里面对于乔汕的定位是‘灾害级’，但郑尚合却隐隐觉得，恐怕不止。 且到目前为止，哪怕他们已经调查了好几番，却始终无法查清乔汕的具体能力。 派去调查的相关人员都很统一的带着一身伤选择放弃任务。 甚至闹出了两条人命。 就算联合其他部门，也查不清楚乔汕的个人信息。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对方不是他们能轻易招惹的存在。 局里的态度也就因此发生了改变，由局长牵头，他这个副局长附议。 将欧蒂利斯咖啡厅的事情视为二级机密，且对咖啡厅的老板——乔汕，只可交好，不能招惹。 “开车。” 收回心思，郑尚合将印有特殊标记的药瓶收好，便打算先回局里再说。 “郑局……前面好像有东西。” 车辆行驶了没一会儿便停了下来，负责开车的司机报告着。 “什么东西？” 在郑尚合询问的同时，他身旁的秘书已经推开车门跑了出去。 当秘书来到车前时，她看到有一人浑身湿透的躺在路边。 正巧这时长发男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将贴到脸上的头发挪开，迎上了秘书的目光。 “这里是……” 长发男只记得一根棍子对自己当头一棒，之后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刚刚清醒，对于现在的处境还很懵。 秘书移开目光，她看到在长发男身旁的不远处，有两身紧贴着地面的衣物。 诡异的是，这两身衣物摆放的十分自然贴合，看上去并不像是被脱下来摆在地上的。 顺着秘书的目光，长发男也看向一旁的地上。 他当即就认出了，这不正是在咖啡厅里想抓他回去的那俩人的衣服吗？ 只不过令他不解的是，怎么只有衣服，那俩人呢？ 而且…… 连衣服都不要了，难不成这俩还有裸奔的癖好？ 此时郑尚合也从车上下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长发男，只觉得有些眼熟。 而后挪开目光，同样注意到了地上的那两身衣服。 观察着，郑尚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两身衣物所在的地面，明显要比周围的其他地方干净许多。 按理说，街道由于长时间的人类活动，会存在难以清理的污垢。 而那两身衣物的周边，地板砖就好像抛了光一般闪耀。 眼前这种扬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你是谁？为什么会躺在大街上？” 秘书的问话声响起。 这让还在发懵的长发男微微回神，他已经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看了一眼相隔不远的咖啡厅，又看了看身旁仅剩的两身衣物。 长发男没有回答秘书，而是自顾自的轻笑起来。 “呵呵呵……” 他明白，这是咖啡厅的老板发力了。 “哈哈哈哈哈……” 郑尚合跟看傻子一样看着长发男，盯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愣。 他对这个人有印象。 “你……应该是‘士言’组织的吧？” 听到‘士言’二字，长发男的笑声戛然而止。 “现在不是了。” 对于长发男的变化，郑尚合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他挥手示意，同他座驾并行的一辆车上走下两人来到长发男身旁。 “先把他带回去。” 就这样，两名汉子也不管长发男如何反抗呼喊，架起他就塞到了车里。 郑尚合跟秘书也打算返回车上。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哎呀’。 回头一看，秘书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郑尚合见状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怎么回事？” 被搀扶起来的秘书一边道谢一边看向身后。 说实话她也不是很清楚，看过去才知道——原来是她的鞋跟突然掉了。 一时的失衡导致她摔倒。 “没事没事……鞋子坏了。” 说着，秘书脱下那只坏了的鞋，一瘸一拐的继续朝车上挪。 还没到车上，又是一声‘哎呀’。 走到车门旁的秘书再次摔倒，脸重重的砸到了开启的车门上。 瞬间鼻血四溢，一颗牙齿也随之掉落。 郑尚合看了过来，发现是她的另一只鞋子也坏了…… “怎么这么倒霉……” 发生了一些波折，两辆车最终还是驶出了街道。 在他们离开后……整齐贴合在地面上的两身衣物随着一阵风起而逐渐溃散，宛若五颜六色的灰尘。 只在原地留下两块异常干净的区域。 …… 两名身穿黑袍的人从一旁的巷子内走出，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确定没人之后又退回了巷子。 “那伙人走了，回去吧。” 一名黑袍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不知名仪器。 在他的对面，另外的那名黑袍人点点头，从角落将一人拖出。 看被拖的那人的装扮，与二人相同，只不过袍子显得十分凌乱。 “我们需要把这边的情况报告给主教……” 手拿仪器的黑袍人在前方带路，二人包夹着那名丢了魂一般的同伴缓慢行走着。 “至于‘文’的情况……主教应该有办法。” 说着，二人同时看向中间的女性黑袍人。 从她那呆滞的走姿，以及随时要倒下的样子来看，似乎是遭受了某种精神创伤。 这时，一名撑着伞的大叔从他们身旁路过，险些迎面撞上。 好在手拿仪器的黑袍人及时调整了站位。 对于这种差点撞到人的情况，撑伞大叔好似浑然不知，自顾自的走着。 “啧……低劣的人类。” 对此，黑袍人咋舌咒骂了一句。 在即将离开这条街道时，他们又险些撞上正好拐过来的一名女人。 不过与先前的那位大叔不同，黑袍人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跟他们是同类。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淡黄色长裙、浑身散发着成熟韵味的长发女。 在黑袍人一伙消失在道路尽头的同时。 女人也来到了欧蒂利斯咖啡厅门口。 “叮咚~” …… 第9章 迪亚波罗教团 刚坐下没多久，乔汕便又站了起来。 他不明白，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生意这么好？ 搁平时店里面一天也不过才几单生意，清闲自在，也正是乔汕想要的。 而今天，营业前就来了好几位不说，开始营业没一会儿连着来俩。 何况这天气还是雨天，谁家好人下雨天一大早的来照顾他这个偏僻街区的咖啡厅生意啊。 再算上刚捡到的银发少女，穿着怪异的黑袍人，管理局的副局长…… 这让乔汕不禁想到了昨天晚上在网上刷电子黄历时，那人所说到的将会是多事之日。 不得不说，算得挺准。 “早上好啊老板。” 客人的招呼声将乔汕的思绪拉回。 乔汕换上标志性的笑容看了过去，在看清来人的面貌后也是稍显惊讶。 “好久不见，黄小姐。”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黄芳瑗莞尔一笑，来到吧台前便准备坐下。 不过在她拉开距离乔汕最近的那把椅子时，突然停下了动作。 而后又将椅子推回，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旁边的那把椅子。 “你还是老样子。” 乔汕看到这一幕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呵呵~算是个人习惯吧。” 黄芳瑗不觉得她这样有什么不对的，从小到大她一直这样，只要是别人坐过的椅子，在上面残留的体温没有彻底消失之前，她是不会去坐的。 哪怕一个扬合里仅有一把，她也会选择站着直到温度完全消失。 “你一个人来的？” 黄芳瑗娴熟地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一罐物体，顺手拿出一枚金币。 “那是自然。” 她笑着将金币推给乔汕。 身为辛弥市排名第一的大公会——‘蜂巢’组织的老大，按理说她的出行往往会有相应的安保措施。 “我来的可是老板您这里，谁又有那个胆子敢在安定区闹事？您说对吧。” 黄芳瑗说着直勾勾的盯着乔汕的眼睛。 闻言，乔汕只得默默叹了口气，冲泡着咖啡喃喃着。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这里是安定区……” 这倒是实话，从开店以来，乔汕给这里定下的规矩从来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不允许在店内出现争斗的情况以免造成本店财物的损失。 这不奇怪吧，毕竟开咖啡厅的，肯定不希望有顾客在店里面闹事。 当然，发生一点小摩擦，只要没破坏店里面的东西，那乔汕也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理想很美好，现实嘛…… 这里的人一开始并不把这个规定放在眼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乔汕用自己的能力甩了几次灾厄标记。 慢慢的，意识到他不好惹，店里面闹事的少了。 到后面有人想钻空子，在不破坏店内陈设的情况下闹事。 其实这没什么，乔汕是默许的。 但那群人千不该万不该……你说你想解决私人恩怨，那就直接想办法给人带出去呗。 非要跑到乔汕面前先威胁一番。 乔汕表示很无奈啊，他全程都袖手旁观，哪里有一点想出手帮忙的意思？ 结果看戏看的好好的，被人贴脸一威胁。 得…… 要知道乔汕的能力『奇迹于你』，有个不随自主意识开关的被动技能。 一旦遭受威胁这种含有恶意的行为，就会默认将人卷入灾厄洪流。 随着事件的逐渐发酵，欧蒂利斯咖啡厅也就被这里的各大组织传成了所谓的‘安定区’。 …… “而且……谁说没人来闹事呢，今天早上刚来了两伙人。” 乔汕回忆着那群黑袍人以及张伟他们。 根据时间推断，这会儿张伟、张立那俩人应该也差不多上路了吧。 五条生命的流逝，对于乔汕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先不说一早闯进来的那几个黑袍人，他们的杀意都已经满溢了出来。 就算是张伟跟张立，那两个年龄与他相仿的，被灾厄杀死乔汕也并不觉得有任何负罪感。 任何对他产生恶意的人都该死。 “真的假的？” 刚接过杯子的黄芳瑗听到这话，险些将咖啡洒出。 她满脸震惊的盯着乔汕，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 “还真有人敢啊……” 黄芳瑗喃喃着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表情微动。 她伸手摸向从包中拿出的罐子，将里面的白色颗粒倒进咖啡。 稍稍搅拌，再次品尝，这回的表情享受了许多。 乔汕对此没说什么。 但从他那微笑幅度稍稍下降的一毫米可以看出，对于黄芳瑗这种加糖的行为，乔汕还是有些不爽的。 “说起来，黄小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呢？” 吸了一口气，乔汕找起了话题。 据他了解，民间组织可一点不比郑尚合他们的管理局闲，尤其还是辛弥市排名第一的大组织‘蜂巢’。 而黄芳瑗也已经大约快有一个月没在咖啡厅露面了。 提到这个，黄芳瑗放下喝了一半的咖啡。 “关于这个……” 看到黄芳瑗突然变的严肃起来，乔汕也意识到，这是有事。 果不其然，在犹豫了片刻，黄芳瑗从包里摸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球形的玻璃容器，上面印有红色的图案。 “我今天来，是想向老板请教一下，这个东西……” 这下轮到乔汕愣住了，只因这玻璃容器的形状样貌，甚至上面的标记图案。 不正是黑袍人手中的，他刚刚交给郑尚合的东西吗？ “我确实有眉目……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有这个？” 思索片刻，乔汕并没有直接将手中的现品拿出，而是问起了黄芳瑗那边的情报。 “这是我们从我们组员手里搜到的……而且根据我们的情报网，似乎是从‘迪亚波罗’教团那里传出来的……” “迪亚波罗教团……” 乔汕重复了一句。 这是什么东西？教团？而且迪亚波罗这个称谓…… 老板不干黑帮，跑来传教了？ 联想到那些黑袍人，还有这标记……所以说，那群黑袍人就是这个什么迪亚波罗教团的人？ 想到这里，乔汕下意识的看向后面，也就是银发少女所在的方向。 正巧迎上了探出头来看情况的少女。 在目光交汇后，少女便立刻缩了回去。 “老板您应该听说过这个教团吧？” 面对黄芳瑗的询问，乔汕也没有隐瞒。 “听说过。” 迪亚波罗嘛，他可太熟了，就这说话的功夫应该又死了一次。 “果然，不愧是老板。” …… 第10章 ‘蜂巢\’组织 “真没想到……这才多久，他们都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 乔汕不语，只是听着黄芳瑗自顾自的在那里低声诉说着。 “这个教团刚来辛弥市的时候我们的眼线就发现了他们，起初并没有太在意……” 她将手中印有迪亚波罗教团印记的玻璃瓶来回揉搓，思绪飘远。 “但是……从一开始听到他们在传教，到后面又是贩卖一些服务于能力者的商品……” 黄芳瑗回忆整理着她目前所知道的一切。 似是心中的烦闷压抑了许久无人倾诉，眼下终于有了合适的时机一般絮叨着。 “到现在，我们已经有超过半数的成员成为了他们的忠实顾客。” 乔汕安静的听着，没有着急开口。 “组织里已经出现不少不和谐的声音了……” ‘蜂巢’组织，在业内是以令人惊叹的凝聚力与团体意识而闻名的。 而这两项品质恰恰正是一个组织发展所需要的，他们也理所应当的占据了辛弥市民间组织的第一位。 “我创建组织的初衷，就是为了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其他人……我觉得这是我们这些拥有能力的人应该做的……” 黄芳瑗的情绪一时间有些激动，但很快又被她自己压了下去。 “可是……迪亚波罗教团却在宣扬能力者比普通人高贵，认为能力者是新人类，没有能力的人是世界淘汰的产物。” 说着，她微微动容，一丝怒意盘上她艳美的面庞。 “呵……可笑的是，我手下居然有不少人赞同他们的观点。” 黄芳瑗攥紧拳头，自嘲的笑了笑，而后放松身体靠向后方。 “愚蠢至极……” 看到她这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乔汕也明白她心中的烦闷已经吐的差不多了。 当有人朝你抱怨一些事情，不要着急去打断或是提意见。 人是情绪动物，长篇大论的吐槽只是为了宣泄内心的不满。 正所谓不吐不快，当把心中的苦水吐完了，也就到了倾听者发言的阶段。 默默的为她续上一杯，乔汕不紧不慢的开口： “放平心态……现在的你，跟咱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呢。” 接过续满的咖啡，黄芳瑗也意识到了她的失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记得，那时候你才刚注册完组织没多久吧……” 乔汕说着看向黄芳瑗，二人一同陷入回忆。 “当时的你目标明确，哪怕眼前遭遇了挫折也完全不惧，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也游刃有余……” 一连串的夸赞令黄芳瑗有些猝不及防，一抹羞红浮在她的面颊。 “那时候都能放平心态，怎么发展成长到现在，反而急了呢？” 黄芳瑗闻言不经意的搓了搓脸，试图将红晕消掉。 “那是因为……因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的思绪有些混乱，不过还是很快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毕竟她当时刚起步的时候，属于是一穷二白，手里并没有什么筹码，背上也没有负担。 这种情况自然敢大胆去闯，放手去干。 而现在……她所带领的‘蜂巢’组织已经一跃成为了辛弥市第一大组织。 其下的成员更是多达数万名，且分布在各行各业。 毫不夸张的说，整个辛弥市几乎一半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所以……你越是拥有，就越害怕失去。” 乔汕的语气平淡，一语点破了黄芳瑗的心思。 被说中了的黄芳瑗手中动作一滞，装糖的罐子被她轻轻放下。 的确是这样，表面上看，她是辛弥市第一大组织的老大，可以算得上半个皇帝。 但实际上，稍有不慎，她如今的地位顷刻间便会崩塌。 现扬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不多时，乔汕的话将这一局面打破。 “你有多久没彻底放松过了？” 放松…… 这个词让黄芳瑗一愣，仔细想想，自从创立组织，到发展扩大，再到如今的稳固地位。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给自己放过假了，更别提所谓的放松。 身为组织的一把手，放松对她而言似乎早已成了奢望。 哪怕是在休息的时候，黄芳瑗也要时刻绷紧神经，她这个位置要防范的人太多太多了。 “弓满易折，弦紧易断。” 这八个字出自《道德经》，意指事物过于极端或紧张时，容易导致失败或破裂。 用于人的身上，就是长时间的保持高度警惕，把自己逼的太紧，往往会适得其反，迷失自我。 “嗯……” 黄芳瑗仔细琢磨着这八个字，若有所思。 直到半分钟后，她才点点头并开口： “不懂。” 索性，乔汕也不再给她打哑谜。 “与其现在去顾虑这顾虑那，想这想那的在这里内耗……不如先让自己的心好好休息一下。” 黄芳瑗闻言，握着咖啡杯的手不由的团成团，这模样像极了一个被大人教训而在认真反思的小孩。 “所以……老板你觉得，迪亚波罗教团……不怎么样？” 黄芳瑗眼神有些迷离，扭扭捏捏的询问着。 乔汕听到这话，想到了一大早闯进店里的那几个黑袍人，现在他是确定了那些家伙就是这个什么迪亚波罗教团的人。 那么，他自然对这个教团没什么好感。 而且，参考JOJO动漫里面，迪亚波罗的一系列行为。 可以说称他为屑老板一点都不为过。 “能用屑老板命名的教团，能是什么好玩意？” 思索片刻…… “我对这个迪亚波罗教团……没什么好感。” 听到乔汕的这个回答，黄芳瑗脸上的焦虑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她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心中的阴霾好像完全散去。 “我也跟老板一样，对这个迪亚波罗教团，完全没好感呢。” 说着，黄芳瑗的身体略微前倾，朝着乔汕靠去。 这种主动缩短二人社交距离的行为，自然落在乔汕的眼中。 几乎同步的，乔汕的身形也悄咪咪往后挪了一点。 怀揣着特殊情感的黄芳瑗没有发现乔汕的小动作，她的余光似乎瞥见了什么东西。 扭脸看去。 一名只穿了一件大号宽松衬衫的银发少女，此刻正站在帘子前，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她。 “哎？” …… 第11章 人心没变 黄芳瑗的动作一僵，不知所措地看向乔汕。 情绪过于激动，导致她一时间飙出了一句外语。 “……” 此时的乔汕也注意到了从休息室跑出来的银发少女。 尤其是对方的这身装扮……仔细一看，她身上穿着的不正是乔汕的衣服吗？ 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少女来到乔汕身旁。 伸手抓住乔汕的衣角，身子也朝着他的怀中倾靠。 还没等乔汕搞明白状况，一声咕噜声从少女的腹部响起。 乔汕这才明白，原来这孩子是饿了。 “你先回去等一下，我把昨天晚上吃剩下的咖喱热一下。” 摸了摸她的头，乔汕领着少女返回休息室。 只留下黄芳瑗一人站在吧台前一脸的迷茫，咖啡杯中飘起的白烟逐渐消散。 “那是……谁？” 她的表情有些古怪，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银发少女，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 坐回位子上，黄芳瑗握着咖啡杯的手指轻轻摩擦着。 根据目测，少女的年纪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黄芳瑗的第一想法是：难不成这是老板的妹妹？ 可是这么久以来，她可从来没听老板说过他有妹妹啊。 不只是这样，老板好像并没有透露过他具体的家庭信息…… 唯一有印象的一次还是在二人相识的初期，当时的黄芳瑗有去问过这方面的事情。 不过乔汕给出的回答有些模糊不清。 “我的家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或许已经回不去了。” 这让黄芳瑗当时不禁怀疑是不是她不该聊这个话题的，有点过于沉重。 不对不对不对…… 黄芳瑗甩了甩脑袋，少女的那头银发相当扎眼，看上去并非是人工染发的产物。 “那应该不是妹妹之类的吧？可是……” 少女倚靠在乔汕身旁，伸手抓住他衣角的画面重现在黄芳瑗脑中，这让她有些动容。 “这俩总不能……是那种关系吧？” 不知为何，黄芳瑗的心中莫名闪过一个不是很妙的想法。 尽管她明白这只是自己毫无来由的揣测，还是恶意揣测，但想法一旦形成，便缠绕在她的心头久久无法去除。 “咔嗒~”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黄芳瑗飘远的思绪被拉回。 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以及洒落那滩咖啡，她连忙弯腰打算收拾。 想的过于入迷，导致她失手打破了咖啡杯。 就在她蹲下身收拾时，心中的念头再次不受控制的疯长。 “难不成老板喜欢的是那种……” 她不禁联想到了自己，在玻璃碎片的反射中，端庄的样貌呈现在眼前。 不管怎么看，黄芳瑗都是成熟女性的象征，自上而下、由内而外都散发着不可言说的韵味。 她的年龄才刚刚二十出头，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交往经验，也确实没有时间去浪费在男女交往的事情上。 一想到乔汕可能有着别样的癖好，黄芳瑗的心情就莫名地有些低落。 在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好后，她拿出随身的纸巾将水渍擦拭干净。 一股异样的情绪笼罩在心头，黄芳瑗下意识地看向员工休息室。 里面传来乔汕温柔的安抚声，以及微波炉热饭的声音。 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黄芳瑗收拾好东西，在吧台上留下了两枚金灿灿的硬币，转身离去。 …… 没有任何停歇的，黄芳瑗一直出店走到街道的尽头才停下。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在用手稍稍轻抚后才逐渐平缓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 黄芳瑗的双颊浮现一抹红晕，眼中思绪万分。 “会长。” 这时，一声招呼令黄芳瑗一惊。 扭头看去，发现是他们‘蜂巢’组织的副会长——郑尧。 “你怎么在这里？” 没有注意到黄芳瑗的异常，郑尧边走近边解释： “我早上到基地发现你不在，听老陈他们说你一个人来安定区这块了，马上集会就要开始了，有点担心你，所以……” 面对郑尧的关心，黄芳瑗的表现却很冷淡。 “怎么，你还怕我会出事？还是在安定区？你们会长有这么脆弱吗？” “不，不是……” 没等郑尧继续开口，黄芳瑗便伸手打断。 “好了，我只是来散散心，现在差不多了，回去吧。” 说着，她率先走向路边的黑色车辆，郑尧也是乖乖跟了上去。 上了车，郑尧坐在副驾示意司机开车。 “都到齐了吗？” 路上，黄芳瑗望着窗外，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大家都到齐了，各区域的主管半个小时前就到位了……而且，其他成员也都很积极。” 说到这个，郑尧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我们设立的旁听区都已经站不下了，但还是有很多成员来报到……大家都想来瞻仰一下会长的英姿。” “英姿……” 黄芳瑗听到这个词，莫名的有些尴尬，但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点头示意她在听。 这时，她想到了刚刚在咖啡厅时，乔汕跟她说过的话。 “放松吗……” 喃喃着，黄芳瑗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向窗外。 车子依旧平稳的向前开着，路上没有任何颠簸。 走着走着，黄芳瑗突然笑了。 “会长，到了。” 直到郑尧提醒后，黄芳瑗才将眼睛睁开。 还未下车，她便能看到狭窄的道路两旁围满了人。 “有时候，的确是该放松一些。” 黄芳瑗喃喃着，并没有着急下车，而是感慨地望着路边的人群。 正如乔汕所说的那样，她无法摸清楚每个人的心思，也不可能完全控制每个人。 与其整日思考那些有的没的内耗自己，不如试着放松一些，换一种角度去看问题。 这一路上，她甚至可以不用眼睛去看，仅仅通过感受。 这么多的人来集会，在如此窄的道路上，黄芳瑗一路上的车速都十分平稳。 单单仅凭这一点，黄芳瑗就明白。 ‘蜂巢’，还是那个她熟悉的那个‘蜂巢’。 而组织成员的心，也并没有如她担心的那样变了。 …… “走了？” 忙完的乔汕从休息室走出，并没有看到黄芳瑗的身影。 看着吧台上的两枚金币，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还真是越来越忙了啊。” 乔汕只以为黄芳瑗是临时有事，毕竟那么大的一个组织要她去管，这才没来得及跟他说声再见。 只不过，拿起旁边的玻璃瓶，这是黄芳瑗拿来的。 “居然把这个忘在这里了。” 他突然想起来，一开始对方是不是想跟他聊些关于迪亚波罗教团的事情？ 没想到聊着聊着居然跑偏了，还把这玩意忘在他这儿了。 将其默默收好，乔汕想到了郑尚合。 “他那边应该能调查出来什么吧……” “等后面问问他。” …… 第12章 精神系异能？ 无论怎么看，这两个瓶子以及上面的图案都一模一样。 “郑局长才离开没多久，这会儿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新情报。” 乔汕对于这个新出现的迪亚波罗教团还是蛮感兴趣的。 根据黄芳瑗所说，这个教团已经在辛弥市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不仅是‘蜂巢’这种民间组织，还有郑尚合所在的官方组织，如今居然都在调查他们。 想起那四名黑袍人，乔汕突然意识到……或许此时正在后面吃咖喱饭的银发少女，会对这个教团比较了解。 “怎么把这茬忘了。” 乔汕拿着印有特殊印记的瓶子，朝着休息室走去。 想要去了解有关迪亚波罗教团的情报，他身边不是正有个最好的渠道吗？ 掀开帘子，银发少女正乖巧的坐在桌子前，双腿悬空的吃着面前的咖喱饭。 从她那前后不断扑腾的双脚来看，她对这盘咖喱饭的味道很满意。 不愧是隔夜的咖喱饭。 乔汕看到这一幕，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来到少女身旁，乔汕并没有着急去问有关教团印记的事情，而是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进食。 很快的，一大盘咖喱饭便被少女消灭完了，连盘子上残留的汤汁都被舔了个干净。 “吃饱了吗？” 乔汕抚摸着少女的头，轻声问道。 少女点点头，对于乔汕摸她头的行为并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样子。 乔汕也干脆顺势将浴室的吹风机拿了过来，坐到旁边开始慢慢吹了起来。 考虑到林缘缘要上课，时间紧的缘故，乔汕也没有去追究她怎么不吹干了再走。 对于长发的吹干，乔汕并没有太多经验，好在虽说他并不熟练，但少女表现的很配合。 不多时，少女的银发便蓬松了起来。 “好了。” 不同于保持湿漉漉状态时的贴头皮，吹干后，少女那银色的长发更显出尘的气质。 乔汕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她的发梢，对于白毛，他是毫无抵抗力。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会选择对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女伸出援手吧。 见时机差不多，乔汕从口袋里将瓶子拿出。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出乎乔汕预料的，当少女看清楚瓶子上的印记后，整个身体猛的一颤。 像是见到了某种可怕的东西，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朝着角落逃去。 对于少女的这种反应，乔汕一时沉思了起来。 他再次观察起这血红的图案。 …… “真是美妙~” 一处山洞内，一名身穿黑色袍子的矮小男子正一脸痴迷的举着一瓶药剂感叹。 由于身材矮小，所穿的袍子显得极其宽松，大片的布料与地面亲密接触。 他站在洞口，迎着初升的太阳，在光线的照射下，瓶中液体发出淡淡的光芒。 瓶身画着的红色印记，也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活了过来，其上的纹路犹如人体的血管。 “主教，‘林’他们回来了。” 一名黑袍人来到矮小黑袍人身旁汇报。 “噢？带他们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主教顿时兴奋了起来，语调都拔高了几分。 “是！” 不一会儿，三名黑袍人便在前方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主教面前。 “怎么，就你们三个回来了？” 注意到人数不对的主教询问道。 “‘甘’、‘崔’、‘山’他们三个呢？” 被问话的‘林’没有立刻回答，他扭脸看了一眼被他和‘风’夹在中间的‘文’。 “回主教，出现了一点意外。” “意外？” 听到这个词的主教音调瞬间飙高，隐隐有破音的迹象。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们六个人，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实验品都抓不回来吧？” 眼看主教的滔天怒火即将降下，‘林’不假思索的将身后的‘文’推到了前面。 “当时我跟‘风’被安排在原地接应，具体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情……” 说着，他指着被推出后仍毫无反应的‘文’。 “等到约定时间过了之后，我们就只找到了她一个……” 主教闻言，将目光落在了‘文’的身上。 他注意到，自刚刚开始，‘文’的状态就很不对劲。 黯淡无光的眼神，机械般僵硬的动作，还有嘴角那略微淌出的口水。 “她这是怎么了？” “我们也不清楚，找到的时候就这样了。” ‘风’也是及时补充道。 两人说的的确是实话，他们小队的指挥是‘山’，而派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原地等待接应。 然而当计划好的时间过去后，‘山’他们并没有返回，‘林’和‘风’便出动寻找。 却只在街道的一处角落发现了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的‘文’。 “哦~” 主教仔细端详着‘文’，似是看出了端倪。 “看样子，似乎是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呢……难不成是遇到精神系能力者了？” 思索片刻，主教挥手向一旁待命的人示意。 “把‘心’给我叫过来。” 在主教的命令下，一名女性黑袍人被人领了过来。 “主教。” “免礼，看看她是什么情况。” 被带来的‘心’也没有拖沓，当即查看起了‘文’的状况。 她的身上浮现出淡蓝色的幽光，背后有虚影显现。 只见‘心’将手按在‘文’的额头，身后的虚影与她的动作同步。 在接触到‘文’的瞬间，一股蓝光炸开。 ‘文’黯淡的双目恢复了神采，她一脸茫然的看向四周。 目光落在主教身上时，下意识的想要行礼。 “免礼，告诉我……你们遇到了什么？” 主教很好奇他们当时的情况，他一边问一边缓缓走近‘文’。 刚恢复过来的‘文’对于主教的命令，也是不假思索的执行。 只不过……当她开始回忆，咖啡厅内，乔汕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脑中。 突然……山洞内传来一阵异响。 这动静令在扬的众人都寻找起了声源的位置。 被围在中间的‘文’下意识看向某个角落，一个黑色的人影正站在那里背对着她。 “真遗憾……”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文’的耳边响起，令她一激灵。 还没等‘文’反应过来，又是一声巨响，这回声音的方向她听的很清楚。 当她抬头望去时，一颗巨石迎面砸下。 …… 第13章 重要祭礼 反应过来的‘心’见状大声呼喊着。 听到头顶巨石动静的主教不慌不忙地后退了两步。 “啊！” 在‘文’的惨叫声，以及巨石接触地面的碰撞声中，灾厄的洪流褪去。 “主教！您没事吧？” 其余人第一时间围到主教身旁，在看到主教离那掉落的巨石仅有不足十厘米的距离时，暗暗心惊。 主教挥了挥手，示意让众人散开。 “无碍。” 他抬头看向洞顶，一个巨大的凹陷映入眼帘，无数细小的碎石正沿着边缘掉落。 “这里的建筑架构是谁负责的？！” ‘心’见状，怒气冲冲的朝着周围人质问。 在扬的众人也无一例外地都看向那缺了一大块的石顶，而后默契的向主教投来担心、害怕等各异情绪的目光。 至于被压在石头下的‘文’，无人在意。 “要是不小心伤到了主教……” ‘心’的情绪有些激动，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便被身旁的主教打断。 “好了，这只是个意外，没有人要因此担责，况且……我也并没有伤着。” 主教柔声安抚道，来到大石头前。 不出意外的话，这大石头下面的‘文’恐怕已经没了人形。 从那边缘渗出番茄汁的量来看，下扬很明显。 主教并没有察觉到有异常能量波动，也就意味着，这大石头并非能力者所为。 可是这样一来就太过诡异了。 无论是这石头掉下来的时机，还是将‘文’一下子砸死的结果…… 这一切都好像是在阻止主教从‘文’的口中问出来什么。 “有意思……” 主教沉思片刻，轻笑着喃喃道。 “把‘川’给我叫过来。” 作为迪亚波罗教团在辛弥市的主教，他自认在个人实力这一块他并非顶级。 不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主教虽说仅有‘祸乱级’中期，但他本来也非战斗成员。 专业的事情当然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也就是，达到‘灾害级’的…… “主教。” 很快的，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袍人来到了主教面前，宽松的袍子依然无法掩盖其肌肉的发达。 在与身材本就矮小的主教面前，二人形成鲜明对比，更显来者身材之高大。 “‘川’，到你出手的时候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比下的窘境，主教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一旁的石阶。 “前段时间，主回应了我们的期盼……” 他两步一个台阶，向着高处攀去。 “大祭司交给我们的任务，圆满完成……” 主教来到最高处，视线也才堪堪与‘川’平齐。 “可是，作为‘新生’仪式的重要祭礼，却在仪式后出逃。” 随着主教的讲述，‘川’恭敬的弯下腰，认真聆听。 见到‘川’躬下身，俯视着他的主教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不仅如此，我们教团的同伴也因此……永远的留在了旧世界。” 说到这里，主教的腔调发生了改变，隐隐有一丝悲壮的感觉。 “‘川’，我要你将祭礼带回来……为了祭奠掉队的同伴，为了迎接新世界的到来，为了……主。” “为了主！” …… 现在是早上的十点二十一分。 乔汕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大厅，如此情景倒也符合平日里的情况。 来到帘子前，他并没有进去，而是掀开朝里看去。 银发少女正安静的睡在沙发上。 回到吧台，乔汕从口袋中摸出药瓶，略有所思。 “看样子似乎唤起了她不好的回忆……” 时间推回少女吃完饭，乔汕将这东西拿出的那一刻。 从少女的反应来看，她对这个印记似乎存在着深深的恐惧。 以至于在那之后的半个小时，对方都躲在休息室的衣柜中不肯出来。 乔汕也因此没有问出来一丝一毫的情报。 直到后来衣柜的动静渐渐平息，将其打开，才发现她已沉沉睡去。 “叮~” 一声手机提示音拉回了乔汕的思绪。 拿起手机，郑尚合发来的消息。 “有结果了，详情……等我下午来店里跟你说吧。” 得到了确切的答复，乔汕的心也稍稍放下。 “叮咚~” 门口的铃声将乔汕的思绪拉回。 “欢迎光临。” 在乔汕的欢迎声中，先后走进两人。 一高一低，穿着朴素的两名青年。 他们在进店后并没有去看站在吧台后的乔汕，而是扫视着大厅挑选起了位置。 “两个新面孔。” 乔汕安静的观察着他们，对于每一位来过的客人，他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印象。 至于这两位，乔汕可以肯定是第一次见到他们。 落座后，一名男子拿起桌子上的单子。 “嗯？” 在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一愣。 整张单子被一分为二，各自均匀的占着一半的排版。 而最左侧，有且仅有一个单品，那便是黑咖啡。 至于右侧…… “即将推出，尽情期待……” 二人明显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咖啡厅，只能点黑咖啡不说…… “一枚金币？这么贵？” 一名男子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看向吧台后的乔汕。 两人只是辛弥市一个小型组织的普通成员，平日里完成一项任务也不过才能拿到几十枚铜币。 一杯咖啡就敢要他们一枚金币……这价格无疑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盯着标价许久，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 四目相对，议论声响起。 “你提议来这里的，你掏钱。” “哈？但人不是你约的吗，你掏。” “我钱留着待会儿有用，不能花在这上面，你来你来……” 乔汕倒也不着急，就这样安静的注视着他们。 在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讨论过后，二人终于下定决心，各自拿出五十银币数额的钞票。 “老板，来一杯咖啡。” 听到点单，乔汕才开始着手泡咖啡。 不多时，一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端到了二人面前。 将银钞收走，乔汕回到吧台，继续当起了他的看客。 盯着面前这杯价值一枚金币的咖啡，两人拿来备在一旁的杯子，分装成两份。 从他们那小心翼翼，生怕洒出来一丁点的样子来看。 知道的是咖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喝什么琼浆玉液。 就在一人拿起准备品尝之际，咖啡厅的门铃再次响起。 …… 第14章 管理局的眼线 可一想到已经花出去的钱，他强忍着不适将咖啡咽下。 看着表情如此夸张的郑常任，魏刃那举到嘴边的杯子停顿了一下。 哪怕郑常任的眼神跟表情都在极力劝阻他喝下，但魏刃还是选择遵从内心的声音。 “嗯~” 不同于郑常任那夸张的表现，魏刃反倒显得十分满意这个味道。 在郑常任的注视下，他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 看着魏刃投来的那意犹未尽还带有少许期盼的目光，郑常任低头看向还剩半杯的咖啡。 “拼了！” 仰头，灌下，一气呵成。 郑常任不敢去回味，在喝下后咬紧牙关，甚至不敢移动一下舌头，生怕触碰到嘴中还残留的咖啡。 “你要真喝不了，让给我不就好了。” 魏刃见状有些无奈，他个人还是挺喜欢喝咖啡的，尤其是对黑咖啡接受度很高。 且根据他个人的品鉴，魏刃判断出这家店的老板对于咖啡有着很高的造诣。 哪怕是只喝了一半，他也能体会到那独特的口感以及常人无法察觉到的香醇。 若不是定价实在太贵，魏刃真想再来一杯。 “那不行，这可是五十银币！” 感受着嘴中的苦味稍稍淡去，郑常任才开口解释。 他实在很难想象，世界上竟会有如此苦的饮品，也无法理解，坐在他对面的那人是怎么喝的一脸享受的。 要不是为了给接下来的会面提供保障，他绝对不会答应魏刃，来这个咖啡厅。 “不对……” 看着还在回味的魏刃，郑常任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喂……你小子，就是单纯想来喝咖啡的吧！”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他的这位朋友给蒙了。 仔细想想，如此贵的消费，这小子平时一定舍不得。 但若是找一个人跟他分担，还是一个对咖啡很抗拒的，比如他，那就…… 自以为识破对方诡计的郑常任只觉得一股怒意袭来。 “哈？” 魏刃闻言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郑常任。 “不是你说要跟那谁谁做交易，又害怕被黑吃黑，所以问我有没有安全的地方吗？” 说着，似乎是意识到声音有些大了，他看向吧台。 好在这会儿站在吧台后面的乔汕正低头擦着杯子，似乎并没有注意他们这边。 “这里就是辛弥市最安全的地方了。” 郑常任听着情绪也逐渐平复，也是先瞄了一眼乔汕，发现对方没有往这边儿看后故意压低声音。 “安定区的确安全，但是……” 话说一半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总觉得是自己吃亏了，但又有苦说不出。 …… 不远处的吧台前。 刚走进店里完成点单的客人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嗯……老板，需不需要我去提醒他们两个注意一下音量……” 从他进店开始，那俩小子的争吵声就没停过，关键这俩家伙好像对自己说话有多大声完全没概念。 保持着一种刻意压低声线，但音量完全不降的形式继续议论。 尽管乔汕并没有表态，还一直装听不见的在那里擦杯子，但作为这里的常客…… 男人觉得是该他表现的机会了，在这种公众扬合保持安静是基本常识。 他觉得乔汕之所以不去制止，是因为受限于店长的身份。 那么，他作为顾客，去提醒其他顾客这种不文明的行为反倒合适，如此一来说不定还能拉一波老板的好感。 只不过…… 还没等他开始行动，乔汕便一把按住了他。 “嘘~” 乔汕岂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作为一个吃瓜爱好者，这种顾客是乔汕最乐意遇见的。 且不说他之所以会选择经营咖啡厅，也多多少少有一点是冲着吃瓜来的吧。 在长久以来的开店生涯中，乔汕的听力已经进化到了，即便客人是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 凑到对方耳边，以只有对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话，他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乔汕可不允许这种享受被打扰，稍稍用力便将准备起身的男人按了下去。 被压回去的李崖哪里还不理解乔汕的意思，当即识趣的闭上嘴。 默默的在心中记录着。 “欧蒂利斯咖啡厅的老板，疑似存在喜欢偷听的小癖好……” 作为CFK异能管理局的小干员，李崖此时此刻来到这里是有着上头下达的任务的。 “郑局长不是说下午才来吗？你怎么来这么早？” “啊~是刘姐让我……” 面对乔汕的问话，李崖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的回答着，说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尬住。 不对啊，他接到的命令是伪装成顾客来店里进行监视工作。 对此他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坐上一阵子。 而且由于工作性质的隐秘，他并未对乔汕说明自己的身份，可是…… “啊？什么郑局长？” 见李崖还想装傻，乔汕笑了笑直接点破。 “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你是管理局的人。” “……” 对于如此直球的言论，李崖一时说不出话。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满脸踌躇的问： “怎……怎么发现的？啥时候发现的？” 李崖自认为他伪装得很好，每次过来就点一杯咖啡然后找个靠窗的位置一坐。 通过玻璃的反射来观察乔汕以及店内的情况。 他并没有泄露任何一点有关管理局的事情。 这让乔汕犯了难不知如何回答。 总不能说……谁家正常人会闲的每天都跑来点一杯咖啡一坐就是大半天，还时不时通过玻璃反射盯着他看啊…… 要不是有一次注意到了李崖在手机上跟一名女网友的聊天页面，乔汕甚至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对他有想法。 直到有次他在李崖的手机上看到了郑尚合网络社交账号的头像，才恍然大悟。 其实这也不出乔汕的预料。 之前闹出了那么多事情，CFK异能管理局那边肯定不会完全无视他的。 派了个人来监视他属于情理之中。 不如说，这样正合乔汕的意。 反正对方每次来都要点单，点单他就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叮咚~” 又是一声门铃响起。 一名黑袍人在四人的注视下迈入店门。 …… 第15章 灵魂力 在黑袍人走进店的刹那，郑常任起身向他招手呼喊。 “这边！” 黑袍人表现的十分警惕，在进门后并没有着急向前，而是观察起了咖啡厅内的众人。 他的视线依次扫过吧台前的李崖、边上座位上的郑常任与魏刃，最后是吧台后的乔汕。 “没有威胁。” 在将所有人都瞅了一遍后，黑袍人嘟囔了一句。 作为迪亚波罗教团的使者，在进行交易之前，事先确认好交易地点的安全性。 通过观察判断扬所内每个人的实力跟站位，以此推测此次交易是否能正常进行，是他的基本素养。 身为一名‘祸乱级’能力者，对于同级别或是更低级别的能力者，拥有一定的‘看破’能力。 也为了使者工作能够顺利进行，教团为每一位使者都配备的有相应的装备。 ‘觞’扶了扶右眼佩戴着的单片眼镜。 有了这个，即便是比他高一级别的，即‘灾害级’的能力者，他也能轻松将对方‘看破’。 所谓看破，即从精神、灵魂层面的侦测。 就比如在‘觞’的眼中，那两个正朝他招手的，也就是此行的顾客。 二人体表散发着淡淡的异色光芒，一红一蓝。 这也就意味着，这两个人同为‘觉醒级’的能力者。 也就是初级能力者，威胁程度可以排到末尾，不列入需要防范的队伍。 至于坐在吧台前，此时正喝着咖啡盯着他的李崖。 ‘觞’能看到他的身旁，一道由浅绿色构成的虚幻人影悬浮于空。 “祸乱级能力者。” 从最初级的‘觉醒级’到入门的‘祸乱级’，最为显著的变化便是灵魂力的凝形。 能力者与普通人的区别就在于……灵魂的强弱。 世间是存在着灵魂这一概念的，而灵魂力随着个体的差异也存在着明显的差别。 灵魂力高于一定数额的人，即可觉醒他独一无二的能力，也就是能力者的概念。 然而，灵魂也存在着上下限，大多数普通人究其一生也无法突破觉醒能力的标准。 有幸突破限制，步入‘觉醒级’的人们，被称为能力者。 在‘觞’看来，只有异能者们才能称得上是人类……这也是他们迪亚波罗教团的基础理念。 而境界只有‘觉醒级’的异能者，灵魂力并没有得到锻炼与成长，所能发挥的实力有限。 到了‘祸乱级’，能力者的灵魂力相比于‘觉醒级’有了质的飞跃。 其代表性的，便是使用能力时，所能召唤出的灵魂象征…… “只有一个，而且还是初期的。” 视线离开李崖，看向乔汕。 没有任何反应，连‘觉醒级’能力者所有的灵魂力溢出现象都不存在。 这也就意味着，眼前这个人是不折不扣的、没有能力的普通人。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觞’只能看破比自己高一级的能力者，即‘灾害级’。 也就是说，如果有一位‘灾厄级’大佬站在他面前，他的侦测结果也会是普通人。 但是…… 这个想法刚一产生便被‘觞’自己掐灭了。 他们教团的大祭司也不过才‘灾害级’后期，整个世界存在的‘灾厄级’能力者恐怕都不超过五个。 来到郑常任与魏刃的身前，‘觞’又确认了一遍眼前这俩夯货的确是他的交易对象，于是就坐了下来。 “二位，今天想了解些什么？” …… 自从‘觞’进店后，正如他观察着乔汕那样，乔汕也在观察着他。 “黑色长袍的装扮，兜帽中间的红色印记……” 如此统一的服饰直接省去了乔汕的思考过程。 “又是迪亚波罗教团的人啊……” 回忆了一下早上那几名黑袍人，乔汕看向已经落座的‘觞’。 从对方的反应来看，关于早上那几名黑袍人的死，并没有查到他的头上。 这倒也在乔汕的预料之中。 有着『奇迹于你』能力的庇护，即便他犯了事，想真正追查他也是几乎不可能的。 这时的乔汕注意到，李崖看向那人的眼神有些不对。 “迪亚波罗教团的人……我得赶紧通知刘姐。” 只听到他碎碎念了几句，而后起身快步离开。 目光差不多全程都在那黑袍人的身上。 “嗯……这孩子怎么看也不是伪装监视的那块料啊。” 将李崖所有动作尽收眼底的乔汕不禁暗暗吐槽。 果不其然的，被这样子一直盯着，‘觞’早有发觉。 在目送李崖离开后，他扭脸看向面前的郑常任与魏刃。 “这次交易不能拖的太久。” 本着速战速决的原则，‘觞’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三瓶药剂，整齐的摆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二位，挑挑看吧……” 在看到‘觞’拿出的东西后，郑常任与魏刃均是两眼冒光。 三瓶药剂从左到右依次为红、绿、蓝。 “相信二位对我们教团应该有比较基础的了解，这两瓶呢……是已经发行了有一阵子的……” ‘觞’将绿色与蓝色的药剂向前推了一点点。 “α型合剂、β型合剂……前者可以在短时间内快速补充您所消耗的精神力，后者则可以通过长期服用来温养您的灵魂……” 随着‘觞’的介绍，郑常任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一瓶放到眼前端详了起来。 “两瓶的售价均为两枚金币……” 此话一出，刚想拿起来看的魏刃一愣，伸出的手又乖乖收了回去。 而郑常任脸上的那股兴奋也顿时止住，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二人的样子落入‘觞’的眼中，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虽心里不爽，但他并没有发作。 就在这时。 “咳咳……客人，您应该是头一回来店里吧……” 站在吧台看戏的乔汕来到三人身前。 作为一名咖啡厅的老板，他怎么能允许有人在他开的店里面卖别的东西呢？ 话音未落，一枚金灿灿的硬币闪着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入乔汕的手中。 盯着手中的金币，乔汕识趣的打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做了一个你们随意的手势，退回吧台。 “二位，或许你们可以试试我们新推出的这瓶……γ型合剂……” “免费。” …… 第16章 合剂与意外 “免费……” 听到这两个字的郑常任与魏刃都不由自主地紧盯着这瓶γ型合剂。 目前市面上流传的只有α型合剂和β型合剂，郑常任起初也是奔着这两个合剂来的。 只是没料到这小小一瓶的价格居然卖的这么贵。 加上点咖啡做出的额外消费，按郑常任如今的购买力，只能勉强拿下一瓶合剂，还是在掏空家底的情况下。 “真的……免费吗？”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有一款新推出的药剂，完全不要钱。 任谁都很难不心动。 “当然。” ‘觞’看到郑常任这副样子，明白对方已然上钩。 他自然了解这两个字的魔力，但是……免费的往往才是最贵的。 “不过吗……” 只听‘觞’话锋一转。 “这个免费的前提是，你们需要从我这里购买任意一瓶α或是β型合剂，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把这瓶γ型合剂赠送给你们……” “果然是有条件的啊。” 魏刃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关于今天的这次交易，他属于是被拉来当搭子的。 迪亚波罗教团，最近在辛弥市的能力者圈子内也算是小有名气。 就拿魏刃跟郑常任二人所在的组织‘听桥’。 虽说只是个不入流的小组织，成员总共才十几个，平时能从‘蜂巢’跟‘士言’那里接到的小任务也少的可怜。 但即便是这样的组织，依然有人是迪亚波罗教团的顾客。 那便是他们组织的新晋组长。 他们的这位新晋组长原本是跟郑常任与魏刃二人同一批加入组织的，可是在前段时间，灵魂力突然大幅增加。 后来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为组织抢到了好几个报酬不菲的任务。 因此被组织老大提拔为了组长。 郑常任闻言，将目光投向了魏刃。 就算他不说，魏刃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能不能收一下你这个恶心的眼神，我借，借给你行了吧。” 作为有着多年交情的老朋友，郑常任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对方想拉什么屎。 “不过……” 魏刃在打发完郑常任后，又盯着‘觞’与桌上的那瓶γ型合剂。 “这个合剂的效果是什么？” 经他这么一提，郑常任也反应过来，他还没问效果呢。 ‘觞’闻言，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 “γ型药剂，可以在短时间内使灵魂力大幅度增长……” 在郑常任与魏刃诧异的目光中，‘觞’站起身补充道：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这个增长是短期的，而且……因为是新产品，目前还在测试阶段，可能会有一些特殊状况……” “特殊状况……” 魏刃眉头一皱，他似乎听出来了不一样的意味。 “我的时间不多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觞’没有多费口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人，等待着他们的答复。 郑常任听出‘觞’赶时间的意思，并没有去细想他的最后一句话。 从衣服最内侧的口袋中摸出一枚金币，而后看向身旁的魏刃。 魏刃无奈，也从口袋中拿出他仅有的一枚，交给了对方。 看着郑常任将绿色与红色的药剂拿走，‘觞’收好两枚金币和剩下那瓶合剂，转身离去。 在走到店门口时，瞥向身后正手拿红色药剂兴奋端详的郑常任，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笑容。 …… “业绩顺利完成。” 走在街边的‘觞’满意的摇晃了一下怀中的挎包，发出轻微的玻璃碰撞声。 从中摸出一个小型仪器，刚准备开启。 “啧。” 迎面撞上一人的‘觞’身形后倒，好不容易稳住后，颇有怨恨的看向那人。 “你走路没长眼睛是不是……” 只是，当他看清楚与他相撞之人的面貌后，连忙闭上了嘴巴。 在‘觞’的身前，跟他穿着同款黑袍，但体格约为他两倍的‘川’正站在那里注视着他。 “大人！” 反应过来的‘觞’赶忙躬身行礼。 在他们迪亚波罗教团中，存在着严明的等级制度。 除主教以外，他眼前的‘川’可以算得上是整个辛弥市教团中地位最高的存在。 ‘觞’弯着腰，低着头，心中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 恐惧、焦虑、不安、疑惑…… 他不敢抬头，甚至不敢睁眼。 ‘觞’不明白，为何‘川’大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嗒~嗒~嗒~” 直到‘川’的脚步声从他耳旁掠过，逐渐远离，‘觞’才敢睁开眼。 怀揣着好奇和忐忑，他向后看去。 ‘川’那宽大的背影映入他的眼帘，不过出乎‘觞’预料的是…… 逐渐远去的‘川’走路姿势有些奇怪，踉踉跄跄的。 不知是他眼花还是什么，‘觞’注意到‘川’身上的那身黑袍似乎有许多破洞，仿佛遭受了很严重的攻击。 直到‘川’即将消失在他的视野中，‘觞’这才敢缓缓起身。 然而…… 注意到什么了的‘觞’下意识的大喊： “大人，小心！” 在‘川’的身后，一辆疾驰的小车正嗡鸣着冲向他。 听到提醒的‘川’并未回头，依然向前走着，好似没有听到那快要到耳边的巨大噪音。 眼看车子的车头即将与‘川’发生亲密接触。 只见一个闪耀着蓝紫色光芒的虚影瞬间凝聚成人形，一拳挥出。 车子的前盖当即凹陷了一个大坑，整辆车子也失去了动力。 这还没完，当车子停下来后，周边散发出淡淡的蓝紫色光点。 而后在‘觞’与车主惊恐的注视下，车子开始发生严重的弯曲变形。 以车门的缝隙末端为标准，整辆车向上弯曲折叠。 车内传来车主的惨叫声，以及阵阵机械碾压骨头血肉的嗞嗞声。 就当‘觞’以为这一突发事件已经被‘川’的能力解决时，他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悬起。 “还有！” 哪怕‘觞’已经及时提醒呼喊，但变故发生的太快。 在车辆完成对折的同时，左前车轮突然脱落飞出，直直的砸向全程背对着的‘川’。 …… 第17章 灾厄的征兆 在‘觞’的注视下，飞出的前轮胎精准无误地砸中了‘川’的后脑勺。 令他比较钦佩的是，即便车子的轮胎以如此高的时速飞出，还砸中的是人体非常脆弱的后脑勺。 但‘川’依旧保持身形平稳，仅仅因为头部的冲击力导致脑袋有些微的偏转。 黑色的兜帽也在这一下之后被撞掉，露出了遮盖着的面貌。 “大人……” 虽说此时二人的距离较远，但‘觞’的视力还是相当好的。 他清楚地看到，‘川’的侧脸上有着许多细小的伤口与淤青。 由于角度问题，他只能看到‘川’的半张脸，可所展示出来的伤势也很不简单。 就好像被人暴打了一顿一样。 这种伤势出现在教团中一向以最强战力闻名的‘川’的身上，显得极其不合理。 受击的‘川’吃痛回头，正好迎上了本想上去关心一下的‘觞’的目光。 这一瞪，将‘觞’刚升起的那点小心思瞬间扑灭，乖巧且快速的转身离开。 尽管加入教团至今，‘觞’从未听说过‘川’干过类似恃强凌弱的事吧，但…… 人们对于实力过于强大的对象，存在着本能的恐惧。 ‘觞’这个月的绩效已经达标，也就意味着他作为‘使者’的任务圆满完成。 接下来只需要回教团，每日聆听主教的讲课就好。 “‘川’大人来这里一定有他的打算，我一介小小的教徒，就不瞎掺和了。” 随着‘觞’消失在视野中，‘川’迅速查看起四周。 在他的感知中，这条街并不存在其他的能力者，就连普通人都很少。 望了一眼路边那折叠状的小车，‘川’能感觉到里面的人还残留的有一口气，隐隐有哀嚎声传出。 “安息吧。” 来到车前，‘川’并没有出手营救的打算，而是双手合十，作祈祷状。 “随着旧世界一同消亡，是你们的宿命。” 做完祷告，‘川’身后的蓝紫色虚影再次凝实。 又是一拳挥出，贯穿砸进主驾。 当虚影将拳头收回时，溅出丝丝血点，洒落在地。 “我赐予你……解脱。” 感受着车内生命体征的流逝，‘川’转身离去。 他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根据‘林’他们所提供的情报…… 出事的地点就位于这条街道。 现在已经临近中午，可这片街区别说是能力者，就连普通人都没几个经过。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冒出来一个失控的车子直直的撞向他，这让‘川’的心中更加纳闷。 类似的‘意外’情况他这一路上已经遇到了不知道多少个了。 就好像，有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一直在阻碍着他。 摸了摸后脑勺，将破损不堪的兜帽重新戴上。 …… “嘿嘿，感觉赚到了。” 不远处的咖啡厅前，两名男子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嗯……但愿吧，我怎么觉着有诈……” 郑常任显然没有把魏刃的话放在心上，他还在高举着‘免费’拿到的γ型合剂沾沾自喜。 “你想太多了，等我过阵子晋升了不会忘了提拔你的，哈哈哈……” 二人前脚刚走，‘川’后脚便来到了欧蒂利斯咖啡厅前。 “两个觉醒级能力者……” 仅是一眼，‘川’便判断出了这两人的能力等级。 他将目光落在面前这家平平无奇的咖啡厅内。 玻璃的材质很特殊，站在外面压根看不到内部的样子。 就在‘川’准备推门进去时，一声猫叫从身后传来。 回身一瞥，一旁的小巷子中蹿出一只黑猫，望了‘川’一眼便加速跑开。 没有过多在意，‘川’再次审视起这家咖啡厅。 在这么一条人烟稀少的街道，能有两名能力者光顾，怎么看都很不对劲。 不过，还没等‘川’进行下一步动作，又是一声异响传来。 他低头看向脚部，鞋子上缠绕着的鞋带崩裂断开。 “……” 在‘川’愣神之际，头顶再次传来一阵叫声。 “呃~呃~啊~嗷~” 抬头望去，不知何时飞来一只渡鸦，此时正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那通体漆黑，呈紫蓝色金属光泽的羽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现出一层特殊的光晕。 三重预兆依然没有打消‘川’进店探查的心。 他推开门，走进店。 “欢迎光临。” 迎接他的，只有独自一人站在吧台后的乔汕。 ‘川’很警惕，进店后第一时间勘察起了这里的环境。 “一个……不，两个人。” 快速扫了一眼乔汕与通往休息室的入口，他判断出这家店目前只有两个人。 眼神略过吧台，一眼定义为普通人的乔汕不值得他花费心思。 “能力者……是里面的那位吗。” 锁定完目标，‘川’二话不说朝着休息室走去。 “客人，里面是员工休息区，外人不能入内。” 乔汕拦在了‘川’的面前，微笑着提醒道。 ‘川’不语，俯视着眼前矮了他两头的乔汕。 还没等他发作，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回身看向店门口。 “就在这里！” 在乔汕与‘川’的注视下，李崖领着一人闯进咖啡厅。 看到前不久在店内交易的‘觞’已经离开，李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失望。 然而很快的，他的失望便被欣喜所替代，只因他看到了此时正与乔汕对峙的‘川’。 根据对方身上所穿的黑袍，以及那破损兜帽上的红色印记，李崖一眼就看出这人也是迪亚波罗教团的。 “哦吼~看来还是一个大猎物。” 李崖身后，一名身穿黑色皮衣搭配牛仔裤，头发略显邋遢的男子缓缓走出。 根据目前的局势，‘川’很快做出判断。 他没有理会离他最近的乔汕，而是回身朝着李崖二人走去。 随着他每一步的踏出，身上都会冒出蓝紫色的光点。 这些光点在‘川’移动的同时不断地在其身旁凝聚，汇成人形。 对面的李崖与皮衣男也严阵以待，浅绿色的光芒与灰黑色交织。 就在双方即将交手之前，一声平淡的话语传来： “本店不允许发生争斗。” …… 第18章 灵魂真貌和真我 乔汕此话一出，三人均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李崖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拉着皮衣男往外走，生怕惹到乔汕不高兴。 而皮衣男虽面上有些不乐意，但架不住李崖的拖拽，跟着他一同朝店外走去。 至于‘川’，他并没有将乔汕这个旧世界人类的话放在心上。 但在扫了一眼店内的陈设，尤其是那些看着就很精致的桌椅容器等一系列物品。 若是在这里发生战斗，一定会破坏得十分严重。 迪亚波罗教团圣言的第三百一十七条：旧世界的物品将跟随着主的指引一同步入新世界。 在主教的讲义中也曾多次提及：我们要尽可能的保障旧世界资源的完整性。 在‘川’的认知中，这些店内的陈设应该也归于资源的一种，那么不小心将其破坏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而且……在‘川’的印象中，主教每次召见他，脚底下都要踩点什么东西垫垫。 把这些精致的桌椅留给主教当礼物用来踮脚，他或许会喜欢。 最终，他还是识趣的跟上那俩人的步伐，向店外移动。 “啧~有点不爽。” 来到门外，皮衣男咂舌，颇有不满的盯着李崖。 “哎呀，你也知道，这家店被列为了重点观察区，咱副局长的命令，不可与店长发生冲突……” 李崖看出他内心的不满，笑哈哈的打着圆扬。 作为引荐他加入CFK异能管理局的前辈，李崖是打心里的感激张顺，同时也很依赖他。 张顺在局里的职位并不算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实力不强。 得不到晋升，更多是因为性格问题。 加入管理局已经有些年头了，但却跟李崖一样只是一个小小干员。 “呵~要我说局长也是糊涂了。” 张顺闻言不屑一顾的喃喃着。 因为李崖的缘故，张顺对这家咖啡厅的了解也不少，至于店老板的那些事迹他也当然略有耳闻。 在张顺看来，这不明显就是用能力搞出来的事吗？尽管没有任何证据能查到对方。 但你管他有没有证据呢，先抓起来呗，抓住一审不就有证据了？ “哎哎~好了好了~” 李崖下意识的想要捂住张顺的嘴，他的这位前辈性格一向如此。 要说他只是在自己面前，没人的地方这样也就算了，可张顺的毛病是说话不看扬合的。 不知道多少次当着其他人的面去吐槽人家，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不背人。 李崖指了指跟着他俩一同走出店的‘川’，示意这才是他们今天的目标。 “呵~” 灰黑色的虚影顷刻间凝聚，飘浮于张顺的身旁。 “『消失的昨天』。” 伴随着张顺的轻语，他灵魂的具现，能力者达到‘祸乱级’才能展示的‘灵魂真貌’显现。 整体呈灰黑色，其面部佩戴的有口罩形的护具，双臂携带的有如针管一般的长筒型物体。 看到张顺唤出‘灵魂真貌’，李崖乖巧的后退了两步，与他隔开距离。 相比于祸乱级后期的张顺，刚刚步入祸乱级的李崖显然是没有资格成为这扬战斗的主力的。 二人一前一后，望向正一步步走来的‘川’。 “『承与度』。” ‘川’边走边低语，蓝紫色光芒凝聚成形，一个体型看上去是张顺两倍的‘灵魂真貌’出现。 其壮硕的肌肉线条，不加掩饰的彻底暴露在外，并不存在像张顺那样的护具遮盖。 “不妙。” 这时，李崖突然注意到了不对劲。 他们这次来的匆忙，并没有配备管理局派发的仪器，因此无法准确评定对方的异能等级。 但根据能力者等级规则来看，李崖此时无法看穿‘川’，也就意味着对方的等级要高于他。 当李崖看向张顺时，意外地发现此时的张顺表情也有些不对。 以李崖对他的了解，予以推测的话，对方的等级甚至在张顺之上。 可张顺的等级为‘祸乱级’后期，比张顺还强也就意味着…… “灾害级……” …… 想到这个了的李崖当即预感到了不妙，一股紧张的情绪涌上令他止不住的开始吞咽口水。 “看样子是扬硬仗啊。” 只听张顺缓缓开口，他握紧拳头，全神贯注的盯着逐渐靠近的‘川’。 对方的等级比他高，因为他无法看破…… 可是即便如此，张顺也没有逃跑的打算。 能力者之间战斗看得可不仅仅是等级的高低，更重要的……还是‘真我’。 “你在旁边给我打掩护，不要靠的太近。” 在交战前，张顺贴心的对着身后的李崖吩咐道。 他清楚李崖的能力……也就是‘真我’，并非是战斗系的。 且李崖‘灵魂真貌’六维图中的‘破坏力’仅仅只有E级。 “没用的。” ‘川’靠近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有点慢。 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劲，走路都踉踉跄跄的跟没睡醒一样。 但这依然不影响他自信的宣言。 “你们，太弱了。” ‘川’说着停下脚步，与张顺保持着三四个身位的距离。 天空几道影子掠过，留下一根黑色的羽毛，在二人中间缓缓飘落。 “弱者，无论来多少个，也只会有一种结果。” ‘川’的语气平淡，也正是因为这种平淡，更加突显了他言语中的自信，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当然，如果那滩跟随羽毛一同落下的鸟屎没落在他头上的话，会更加的有压迫感。 这滩鸟屎令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原本提心吊胆的李崖一时没绷住。 “咳咳……”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张顺虽迟疑了片刻，但很快就找回了状态。 “啧……刚好卡在我的攻击距离外。” ‘灵魂真貌’所能接触的距离有限，距离外无法触发‘真我’。 张顺六维图中的射程距离仅仅只有D，也就是说，他的能力只能作用于自身三个身位以内。 “你的意图太过明显。” 这时，‘川’盯着张顺不紧不慢的开口。 “跟我一样，是射程距离有限的近战型‘真貌’吧。” 三人都没有注意到，仅仅与他们隔了一个玻璃。 店内，乔汕正手持咖啡杯，坐在落地窗边的位置上，悠闲的看着他们。 不过这种看戏的行为，可不止他一个人在做。 余光几缕白毛的出现让乔汕转过头去。 原本在休息室睡觉的银发少女这会儿也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 第19章 你再看看你后面呢 乔汕轻抚着少女的颅顶，柔声问道。 少女没有回答，就这样趴在窗边，直勾勾的盯着外面街道上的‘川’。 注意到这一点的乔汕不禁思索起来。 从先前迪亚波罗教团的人追杀，以及她看到印记的反应来看。 眼前这个银发萝莉同迪亚波罗教团存在着很深的渊源。 “你认识这个人吗？” 突然，乔汕想到了一种可能，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少女转过头，清澈的双眸迎上了乔汕的目光。 没有言语，但乔汕能读懂她的意思。 同时这让乔汕的心中产生了一丝疑问：这孩子，难不成是个哑巴？ 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啊…… 没有多问，望着少女这聚精会神盯着窗外的模样，乔汕也收回心思。 眼下最让他感兴趣的，果然还是外面的这扬战斗。 …… “呵呵……就这样把你的‘真貌’类型说了出来，也是有够好笑的。” 张顺毫不留情的嘲讽着。 在能力者的战斗中，情报是最为重要的存在。 就比如他的‘灵魂真貌’由于射程距离仅仅只有D，不能离开本体过远，属于近战型真貌。 张顺对于‘川’这种一眼就能看穿他意图并洞察他‘真貌’类型的行为内心震撼。 这种行为也就意味着，对方不仅在能力等级上要高于他，甚至在战斗经验上都要领先于他。 “是吗……就像我刚刚说的，你们……太弱了。” 面对张顺的嘲讽，‘川’不以为意。 “即便我将‘真我’告知于你，你也毫无胜算。” 感受到对方那目中无人的态度，张顺与李崖一时也无法反驳。 就像‘川’所说的那样，他们两个的能力等级确实比对方低。 但是…… 能力者之间的战斗，等级是重要的因素但绝非第一因素——这是张顺的理解。 即便是面对‘灾害级’强者，一个‘真我’好用的‘祸乱级’能力者依然可以战胜对方。 “我相信我的……『消失的昨天』。” 张顺的灵魂真貌『消失的昨天』，其‘真我’为：可以看到任何物品耐久值，且通过双手触碰来进行修改。 比方说不远处路边那辆接近报废的小车，在张顺的眼中，耐久值显示为15%。 倘若耐久值归零，这小车将化为一摊废渣。 他可以通过双手触碰，消耗精神力对小车的耐久值进行调整。 将其耐久值拉高，那么小车将会恢复，将耐久值拉低，那么小车将会毁灭。 同样的……相应的操作不止局限于车这种东西，人也是可以的…… 张顺集中精神，目光一凝。 在他的眼中，‘川’的身体上可以浮现出各种数值。 外衣上飘着的45%，脚面上趴着的64%……以及，双臂的89%、91%，双腿的78%、77%…… “噢？很不错的眼神。” ‘川’看着面前严阵以待的张顺，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一句。 “但，没用的。” 随着‘川’话音落下，他身前的『承与度』双臂一振，散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 这股气势令不远处的李崖浑身止不住的打颤。 高位能力者对低位能力者的压制是与生俱来、发自本能的。 能明显看出，‘川’的『承与度』无论是真貌凝实的程度，还是其上散发着的光芒，都要远远强过张顺与李崖。 “我的『承与度』，是力B速B的近战型真貌，作为同样是需要贴身才能发动真我的近战型，你是不可能赢过我的。” ‘川’发出宣言，同时向张顺透露出了更多信息。 每个人的‘灵魂真貌’一般都存在一个六维图，以数据面板的形式简单明了的大概总结其各项数值。 而真貌的数据面板由六个数据组成：破坏力、速度、射程距离、持续力、精密性、成长性。 同为近战型真貌，张顺的速度虽跟‘川’一样都是B级，但其破坏力却只有C级。 在最高A级，最低E级的范围中，他的力速属于中等偏上。 不过乐观的想……张顺的‘真我’并不需要破坏力的加持，只要速度够快就可以。 “呵呵……速度是B吗，正巧，我也是B呢。” 话音刚落，张顺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不见了。” 李崖惊呼一声，但很快，他便发现了前辈的踪迹。 只见此时的张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川’的身后，『消失的昨天』举起一只手。 “那就比一比速度吧。” 张顺的攻击并没有如愿命中，那落空的手感令他心头一紧。 “喂~看看你后面呢。” ‘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令张顺不禁浑身一哆嗦。 令他无法接受的是，‘川’并没有对他发起攻击，而是就这么站在后面盯着他。 对于这种奇耻大辱，张顺的脸色一变，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 “呵呵……那你再看看你的后面呢。” 这次张顺也学着‘川’的样子，并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嘲讽的轻哼。 只是还没等他开始得瑟，‘川’的身影再度消失。 “那你再看看你的后面呢？” …… 望着在街道上来回绕后对方的两人，乔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知道的以为是能力者之间在战斗，不知道的还以为……搁这儿玩儿呢？ 最主要的是，这俩人越绕，离店门口就越远。 乔汕这会儿都快看不到他俩了。 好在不知道是谁先拐了个弯，两人就这么又绕了回来。 就在乔汕以为这俩人还得就这样玩一会儿时，情况突然发生了改变。 “结束了。” ‘川’身旁，『承与度』单手抓住张顺的『消失的昨天』，将其手腕牢牢的握在手心。 而张顺本人呈现出跟他的‘灵魂真貌’一般的模样，双手高举聚拢。 ‘灵魂真貌’是灵魂的显现，因此真貌受到的攻击将一五一十的反馈在本体身上。 “能勉强跟上我的速度，你很不错，作为奖励……” ‘川’淡淡开口，将张顺举至悬空。 “我的『承与度』，‘真我’效果为：触碰到的物体必定折弯……” 说着，他举起拳头。 …… 第20章 懂不懂什么叫辅助型真我啊 ‘川’稍稍调整了一下拎着张顺的角度，使他的后脑勺正对着自己。 “我们这些能力者，虽区别于旧世界的人类，但依然存在着许多与它们相仿的地方……” 张顺一边听着‘川’的讲述，一边拼命地挣扎着。 但双方的力气差距并不小，即便他使出全身力气，也无法挣脱‘川’的束缚。 “就比如生命的脆弱……” ‘川’的神情冷漠，从他的眼中看不出一丝情绪。 “站在抽象的角度，灵魂往往被认为是心的产物，但在生理角度，灵魂的载体是大脑、是神经……” 『承与度』伸出另一只手，缓缓靠近张顺的后脑勺。 “只需要将大脑与身体的桥梁折断，灵魂便会在一瞬间消逝……” ‘川’的低语宛若地狱恶鬼的死亡宣判，令张顺心底不由的生出恐惧。 他死命地挣扎着，哪怕明白凭借他C级的力量，远不足以抗衡B级，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徒劳无功。 但他的动作也没有一点停歇，这是发自本能的行动，源于刻在基因中的求生意志。 “放开他！” 这时，一声咆哮传入‘川’与张顺的耳中。 ‘川’朝着吼叫的人望去，那是先前躲的远远的李崖。 只是他的动作并没有因为李崖的吼叫而中断。 “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川’平静的说着，他一早就看出，李崖的‘真我’绝非是战斗系的。 身为祸乱级的能力者，李崖并没有像他跟张顺那样唤出灵魂真貌。 而且从一开始张顺与李崖的行动来看，显然李崖是被要求不许直接加入战斗的。 综合看下来，李崖的能力应该是偏向于辅助，且自身不存在较强的进攻性。 李崖当然清楚这一点，他并不是战斗人员。 之所以会被派来干这种监视工作，也是因为没有作战能力…… 但是，他也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张顺死在他的面前。 身为辅助型干员，在张顺与‘川’先前的纠缠中，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基本职责。 “我已经联系了局里，要不了多久，刘姐他们就会过来。” 打不过，就摇人。 这便是李崖这种非战斗系干员的基本素养。 对此，‘川’似乎猜到了李崖此时心中所想。 “所以，你是想拖延时间等着你们的同伴来支援吗……” 说完，他的话锋一转。 “那么你的打算可就要落空了。” 此时『承与度』的手距离张顺的颈部不足五厘米，只要稍稍往前一点，发动能力…… 那么张顺的生命就会由此终结。 “那可不一定。” 李崖的喉结滚动，面上露出一丝微笑。 浅绿色的光芒浮现在他的周身，凝结在其肩部位置。 一只看上去形似大号蜥蜴的绿色不明生物随之出现。 “『寻』。” …… 看着显露出‘灵魂真貌’的李崖，‘川’的动作下意识停住。 “喂！大块头，我问你……” 李崖挺直腰杆，伸手指着‘川’。 “在不说话的时候，你的舌头放在哪里？” 面对这种无厘头的问话，‘川’并没有回答，只不过…… 身体的感官就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一般，注意力开始向着口腔内移动。 他此时竟然开始感受起了舌头放在哪个位置……是上颚？还是贴着底？是卷着？还是伸直？ “我再问你……你能自主控制自己的呼吸吗？” 闻言，‘川’只觉得他的注意力再次被强制分散。 居然开始不由自主地关注起了鼻子的一呼一吸，甚至原本自然而然就可以完成的动作，此时竟要花费心思去控制。 这种感觉就好像突然从自动挡切换为了手动挡…… “就是现在！” 此时，张顺也瞅准时机，浑身猛的一发力。 趁着‘川’松懈的功夫，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 在脱困后，张顺当即与‘川’拉开了距离。 而在李崖‘真我’的影响下，‘川’的反应都好像慢了几分。 当他下意识的想要前进追击时，李崖的话再次传来。 “你走路的时候，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这让迈开腿的‘川’再次不由自主地低头注意起他的动作。 “右脚……” 只是如此一来，他的身形就又顿住了，使得张顺再次拉远，已经离开了他的射程距离。 “原来如此……” 这时的‘川’也不再着急去追，而是原地站定。 “这就是你的‘真我’吗。” …… 店内，乔汕在听到李崖的问话后，也是不禁开始思考起来。 “嗯？不对。” 当他反应过来时发现，呼吸已经从自动挡变为了手动，舌头也是不管怎么放都觉得别扭。 “嘶~好强的能力。” 这让乔汕心中震撼，这种能力着实可怕。 望着身旁那憋气憋的满脸通红的少女，乔汕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轻轻发力。 “啵~” 少女张开嘴，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空气，面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这憨傻的模样令乔汕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 经历了一个小插曲，二人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可不够。” 说完这句话，‘川’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小心！” 挡在‘川’与李崖中间的张顺当即扭脸大喊着。 不同于张顺，李崖的面板数据不高，这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 “解决你，我只需要一秒的时间。” ‘川’的低语在耳旁响起。 李崖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然而面对近在咫尺且已经举起拳头的‘川’，李崖的命运似乎只有一个。 这时。 “『消失的昨天』！” 张顺大吼着，他的真貌同时挥出一拳。 双方的距离不近，二人并不在张顺的射程距离内，因此……他瞄准的目标，是脚下的地面。 “将耐久值归零！” 下一瞬，一条裂缝以拳头的中心为起点，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李崖与‘川’的脚边蔓延。 ‘川’见状下意识的侧身躲避。 那裂缝穿过原定的目标点，直至蔓延到咖啡厅的玻璃才停下。 只听‘咔嚓’一声，咖啡厅的落地窗整个碎裂，乔汕与银发少女出现在众人面前。 躲过攻击，原先接着挥拳的‘川’在看到咖啡厅内……乔汕身旁的少女时，动作一滞。 “找到了。” …… 第21章 ‘银\’ 乔汕注意到了‘川’投来的目光。 不过这目光锁定的对象并非是他，而是坐在他身旁的银发少女。 侧目望去，少女在这注视之下，面部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恐惧、紧张、无措…… 诸多情绪溢于言表，因害怕而产生的动容，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还没等乔汕做出反应，他的衣角攒动。 低头看去，少女颤抖的手正死死的攥着乔汕的上衣衣角。 “终于……找到你了……” 另一边，‘川’在玻璃碎裂，看到坐在那里的少女后……便全然不顾身边的李崖与张顺。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店内那正往乔汕身后躲避的银发少女。 那炽热的眼神，因激动而略显癫狂的模样，令乔汕、张顺、李崖三人同时皱起眉。 心中不禁产生一个想法：这人该不会…… “我觉得咱们要重新评估一下迪亚波罗教团的恶劣性质了。” 对于张顺的提议，李崖表示赞同。 他们本来以为迪亚波罗教团不过是带有传教意味的药贩子，但从‘川’的表现来看……怕是不止如此。 这性质已经不是一般的恶劣了。 “不过……那个银发少女是……” 李崖这时的心里也产生了疑问，作为管理局派来监视咖啡厅的干员，他待在这里的时间要比待在局里还久。 可他之前可从来没有见到过面容如此精致的少女，管理局的档案里面也没有过相关记载。 况且……白发…… “发什么呆呢？” 就在李崖思考的时候，张顺的呼声令他惊醒。 “我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二人望着‘川’的背影，张顺的身形摇晃，好像随时要倒下。 ‘真我’的发动需要消耗精神力，且精神力的消耗并不固定。 在与‘川’的战斗过程中，张顺的精神力无时无刻不在被消耗。 尤其是刚刚，为了帮助李崖脱离险境，他花费了巨额的精神力才打出那么一招。 现在的张顺，精神力可以说是严重透支了。 也是在这番交手后，张顺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差距。 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在他的心头，他与‘川’之间，宛若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李崖见状上前搀扶，他看出了张顺的情况，也明白…… 现在的他们两个，已经失去了与‘川’对峙的资本。 只能祈祷着管理局的增援快些赶到。 强撑着疲惫，二人将目光放在了离他们远去的‘川’的身上。 ‘川’的动作并不慢，在李崖跟张顺的视角里，他几乎是闪烁着前进的。 眼看马上就要直接突到乔汕二人的脸上，异变突起。 只听‘嘭’的一声，‘川’那高大的身形整个栽倒。 视线后移，可以看到‘川’的脚部，断裂的鞋带这会儿正打结缠绕在一起。 “……” 这滑稽且不真实的一幕落入李崖跟张顺的眼中，二人都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川’给他们带来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与眼前这……难以描述的遭遇形成鲜明的反差。 “唔……” 狠狠的栽了一跟头的‘川’发出低吟，从地上爬起。 离的越近，‘川’与乔汕的身形对比就越是明显。 即便处于跪姿，他那庞大的身躯依旧将乔汕衬托的十分矮小。 可面对眼前这……外形如同小山一般的‘川’，乔汕表现的波澜不惊。 他的视线往下，看着这满地的碎玻璃，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唉……” 在叹息声中，乔汕缓缓起身。 身后的银发少女因这举动略微有些受惊，细微的啜泣声传来。 乔汕见状，并没有去理会面前已经完全站起身，身形几乎是他两三倍的‘川’。 反倒是换上一副微笑，转身安抚起受惊的少女。 “有我在~不要怕~” 乔汕的话仿佛带有魔力，他轻抚着少女的头，后者的状态逐渐稳定。 少女的颤抖幅度变小，眼睛也微微闭上，轻微的啜泣变为安心的轻哼。 “银……跟我回去……” 就像乔汕无视‘川’那样，‘川’也完全没有将乔汕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小个子只是一个弱小的旧世界人类，还是其中更加弱小的个体。 “银……那是你的名字吗？” 乔汕收回搭在‘银’头上的手，稍稍屈身，与她平视。 二者目光相接，从乔汕的眼神中，‘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暖意。 使得她此刻焦虑而又恐慌的内心，彻底平静。 “嗯……” ‘银’的脸颊浮现出一抹红晕，她低下头，将目光移开。 “喂……” 见自己再次被无视，‘川’的心态发生了一丝变化。 听到‘川’的呼唤，做好安抚工作的乔汕终于是转过身。 不过他却依然将面前这座小山无视，看向路边同样朝这里看过来的李崖与张顺。 “我们店的玻璃可不便宜，你们异管局会赔的对吧。” 张顺发动能力打破这面单向落地窗，可是被乔汕看在眼里的。 这让精神力透支，马上就要昏厥过去的张顺感到一阵无语。 他身旁的李崖闻言也是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表态： “我会上报补偿的，请放心。” 得到这个答复的乔汕满意的点点头。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咱们的人还要多久……” 张顺属实被乔汕的话给刺激到了，竟一时精神了起来。 可凭他现在的状态，无法对抗迪亚波罗教团的‘川’。 “不……或许，不需要我们的人赶来了……” 不同于张顺，李崖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 “什么……” 不理解李崖的意思，张顺眉头皱起。 “老板要出手了……” …… “有意思。” ‘川’发出阵阵轻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三番五次无视他的乔汕。 “区区一个旧世界的蝼蚁……” 随着他的低语，身后『承与度』缓缓出现。 ‘川’的双眸闪烁着异彩，他在确认乔汕的情况。 在经过了几番审视后，‘川’可以断定……眼前之人的的确确只是一个没有能力的旧世界人。 且身体也没有看到过有经过锻炼的痕迹。 如此孱弱的存在，想要将其抹杀，‘川’甚至不需要一秒钟。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乔汕的话率先传来： “你很勇敢……” …… 第22章 嘟嘟嘟~嗒嗒嗒~ ‘川’有些不可置信的愣住了，他痴痴的盯着乔汕。 他听到了什么？ 这个不具备觉醒资质的旧世界蝼蚁居然在夸他这个灾害级的强者勇敢？ 称赞对方勇敢，往往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怜悯，是强者对弱者的一种认可。 相当于是将二人放在了完全不对等的关系上，而在这个关系之中，乔汕自然而然的站到了高位。 “呵呵呵……” 想到这里，‘川’发出阵阵冷笑。 就连被李崖搀扶着的张顺，在听到了乔汕的这句话后，表情都十分难看。 作为刚刚跟‘川’交过手的能力者，‘川’的实力达到了何种地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一个灾害级的强者……副局长来了恐怕都无法与他抗衡……” 张顺对于‘欧蒂利斯’咖啡厅，对于老板乔汕的了解并不深。 他与‘川’的看法相同。 或者说，就算换成其他能力者过来，看到这局面。 大多数都会以为乔汕是无知者无畏。 不知晓自身与面前之人的实际差距，因此才会表现的从容、勇敢。 也可以称之为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并非是张顺故意看轻乔汕……能力者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存在着某种‘引力’。 正因为有着这种‘引力’的存在，高阶能力者可以对低阶能力者‘看破’。 而低阶能力者虽无法‘看破’高阶能力者，但在本能上面会对其产生畏惧等情绪。 那是刻在基因里的，源自于生物本能的反应。 可自打张顺被李崖拉到这里到现在，张顺并没有在乔汕的身上体会到那股本能的畏惧。 同样的，张顺也无法‘看破’乔汕。 二者相结合，那么就会得到一种答案：乔汕并非能力者，真的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作为CFK异能管理局的一名干部，张顺同样也知晓发生在欧蒂利斯咖啡厅的一些事情。 包括在这里惹事的民间组织成员下扬都很惨，包括异管局多次派出人员调查无果等…… 随着局内开展了几次有关欧蒂利斯咖啡厅的会议后，由局长发表提议，使得异管局对于咖啡厅以及咖啡厅老板乔汕的态度趋向友好观察。 可从目前掌握到的情报，只能得出这家咖啡厅不平常，无法得出身为店老板的乔汕不简单。 在张顺看来，或许那位真正值得他们忌惮的强者并非乔汕，而是隐藏在暗处的某位人物。 反正绝不可能是被推到台面上的，一眼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的乔汕。 “背后的那位还不打算出手吗……” 眼看‘川’的真我凝聚成型，身上的光芒越发闪烁凝实，张顺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呵呵哼……” 跟他相反，李崖的面部表情可谓十分精彩。 听到他笑声的张顺眉头一凝，转头看向他。 只见李崖的脸上，那期待的眼神，幸灾乐祸的笑容。 “有好戏看了。” “……” 张顺看到他这副模样，一股无名火涌上。 “你还有心思笑……” “啊？” 莫名受到训斥的李崖显得有些懵，刚想说些什么。 “不是，老板他……”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远处‘川’的惨叫突起。 …… “啊！可恶，滚开！” ‘川’的面部前方，一只扇着翅膀的渡鸦正不断的用锋利的喙啄击他的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川’完全没有防备，导致左眼遭击。 但他随后的反应很及时，当即操控『承与度』向着这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渡鸦挥拳。 只可惜攻击落空，渡鸦见状识趣的飞走，落在了乔汕的肩膀上。 “啧……” 捂着吃痛的左眼，‘川’心中怒火高涨。 『承与度』虽然拥有着力速双B的面板，但精密度却是只有堪堪的D。 同时他察觉到了一丝诡异……为何自己会对这只渡鸦的袭击毫无预警。 ‘川’再怎么说也是一名灾害级强者，对于危险自然是存在一定的提前感知的。 可他却并没有留意到一只小小渡鸦的袭击…… “嗯……” 发出一阵沉吟，‘川’将目光放在了乔汕的身上。 对于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 毕竟……‘川’寻过来的这一路上，已经遭遇了太多太多类似的事情…… “是你……” 忽然，他像是想明白了一般，瞪大双眼，猛的抬头，望向乔汕。 “是你干的……” “呱~呱~” 回应‘川’的并非乔汕，而是站在他肩膀上的渡鸦。 至于‘川’真正质问的对象，乔汕依旧保持着那副平淡且从容的微笑。 轻轻的挠了两下渡鸦的头，它便安静了下来。 “哦？看样子你我早在之前，就已经有过接触了呢……” 早在‘川’闯进店内的那一刻起，乔汕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的身上，附着着灾厄之理。 这也就意味着，这位迪亚波罗教团的人，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对乔汕产生了恶意或追查的想法。 “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感受着‘川’那明显膨胀的恶意，乔汕伸出右臂，身形微侧，留给了他一个侧脸。 原本站在乔汕肩膀上的渡鸦也乖巧的移动到了他伸出的手臂上。 ‘川’周身的气势不断攀升，他的『承与度』也表现出一副类似于炸毛的形态。 “死！” 没有过多言语，『承与度』一拳挥出。 其速度要远远快过先前与张顺交手的时候，同时卷起一阵罡风。 只不过…… “什么……” 拳头落空的‘川’一愣，心中的劲儿也随着攻击的落空而消散，使得他清醒了过来。 “我是……没打到？” 看着面前若无其事的乔汕，‘川’自语。 乔汕并没有移动分毫，就连举起的手臂都未曾偏转哪怕一度。 这也就意味着，是‘川’误判了二人之间的距离，误判了攻击的轨迹。 这种低级失误…… 咬咬牙，又是一拳挥下。 “……” 接连的落空使得在远处观看的李崖跟张顺都有些不理解。 在他们的视角中，‘川’发起攻击了，又好像没完全攻击。 怎么拳头每一次都跟乔汕隔的有一定距离，完全没碰到啊。 “没用的。” 乔汕手臂轻抬，渡鸦飞起，上至房梁。 “你是碰不到我的。” ‘川’的表情变得扭曲，胸膛剧烈起伏。 他不理解……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正当‘川’想要继续进攻时……他看到了——乔汕的面部出现一道虚影。 像是虚幻的投影，从乔汕的脸上浮现……一双猩红圆润的眼睛，宛若太阳。 耳边传来轻哼： “嘟嘟嘟~嗒嗒嗒~” …… 第23章 Wonder Of U 发自本能的，他向着后方急速退去，拉开了与乔汕的距离。 再一恍惚，那机械人形的虚影已然消失不见。 “是我眼花了？” 这令‘川’不禁自我怀疑起来。 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这一可能……身体各处遍布的冷汗仍在不断分泌。 虽说只有一瞬，但‘川’确确实实看到了……也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来自身体本能的、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并非旧世界的蝼蚁……” ‘川’意识到……眼前这名弱不禁风的小个子……并不简单。 “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精神力流动的迹象……” 哪怕‘川’聚精会神，打起十二分精神仔仔细细的去观察乔汕，也依旧无法从他的周身发现能力者独有的精神力脉络。 只要踏入觉醒级，所有能力者都会出现一种灵魂力溢出的现象。 想要觉醒的条件便是精神力足够强大，因此觉醒成功的能力者拥有这种现象理所当然。 境界越高的能力者，对于精神力的掌控也就越是高超，可以一定程度的隐藏压制自身精神力。 只要没遇到高阶能力者或是某种可以看破的道具，在其他人眼中，他就是一名普通人。 ‘川’身为灾害级能力者，比他还要高阶的……那便是——灾厄级…… “不可能……” 灾厄级能力者意味着什么……几乎所有能力者都明白。 拿‘川’来说，他所知道的，也是唯一知道的一名灾厄级能力者，便是…… 迪亚波罗教团的教主大人。 虽没有亲眼见到过教主大人的模样，但从主教大人那里听到的说法。 教主大人是一名已经活了两百多年的，境界达到灾厄级的超强能力者。 而他们迪亚波罗教团现在所痴迷与钻研的——‘新生’仪式……正是出自教主大人之手。 可是站在‘川’面前的乔汕……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实打实的小年轻。 他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与教主大人一样的灾厄级别强者？ …… “他这是……怎么了？” 路边，靠着路灯坐下的李崖与张顺二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做起了吃瓜群众。 二人望着好不容易与乔汕拉近距离的‘川’，先是莫名其妙的空挥几拳…… 然后又不知道抽什么风又突然拉开，李崖对此表示不理解。 “张哥，你觉得……” 就在李崖本着闲谈的目的转过头时，却看到的是满脸惊恐的张顺。 “张哥？” 张顺的脸上布满了恐惧，他的额头被密密麻麻的汗珠覆盖。 当李崖将手按在他的肩膀时，能感觉到他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哪怕李崖贴在他耳边呼唤，张顺也仿佛完全没听到，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 “张哥！” “啊……” 在声声呼唤中，张顺终于是清醒了过来，他的反应相当激烈。 “你这是怎么了？” 面对李崖的关心，张顺没有回答，只是与‘川’一样，默不作声的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乔汕。 “怪物……” …… “会死……” 这是‘川’在反应过来后，心里升出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念头。 也正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川’选择了拉开与乔汕的距离。 不知为何的，他有一股强烈的直觉，倘若离乔汕太近……自己会在瞬息间死去。 眼部传来疼痛，使得试图思考的‘川’不得不收回思绪。 被渡鸦啄伤的眼睛暂时失明，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导致‘川’在尝试攻击乔汕的时候，会错误的判断了二者的距离。 “这股强烈的不安感……” ‘川’单手死死的捂着受伤的眼睛，焦虑、失措的情绪疯长。 “不打算靠过来了吗？” 就在这时，乔汕的话轻飘飘的传来。 像是询问，又像是调侃、嘲讽。 “但……这是没用的。” 没等‘川’做出回应，乔汕的下一句话便宣判而出。 话音刚落，站在房梁上的渡鸦发出‘嘎嘎’怪叫。 这处街道猛地吹起一阵飓风，将站在外面的‘川’与李崖、张顺三人吹的踉跄。 “灾厄已经来了。” 处于咖啡厅内部的乔汕丝毫不受这强风的影响，只是平静的宣读着。 下一秒，天边出现一道黑影，向着地面急坠而来。 仔细看去，那是不知道从哪里被刮来的铁质广告牌，其上还印刷着某个硅胶工厂的广告。 而这广告牌的降落地点，正是‘川’此时所处的位置。 这次的‘川’早有防备，虽有一只眼暂时失明，但面对一块区区广告牌，他想躲避或是拦截毫无难度。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回过神，‘川’的腹部已遭遇了严重的撞击。 ‘川’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袭向他的不过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牌子，可其下降的速度……竟比他『承与度』的速B还要快。 这还没完，街道上的飓风并未停歇，也并不打算给‘川’喘息的机会。 地面上出现的数道黑影，预示着被大风刮来的物品可不止这一个广告牌。 强忍着剧痛，‘川’稳定住了即将消散身形的【承与度】，试图发动能力进行防御。 可…… “啊……噗！” 花盆、路灯、杯子、没牵绳子的邪恶摇粒绒…… 接二连三的物品从天上掉落，精准无误的砸到‘川’的身上。 惨叫一声接着一声…… ‘川’的『承与度』也在这一下又一下的碰撞中彻底消散。 他的精神已经恍惚，哪怕到了此等地步，‘川’还是下意识的看向乔汕。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 在乔汕的背后，一道机械的人形虚影站立在那里…… 他拥有着太阳一般的双眼，正冒着摄人的红色光芒，两条类似于快板的条状装饰物自眼而上…… 头戴礼帽，身穿西服……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名正常人类。 “噢~居然还有意识吗……” 感受到了‘川’的目光，乔汕有些惊讶。 他抬头望向天空，飓风逐渐停息，但天上正有一样物品落下。 那是一块几乎能够覆盖半个街道的冰块…… 而这冰块最终的落点……毫无意外的会是…… 预料到结局的乔汕转过身，同一直躲在他身后‘银’面对面。 在对方的注视下，乔汕缓缓伸手，遮挡住了她的双眼。 “这便是灾厄……” 他低语着。 “这便是……” “『Wonder Of U』。” …… 第24章 屎到临头 惊叹于乔汕的手段，李崖甚至都没有看到他出手，就跟以前的情况一样…… 没有任何精神力波动，没有任何行动的痕迹…… 但凡惹到乔汕的人，下扬往往只会有一个。 “呼~呼~” 坚硬的巨冰因阳光的照射而闪闪发光，裹挟着气流直冲而下。 划破空气的风声越来越大，笼罩着‘川’的阴影也逐渐扩散。 躺在地上，浑身无力的‘川’也有了预感……生命走向终结的预感。 ‘川’无法看清楚这即将把他带入死亡之物究竟是什么。 接连的几次天上袭击已将他重创，现在的他就连保持意识都十分勉强。 身为一名灾害级的能力者，还是面板破坏力与速度都达到B级的战斗型能力者…… 倘若之前有人说，这样的强者会被从天而降的广告牌、路灯、花盆之类的物件砸的半死…… 怕是所有人都会认为说这话的人疯了。 而现在…… 用尽最后的力气，‘川’又一次望向乔汕。 那机械的虚影已然消失，留给他的，只有乔汕单薄的背影。 那弱不禁风、瘦弱不堪……仿佛一拳就能干趴下的毫不起眼的旧世界蝼蚁。 然而事实证明……这不过是他个人主观上的误判。 现在的‘川’明白了……他才是那只蝼蚁。 看着背对着他的乔汕，此刻最符合‘川’心境的，莫过于——非高阶能力者，见他如井中蛙观天上月…… 高阶能力者，见他如一粒蚍蜉见青天。 接受了现实，‘川’的选择是闭上双眼，坦然迎接宿命的到来。 “是我输了。” 直到现在，‘川’依然想不明白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一系列袭击事件的真正缘由，搞不清楚乔汕能力的秘密。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的死亡出自乔汕之手。 ‘川’的嘴唇微动，似是在诵念着什么。 “迪亚波罗教团……第十三条……战斗的英勇之死……可在新世界，获得新生……” “嘭~” 冰块落地，精准无误的将‘川’的整颗脑袋覆盖。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灰白色的半透明冰块染上了小片鲜红。 冰块的重力的作用下，与地面接触后崩裂，向着四周弹射出小块。 …… “张哥，再撑一撑，咱们的人马上就到了。” 在冰块掉落的同时，李崖带着张顺躲避到了一旁的巷子里。 但不容乐观的是，他发现张顺的状态从刚刚开始就特别的不对劲。 精神力透支是常有的，李崖见过很多次，也亲身体验过很多次。 可像张顺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 就比如现在，张顺仍然保持着呆愣的表情，脸上与眼神的恐惧不曾退去。 口中还不断喃喃着什么。 “张哥？” 见他这副样子的李崖甚至开始担心张顺不会是在战斗中受了什么他没注意到的伤吧…… 就在李崖打算为他先简单检查一下的时候，张顺猛的一个摆头，抓住了他的衣领。 “怪物……那个咖啡厅老板是……” 李崖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 只是还没等张顺把话说完，耳边传来阵阵撞击声，似是某种坚硬物质碰撞在大地、墙壁而后反弹的动静。 紧接着，被张顺薅着衣领的李崖就看到……一块拳头大小的灰白色冰块从巷子口弹射了进来。 “小心！” 冰块的速度很快，在李崖话音刚落的瞬间，砸中了张顺的后脑勺。 张顺当即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就这样倒在了李崖的怀中。 “张哥！” 李崖慌忙查看起张顺的情况，在确认了还有口气儿的时候，也是稍稍放心。 身旁，那飞进来击晕张顺的冰块，正在巷子边的地上高速回旋。 “……” 李崖走到巷子口，看到了巨冰之下，已经失去生息的‘川’；看到了咖啡厅里，捂着银发少女双眼的乔汕。 而那巨冰的落点，距离他们所在的这个巷子并不近，二者中间存在着许多遮挡。 这种情况下……居然有碎冰能碰巧弹到这里打中张顺…… 想到这里，李崖的心情有些复杂的看向靠着墙壁昏迷的张顺。 “张哥你这运气……” …… “小孩子可看不得这个。” 乔汕用手把‘银’的眼睛挡的严严实实。 回头看了一眼爆头而亡的‘川’，巨冰在完成了他的职责后，这会儿已经原地碎开。 从一大块的巨冰分解为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碎冰。 以至于那街道上的碎肉碎骨头，还有那滩不明粘稠物体极其显眼。 属于是看上一眼就犯恶心的程度。 ‘银’才吃过咖喱饭，还吃的饱饱的。 万一给她看到这个，一个没忍住全吐出来可就不好了。 不过……‘川’的无头尸体就这么摆在店门口也不是个办法。 毕竟乔汕经营的是一家咖啡厅，要营业的，要接待顾客的。 谁家咖啡厅前面会放着个……这玩意？ 必须得处理一下。 可只是看了一眼，乔汕就打消了亲自动手收拾的念头。 “林缘缘要到下午才能来店里……” 想着想着，乔汕将目光看向了面前被他捂眼，乖巧站着不动的‘银’。 “或许可以……发展一下童工？” 就在这时，李崖背着张顺来到了店门口。 “老板。” 然后……李崖就看到了：目光炯炯望向他的乔汕。 “嗯？” …… 李崖随手捡起地上的碎冰，不禁叹了口气。 回头看去，乔汕跟‘银’正悠闲的坐在店里，监督着他的工作。 没错，他被乔汕安排了清理街道的工作。 至于理由吗……他是异管局的人，这种能力者造成的事件本就应该他们善后。 ‘川’的尸体他已经处理打包好了，就等异管局的同事来接他们。 而昏迷的张顺也被乔汕暂时安顿在了店内。 “真是的……” 轻声抱怨着，李崖举起刚捡起的冰块，观察起来。 “老板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呢……居然能从天上降下来这么一大块冰……” 他盯着手中的冰块出神，下一秒，试探性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咸咸的。 这时，只听乔汕幽幽说道： “飞机上的污水与排泄物，通常会通过真空高压气流进行储存，往其中添加化学材料进行处理…… 若处于海拔较高的位置，掺有化学材料的处理物在接触空气的一瞬间就会冻结，形成冰块。” …… 第25章 渴望廉价劳动力的老板 他机械的别过头，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这块刚被他舔了一口的冰块。 “你的意思是说，这玩意……” “是屎。” 乔汕微笑着回答。 “啊啊啊！” 得到肯定答复的李崖当即怪叫着将这块冰……状的屎给扔了出去。 满脸嫌弃的猛搓双手，好像这样就能把手变干净一样。 但谁都知道，那只是心理安慰。 双手都已经触碰过了，且这是与化学材料结合后，化为冰晶的处理物。 而非原生态的固体或液体或半固体半液体。 这样搓洗显然没多大用。 按照李崖这情况，最该清洗的可不只是手，而应该是舌头才对吧。 “放心，经过特殊处理，没那么脏。” 看着原地发癫，上蹦下跳，面部表情十分精彩的李崖，乔汕被逗的够乐。 “真的？” 李崖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满脸期盼的看了过来。 “当然，不信你凑近闻闻，没味儿的。” 经乔汕这么一说，李崖终于是冷静了下来。 仔细想想的确……无色无味，若不是乔汕提醒，李崖还真看不出来这玩意居然是…… “那就好……” 虽然不明白哪里好，但李崖还是庆幸着喘了口气。 “但你舔了一口屎的确是事实。” 乔汕随后的一击补刀令他好不容易舒缓下来的情绪再次波动。 刚恢复了些许血色的脸瞬间煞白。 望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李崖，乔汕、以及坐在他身旁的‘银’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尤其是‘银’，她这会儿的状态也不像之前那样又惊又怕，唯唯诺诺。 而是很轻松、放得开，发出‘咯咯’声的轻笑。 在乔汕眼里，‘银’此刻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你想留下来吗？” 凝望片刻，没有再去理会路边破防的李崖，乔汕冲着‘银’询问。 ‘银’与迪亚波罗教团有渊源，这是乔汕所知晓的。 同样的，李崖……还有李崖身后的CFK异能管理局同样也会知道这件事。 迪亚波罗教团又恰好是异管局最近的调查目标，与教团有关联的人物肯定是要被他们重点观察甚至抓捕的。 也就是说，按照规定，异管局很有可能会将‘银’带走…… 面对乔汕的询问，被李崖反应逗笑了的‘银’回过神来。 脸上的笑容收敛，迎上乔汕的目光。 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银’冲着乔汕点了点头。 得到这个回应的乔汕满意的笑了笑。 按照规定‘银’的确要被带走，可是……在欧蒂利斯咖啡厅，只有他乔汕定下的规矩才是规矩。 “好，那就留下来吧。” 敲定了这件事，乔汕心情大好。 二人在对视了两秒半后，‘银’率先将目光移开，低下头。 而乔汕却并没有收回目光，依旧盯着‘银’看。 他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 “这样一来……就有免费劳动力了……” 乔汕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早在几个月前，他就有考虑过给咖啡厅增添新店员的想法。 乔汕手底下只有林缘缘这么一个员工，可对方并不能全天候的，从开始营业一直待到闭店。 店里的生意是不火爆，其实有林缘缘这种兼职店员就挺够用的了。 但平日里难免会遇到一些事情，多个店员也就多一份力。 就比如现在……林缘缘在上课，可店里面的玻璃需要重新安装，店内需要打扫…… 这可都是要忙的活。 小到算账端咖啡，大到装修店面、处理惹事顾客的后事…… 乔汕身为老板……作为老板！ 这种杂活怎么能让他亲力亲为呢？那他这个老板不就白当了。 现在好了……店里面增添了新人手，还是可以不发工资的免费劳动力…… 年纪是有点小，但年纪越小越容易培养嘛~ 想到这些，乔汕看向‘银’的眼神就越发炽热。 越是热切，‘银’被盯的就越是不敢抬头。 …… “咳咳……” 李崖的一声咳嗽使得乔汕收回目光。 “老板……你这眼神可是有点不对劲啊。” “嗯？” 乔汕并未细想，稍稍偏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街道。 在李崖的打扫下，店铺前面原本的一片狼藉这会儿已经恢复如初。 “干得不错。” 对此，乔汕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该说不说，李崖这打扫水平绝对一流啊，他就转个头的功夫就全收拾好了。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李崖还有这种天赋。 “嗯……” 想着，乔汕又将目光投向了他身前的李崖。 仔细想想，这小子是被异管局派来盯梢的。 也就是说，李崖会有很长时间待在店里…… 或许，可以让他……充当一下店里面的保洁之类的？ 自然是不可能给他发工资的。 “……” 不知为何，李崖发觉乔汕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些古怪，看的他不寒而栗，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有问题……” 此地不宜久留。 李崖咽了口唾沫，尴尬的笑了两声，将张顺背起。 恰逢此时，街道口驶入两辆面包车，正是异管局的人。 “那什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没等车上的人下来，才刚探出来个头，便被李崖给按了回去。 乔汕并不清楚李崖在车上都说了些什么，反正异管局的人在他上车后，停留了不足半分钟的时间便打算驶离这里。 车子掉头发动，李崖从里面伸出头。 “老板，玻璃的钱我明天给你带来。” 乔汕闻言，默默放下了已经勾起一定弧度的手指，回以微笑，挥了挥手。 这条街道再次陷入了宁静。 看着没了玻璃的落地窗，乔汕陷入沉思。 好在仓库里面有备好的同款玻璃……但乔汕并不打算亲手换。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身边站着的‘银’。 “银，我先带你熟悉一下这里吧……” …… 车上，来支援的队员正在为昏迷的张顺做临时检查与治疗。 坐在副驾驶的李崖不断的深呼吸，试图平息情绪，有种劫后余生的激动。 平复的差不多，他掏出手机打算联系上级……也就是郑副局长的秘书——刘诗琪。 电话接通，但那头并非是李崖想要联系的人。 “什么？刘姐住院了？为什么……” “额……从车上下来摔了个粉碎性骨折？” …… 第26章 百吨王 挂断电话，在李崖的指挥下，一行人朝着医院进发。 一方面是为了向自己的上级，也就是刘诗琪汇报一下工作进度。 另一方面，张顺的情况也需要去医院接受正规的检查与治疗。 “张顺这回伤的可不轻啊。” 路上，负责照顾张顺的异管局同事有些感慨。 在他们管理局内部，大家对张顺都算是比较熟悉的了。 资历老，性子直。 作为同事，这种直性子的人非但不会惹人讨厌，反倒挺招人喜欢的。 就比如上级领导发布了不当人的指示后，大多人都会因为各种原因选择默默忍耐。 这个时候若是张顺在现扬，就会毫不犹豫的破口大骂，一点都不惯着。 尽管无法改变领导做出的决定，但这种行为还是十分解气的。 “你们这次遇到的敌人这么难缠吗？我还是头一回见张顺伤成这样。” 车上的另外几名同事也加入了讨论。 张顺算是异管局的红人，抛去性格方面的，他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 不仅境界在异管局里算是高位，就连‘真我’也是属于较强的那一档。 大部分任务，只要有张顺出马，都会完成的挺不错的，很少见他负伤。 “额……” 被大家这么一问，李崖想起了‘川’。 “是挺难缠的，但是……” 他们这回遇到的迪亚波罗教团成员‘川’是挺强的，他与张顺联手都难以击败。 可……张顺的伤可不是‘川’这位敌人造成的。 在战斗中顶多是消耗了太多精神力，不至于说负伤。 张顺这种情况……李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总不能说……他之所以伤成这样，是因为自己带着他躲起来的时候…… 太倒霉了，被从天而降的碎冰恰好砸伤的吧？ 噢不对……是冰形状的屎。 这种因运气不好而负伤，还是被屎砸伤的……说出来不是惹人笑的吗？ “也不对……” 李崖转念一想。 那玩意应该是乔汕召唤出来的，所以……张顺的伤也可以当成是被乔汕误伤了？ 有点牵强，但总比……那什么要好些吧。 思索再三，李崖还是没有将真正原因说出来。 话题以‘难缠的对手’而终结。 可他的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开始思考……乔汕的能力究竟是…… 根据李崖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在他眼里，欧蒂利斯咖啡厅的老板乔汕，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没有一丁点异能者该有的特征。 精神力也好，能力表现也罢。 若不是亲眼目睹了好几起事件，李崖还真看不出来乔汕的实力。 按照常理来说……每个人的‘真我’各不相同，但‘真貌’却可以通过面板来划分属性。 比如张顺与‘川’二人的‘真貌’，他们都属于是战斗型真貌，且在破坏力和速度方面占据优势。 哪怕不依靠‘真我’，只凭借灵魂显现出的‘真貌’就具备强大的力量了。 那么相对应的，他们能力的其他方面一定存在着缺陷，就比如较为诟病的：手短。 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物，异能者也一样。 又比如李崖自身所拥有的能力：『寻』。 可强化他人或自己的感官，再通过语言的方式加以引导从而达到干扰的效果。 属于辅助型、侦察型真我。 破坏力几乎等同于没有，但相对的，射程距离就要远远超过张顺他们。 那么由此推断，乔汕的‘真貌’或许更偏向于李崖这种的…… 至于‘真我’的效果…… 正当李崖在思考这些的时候，在距离他们好几条街的道路上，一辆装载着超多货物的百吨王正在行驶。 …… 临近中午，可坐在这辆货车主驾驶的司机却是一脸的困倦。 那浓重的黑眼圈就好像拿灰黑色颜色笔涂抹上去的一般。 “哈~” 行驶至一处十字路口，红灯亮起，这辆百吨王守规矩的缓缓停下。 司机望了一眼路口那高悬的倒计时，还有四十多秒的时间。 “四十多秒……应该能小眯一会儿。” 他已经连续驾驶了三十六个小时没合眼…… 这年头，像他这种货车司机已经赚不到什么钱了，连接单都很困难。 若是车子具备冷藏功能还好，单价还能高一些，但他的这辆百吨王属于老款。 为了按时交付，不得已，只能加班加点的赶紧开。 外加这一路过来，许多高速都禁止像他这样重量的货车上去，说是严重超重。 超不超重他还不清楚吗？但为了生活，为了这单能多赚一些，他只能往多了装。 “就眯一会……眯一小会儿……” 呢喃着，司机的眼皮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打架，一闭一开，最后彻底闭上。 高强度长时间的驾驶令他身心俱疲，哪怕只有几十秒的时间，也足够他小睡一觉了。 红灯倒计时结束，变为绿灯。 可这辆百吨王却依然没有启动前进的样子，这让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几辆车纷纷开始鸣笛，表达不满。 任由后方的司机如何催促，最前面的百吨王不为所动。 直到绿灯再变红，红灯再变绿……这辆货车始终占据着这个路口。 跟在他后面的轿车车主刚想直接下车去看看这辆百吨王驾驶室是什么情况，可还没等他推开门，便从后视镜看到了一抹身影。 “嗯？” 而后，左拐的绿灯亮起，从旁驶过的车流令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老老实实待在车上。 无奈的看向百吨王的尾灯，他暗暗发誓： “以后绝对不跟在大货车后面！” 不知是第几次红绿灯交替，李崖等人所在的车子也来到了这个路口。 他们分为两队，打包有‘川’尸体的袋子由另一队人带去管理局，而李崖所在的车子则是开往医院。 “这里怎么这么吵？” 刚来到这个路口，驾驶车子的管理局干员便被声声鸣笛吵的眉头皱起。 顺着声音望去，正是停在他们正前方，正对着他们的一辆百吨王。 鸣笛声是从那后面传来的。 好在他们是右拐车道，并不需要去等待红绿灯，因此不用在这里忍受那刺耳的鸣笛声。 不过就在他们驶出路口，打算右拐时，对向的直行红绿灯亮起。 而这一次，小憩的百吨王司机也终于是睁开了眼，身后催促的鸣笛声不断传来。 他下意识的望向红绿灯。 “绿灯，我得赶紧走……” …… 第27章 疲劳驾驶的危害 “嗡嗡……” 大货车的起步很慢，车身发出剧烈爆鸣，装载的货物吭吭作响。 望向驾驶室，前一秒还清醒着发动引擎的司机，这会儿又昏睡了过去。 人虽然已经睡过去了，但其脚底那踩着的油门并未松开。 就这样，百吨王的提速逐渐加快，直愣愣的朝着前方开。 处于直行道，并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跟在他后面的那些也只会庆幸这小子终于肯动了。 开这种货车长途跋涉很累，疲劳驾驶更是常会有的事情。 但……谁会在意呢？ 他跟在货车后面，就算司机疲劳驾驶，开车的时候睡着了，那遭殃的也不会是他。 至于去提醒这位即将肇事的司机？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又不关我的事。 这便是百吨王后方车主的真实想法。 好在现在随着货车的移动，他也终于可以驶离这里，还不用冒着压线扣分的风险。 但位于这辆百吨王正前方，此刻正在右转途中的李崖一行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嗯？” 百吨王的前进被李崖身旁驾驶车子的同事看在眼里，起初他并没有过多在意。 对向的直行道又不影响他往右拐。 但……拐着拐着，他终于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怎么……这车头开始偏了呢？” 恍惚了几秒钟，那人爆出粗口。 “卧槽，怎么朝我这儿撞过来了？” 眼看那车头从原本直行开始偏转朝向他们这边，不只是开车的那人，车上其他人也察觉到了这动静。 尤其是坐在副驾的李崖，视野更加清晰。 在他的视角当中，那原本正常直行起步的百吨王，先是小幅度的摇摆了两下。 而后……直愣愣的朝着他们这里冲来。 不仅如此，其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明明才刚起步，按照常理来说这种车的起步的加速度应该不会太快才对。 但这……是货车该有的速度吗？！ 厚重的嗡鸣声夹杂着货物的碰撞声，宛若一座移动的小山向着李崖他们压来。 “哎哎哎~” 那好像要将一切碾碎的架势，吓得车上的几人连叫出声。 主驾的干员猛打方向盘跟油门，试图躲避。 但那百吨王的车头就好像开了定位一样，他转多少度，人家就偏多少度。 “……” 眼看躲不过去，李崖当即拉开车门。 “跳，跳！” “嘭！”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百吨王的车头与管理局的车子接触。 在那庞然巨物面前，他们的车子如同玩具，丝毫不能阻挡对方前进的脚步。 即便前面顶着辆车子，但百吨王的速度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从车上下来的管理局众人面色惊恐的四散躲避。 也就在这时，李崖意识到了不对…… 大家都是分开跑的，怎么…… “冲我来的？！” 李崖哪里见过这架势，这司机就跟执意要撞死他一样。 无论他怎么跑，货车都紧随其后，跟开了导航一样。 “shift！” 暗骂一声，李崖跑路的速度慢了下来。 才刚经历一扬战斗不久，还忙着收拾了一下现扬卫生，这才上车休息了没一会儿，结果又遇到这种事情。 嗡鸣声越来越近，李崖明白是躲不过去了。 本来体力这块就不是他的强项，外加还提前消耗了许多。 怎么跑？跑不了一点。 他认命般的停下脚步，注视着马上要将他压扁的车头。 “嗯？” 也就在这时，李崖留意到，那驾驶室里面，握着方向盘的司机正在呼呼大睡。 “？” 这就让李崖很不理解了。 看这玩意跟着他跑的样子，他还以为是谁跟他有仇，来报仇来了。 但是现在告诉他，只是因为司机疲劳驾驶，开车的时候睡着了？ 睡着了为啥还能踩油门？睡着了为啥还能调整方向盘？ 睡着了怎么还能这么精准的追着他跑？ 无数疑问出现，一股无名火涌上，李崖一咬牙。 “『寻』！” 他唤出‘真貌’，冲着驾驶室里面正在呼呼大睡的司机发动能力。 “强化他的五感！十倍！” 一股无形的光波打出，笼罩在那司机的周身。 原本睡的正香的司机在此刻彻底清醒，瞪大双眼。 精神恍惚之间，他猛地踩下刹车。 这才令这只钢铁猛兽停下了践踏的脚步。 …… “对不起！对不起！” 肇事的司机将车子停在路边，此刻正不断的跟李崖等人道歉。 他们身旁，执勤的制服人员无奈的围着他。 “你这黑眼圈……多久没合眼了？” 遇到过很多疲劳驾驶的，但疲劳到他这种程度的，实属罕见。 李崖等人并未停留太久，这种事件被定义为一般事件。 CFK异能管理局虽然也是执法机关，但只负责能力者这块的业务。 乘坐上同为执法部门为他们准备的车子，李崖等人继续按照原本的打算朝着医院前进。 待他们离开后，被派来处理此次事件的两位打算按照规定，扣押这辆货车。 并将肇事司机先带回所里…… 可是…… 一分钟前还在向李崖他们道歉的司机，这会儿已经坐在他的百吨王旁边，斜靠着闭上了眼睛。 “喂！起来了，先别睡了，跟我们回去了再睡……” 一人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无奈的叹了口气。 “回所里再睡，那里有床。” 另一人上手试图将他拖起，然而…… “没……没气儿了。” …… CFK异能管理局的附属医院前。 李崖等人从车上下来，他们并不知晓才刚离开，那名货车司机就彻底失去了生命。 “张哥的情况还好吗？” 现在的李崖只想尽快把张顺送去治疗。 好在刚刚坐在后座的几位同事并没有将他忘下，张顺没有受到进一步的伤害。 几人没有在外面磨叽太久，赶忙走进医院。 事先通知好的医护人员已经在这里等待，从他们手中将张顺接过，第一时间送往治疗室。 目送着医护人员离开，李崖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去找刘姐吧……我记得她是在……” 他一边回忆着刘诗琪所在的病房，一边向前寻找。 一名身着西装的男子与他擦肩而过，不过李崖并未在意。 可那名围着黄围巾的黑衣礼帽男却是停下了脚步。 礼帽压低，再次抬高时，原本的人脸变为了机械的模样。 “侥幸躲过去了吗……呵呵呵……” 他的嗓音低沉且富有磁性。 “也好，但是……” “灾厄是不会消失的。” …… 第28章 付局长 恰逢此时，一位值班护士从男人身旁路过，目光注视着他。 “啊~” 一声惊呼，显然是这名护士认出了黑衣礼帽男的身份。 “局长？您怎么在这里？” 没错，这名头戴圆礼帽，身穿黑色西装的黄围巾男人，正是CFK异能管理局的局长——付明悟。 “付局长好。” 随着护士的问好声，走廊其他人也纷纷投来目光。 这里是CFK异能管理局的附属医院，能来这里的，基本上也都是业内人士。 也就是……异能者。 因此对于CFK异能管理局的局长，大多都有所耳闻。 不只是在这里上班的工作人员，就连一些病人也驻足观望。 走廊这一块的人口密度一瞬间就高了起来，甚至有了一些拥堵。 见身份暴露，男人将礼帽抬高，露出藏在其下的面容。 “呵呵呵……大家好。” 付明悟微笑着招手，向周围人致意。 在众人眼中，付明悟虽是达到灾害级境界的强者，还是CFK异能管理局的局长。 但并不像想象中那般，身处高位就表现出生人勿近的强硬。 反倒显得十分随和……他的笑容是那么的仁慈宽容。 “感觉……付局长人还挺不错的嘛……” 距离付明悟所在位置不远处的一间病房门口，两名病人站在那里看热闹。 他们是因前不久与迪亚波罗教团的人做了交易，饮用了不知名药剂导致身体出了问题才来到这里治疗。 同样的也算是被异管局当作了观察对象。 “是啊，好慈祥的样子。” 在没亲眼看到之前，外界一直以来的传闻都是…… 付明悟是一位严厉且强大的执法者，倘若你犯了事，最好祈祷不要引起他的关注。 若是不小心落入了他的手里，那么等待你的结局只有一个。 但亲眼见过后，二人一致认为……传言终究只是传言。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传闻中的魔鬼呢？ 虽说在经历过某次事件后，异管局的付局长就很少再亲自执行任务，甚至很少处理局里的事务。 可他的赫赫威名依然流传在外。 “现在管事的……应该是副局长郑尚合吧？” “没错……只是付局长为什么会来医院呢……难不成真像外面说的，他在那次事件里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才……” 两人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闲聊。 在医院的日子与其说是在治疗，他们倒更像是在被监视。 所以经常会聊一些有的没的来舒缓一下情绪。 而不远处围着付明悟的人群也逐渐疏散，他从人群里走出，用手扶着礼帽朝外走去。 恰好，途中路过了正在闲聊的二人，后者见状连忙噤声。 付明悟走到他们身边时，略微压低帽檐向他们致意。 其中有一位似是有些看呆了，身形一动不动的，但他所站的位置有点靠外。 对此，付明悟微笑着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这名处于呆愣状态的小伙也是清醒过来，赶忙让路。 他还是头一回离这样的大人物这么近……所以才一时慌了神。 目送付明悟远去，二人久久不能平静。 只是……还没等他俩回到病房，就听到一道急促的声音由远及近。 回头望去，一辆手推车正朝他们疾驰而来，其后一名护士正在极力追赶。 而那手推车之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针管。 “我靠！” 反应过来的二人刚想躲避，那推车在恰好撞到了其他病房门口的门框，停了下来。 可推车是停了，上面的针管却因为惯性的缘故飞出。 化身无数道飞镖，精准无误的扎向二人。 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乱。 也正是因为这扬骚乱，没有人注意到……走路并不快的付明悟，只是刹那间便消失不见。 …… 欧蒂利斯咖啡厅内。 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女正扛着比她体型不知道大多少倍的玻璃，艰难的前行。 她的身后，乔汕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眼神游离、空洞无神。 片刻后，双眼恢复神采。 “哦？李崖居然受到了灾厄的袭击……还成功躲了过去……” 乔汕自言自语着。 这是他从『奇迹于你』那里，接收到的信息。 也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所觉醒的……如今拟态为CFK异能管理局局长付明悟的替身。 即便相隔两地，乔汕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与『奇迹于你』交换一些信息。 凭借这种方法，他才得以这么快的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在这个世界立足。 只可惜能交换的信息有限，并不是很全面。 不过通过这次的信息交流，乔汕也明白了一件事…… 能引发灾厄的条件不只是‘恶意’，还有‘调查’这一想法。 也就是说同原著一样，任何对他本体或替身的调查、攻击，甚至仅产生追查想法，都会被标记。 李崖就是最好的例子。 虽说一开始乔汕是打算主动给李崖身上甩个印记的，等管理局的赔偿款啥时候到账了啥时候解除。 但李崖在离开的时候既然主动说了这件事，也就表示了他的诚意，乔汕自然就没那么做。 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受到了灾厄的标记。 也就意味着……他在离开的路上，对乔汕产生了‘调查’的想法。 因此哪怕乔汕没有主动的去标记他，灾厄的标记还是被动触发了。 “运气不错，之后还打算让他充当一下保洁的……没死就好。” 不过乔汕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既然他的『奇迹于你』能力没变，并非只有‘恶意’这一个条件。 那么也就是说，但凡有人对他有想法，就都会被灾厄标记…… 乔汕将目光投向正在努力搬运玻璃的‘银’，又想到了这会儿应该还在上课的林缘缘…… 店里也是有一些老顾客的，可他们并没有被灾厄标记的迹象啊。 “果然还是搞不清楚这个判定标准。” 同样的，又一个念头出现在乔汕的脑海。 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今天的客流量一如既往少得可怜。 “难不成……我生意之所以不好，也跟这个有关系？” …… 第29章 奇迹于你毁我经商梦 乔汕面色凝重，皱起眉头。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若是『奇迹于你』灾厄的判定标准很严格，但凡对他产生想法就会被标记。 那么来过店里的客人，在体会到他所泡制的咖啡之美味后，后续必将回味无穷。 万一人家回家之后，正想着明天再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对他这个老板产生了想法。 灾厄的标记随之而来，各种不幸接踵而至。 那欧蒂利斯咖啡厅的生意能好才怪呢。 一直以来，乔汕的主要营收都来自于辛弥市民间组织的那些能力者。 而且与其说是卖咖啡得到的收入，倒不如说更像是一种……保护费？ 毕竟那些人来他这里就是图个安全，在需要商议一些未知性和危险性较高的事情时才会过来。 更多时候，比起品尝美味咖啡，倒更像是来寻求庇护的？ 乔汕对此倒是并不反感，他又不会跟钱过不去。 他还能顺便在旁边听点有的没的，别说，还挺有乐子的。 可做过生意的都知道，想要赚到更多钱，你的目标群体得大，服务的对象要多。 乔汕可不会单单满足于收保护费度日。 况且……他之所以开咖啡厅，自然是为了向世人宣传咖啡的美味！ 想要让更多人体会到这股香醇。 那么他的顾客群体，就不能局限于异能者，而更应该面向大众！ “我就说，我调的咖啡这么好喝，怎么可能会没有顾客呢？” 想到这里，乔汕表现的十分懊恼。 可恶的『奇迹于你』，毁我发财梦。 乔汕还记得初来乍到的时候，曾在路边遇到过一位算命老道。 那老道跟他说过，他的财路很是曲折。 现在想来，定是这『奇迹于你』的被动害了他。 悲戚于如今才幡然醒悟的乔汕，不禁忧郁的叹了口气。 “我的经商梦……” …… 欧蒂利斯咖啡厅外，同一条街道的深处。 一名老大爷从楼上走下，伸展着腰身，慵懒的长舒一口气。 “下过雨之后的空气就是新鲜，很适合溜达。” 像他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没事儿的时候下楼散散步，对健康很有帮助。 这片街区在辛弥市属于较为冷清的地带，住在这里的也大多都是到了退休年龄的老人。 原因无他，距离商业区较远，一般的年轻人跟中年人都不会选择居住在这里。 否则的话通勤时间就太长了。 而且地理位置也比较偏，就连车子都很少从这里走。 也算是便利了这里的老年人群体，消除了一定的安全隐患。 “哎~大爷您好，我能问个路吗？” 恰逢此时，一名身穿西装的年轻人从老大爷面前走过，凑了过来。 “怎么了吗？” “我想问一下咱们这儿有没有卖咖啡的地方……我刚刚找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有咖啡店……” 关于这个，老大爷下意识的看向了正前方，也就是欧蒂利斯咖啡厅。 那西装男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了那招牌。 不过就在他道完谢打算去光顾一下的时候，却被老大爷拉住了。 “小伙子，我劝你不要去那家店。” “为什么？” 西装男很是不解。 老大爷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而后娓娓道来。 据他所说，这片街区由于居住群体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对于咖啡这种需求并不是很高。 仅有的这家咖啡厅，在刚开业那阵他就去光顾过了。 不过…… 先不说那只有一种品类、苦的要死的黑咖啡。 再看那咖啡的定价……一枚金币？ 对于这个价格起初他并不是很了解，直到店老板刷走了他卡上的三千多块钱…… 鉴于这种种原因，欧蒂利斯咖啡厅被这里居住的人们统一视为了禁区。 他们是年纪大了，但不代表着脑子坏了。 …… “刘姐！” 推开特殊病房的门，李崖找到了在医院养伤的刘诗琪。 只是映入他眼帘的，是被裹的跟个白粽子一样的木乃伊。 “刘姐？” 这打扮让李崖一时间无法判断……躺在病床上这个，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我记得……不是说，下车的时候被摔的吗……” 李崖满脸疑惑的走近。 “但……下个车……能摔成这样？” 要是之前有人跟李崖说，从一辆离地不足二十厘米的车子上下来，能摔成粉碎性骨折。 那他铁定是不信的。 即便是事先通话的时候就提起过这事，但李崖当时还以为是跟往常一样的夸张说法。 毕竟他的这位上级，平日里可没少夸张演绎。 例如把每个月都有的那么几天说成下体受伤大出血，把偶尔的心情低落说成精神疾病，刘海剪毁了说成头部受伤严重。 但眼前刘诗琪的模样，还有那桌子上摆着的诊断单，又确确实实的告诉他……这回是真的。 “可是……这副样子，我该怎么报告……” 李崖揉了揉脑袋，刘诗琪似乎还处于昏迷状态。 这种情况下，他似乎只能等下回有机会了再把这段时间的工作进行汇报了。 正当李崖打算离开的时候，一名护士推门走入。 由于低着头走的缘故，二人发生了碰撞。 “啊~” 一声尖叫，护士推着的小车被她慌乱之下往前用力推了一下。 “没事吧。” 好在李崖及时反应，将本该跌倒的护士搀扶住了。 可小车上面的针管却是没有任何阻碍的，扎中了木乃伊形态的刘诗琪。 “……” “十分抱歉！” 在护士的解释下李崖得知…… 其实刘诗琪刚进医院的时候，只是单纯崴到脚了，来简单检查处理一下。 谁知道……又是不小心滚落楼梯，又是电梯故障脑袋被门夹的。 像现在这样，被飞出的针管扎到已经算是比较轻的了。 在诸多倒霉事的累积下，这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更为重要的是，从一个健康人变成这样生命垂危，仅仅过了几个小时…… 李崖都由衷的感慨道： “刘姐这也太倒霉了……” 安抚好小护士后，李崖自告奋勇帮忙收拾那些飞出的针管和散落的物品。 在这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刘诗琪，顿时有一股恍惚感传来，但他并未在意。 收拾好后，李崖便打算就此告辞。 走到楼梯口，看着张贴有正在维修中告示的电梯，他果断选择走楼梯。 “这也太倒霉了……” 李崖沿着阶梯向下，对比刘诗琪，他想到了自己从‘川’和百吨王手上幸存下来的事情。 “还好我今天算是比较幸运的。” …… 第30章 老板的自我修养 就比如拿李崖举例，往坏处想，他在执勤的时候遭遇了迪亚波罗教团的成员，险些丧命。 随后又在赶往医院的路上被百吨王追杀，这怎么看都是不幸。 可往好处想，乔汕出手帮他们异管局解决了迪亚波罗教团的强敌，且李崖还从百吨王的手里活了下来。 显然，李崖就属于对立二者之中的乐观者。 只不过……饶是心态再怎么乐观，面对灾厄…… “去大厅等等看张哥的消息吧。” 李崖自言自语下楼，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拐角的身影。 似是刘诗琪的模样给了他警醒，李崖的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 “灾厄是会传递的……” 李崖后方，露出半个身子的付明悟望着他的背影低语。 随着话音落下，饶是再怎么细心注意脚下的李崖，终究还是踩空了一步。 “啊~啊~” 接连的惨叫声在楼梯间响起。 等值班护士赶到时，只看到了身体呈扭曲姿态的李崖。 …… “嗯……干得不错。” 乔汕走到从仓库里搬来的新窗户前，虽然还没有正式安装，但就这样先遮挡一下也是不错的。 他摸了摸‘银’的头，眼中闪过光芒。 该说不说，这孩子劲儿是真大啊…… 乔汕瞅了一眼那玻璃，面积并不算小。 是他起初店面装修的时候，特意修改的设计，也就是落地窗。 这样显得店里敞亮，单向的设计也保护了店内的隐私。 这一整块的玻璃让乔汕来搬还真不一定搬得动，可‘银’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萝莉却能做到。 从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来看，也是有被累到。 对此，乔汕自然不会忘记对她的奖励，端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黑咖啡。 “……” 体会咖啡的美味，要从娃娃抓起。 乔汕微笑看着‘银’一点一点的品尝着手里的咖啡，十分高兴。 他这会儿是越看这个小萝莉越是满意。 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的劲儿，这样一来就算林缘缘不在，偶尔的体力活也可以交给她来做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还不会像林缘缘那样。 稍微指挥她干点什么活就爱喋喋不休的抱怨，还得通过奖金、工资的方式去控制。 相比之下，‘银’就乖巧多了。 又是搬运大物件，又是忙完后不给喝水给喝咖啡。 你看人家有一丁点的怨言吗？ 临近晌午，欧蒂利斯咖啡厅依旧没有迎来新的顾客。 乔汕躺在吧台后的躺椅上，指挥着休息了一阵的‘银’清理店内的卫生。 能看出来这孩子的手并不熟，但学的很快。 “嗯~没错，就是这样。” 在乔汕的鼓励与言语教导下，‘银’的动作越发熟练，脸上也充满了干劲。 “很好很好……那什么，擦完了过来给我捏捏肩膀吧。” 正当乔汕沉浸在这种享受的氛围当中时，咖啡厅的大门传来动静。 定眼一瞧，乔汕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的神情。 “你这会儿怎么过来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拿着一把伞的林缘缘。 现在才中午，乔汕记得她不是要等下午的课程结束了才会来店里的吗…… 她刚一进门，便看到了手里拿着抹布，额头布满汗珠的‘银’。 以及悠闲的躺在那里，无所事事望着她的乔汕。 只是一瞬间，林缘缘就理解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先是带着伞来到吧台前，归还给了乔汕，而后温柔的制止了‘银’的打扫行为。 “我说老板，您什么时候能当个人呢？” 做完这一切，林缘缘一脸无奈的越过吧台，来到乔汕身旁。 居高临下、一脸幽怨的盯着他。 “还好我下午的课在第二节，有点不放心，就想趁着中午休息过来看看……” 乔汕闻言有些迷茫。 不放心？什么不放心？ 直到林缘缘扭头看向呼吸明显加重的‘银’，这是劳累过后，心率升高的表现。 收回目光，林缘缘半眯着眼，盯着乔汕。 作为在这里工作了很长时间的员工，没有人比她更懂乔汕的性子。 事实也的确没有出乎她的预料…… “嘿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当人了，而且你不放心什么？” 被这么盯着，乔汕也不好继续那样子躺着，只好站起身。 面对林缘缘的毁谤，他也是当即质问。 “您就这样子使唤一个孩子啊？” 林缘缘鼓起脸，有些生气的指了指身后正呆萌眨巴着眼的‘银’。 “噢这个，通知你一声，以后‘银’就留在咱们咖啡厅了，现在她相当于你的同事了。” 在得知了银发少女名叫‘银’，之后还要继续留在咖啡厅，林缘缘的表情有些精彩。 她的内心存在诸多疑问，比如乔汕居然在这里公然聘用童工？再比如这孩子的家长呢，不送去警察局吗？等等一系列问题。 “所以，老板使唤员工做事，有问题吗？” 乔汕理了理衣领，理直气壮的回应道。 “没有问题。” 而后自问自答，着实给林缘缘搞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我……” 还没等林缘缘继续发作，只听乔汕的话再次传来。 “对了，既然你过来了，那就顺便把那个玻璃装一下吧。” 乔汕很自然的便使唤起了林缘缘。 该说不说，林缘缘虽然只是大学生，但会的本事可不少。 小到手机贴膜，大到墙体修复、家具安装、家电维修…… 可以说非常的全能。 “……” 乔汕正愁那落地窗没人安装呢，这不正好有人瞌睡了就送枕头吗？ 本来还以为要等到下午快傍晚的时候林缘缘才能来店里。 没想到……似是神明听到了他的愿望，居然中午就把人喊回来了。 经营一家店铺，门面是相当重要的。 就那样放着不管一下午，多影响今天的业绩啊。 乔汕就怀疑，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新的客人，估摸着就是窗户的缘故。 林缘缘还想做出一些反抗，但憋了半天，最终还是化作一声长叹。 而后……耷拉着脸跑去了玻璃那里。 眼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乔汕再次躺回了椅子上，享受着这悠闲的时光。 咖啡厅的门口再次传来声响。 这一次进来的，是一位生面孔。 “欢迎光临。” 乔汕照例欢迎，只不过来者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这里。 而是盯着正在安装玻璃的林缘缘。 …… 第31章 有人懂我的咖啡 那是一名看上去与林缘缘年纪相仿的男生。 无视了站在吧台后面的乔汕，这名男生径直来到正在思考如何安装落地窗的林缘缘身旁。 后者在听到动静后，看了过来。 “陈子涵？” 林缘缘在看到这男生后，表现的有些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站起身，满脸的疑惑。 眼前这个男生是林缘缘在大学的同班同学，二人都是辛弥医学院的学生。 不过他们学校离这儿可不算近，坐落在人口密度更高的学区。 起码林缘缘自从来这里打工，到现在都还没见过有学生来这里消费，更别提还是同一所学校的同班同学。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 “你……跟踪我？” 想到这个可能的林缘缘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以一种鄙夷的目光盯着陈子涵。 眼看林缘缘的眼神彻底变了，像是看垃圾一般看着自己，陈子涵慌忙开口。 “不……不是……” 他想要解释些什么，但这明显的卡顿还有那着急忙慌绞尽脑汁的样子……已经将他跟踪的事实暴露无遗。 “对了，是张涛这小子带我来的，说是这里的咖啡特别好喝。” 陈子涵这时猛然想起，他们所在的不正是一家咖啡厅吗？ 也是这个时候，林缘缘才注意到，陈子涵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不出意外的，又一人推门走进咖啡厅。 是一个长的并不高，却还佝偻着腰，导致本就不高的身材显的更加矮小的男人。 “嗯？” 张涛刚一进门便听到了陈子涵在叫他的名字。 没听清楚前面几句的他也是习惯性的摆出笑脸，谄媚的凑了过来。 “嘿嘿……涵哥你叫我？” 望着小跑到他身边的顶级背锅侠，陈子涵十分自然的笑道： “哎呀张涛，你小子眼光不错吗~这里确实跟一般的咖啡厅不一样。” 面对陈子涵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张涛一脸的不知所措。 啥？不是陈子涵带他来这里的吗…… 张涛这会儿也注意到了表情有些不对劲，站在那里审视着他俩的林缘缘。 虽不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张涛的自我定位还是很准的，当即点头。 “啊~是是是，不一样吧~” 身为陈子涵的小弟，自家大哥喜欢的女孩子就在跟前，自然要做好僚机。 这点眼力劲儿还是要有的。 “……” 林缘缘闻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吧台后面的乔汕。 这儿的咖啡……好喝？她没听错的？ 注意到了林缘缘的目光，乔汕同样回以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陈子涵的话他也听的清清楚楚……所以乔汕这会儿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终于，终于有人懂我的咖啡了！” 乔汕轻哼一声，双手开始娴熟的操作起来。 虽然他对这俩人并没有什么印象，搜寻一下过往的记忆，顾客名单里面也从来没有过他们。 但……那又如何呢？ 从他们的对话中乔汕能听出，这俩人是林缘缘的校友。 林缘缘的学校离店里还挺远的…… 这么远的距离，都有人慕名而来，只为了品尝美味咖啡。 乔汕有什么理由不做给他们喝！ 不仅要做……还要做最好的。 想到这里，乔汕的手停在了原本想要使用的咖啡豆上方…… “是时候拿出我珍藏的高级咖啡豆了……” 对于如此有品位有诚意的顾客，乔汕作为老板自然要真诚对待。 产自乌唐地带原始森林中的库斯尼咖啡豆…… …… 望着一反常态、干劲满满的乔汕，林缘缘大概已经猜到要发生什么了…… 她收回目光，语气中带着一抹难以置信。 “你们……真的是来喝咖啡的？” “那当然。” 陈子涵见这套说辞成功糊弄住了林缘缘，底气都变足了几分。 带着张涛，挑了个位置坐下。 “行……吧。”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林缘缘只得尴尬的挠了挠头。 “看样子是我误会他俩了……因为咖啡过于好喝，所以哪怕距离很远也要慕名而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才怪啊！” 林缘缘眼神犀利，背对着二人。 要是放在其他店，陈子涵的这套说辞她还能勉强信一信。 可这是哪儿？欧蒂利斯咖啡厅，她打工的地方…… 这里卖的是什么？咖啡，还是乔汕制作的咖啡…… “居然会有人觉得这里的咖啡美味？” 若不是林缘缘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亲自品尝过，也亲眼见过店里的顾客……她差点就信了。 很不厚道，但……林缘缘发自内心的觉得……好喝这个词实在跟乔汕做的咖啡沾不上边。 “呵呵呵……你们开心就好。” 可人家说都那么说了，那就随他俩去吧…… 反正以她对陈子涵的了解，对方似乎家境并不差，能勉强算个富二代。 “那这个价格应该负担得起……” 不再去理会那俩人，林缘缘继续忙着安装玻璃。 …… “嗯？怎么只有黑咖啡……一枚金币……是什么单位？一块钱吗？” 张涛拿起单子，心中升起种种疑问。 “这里的咖啡这么便宜吗……” 他很想询问一下陈子涵的意见，可抬头看去，陈子涵正盯着林缘缘的背影发呆。 “涵哥，您看……” 还没等张涛开口，便被陈子涵摆手打断。 “你看着点，我请客。” 他的心思完全没在点单上。 “那就……老板，来两杯咖啡。” 完成点单后，张涛观察起了店内的情况。 他凑到陈子涵耳边，想提醒一下对方。 “涵哥，我刚刚看林姐看向老板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啊，你说……” 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陈子涵一个眼神将他打断。 “还用你说，我也看到了。” 作为林缘缘的众多追求者之一，陈子涵之所以能脱颖而出，在对方反侦察拉满的情况下跟踪她到店里。 那自然是有不凡之处的。 林缘缘看向乔汕的眼神他当然注意到了。 可……那又如何呢？ 陈子涵冷笑一声，望向吧台后忙碌的乔汕。 “没有任何精神力波动，一个普通人罢了……” 前不久刚完成觉醒，迈入超凡者的陈子涵，对于乔汕这样的普通人是不放在眼里的。 “说的也是……毕竟涵哥已经是‘觉醒级’的异能者了吗……” …… 第32章 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陈子涵轻咳两声，示意张涛闭嘴。 “不要声张，低调~低调~”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陈子涵脸上那得意的神情还是表明了这件事他还是很自豪的。 也确实该他自豪。 成为‘觉醒级’能力者，也就意味着一个人的人生轨道彻底发生了改变。 已脱离了寻常人的范畴，无需再像普通人一样循规蹈矩的度过一生。 起码在陈子涵等一众人看来，有觉醒资质就代表着可以接触那普通人无法触及的事物。 是高人一等、人上人的存在。 而按照陈子涵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人生轨迹已经从老老实实大学毕业找个对口工作……变为了：努力提升精神力，加入辛弥市异能者民间组织或是考入以CFK异能管理局为首的官方机构等…… 这两者无论哪一个，都是其他人羡慕不来的前路。 “害~涵哥就是谦虚~” 张涛也是笑眯眯的奉承着。 “那涵哥是打算求安稳点进官方组织，还是搏一搏加入民间组织呢？” “这个嘛~” 陈子涵闻言，也是当即思索了起来。 加入官方组织就相当于有了铁饭碗，而且更加正规，做起来也比较长久。 但相对的，只能拿死工资……通俗点说就是钱少。 对于陈子涵这种家庭收入本来就挺可观的，这未尝不是最好的出路。 可是…… 陈子涵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的林缘缘，像是故意说给她听一样，声音突然拔高。 “求稳多没意思啊~那是我的风格吗……肯定要加入民间组织，还得是咱们辛弥市排名第一的‘蜂巢’！” 似是听到了他的话，林缘缘的动作一滞，转过身朝着陈子涵二人这边走来。 只不过到他们身旁时并未停留，而是继续向前，最终来到吧台。 “老板，这个玻璃型号不对吧，对不上啊。” 忙着做咖啡的乔汕头也没抬的随口道： “那你跟‘银’一块去仓库找个型号对的出来安上吧。” 说完他瞥了一眼四周，并没有找到‘银’的身影。 心有所感，乔汕朝着后面的休息室看去。 果不其然，一颗白色的小脑袋探出。 “嗯……” 乔汕顺着‘银’的目光看向那两位新顾客，大致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怪不得从这俩客人进来后就感觉少了点什么。 合着这白毛小萝莉还是个社恐。 反应过来后，乔汕无奈的耸耸肩。 “看样子暂时没办法让她当服务员了。” 当他转过身，面对的是吧台前气势汹汹的林缘缘。 “怎么了？上次你不是也换过吗，那应该知道玻璃在哪里放着……” 乔汕看着没有行动的林缘缘，只以为她是不清楚玻璃放在哪里，可转念一想…… 平时店里面有什么东西坏了，要换了，基本也都是林缘缘去做的，她应该对仓库物件的存放位置再熟悉不过了。 “老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看到乔汕这反应，林缘缘在气势攀升的同时，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 “忘了什么……” 听林缘缘这么说，乔汕还真沉思了起来。 片刻后。 “噢~对了，帮我拿一份库斯尼咖啡豆，补一下货。” “……” 林缘缘的面部飙红，一步踏出，几乎要贴到了乔汕脸上。 只听她一字一句的说着： “我！是！女！生！” 对此，乔汕则表现的波澜不惊，抬眼迎上林缘缘的目光。 “昂~我知道啊，我又没性别认知障碍，去吧去吧~” “……” 该说不说，来欧蒂利斯咖啡厅打工，林缘缘成长了很多，学到了很多。 可以说得到了全方面的进步。 技术上，她的家电维修、店面装修等手段越发熟练。 身体上……藏在上衣之下，腹部那微微隆起的腹肌还有不显眼却很发达的肱二头肌……无不彰显着这肉身的强壮。 “哼……” 嘟囔着嘴，林缘缘还是忍了下来，乖乖的走向仓库。 ……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陈子涵与张涛，这会儿就表现的不是那么淡定了。 “涵哥……我怎么感觉，这俩有点不对劲呢？” “闭嘴。” 陈子涵先前那略显骄傲的表情现在已经完全垮了下来。 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自己朝思暮想，拼命想追求，想拉近距离的女神。 居然在他面前跟另外一个男人做出如此亲密的互动，这他能忍？ “涵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张涛也是兴起，话匣子像是被打开了一样。 “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话音刚落，陈子涵猛的转头，死死的盯着他。 在二人眼中，林缘缘同乔汕交谈的时候，二人表现的十分熟络。 不仅如此，那个在学校里无比高冷的、公认的女神，在这个咖啡厅老板面前……话居然这么多。 那个会跟异性永远保持一大段距离的冰山美人，居然主动贴近这个店老板，还贴的那么近！ 最为重要的是……林缘缘脸红了！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随着林缘缘的离开，陈子涵与张涛二人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乔汕身上。 先前没注意看，这会儿仔细一看…… “长的是有点小帅嗷……” 张涛嘟囔着点着头，下意识的拿乔汕与陈子涵做了对比。 发现……人家的颜值好像……是要比自家大哥高出好几分。 “切~这长的还没我一半帅……” 而另一边，陈子涵的判断就截然不同。 再者说……陈子涵觉得……就算对方真的比他帅，可那又如何呢？ 没有精神力反应，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可是觉醒级能力者。 马上就要加入辛弥市排名第一的大组织‘蜂巢’的未来新星。 论前途、地位、实力，哪方面不是甩这么一个区区咖啡厅老板一大截？ 陈子涵相信，以他的资质，但凡遇到‘蜂巢’组织的人，肯定会求着他加入。 而他的前路，也必将通畅无比……以后所能达到的成就……无可估量！ “是我赢了。” 正幻想着，咖啡厅的门铃再次响起。 “欢迎光临。” 陈子涵与张涛二人也是被这门铃声吸引，下意识的望了过去。 看到进店几人的穿着打扮，他俩都表现的有些惊讶。 “这是……‘蜂巢’组织的人？” …… 第33章 还是没变啊 他们体格匀称，哪怕有衣物遮挡，也能清晰感受到肌肉的力量。 目光从陈子涵与张涛身上扫过，又观察了一圈店内环境。 一切确认好后，这才让出身位。 两名壮汉身后，一位同样身穿黄色衣服的高挑女子走出。 女人面露不悦，似是在训斥般说道： “这里是欧蒂利斯咖啡厅，是安定区，用不着搞这出。” 黄芳瑗身形站定，用侧脸对着守在她两侧的护卫。 被她教训的两名护卫当即低下头，呈聆听姿态。 “出去守着吧。” 随着黄芳瑗的一声令下，两名护卫退出了屋子，同时又一道身影从他俩之中穿过。 “会长……咱们不能待的太久，下午还有事情要忙。” ‘蜂巢’组织的副会长郑尧一脸的幽怨，说话的同时他扫了一眼正盯着他跟黄芳瑗看的陈子涵二人。 仅是一眼，郑尧就判断出了那两人的成份。 一个才觉醒不久的‘觉醒级’能力者，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看年纪，应该是大二的学生。 小个子又一脸猥琐的那个一看就是阿谀奉承之辈，刚觉醒的那个神情之中的骄傲彰显着自命不凡的本性。 总的来说……这俩人毫无威胁。 自然而然的，黄芳瑗同样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两个无关紧要之人身上太久，她来此的目的，主要还是…… “老板，来两杯咖啡。” 径直来到吧台前落座，黄芳瑗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看样子心情不错。 “好。” 乔汕刚好将陈子涵二人的咖啡做好，应答一声便打算亲自给他俩端过去，同时盛咖啡的杯具也是价格最贵的那一档。 对于这种真正懂得咖啡美味的客人，值得他以此规格对待！ 不过坐在吧台前的黄芳瑗看到乔汕准备去送咖啡，连忙招呼同她一起刚坐下的郑尧。 “去帮老板端一下咖啡。” “……” 虽面露抗拒，但郑尧还是乖乖起身，抢先一步端起了盘子。 “嗯……也行吧。” 乔汕倒也没有拒绝，有人自愿充当服务员他也挺乐意的。 然而到了陈子涵跟张涛这边，二人周身的气氛跟吧台前面那里完全不同。 “噔~” 郑尧一言不发的将盘中咖啡分别递放到他俩面前。 只能看到他背影的乔汕跟黄芳瑗或许没有察觉，但陈子涵二人这会儿可是慌的不行。 只因……郑尧此时的表情，就好像恨不得将他俩活活吃掉。 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乔汕与黄芳瑗那边传来的愉悦交谈与开心笑声。 “老板你说的没错，人果然还是不能把自己逼的太紧……试着放松下来，看到的世界就完全不同了呢……” 黄芳瑗单手托着下巴，眼眸微垂，满脸笑意的说着。 “你能听进去就好。” 乔汕对此也是回以一个微笑。 此情此景让他不禁想起了以往，还记得黄芳瑗当初刚开始发展组织的时候就经常遇到一些困扰。 每当烦恼的时候就会跑来咖啡厅找他……如今都发展成了辛弥市第一大组织，却还是没变呢。 乔汕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向前一步。 从某种角度来说，‘蜂巢’组织是他看着一步一步壮大的，而‘蜂巢’的老大，也是他看着一步一步成长为如今这个样子的。 “结果还是像以前一样，完全没变啊。” “唔……” 乔汕的手轻轻按在黄芳瑗的头上，后者则是顺势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 “噔~噔~噔~” 陈子涵跟张涛这边，也是将吧台的那一幕看在眼里。 二人的脸上写满震惊……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区区咖啡厅的老板，面对辛弥市第一大组织‘蜂巢’的人，居然……居然？ 从那黄衣女人进店时候的架势，还有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的气质来看，对方在组织里的地位绝对不低。 说不定还是哪块分区的分队长呢……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被乔汕使用了摸头杀？还不抗拒？ “嘶……” 这让陈子涵跟张涛二人都下意识的思考起来……这所咖啡厅的老板，究竟是什么身份…… 不过相比于他俩，此刻站在他们旁边的……‘蜂巢’组织的副会长——郑尧，反应要更加夸张一些。 郑尧的一只手还按在桌子上，当看到乔汕对自家会长使出了摸头杀…… 整张桌子都开始不停的抖动，摆放在桌面上的咖啡杯也隐隐作响，内部的液体翻涌，险些泼洒出来。 他的气势随之攀升，将离他最近的陈子涵二人都吓的够呛。 “这……这……”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就像老鼠遇到猫，会产生发自本能的畏惧。 陈子涵与张涛二人面对此时的郑尧，就是这种感觉。 全身鸡皮疙瘩暴起，寒毛竖立。 “涵……涵哥，要不我们……跑吧？” 张涛已经打起了退堂鼓，郑尧给他的压迫感实在是太足了，还是距离这么近的情况下。 普通人面对能力者，是会有一种天然的畏惧，同样的，低阶能力者在面对高阶能力者时，也存在这种畏惧…… 张涛有预感，再不跑的话，马上下面就会不受控制的流出热热的液体。 好在随着乔汕手掌的抽离，郑尧的气势也随之收起。 陈子涵与张涛这才得以缓口气。 也是这时，乔汕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从对方的目光里，陈子涵似乎读懂了某种意思…… “咖……咖啡？” 他试探性的拿起咖啡杯，轻轻的抿了一小口。 果不其然的，在看到这一幕后，乔汕的笑容灿烂了几分。 可……陈子涵就没那么好受了。 “好苦……活到现在还是头一回尝到这么苦的味道……” 但注意到乔汕一直在看着……尽管味蕾再怎么抗拒，身体再怎么难以下咽。 陈子涵还是端起咖啡杯，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陈子涵此时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眼看张涛已经完全呆住，他干脆一把抢过对方的那杯咖啡，闷头灌下。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乔汕，对此表示十分满意。 “嗯~看样子是真的喜欢啊~” 自己的作品收获到他人的认可，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 “老板结账。” 陈子涵小跑着来到吧台，从兜里掏出一张卡。 结完账，他连看都没有再看一眼，拎起张涛就往外跑。 望着如此匆忙的陈子涵，乔汕本来还打算额外赠送他们一杯的…… 毕竟能遇到懂他咖啡的喝家，还真挺不容易。 “怎么走的这么急……” …… 第34章 无人的街区 在陈子涵的生拉硬拽下，沉默良久的张涛终于是有了反应。 二人已从咖啡厅离开，跑到了其他街道的交叉口。 心底的那抹恐惧渐渐消散，陈子涵这才敢停下脚步。 即便如此，他还是心有余悸的回头望了一眼，已经跑的看不到欧蒂利斯咖啡厅的招牌了。 “呼~” 长舒一口气，陈子涵的胸膛仍起伏不定。 他的脸上，早已没了那股傲气，取而代之的，是与张涛相近的畏惧与拘谨。 郑尧带给他的压迫感过于强烈，在那么近的距离下，陈子涵深刻体会到了…… 能力者之间，亦有差距。 “要不我还是乖乖去考官方组织吧……” 陈子涵的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他看向一旁的张涛。 “嗯？” 只见张涛此时站的笔直，原本佝偻着的腰也挺起，整个人的精气神焕然一新。 “张涛？” 对于此等变化，陈子涵有些不解。 “嘘……涵哥，我……” 站直了的张涛目视前方，他的眼神十分坚毅。 陈子涵嗅到了一股怪味，同时听到了水流声。 他的视线向下……从张涛的裤腿口那里，看到了正在流淌的黄褐色液体…… “……” 陈子涵满脸嫌弃的与他拉开距离……张涛的糗样一定程度的缓解了他的情绪。 使得陈子涵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下来。 回忆着‘蜂巢’组织的人对乔汕的态度，陈子涵不由的思考起来…… “那个老板……究竟什么来头……”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起初是奔着林缘缘来的……学校里面喜欢林缘缘的男生很多。 但林缘缘平时总是与他们男生保持着距离，仿佛自带抗拒光环。 可在女生群体中却很混得开，天天都有一大群女生围着。 不过渐渐的，大家发现……林缘缘似乎在外面有个兼职，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兼职做什么。 为了更加了解林缘缘……陈子涵选择了有人做过但并未成功的事情——跟踪。 欧蒂利斯咖啡厅……过去他从未听说过的一家店。 甚至于这片街区陈子涵都是第一次来。 可是从那几名‘蜂巢’组织成员的反应来看，他们似乎是店里的常客。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家店，这家店的老板……都显得如此神秘、高深。 而他陈子涵喜欢的女神，又偏偏在这么一个地方打工…… “我得好好调查一番……” 掏出手机，还没等陈子涵去联系家里人，就看到了一条来自银行的扣费短信。 “卧槽！一万？” …… “张涛你别拉着我，我必须回去跟他理论理论，什么咖啡两杯要一万块钱啊？！” 陈子涵怒气冲冲的说着。 他是不缺钱，但也不代表着能随便被人宰。 “额……涵哥，我没拉你啊。” “……” 陈子涵自然没有胆量再回去，内心的怒火无法宣泄，只能化作浓厚的探索欲…… “不行，回家，我必须查出来这个欧蒂利斯咖啡厅还有这个店老板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他这么计划着的时候…… “呼~呼~” 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吹起尘土遮蔽了陈子涵的双眼。 身旁的张涛也是闭上双眼，享受着这股自然之风的吹拂，湿漉漉的裤腿在风的触摸下逐渐变干。 “舒服……” 只是这阵风并未持续太久。 风止，睁眼。 “哎？” 不知何时，这片人烟稀少的街区，此刻已站满了人影。 被团团包围的陈子涵二人背靠着背，不知所措的张望着四周。 这群人身着统一服饰，黑色的宽大袍子使人看不清楚他们身材的个体差异，一眼望过去还以为是同一个人。 印有诡异图案的兜帽将他们的脸遮的严严实实，无法看清面貌。 “……” 陈子涵跟张涛只是两名学生，他们哪里见过这阵仗。 况且……这群人是在一瞬间出现的…… 试想一下，本来空无一人的街区，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被一群黑袍人所占据。 带给他们的视觉冲击何其强大，以至于二人的大脑一时出现了宕机。 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陈子涵粗略估算了一下…… 这群黑袍人的数量，大约只有五六十…… 由于站位与分布的问题，所以才显得哪里都是。 不过很快的他便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这地方虽人烟稀少，但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啊。 直到他看到……一位遛弯的老大爷出现在不远处。 眼看即将与其中一名黑袍人相撞，可对方却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般，径直的走着。 紧接着，令陈子涵完全无法理解的一幕出现了…… 那名老大爷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歇，居然就这么水灵灵的从那名黑袍人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什么……” 面对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不只是陈子涵，连他身旁的张涛也同样目瞪口呆。 本来都快要干了的裤腿再次湿了下来。 “涵涵涵……涵哥……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话音刚落，陈子涵一巴掌便招呼了上去。 “啪~” 火辣辣的痛觉不会骗人，张涛也确定了……眼前的一切并非梦境。 几名距离他俩比较近的黑袍人有了动作，进一步靠近，围在二人身旁。 “大人，这两个似乎不是我们要找的目标……要顺便处理了吗？” 其中一名黑袍人站定，审视完陈子涵二人后，扭头向身后之人请示。 “那样多可惜……带回去吧，用来当作实验材料……” …… 欧蒂利斯咖啡厅外。 守在门口的两名‘蜂巢’成员几乎是心有灵犀的眉头一皱。 他们二人一人看向一个方向，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可落入眼中的，只有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街道，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尽管如此，他们的潜意识仍在不断的发出警告。 “你有感觉到吗？” “嗯……很奇怪……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可是……” 用肉眼看的话，这里一片祥和，整片街区都十分安静。 但是……二人却都隐隐有种感觉……一种周围站满了人的感觉…… “嗒~嗒~” 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本就处于警觉的二人当即朝着声源处望去。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缓缓走出…… 微风吹过。 “嗯？” 大爷是这片街区的老住户……这会儿正遛完弯准备回家，一抬头看到了欧蒂利斯咖啡厅的招牌，当即止步。 “好险，我得离这儿远点……” 他像是躲避瘟神一般，刻意绕了个弯，这才经过了咖啡厅。 离开之际，老大爷回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门口，不禁感叹…… “还是和往常一样，没一个顾客啊……” …… 第35章 这才叫会喝啊~ 郑尧阴沉着脸来到吧台前，他说着看向店内挂在墙壁上的钟表。 “知道了知道了……” 黄芳瑗心不在焉的回答着，目光压根就没往郑尧这边瞧。 她的眼神几乎是焊在乔汕身上的，一下都不乐意挪开。 一个男人最帅的，就是他正专注于做某件事情的时候…… 黄芳瑗痴迷的望着正娴熟制作着咖啡的乔汕，绯红的脸颊略微有些滚烫。 头顶上的触感仍有残余，令她的思绪不禁飘向从前。 过去组织刚起步时，黄芳瑗还时常会来光顾，通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随着组织规模越来越大，她每天要处理的事务越来越繁忙。 在店里面的时间从一天变为了半天，又从半天变为了一小会儿，再到如今的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能来一次。 “唉……” 想到这些，黄芳瑗的内心有些感慨。 “你的咖啡好了。” 这时，乔汕将做好的咖啡缓缓递到了黄芳瑗的面前。 又面带微笑的邀请郑尧坐下，推出的另一杯咖啡代表着……他的那一份也已经做好。 郑尧有些迟疑，直到会长黄芳瑗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才乖乖坐下。 盯着面前热腾腾的咖啡，郑尧咽了口唾沫。 他并没有尝过乔汕做的咖啡……虽然已经来过这里好几次了，但那都是陪着他们会长来的。 且大多时候，郑尧都是守在外面，可以说没什么机会品尝。 “沙~沙~沙~” 在郑尧愣神的时候，一旁的‘沙沙’声传来。 看过去，发现黄芳瑗不知何时掏出了一个糖罐子，这会儿正一勺接着一勺的往咖啡里面倒白糖。 丝毫没有注意到吧台后，脸色越来越不对劲的乔汕。 “会长，你这样喝的话根本就是在喝糖水，是没办法品味咖啡原本滋味的。” 此话一出，乔汕与黄芳瑗同时看向郑尧。 但二人的表情却不相同。 “我说郑尧啊，你好像越来越没有边界感了呢。” “抱歉，是我多嘴了……” 看到黄芳瑗表现出明显的不悦，郑尧连忙道歉。 主要是他个人也算得上是一个咖啡爱好者，对于会长的这种疯狂往咖啡里加糖行为…… 下意识的就提了一嘴。 与黄芳瑗截然不同，乔汕这会儿的脸色缓和不少。 他饶有兴致的盯着郑尧，不由自主的小幅度点了点头。 “看样子这位也是个喝家……反观……” 郑尧的言语跟他喝下咖啡后那细细品味的行为，深得乔汕之心。 二者对比之下，乔汕眯起眼睛看向加了几乎半杯糖的黄芳瑗。 “还好这次不是用库斯尼咖啡豆做的，险些暴殄天物……” 刚拿起咖啡杯，黄芳瑗便注意到了乔汕投来的目光。 她下意识的低头躲避，不敢直视。 “老板为什么要突然盯着我看……难不成……” 心里泛着小九九，黄芳瑗思绪纷飞。 “噢~” 突然，郑尧发出一声感叹。 “这咖啡……味道香醇绵密，口感顺滑细腻……入喉之后更是有阵阵回香……” 他表情丰富，双眼瞪大。 “美味。” 此话一出，不只是郑尧，吧台后的乔汕也是眼睛冒出精光，向前一步。 “哦~看来你的造诣并不浅啊~” 回应着乔汕的话，郑尧站起身。 “老板对于咖啡的造诣……相当深厚啊~” 望着二人四目相对，两双眼睛冒出精芒，满脸都是对对方的认可…… 如同局外人一般的黄芳瑗有些不知所措。 …… “主教，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迪亚波罗教团的驻点内。 “不好？有什么不好的？” 身材矮小的主教站于高处，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一众教徒。 “‘川’大人平日里最为自傲，若是看到咱们派人去支援他，恐怕会……” 没等那名发言的教徒说完，主教一伸手。 全扬安静。 “你。” 主教指着提出质疑的那名教徒。 “有点面生啊~加入咱们教团多久了？” “回主教，有些时日了，之前一直在外担任‘使者’……” 听到这个答复后，主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代号。” “回主教，‘觞’。” 几乎全扬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位名为‘觞’的教徒身上。 “我记下了，以后讲课的时候你坐到最前面。” “谢主教。” 虽不理解主教为何给了他此等奖赏，但‘觞’还是下意识的俯身感谢。 没等他起身，主教接着道： “我自有考量，难道必须把所有的一切都告知于你不成？” “不敢！” ‘觞’只觉得浑身冷汗直冒，气氛一下子压抑了起来。 “呵……” 主教没有再言语，而是自顾自的望着面前的玻璃。 ‘川’是他们教团战斗力最强的存在，灾害级的境界，哪怕是他都不遑多让。 可……用于同外出干部交流的契约渡鸦，不知何种原因失去了精神连接。 这让主教的心中产生一丝不安。 但出于对‘川’实力的信任，以及对他性格的了解。 主教这次派出的支援干部能力特殊……到时，倘若‘川’进行的一切顺利，那么这支增援小队将不会出现在他眼前。 自然也就不存在冒犯到他傲气的情况。 倘若进行的不顺利……那么这支小队便会接手，代替‘川’完成他该完成的使命。 哪怕‘川’拥有着十分强大的实力，但万一……是说万一……他没能成功…… “这次的祭礼无比重要，可容不得意外啊……” 主教呢喃着……伸手擦拭了一下面前玻璃上的污渍。 透过玻璃，一个接着一个的罐子被存放在里面。 某种不知名液体将这些玻璃罐注满，偶尔发出阵阵气泡。 主教手掌一翻，一张相片出现在他的手心。 那是一个年纪不大，有着银白色头发的少女…… …… “小银，让一让嗷~” 吧台后，林缘缘的声音传来。 随后，她搬着一大块玻璃缓缓走出。 屁股后面跟着一名银发小萝莉。 ‘银’在跟着林缘缘出来后，注意到了吧台前黄芳瑗与郑尧投来的目光。 身形一闪，躲在了乔汕的身后。 “哎~黄姐姐！” 出来之后的林缘缘在看到黄芳瑗后，也是兴奋的打着招呼。 “小缘，原来你在啊~” 黄芳瑗也显得有些意外，冲她招了招手。 而郑尧此时紧盯着躲在乔汕后面的‘银’。 片刻后，他好奇的问道： “老板，这是你女儿吗？” …… 第36章 『好想爱这个世界啊』 银发少女的是好奇，乔汕的是思索，林缘缘的是意外…… 而他们会长黄芳瑗的是…… “有杀气……” 一股死亡预感笼罩在郑尧心头，至于这预感的出处……正是坐在他身旁的黄芳瑗。 郑尧一时间冷汗直流，他甚至第一时间不敢回头去看自家会长。 “开玩笑，开玩笑……” 咽了口唾沫，郑尧连忙找补。 “我就随口一说。” “玩笑最重要的一点是要让别人也觉得好笑，明白吗……” 黄芳瑗眼神阴冷，语气平淡，但蕴含着浓浓的寒意。 “是……” “这孩子啊~” 就在郑尧快要被黄芳瑗散发的气势压扁时，乔汕开口了。 同时，郑尧能感觉到周身的压力瞬间消失。 “嗯……简单来说的话，她被迪亚波罗教团的人追杀，我救下了她。” 在听到‘迪亚波罗教团’时，黄芳瑗跟郑尧均是一愣。 他们这阵子正因为这个所谓的迪亚波罗教团头疼呢，没想到连这么一个小孩子都跟教团有关联。 至于黄芳瑗则思考的更多。 “所以……老板你早上说的，有人在店里闹事……” “对，其中一伙就是迪亚波罗教团的。” 乔汕回以了肯定的答复。 但郑尧却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其中一伙？ 难不成除了迪亚波罗教团的，还有不长眼的敢在这里闹事？ “原来如此……” 黄芳瑗则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她想到了早上同乔汕的谈话，当时还以为对方只是为了安慰她，配合着说些扬面话而已。 原来……是因为迪亚波罗教团胆大包天敢对乔汕出手，所以乔汕对他们没好感是真的。 “岂有此理！” 想罢，黄芳瑗一拍桌。 本就反感迪亚波罗教团的她，在听到教团成员袭击骚扰了乔汕后，她怒了。 目光扫过露出半颗头的‘银’，黄芳瑗心中怒气更盛。 “也就是说，这个小萝莉也可以算得上是迪亚波罗教团送给乔汕的……” 站在事业的角度看……迪亚波罗教团理念与她背道而驰，且严重影响到了‘蜂巢’。 站在感情的角度看……迪亚波罗教团不仅敢对乔汕出手，还给她安插了一个潜在隐患。 “是可忍孰不可忍！” 面对突然暴怒的黄芳瑗，郑尧连忙起身。 只见她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紧随其后站了起来。 “郑尧，马上去通知组织的其他干部，两个半小时后来基地集合，开会！” “是……” 虽不理解会长为何如此震怒，但郑尧还是决定照令去做。 抛下两枚金币，二人这就打算转身离去。 …… “哎？” 刚将玻璃放下，腾出手的林缘缘抬眼便看到了马上走出店门的黄芳瑗。 本来还想聊聊天，毕竟她能在这里打工，正是黄芳瑗引荐的。 但考虑到走的这么急，一定是有急事吧……林缘缘也就释然了。 不过当她准备继续手里的工作时，乔汕站到了她的身后。 “怎么了老板？” 迎着乔汕那和蔼的目光，林缘缘有些疑惑。 “我让你给我从仓库带过来补货的咖啡豆呢？” “额……” 林缘缘闻言，尴尬的挠了挠头。 她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可她当时情绪有些激动，只顾着搬玻璃，忘了这一出…… “等会，不对啊……” 迟疑了几秒，林缘缘突然反应过来。 “我搬着这么大一块玻璃，哪有手给你补货呀！” 或许是乔汕平日里的懒惰过于常见，导致林缘缘逐渐习惯了这一点。 以至于现在他懒的连去仓库补个货都不乐意动，到林缘缘的眼中第一时间居然没觉得哪里不对。 “还有老板，仓库也就几步路的功夫，你都不愿意动弹一下的吗！” “而且咖啡豆又不重，就那么区区……” “您这样一直躺着，不仅对身体健康很不利，而且还……” 眼看林缘缘又要开始喋喋不休，乔汕果断手指一弹。 一枚明晃晃的金币飞出……那是黄芳瑗他们结账时候的其中一枚。 一道残影闪过，林缘缘的抱怨声戛然而止。 “库斯尼咖啡豆是吧，好的~马上就补齐~” 路过‘银’身旁时，乔汕的话再次传来。 “‘银’，你也跟着一块去，事先熟悉一下。” 对此，刚拿到金币的林缘缘自然没有一丁点的反对意见，虽然明白乔汕这是在为培养下一个苦力做准备，但……那又如何呢。 累点就累点吧，他是真给钱啊。 ‘银’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抓住了林缘缘递过来的手。 用余光目送二人走向深处，乔汕脸上的微笑逐渐消失。 他看向那还未完全合上的咖啡厅大门，黄芳瑗与郑尧一分钟前才从那里出去。 此时门缝中还不断渗进微风，使得木门迟迟无法关闭。 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响。 “又来了吗……” …… “怎么回事……” 黄芳瑗眉头皱起，脸色阴沉的扫视着四周。 望着四面八方，将她与郑尧团团围住的黑袍人…… “迪亚波罗教团的人。” 郑尧在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后，很是自然的向前一步，挡在了黄芳瑗的身前。 “没想到我们还没去找他们，他们倒是主动找上我们了。” 黄芳瑗深吸一口气，她看到了倒在一旁……被她安排在店外警戒的两名组织成员。 眼神微眯，她的能力告诉她，二人已经没了生息。 能够悄无声息的将二人暗杀，这让黄芳瑗不得不慎重起来。 她再次观察起四周，这些黑袍人几乎是在一瞬间同时出现的……完全没有一丁点征兆。 “会长，我们要不要先退回去……” 挡在黄芳瑗身前的郑尧给出了他的建议。 欧蒂利斯咖啡厅之所以被称之为安定区，极大一部分原因，是出自大家对老板乔汕实力的认可。 而且从刚刚的交谈中得知，乔汕与迪亚波罗教团同样处于敌对。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现在退回咖啡厅，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做不到。” 对此，黄芳瑗叹了口气，无奈的回应道。 “嗯？” 在郑尧投来疑惑目光的同时，黄芳瑗当着他面伸手抓住被风吹动的木门。 可无论她如何用力，始终无法拽动其哪怕分毫。 “没用的……你们已经无法逃离这里了。” 这时，不远处的一名迪亚波罗教团成员冷冷开口。 “同样的……也无法干预外界……” 他的话语，搭配着身旁众人的冷笑……像是把一盆千年冰川融化而成的冰水泼到了黄芳瑗二人的心上。 “这便是我的能力……” “『好想爱这个世界啊』。” …… 第37章 无敌 我们日常生活处在的，正是这两部分之中的‘表’世界。 可除了‘表’世界以外，还存在着一个跟他一模一样，且随着‘表’世界变化而变化的‘里’世界。 两个世界相互依存，却又互不影响。 但是偶尔的时候……‘表’与‘里’两世界会出现连接的通道。 这时，存在于‘表’世界的事物，或许就会掉入‘里’世界。 像是学生时期，掉落在地便再也找不到的橡皮擦……脱完随手一丢，就永远也找不见的一只袜子…… 亦或者，在路上走着走着，便突然消失不见，被称之为‘神隐’了的人…… “『好想爱这个世界啊』……掌握着‘表’与‘里’两世界连通的钥匙……” 主教摇晃着刚从罐子里取出装灌的药剂，嘀嘀咕咕。 这便是他这次派去增援‘川’的、迪亚波罗教团的另一位干部的能力…… 被他提拔为命名教徒的……‘桦’。 主教当然相信‘川’实力的强大，凭借‘川’的真我，还有他那灾害级的境界。 几乎可以在这个辛弥市横着走，哪怕遇到了那个什么异管局也丝毫不惧。 但是一码归一码……从他们教团中逃出去的那名少女。 不同于以往的其他祭礼…… 那可是……除教主以外，唯一一个实现‘新生’的存在！ 迪亚波罗教团在世界范围内存在着许多分部……在如此之多的分部里，迄今为止都未曾出现过一例的成功案例…… 却切切实实的出现在了他们这里。 这要让身为迪亚波罗教团辛弥市分部主教的齐振如何压抑内心的兴奋？ 但真别说，齐振还真压制住了。 因为……那唯一一例成功的祭礼——跑了。 并非是齐振不信任‘川’，对方作为他提拔上来的命名教徒，那出色的业务能力他自然是看在眼里。 可……即便再怎么信任，那名逃跑的祭礼，齐振是无论如何也要抓回来。 越快越好，越稳妥越好…… “让我看看……” 齐振说着单手捂住一只眼，算算时间，‘桦’他们应该已经到地方了。 他的渡鸦也跟随着‘桦’进入了‘里’世界，这也得以让他观察到那边的情况。 齐振之所以选择派出‘桦’，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可以在‘里’与‘表’两世界穿梭的‘桦’是最合适不过的支援人选。 处在‘里’世界，身在‘表’世界的‘川’无法得知他的存在。 这样一来，不仅不会刺激到‘川’，还能在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 况且……有着『好想爱这个世界啊』，‘桦’完全可以做到——将单个敌人拉入‘里’世界。 从而达成永远的多对一优势局面。 倘若真的打不过，这能力也可以让他轻而易举的全身而退。 毕竟……两个世界的人是无法相互影响的。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好想爱这个世界啊』都可以称上一句： “无敌！” ……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欧蒂利斯咖啡厅外。 由‘桦’领头的支援小队，‘林’与‘风’作为陪同也来到了这里。 一方面，他们原本就归属于如今已经出事了的‘山’小队，参与了最开始追踪祭礼的行动。 另一方面……二人身为资历较老的‘挂名’教徒，想要像‘桦’一样晋升为‘命名’教徒，也是需要相应功绩的。 ‘桦’的能力虽然强，但其真我的基础面板使其自身不具备较强的战斗能力。 射程距离与持续力均为A，所付出的代价便是……破坏力与速度均为最低档的E。 因此，就需要战斗型人员的陪同。 恰好，‘风’的真我面板属性为力C速B……而‘林’的面板属性则为力B速C。 二人都是达到祸乱级的能力者，充当‘桦’的护卫再合适不过了。 “‘蜂巢’组织的会长跟副会长居然都在这里……” ‘桦’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向前，他的身旁，‘风’与‘林’形影不离的跟着。 黄芳瑗眉头一皱，从对方的话里不难听出…… “你认识我们……” 黄芳瑗可以肯定的是，她与‘桦’绝对是第一次见面。 甚至，在扬的所有迪亚波罗教团成员，与她都是初相识。 “那是当然，大名鼎鼎的‘蜂巢’组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桦’恭维的话才刚说出口，站在他两旁的‘风’与‘林’下意识的吐槽道： “穿一身黄颜色的衣服，除了蜂巢组织的也没别人了吧……” “就是说啊……这品味，还比不上咱们主教……” 好巧不巧的是，他们俩的声音虽不大，但在‘里’世界这种本就相对安静的环境里…… 听的很清楚。 “嘿~你们怎么说话呢？有没有审美啊，黄颜色的衣服怎么就没品味了？” 黄芳瑗当即就来气了，组织的统一服饰在设计时她就有所参与，以黄颜色为主基调也是她定下来的。 “而且你们迪亚波罗教团就很有审美是吗？一身黑色丑的要死，你说是吧？” 说着，她还不忘冲郑尧打招呼。 只不过…… 护在黄芳瑗身前的郑尧在听到这些后，表现的有些迟疑。 犹豫片刻后，他才以蚊子般细微的声音开口： “我觉得他们说的没错……而且黑色，是比黄色好看些……” “？” 在留意到黄芳瑗散发的气息越发不对劲，郑尧也是连忙改口。 “还是黄色好看些，一身黑才是真没品……” 黄芳瑗跟郑尧二人的互动被周围迪亚波罗教团的人看在眼中，没想到即将开打前夕，这俩内部反倒先出问题了。 一聊到这个，‘林’似是在内心积压了很久。 “说实话我还是觉得绿色要好看些，真搞不懂咱们主教的品味，你看这个设计的……” 还没等他抱怨完，一只渡鸦从‘桦’的手上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林’对此并未在意，继续吐槽着。 最终，主教那熟悉的声音从渡鸦的口中吐出，这才打断了他的话。 “说够了吗？” …… 第38章 『Cry For Me』 ‘林’满脸心虚的看着站在他肩膀上盯着他的渡鸦。 “黑色最帅了，我最喜欢的颜色就是黑色……” 他的辩解苍白无力，一想到刚刚自己所有的牢骚都被主教听到了，只能在内心祈祷主教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他计较。 “行了，教团的袍子我可做不了主，是咱们教主大人定下的。” 渡鸦口吐人言，眼中红光闪烁。 说完不再理会一脸惶恐的‘林’，扭动着鸟头望向黄芳瑗二人。 “‘蜂巢’组织的会长，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谈谈？” 这话也让黄芳瑗来了兴致。 望着迪亚波罗教团的这剑拔弩张的阵仗，本以为要直接开打了，结果这个时候一只乌鸦跳出来说可以跟她谈谈？ “你想怎么谈？” 对此，黄芳瑗并没有拒绝，从当前的形势来看，局面对他们相当不利。 按照正常情况，真打起来的话，虽不至于被以碾压的形势干掉。 而且在扬的这些人……除去那边为首的几人，其他基本都是觉醒级的喽啰。 但……她与郑尧的精神力总是有限的…… 真打起来的话，结局只会是他们落败。 “贵组织是辛弥市的第一大组织，称您为半个皇帝也不过分……” 主教上来并没有直接说出他的目的，而是恭维了一番。 “这些扬面话就免了吧。” 显然，黄芳瑗对这套并不受用。 主教索性也不再弯弯绕绕。 “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此话一出，不只是黄芳瑗跟郑尧，渡鸦身边的一众迪亚波罗教团成员都不由的屏息。 “哦？” 齐振操纵着渡鸦，从‘林’的肩膀上跳到了他的头上。 “你们并不是我们此次行动的目标，冲突只会让我们两败俱伤，相反，合作便可以共赢。”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们迪亚波罗教团眼下最要紧的，是寻回逃跑的祭礼。 在眼下‘川’的情况尚未可知，最为重要的目标祭礼也没有踪迹的时候…… 与本地最大组织的头目产生摩擦可不是明智之举。 但黄芳瑗的心境可大不相同…… 一方面，她已得知迪亚波罗教团的理念与‘蜂巢’完全背道而驰，两者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另一方面……黄芳瑗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这只丑陋的乌鸦。 想到乔汕所说，今天早晨被迪亚波罗教团袭击的事情，还有咖啡厅里的那个白毛小萝莉…… 一想到这些，黄芳瑗的情绪就不可控制的出现波动……她的周身浮现出淡黄色的微光。 她能听出来这乌鸦说的话并非是蒙蔽他们的谎言，而是真这么想的。 倘若答应下来，那么她跟郑尧便可以轻而易举的逃离如今的险境。 当然，是假意答应，黄芳瑗并不打算真的合作，但能脱困又何尝不可稍稍伪装一下呢？ 但是…… “我拒绝！” 黄芳瑗身上的黄色光芒瞬间凝实，在她的身后凝聚为了一道半人型虚影。 见自家会长做出表态，郑尧也是没有犹豫，摆出战斗的姿态。 一道灰黑色虚影随之出现。 “这就是你们的选择吗……” 齐振那略显失望的话语借助渡鸦之口说出。 “那就动手吧。” 这句话显然是对‘桦’他们等一众迪亚波罗教徒说的。 既然先礼对方不领情，那么他们这里就只好后兵了。 …… “为什么要如此冲动呢？” 这话是‘桦’问黄芳瑗的。 “我们调查过你们组织，在多人团队战的情况下……哪怕我们人数是你们的数倍也占不到便宜，但是……” 他说着看向倒在黄芳瑗二人不远处的那两具尸体。 “现在只有你们两个。” 话音落下，距离他们最近的三名迪亚波罗教徒便冲了上去。 ‘觉醒级’的能力者无法凝聚出‘灵魂真貌’，因此他们手中的匕首就成为了最好用的武器。 只是这种攻击距离短小的冷兵器…… “『两难』！” 面对围攻上来的三人，郑尧大喝一声。 ‘灵魂真貌’挥出拳头，形成拳影，一下子招呼在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人脸上。 紧随其后的两名教徒身形一躲，并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 只是郑尧的速度更快，在打飞了一人后，『两难』顺势转体两周半，双手轻轻抚过后方的二人。 下一秒，两名教徒身形一滞，他们的身体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而后……像是两枚人形磁铁，一个正面一个反面，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桦’见状，向着另外两名教徒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再次朝着黄芳瑗跟郑尧冲去。 不过这次两名教徒分工明确，保持着一定距离，且二人的身后均浮现出‘灵魂真貌’。 显而易见的，他们都是达到祸乱级的能力者。 一人负责牵制郑尧，另一人径直朝着黄芳瑗靠近。 “会长。” 郑尧的『两难』在与一人的真貌交手后，一时无法压制住对方，同时有些着急的侧目看向黄芳瑗。 黄芳瑗则是不慌不忙。 “『Cry For Me』！” 话音刚落，她的‘真貌’向前伸手，一道黄色光芒自手心射出，命中了郑尧的背部。 而后……原本与对手持平的『两难』，竟直接破开了对方的招架。 一拳挥出，将其打飞。 可此时想要攻击黄芳瑗的教徒已经近在咫尺，跑出去有一段距离的郑尧眼看无法及时回防。 “得手了……” 正当黄芳瑗身前那名教徒如此想着的时候…… 原本应该在数米开外的，属于郑尧的‘真貌’『两难』，竟凭空出现在了黄芳瑗身旁。 又是一拳落下，将‘真貌’还未凝实的教徒击飞。 …… 对此，早就对黄芳瑗能力有所耳闻的‘桦’、‘林’、‘风’等人并未表现的太过惊讶。 在他们冷冷的注视下，那两名被打飞的教徒很快又站起身。 纷纷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剂，喝了下去。 而后……‘真貌’瞬间凝聚，周身的气势也开始飙升。 “与他人建立精神连接，将分散的个体精神力凝聚为一个整体，且可以随意调配……” ‘桦’自言自语着调查得来的，黄芳瑗的能力情报。 很强……但只在团队战的时候强。 眼下对方只有区区两人，迪亚波罗教徒手中还握有可以恢复精神力的药剂。 想要将黄芳瑗二人拿下，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俯瞰全局的‘桦’注意到，在黄芳瑗二人的身后。 欧蒂利斯咖啡厅的木门缓缓开启。 一人从里面走出。 …… 第39章 找到你的破绽了 以‘桦’为首的几名教徒纷纷朝着他看去。 “看样子只是旧世界的人。” ‘风’率先给出了他的判断，即便身处『里世界』，他也依然可以观察到『表世界』的人。 相反，『表世界』无法观测到『里世界』。 正如『好想爱这个世界啊』展现出的能力一般，从咖啡厅出来后，乔汕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举动。 毕竟正常来讲，在乔汕的视野当中，眼前应该仍是那片宁静祥和的街道。 “要顺便把这个人拉进来吗？” 面对‘林’的疑问，‘桦’摇了摇头。 在他们三人的观察当中，一致认为乔汕不过是没有觉醒资质的旧世界人类。 几人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停留太久。 相比于花费精神力去将一个无足轻重的旧世界人类拉进来，‘桦’还是比较在意那边的黄芳瑗。 他的『好想爱这个世界啊』每次发动都需要耗费精神力，且作用的目标越多，精神力消耗的就越大。 有着教团的精神力药剂补充，其实这一缺点也算是被弥补了。 即便如此，要‘桦’在这么一个无资质的旧世界人类身上额外耗费精神力……可不是他的风格。 甚至于……其实他本来并不打算对陈子涵、张涛二人出手。 谁让那个身材佝偻又矮小的臭小鬼在‘桦’路过他身旁的时候尿了出来…… 那股难闻的味道令他不悦。 正当‘桦’想着就这样把乔汕当作路人无视掉的时候，他留意到…… 黄芳瑗听到身后的动静，看到乔汕的身影后，出现了明显的动容。 这一变化被‘桦’敏锐的捕捉到了。 “哦？” …… “会长！” 郑尧的一声呼喊，将黄芳瑗的思绪拉回。 她恋恋不舍的从刚走出门的乔汕身上收回目光，同时又保持着在余光的极限角度依然能看到对方。 迪亚波罗教徒的攻击并未停歇，在喝下药剂后，再次攻了上来。 只不过……郑尧在建立了连接后，他的『两难』仿佛得到了进化一般。 不仅‘真貌’外形更加凝实，连动作速度都快了好几个档次。 而且……在『Cry For Me』能力的作用下，哪怕黄芳瑗跟郑尧二人相隔的有一段距离。 郑尧的『两难』也可以瞬间出现在黄芳瑗身边，就如同是她的‘真貌’一般。 这种局势下，仅凭几名祸乱级教徒以及多名觉醒级的喽啰，根本无法伤到他们分毫。 甚至反过来，黄芳瑗二人可以压着十几人打。 “看样子需要我们出手了呢。” 这时，一直在观战的‘风’换了个站姿，饶有兴致的做了两下热身运动。 “虽然不多，但他俩的精神力确实被消耗了一些，是时候了……” ‘林’在旁附和。 在他俩打算迈步上前时，‘桦’叫住了正欲行动的二人。 “慢着。” 紧接着，在二人疑惑的注视下，他凑近低声说着什么。 “嗯？我记得两个世界的人不是不能相互影响吗？” ‘风’对于‘桦’所说的话提出质疑。 “你照做便是。” 对此，‘桦’并没有详细跟他解释，且在这次行动当中，他才是拥有最高话语权的那个。 ‘桦’扭头看向肩膀上的渡鸦，打算同主教说些什么。 可渡鸦却像是受惊了一般突然飞离。 …… 虽心有疑虑，但‘风’还是决定听从‘桦’的指示。 他看向路旁的一棵树，发动能力…… “『枫』！” 淡橘色虚影浮现，顺应着他的指引，树上的枝叶发生晃动。 片片树叶洒落，但却并未掉在地上，而是停在了半空中。 随后，‘风’面色一凛，飘浮的落叶开始飞舞，化为无数道利刃急射而出。 至于行进的方向，自然是黄芳瑗与郑尧。 这突然袭来的攻击被黄芳瑗与郑尧看在眼中。 『两难』一拳将与他缠斗的那人击退，紧接着便要将这如同飞刀般的树叶击落。 可……那树叶在‘风’的操控下，在空中拐了个弯，躲过了『两难』的拳头。 树叶的速度加快，绕过郑尧，向着后方袭去。 “会长……” 正当郑尧以为对方的目标仍是自家会长时，转身却发现…… 树叶并非朝着黄芳瑗而去，虽然大体上是那个方向，但从行进的轨迹来看……目标不是她。 黄芳瑗同样看出了这一点，一时间并不清楚对方的目的…… 直到……树叶从黄芳瑗的身旁擦过。 她的双眼猛的瞪大……这一刻，她反应过来了。 心念一动，在黄芳瑗的控制下，『两难』从郑尧那里瞬移到了她身旁。 没有迟疑，数拳挥出，将那些树叶尽数打散。 “好险……” 看着散落在地面上的普通树叶，黄芳瑗松了一口气。 只因……这次攻击的真正目标并非她或是郑尧，而是站在黄芳瑗身后不远处的乔汕。 黄芳瑗的行为是身体自发的、下意识的反应。 看着平安无事的乔汕，她刚想斥责迪亚波罗教团的无耻。 回过头来…… “郑尧！” 在她面前，郑尧的腰部正插着一把匕首。 “噗……” 郑尧迟缓的踉跄几步，而后跪倒在地。 在『两难』被黄芳瑗召走的同时，与他近身的几名迪亚波罗教徒对他发起了攻击。 并成功奏效。 “卑鄙……” 明白过来的黄芳瑗自责的小跑向前，将郑尧护到了身后。 “这样一来，压力就减半了。” ‘桦’面无表情的说着。 他身旁的‘风’与‘林’也明白过来……不由的向‘桦’投去赞赏的目光。 “还是你阴啊~” 身为同伴，他们是知道处在『里世界』的攻击无法命中『表世界』的人。 可是……黄芳瑗就未必了。 “少废话，动手。” 对于这种夸赞，‘桦’并没有觉得有多开心，命令其他人乘胜追击。 只不过…… 黄芳瑗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变，她的‘真貌’瞬间出现。 “我要揍爬你们……” 周身闪烁着淡黄色光芒的『Cry For Me』身形在此刻膨胀了一倍。 之前她是将大部分精神力分配给了郑尧的『两难』，可这不代表着她原有的‘真貌’就是毫无战斗能力的弱鸡。 关于这个，‘桦’也是在预料之中。 但面对气势节节攀升的黄芳瑗，他反倒是把目光投向了『表世界』的乔汕。 既然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软肋在哪里，那可要好好的加以利用啊~ 如此想着，‘桦’的身上也出现少许光芒。 他要发动能力，将处在『表世界』的乔汕…… 拉进来！ …… 第40章 进入『里世界』 凑在他们耳边轻声吩咐着什么。 在得知了‘桦’的谋划后，‘风’与‘林’的表情十分精彩。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我感觉不需要这么做，最后赢的也会是我们啊。” 这是‘林’的看法。 有着『好想爱这个世界啊』的存在，这个『里世界』的敌人只有黄芳瑗与郑尧两人。 何况现在郑尧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严格来说，他们迪亚波罗教团只需要对付黄芳瑗一人即可。 在‘林’看来，像现在这样靠着人数优势跟精神力药剂的补给，可以慢慢把黄芳瑗熬死。 “要不你在教团待这么久还是个‘挂名’教徒呢~” ‘风’的看法倒是跟他截然不同。 “一点都不懂变通……现在有更好用更省力的方法，用就完了呗，还嫌麻烦上了。” 说着，他不得不再次在内心感叹‘桦’的聪明才智。 要不人家才加入教团没多久就被提拔成‘命名’教徒了呢，这脑袋瓜是真比他们管用啊。 ‘风’倒是能理解‘桦’的意思，但要让他自己去想，那是真想不出来。 他连‘蜂巢’组织会长对那旧世界人类有着别样的情感都看不出来，很是好奇‘桦’是如何判断的。 “你不是也跟我一样只是‘挂名’教徒吗……” ‘林’对于‘风’的嘲讽很是不满。 迪亚波罗教徒是崇尚等级制度，比他地位高的‘桦’命令或是训斥他也就算了，同地位的‘风’还敢在他面前赛脸。 “我加入教团才多久？你加入教团有多久？也不算算……” 还没等二人继续争执，‘桦’便打断了他们。 “差不多得了，我们可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眼看地位比他们高的‘桦’发话了，二人也就不再争吵。 “去吧。” 在他的指挥下，‘风’与‘林’也加入到了同黄芳瑗的战斗当中。 …… 黄芳瑗不愧是辛弥市第一大组织‘蜂巢’的会长…… 也不愧是能够短时间内从一穷二白走到半个皇帝位置的人…… 当她与郑尧的连接断开后，分配出去的精神力尽数回归，『Cry For Me』的身形暴涨。 “真以为我的能力只能用于团队辅助吗……” 黄芳瑗喃喃着，目光冰冷的扫过众人。 她的‘真我’效果虽然的确如‘桦’所说的那样，可……异能者的能力可不仅仅只有‘真我’。 只见黄芳瑗轻轻一挥手，身后的『Cry For Me』同步着她的动作。 顿时，一股拳风自她前方吹出，将离她最近的几名教徒吹的连连后退。 “我的『Cry For Me』……破坏力与速度可都是A级！” 话音未落，一名手持匕首的觉醒级教徒意图趁着这功夫偷袭，只是还没等他挥出手中匕首…… 一个沙包大的黄色拳头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刚猛的力道将这教徒的面部砸的深深凹陷了进去，血肉组织之下传来清脆的骨头断裂声。 这名教徒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去，速度之快，以至于后面的两名觉醒级教徒都没能反应过来…… 便被飞来的教徒砸中并连带着飞出数十米远的距离。 此等表现力，将原本想要冲过来的一众教徒吓的连连后退。 直到‘风’与‘林’的到来，才给他们补了一针强心剂。 “好可怕啊~” 望着气势惊人的黄芳瑗，‘风’害怕的感叹着，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脸上可挂满了笑容。 黄芳瑗的表现的确很有威慑力，但……那又如何呢？ ‘风’不慌不忙的凝聚出真貌：『枫』。 他早就知道黄芳瑗的‘真貌’拥有强悍的力速双A属性，可缺点也是显而易见。 “没有连接点的存在，你的‘真貌’能攻击到的距离很有限吧。” 对于手短的能力者，‘风’可是特别擅长应对的。 随着他心念一动，散落在街道上的树叶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驱使，纷纷飘起。 一挥手，落叶化作无数飞刀袭向黄芳瑗。 『Cry For Me』双拳猛挥，无数道残影如同搅拌机将落叶挡下撕碎。 可这片区域的落叶，几乎可以用数之不尽来形容…… “只要我始终跟你保持距离，那么你就无可奈何……” 疲于防御的黄芳瑗眉头皱起，不过在听到这句话后，微微一笑。 “这倒提醒我了。” 说着，她看向站在‘风’身旁的‘林’，朝他大声说道： “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颜色是绿色！” “嗯？” 面对黄芳瑗这不知道搞哪出的操作，就算他们早就调查过她，也很是懵逼。 下一秒…… ‘林’的‘真貌’出现，狠狠一拳砸在了‘风’的脸上。 受击吃痛的‘风’当即停下了攻击，惊恐、恼怒的看向‘林’。 “不是，我……” ‘林’表现的也很不知所措，他发誓，虽然他是看‘风’有点不爽，但刚刚那一下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二人也不是傻子，很快就反应过来……是黄芳瑗搞的鬼。 见他们看过来，攻击得手的黄芳瑗微微一笑。 “我的『Cry For Me』，可以与『认同』我的人建立连接……『理念』也好，某种『观点』也罢……” 黄芳瑗清楚这种手段只能奏效一次，索性也就没有隐瞒。 而且……只需要奏效这么一次…… 在‘风’与‘林’惊讶的注视下，黄芳瑗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再一恍惚，『Cry For Me』已经来到了他们脸上。 就在那力速双A的拳头即将招呼到两人身上时……‘桦’一嗓子喊住了黄芳瑗。 “喂~不管这边了吗？” 顺着声音望去，不知何时，‘桦’已然来到了乔汕的身旁。 『好想爱这个世界啊』发动能力的距离是有限制的，因此才需要‘风’跟‘林’去吸引一下黄芳瑗的注意。 眼下……乔汕已经进入了‘桦’的射程范围。 也正是黄芳瑗愣神的这几秒，她的腹部遭受到了攻击…… 『枫』的拳头正贴在她的肚子上……与此同时，散落在四周的树叶再次飞起。 “唰~唰~唰~” 无数树叶化为的利刃从黄芳瑗的腹部穿过。 鲜血四溅，淡黄的长裙出现大片橙色的污渍。 遭受重伤的黄芳瑗当即跪倒，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挥出一拳。 将身前的‘风’与‘林’逼退。 而后，她望向乔汕，瞳孔涣散。 “哦~看样子这个旧世界人类……对你来说很不一般啊~” ‘桦’思索着来回打量乔汕。 可是无论他怎么看，乔汕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观察无果后，他注意到黄芳瑗的目光依然死死盯着这边。 哪怕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腹部出血严重，却依然望向这里。 “虽然已经不需要他了，但……” ‘桦’饶有兴致的转过身，面带微笑。 “既然他对你这么重要，那就顺手解决了吧。” 说完，‘桦’的‘真貌’现身，朝着乔汕伸出手。 一阵微风吹过…… 乔汕，进入了『里世界』。 …… 第41章 『灾厄』六十秒 当他回过神时，空旷的街道已被迪亚波罗教团的人所占据。 “嗯？” 进入『里世界』，乔汕平静的扫视着在扬的众人。 从离他最近，一脸戏谑盯着他看的‘桦’……再到不远处神情复杂的‘风’与‘林’。 也是这时，乔汕注意到了……跪倒在地的黄芳瑗。 即便她此时正一脸痛苦，腹部还不断的淌着鲜血…… 但从她的目光当中，乔汕读到的，是满满的担忧。 “这是被吓傻了吗？” 望向乔汕，‘风’狼狈起身，轻声调侃着。 虽然他已经及时向后躲避了，但还是遭受到了黄芳瑗拳风的波及。 “嗯……” ‘林’没有去附和，他饶有所思的看着乔汕。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人被拉入『里世界』后的反应很不对劲。 先不提别的，或许就连‘风’跟‘桦’他们都没注意到……可‘林’却是有一种意识。 早在乔汕从咖啡厅推门走出后，众人一同观察他的时候……‘林’就察觉到…… 按理来说，『表世界』的乔汕应该无法看到『里世界』的他们才对。 可……‘林’却隐隐有种感觉。 “他在看我……” 只是，出于对『好想爱这个世界啊』的了解，‘林’当时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况且……一个没觉醒资质的旧世界人类，不值得他去细想太多。 到了现在……这种违和感再次出现。 ‘林’的心跳在此刻出现了些许变化，他集中精神，试图从乔汕的身上找出那违和感的来源。 “干什么啊你这副样子……” 他身旁的‘风’见到‘林’不仅没搭理他，反而如临大敌一般死死盯着乔汕。 “不是吧哥们儿，一个旧世界人类就给你吓成这样啊？” ‘风’的唏嘘声传来。 还没等‘林’开口解释，乔汕的话率先响起。 …… “原来如此……” 乔汕收回目光，最后留意了一眼黄芳瑗与郑尧的伤势。 “是你把我拉进来的吗？” 他扭头看向‘桦’，语气平淡，就像是在闲聊一般。 “没错，是我。” ‘桦’也是对乔汕这波澜不惊的表现有些惊讶。 一般没接触过特殊能力的旧世界人类，突然被他的能力拽进另外一个世界，往往都会表现的很慌乱。 就像陈子涵与张涛。 ‘桦’再度审视起乔汕，这会儿他也反应过来。 怎么乔汕表现的这么轻松自在，而且……他能看出这副放松模样绝对不是装的，是发自内心的。 “嗯……那我理解了。” 得到答复的乔汕点点头，似是解开了心中某种的疑惑。 “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我这个人对于『恶意』有着非常敏锐的感知……” 乔汕轻声开口，望向同样盯着他看的‘林’。 “原本我还在好奇……大街上分明没有人，但……却切切实实存在着几股『恶意』。” “哈？” 听着乔汕的诉说，‘桦’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你在说些什么……” 他不理解，一方面是的确没理解乔汕话语的意思，另一方面…… 面对此等局面，乔汕非但没有表现出他所期盼的慌张、恐惧，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在这里跟他聊天。 这是‘桦’所厌恶的。 “现在我的疑问解开了，另一个世界吗……很有意思的能力。” 乔汕仍在继续说着，丝毫没有理会脸色越发阴沉的‘桦’。 “离他远点！” 这时，‘林’不再沉默，大叫着冲到‘桦’的身旁。 一把拉住对方，并拽着他远离乔汕。 “干什么？！” 对于‘林’的这一出，‘桦’表现的十分愤怒，厉声质问。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妙，非常不妙……” ‘林’耷拉着脸，在听到乔汕所说的话后，他也明白过来……那并非是他的错觉。 乔汕……是真的在『表世界』看向了『里世界』的他。 这也就意味着，乔汕绝非像他们所认知的那般，只是一个无足挂齿的旧世界人类…… 诚然，在头脑的灵活与真我的强大方面，他是不如‘桦’跟‘风’。 ‘林’不过是个加入教团很久，资历很老却依然只有‘挂名’程度的教徒。 可正是这副资历，正因为老……才使得他的经验与见识，以及基于这二者的判断力…… 都要高过‘桦’跟‘风’这两个小年轻。 …… 见‘桦’在‘林’的拖拽下远离了自己，乔汕便没有再继续言语，而是再次看向黄芳瑗。 能力者的身体强度与生命力要比一般人顽强，但归根结底也是人类。 根据伤情判断，拖太久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很遗憾，我们相处的时间会很短暂。” 乔汕的语气很轻，即便如此，他的话也清楚的落在了每一个迪亚波罗教团人的耳中。 “才刚见面，就要说再见了。” “哈？” 对于乔汕说的这些，迪亚波罗教团一方都显得很不理解与奇怪。 只有‘林’听出了，隐藏在其中的……杀意。 果不其然，正如‘林’所想的那般。 “你们全部人，将会在六十秒内……尽数死去。” 死亡宣判……乔汕的语气依旧是如此平淡，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 只是……话音落下，迎来的，是一阵接着一阵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我看出来了，这人是真的被吓傻了！” “何止啊，都神志不清说出这种话了……” ‘桦’、‘风’二人自然也在嘲笑的行列。 “呵呵呵……有意思。” 说着，‘桦’便向‘风’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直接出手，干掉乔汕。 欣赏完跳梁小丑的表演，他们接下来还要去干正事呢。 ‘风’会意，当即唤出‘真貌’，地上的落叶再次开始飞舞。 只不过…… “唰~唰~” 两片落叶划过，迪亚波罗教团当中正在发笑的两名教徒，声音戛然而止。 下一秒，人首分离。 “嗯？怎么回事？” 见到这一幕，‘桦’的脸色一变，带着质问的口吻看向‘风’。 那两人是被‘风’操控的树叶所杀，‘桦’清楚这一点。 ‘风’现在却是笑不出来了…… “我……不知……” 局面一时有些奇怪，直到一阵倒计时声传来……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众人再次朝着乔汕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乔汕的嘴唇并没有动，那倒计时的声音也并非他的声音。 仔细望去，一道人影从乔汕的背后走出，倒计时也正是从那人口中传出的。 “『Wonder Of U』。” …… 第42章 倒计时 始终保持警惕的‘林’在看到了从乔汕身后走出的那人后，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们迪亚波罗教团扎根这里的时间并不算长，因此展开的情报网有限，不可能做到将辛弥市的每个人都调查清楚。 在这种情况下，优先调查掌握处于上层地位或是强者的信息，会更有性价比。 而从乔汕身后突然出现的那人，便是他们的首个调查目标…… 也是与‘蜂巢’组织会长黄芳瑗齐名的……辛弥市的另一个皇帝、CFK异能管理局的局长——付明悟。 甚至说，黄芳瑗所拥有的‘半个皇帝’头衔，也算是碰瓷付明悟得来的。 即便‘蜂巢’组织规模再怎么庞大，终究只是一个民间组织。 但付明悟所在的CFK异能管理局就不一样了，那是正儿八经的……拥有实际权力的官方组织。 “不对……” 只是，在一个恍惚后，‘林’发觉了异常。 圆礼帽之下，那张熟悉的人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机械人面。 “那不是付明悟，而是……他的‘真貌’？” 意识到这一点的‘林’表现的更加懵了……仅仅是这两眼，所展示出来的信息量就庞大的难以想象。 “为什么他的真貌会是付明悟的样子……那不可能是真的付局长，但穿着打扮……不会是我眼花，而是……” 不同于‘林’这边正疯狂的头脑风暴，他身旁的‘桦’不满的训斥着‘风’。 “你连敌我都分不清了吗？还是说连使用能力都得我来教你了？” 听着‘桦’的训斥，‘风’难以反驳。 他再次发动能力，聚精会神的控制着这回的攻击。 只不过……当落叶飞出，先前的那股异感再次传来。 紧接着，原本瞄准乔汕的落叶再次调转方向…… “啊！” 又是一声惨叫，一名教徒当扬被落叶击穿脑袋，丧命于此。 “五十一……五十……四十九……” 『奇迹于你』的倒计时仍在继续，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略显沙哑。 与乔汕一前一后，缓步朝着迪亚波罗教团等人靠近。 “所谓『灾厄』，是自然存在于世间的一种规则……” 乔汕低语着。 “四十八……四十七……” 同时，同步向前走着的『奇迹于你』仍在倒计时。 或许是因为扬面过于诡异，亦或者乔汕散发出的压迫感被人所察觉。 一名觉醒级的迪亚波罗教徒突然开始呼吸困难。 发出‘吭吭哧哧’的怪叫，双手掐着自己的脖颈。 “四十五……” 在这一瞬的读秒落下后，那名教徒的脸色瞬间煞白。 “噗通~” 众目睽睽之下，毙命倒地。 “即便是『圣人』不偏不倚的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灾祸』也偶尔会发生且『无法避免』……” 乔汕在走到黄芳瑗身旁时，停下了脚步。 到现在，迪亚波罗教团的人哪里还反应不过来。 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的，被他们视为待宰羔羊的旧世界人类…… 压根就不是‘羔羊’…… “四十二……四十一……” 看向仍在不断读秒的『奇迹于你』，谁还不知道乔汕正是异能者……还是比他们境界都要高的强者！ “这便是……『灾厄』。” 随着乔汕话语的落下，他的目光落在一脸着急的‘风’身上。 这句话似是在专门冲他说的一样…… 下一秒，本想再次凝聚攻击的‘风’发现……他的灵魂力彻底紊乱。 那些在他控制之下，已具备攻击性的落叶，此刻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引…… “唰唰唰~” 无数道破空声传来，使得站在‘风’旁边的‘桦’都连连后退。 再一望去…… 那里已经没有了‘风’的身影，取而代之的…… 是一个插满了各种落叶的——人形灌木丛。 …… “怎么会……”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桦’，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承认…… 乔汕绝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存在，这一回，是他们看走眼了。 “撤退吧。” ‘林’也在震惊中回过神，他毫不犹豫的向‘桦’这个行动领导申请道。 就算不用他说，‘桦’也清楚接下来要怎么做。 留给他们的，只有跑路这一个选项……也就是所谓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次无法面对乔汕也就算了，等他们回到基地，将今天的情报汇报上去…… “撤！” ‘桦’当即下令，带着恐惧与不甘等诸多情绪，深深的望了乔汕一眼。 而此时的乔汕并没有过多在意那边的迪亚波罗教团等人……俯身轻轻将黄芳瑗抱起。 之后就要转身向店里走去。 看到这里，‘桦’还以为乔汕要先安置伤员，没工夫对付他们…… 正是逃跑的好机会。 不过…… “三十七……三十六……” 背对着他们的乔汕是在一步步的朝着咖啡厅走去，但那『奇迹于你』，依然站在原地，口中的倒计时还在继续。 “『灾厄』的流向，即为『道理』的流向……” 即使背对着他们，即使越走越远。 但乔汕那平静的话语依旧落在了每个被恐惧笼罩着的迪亚波罗教徒耳中。 不理解其中意思的‘桦’还在冷哼着……满是仇恨的盯着乔汕。 “欧蒂利斯咖啡厅吗……我记下了，下次……” 只是还没等他撂完狠话，一旁被吓破胆的教徒便开始吱呀怪叫起来。 只见那教徒疯魔般的开始逃窜，脚部用力过猛，不小心带起一颗厘米大小的小石子。 “啊！” 好巧不巧的是，那被带起的小石子，精准无误的砸进了‘桦’的眼眶之中。 钻心的疼痛感与失明同时袭向‘桦’，令他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用仅存的另一只眼，下意识的望向乔汕那边。 “二十八……” 倒计时已经过去了一半。 “大人，走吧！” ‘林’拽了拽‘桦’的胳膊，提醒着他。 眼下他们迪亚波罗教团的人已经所剩不多，目前还活着的只有寥寥几个。 “可恶！” ‘桦’这下是彻底怕了，暗骂一声收回目光，转身就要跑。 只是……他的耳边再次传来乔汕的话语。 就像是乔汕贴在他旁边说的一样： “你们已经陷入了『灾厄』的洪流之中。” “『无穷无尽』的『灾厄洪流』就要来了……” …… 第43章 英勇赴死？窝囊送死！ 他捂着一只眼，万分恐惧的向后看去。 乔汕与他们的距离已经很远，可他能确定，刚刚那声音就好像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的一般。 “怎么了大人？” 担任护卫的‘林’在看到‘桦’又一次止步回头，不禁开口问道。 “你……没听到吗？” “听到什么？” 见‘林’这副样子，‘桦’意识到…… “只有我能听到吗……还是说，幻听了？” 这让‘桦’不得不陷入自我怀疑……他知晓此刻的内心满是恐惧，难不成…… 是因为他太害怕乔汕，精神压力过大所以产生了对方声音的幻听？ “开什么玩笑！” ‘桦’大骂出声，这种理由显然是他不能接受的。 “大人……” ‘林’满脸复杂的望着情绪激动的‘桦’，对方这表现让他忍不住怀疑……不能是癔症了吧？ 对此，他不好判断，只好搀扶着大口喘着粗气，痛苦捂着眼睛的‘桦’一步步向外走。 “二十一……二十……” 只是……『奇迹于你』的倒数声仍在继续，一声接着一声…… 且随着数字逐渐向着零接近，笼罩在‘林’心头的那股不安越发强烈。 果不其然，他带着‘桦’还没走几步，异变突起。 “啊……啊啊！” ‘桦’大喊着，两手并用，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大人！” 见到这情况的‘林’连忙上前，不知所措。 “眼睛……我的眼睛……” ‘桦’痛苦的跪倒在地，用力的按着眼睛。 不只是那被小石子伤害到眼睛，就连另外一只健康的眼睛，在此刻也产生了某种变化。 “怎么回事……” 对此，‘林’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要如何应对。 也就是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当人的眼睛遭受穿透性外伤后……可能会引发自身的免疫反应……” 那声音低沉中带有一丝沙哑，与乔汕的声线完全不一样。 顺着声音，‘林’向后望去。 那催命一般的倒计时在此刻停歇，‘林’也意识到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免疫系统会错误地将另一只未受伤的眼睛的正常组织识别为外来异物进行攻击……” 没错，此时此刻，正贴心为他讲解着现状，科普着知识的人…… 正是那站在不远处，先前机械般数着时间的『奇迹于你』。 ‘林’与那太阳一般的红色眼睛对视着，到了现在他仍有些不敢相信。 “这应该是他的‘真貌’吧……我没听错的话，‘真貌’在说话？” 似是在回应‘林’的疑问，『奇迹于你』再次开口。 “这世间的一切『事理』都是连接着的……” ‘林’瞪大双眼，这回他听得清清楚楚。 “没错，是‘真貌’在讲话……” 早在乔汕的‘真貌’出现时他就感到很奇怪……那外貌分明就是CFK异能管理局局长的模样。 但后续恍惚变为了现在这副机械人脸，‘林’还以为是他眼花了。 只是如今看来……这家咖啡厅的老板，恐怕隐藏着更多秘密。 “这究竟是……” ‘林’思索着嘀咕起来。 也正在这时，『奇迹于你』再度开口。 “你刚刚……对我产生了『追查』的想法吧。” …… 话音落下，‘林’的求生本能出现反应，身体不自觉的冒出冷汗。 心中的那股不安加重，令他有些喘不过气。 欧蒂利斯咖啡厅、可以完美隐藏自己的强者、异管局的付局长、可以说话的灵魂真貌…… ‘林’下意识的想要站起身，不过当他单手撑地时，剧痛传来。 “嘶……” 垂眼看去，只见先前击伤‘桦’的那颗石子，这会儿正沐浴着鲜血，躺在那里。 ‘林’站起身，不安、疑惑、焦虑、恐惧的情绪不断蔓延。 他观察起自己受伤的手掌，明明只是一颗小石子，按了一下居然险些将他的手给击穿。 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林’抬头，一脸凝重的望向『奇迹于你』。 他明白了过来……虽然从表面上看，乔汕也好，他的‘真貌’也罢。 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看似并没有对他们出手。 可实际上……对方的攻击一直都在持续。 从倒计时开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发动了…… 想到这里，‘林’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迪亚波罗教团的教义之一……就算死，也要英勇的战死！” 说罢，他没有再犹豫，迈开步子，主动朝着『奇迹于你』奔去。 倘若这个时候没有人站出来做点什么，那么等待他们的结局就只会有一个。 在不清楚对方能力的具体情报时，有一个屡试不爽的办法——先靠近揍一顿。 哪怕对方是境界远高于他们的强者又如何……他的‘真貌’不管是从外形上看，还是从目前为止的表现上看…… 都不具备较强的近身格斗能力。 因此……‘林’义无反顾的大步朝着『奇迹于你』冲去。 “我只明白一件事，靠近，我不一定会死，但若是逃离，不只是我，所有人……必定会死！” 他的步伐坚定，他的眼神坚毅……他视死如归。 见到这一幕，就连『奇迹于你』都微微一愣，表现出一丝意外。 “你是打算对『我』动手吗……最好不要那么做。” 没有理会任何话语，‘林’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心无旁骛。 就在这时，一阵飓风刮起。 逆着狂风，‘林’依然向前迈进。 不过……在风力作用下，已变为人形灌木丛的‘风’，其上的落叶跟随着风的流动而飘起。 “唰~” ‘林’的速度慢了下来。 “我已经给过你忠告了……” 『奇迹于你』双眼闪烁着红色光芒，在他身前大约十米的位置，‘林’的身形轰然倒下。 从他的言语与表现当中，似乎读到了某种可贵的品质。 只是，望着生机尽失的‘林’，『奇迹于你』沉闷出声： “他的能力是什么来着……” 好像从始至终，‘林’从未叫出过自己能力的名称，也从未使出他的能力…… 并未在这个事情上停留太久。 “算了不重要……我刚刚数到哪里了……” “哦……十……九……” …… 第44章 这是一场试炼 失明的‘桦’口中不断发出‘吱呀’怪叫。 不同于‘风’跟‘林’他们……‘桦’的能力并非战斗型，他并不具备战斗人员该有的冷静心态。 人生就是一扬试炼……人只有经历过试炼，才会有所成长。 这也是迪亚波罗教团所宣扬的教义之一。 显然，作为一名顺风顺水的幸运儿，‘桦’并未参与过多少试炼。 “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视野完全丧失的‘桦’现在就连站起来都很艰难。 这种失明带给他的，不仅是肉体上的伤害，更多的还有心灵上的冲击。 换句话说，‘桦’的精神现在已经接近崩溃。 上位的高阶强者展现实力时所散发的灵魂压迫，莫名其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突然袭击…… 年纪并不算大，还没有经受过什么严重打击的‘桦’可没有应对这些的抗压能力。 他只能慌乱的，双手双脚并用，努力的在地上爬行。 只不过…… “八……七……” 『奇迹于你』的倒数声近在咫尺。 这让‘桦’下意识的朝着两边挥拳，但这明显只是徒劳。 在失去了一处感官后，往往其他感官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强化。 例如有些视力不好的人，相对应的在听力方面或许有长处。 ‘桦’能听到，那该死的倒计时就在他耳边回荡，那声音明明就在那个方向，那个位置。 可无论他如何挥拳，却始终都是无法碰触到那声音的源头。 “六……五……” 能数的数字已经不多，‘桦’也逐渐意识到……当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就是他命丧黄泉的时候。 乔汕的那‘六十秒’死亡宣判并非空话…… 他是真的要在六十秒内，将他们在扬所有迪亚波罗教团的人全部杀死。 可是……现在只知道，乔汕是境界远高于他的高阶能力者，且具体的能力效果不明。 没有情报，也就意味着无法应对。 这便是情报的重要性，也是迪亚波罗教团在扎根这里后，为什么第一时间要铺设情报网的缘故。 “不，还没完……我是绝对不会死在这里的！” 说着，‘桦’不再继续向前爬行。 或许是先前过于慌乱，以至于他下意识忽略掉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好想爱这个世界啊』！” ‘桦’的真貌浮现，以他自身为中心，向着周围扩散的飓风形成。 幸存的几名迪亚波罗教徒在被这阵风吹到后，纷纷一踉跄。 当他们回过神，已然从『里世界』回到了『表世界』。 包括此刻刚好行走到咖啡厅门口，怀中抱着黄芳瑗的乔汕。 “咔哒~” 腾出一只手，乔汕顺利将门开启，门把手并没有像先前黄芳瑗在『里世界』那般无法扳动。 “把能力解除了吗……” 感受到背后的那股风，乔汕心有所感的喃喃自语。 他一边将黄芳瑗抱进店内，一边冷冷的侧身向后望。 此时大街上只有两名迪亚波罗教徒还在拼命狂奔试图逃离，‘桦’的身影已然消失。 对此，乔汕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 对于『奇迹于你』，乔汕还是很放心的。 他的能力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没用的。” 话音落下，街道上唯二站着的黑袍人同时倒下。 …… “呵呵呵……我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 『里世界』内，‘桦’得意的大笑着。 就在刚刚，他将除自身以外的所有人都从『里世界』中驱逐了出去。 自然也包括那咖啡厅的老板乔汕。 如此一来，凭借着『表世界』与『里世界』无法互相干预的原则…… 乔汕的攻击自然而然的就将对他无效！ “我的『好想爱这个世界啊』是无敌的！” 激动之余，‘桦’用力揉搓了一下眼睛。 他意外的发现，原本被小石子贯穿的那颗眼睛，此刻居然恢复了少许光亮。 “哈哈哈哈……” 视力的逐渐恢复更是让‘桦’确信……他成功的从乔汕的手中逃离并活了下来。 他通过了这扬关乎着生命与成长的试炼，而恢复的眼睛，正是战胜过去自我后，给予他的奖赏。 不过当‘桦’的视野逐渐清晰，能够看清楚面前的事物后…… 一只渡鸦来到了他的面前。 ‘桦’认出那是主教的能力所化，可用于信息交流的契约渡鸦。 先前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与主教的联系……或许是因为超出了能力范围的缘故吧。 正当‘桦’这么想着，伸手接住那只渡鸦时。 “不对……”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也是这时他才反应过来。 “我明明已经发动能力，将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驱逐出去了，可这渡鸦……” 作为本存在于『表世界』的，被他带来『里世界』的事物，渡鸦理应跟随着其他人一起被驱逐出这里才对。 正当‘桦’对此不解，心中升起一股诡异之感时。 “三……二……” 那熟悉的倒数声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与此同时，在那渡鸦的眼睛之中，‘桦’看到了……有着太阳状双眼的机械人脸。 “一……” …… “这世间的一切『事理』都是连接着的……” 将昏迷不醒的郑尧也拖入店内，乔汕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 “『灾厄之理』是构成『世界』的基石。” 即便是头一回遇见，但乔汕很快便理解了‘桦’的具体能力。 “『表世界』也好，『里世界』也好……都属于是『这个世界』。” 喃喃着，外面的街道上，不断的有尸体凭空冒出。 “凡是卷入『灾厄洪流』之人，便是在与整个『世界』为敌……” 直到看见‘桦’也出现在了大街上，乔汕这才露出微笑。 回身看向悬挂在墙壁上的钟表，秒针已经将一圈走完。 “在这个世界当中，没有人……可以战胜『灾厄』。” 乔汕回到吧台，扫了一眼被他安置在沙发上的黄芳瑗二人，默默掏出手机敲击着。 关闭手机，发完消息的乔汕端起事先泡好的咖啡，小抿一口。 “这点……是『确凿无疑』的。” …… 第45章 乔汕的理论 乔汕隔着玻璃与窗户的夹缝，眺望着外面街道上那横七竖八躺着的迪亚波罗教团成员。 这些人都在灾厄的影响下失去了生命，让如此数量的死人就这样躺在这片街区，影响似乎不太好。 乔汕所在的这片街区无论是从定义还是从划分上，都属于是‘养老区’。 即商业价值较低，娱乐性缺乏，更偏向于休闲舒适的区域。 这样的地方，如果不及时把这些迪亚波罗教徒的尸首处理掉，吓到了老人和小孩怎么办？ 想着，乔汕给郑尚合打去电话。 见无人接听后，又转而发送了短信。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联系事务繁重的异管局副局长而不是去拨打面向社会的官方电话…… 根据乔汕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的经验，想要快速的处理某事，直接联络郑尚合这种领导…… 要比拨打基层电话有用的多。 何况他与郑尚合也非陌生人，算得上是一条关系？ “老板，那个咖啡豆存货不多了……” 这时，林缘缘的声音从房间深处传来。 “还有，小银好像累着了，已经睡着了，我把她送到你房间的床上了你应该不介意吧……” 还没见到她人，先听到一连串的话。 乔汕闻言，扫了一眼受伤的黄芳瑗跟郑尧。 他联系的人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过来，在这之前就这么把二位伤员晾着也不好。 “不介意，来的正好，现在刚好有件事情要你做。” 在听到乔汕又要派发新的任务，这让掀开帘子从里面走出的林缘缘脚步一顿。 手中的咖啡豆都险些洒落。 “又来？唉……我当初签的难不成是卖身契吗……” 这让林缘缘不禁怀疑起来。 摸了摸口袋里刚拿到的金币，她还是没有将抱怨说出口。 “这回又是什么……” 当林缘缘叹着气来到吧台旁，抬眼见到躺在沙发上的黄芳瑗后一愣。 “现在你知道是什么了。” …… 腹部的刺痛令昏迷的黄芳瑗逐渐恢复意识。 缓缓睁开双眼，意识模糊之中她看到有人正在抚摸着她的肚子。 或许是因为失血的缘故，此时黄芳瑗无法看清楚这人的模样。 单从伤口附近传来的触感来判断……这个人手上的皮肤有些粗糙，应该是男性。 “这里是……” 恍惚之中，黄芳瑗想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也辨认出目前所处的环境。 正是在欧蒂利斯咖啡厅内。 “我又被老板给救了吗……” 她回忆着昏迷前的片段，隐约记得乔汕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来。 结合已知消息，欧蒂利斯咖啡厅的男性……那么结论只有一个。 现在正在为她处理伤口的，温柔碰触着她肌肤的……那便是…… 黄芳瑗的脸上出现一抹红晕，在那手即将抽离的时候，她连忙握了上去。 “哎~” 只不过……一道女生的声音令她双眼瞬间睁开。 “黄姐姐，你醒了。” 在看清楚这人的面貌后，黄芳瑗显得有些意外。 “缘缘……” 她嘀咕着，目光平移，终于是在不远处的吧台后，发现了正喝着咖啡的乔汕。 “……” 这时，乔汕自然也注意到了黄芳瑗这边的动静，在看到她醒过来后，也是来到她身旁。 “感觉怎么样？” 闻言，黄芳瑗一时说不出话。 她茫然的看了看林缘缘，又看了看乔汕。 至于观察的点，自然是二人的双手。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黄芳瑗注意到…… 怎么身为女生的林缘缘，手掌部位的皮肤会显得那么粗糙，而乔汕…… 她一边盯着乔汕的手看，一边不由自主的靠过去。 似乎是为了印证心里的想法，黄芳瑗伸手拉住乔汕的手。 “这光滑白皙到不可理喻的手是怎么回事！” 对于黄芳瑗这种突然拉住自己手的行为，乔汕表示不解。 与他相同，一旁的林缘缘也是一脸纳闷。 直到听到黄芳瑗的吐槽，二人这才反应过来。 同样的，林缘缘也听出了其中的含义，意思就是她的手比较糙。 但她却并没有表现的太在意。 “因为老板平时除了躺着就是坐着，别说脏活累活，他连个咖啡豆都不愿意自己去拿，皮肤不好才怪呢。” 林缘缘眯起眼睛，无情的控诉着乔汕。 自打她来店里打工之后，是真的没见过乔汕有亲自打扫过卫生或是做过苦力活。 这么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她对此毫不意外。 但乔汕可就不乐意了，怎么说的好像他特别娇生惯养，懒的没边似的。 “怎么说话呢？我这叫提供就业岗位。” 乔汕脸不红心不跳的搬出了他的那套理论。 作为一个老板，他要是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那要林缘缘这种员工干什么？ 那要是什么时候他都自己干了，原本属于林缘缘的这份工作不就没了？那她的这份收入不也就没了？ 因此，乔汕并不觉得把事情都交给别人做的行为有什么不好的。 他又不是不给钱。 “……” …… 在林缘缘向黄芳瑗哭诉自己在店里面遭受了什么待遇的时候…… 乔汕留意到，外面有一伙人已经赶到，开始处理那些迪亚波罗教徒的尸体。 “还不算慢。” 暗暗夸赞了一下异管局的效率，乔汕不禁思考起来。 这才一上午的功夫，就有三伙迪亚波罗教团的人跑来闹事了。 不难看出，他们是冲着‘银’来的。 乔汕并不知晓迪亚波罗教团的具体规模，也就不清楚后面还会不会有更多类似的骚扰。 “那可不行。” 对于追求内心平静的乔汕来说，这种情况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看样子需要给他们一点警告了……” 与此同时，那些个忙碌着清理街道的异管局人员头顶，一只渡鸦正在空中盘旋。 …… “这到底是……” 迪亚波罗教团基地内，主教齐振满脸凝重的通过契约渡鸦观察着那片街区的情况。 他派出的小队，也就是‘桦’他们，全数覆灭。 先前在『里世界』的时候，齐振与渡鸦之间的连接断开了。 这也是常有的事情，他境界并不高，一旦距离过远就有可能出现这种‘信号不良’。 但…… 仅仅只过去了一分多钟的时间，所有人居然都…… 就连拥有着‘无敌’能力的‘桦’，此刻都满是惨状的死的不能再死。 齐振难以想象这一分多钟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操控着渡鸦望向街道前方的那家咖啡厅，也就是黄芳瑗二人出来的地方。 “难不成是这家店有问题……” …… 第46章 『寒鸦少年』 靠近后才发现，这家店的玻璃并不是安装在窗户上的，而是一整块就这样斜楞在墙边。 且玻璃的材质极为特殊，根本无法看到内部的样子。 好在是没有安装的缘故，上方存在着一条不小的缝隙，按照渡鸦的体型可以整个钻进去。 只是……随着齐振的靠近，他的心底隐隐产生一股不安感。 完全没来由的，自然而然就出现的……浓烈的不安。 越是接近，那股不安就越是强烈。 齐振并没有当回事。 在正常生活中，每个人偶尔都会出现一些莫名的心慌、焦虑。 这种表现往往是由多种因素引起的，像是精神压力过大，失眠，熬夜等。 归其根本就是交感神经过度兴奋。 甚至类似于喝咖啡这种刺激性饮料也可能引发。 齐振的『寒鸦少年』，可以将无机物转化为与他精神连接的渡鸦，同时共享渡鸦的感官。 或许是欧蒂利斯咖啡厅的咖啡味太重，对渡鸦来说过于刺激，才会引发的连锁心慌反应吧。 就在齐振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那处缝隙。 只不过……当他好奇店内究竟有何人，这家店到底有着什么秘密时。 率先映入他眼帘的，是那吧台前面，正死死盯着他的黑发少年。 齐振只看到了这一瞬间的画面，仅仅一瞬。 在这过后，他与契约渡鸦的连接便再次中断。 “啧……” 意识回归本体，齐振对此很是气愤。 “又是这样……” 埋怨着，他将手中的药剂打开，一仰头把里面的药水猛的灌下。 齐振现在饮用的，正是他们迪亚波罗教团的一项较为成熟的研究成果。 长期服用，可以滋养精神力，提升自身境界与实力。 至于副作用？没有副作用。 唯一要注意点可能就是不要过度服用，精神力的强大就意味着‘真我’与‘真貌’的强大。 而‘真我’与‘真貌’是一个人灵魂的体现。 可灵魂力可不是越强越好……一个人的灵魂力量越是强大，就越是有失控的风险。 凭借自身天赋成长起来的能力者或许没有这种顾虑，但像齐振这种靠药剂增强的……可要千万小心。 灵魂力过于强大，突破了能力者可驾驭的极限时，就容易发生暴走。 “可恶！” 齐振将空瓶狠狠一丢，玻璃药瓶砸地破碎。 身为迪亚波罗教团辛弥市分部的主教，齐振的能力也好，境界也好。 都与他的身份不相匹配。 『寒鸦少年』不是战斗型真貌，而他的能力也不具备较强破坏性。 同样的，就连齐振的境界在教团分部里也只能算得上中游。 要进行归类的话……那应该可以归属于‘情报类’能力。 而情报，恰恰是相当重要的。 可齐振在情报获取方面的手段，在境界不足的情况下也相当的不靠谱。 听到这里玻璃瓶破碎的声响，两名迪亚波罗教徒走进房间，恭敬的朝着齐振行礼。 “主教。” “再给我拿两瓶β药剂过来。” 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药水，齐振冲着那二人命令道。 “是……” 二人听命，转身刚要离开。 可……在齐振的眼中，他隐约看到…… 这两个迪亚波罗教徒其中的一个，突然停下脚步。 正当他皱眉疑惑时，恍惚之间，那人竟在顷刻间换了一副模样。 原本迪亚波罗教众统一的黑色袍子，变为了圆形礼帽，身着黑色西服，脖颈处围着一条黄色围巾。 “嗯？” 见到这变化的齐振连忙招手并喊住了那人。 “喂！站住！” 然而当那两名教徒听从齐振的命令，转过身时…… 眨眼间，那人的穿着打扮恢复如初。 “主教，还有何吩咐？” “不，没事了。” 挥手示意二人可以走了，齐振摸着脑袋，凝视着地上那被摔碎的玻璃瓶。 “我眼花了？难不成这药剂还不够完善……有什么未曾被发现的副作用吗……” 刚开始这么想，齐振便联想到了刚刚用渡鸦侦察时候，那股莫名的心慌。 “还是说，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 重要祭礼逃脱，接连派去三波人，两波不知所踪，一波惨死当扬。 不，或许先前的那两波人也已经…… “对了，那家咖啡厅……” 齐振的反应很快，他记得没错的话，‘林’他们头一次失败回来时，汇报的地址信息就在那里。 而之后的‘川’自然也是去的那里，到这回的‘桦’…… “那家咖啡厅绝对有问题。” 齐振说着表情稍稍缓和，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他们要找的那个祭礼，绝对就在那家神秘的咖啡厅里。 而想到欧蒂利斯咖啡厅，齐振就不得不联想到契约渡鸦断开连接前传回来的画面。 “那个人……” 越想越入迷的齐振思考着就要从高台上走下去。 内心越是自卑敏感的人，在外在上就越是想要通过张扬来保护自己。 境界并不高，能力并不强，甚至身材还十分矮小的齐振也是如此。 为了能够威慑住教团的人，他一般都会站在比较高的位置示人。 “噗通~” 就在那两名迪亚波罗教徒向外走，打算按照齐振的命令将β药剂取来时，身后传来声响。 回头望去…… “主教！” “主教大人！” 那先前站在高台上的，迪亚波罗教徒辛弥市分部的主教——齐振。 如今正身姿扭曲的趴倒在楼梯前。 …… “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小缘，你下午不是还有课吗？快回去吧，不然来不及了。” “好吧。” 欧蒂利斯咖啡厅内。 送走了林缘缘后，黄芳瑗看了一眼仍躺在旁边沙发上昏迷着的郑尧。 他们两个身上的伤口被林缘缘做了临时处理，止血与消毒。 接下来只需要等医疗人员赶到就行。 在这之前…… 黄芳瑗扫视了一周，现在这店里面，醒着的人似乎只有她跟乔汕了…… “那个……老板……” 她扭扭捏捏着开口，眼神游离，半眯着眼望向乔汕。 “嗯？” 只是，还没等黄芳瑗接着向下说，背后的门铃不合时宜的响起。 “欢迎光临~” 乔汕马上切换营业性的微笑打着招呼。 来者是一名穿着休闲服的青年。 “老板，你这里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啊……” 在他一边说着一边打算走进店内时…… 一股杀意扑面而来。 …… 第47章 用善意回报善意 那青年呆愣在原地，无形的威压让他无法走进店内。 “怎么回事，这股宛如万亿打算与命定之物结合从而形成新生命的孩子，满是希望的迎接美好未来从狭隘通道喷涌而出，到头来却发现迎接他们的是预示着死亡的白色死神……” 青年咽了口唾沫。 “这感觉很不妙。” 跟从本能，他发现了这股杀意的来源——正是吧台前坐着的黄裙子女人。 “这不是……蜂巢的那位……” 能来这里光顾消费，且听口吻也算得上熟客的青年哪里会认不得这人是谁。 虽不理解为何黄芳瑗对他的杀气这么重，但青年明白…… “看样子今天不宜来这里喝咖啡。” 说着，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 同时嘴里嘀咕着…… “哎呀~突然想起来我三叔他二舅姥爷家的老母鸡下蛋了，我得去做个产后护理。” 就这样，目送着青年离开，乔汕的表情有些古怪。 他是听到了对方离开时说的那些话，声音很小，但对听力敏锐的乔汕来说，清清楚楚。 “老母鸡……需要做产后护理？” 不理解，但乔汕表示尊重。 既然对方选择离开，并没有点单，那当然也就不能算作是顾客。 是会有这种，明明都来店里了，却不消费的客人。 但经营一家店铺，服务与口碑是相当重要的。 总不能人家进来之后没消费，就不给予人家该有的尊重吧？ 还记得最早开店的时候，乔汕就秉持着这个理念。 那时有一位居住在附近的老人上门。 正当乔汕以为人是来喝咖啡，自己有生意来了的时候…… 却被告知，只是来借用一下厕所，他家里的厕所坏了。 对此乔汕自然没有拒绝，而是热情的为那位老人指引了方向，并贴心的为他倒上了一杯温水。 或许正是乔汕表现出来的这股善意，老人也选择用相同的善意来回报他。 就将刚买的梨子分给了乔汕一些。 “现在世风日下，像你这样尊重老人的孩子可不多了。” 这是那位老人从厕所出来后对乔汕的夸赞。 也正是因为乔汕以善意对待老人，老人在那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点了一杯咖啡。 至于后面的事…… 乔汕只记得老人的咖啡并没有喝完，可能老年人都不太喜欢咖啡的味道，所以喝的很慢。 喝完之后虽然表情不咋好看，但也还是掏出信用卡完成了支付。 只是在这之后，乔汕就再也没见过这位老人来过店里了。 不止如此，就连这片街区的其他老人都没有来过。 由此乔汕得出一个结论：老年人并非咖啡的受众。 …… 见到青年离开，店内又恢复到了她与乔汕两人清醒的局面，黄芳瑗露出了笑容。 这次，还没等她开口，乔汕的话就率先传来。 “跟我说说刚才的事情吧。” “哎？” 黄芳瑗一愣，还以为乔汕说的是那个被她吓跑的客人。 想想也对，这里是咖啡厅，人家是上门消费的顾客，而乔汕是店老板。 自己把人顾客吓跑了算怎么回事？ “我……” 想着，黄芳瑗的脸色有些垮了下来，语气也带着委屈与不好意思。 只是乔汕的下一句话又将她拉了回来。 “你的伤我看到了，那位的又是怎么回事呢？” 黄芳瑗这才反应过来……合着乔汕问的是跟迪亚波罗教团战斗的事情。 “啊~那个啊……” 回过神的黄芳瑗也是为乔汕讲述了一下具体的经过。 赶走客人的那股罪恶感使她讲的很详细，语速也很快。 听着她的讲述，乔汕小抿了一口咖啡。 “然后我就看到老板你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再这之后就没印象了。” 在讲的同时，黄芳瑗也自然而然的重温了一遍当时的扬景。 一想到在昏迷之前，陷入险境之时，乔汕如同救世主一般出现并朝她走来…… 黄芳瑗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 只是当她羞涩的抬起头，看向乔汕时却发现…… 怎么乔汕的表情……带着几分严肃。 “看样子你的确没变。” 在黄芳瑗的注视下，乔汕轻叹一口气，说道。 “你现在是‘蜂巢’组织的会长，组织的老大……是领导着无数人的上位者……” 乔汕语气平淡，但说出的内容却给黄芳瑗一种沉重感。 “知人善用，赏罚分明……这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不理解乔汕话里的意思，但黄芳瑗听得出她这会儿正在被批评。 类似的批评她过去听到过很多次了，于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不自觉的低下头，略显可怜。 “现在你告诉我说……当属下为了保护你而拼命的时候，你却将他的武器抽走，放任他被敌人攻击是吗……” 乔汕说着，身形微微朝着黄芳瑗倾斜靠近。 他所说的，自然就是在迪亚波罗教徒通过攻击乔汕而转移黄芳瑗注意，并趁机打伤郑尧的事情。 “对不起……” 黄芳瑗也意识到了自身的错误，声音颤抖着朝着乔汕道歉。 至于为什么是向乔汕道歉而不是郑尧，她也不清楚。 但随即黄芳瑗内心的委屈增大，她顿了几秒后，试探性的开口询问： “难道……我想保护你，也有错吗……” 站在她的角度，当时的她并没有搞清楚敌人的能力，在那种情况下，自然会担心即将被攻击命中的乔汕。 难不成下意识保护自己所珍视之人，是不对的吗？ “这便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 乔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迎着黄芳瑗的目光，继续道。 “知人善用，前提是知人，身为上位者，你要有识人的眼光……” 一边说着，乔汕的脸一边凑的更近。 “在你眼里，我有那么弱吗……” 黄芳瑗此时已经有些听不进去了，只因……乔汕此刻跟她的距离很近…… 她甚至能看清楚乔汕脸上的毛孔，能感受到乔汕呼吸吐出的热气。 现在的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想那些高大上的道理，心率更是直线飙升。 “我……我……” 似乎注意到了黄芳瑗的异常，乔汕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同时目光移向沙发上的郑尧。 “还记得我常跟你提过的一句话吗……” “用善意待我者，我当以善意回之。” 乔汕说着表情变得温和，伸手揉了揉黄芳瑗的脑袋。 “而以恶意对我者，我当以恶意报之……” …… 第48章 灾厄之地 黄芳瑗好似一个做了错事，正在被家长批评的孩子。 话虽这么说，但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乔汕也明白她的心里还在胡思乱想。 也就是所谓的，念头不通达。 至于原因，乔汕也猜的七七八八。 “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往往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乔汕将放在黄芳瑗脑袋上的手收回，同她说着。 “能被你当作珍视之人，我很高兴。” 没有拐弯抹角，乔汕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一言一笑落在黄芳瑗的眼中，更是自动的加上了某种滤镜，使得当前画面更加梦幻。 “你在我心里，同样也是值得珍视的人……” 乔汕的下一句话更是宛若附带了真伤一般，破开一切防御直击黄芳瑗的内心。 “唔……” 黄芳瑗的脸色‘唰’一下变的通红，额头隐隐有热气冒出。 “不过有一点你似乎忘了……” 乔汕的话还在继续，可听众显然已经没有了继续听的心思。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伤害到我。” 这话绝非是乔汕的大言不惭，从他穿越到这里之后…… 没有一次，是真真正正的没有一次受伤。 “在『灾厄』的保护下，没有任何人可以……” 乔汕的实力，按道理来说黄芳瑗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 之所以还要跟黄芳瑗讲一遍，就是为了加深印象，以及心理上的‘怀柔’。 在教育当中，有一种常用的手段名为『糖与鞭子』。 倘若孩子犯了错误，那么适当的批评就可以比作是鞭子，用于警示与让其铭记并改过。 可一味的批评并非是好事，这个时候就需要甜蜜的‘糖’。 也就是乔汕目前所做的这些……黄芳瑗如今的地位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异能者。 她是统领无数人的最大组织的会长，要有身为领导者该有的意识跟手段。 ‘蜂巢’组织的壮大也算是有乔汕的一份力，他可不愿意自己亲眼看着起来的组织崩塌。 为此……他要好好把组织的领导者，调教成该有的样子…… 只是，当乔汕再次看向黄芳瑗时，却发现了她的样子……似乎有些奇怪。 “你有在听吗？” 乔汕试探性的问了一嘴。 得到的回应却是： “在！请吩咐！” …… “嗯……” 看着面前面部红润，眼冒爱心……呼吸急促的黄芳瑗。 乔汕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是伤口加重了？” 就在乔汕考虑着要不要再检查一下伤口情况的时候……黄芳瑗也是很配合的站起身准备迎上来。 这个时候…… “叮咚~” 门铃声再一次不合时宜的响起。 只是这回，在看到来者后，乔汕却是没有说出那句标志性的欢迎。 “终于来了。” 绕过黄芳瑗，乔汕走出吧台，亲自上前来迎接这位客人。 扑了个空的黄芳瑗这会儿也清醒了过来，理性的冷静压制住了感性的冲动。 回头望去，来者是一名她从未见过的，穿着朴素的大叔。 属于是那种……把这个人丢到人堆里几乎就完全找不到的类型，标准的路人长相。 但从乔汕的态度来看……二人似乎非常的熟。 虽说这人长的没什么记忆点，但黄芳瑗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比较自信的。 她不记得也就代表着……这人她是真的头一回见。 可与乔汕相识这么久，她可以说是开店后的元老级顾客。 在组织繁忙的时候黄芳瑗也是会额外增派几个小任务给手底下的人…… 派他们来欧蒂利斯咖啡厅盯梢……当然，名义上是负责监视其他组织的行动。 作为安定区，很多各大组织的成员都会选择在这里进行交易或是商谈一些事务。 没有人觉得黄芳瑗的这个特派任务有哪里不对的。 至于任务结束后，要将所见所闻的一切一五一十记录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 但是黄芳瑗心里最清楚，她之所以要设立这么一个任务，自然是为了能在没空的时候也能知晓欧蒂利斯咖啡厅的情况…… 或者说，乔汕的情况。 去一家咖啡厅坐一天，点上几杯咖啡，开销由组织报销，而后写个报告就行…… 这看似是个轻松无比的差事，可在‘蜂巢’组织，危险程度却还是被列为了五星。 只因每个接手了这项任务的成员……从第二天开始，就会因为各种原因住院。 他们有的是走在路上突然就被车撞了，有的是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自己舌头结果用力过猛将舌头咬断紧急抢救…… 这一切都太过诡异……欧蒂利斯咖啡厅除了安定区的名头外，在‘蜂巢’内更是被定义为了灾厄之地。 渐渐的，组织内部的众人就对这任务避而远之，相互之间更是连讨论都不敢讨论。 可永远都有不知情的新人……就算被提醒也无动于衷。 “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想太多了吧，照你们这么说，这么多人受伤住院，异管局附属医院不是赚的盆满钵满？怎么不算是好事呢？” 而在亲身经历过一遍后，这些大言不惭的新人才明白自己当初有多么的愚蠢。 …… 黄芳瑗可以肯定，这些年来，她的确没有见过眼前这个男人。 就连她派来盯梢的组织成员也未曾见过。 “不对劲。” 思索着，乔汕已经领着那大叔来到了黄芳瑗的面前。 “简单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给你们找来的‘医生’。” “医生？” 听着这个简短的介绍，黄芳瑗开始审视起乔汕口中的这个医生。 无论是从穿着打扮，还是从头顶那茂密的发量……怎么看都不沾边啊。 “我的欧蒂利斯咖啡厅……可不止只有咖啡这一种业务。” 眼看黄芳瑗对来者身份表现出质疑，乔汕缓缓开口。 “这位是我在开展其他业务的时候，结识的顾客。” “业务？什么业务？” 黄芳瑗听的更懵了，她怎么不知道乔汕开展的还有其他业务？ 只不过面对黄芳瑗的疑问，乔汕倒是打起了哑谜。 “『灾厄』也是可以用来『保护』的……” …… 第49章 『十年』 黄芳瑗挠了挠头。 在她印象里，乔汕很喜欢突然说一些类似于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但既然乔汕都说这个人是医生了……黄芳瑗还是选择了相信。 腹部的伤口仍在不断的传来阵痛，她的每一次移动都要伴随着疼痛。 “算了，反正老板是不会害我的。” 比起去怀疑这医生身份的真实性，黄芳瑗更在意乔汕所说的‘业务’是什么。 “业务……” 斟酌着，黄芳瑗的目光在乔汕与那大叔二人之间来回飘动。 “等等！” 突然，她的大脑中出现了一个不得了的想法。 起因是黄芳瑗有一天在组织基地办公的时候……曾意外撞见到一个扬景。 ‘蜂巢’组织的规模较大，且与CFK异能管理局的合作最为密切。 平日里他们基地的委托任务可以说是很充足的，时常会有组织成员围在相应区域查看挑选任务。 这没什么奇怪的，黄芳瑗在路过的时候也不会太多停留。 直到那次她看到了一对组队的成员。 就好像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乔汕跟他身旁的这位‘医生’一样……是一名长相秀气的少年跟一名成熟稳重的大叔二人组。 一开始黄芳瑗并没有想太多……对于一些比较麻烦的任务，双人组队很常见。 但是吧……她的平常心只维持了一小会儿…… 然后她就看到了……两人缠在一起的画面。 …… “不不不不……不可能。” 黄芳瑗摆了摆头，极力的想把这个糟糕的回忆从脑子里甩出去。 “呵呵呵……应该是我想太多了，老板怎么可能会有这种……” 正当她否认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了沙发上的郑尧。 也是这一瞥，令她想起了刚刚喝咖啡的时候，乔汕与郑尧二人的互动…… 只觉得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半拍，黄芳瑗身子一踉跄。 不想还好，一旦去细想…… “为什么老板要去问郑尧的伤怎么来的呢……” “为什么在听到过程后会那么生气呢……” 渐渐的，黄芳瑗的脸黑了下来，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黄芳瑗向后倒去。 这时，一人温柔的搀扶住了她。 “嗯……看样子需要赶紧治疗了。” 躺在乔汕的怀中，黄芳瑗纷飞的思绪才得以平息。 “治疗……” 在黄芳瑗愣神的时候，那被乔汕称为医生的大叔走上前。 这让黄芳瑗想到……她的伤口位于腹部，可今天穿的衣服是长裙款式。 一般来说，治疗的话不是需要将伤口给露出来吗…… “不行。” 一想到要在乔汕面前露出腹部的大片肌肤，黄芳瑗内心的羞耻就开始无限扩大。 而且要把肚子露出来给一个头一回见面，身份都存疑的大叔，也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二者相比之下，黄芳瑗还是更愿意露给乔汕看。 …… 乔汕没有读心术，他自然不清楚黄芳瑗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从对方那灵动的眼神，还有不断变化的表情来看……内心戏应该挺精彩的。 只是一直到现在，乔汕都没有从黄芳瑗的身上感知到灾厄标记。 这也就代表着，灾厄的判定或许并不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样…… “老板，那我开始了？” 那大叔应该说是阅历丰富呢，还是说内心敏感呢…… 他似乎察觉到了黄芳瑗的一些想法，并没有靠的太近。 “开始吧。” 乔汕闻言点点头，随即看向黄芳瑗。 对方这会儿表现出的样子……哪里像是一处地方的半个皇帝，哪里像是领导着千万人的老大…… “对了老板，麻烦你把她伤口部位的衣服提起来一点，不要贴着皮肤。” 开始之前，那大叔出言提醒。 乔汕配合着照做，没有理会怀中仿佛触电了一般的黄芳瑗。 下一秒…… 只见大叔的周身涌现出些许黄绿色光芒，他伸出一只手对准乔汕与黄芳瑗。 “『十年』。” 大叔口中吐出二字。 黄芳瑗只觉得伤口处一阵瘙痒，她下意识的想要去抓挠。 可手刚一抬起，便被乔汕给抓住压了回去。 “忍一忍。” 乔汕在她耳边轻声道。 “他的能力可以刺激你身体细胞的活性，加快伤口的愈合，过程中会痒是正常的。” 听了乔汕的解释，黄芳瑗也不再抗拒……但她并没有将手放下。 而是有着小巧思，故意被乔汕这么抓着。 几个呼吸的功夫，黄芳瑗腹部的疼痛便已完全消失。 “唔……” 她能感觉到，身体上的伤痛已被完全治愈，伸手触摸…… 就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惊叹于这能力的效果，那大叔已经去到了沙发那边。 这次没有劳烦乔汕动手，他一把扯开郑尧的上衣，对着伤口便发动了能力。 …… “非常感谢。” 治疗过后，郑尧也很快苏醒了过来。 ‘蜂巢’组织的护卫队，也在黄芳瑗在店里待的时间超时后，赶来了这里。 “不能再多待一会儿吗？” 面对会长黄芳瑗的请求，她面前的一众成员十分统一的表示…… “不行。” “会长，下午还有三四次会议需要您出席。” “那二位亲卫的善后工作也需要您……” 对此，黄芳瑗无法反驳，只好作罢。 依依不舍的告别了乔汕后，在众人簇拥下，离开了店里。 不过……‘蜂巢’组织的副会长郑尧，却没有跟随着他们一块出去。 “老板。” 见郑尧没跟着离开，反倒是来到自己面前，乔汕疑惑侧目。 紧接着，郑尧便给他展示了一波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十分感谢！” 乔汕还以为是将他从迪亚波罗教团手下救下还有治疗他的事情，并没有太在意。 “不，是其他方面的。” 直到郑尧站直了身子，乔汕这才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在扬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我后面……还会再来的。” 郑尧留下这么一句话，也转身离开了这里。 望着他的背影，坐在吧台旁的王建叹了口气，而后看向乔汕。 “我的事情，也非常感谢您……”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乔汕便摆了摆手。 “感谢的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眼前这名大叔，可以算得上是欧蒂利斯咖啡厅新型业务的第一位客人…… “我之所以帮你，只是觉得……” “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 …… 第50章 新业务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这是乔汕一直以来所坚持的理念。 他不想生活在一个……觉得善良是弱点的世界里。 在乔汕看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绝对正确的真理。 可是这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有太多善良没有得到回报，有太多恶行没有得到惩戒。 “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 王建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币，点了一杯咖啡。 “这次就算是我请你帮忙，这杯咖啡的费用就免了。” 乔汕将金币放回到盘子上，一并推还了回去。 王建闻言，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一丝推辞。 当即就把金币重新揣回了兜里…… 既然乔汕都这么说了，那他当然不会违抗。 这不代表着王建不懂得所谓的人情世故，单纯只是因为…… “这价格确实贵啊……” 他不过是一个散户，没有加入辛弥市的任何一个组织，想要攒到一枚金币还是很不容易的。 虽然王建很感激乔汕对他的帮助，但……他同样也很需要钱。 “我知道你的内心依然很痛苦，试试这个，或许能缓解一下。” 望着乔汕推过来的咖啡，王建陷入沉思。 缓解痛苦吗…… 他这十年里，没有一天不是活在痛苦里的。 可神奇的是，每每喝下乔汕制作的咖啡，心里的那点苦就会被短暂的抑制住。 因为转移到了嘴里。 王建将咖啡端起，一点一点的仔细品尝着。 他不能喝的太快，不然这种痛苦转移就会结束的很快。 像这样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能最大限度的延长苦的转移时间。 …… “嗯~” 乔汕微笑着点点头。 他看得出来，王建也是一个懂咖啡的人。 自从上个月认识了他，乔汕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而眼前，对方仔细品尝咖啡美味的样子就是最好的佐证。 “这个业务开展的没错。” 乔汕再一次在内心肯定并赞许了他新业务的开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咖啡厅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还是熟客。 “叮咚~” “欢迎光临~” 顺着乔汕的目光望去，那走进门的魁梧汉子，赫然就是早上来过一次的…… CFK异能管理局的副局长——郑尚合。 “唉~” 只是郑尚合这会儿表现的跟平常不同，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他也并没有回应乔汕的欢迎，而是叹着气，自顾自的来到了吧台前坐下。 “怎么了这是？” 乔汕看出来了郑尚合的异样，好奇的问道。 郑尚合不语，瞥了一眼坐他旁边，跟他隔了俩座位的王建。 “迪亚波罗教团方面的调查任务进行的不顺利？” 见郑尚合这样子，乔汕哪里不明白他在顾虑什么。 于是主动开口提起这个话题，示意他无需在意王建。 “倒不是因为这个……” 领会了乔汕的意思，郑尚合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他将一枚金币摆在吧台，乔汕见状将一杯咖啡递过去并收走金币。 一下子喝了半杯后，郑尚合表情古怪的长舒一口气。 该说不说，他是越来越发现了欧蒂利斯咖啡厅的咖啡，有着另外一种功效。 心情烦闷的时候来上一口，能极大的缓解糟糕的心情。 因为心思全跑去味蕾了。 将咖啡杯放下的同时，郑尚合顺势从怀中掏出两张资料。 “迪亚波罗教团方面查到的东西不少……” 乔汕接过资料，瞄了两眼后，露出了十分耐人寻味的神情。 资料上显示，与迪亚波罗教团接触的异能者数量很多，异管局目前也已经抓获了许多教团成员。 甚至于他们出售的那些药剂，也从贩卖的教徒手里没收了不少。 但药剂的检测与分析需要一些时日。 这些都不是重点，乔汕比较在意的一点是…… 报告资料称……在那些与迪亚波罗教团接触的能力者当中，有一小部分人……出现了相似的变化。 例如……一夜白发。 这让乔汕联想到了目前正在他卧室睡觉的‘银’。 …… “唉……” 又是一声长叹。 乔汕放下资料，恢复成了平常的微笑。 “到底怎么了这是？” 见郑尚合这副唉声叹气的样子，乔汕很是纳闷。 既然迪亚波罗教团方面调查出了结果，并没有说一无所获。 这位异管局副局长为什么会是这种表现呢？ “还不是因为董家的事儿……” 郑尚合索性不再隐瞒，他心里的这股烦闷也的确需要找个宣泄口来倾诉一下。 作为异管局的副局长，能倾诉的对象并不多，乔汕算其中一个。 “董家？” 乔汕听到这个词陷入了沉思，一旁安静喝咖啡的王建听到后更是眼神一凝，看了过来。 “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辛弥市第一医院的那个……” “没错，就是他们。” 郑尚合当即肯定道。 “咱们这里最大的那个医院……我们异管局附属医院也是受了他们帮助才能建起来的……” 说到这里，郑尚合留意到……原本一个人安安静静喝咖啡的王建，这会儿的注意力也全在他这里。 不过……咖啡厅里也没别人，听乔汕的意思，这位应该也不是什么陌生人。 他过来也是为了吐一吐苦水。 “在接手了局里事务后，我才明白……局长当初每天都在承担着什么样的压力。” 乔汕没有言语，就这样听着郑尚合的抱怨。 “让我们去找他失踪了一个多月的女儿……还把这事儿提到第一优先级？” 这位雄性荷尔蒙爆表的硬汉，眼下愣是成了一个怨妇。 “我们是什么？异能管理局啊！要不要读一读我们单位的名称啊？” 郑尚合越说越起劲，情绪也越发激动。 “一个失踪的案子你就老老实实交给一般办案组不就得了，关我们异管局什么事儿啊？” 从他的说这话时候的演绎来看，内心的怨言恐怕不止一星半点。 “有钱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搞特殊啊？” “这又不是异能者的案子！” 只是……就在郑尚合说出这话时…… 乔汕与王建，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 …… 第51章 失踪案 收回目光，乔汕将郑尚合喝完的空杯子收回，又为他续了一杯。 “只是找个人的话，其实也还好吧。” 盯着乔汕推过来的第二杯咖啡，郑尚合第一时间并没有言语。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且……多个部门一块找，效率不是会更高，找到的概率也更大吗……” 郑尚合闻言有些动容，但从他眉宇间不经意透露出来的情感来看……对这话他有很大的意见。 “老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人情味儿？” 犹豫了许久，郑尚合面色凝重的抬头望向乔汕。 “明明只是一个小忙，明明同为官方单位，明明人家还帮助过我们……” 乔汕读出了郑尚合眼神里的纠结，还有其他更为复杂的情感。 “也许吧~” 在乔汕看来，接受过他人恩惠，自然要予以对方回馈。 郑尚合的行为与他的理念截然相反。 “呵……那若是一个坏人帮助了你，之后要你帮他杀害无辜之人呢？” 通过跟乔汕的相处，郑尚合对乔汕的为人也算是有了浅薄的了解。 他也明白自己的这些抱怨，在乔汕眼中或许会反感。 只是，乔汕对此并没有回应。 “唉……” 店内再次陷入安静，只听到一声郑尚合的叹息。 “这种情况，如果是付局长……会怎么做呢……” 他并没有因为乔汕的沉默而跟着沉默，而是紧接着发问。 虽说提起的是CFK异能管理局的局长付明悟，但郑尚合看向的却是乔汕。 “或许他能识别出坏人的本性，在拿到了自己需要的帮助后……选择吃干抹净呢？” …… 这回轮到郑尚合沉默了…… 什么是坏？什么是好？现在就连他自己都快要搞不清楚了。 不过他清楚一件事……以前付明悟局长掌权时，CFK异能管理局的发展速度奇快。 局内的一切事务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付局长的管理下……异管局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处在了辛弥市权力金字塔的上层。 “局长……” 倘若是付明悟局长的话，或许会真的如同乔汕所说的那样…… 只可惜，在之前的那次事件后……付局长交出了手中的权力。 不仅如此，他就好像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变得温和、变得随性。 没有人知道局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这一变化也使得长期处在紧张状态下的众人得以放松。 大家只以为付明悟局长在那件事之后有了新的感悟，毕竟人是会变的。 “比起我的态度，你更应该重视自己的内心吧。” 乔汕的话打破了现扬的这份沉默。 “我的确信奉以善意回报善意，以恶意回报恶意，但这是『我』的理念，而非你的……” 听到这话，郑尚合一怔。 有的时候，虽身处高位但身不由己。 郑尚合在接手了异管局的事务后，了解到了许多过去只有付明悟局长才知晓的事情。 比如……为了提高社会稳定，掌控那些民间组织，异管局开出的‘特例’。 又比如过去曾帮助过他们很多，出资、出力、出器材……从零建立起异管局附属医院的董家。 背地里却在进行着某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在坐上了这把椅子，知晓了这些秘辛后……郑尚合的信念动摇了。 …… “你就是……CFK异能管理局的副局长，对吗……” 在郑尚合思考的时候，跟他隔了几个座位的王建起身坐到了他的身旁。 “嗯？你是？” 王建没有去正眼看他，只是边喝着咖啡，边以聊天的语气继续说着。 “我是谁不重要，但……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郑尚合眉头一皱，他并不认识这个人，可对方却似乎对他有所了解。 不过他并未打断王建，而是就这样听着。 “十年前，有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失踪了……看上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失踪案…… 小女孩的下扬谁又知道呢，可能不小心掉到河里了，也可能被什么人给带走了…… 年纪那么小，走丢了很正常……” 郑尚合眉头皱的更深了，听的一头雾水。 “只是……在小女孩失踪的前几天，曾去往过某家医院体检……而这家医院的院长，恰好有一位器官衰竭，性命垂危的小女儿……” 随着王建的讲述，吧台后擦拭着杯子的乔汕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也是在郑尚合思考着的时候，乔汕淡淡开口： “你应该还记得我告诫过你的事情吧。” 王建微笑着点点头。 “当然记得，但我觉得郑局长……是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说着他转头看向还处在呆愣状态下的郑尚合。 王建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他继续道： “而在十年后……你们手上这桩失踪案的主角……应该就是那位院长的……女儿吧？” …… 宛若晴天霹雳，郑尚合茫然的转过头，瞪大双眼看向王建。 正如王建所说的那样……他们异管局接到的指示，便是全力配合其他部门，去寻找董院长失踪了一个月的女儿。 这起失踪案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因为董院长平日里十分溺爱他的女儿，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是常态。 可这次失踪的时间已经远超预期，这才想起告知相关部门进行寻找。 在寻了一周无果后，才联系他们异管局，希望帮忙找寻。 其实对于有着超凡力量的异管局来说，找寻失踪的孩子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情报类的能力他们异管局有很多。 只是这次的失踪案……似乎并不寻常。 哪怕异管局那些情报干员使出浑身解数，也完全没有头绪…… 是真真正正的……一点踪迹都没有。 院长女儿失踪前所在的街道，整条街的摄像头都因为大雨的缘故故障。 备份在云端的录像也因不知名网络攻击而销毁…… 经过他们的检查，摄像头的失灵是因为年久失修且进水。 录像的丢失也是一伙国外黑客对辛弥市某家公司进行攻击时不小心摧毁的。 自他们异管局接手后，案子依然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进展。 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着他们…… “你……怎么会知道……” …… 第52章 『灾厄』护佑着你 若非一点进度没有，他们异管局也不用承担如此大的压力。 只是……这次案件的行动与组织应该都是机密中的机密才对…… 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又怎么会知晓…… 这个念头刚在郑尚合脑中产生……王建便掏出手机，将屏幕对着他。 只见那屏幕上所显示的内容，正是今日零点才发布的一条消息。 “悬赏五千万……提供有用线索奖励一百万……” “……” 一篇面向公众的悬赏求助文章。 “额……” 看到这悬赏的郑尚合一愣，连忙掏出手机查看。 “我没收到消息啊……” 单位通知他的消息倒是没收到，不过搜到了王建给他看的原文章。 王建手机拿走的太快以至于很多内容郑尚合都没有看清楚。 在他仔细阅读后……脸上的表情阴沉了许多。 女儿失踪，迟迟找不到踪迹，作为家里人担心着急是正常的。 这种情况下若是家里面再有点小财力，通过这种手段来获取社会各界的帮助也是合理的。 但是……正如郑尚合担心的那样…… 这篇文章是被精心编写过的，去掉一些故意卖惨来博取同情关注的元素…… 令郑尚合不能接受的是……里面提到了他们CFK异能管理局。 “可恶……” 郑尚合放下手机，额头隐隐有青筋冒出。 “所以我说这群人啊……” 他倒不是因文章里面诋毁他们异管局，说他们没能耐而生气。 提到CFK异能管理局这件事，本身就是不能被允许的。 …… 就像是厕所的功能就是用来让人方便而不是舔的…… 相机的功能就是拿来拍照而不是砸碎的…… 他们CFK异能管理局的职责是负责有关异能者的事务，功能分类在这里。 按照规矩，一般的失踪案，只要没实际证据跟异能者有关…… 那么案子就要归一般部门去管。 你要说真想走关系……暗地里，悄咪咪的联系他们。 毕竟有情分在那里，能帮还是可以帮一下的，当然，是在不影响本职工作的前提下。 而现在…… 先不说董院长用身份向他们施压，要求将这失踪案提到第一优先级。 居然还将这件本该私密进行的事情……主动暴露了出去。 这不妥妥的把他们异管局架在火上烤吗？ “可恶！” 一想到这些，郑尚合就觉得怒火中烧。 他猛的抬起拳头，似是要泄愤般的砸向桌面。 “嗯？” 只是还没等郑尚合的拳头跟吧台接触，乔汕的目光便投了过来。 “咳咳……” 被这样盯着的郑尚合瞬间收力，并顺势抚摸起了这吧台，称赞道： “这材质挺不错。” …… “郑局长，那位现在正在局里等着您回去呢……” 看到郑尚合从咖啡厅出来后，守在路边的异管局干员迎上来着急的汇报着。 “知道了。” 郑尚合脸色铁青，在上车之前，回头深深的望了欧蒂利斯咖啡厅一眼。 王建跟他说的那些话历历在目…… 能坐上这个位置，郑尚合本身也不是吃干饭的。 只是……郑尚合对此并不打算深究。 他今天只是来这里喝了两杯咖啡…… 跟一名萍水相逢的路人闲聊了两句，而已。 “抱歉啊老板，这样会给你添麻烦吧？” 欧蒂利斯咖啡厅内，二人目送着郑尚合离开。 “不，没关系……” 在异管局的车彻底消失在视野后，乔汕回到了吧台。 “有些事情一直憋在心里确实会很不好受，倾诉一下可以理解。” 就像刚刚大吐苦水的郑尚合那样，每个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烦心事。 “嗯……” 王建看乔汕的确没有追究的意思，也稍稍放下心。 为什么会选择跟郑尚合说这件事……或许是因为王建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份‘正义’。 他所讲的……故事中十年前失踪的小女孩，正是他的女儿。 花费了十年的时间，王建才找到了……带走他女儿的真凶。 也是花了整整十年，他才调查清楚一切的真相。 “要是当时那些人里面……有像郑局长这样的人，或许结局就会不一样了吧……” 乔汕没有言语。 在沉默了半响后，他的声音才悠悠响起： “只要不主动去暴露，那么你做的这件事……永远也不会被『追查』到。” 王建有些茫然的缓步坐回吧台前。 “谢谢……” 乔汕半闭着的眼微微睁开，审视着这位普通中又带有一丝颓废的大叔。 正义从来不会缺席……但会迟到。 只是……迟来的正义，还算得上是正义吗？ 乔汕不清楚，也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他只知道……世界不该是这样的。 既然善良无法得到回报，既然恶行无法得到惩戒。 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成为一名代执行者呢？ “放心，『灾厄』护佑着你。” …… “叮咚~哐啷~” CFK异能管理局前…… 郑尚合还未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闹腾声。 他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不用想也知道这动静是谁搞出来的。 推开门，果不其然的……被众多干员簇拥着的，一名头发都快掉光的小老头正在那里大发脾气。 “郑尚合呢？叫他来见我！这都过去多久了！” 那小老头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将身边的文件、物件到处乱丢。 一副撒泼打滚的样子。 “董院长，您这么大年纪了，如此不顾及形象恐怕不太好吧。” 郑尚合说着从远处靠近。 在见到了想见的人后，董院长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终于舍得露面了？听说……你又跑到哪个咖啡厅喝咖啡去了？” 董院长冷笑着从桌子上跳下来，身手还算灵活。 “异管局的副局长，找个人都找不明白，工作期间还跑去喝咖啡，啧啧啧……” 听出董院长话里嘲讽的意味，郑尚合并没有太在意。 “董院长，您女儿的这件事不是我们故意不想配合，只是……是真的难以进展……” 郑尚合酝酿了一会儿，态度稍软的解释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董院长刺耳的笑声传来。 “难以进展？” 他的音调拔高，同时挥手向着身旁的人示意。 不多时，一名穿着校服的长发女生便被人带了进来。 “既然有这么难，那怎么我随便一查，就查出来了点什么呢……” 郑尚合听出了这话的意思，带着疑惑，他看向那女孩儿。 “给郑局长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那女孩儿表现的有些畏畏缩缩，似乎很害怕董院长。 缓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 “我……我看到了，有两个人……” …… 第53章 最重要的是平安无事 郑尚合目光一凝，走近了几步。 那高中生模样的女生在他接近后，害怕的后退了两步。 “跟郑局长说的再仔细一点，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看到了什么……” 董辉脸上带着笑，语气平淡却给人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 “我……一个月前……在巴林路看到了董玉婷……跟她一起的，还有两个人……” 女孩儿的眼神变得空洞，机械般的诉说着。 不过在说到有两个人后便顿住，不再言语。 “呵……” 董辉见状冷哼一声，他清楚从这个孩子身上能获得的情报就只有这么点。 挥了挥手，示意旁边人可以将她带出去了。 “嗯……” 见到仿佛失去神智了的女孩子要被就这样带走，郑尚合刚想上前阻拦。 无意间，他瞥见了那女孩儿被长长刘海遮盖住的半张脸。 几道疤痕遍布，像是被指甲抓挠的一般。 “郑局长，后面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 董辉拦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我女儿的同班同学，我自然会将她安全的送回学校……” 迎着郑尚合那越发阴沉的视线，董辉接着道： “还是说……你们整个异管局都没查到了事情，被我从一个高中生身上问到了，面子上过意不去呢？” 面对董辉的嘲讽，郑尚合无动于衷。 反倒是办公室的其他人纷纷动容，表情发生了变化。 只是，并没有人敢上前同董辉理论。 沉默片刻，郑尚合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甚至嘴角都勾起了些许弧度。 “怎么会呢董院长，绑架贵千金的凶手有两个，这份情报对我们非常重要。”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招来一位面部表情已经有少许扭曲的干员。 “只是这里毕竟是异管局，送个人这种事情怎么能劳烦你们呢。” 郑尚合微笑着拍了拍那表情管理马上要失控的干员。 “去，把那孩子安全的送回学校……注意安全。” 对此，董辉只是冷眼看着，并未再说些什么。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都已经是这态度了……再故意刁难说不过去。 只是……被安排去送人的干员，在路过董辉时…… “啧……要是付局长还在的话……” 他的抱怨声很小，却还是落入了董辉的耳中。 “付局长？你们付局长见到我也得给我面子。” 此话一出，那名本来就快要走出房间的干员猛的站住，愤怒的盯着这个小老头。 之所以会如此生气，那是他明白董辉说的话是不折不扣的谎言。 虽说他并不算是异管局的元老，但是有幸接受过付明悟局长的领导。 局长的手段，局长的风格，他是十分清楚的。 要不是经历了变故，付明悟卸下了局长的权力，如今只是挂名。 哪里还轮到到这么一个小老头跑来他们异管局撒野？ “陈立！” 没等陈立发作，郑尚合一声怒喝将他拉了回来。 相视无言，就在陈立好不容易压制住内心怒火，打算就此作罢时…… “废物带出来的手下也一样是废物……” “嘣~” 转过身的陈立只觉得脑中始终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红。 “你特么再说……” 看着被激怒的陈立，董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上钩了。” 不过就在他周身涌出微弱光芒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 “今天局里挺热闹的吗……” …… 听着身后这熟悉且亲切的声音，马上要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陈立瞬间清醒。 不只是他，屋子里的所有人，在听到这声音，看到那门口站着的身影后…… 全都不自觉的直起腰杆，瞩目望去。 “嗒~嗒~嗒~”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头顶圆礼帽，脖戴黄色围巾，身穿黑色风衣的付明悟缓缓走进房间。 鞋跟与地板的碰撞声在这几乎快要站满人的屋子里依旧能清楚的落在每个人耳中。 “付局长……” 郑尚合这会儿的表情管理也有些失控，望着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付明悟…… 即便到了他这个年纪，也还是不禁产生了某种中二幻想。 在郑尚合的眼中，此时的付明悟局长，背后仿佛照耀着一道圣洁的光芒。 当然，回过神来才发现，是站在他后面的陈立这会儿正拿着手机疯狂拍照。 那光芒是手机摄像头的闪光。 与异管局干员看到付明悟后的欣喜、激动不同…… 董辉以及他带来的这伙人，脸上则是充满了忌惮、焦虑。 圆礼帽、黄围巾，黑色调的衣服…… 这身特点装扮早就深深植入到了他们内心。 “你……你不应该在医院待着吗？！” 董辉吞咽着唾沫，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刚刚那般嚣张的样子。 “在医院待久了，出来透透气。” 付明悟环顾了一圈四周，虽说在回答董辉，可目光却并未在他的身上停留。 目光所及之处，每个异管局的干员脸上都展露出了笑容。 那是自豪、骄傲……发自内心的尊崇。 而这无数道充满热情的、崇拜的，尊敬的目光，最终汇聚的地方，是付明悟的身上。 “无需在意我，大家各忙各的。” 话虽这么说，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将视线从付明悟的身上挪开。 见此，付明悟只得扶了扶帽子，转身来到离他最近的陈立面前。 “我没听错的话，刚刚郑局长应该给你安排的有任务才对……” “昂……对，没错……” 陈立痴痴的望着与他相距不足半米的付明悟，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嗯……那就去吧~” 说着，付明悟的一只手，轻轻的拍在了陈立的肩膀。 眼看对方一出扬就瞬间掌控住了全扬的局势，威风还没耍够的董院长哪里能接受。 他咬咬牙，脸上的皱纹在此刻加重。 “喂！你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吗……付局长？” 董辉说着快步上前，就要接近付明悟。 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脚下…… 一支先前被他从桌子上打落的钢笔，不知何时已经滚落到了那里。 下一秒，走路不看路的董辉便一脚踩了上去，顿时失去平衡。 只听付明悟接着道……面朝陈立，似是在嘱咐他一般。 却又好像在讲给其他人： “最重要的……是平安无事。” …… 第54章 ‘独裁者\’ “院长……” 董辉矮小的身体整个滑倒，面部朝地。 原本跟着陈立一同去送行的那人也是急忙跑过来，招呼着在董辉身旁守着的一块将他扶起。 “嘶……” 这一下摔的可不轻。 特别是当二人将董辉扶起，看清楚他的脸后……当即就愣住了。 “疼疼疼……” 董辉龇牙咧嘴的起身，只感觉脸上一阵酥酥麻麻的。 “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在看到自己带来的两人，以一种见鬼了的表情盯着他看，董辉当即就恼了。 “院长……您……您的……” 其中一人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指着董辉。 还没等他结结巴巴的说完，手指便被董辉一把抓住，用力掰。 “啊！” 没有去理会手下人的惨叫，董辉冷哼着： “不知道拿手指着别人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发泄完情绪，他试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从起身之后，董辉就有一种缺了什么的感觉……直到他摸到一手血。 “这……” 酥麻感伴随着他的触摸而更加剧烈。 董辉望向其他人，却发现所有盯着他看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奇与幸灾乐祸的表情。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赶忙跑去办公室墙角的全身镜前。 “啊……” 在镜子中，董辉终于看清楚了他如今的样子。 整个鼻子几乎贴到了脸上，其中渗出大片鲜血，这会儿还在顺着下巴滴落。 他的鼻梁彻底摔断了。 “啊！” 董辉的叫声响彻在办公室内，原本苍老的嗓音此刻却十分响亮。 …… 而这一切，也落入了郑尚合跟陈立等一众异管局人的眼中。 说实话……很不现实。 虽然俗话说，上了年纪的人经不起摔。 普普通通的一跤就有可能直接丧命。 但董辉的身体素质跟精神面貌，年纪的问题显然无法影响到他。 但却又很现实，毕竟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他们眼前。 只是这么一摔，董辉的整个鼻子就彻底断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我止血！” 感受着鼻血不停的往外冒，董辉嘶吼着冲周围人命令。 只是……这会儿的异管局众人，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彻底的转变。 饶是他叫的再大声，眉头皱的再深，脸上的皱纹揪成一团糊糊…… 也没人有上来帮他的意思。 最后还是随行的那二人从抽屉里翻出绷带为董辉做了简单的包扎。 就在血止住后，董辉刚想跟以前一样好好的训斥贬低一番异管局的众人。 “董院长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付明悟轻笑着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付明悟蹲下身，将那根导致董辉摔倒的钢笔拾起。 “走路，可得看路啊~” 现扬有这位在，饶是董辉，也因忌惮而不敢当扬发作。 “付明悟……” 他捂着鼻子，死死的盯着这位异管局的局长……曾经的‘独裁者’。 …… 祸乱级后期的能力者，因踩到一根钢笔从而将整个鼻子摔断？ 这话传出去都没有人信的，当事人的董辉也不信。 一切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背后都肯定有蹊跷。 “异能攻击吗……” 董辉在心中思索着……也不对。 要是在扬的有人对他发动了能力，那他一定会有所察觉。 能力者发动‘真我’一定会有精神力残留，不可能做到一点痕迹都没有。 除非‘真我’十分特殊，且境界很高的强者。 在扬符合这个条件，且最有嫌疑的……莫过于眼前这位拿着钢笔端详的付明悟，付局长。 “不可能……” 董辉喃喃着摇了摇头。 他之所以敢来异管局造次，自然是因为清楚付明悟的具体情况…… 这位灾害级强者，曾经的‘独裁者’……现在已经彻底沦为了‘废人’。 是彻彻底底的废人……境界也好，能力也罢。 统统失去。 这点，除了董辉，辛弥市其他权力机构的高层也都是知晓的。 至于异管局的这些，崇拜着付明悟的人……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只是……即便知道眼前的付明悟是个毫无威胁的废人…… 那股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还是无法抹除。 这也是董辉在面对付明悟时，会感到胆怯，不敢造次的原因。 如今的付明悟只不过……是立给异管局这群人看的精神旗帜。 可即便如此，这面旗帜散发出的气势也是不容小觑的。 “去，接着做你该做的事情去。” 董辉瞥了一眼身旁的那人，示意他快去跟上陈立。 在他人主扬，气势这块可不能输……更何况还是面对一个明牌的纸老虎。 …… 董辉的手下听令，当即从付明悟的身旁跑过，追上了这会儿正打算出门的陈立。 可从他路过付明悟旁边时，刻意往外躲的那两步可以看出……心底的恐惧难以掩饰。 而他们从别处丢的面子，似乎试图从陈立身上找回。 在经过出去的窄门时，那人同陈立并行，刻意在踏出去的前一秒将陈立肘了回去。 只不过…… 率先迈出去并不意味着就是胜利…… “嘀嘀嘀！” 只听一阵急促的鸣笛声传来。 待那人反应过来时，朝他迎面驶来的汽车车头已避无可避。 “哐当~” 被董辉委以送人任务的手下……就这样刚走出门没超一秒，便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回来。 他整个人呈大字型趴在墙面上，从那全身传出的清脆骨裂声以及将半个墙面染红的出血量来看…… 人没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在扬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其中感受最深，情绪最激动的莫过于陈立。 倘若第一个走出门的不是那个人而是他……那这会儿镶嵌在墙上的人或许…… 想到这里，陈立的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而要问在扬的，谁表情最难看，那就莫过于董院长了…… 他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这一切，只感到一阵无法言说的诡异。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董辉快步上前，眯起眼睛。 烟尘散去，那辆肇事小车驾驶室的情况逐渐明朗。 只是在看清楚里面那人的样貌后，董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那也是他们的人。 这时，付明悟的唏嘘声伴随着哀叹。 “可怜的孩子……” 当董辉朝他看去时，付明悟也同时朝他看过来。 “董院长……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人的灾厄……是会传递的。” …… 第55章 『海底』 二人对视着，董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尖锐刺耳。 “看样子你身上的灾厄，不小心传给了身边人呢。” 闻言，原本想要上前保护董辉的那名手下连忙止步。 看向董辉的眼神也变得奇怪，更是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嗯？” 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董辉深吸一口气，试图调整一下心态。 自从付明悟来到这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就始终挥之不去。 看向在墙壁上留下一道细长血迹，此时倒在地板墙缝处没了声息的手下。 饶是董辉再怎么迟钝，现在也已经意识到了并确定…… “现扬有人发动了异能攻击。” 而且在发动能力的同时还能不显露精神力，此人的境界或许跟他差不多，甚至比他还要高出些许。 “会是谁呢……” 董辉锐利的目光扫过在扬的所有人，并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目标。 说到底这CFK异能管理局并不在董辉的管辖范围，对于每个人的资料情报，他了解的有限。 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只能得出对方的境界不低于自己，且‘真我’的发动无明显外在特质。 这种草木皆兵的状态使得董辉的精神高度集中。 整理了一下他所了解的情报，董辉看向付明悟。 “这个首先排除……” …… 门外的施救行动还在继续，也正是这个时候，董辉捕捉到了蛛丝马迹。 “等等！” 他来到那辆车子正前方，越是接近，就越是能感应到…… “后面的那个人，出来！” 也是董辉的这一嗓子，让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看戏的郑尚合发现了端倪。 走上前，果不其然，在那车子的后座钻出来一个人。 “你是……” “他是谁？” 董辉冷笑着质问郑尚合。 他现在可以确定了……的确有人发动了能力，而且不是他们医院的人。 看着颤巍巍、满脸惊恐从后座探出头的长发男，不只是董辉，郑尚合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在他们异管局的地界，董院长一伙人一死一伤。 本来人是被他们自己人撞死的也就没啥，可现在却从后座逮出来一个…… 郑尚合盯着车里的那名长发男。 讲真，这个人的确跟他们异管局无关。 是今日早晨，他去拜访欧蒂利斯咖啡厅时，在路上偶然间碰到的…… 至于身份……前‘士言’组织成员。 可郑尚合明白，即便他将事实说出来，称这个人是被他们抓回来待审的…… 这种情况，大约是想要逃跑，才利用能力劫持了一辆车。 只是恰好这辆车是董辉他们的车…… 又刚好异能失控，这才导致车辆失控，碰巧撞上了在这个时候出门的那名手下。 但是吧…… 这套说辞谁会信？郑尚合自己都不信！ 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碰巧、恰好…… “我能感觉到……” 董辉则是给了郑尚合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而后走到被众人拖下来的长发男身前。 “你跟我一样，都是精神系的能力吧~” …… 长发男也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看着朝自己接近的董辉，情绪越发激动。 “不要害怕，回答我的问题……” 见到对方这副样子，董辉的嘴角微微上扬。 “啊……” “就是现在。” 在长发男表露出情绪的那一刻，董辉周身浮现出深蓝色光辉。 “『海底』。” 下一刻，那长发男的脚底出现如水波般的涟漪。 透明细长的水流沿着他的腿不断向上蔓延，缠绕至他的全身。 紧接着，一道人形虚影从那长发男的体内被剥离出来。 在水流状藤条的拖拽下，沉了下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也就在这之后，长发男的眼神变得空洞。 也就代表着……董辉的能力发动成功。 “告诉我，你是异管局的人吗？” 见能力奏效，董辉的表情都不由的欣喜起来。 他边走近边询问。 “不是……” 不过，被他能力影响的长发男给出的回答令他很失望。 “我想听到的可不是这个。” 董辉摇了摇头，深蓝光芒再现。 “现在我再问你，你是异管局的人吗……或者说……是异管局的人指使你这么干的吗？” 而这次……长发男的回答令除付明悟以外的，在扬的所有异管局成员脸色骤变。 “是……” “你！” 董辉的目的显然已经很明显了…… “看来异管局不欢迎我啊……不愿意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对我不利……” 哀叹着，董辉便打算带着这名被他控制了的长发男离开。 “既然如此，那我就走吧。” …… 郑尚合哪里还想不明白董辉打算干什么。 要是今天的事情被他这么篡改一通的传出去，异管局在辛弥市的处境只会更加不妙。 先前CFK异能管理局的异军突起，在付局长的带领下迅速发展，改变了辛弥市原有的权力架构。 本就惹得其他部门对他们异管局有意见…… 在付明悟权力下放后，他们的处境才稍稍缓解，可若是这个时候再传出这么一档子事…… “董院长！” 明白事态严重的郑尚合刚想追上董辉，却被他身前的付明悟给拦了下来。 “郑局长……越是身居高位，遇到事情，就越是要冷静。” 付明悟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内容也并不繁琐。 但只是听着他讲话，郑尚合就觉得内心的焦虑得到了极大的缓解，仿佛带有魔力。 “可是局长……” 郑尚合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付明悟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要冷静……事态不会如同你想象的那般糟糕。” 并不理解付明悟的话，不过当郑尚合看向即将离开房间的董辉时…… “呵呵呵……” 一想到接下来要干什么，董辉就忍不住想笑。 等他带着这个人回去，召开一次全体会议，将这次的事情一公布…… 那么，这些年被异管局抢走的权力蛋糕，就又将回到他们的手里。 怀揣着这种激动与兴奋，以至于董辉并没有注意到……办公室的出口处。 由于先前的撞击，地板出现了两块小凸起。 “不用送我了，等着……” 在董辉试图撂狠话的时候……他的声音猛的一顿。 熟悉的失衡感，熟悉的天旋地转。 “啊！” …… 第56章 故事总要划上句号 那名仅剩的随从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搀扶，但是…… “灾厄是会传递的……” 付明悟先前的话语还萦绕在他耳边，他神色复杂的盯着趴在地上的董辉…… 转头看了一眼那位已经没了生命迹象的同事…… 在权衡利弊下，他做出了遵循本心的选择——袖手旁观。 其实董院长给他的待遇也没那么好，还没有达到可以为了他拼命的程度。 思索再三，他深知……自己就是个打工的，一个月那么点钱，还是不要玩命了。 “额……嗯……” 眼看没人想上去查看一下董辉的情况，这让郑尚合一时间不知道该咋办了。 “就这样晾着不管……不太好吧。” 而且…… 董辉从摔倒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分钟了，甚至没有动弹一下。 这时，被他用『海底』控制了的李阳伟清醒了过来。 一道矮小的深蓝色透明人影从他的背上出现并消散。 刚回过神，他便看到自己的身前趴着一个小老头…… 或许是精神控制的遗留问题，导致李阳伟这会儿的脑子还不太清醒。 直到看到有红色液体从倒地不起的董辉身下淌出，他这才反应过来。 “啊！！” 大叫一声，不只是他，这下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医疗班！” 郑尚合也是适时将候在外面的医疗班唤进来，同时紧盯着李阳伟。 医疗班进来检查董辉情况的同时，试图逃跑，还惹出这档子事的李阳伟也是被办公室的干员制服。 “局长，情况不妙……” 为首的那名医疗干员站起身汇报情况。 不过他并不是冲着离他最近的郑尚合说的，而是越过这位郑局长，来到付明悟身前报告。 “全身多处骨折……脏器也受损严重，而且……内部大出血。” 郑尚合对于这种无视他的表现没有说什么，反倒习惯性的站到了付明悟的身旁。 只是听着医疗干员的汇报，他的头顶就差直接蹦出来几个大大的问号了。 “有这么严重？” 郑尚合不禁发问…… 董辉不就是出门的时候没注意地上的那俩小凸起，被绊倒摔了一跤，而已吗？ 他将目光看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就是那俩小鼓包。 都不到五厘米吧？ 现在告诉他……董院长，一个达到祸乱级后期的能力者，因为走路没看路…… 被摔成了性命垂危？ 该说不说，的确符合上了年纪的老人摔跤这一块。 “必须赶紧送去医院，不然就……” “对对，赶紧送去……” 反应过来的郑尚合也是连忙吩咐，只不过平日里还挺听话的医疗班班长，这会儿却使唤不动了。 “不要这么着急，郑局长。” 直到付明悟开口，他这才注意到。 眼前这位医疗班班长，从刚刚开始似乎都没正眼瞧过他，那眼睛就跟焊在付局长身上了一样。 “每个人都会遇到一点倒霉的事情……只是小小的不幸。” 说着，付明悟转了一下圆礼帽，朝医疗班班长吩咐道： “把董院长送去我们的医院吧……记住是我们的。” “明白！” 董辉是辛弥市第一医院的院长，可第一医院如今的风头早已大不如前。 不只是异能者圈，就连普通人圈子都在传……称异管局附属医院要比第一医院好得多。 对此，跟着董辉一块来的那名随行人员也不敢多说什么，乖乖的跟了上去。 只不过……他依然始终跟董辉保持着距离，不敢触碰。 待送医的这伙人走远，郑尚合担忧的嘀咕着： “真的不会死在半路上吗？而且……送去我们医院的话……” 辛弥市第一医院的院长拜访异管局惨死……辛弥市第一医院的院长在异管局附属医院抢救无效而亡…… 无论是哪个消息，都不是郑尚合想看到的。 “放心……” 听到他的担忧，付明悟轻笑着开口安抚。 “他不会死在……不，他不应该死在『灾厄』的手中……” …… “有些事情，你总要亲手去做。” 欧蒂利斯咖啡厅内，乔汕从恍惚中回过神。 “嗯……但目标毕竟是……那位院长……” 王建说着叹了口气，他的神情严肃，心事重重。 “这种地位的人，我压根就没有接近的机会。” 二人在谈论，有关王建的事情。 “哦？那你想要亲自动手吗？” 乔汕带着微笑，没有顺着王建的话往下说，而是继续抛出这个问题。 “我……老板，你已经帮我帮的够多了，不能再麻烦您了……” 王建瞳孔闪动……显然有些心动，可一想到乔汕给他提供过的帮助，还是有些犹豫。 “而且……就算真的有机会接近，我恐怕也没有那个能力，可以杀死他……” 他的『十年』并不具备进攻的手段，且目前的境界也才觉醒级。 这十年来，王建变卖家产，倾尽一切，才终于查到了真相…… 可……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呢，他拼尽所有，也只能走到这里。 而在这个时候，是乔汕出现，给了他再进一步的可能。 “俗话说……帮人帮到底……” 乔汕笑了笑，从吧台走出。 “你这十年来，难道没有想过……”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王建就激动的嘶吼着打断道： “有！我无时无刻不在想！” 十年的时间……说快也快，在没了女儿的陪伴后，生活对王建来说，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 时间的概念在他这里，仿佛被加快了数倍。 可十年的时间，说慢也慢……心底的悲痛是任何事物都无法缓解的。 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被痛苦折磨，饱受煎熬。 “那就对了。” 见气氛到位，乔汕从书架上取出纸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 递给王建并说着： “去吧。” 王建接过纸条的动作十分缓慢，也十分隆重。 在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 “异管局附属医院……101室……” 乔汕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在加油，又似是在催促。 “故事总是要画个句号的。” 王建坐在那里，盯着纸条沉默不语。 良久后，下定了决心的王建终于站起身。 不过……就在他快要离开咖啡厅时，身后的乔汕突然又叫住了他。 “你……会安装玻璃吗？” …… 第57章 异管局附属医院 “嘭~” CFK异能管理局附属医院的大门被猛的推开。 一伙人着急忙慌的护送着一名小老头往里面走去。 “怎么回事？” 院方负责人见状跑来对接并询问情况。 来的太急，没有事先进行通知，不过领队的班长还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事态危急，总之先稳定住董院长的情况吧。” 异管局附属医院，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发展起来，除去早些年付明悟局长通过一些手段拉来的资源帮助…… 还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来自于在这里就职的‘医生’。 在正常医生还在通过药物、外科技术等常规手段来为病人解决病症时…… 异管局附属医院的医生们，早已另辟蹊径。 当众人推着昏迷的董辉在走廊中奔走时，恰好路过附属医院的肛肠科门前。 不同于其他医院肛肠科外那炼狱般的氛围，这里的患者显得格外淡定。 “哎~兄弟，下一个该你了吧？能不能让我插个队，我等会还有事儿……” 两名男子靠着墙边排队等待，相互交谈。 “嘿你这人，先来后到的规矩懂不懂，你有事儿难道我就没事吗？” 眼见正常沟通无果，后方那人紧绷着脸，也是直接摊牌道： “兄弟，我真挺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将后背展露给前面的男人看。 视线往下，只见那人的屁股处，隔着裤子也有一块直愣愣的凸起。 “你这……” “擀面杖……今天做饭的时候一不小心，哎呀……过一会儿我还得去接孩子呢。” 明白了这人的窘境，排队比较靠前的那名男子了然的点点头，身子站直，不再倚着墙。 也正是动的这下，让擀面杖男子发觉不对。 “你怎么……有三条腿？” 没错，这会儿他才注意到，合着先前这人是两腿并拢着靠在墙上的，这会儿分开了才发现。 下一秒，那人将裤腿撩起，藏在里面的……是比大腿还粗的钢管。 “你……” “早上在工地的时候……” 话还没有说完，擀面杖男子便转过身，识趣的后退了一步。 二人相顾无言，良久才憋出来两句…… “也是不小心？” “也是不小心……” …… 董院长的治疗很是顺利。 “生命体征稳定了，暂时不用担心……” 话虽这么说，但董辉随行的手下也好，从异管局赶过来的医疗班班长也罢。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阴晴不定。 当然，并不是不相信为董辉做治疗的这位医生，他可是附属医院最权威的保命专家。 只是吧……目睹了治疗全过程的人，很难不心生胆寒。 即便他们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带着董辉来到了这里，可由于受伤实在是太过严重，可以说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在‘保命专家’杨封志赶来时，董辉的多项生命体征几乎丧失。 面对此等情况……杨封志医生采取了令所有人都想不到也不敢想的治疗方法。 董辉的身体各处存在多个伤口，从还未来得及清理的皮肤表面跟伤口状况可以看出……是被散落在地上的石屑扎伤的。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如此细小的石屑能直接把人的皮肤扎穿，还恰好每个都扎中了动脉。 但那寻常手段完全止不住的血，杨封志却是成功止住了。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柜子底拎出一大罐胶水，猛猛的往董辉身上倒。 “……” 路子很野，身为异管局的医疗班班长，陈志民从没想过还有这种止血方法。 不过，血是止住了，但从专业仪器拍出来的身体内部情况来看……内部大出血依然不容乐观。 对此，杨封志的解决方法是……对照着仪器所显示的大出血位置。 将那里的皮肤切开，用手，把出血的动脉打成结…… 别说，这么一通操作下来，董辉的状况的确稳定了下来…… 只是跟随着一块稳定的，是他的心率。 “不行，心肺复苏不管用……” 虽说大出血是止住了，脏器也被胶水捻牢了，但心率的归零似乎预示着…… 这位第一医院的院长，生命已走向终结。 也就是在这时候，杨封志大手一挥，将众人喝退。 “既然常规的心肺复苏不管用，那么就按照我的方法来。” 说着，他拿起手术刀，将腹部剖开，整只手伸进董辉的胸腔。 与此同时，杨封志的身上冒出紫色光辉，一道人形虚影浮现。 那虚影的手，一同插进胸腔。 杨封志手部发力，规律的按压着那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 全手动心脏复苏。 在所有人震惊且诧异的目光中……董辉，活了。 …… “该把他安置在哪里呢……” 人是保活了，后续的安排还未确定。 这时，医疗班班长陈志民想到了付明悟局长的嘱托。 “送去101室吧。” 那是他们附属医院规格最高的一间病房，选定之后，包括后续的一切都将是最高规格的待遇。 “送他去？啧……” 一听到要把101室给董辉，旁边那人立马露出嫌弃的神情。 “哎~表情收起来，付局长的意思你还不懂吗？” “嗯？” 在陈志民的提醒下，这人才反应过来…… “最高规格也就意味着最高的收费……合理。” 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来到董辉的随行人员面前，让对方签下了正规的协议。 有了这个做保障，他们才放心的离开。 只是就在陈志民他们打算就这样回异管局时，为董辉做急救的杨封志也清洗好，找到并拉住了他们。 “董院长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这也是杨封志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 董辉的伤势可以说十分夸张，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当场毙命。 好在他技术水平过硬，保下这条命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让当时在现场的陈志民一时语塞……回想了一下董辉受伤的前因后果。 “如果我跟你说……他这伤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给摔成这样的……你信吗？” 杨封志若有所思，没有反驳，而是接着问： “那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喽？” “很高……大概就两三厘米那么高？” 听着陈志民的回答，杨封志眯起眼睛，表情严肃的盯着他。 那样子就好像在质问他…… “你是在逗我玩吗？” …… 第58章 少想即可平安 “真的……” 见杨封志不信，陈志民尴尬的挠了挠头。 只是听他的语气，显然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套说辞挺……离谱的。 要不是陈志民亲眼目睹了一切，搁其他人口头跟他说……董院长被俩小鼓包绊倒摔了个全身骨折外加内外大出血以及多处动脉受损、脏器破裂…… “疯了。” 陈志民也觉得说这话的跟疯了没区别。 “人得倒霉成啥样才会像你说的这么……” 杨封志皱着眉头，有些阴阳怪气的笑道。 根据他从医多年的经验，还没见过有人摔个跤能给自己摔成这样的。 特别是董辉身上残留的那些石屑…… 杨封志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他从董辉身上取下来的那些碎片片。 不管怎么看，这些都是很普通的颗粒……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将人的皮肤乃至血管扎穿。 能解释这一现象的唯一可能便是……董辉这一身伤并不如陈志民所说的那般简单。 “你确定自己说的没错？” 思索着，杨封志再度开口询问。 “嗯！亲眼所见。” 陈志民点点头，同他一块来的其他几人也纷纷表达赞同。 杨封志知道他们没有，也没必要撒谎，可……人之所见，并不一定为实。 或许事实真的如陈志民他们所说，仅仅只是摔倒了一两下。 但…… “是异能攻击……” 做出判断了的杨封志刚想再往深了去问一下这件事的细节……看看能不能分析出来究竟是谁…… 只不过，还没等他叫住陈志民接着问，他的肩膀处便传来了他人拍击的触感。 “辛苦了，杨主任。” …… 转过身，杨封志看到身后之人显得颇为惊讶。 “付局长……” 经他这么一提，陈志民等人也吃惊的看了过来。 “付局长，您怎么在这儿？” 他们是真没留意到……在他们的感知里，付明悟就好像突然出现的一般。 “哎~您不是在……” 且在将董辉送医的这整个过程中，付明悟也并未随他们一起。 可现在就这样站到了他们面前……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来的这么快的？ 这些疑问刚一产生，陈志民又突然意识到…… 这是付局长啊~灾害级强者！ 见识过付明悟过去光辉岁月的他很快就释然了…… “付局长的话，倒也不奇怪，很合理。” 付明悟没有回答陈志民的疑惑，而是微笑着看向在场的众人。 “局长……不辛苦，我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杨封志从震惊中回过神，谦虚的表示。 他完全没有发现付明悟，对方就好像一个鬼魂，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了他的身后。 杨封志属于比较早跟着付明悟的那批人了，也是极少数……知晓内情的人。 也就是……付明悟局长的境界与能力，完全消失这件事。 “嗯~很不错。” 听着杨封志的回答，付明悟似笑非笑的，又一次轻轻拍了拍他。 只是……对方那心事重重的样子并没有消退。 在陈志民等人崇拜、尊敬的目光之中，杨封志抬起头，仔细观察起了付明悟。 “局长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无法感知到精神力的存在……” 虽说一些对精神力掌控度较高的高阶能力者，想要隐藏自身的话，境界较低的能力者一般无法看破。 但……也要分人。 按照付明悟局长以前的性子来说，他是不屑于干这种隐藏自身精神力的事情的。 根据对付明悟个人性格的了解，以及自身掌握的情报，杨封志可以确认…… “付局长境界与能力的散失是事实。” 可是…… “如此一来就更加奇怪了……” 杨封志的境界虽然没达到灾害级，但怎么说也是处在祸乱级后期许久的……半强者了。 面对已经沦为普通人的付明悟局长，居然丝毫都感知不到对方的接近…… 眼看思绪又要飘远，付明悟的手再一次落到了他的肩膀。 “杨主任这是累了吗？怎么感觉心不在焉的。” 被这么一拍，杨封志再次清醒。 “不，我只是……” 听付明悟这么一说，就连陈志民他们也以为杨封志累了。 毕竟刚从鬼门关把董辉救回来，经历了那么一场急救……手术？应该算是手术吧。 有些累是在所难免的。 “那要不杨主任你……先去休息？我们也该回去了。” 现场的气氛，不知怎么的，就转变成了所有人都在善意的劝杨封志去休息。 在这种氛围的推动下，他那些想要问出口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额……好吧。” 就这样，陈志民等人转身离开，准备返回异管局。 不过……付明悟并没有跟着他们一块走。 作为附属医院的老住户，他的这里有自己单独的病房。 比起CFK异能管理局，付明悟这些年在附属医院待的时间要长的多。 目送着众人离开，杨封志还是没有抑制住心中的好奇，看向付明悟问道： “局长，您……” 只不过，付明悟微笑着举起的手，似乎已经表明了他此时的态度。 “杨主任，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付明悟的话令杨封志一愣，内心的思绪止不住的纷飞。 这时，隔了半个走廊的一扇门被人推开……没有人注意到，在那门前的地上，有一个刚被人喝完随手丢弃的空瓶。 在门开启的同时，空瓶被弹飞，力道之大使得那瓶子在两面墙之间来回弹射。 不只是这样，接连几扇房门的开启，就像早有预谋那般，配合着将空瓶一遍又一遍的打飞。 就这样……不断受力加速的空瓶直直的来到了杨封志的脸前。 千钧一发之刻，付明悟及时伸出手，稳稳的将瓶子接了下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直到付明悟将空瓶丢进一旁的可回收垃圾桶，杨封志才从恍惚中回过神。 “刚刚那是……局长……” 瓶子带起的风此刻仍在吹拂着他的面庞，当他朝着走廊深处望去时，看到的……只有付明悟的背影。 同时耳边传来一阵话语： “不要去想太多，就会平安无事……” …… 第59章 这里是正规医院吗？ “嘶……” 直到手心之中传来刺痛，他这才收回目光。 低下头，张开手掌，血液顺着他掌间的纹路流淌滴落。 “这……” 杨封志不敢置信的盯着受了伤的手心，可这真切存在的疼痛又使他不得不相信。 至于割破他的手掌，导致血液流出的罪魁祸首……正是从董辉身上取下来的，那些细小石屑。 杨封志皱起眉头，再一抬头，走廊上已经没了付明悟的踪影。 他没有去理会被割破的手掌，而是快步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赶去。 “这些石屑就是关键……” 杨封志小心翼翼的将沾有血的石屑放回口袋，他觉得自己距离发生在董辉身上的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董辉，的确是遭受了异能的攻击，而这些石屑上，正是残留了剩余未消散的能量。 至于这是异管局中哪位成员的能力，能将董辉伤成这样且完全没有被发现……对杨封志来说非常重要。 不过也是在这时，他想起了付明悟刚刚跟他说过的话…… “不要去想太久就会平安无事……是在告诫我不要追查吗……” 这一刻，杨封志的内心产生了动摇。 “可……我也有我自己的理由，必须查。” 望了一眼付明悟消失前所在的位置，杨封志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出于立扬考虑，辛弥市第一医院的院长董辉成了如今这副样子，他绝不能坐视不管。 虽说是付局长给他的忠告，但杨封志也同样是在为了付明悟考虑，他意识到这件事情在后续的影响并不会小。 他也清楚这些年来，异管局的众人对类似董辉这样的其他权力机关的人颇有怨言跟不满。 杨封志更清楚，从付局长刚刚的表态可以看出，他是知晓内情的。 付明悟对手下人的袒护他也了然于心，但他要将那人抓到也同样是在保护付局长。 “那些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感恩……要在局长的庇护下当多长时间的懦夫啊……” 没错，在杨封志的视角，董辉被异管局的人设计并重伤是情理之中。 但……这件事对于整个异管局，包括他们附属医院，甚至包括付明悟局长来说，都是灾难。 辛弥市的其他相关机关绝不会坐视不管，倘若没有人站出来顶锅……不，有人。 杨封志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硬要说的话，这次的黑锅也是有人背的。 一个……从异管局创立之初，就在不停背黑锅，承担一切责任与后果的人…… “局长……” 想到这里，付明悟的背影再度出现在杨封志面前，不过这次却显得那么落寞，那么佝偻。 眼神一凝，杨封志握紧拳头，鲜血因他手掌的发力喷涌而出。 “付局长，请原谅，我绝不容许您再承担本不属于您的后果了……” 他杨封志，势必要将袭击董辉的真正凶手找出，不再顾及同僚情分，只为了…… 还付明悟局长一个清白！ …… 就在杨封志赶回办公室的路上，与一名男人擦肩而过，被对方叫住。 “那个……你的手？” 杨封志皱着眉止步，看向这位向他表达关心的陌生男子。 并非是附属医院的工作人员，也没在近期的病人名单上。 “来看病的新病人吗……” 想着，杨封志便下意识的观察起了眼前之人的身体状况。 很快便在心中得出了评估结果……很健康。 “不要紧吗？这血都流了一地了……” 王建低头看着杨封志走过来这一路上留下的血痕…… 对此，杨封志只得挤出一抹微笑，声称他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会自行处理，无需王建担心。 而后就不再理会王建，离开了这里。 目送着对方的离开，王建无奈的耸耸肩，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他也没必要瞎操心。 毕竟他来这里，可是还有正经事要做。 收回思绪，王建的表情变得严肃坚毅，观察起病房的门牌号。 “101……101……” 这医院他也是头一次来，基于他来这里的动机，直接去问医生护士并不理智。 而且……王建心里也挺没底的…… 照乔汕所说，他要复仇的对象——辛弥市第一医院的院长董辉，就在附属医院的101病房。 可……除了这个地址信息，其他的具体细节乔汕都并未告知他。 跟他讲的只有一句：你可以的。 “……” 这还能说些什么呢？王建只得选择相信乔汕，来到了这里。 但……CFK异能管理局附属医院的规模也确实超乎了他的想象……就比如现在，王建可以说完全迷路了。 只看门牌的话，这清一色的四字门牌号，可乔汕给他的信息是只有三字的‘101’。 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找医院的工作人员询问……但那是针对来正常探病的人。 他王建是来干什么的？来复仇的啊！来杀人的啊！ 这时，旁边正在清理地板上残留血迹的一名护士似乎注意到了王建的窘境。 她放下拖把，主动凑上来询问： “您好，是遇到什么困扰了吗？” 王建一惊，内心的忐忑令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额……我那个……是……” 面对语无伦次的王建，那位护士留意到了他手中字条上面的数字。 “101……” 而后恍然大悟，转身指着前方的一处岔口。 “你要找101室的话，在那个插口往左拐，直走通过两个岔口后再往左，就能看到了。” “哎？” 就这样轻易得到答案的王建显得有些茫然，回过神后还是向护士道了声谢而后照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不过还没走几步，那位护士提醒的声音便又一次传来： “先生，您腰间别着的81式刺刀麻烦藏好，不然容易吓到其他病人。” “……” 王建闻言，手忙脚乱的将衣服撩起，把不小心露出了的刺刀藏进衣服底。 同时心虚的扫视着四周，护士的提醒声走廊上的人应该都可以听到，但…… 病人也好，工作人员也罢，都没有因此而在意他。 这也让王建产生了一丝怀疑…… “这里……是正规医院吗……” …… 第60章 万众瞩目的复仇 迎面走来的，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些医生跟护士，在路过时都会微笑着冲他点点头。 甚至……一些恰好在走廊上散步的病人，也是向他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这一系列事情搞的王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都开始怀疑…… “我这是干什么来了？” 顺着那位护士所指的路，王建很快便找到了……那间‘101’病房。 但他并没有直接进去……在这十年的日子里，王建有专门做过潜伏与反侦察的训练。 对于他人的视线很是敏感，哪怕不回头看，他都能感知到有几人，在哪个方向看他。 就比如现在……走廊之中，至少有一、二、三…… “嗯？” 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那密密麻麻的注视，王建还是没有忍住，转身确认。 这才发现，在他来到这间病房前站定后，周围的护士、病人，纷纷驻足向他侧目。 关注着他下一步的行动…… “……” 这种成为全扬焦点的感觉，令王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几个意思这是？” 更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是，每当王建看向一个人时，那个人就会很‘自然’的做起其他事。 直到视线移开，就又盯着他看。 “敌人？也不像啊……” 王建有考虑过是不是他自己暴露了……但，不应该啊。 他要找董院长复仇这事儿，除了他，就只有乔汕知道。 王建不觉得乔汕会把消息泄露出去，而且绑架院长女儿那件事也是多亏了乔汕的帮助才能如此顺利。 于情于理，自己要来杀董辉的事情都不应该传出去才对啊…… 再者说，倘若消息真的泄露了，这些盯着他看的人是董辉的人…… 只在旁边看着，不上来动手又是几个意思？ “想不通……” 王建现在是真的有些懵。 他走近一步，隔着门上的观察窗，看到了正躺在里面病床上的董辉。 在见到董辉的那一刻，王建心中波涛汹涌。 他花费了十年的时间才终于查到的……当年掳走他女儿的凶手，逍遥法外的位高权重者。 此刻……就躺在这间病房里面，仅仅相隔一门。 王建摸向衣服下的刺刀……那是他将要用来复仇的工具。 『十年』并不具备攻击性，想要杀死董辉，王建只能依靠外力。 眼睛死死盯着房间内躺着不动的董辉，王建的呼吸都不由的急促起来。 “就在这里……就在眼前……” 他这十年来，耗费了无数精力财力，才终于查到的目标…… 现在只需要推开这扇门，拔出刺刀，狠狠的朝着病床上那人刺下…… 一想到这里，王建的情绪就不可控制的激动起来。 但……他还是压制住了情感。 “我必须要考虑这是否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 俗话说，黎明前最黑暗，一个人越是接近成功，那么他失败的概率也就越大。 这是王建不能接受的。 他必须保证……一旦行动就必定成功。 很显然，眼下在不确定周围这群紧盯着他的人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实施刺杀绝非明智之选。 就在王建站在门口徘徊，迟迟不肯进去时…… 一名推着车的护士来到了他的身旁。 “咳咳，让一下。” 那护士推着几瓶看上去就很贵的药水走进病房。 换完药，又很快的走出。 不过在从房间出来后，很刻意的拿脚后跟挡了一下即将自动关闭的房门。 随后扬长而去。 就这样……王建看着那敞开了一道缝隙的房门，看着刚好能清楚看到董辉的这条缝。 几秒钟的酝酿后……他毅然决然的推门进入。 …… 目送着王建进屋，走廊上一直围观的众人也流露出激动的神情。 “感觉有好戏看了……” “董辉这个狗娘养的今天终于要折在这儿了吗？” 靠在墙角的几名散步病人此时正兴冲冲的讨论着。 “话说那个人是谁啊？” “不清楚，没见过，但他要是真把董辉干掉，以后他就是我偶像。” 从他们的谈话中不难看出……辛弥市第一医院的院长董辉，可以说是一个红人了。 或者说，一定范围内的红人，也就是异能圈内的。 董辉……异能者特别管理法的大力推崇者之一，主张异能者应该特别加以限制，存在的不稳定因素太多。 宣扬异能者与一般人分类，且打着保护普通人的旗号，提出了诸多侵害异能者权益的提议。 关键是这家伙本身就是个异能者。 这消息是两个月前……被某位不知名的热心人士揭露出来的……董院长也因此一炮而红。 跟着这些一块火起来的……是他通过特权，这么多年以来在第一医院干过的那些龌龊事。 收受不该得的收入、买卖红色液体、进行人体组件的黑色交易…… 可以说这位董院长干过的那些事……人神共愤。 只不过……不同于正常来讲的，丑恶被揭露就会被惩戒…… 董辉并未受到任何实质性的影响……就好像，这些事情并不是他干的。 就好像……这些事情并不存在。 可大家也都不是傻子。 结果就是，哪怕所有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你能拿人家怎么办呢？ “不知道怎么样了……完事了没有啊？” 看到王建进去后迟迟没动静，一人兴奋喃喃着。 “你兴奋个什么劲，那么想给人干掉，你自己怎么不上？” “嘿我看他不爽是因为我有良心，我不上是因为……我也就只有良心。” 说着，大家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这点很显然是他们的共识，对此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默默的期盼着那安静的病房可以传来一些声响。 “嗒~嗒~” 只是，病房那边还没传来声响，几人的身后却是传来了。 “嗯？” “谁……局，局长？” 付明悟的出现，令这条走廊上所有等着看好戏的人都是一惊。 他没有言语，只是停留了片刻，便径直朝着‘101’病房走去。 见到这一幕，先前交谈的那几人再次议论起来…… “这位就是异管局的那位……付局长吗？” “没错……就是传说中的那位。” 没有理会这几人的话，付明悟朝着病房靠近。 他的步伐并不快，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从走廊拐角冲出来的一人。 “嗯？这里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来者正是跟着董辉一块来附属医院的一名随从。 而他现在的任务，自然是要在董院长昏迷的时候，守在他旁边确保他的安全。 刚刚不过是内急去了趟厕所，怎么一回来…… 就在他急着回房间时……前面正走着的付明悟突然停下脚步，并伸手拦下了他。 “嘿~谁……” 还没等他抱怨，一抬头，发现是个熟面孔……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