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死遁后渣A火葬场了》 第1章 脏得很 “从你家走到酒店大概40分钟,算上你在家给自己扩.张的时间,总共不会超过1小时。” “你今天迟到了。” 国际酒店的顶楼套房内,Alpha的怒意隐而不发,语气甚至带着笑: “江予,你给别人卖p.股的时候也这么磨蹭吗?” Omega的双手被缚,瞳孔因身下的剧痛而难以聚焦,只能机械地重复道:“对……对不起,是路上堵车……真的很抱歉……” Alpha攥着皮带,轻划过Omega伤痕累累的脊背,有的来源于今晚的自己,另一些则来历不明。 Alpha恶意地戳痛他肩膀上的淤青,语气更冷: “撒谎。” “身上的淤青也是堵车堵出来的?” 江予又疼又怕,下意识就要躲,却被对方制止:“趴好。” 身后的Alpha强行掰过他的脸,逼他对视,一副了然的表情:“那些人又找上你了?” 江予两眼红肿,长而卷的睫毛被打湿,哭喘着解释:“以前在会所……和他们见、见过几面,但也只是见过几面的关系。他们刚刚想拉我去喝酒,我没有答应,所以才挨的打……” “我们江予没有答应呢。”Alpha把人翻面,两指夹烟,语调玩味,“张嘴。” 江予很怕他,此刻惊惧不已,但还是乖乖张嘴:“……” Alpha把烟灰弹在了他嘴里。 呛人的烟味、狂躁的信息素、腥膻的气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被会所的那些人抓到,你想过下场是什么吗。被打、被lun?”Alpha一把掐住他的腰,声音冷酷,却又循循善诱,“谁救的你,你现在最应该讨好的人是谁。” 江予不敢再去躲Alpha的手,哭声也隐忍了很多,实在是吓得不轻:“我以后不会再迟到了……我保证……我会按时按点到的,不会再哭得那么吵,时长、姿势也都听你的……我都会做好的……” 是的。 他应该做好Alpha身边召之即来的姘头、床伴。 或者甚至连这些都算不上。 只是一个泄火的器皿。 Alpha欣赏着他恐惧之余仍然依附于自己的可怜样,似乎终于被取悦到,于是随手蹭了蹭Omega哭红的眼尾,轻哂了声: “不是你先勾引我的吗?” “你算计我,我不仅不责怪你,反而把你从那种地方给救了出来,你应该对我说什么?” 江予的胸膛剧烈起伏,被折磨到濒临崩溃,眼神麻木: “谢谢……” “谢谢你,傅淮年。” —— 三个月前。 京江市,星月会所。 正值晚饭点,平常繁忙拥挤的后厨此刻冷冷清清,只有一个还在忙碌的身影。 “江予,今天的碗都刷干净以后顺便再把地给拖了,记得拖干净点。”最后一个人离开前,语气如常地把活儿都甩给了江予。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江予刚洗完碗,脸被热汽蒸得红扑扑的,颇为勉强地接下了本不该自己干的活儿。 他是这里的杂工,刚来不久,岁数又小,刚十**岁的年纪,就算被人欺负也吵不过人家。一来二去,他不仅要负担切菜倒垃圾洗碗这些脏活累活,偶尔还要承包一些不属于自己分内的工作。 比如今天。 那人走之前不忘提醒:“手脚麻利点,过了整点整个四楼都要清场。你总乱闯乱撞的,平时爱得罪人就算了,今天这位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这家会所的规制不低,黑白两道都有路子,什么生意都接,平时来谈生意的不少,偶尔也会来一些贵人。 整个四层都清场的情况从未有过,今晚这个的确来头不小。 他不想给自己和哥哥惹麻烦,于是迅速干完活儿,特地选择走楼梯离开。 走到一楼,他刚推门出去,就不知被谁绊了一跤。整个人骨碌碌地摔出去好远,吃痛地“哎呦”了一声,忙不迭地爬起来,又怂又气地瞪着故意绊他的那名Alpha。 Alpha靠着墙,衣衫微乱,一副刚完事还不尽兴的样子。 他轻浮地瞥了眼江予,混笑着问:“小小年纪就做这个?” 他以为江予是这里的陪酒。 空气里的Alpha信息素让人很不适,江予往后退了退,蜷起手指,摇摇头:“……我是来找我哥哥的。” Alpha拦住他,不让他走。 江予摔得整个人都灰扑扑的,一双黑亮的小狗眼微微低垂,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生着闷气。 此刻的江予迫于Alpha的威势而故作乖顺地垂着脑袋,看起来一副怄着火又不敢发作的可怜模样。 Alpha无端想起家里豢养的小狗,起了逗弄的心思:“所以你哥哥是做这个的?” “我哥是很好的人,他和……”江予看了眼Alpha颈侧的艳红吻痕,着急给哥哥辩白,真的有点生气的样子,“他和这里的很多人都不一样,他对我很好的,你不要看不起他。” “哟,气性还不小。”他伸手指了指头顶,笑说,“楼上那位,知道什么来头吗?你这样乱跑,万一惹火了他,你的好哥哥不得心疼死你?” 提及今晚那名贵客,Alpha的语气仍旧不着正经。 看样子这位也不是江予能惹得起的。 江予审时度势地再一次减小了自己的气焰,有点可怜地说:“我找到我哥就走,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您就放我走吧,行嘛?” Alpha喝了点酒,醉意上头,刚刚没泄完的火想立刻发泄在这个喜欢装乖的撒谎精身上:“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老实点,陪我睡一晚。或者,或者跟我回去做贺太太,不比你在这里陪酒强?” 醉酒的Alpha为了上床果然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江予下意识把颈间的阻隔剂贴紧了些,怂兮兮地哀告:“我没骗您,我真的不是陪酒的,而且、而且我是个beta,浑身都是硬骨头,很不好艹的。您就放了我吧……” “是个beta?”Alpha醉得有点站不稳,他迟钝地想了想,的确没有闻到过江予的信息素。 趁Alpha晃神的这几秒,江予将身一扭,机灵地从Alpha的手下逃走了。 他忙不迭跑到平时和哥哥碰面的茶水间,一推开门就得意地叫嚷着:“哥你都不知道刚刚我有多聪明,我在走廊上遇——” 话音戛然而止。 江予的视线移向了沙发上坐着的那人。 是会所的张经理,他率先张口:“小江啊,又来找你哥哥?” 江予不喜欢他,收起笑意:“嗯,今晚不是都清场了吗?我着急跟我哥一块回家,我哥人呢?” 张经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忽然突兀地说起:“小江啊,我记得当初你饿得昏死在后厨巷外的时候,是你哥给你求情,咱们会所才收留你的吧?” “虽说他不是你亲哥,但对你那是没得讲。你无亲无故的,他帮你求到打杂的这份活儿,又给你提供住所,平时还这么照顾你,你哥俩平时相依为命,真叫人感动。” 江予皱着眉,警惕状:“你想说什么,我哥到底在哪儿?” 一众保镖退开,张经理缓缓起身,直入主题:“你哥要是有难处,你这个做弟弟的,是不是也应该帮你哥一把?” “那肯定。”江予看着眼前这群黑压压的保镖,心里隐隐不安,“我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经理使了个眼神,周围的保镖打手忽然上前抓住了江予,江予被他们按倒在地,疯狂挣扎起来,突然感到后颈一凉——信息素阻隔贴被撕了下来! Omega信息素瞬间倾泻而出。 “果然是个Omega。” “放开我!!” 张经理踩上了他的肩头,龇口黄牙笑呵道:“你哥担心你被人欺负,成天让你贴着阻隔贴装beta。实际上长这副骚样,这里谁不知道你是个Omega?” “今晚四楼那位,你替你哥陪他一晚,把人伺候好了,我就让你哥俩见面。” 江予徒劳地挣扎着,脖子涨得通红:“我凭什么相信你?” 张经理态度散漫地笑了笑:“可是你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就是真想对你和你哥做什么,你能拿我怎么样?” 江予惊慌地瞪着眼,整个人很厉害地抖了一下。 会所里的人就是这样,就算是只刺猬,他们也能找到那块最柔软的肚皮,然后狠狠扎上一刀。 更何况是软肋那么显而易见的江予。 “怕也没用,不想见你哥了?” 平时小聪明小机灵很多的江予在这件事上甘愿当一次头脑简单的蠢货,因为他实在没办法承担失去哥哥的后果,所以哪怕明知张经理的背后动机可能没那么简单,他也愿意照做。 诚如张经理所言,他哥是他在世上唯一亲近的人了。 江予捣蒜般点着头,声音微微发抖,像只应激的刺猬:“做……我做……” * 今晚来的是京江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商圈新贵,傅家独子。投资眼光毒辣,操盘技术了得,初露头角就能在京江市新能源产业里杀出一条血路。 自身投融能力过硬,又有傅家这层身份给他镀金。 ——整个京江,他傅淮年独一份。 所以即使有传言称这位年轻英毅的傅家继承人有性.瘾,在床事方面更是有着某些磨人的特殊癖好,也丝毫不影响情场上多的是人肯为他前仆后继。 可江予除外。 当他收拾妥帖、清理干净,被一群神色严肃的Alpha保镖送到四楼走廊时,忽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 长年受欺负挨打骂的经历让他被迫形成了精准的第六感以便于躲避责打,类似某种趋利避害的动物本能。 “等等,我可能还没准备好。”江予去拽刚戴好的项圈,很不适应地呼吸着,“这个好紧,我有点难受,可以先给我点时间把气喘匀再进去吗?” 保镖不语,推搡着他继续往前走。 像是印证那阵没来由的心悸那样,刚一走到拐角,前面走廊的尽头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重响! 走廊尽头的房间门轰然倒地。很快,有人被抬了出来。 “这年头也是什么都能见着,连傅先生的床也敢爬。” “没爬成断条腿都算他走运的。别说了,赶紧往外抬,救护车快到了。” “……” 那是个Omega。 浑身遍布青紫的伤痕,断了条腿,衣不蔽体,气息奄奄。 易感期Alpha的信息素在空气里爆炸开来,比普通Alpha更狂躁更紊乱,以碾压性的生理性优势迫使弱势者臣服——那个Alpha急性发.情了。 江予瞳仁猛地一缩,肢体先于大脑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他挣开保镖的桎梏,不要命地掉头就跑。 他在整个四层疯跑,跑到喉咙充血也不敢停,仿佛慢一点就会被拖回去落得和那个Omega一样的下场。 “抓住他!” “老板有吩咐,千万别让他给跑了!” 那天夜里下起了瓢泼大雨。 虽然是初秋,但气温骤降。 最后,江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那群保镖抓住的,只记得被那些Alpha保镖按在茶桌上时,桌上播放着的录音内容有多么让人崩溃和绝望。 “这里面是什么?!” 张经理乐此不疲地重播着录音,抓起江予的头发,笑道:“好声好气跟你打商量不听,喏,不是想找哥哥吗,你哥不就在里面呢吗?” 录音里,Alpha们的喘.息声此起彼伏,黏.腻的水渍声混杂着哀弱的求救和呻.吟,格外刺耳。 江予的理智倏地被压垮,他剧烈地挣扎着,脸色瞬间惨白。哥哥的声音他听得出来,就算年纪再小,也该知道这里头是在做什么。 张经理缓缓道:“你哥都快被人玩死了,你却只顾你自己害怕还想着逃。既然你不肯听话,也无所谓你哥的安危,那我们只好动点真格的。” 江予企图唤醒这些人的良知,急喊道:“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所有人无动于衷。 “……别这样,求求你们。” 仍然没有人回应他。 有关于四楼那名Alpha的所有恐惧轰然消散,江予不顾一切地爬去桌对面的张经理身前,好像什么尊严都不要了:“我不跑了,你们别伤害我哥。我现在就上楼,做什么都可以,别欺负我哥……” 这里没人同他讲情面。 网开一面的背后是明码标价的代价。 张经理弹弹烟灰,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开诚布公地摆条件: “傅家独子,明晟集团继承人,傅淮年。” “天生腺体残损,因信息素障碍而患有性.瘾,所以极难找到Omega安抚伴侣,但你恰好就是那个千万分之一。你们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99%,这就是选中你的理由。” “咱们和傅总有生意往来,你去笼住他的心,该机灵的时候机灵点。这么一来,也算是报答咱们会所对你的救命之恩。” 做眼线。 江予明白了。 “好。”江予死死攥着录音笔,满脑子都是刚刚那名Omega被抬出房间的惨样,他闭闭眼,声音有点哑,“但得换个方式。” 傅淮年不喜欢白白送上门的,那就只能示弱,把主动权交给他。 当晚夜里,和救护车一同赶到的还有傅家的私人医生。 救护车把受伤昏迷的Omega带走,傅家来的医生匆匆上楼,给躁乱中的Alpha强制注射镇定剂,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逐渐消停下来。 会所老板大腹便便,将情况稳定下来的Alpha一路送下楼,嘴里客套着: “原本好好地谈着这次的项目,谁能想到您会突然……您看今晚这事儿闹得,都是我们疏忽,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那个贸然闯进您休息室的Omega我们一定好好处理,给您一个交代。” Alpha微微侧脸,自上而下睨了他一眼,没搭腔。 金属止咬器泛着冷光,紧紧贴合着Alpha锋利的下颌骨,硬而冷。 会所老板尴尬地搓着手,笑道:“傅总,那投资您看?” “再说。” 语调并无起伏,温和但不温情,端最琢磨不透的冷。 电梯门开了,会所老板扬手示意对方先请。 刚一走出去,走廊那头便响起了急促慌乱的脚步声,脚步声朝着这边跑来,越来越近。 傅淮年撩起眼皮,随意一瞥。 “放开我,我不跟你们回去——” 走廊灯昏黄,江予踉跄着撞进傅淮年黑而深的眼瞳,他浑身只裹了条单薄的绒毯,跌撞着跑向傅淮年,最后整个人如同献祭般跪伏在他脚边。 江予仰头看他,眸中水雾氤氲:“先、先生,那些人要把我抓走,但我跑不动了……” 傅淮年纵目看去。 Omega背后是一群Alpha,正饿虎扑食般地紧盯着傅淮年脚边的人,脸上是对Omega胆敢擅自出逃的愤懑。 注意力重新被腿边的动静吸引,傅淮年垂眼一看,是江予佯装哆嗦着牵住了自己的裤脚一角,绒毯滑落,故意露出大片白皙泛红的胸前肌肤。 “您……您别赶我走,我被抓回去,会被他们打死的。” 傅淮年的缄默被江予误判为一种宽容的纵许,他顺势上爬,无视粉身碎骨的危险,铁了心要攀这根高枝。 傅淮年居高临下,对上江予的眼:“名字。” 江予探出皙白匀称的指节,轻拽着Alpha熨烫妥帖的裤脚,不知死活地得寸进尺:“江予。” “年龄。” “十九了。” 傅淮年任由他猫挠似地轻蹭着自己,玩心大发地施舍给脚边人希望。看他心无旁骛地尊奉着自己,再随手把人撇开,那才有意思。 “才那么小。”傅淮年姿态懒然,轻哂,“不跟他们走,是想跟我走?” 江予误把Alpha的愚弄当成了递来的救命枝,很识抬举地抱住了他的小腿:“都听您的。” 傅淮年打量着他,眉睫湿润,眼尾缀着浅浅的红,说话时蹙起微微的眉,眼睛也跟着眨,水光盈盈,像丧家犬一样惹人怜惜。 可傅淮年从没有怜惜谁的习惯。 他用鞋尖挑起江予的下巴,一脸玩味:“可惜。” “脏得很。” 旋即不留情面地撇开了他。 原以为计划进展一切顺利的江予猝不及防被人撇下,脑子瞬间空白,他茫然地眨眨眼,一刻不停地爬起来,又准备去抓傅淮年的裤脚。 傅淮年不动声色地避开,收缴回方才短暂的“温情”,饶有兴致地玩赏着江予这副被人抛弃的可怜样。 Alpha姿态恶劣,语气却很绅士: “你们玩。” “我不夺人所好。” 解压放飞之作,换换口味。有人喜欢的话会开本同类型的追妻火葬文预收[点赞] 无限制段评已开,老婆们的评论就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求你了] 专栏预收[红心]美味快穿[黄心]刺激带感[红心]等你来收藏[墨镜] 《恶毒反派他拒绝被感化洗白》《海棠受绑定晋江审核系统后》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脏得很 第2章 摇尾巴 救风尘的戏码实在庸俗。 傅淮年更喜欢看人主动摇尾巴求饶。 江予计划失败,他被那群Alpha作势拖回房间的时候,整个走廊都回荡着他的求饶呼救声。他拼命哀求傅淮年,可怜兮兮的模样倒真像是在逼.良为.娼。 傅淮年不能这样。 这是江予救回哥哥的最后机会。 傅淮年忽地发难:“走廊里熏的什么香。” 一旁的老板从善如流地答道:“没熏香,这味道是刚刚那孩子的信息素。” 走廊里,江予还在奋力挣扎,像棵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野草。 一个洋相尽出,一个作壁上观。 江予猜不透傅淮年,他所有的伎俩在傅淮年面前无处遁形。傅淮年分明知道他要什么,但他不给,像是在介意对方哀求的姿态还不够诚恳。 于是江予把眼哭红,嗓子哑得厉害:“求求您……求您帮我这一次……” “我真的不想跟他们走——” 可怜、卑弱,但又绝对臣服。 傅淮年终于意犹未尽地喊了停。 会所老板一个眼色,江予被人带到傅淮年的跟前。 Omega的信息素抑制贴早被撕开,过度惊慌导致信息素源源不断地涌出,走廊里萦绕着一股清新的花木香气。 傅淮年似有察觉:“垂丝海棠。” 下一秒,Alpha微微抬指,“过来。” 江予被松开,又往傅淮年身前站近了点。 他无心判断这一次的“温情”是陷阱还是恩赦,前后都是地狱,怎么选都是死。 晦暗灯影里,Alpha眉骨深邃,轮廓锋而冷,黑沉一双目,古井无波。 傅淮年被止咬器束缚着,连带着腔调都带了点隐忍的意味:“信息素是海棠香?” “对。”两人隔得近,江予也闻到了空气中遽然升高的Alpha信息素。 苦郁沉敛,是浓重的中草药味。 强横而肆虐的Alpha信息素顷刻间吞没了江予周身的那股浅淡清香,意识昏沉间,江予听见Alpha沉冷的声线:“想跟我走?” 匹配度高达99%。 这意味着于江予而言,Alpha的信息素不仅是压制,还是赤.裸裸的引诱。 江予撑着昏沉的脑袋,很重地点了点,咬牙道: “跟您走。” 那晚,江予跟着傅淮年一同上车离开。车一路疾驰到滨江别墅区停下,但按资格,江予并没有被带回家的资格,于是司机匆匆停好车便离开了。 这一带是新建好的枫树林,人少,车身肆无忌惮地猛震到后半夜才逐渐消停。 第二天,江予就被送回了会所。 张经理气得到处逮人,最后在后厨找到了江予,他愤愤质问道:“怎么就被送了回来,你又闯什么祸了?” 江予躲在杂物柜里,说什么都不肯出来,好像遭遇了什么难以承受的伤害的可怜样。 张经理警告他:“你哥现在可躺在医院,你要是打算继续当缩头乌龟,那医院地址你也就别想知道了。” 江予浑身筋骨抽痛,慢吞吞地挪出来:“他嫌我技术不好,让我滚回来重新学。可我只是个洗碗扫地的,本来就不会这些东西,而且……” 他丧眉搭眼,揉搓着手腕和腰间的伤,万分苦恼地抱怨道:“而且他真的病得不轻,癖好那么古怪,脾气也那样差,我又是第一次,怎么可能适应得过来嘛。” 张经理像看白痴一样地看了眼他:“难不成还要让傅总倒过来去适应你吗?” “如果可以那当然最好啦。”江予小心翼翼地接茬,用一副唯恐说错话的表情说着最为顶撞的话,“他掐我掐得那么凶狠,我白天来上班洗碗的时候,腰会很疼的。说不定到时候连扫帚都拿不稳了。” 张经理不可理喻地看了眼他,这个江予虽然看上去乖巧安分,但实际上不知道心里憋了多少小心思,总是摆一张乖顺的脸,闯那么多的祸,难怪总挨那么多的打。 他就看不惯江予这副拿乔的模样。 于是故技重施,又嚷嚷起来:“你哥——” “好了好了,我好好学还不行嘛,你别再折腾我哥了。”江予打断他,轻叹口气,“我可以学,但你们也要信守承诺,等我被傅淮年接回去,必须让我见到我哥。” 就这样,江予被迫开启了他的漫漫学习路。 他白天洗碗打杂,晚上偷偷躲被窝里看视频学习,视频里的“嗯.嗯.啊.啊”被他依葫芦画瓢地照搬到床上,最后学成了四不像的“哦哦额额”。 于是后来傅淮年不仅嫌他技术差,还嫌他喊得难听。罪加一等。 “像会打鸣的鹅。”这是傅总原话。 江予很不服气,愈发勤学苦练。白天在洗碗洒扫时用舌头练习给樱桃梗打结,下班后在出租房挑灯夜读,对照视频逐帧临摹学习。 这期间,傅淮年也来过会所几回。 傅淮年一来,江予就不能按时下班回家了。 他需要等傅淮年和会所老板谈完事情,然后坐在事先安排好的房间乖乖等傅淮年进来,迎接一顿惨绝人寰的非人折磨,然后第二天再撑着快散架的骨头去上班。 床、出租屋、后厨,江予三点一线,高强度地连轴转。 终于—— 在第三次因腰酸而摔碎碗碟并滑倒主厨、第四次遭到邻居举报深夜怪叫扰民、第六次差点被自己用颈圈勒死、第七次被蜡烛烫伤、第n次在床上被傅淮年勒令不要学鸡打鸣后,江予觉得自己顿悟了! 他决定学以致用。 当晚,应酬完的傅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副光景——江予浓妆艳抹,脸上糊满了夸张的高光亮片,穿着一件紧身露背豹纹皮衣,黑丝渔网袜配铆钉高跟鞋,空气里,甜腻的廉价香水味盖住了那股浅淡的海棠香。 傅淮年酒醒了大半:“哪位。” 江予怕崴脚,于是没像前几次那样冲上去抱他,而是坐在床边噘着嘴展示他的荧光口红:“淮年哥,你看我今天漂不漂亮?” 廉价、低俗。 傅淮年很淡地扫了他一眼,而沉浸在即将被夸奖的喜悦中的江予忽视了空气中陡然升高的Alpha信息素,很有成就感地在床边晃脚。 “谁教的你。”傅淮年声线微愠,“去洗干净。” 江予愣住,一副闯祸的表情。 还没等他自己去浴室洗干净,傅淮年便上前来,动作不带一丝温情地把人拽到浴室,直接拧开了花洒。 入了秋,夜里气温下降了很多。 江予被扒得干干净净,像落汤鸡一样站在花洒下,悻悻地垂着脑袋不敢看傅淮年。 傅淮年做.爱没前.戏、很寡言,今天少见地说了足足三句话,句句都是劈头盖脸的否定。江予很受挫,随他摆弄,连一点讨巧的技巧都不再愿意使出来,完全出乎本能地“嗯嗯啊啊”起来。 Alpha今晚格外凶残,江予被折腾得实在受不了了,才敢弱弱地求一次饶。 好不容易撑到结束,江予脸上的妆都被哭花了。 温热的水流冲干净那些浮夸的亮片和高光,露出那张脸原本的面目,清秀乖巧,乍一看楚楚可怜,又难免有几分装乖的嫌疑。 “淮年哥,是我今天哪里做得不好嘛?”江予的手圈着Alpha的脖颈,眼泪都没来得及擦,抽抽噎噎地小声问,“我知道错了,可以原谅我吗?” 实际上,傅淮年并不怎么同江予说话,往往放任江予一个人在身下求饶、哭喘。 也许是江予今晚并没有使用那些拙劣的调.情技巧,而是表现得予取予求,所以傅淮年很难得地心情愉悦了些,没有像之前那样把江予一个人扔房间直接离开。 江予抽噎着,忍着害怕,试探性地把脸凑过去,在得到默许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蹭了蹭Alpha的面颊:“拜托了,淮年哥。请原谅我吧。” 他很紧张地观察着傅淮年的神色,察觉到Alpha有开口的征兆,吓得一缩,下一秒耳边传来Alpha并无起伏的腔调:“明后天不来。” 江予强压内心的雀跃,强装遗憾地表示:“没关系,我会在心里一直想你的。” 不会**就算了,演技也拙劣得可以。 傅淮年懒得戳穿,没什么表情地宣布噩耗:“下周我易感期。” 江予谄媚的笑顿时僵在脸上,他慢吞吞地缩回手,准备从傅淮年身上下来:“这么突然吗,可我的胸部还是很痛,屁股也是,可能不……” 傅淮年显然不关心这些。 他有瘾,而江予恰好能解瘾,这就够了。 江予咬紧牙关,将心一横。 他转而又赖在了傅淮年身上,明明抖得不行,可还是装出一副很喜欢的模样:“那如果我表现得好,可以跟你一起回家吗?其实我很想每天都待在淮年哥身边呢。” 傅淮年无甚耐心地把人扯了下去,起身,居高临下。 眸底兴味幽深,像在睥睨一只早已跌入圈套的猎物: “表现得好,可以考虑。” 江予还不清楚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内心充满希望地等着傅淮年把自己接回去,然后好从张经理手中得知哥哥的下落。 等他找到他哥,就找机会带着哥哥一起跑,离开京江市,远离会所,以及傅淮年。 江予勾引人的技巧仍旧拙劣,但张经理对此毫不知情,甚至从这段时间傅淮年出入逐渐变高的频率中,推测出江予一定是真的学有所成,拿捏住了其中的要领。 “小江,你表现得好,说不准马上就能和你哥见面了。”张经理这么鼓励江予。 但江予不知道的是,哪怕他表现得再好,他也逃不掉了。 会所突然出事,哥哥被人玩废,江予再也没有退路可言。 ——傅淮年要他,他没得逃。 第3章 恶意 上头查封,老板跑了。 这事儿发生得突然,大批员工被遣散,一片混乱中,准备趁乱跑的江予被张经理的人堵在了后厨。 张经理显然是顶头老板留下来善后的,他正值气头上:“还敢跑?废物,姓傅的这么大动静,难道你事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江予的脑袋被反复摁进洗碗池里,污水呛得他口鼻难受:“他在床上除了捆我就是抽我,根本不和我讲话。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这一切并不是无迹可寻。 会所毗邻京江市CBD,寸土寸金的地界,黑白生意都做,水深。 傅家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傅淮年近期和会所走动频繁,谈的不是合作,是买卖。 傅淮年看上的是这块地。 买卖谈不成,他不介意用抢的。 张经理的眼睛里快要淬出火来,愤愤道:“十几年都没出过岔子,怎么他傅淮年一个不顺意就闹到要查封的地步?要不是有傅家给他撑着,他还真以为京江是他说了算?!” 张经理抬手,Alpha们把江予从脏水里拽出来。 江予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脸上猝不及防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捡起来一看,是一小袋白色药丸。 张经理蓦地笑了:“他再怎么了不起,不还是个需要吃药稳定易感期的废物Alpha?傅家就这么一个独子,他先下的狠手,也别怪我们耍阴招。” “小江你会做好的吧?”张经理蹲下来,举起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哥哥在医院等你呢。” 江予被呛得浑身恶心,手里虚握着那小袋药。 张经理的话他没怎么听进去,只依稀捕捉到几个关键的字眼:腺体、不可逆、毁损、以牙还牙…… 这帮人被逼急眼了,要借江予的手,彻底毁了傅淮年的腺体。 一个顶级Alpha、家业唯一继承人,腺体被陷害致残的确比杀了他还残忍。 江予握着那袋药丸,没答话。 这两个月来极度频繁的床事和忙碌的工作让他浑身提不上劲,骨头累得像是随时都要散架。 他被遣送出会所,紧接着独自回了家。 傅淮年的易感期快到了,他可以借这个机会把药喂给他。 深秋,风劲而急。 江予头昏脑涨,走进楼道,他现在只想回家躺一会。 “地是块好地,只是我听说这会所背后的老板不简单,他们的营生主要在海外,贩d走.私绑.票没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我说傅总哎,你就这么把人给得罪了,不怕哪天被咬块肉下来?” “是他们给脸不要。更何况上头一查,脏事全招了,怪谁?” 电话那头的声音笑了笑:“淮年,你这事儿做得这么绝,我傅叔知道吗?” 咔哒一声,傅淮年点了根烟:“没瞒,也没必要知会。” 电话那头适时转移了话题:“别的不说,先恭喜傅总拿下这块地。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施工,我还等着来给傅总您的新能源公司楼盘剪彩呢。哦对了,你那新得着的Omega玩起来爽不爽,玩够了也给我——” “贺琮。” 傅淮年耐心告罄,直接打断他,“别找死。” 贺琮调侃他:“你这纯属没开过荤,见着个有点姿色的就沦陷爱河了。” “没。”傅淮年靠墙站着,混笑一声,“小婊子而已,养来玩玩。挂了。” 老式居民楼的隔音很差,楼道里阴暗潮湿,江予走到六楼,脚步猝然顿住。 他家防盗门外的墙角阴影里立着一名Alpha,Alpha胸前领带被随意拽松,外套搭在小臂上,猩红烟头在吞吐的烟雾里明灭可见。 傅淮年闻声,抬眉看去。 “我不喜欢等人。” “抱、抱歉,淮年哥。” 江予没料到傅淮年会摸到他家的位置,赶忙把手里的药丸藏好,“你怎么来了?” 空气里的Alpha信息素愈发浓烈。 傅淮年言简意赅:“开门。” 江予慢腾腾爬上楼,挪到傅淮年面前。 他刚一拧开门锁,整个人忽然腾空而起,傅淮年单手圈起他的腰,把人摔向客厅沙发。 “我说过什么。”Alpha拽开领带,欺身而上,强行握住江予的脖颈,“这周我易感期,让你等我。” “趴好。” 皮带金属锁扣的声响猝然响起,压垮了江予的最后一丝理智。 “不……”求饶声逐渐被喉咙里溢出来的痛喘取代。 傅淮年玩得狠,厨房、浴室、客厅……所有角落都留下了两人交缠的痕迹。狭窄逼仄的出租房门窗紧闭,三天后,屋内的动静才终于偃旗息鼓。 三天后是个晴天。 被折腾得病恹恹的江予正窝在床尾睡觉,身上的薄被忽地被掀开。 傅淮年穿戴整齐站在床尾,语气很淡:“三分钟,收拾好你自己。” “去……哪儿?” 江予还没问出口,Alpha就已经出了房间。 他不敢不照办,爬起来后不太利索地穿好衣服,他下意识摸向那个装药丸的口袋,不料摸了个空——那袋药丸不见了。 本就惨白的脸瞬间血色全无,他猛地抬头,看见傅淮年缓缓走进来,Alpha神色餍足,微微勾唇:“怎么?” “没、没什么。” “那就跟我走,带你去个地方。” * 傅淮年带江予来的是一家私人医院,他把车停在楼下,瞥了眼正死死抓着安全带的江予:“下车。” 江予惴惴不安地松开安全带。 窗外有人等着一旁:“傅总。” 傅淮年示意:“带他上楼。” 江予被领到九楼的一间单人病房,还没推开门,就撞见了之前在走廊上骚扰过他的那名Alpha。 贺琮倚着窗台,笑着瞥了眼江予:“我当是什么狐狸精,原来是你。能顶住傅淮年这么折腾,还能下得来床,你到底是Omega还是beta?” 见江予没搭理,贺琮无所谓地笑着拍拍他:“你哥在里面,你们先聊。我下楼给你淮年哥复命去了。” “小予?” “哥?”江予眼神一颤,很快便分辨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他嘴一抿,冲进去扑到了病床上。 哥哥是beta,年纪二十出头,样貌温润、身板结实。短短两个月不见,哥哥整个人清瘦得像一张薄纸,身上的血痂更是多到让人心惊,江予差点没认出来。 “哥,你瘦了好多啊。”江予声音哽咽,埋在哥哥腿上哭。 江予还很不成熟,不具备承担这么多苦痛的能力,挨欺负了要哭,委屈了要撒娇,稍微一点疼痛就能让他萎靡好一阵。 因为最幼稚的一面只给亲近的人看,所以看起来乖觉,看起来好懂事,实际上和小孩没差。 “他们欺负你了吧?”哥哥戳了戳他的脑袋,咳嗽着笑道,“哥不是教过你吗,凡事要先考虑自己的安危。我又不是你亲哥,少我一个没关系的。哥要是你,早自己跑啦。” 江予好委屈,把脸埋在哥哥怀里:“你撒谎,在会所你第一次帮我解围,被那群人打到胃出血,后来你才让我贴信息素抑制贴……你以为我不记得了?哥其实也很在乎我吧。” 他叽里咕噜地说着这段时间的委屈,把身上的伤一一露给哥哥看,眼泪大把大把地砸下来。他说傅淮年好讨厌,总是弄疼他。 哥哥摸着他的伤,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以前还有个亲弟弟呢,他和你一样也是个Omega。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会所门口的马路上。他跳下来后还有一口气,他告诉我有人想欺负他,他不愿意,一时冲动就做了傻事。” “你说他蠢不蠢,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多疼啊。” “哥……抱歉让你难过了。”江予握住哥哥的手,他绞尽脑汁地想出路,“会所已经被查封了,张经理他们也快落网了。我们跑吧,离开京江,那样就没人欺负我们了 。” 哥哥很好脾气地哄他:“好,我们跑。” 哥哥说话有些虚弱,他冲着江予笑道:“那跑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填饱肚子?这样吧,哥想吃楼下那条街的糖炒栗子。吃完咱就走,好不好?” 江予抹干眼泪,重整旗鼓地爬起来:“好,哥你等着,我下楼给你买。” 江予离开前,哥哥忽然拉着他说了很多话,什么银行卡密码啦,什么家里藏钱的位置啦……江予起先并未意识到不对的地方,直到他走出一楼电梯,来到医院大厅门口。 江予能很轻易地区分爱和谎言,但他对于爱的定义还太过单一,认为爱就是给予和陪伴。 他从没想过,原来爱也可以是让步和牺牲。 “有人跳楼——” 医院外停着的一辆库里南内走下来一名Alpha,下一秒,重物从高空坠落,猛地砸向了这辆库里南的车顶! 阳光和四溅开来的血渍一样刺眼,江予呼吸滞缓,整个人被钉在了原地:“哥……” 傅淮年从车上下来,无视掉衬衫领口被溅上的血迹,阔步朝大厅里呆站着的江予走去。 手里晃着一小袋白色药丸,似笑非笑:“你的药,落我车上了。” 江予看着傅淮年,被他衬衫领的血刺得眼睛生疼,浑身冰寒:“是你逼他跳的楼。” “不知好歹。”傅淮年俨然一副稳操胜券的猎手模样,他步步紧逼,“你算计我,我非但不和你计较,还把你那奄奄一息的哥从会所那些人手里接了出来,怎么我倒成大恶人了?” 江予被迫后退几步,因极度恐惧而声音发颤:“你和他说了什么,说他是累赘,还是用我来威胁他了?” “你哥已经被人玩废了,就算不跳楼也没几天可活的。”傅淮年语气刻薄,字里行间浸满昭彰恶意,“会所已经没了,你哥也死了。江予,你还剩什么?” 会所、出租屋、哥哥…… 傅淮年在一点点蚕食江予身边的栖息地,他跻身靠近,蛮横占领并迅速摧毁。 在他亲手圈画出的唯一领土里,江予赖以生存的水分和氧气只允许向他求取。 “除了卖给我,你还有什么选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