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长全职吃软饭》
1. 第 1 章
“现在为您插播一则新闻,今日下午19点39分于午崖市卢鱼县06区xx路十字路附近,不明物超速行驶,撞翻过路行人与汽车,造成连环交通事故,导致3人死亡,67人重伤,156人轻伤,目前不明物正朝xx路西南方向逃窜,请附近居民出行注意安全,发现可疑物请在确保自身安全后快速报警……”
“南归先生,您的父亲于下午20点39分遭遇连环车祸,目前正在午崖市第二人民医院抢救中,希望您能尽快来一趟。”
住院部缴费处。
修长的手指将卡往前一推,从容地将卡递给工作人员。
青年约摸十七八岁,肤白黑发,个子高却偏瘦,一双桃花眼自带缱绻,通俗来说便是看狗都深情。
世上颜狗千千万,颜值通常能为他带来便利。
可惜在他面前的是位钢铁般的直男。
“这卡余额不足……”窗口工作人员以为他拿错了卡,将卡推出来给他。
南归没有收,反而从卡包里掏出另一张卡递了过去,“还有一张。”
工作人员接过卡一刷,“额……这张卡的余额也不够啊,靓仔你是不是又拿错卡了?”
南归相貌实在惹眼,工作人员多看了一眼,怎么也不觉得这种相貌气质的人会在这里同他开玩笑。
顶着大直男疑惑的目光,南归把刚才被退回的卡重新递回去。“没拿错,两张分开刷……”
虽然操作有些麻烦,工作人员还是兢兢业业地帮他办理,两张卡刷完,工作人员有些欲言又止,“两张卡也不够啊,还差250.5……”
倒是事件的主人公更淡定一些,打开付款码,表示:“剩下的支某宝支付。”
“支付失败,要不你再刷一下?”
南归看了一眼余额,淡定道:“支某宝请帮我刷250。”
“支付成功,还有五毛……”工作人员想说,要不我给你掏了。
南归早有准备,从兜里掏出超市找零的五毛硬币和两颗糖,把五毛硬币推了过去,“付现金,谢谢。”
工作人员绷紧了脸,生怕一不小心笑出声,伤害面前青年脆弱的自尊心。
毕竟砸锅卖铁凑医药费说起来更像一场悲剧。
……
午崖市只是一个三线小城市,常住人口远低于户籍人数。
年关将至,远在一二线城市奋斗的社畜们正陆陆续续回归,清冷的小城市短暂地维持着热闹的假象。
来往行人面上带笑,庆贺着和家人团聚的难得时光。
人的悲欢难以共通,一张张鲜活的笑脸与医院中愁眉不展的家属、痛苦哀嚎的病患形成鲜明对比的分割线。
南归穿过站满病人亲属的住院部走廊,尽管大部分人遵守了禁止喧哗的规则,仍然有窃窃私语声依然转化成嗡嗡的噪音,中间还夹杂着女人小孩的哭声。
今日这场不明物体出现导致的连环车祸当场死亡3人,后续抢救无效死亡人数还在增加。
轻伤者被送进了县医院,县医院无力治疗的重伤者被送到市第二人民医院。
此时挤在走廊的一大半都是同批重伤家属。
南归的父亲还算走运,虽然伤势被判定重伤,但好歹抢救了回来。
“各位家属,请不要长时间在走廊逗留,以免影响道路通行!”一名护士在前面开路,疏散人群。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推着病床的医护人员,病床的上的人形轮廓覆盖着一张白布,更后面还有几名情绪崩溃的死者家属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走廊上的人要么靠边,要么进入了病房避让,一下子空出了一条道来。
南归也往旁边站了站,鬼使神差地朝病床上的死者看了过去。
死者的身体被白布覆盖,只有一只手裸露在外。
南归视线不自觉被吸引,实在怪不得他,这只手有些过于怪异,指甲略长且发紫,皮肤表面遍布不正常的青紫色脉络,像是细密的血管里的血液浓稠凝结变了色。
他正看着出神时,那只手的中指似乎抖动了一下。
南归眉头一跳,眼花了吧。
负责推床的医护人员从他面前路过,打断了他的注视。
目送着三人推着病床进入电梯,南归才推开病房门进入。
病房内总摆放了三张病床,其中两张床上躺了人,第一张躺着个戴着氧气罩熟睡的老头,第二张靠坐着个眼睛包裹纱布的中年男人。
南归坐到中间病床边的椅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一个?”
南固的气息不足,但状态尚可,“吃够了生活的苦,先来点好消息甜甜嘴。”
南归削皮的动作灵活,一条苹果皮丝滑地往下延伸,“好消息是,你的手术费住院费和押金刚才已经交了,刚好没负债。”
要不是南固现在眼瞎了,怎么也该赏南归一个亲切的白眼,这算什么好消息?
“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你的手术费住院费和押金刚才已经交了,刚好没负债。”当然,他也——身无分文。
南固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恨不能一拍大腿,叹一句,“真是个坏消息!”
一整条完整的苹果皮在南的手上被熟练剥离,落入垃圾桶中,他把水果刀一合,苹果在他口中发出清脆声响。
“咔擦咔擦——”
“你小子吃我苹果!”南固气不顺道。
南归疑惑:“你不是瞎了吗?”怎会知道?
南固:“我是瞎了,又不是聋了。”
南归:“咔擦咔擦——”
“谁家儿子来医院照顾病人还吃病人水果?你就没有一点自己不孝的自觉吗?”南固身上的麻药劲还没全过,他这会儿不觉得疼,倒是有力气和儿子拌嘴?
南归不觉得:“但凡还有其他吃的,我也不至于吃苹果。”
南固一想,确实有理,话锋一转,“你真是饿了,苹果都吃。”
南归:“要不是真穷,这苹果能放到你出院那一天。”在侊省,苹果最大的用处绝对是祭祀和探病。
南固反过来安慰道:“倒是还没到砸锅卖铁的地步,起码老家还有栋房子,不会让你无家可归的。”
身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推门而入,看了隔壁病床一眼,对两父子道,“父子感情不错。”
医院给出过告示,造成此次事故发生的不明物身上可能携带某种不知名传染病毒,近距离接触有可能会被感染,为了保证人身安全,不建议家属近距离接触病患,这也是那么多家属堵在病房外不进病房的原因。
而现在,俩父子还待在一个病房里,自然让人联想到两人关系不错。
“乔医生。”南归打了招呼。
乔医生点了点头,例行询问南固一些身体状态反馈。
等医生记录完南固的反馈,南归才出声问道:“乔医生,我爸大概多久能出院呢。”
“看伤口愈合情况,大概在15至30天左右。”
“出院的时候眼睛能恢复吗?”
“如果只看伤口愈合,一个月内可以不剧烈运动地正常活动,但我们无法保证视力恢复。”
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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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直恢复不了视力,后续需要手术吗?”
“如果保守治疗无法恢复视力,很大可能需要手术,两位放心,住院期间,我们会定期检查,尽早给出治疗方案。”乔医生合上资料夹,钢笔插回胸前的口袋,“病人注意休息,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可以找护士。”
等乔医生离开,南归突然道:“爸,你觉得老家那套房子能卖多少钱?”够不够凑手术费?
卖当然不可能卖,他们在村里的那套房子就是想出手也不见得有人要。
南固:“我人都躺医院里了,你就不能少给我制造焦虑吗?”
南归难得孝顺:“我这不是担心你身体吗?”
南固:“我的顽疾又不止失明一个。”
“嗯?”南归怀疑起自己的粗心,“你还有什么病是我不知道的?”
“我还能有什么病?”南固叹道,“当然是世上最难以拔除的穷病。”
谁不是呢?南归解锁手机,开始刷手机看看有什么来钱的路子。
想从自己父亲手上抠出手术费只怕是不可能了,南归得自己想办法。
南归在医院守到南固睡着才准备离开,一看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多。
路过护士站时,两个值夜班的护士正聊得火热。
“……手术后不是已经送到普通病房了吗?怎么突然去世了?”
“据说伤势突然恶化,还来不及抢救,人就没了。”小圆脸护士神神秘秘道,“发病的时候,病房里进了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历,说是来不及抢救,其实是有人守着没让医生进去抢救。”
“啊?家属难道不反对吗?”清秀小护士惊讶?
“不知道呀,那几个家属好像一直在病房外面呢。”圆脸小护士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次事故造成的伤害可能具有传染性。
“当时在病房的人,是不是推着病床离开的那两人?我就说有些面生……”
似乎是发现有人靠近 ,两个护士交流声逐渐减弱。
南归听了一耳朵,虽是有心八卦,但赶着回去。
南归进了电梯,随意按了1楼。
专心于手机画面的南归没有发现,亮起的电梯键显示的并非1楼,而是-1楼。
直到走出电梯发现周围环境不对,南归才意识到自己下错了楼层,跑到地下停车场来了,想转身回电梯,电梯已经向上,又得重新等。
正等待着电梯,听到远处似乎有声响,像是两人正在轻声交谈。
突然一声怪异的惨叫声响起,很快又弱了下去。
声音有些像人,又有些类似野兽。
青紫脉络遍布的手、奇怪的医护人员、护士的对话,画面一帧帧在脑海中闪过。
大约都有对特殊事物的好奇心。
南归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多管闲事感官仍然不自觉被吸引。
脚步有些不受控制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他就悄悄看一眼,绝不多管闲事。
脚步停在转角处,这位置正好,进可攻退可守。
另一边的怪声仍然断断续续传来。
正要探头往转角看去,迎面扑来一道飞影,南归快速闪躲,一手拍向飞影。
小东西落地,这才看清是只大蟑螂,蟑螂一落地就开始逃跑。
身体本能快过脑子,南归一脚踩下,脚掌跺地声在安静的地下停车场格外突兀。
地下停车场原本的声音全部消失,仿佛刚才的奇怪声音全是他的幻听。
南归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跳动。
糟糕,被发现了……
2. 第 2 章
脚步声由远及近,南归在这大冷天里冒了滴汗。
犹豫着走出去碰面还是返回电梯,左右为难,一直在原地等待又显得自己心虚。
短短三秒钟,南归脑内闪过好几种想法,最终决定出去看看。
南归已经做好看到浴血杀人犯的准备,站出去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乔医生?”南归身体只有一瞬间不自然,看到熟人后放松下来,主动打招呼,“还没下班吗?”
乔医生看到南归的反应很平常,露出和平时一般的和善笑容,“有点工作耽搁了,正准备回去,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要回去呢,不小心按错电梯楼层了。”南归无奈的看了看电梯方向,示意自己正在等电梯。
南归试探道:“乔医生刚才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是我两个同事在玩闹呢。”乔医生说完,不远处走来两个医生,礼貌性地朝南归点了点头。
南归松了口气,“我还以为闹鬼了呢。”
乔医生语气带了些玩笑意味的揶揄,“是不是都市怪谈看多了?”
南归举起手机页面朝乔医生方向晃了晃,“刷小视频正好刷到呢。”
“在人少的地方还是少刷些怪谈视频,免得自己吓自己。”乔医生提醒道,“电梯到了。”
南归看了看十来米外即将抵达-1楼的电梯,朝乔医生方向点头示意,“那我先回去了。”
乔医生目送他快步进入电梯。
电梯门完全闭合,南归脸的笑容褪去,身上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才消散下去。
乔医生旁边的两名医生虽然戴着口罩,他却能认出,他们是今天推着尸体离开两个医务人员。
不管乔医生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南归都没打算深究。
各种电影情节告诉我们,可以有好奇心,但不能有归根究底的好奇心否则容易送命。
南归老家在村里,这段时间的落脚点在一位高中同学空置的房子里,扫了一辆小电驴,慢悠悠地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去医院。
去得早,医生正在例行记录。
南归看着一如往常的乔医生,打了招呼。
乔医生的态度看不出异样,做完例行工作后就离开了。
南固现在的精神头还不如昨天,这会儿麻药劲已经过了手术的伤口有些疼痛,:“我昨夜做了个梦,梦见昨天撞翻我的东西原来是只怪兽,他还张大嘴给我一口闷。人老了,不禁吓了。”
“那你先吃点东西,压压惊。”南归昨天从南固手中拿到了他仅剩的三百多块,买了些食材做了早餐。
就算再节俭,也花不了多久。
给看不见的南固喂了早餐,南归拿出手机开始刷视频。
看什么?当然是研究擦边。
南归一个在读大学生,能有什么不费时间又能赚钱的办法?
要说有什么优势,除了在读的大学不错之外,大概就只有他那被公认的高颜值相貌了。
隔壁床还在睡,病房里另一张空病床被推进了新的伤患,是昨天同一批受伤的人,只是伤势更严重些,今早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
南归打听了一圈,昨天事故除去当场死亡的人数,在进入医院后又陆续死亡了12人。
正想到这里,门外又有了响动。
还是昨天的开路护士,说着相似的话,身后两人又推着一具尸体离开,身后跟着哭泣的病人家属。
现在应该是13人了。
直到南固住院一周后这种持续死亡的事件才停止,但死亡人数已经翻倍。
这种情况其实略显怪异,车祸重伤后死亡也算正常,但明明送进普通病房的人,为什么后续又出现多起死亡。
南归警惕了几天,一个星期过后,他能接触到的事物一切照常,仿佛那天自己在地下停车场发现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
放松后,南归也不得不思考生计问题。
父子俩那仅剩的三百块当然也支撑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南归只能在支某宝上开通了花呗了,超前消费一番。
稍作整理过的房间内架着手机支架,手机上正播放着一个年轻男人随着音乐扭动的身体,衬衣内的肌肉若隐若现。
南归跟着视频中的男人动作扭动身体,尝试着学习,俗称——擦边。
只可惜学习成果不佳,他一个计算机院系的大一新生,在此之前唯一需要上手脚并用舞动的运动,大概就是跳广播体操。
其实不会扭也无妨,只要有肌肉,想个形式不动声色地露露也能达成目的。
问题是,能吸引人目光的肌肉,南归也没有,非但没有,他身量偏瘦,吃多少也不见得长肉。
思来想去,他唯一能拿出手的就只有脸了。
南归直接开了直播。
没什么含金量,就是硬帅。
然而现实往往比想象更骨感。
南归帅归帅,但直播间并没有一下子就涌入一大批观众的现象出现,开了半小时直播,观众只有13人。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人数啊。
别管现实里有多少帅哥,反正网络上的帅哥是多种多样,今天看腻了这个明天看那个,这也导致了南归这个几乎纯聊天的直播间观众寥寥无几。
这让一向自信于自己相貌的南归大受打击,要不是有几个富婆姐姐乐意给打赏,他真不情愿继续直播。
直播露脸没什么水花,南归干脆转去直播打游戏,观众也从十几个变成了几十个。
“明天就是除夕了。”南归坐在病房椅子上,又开始漫无目的地削苹果,“也不知道肇事者找到没有?”
南固对找到肇事者已经不再执着,“就算找到肇事者也用处不大,这次事故牵连的人数太广,除非肇事者身家过亿,否则我们拿不到赔偿。”
父子俩正聊着,乔医生走进病房。
此时病房里还住着三个病人,但乔医生的目标明显是南固。
“南固先生,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还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乔医生站在南固病床前。
南归刀下的苹果一断,掉进了垃圾桶。
气氛被乔医生的话吊起了几分紧张。
南固还算平静,“乔医生你说吧。”
乔医生:“根据这几天南固先生的身体数据判定,南固先生可能出现了多器官衰竭现象。”
“没有经过精密仪器检测,这判断准确吗?”南归忍不住打断。
“不能百分百确定,后续需要做一个详细检查,不过,有80%的概率准确。”乔医生解释道,“不仅仅是南固先生,被06区事故牵连的伤患有一半人受到了影响,出现器官衰竭现象,所以南固先生有很大概率出现器官衰竭。”乔医生看出两父子的紧张,安抚道,“两位不用太担心,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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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已经完善了治疗方法,从昨天开始,已经没有病患再因此失去性命。”
这段话里也透露了不少信息。
比如,之前连续死亡的伤患,很可能是因为器官衰竭而死亡。
南归问道:“为什么事故患者会出现器官衰竭?”
乔医生不厌其烦地解释,“具体原因警察还在调查中,经过医院多名专家诊断讨论,造成器官衰竭的源头可能是某种对人类有危害的辐射,而当时附近的民众近距离接触了辐射源,才造成了器官衰竭。”
解释得还算清楚,但南归现在更在意的是治疗费用需要多少,“乔医生,治疗器官衰竭价格在多少区间?”
“其他治疗好说,只是治疗过程中需要一种药,能抑制这次辐射造成的器官衰竭,只要每月注射一支,就能抑制器官衰竭,让伤患恢复成正常人健康水平。价格其实二十万一支。”
南归听完这话,满脑子都是二十万二十万。
“你们可以先商量一下是否要治疗,我已经帮你们排好了队,下午会有人来通知你们去做个检查,等确切结果出来,我们再商讨治疗方案。”乔医生交代完便离开了。
乔医生刚走,南归立即化身怨灵,“爸——要不你还是去死一死吧!”
南固不服,“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二十万?卖了我也不值二十万!”南归想起自己直播赚的那三瓜俩枣,猴年马月才能有钱?
“儿啊,不要低估你的价值,我觉得你起码能卖一百万。”
两人插科打诨,仿佛器官衰竭不过是件小事。
拌嘴过后,南固开始了沉默,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开口道,“其实你不是我亲生儿子。”
没有血缘,即是放弃救治也情有可原。
“我早就知道了!”南归却一点不意外。
“你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你面前乱嚼舌根!”南固自以为自己的秘密保守得很好,不曾想儿子居然已经知道。
“还用得着别人嚼舌根?”南归啪一声打开手机后盖安装的镜子,看了镜中自己那张英俊的脸,又看了看南固那张裹着绷带平平无奇中年男人的脸,“结果显而易见。”
南归接下来的话更为气人,“那么寒碜的你怎么能生出如此丰神俊逸的我。”
南固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无比庆幸自己现在眼瞎,否则大概会被自己儿子欠扁的模样气出脑溢血。
南归:“不是亲生的也算好事,起码多了个机会。”
“你想有什么机会?”南固平复了一下心情。
“乐观一点!”南归安慰着,“也许哪天我的首富爸爸会开着他的私人直升飞机来接我回家,到时候你也不用担心你的医药费没着落了。”
南固只能劝他接受现实,“醒醒吧你,哪来的首富会把你弄丢在荒山野岭?”通常会被丢在山里的,只可能是穷人家的弃婴。
南归依然有话说,“那就是真假少爷!我可能是被恶毒保姆调换的真少爷,为了不让我夺回假少爷的富贵生活,将我早早地扼杀在摇篮里。”
南固哼了哼,“我想我的眼睛自动恢复的概率比你被首富爸爸接回家的概率更高一点。”
南归知道南固的想法,无非是觉得自己成了累赘,不愿拖孩子后腿。
南归拍拍父亲肩膀,“安心治病吧,就算去卖身,我也会想办法救你的。”
13. 第 13 章
陆劳达手上纸笔记录着南归所描述的时间地点和事件经过。
记录完后把钢笔和内容一同递给南归,“请确认一下内容是否有误,确认无误后请在底部签名。”
南归浏览陆劳达的记录,确认内容无误后打开钢笔帽签字。
钢笔笔尖在纸上划过只留下了划痕,南归疑惑道:“咦?同志你这钢笔好像没墨了。”
南归又写了几下没出墨水,用力甩了几下,毫无墨迹。
陆劳达露出抱歉神色,“不好意思,拿错笔了,你用这一支签字吧。”
南归换了笔,顺利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陆劳达也在不经意打量南归。
自从上次“打码哥”视频出现,陆劳达在背后查过南归的信息,想知道他是否和特殊力量相关。
调查下来,发现南归的父亲与是午崖市代号感染猿事件的受害者之一。
这种接触关系比较远,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另一事件则是闻忆餐厅“毒蘑菇”中毒导致出现幻觉事件。
这次事件算是直接参与了,但陆劳达查到和南归一起吃饭的是晏北,就放弃了和南归接触的想法。
没想到这次居然接到了报案,有人发现校园人工湖有尸体从湖中心飘到了岸边,得知报案人是南归,陆劳达打算亲自接触一下。
如果是普通案件,轮不到陆劳达来解决,他之所以会过来,是因为这方人工湖,目前为止已经死亡了三人。
甲0015特殊事件处理部,一个专门处理非自然科学事件的部门,陆劳达则是甲0015特殊事件处理部门的部长。
在南归不知情的情况下,陆劳达就已经抛出了试探。
陆劳达第一次递出的钢笔是一种特殊道具,正常人无法使用,如果南归能使用钢笔,说明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同样总有特殊道具,能使用特殊道具能力的人。
没有试探出自己想要的结果,陆劳达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这次案件上。
死者是一名大二男学生,名为陆任嘉,根据其他调查得来的资料,他昨夜同社团朋友聚餐后,一夜未回。
检查尸体时身上没有与人争执打斗的痕迹,衣服整齐,身上没有伤口。
南归一宿舍的人在做完笔录后就回了宿舍,剩下的案件追查和他们几个学生关系不大。
转瞬到了周五。
傅洱岱提议:“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市里玩一下?”
李铭率先拒绝:“我得去打工。”
南归也不去:“我也不去,明天因为要去见金主爸爸。”
刘真倒是没什么事,但是:“你不去他不去,就我和傅哥俩出去多别扭啊!”
傅洱岱道:“小事,我去隔壁宿舍看看有没有一起出去的。”
在南归期待中,来到了第二日。
雁京市身为华国国家首都,市内能供给上流社会娱乐的东西很多。
几天不见,晏北的状态比南归第一次见到时好很多。
南归上次吃了顿美食,对这次出去玩的兴趣很大,“我们今天去哪儿?”
晏北回道:“射箭,有兴趣吗?我看你对冰块怎么入别人口的诀窍很感兴趣。”
南归忍不住笑出声,他知道晏北说的是上次一勺子敲冰块堵住顾成嘴的事。
“那动作是真的帅,学会射箭,就能像你那样?”南归有些期待,但不是对学帅气动作的期待,而是即将在晏北面前装逼的期待。
南归自认为这些天在梦里学了很多技能,牙签当暗器!、扑克牌、叶子都能当暗器,射箭瞄准肯定也不在话下。
年轻人在对象面前也是爱显摆的,毕竟孔雀求偶还会开屏呢,他展示自己的优势也很正常。
车子停在一家大型射箭馆门口,这是一家占地面积极大的射箭馆,不但可以室内设计,还可以室外射击。
此时天气还冷,晏北把人带到了室内。
在工作人员带指引下,南归挑选了一把自己喜欢的羿弓。
工作人员问:“先生是新手吗?”
南归道:“我第一次拿弓。”
工作人员:“我们有专业的教练,您需要指导吗?或者您的朋友指导也行。”
那还用说吗?
南归立刻拿着弓跑到晏北跟前,“你教我吧。”
别问南归这些举动会不会引起晏北的反感,底线本就是试探出来的。
晏北并没有拒绝,从基础开始教导如何拿弓,搭箭,射箭。
南归原以为是轻轻松松的耍帅时间,拉弓时还是能感觉到这是一项费力气的运动。
箭矢射出,击中靶的边缘。
这和南归心目中想象的耍帅简直天壤之别。
好在他学的挺快,射了几箭后逐渐接近靶心。
南归一直就有个毛病,他力气不小,但后劲不足,只是射出几箭就开始觉得疲累。
“我总感觉不太对,你能不能帮我调整一下姿势?”南归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没了续航能力,谁能想到他随便就能射暗器,射箭却这么拉胯。
晏北站到他的身后,一手握住南归握弓的手,另一手包住他搭箭的手,几乎将她整个人环抱在怀中。
身体碰触一瞬间,南归终于有种充上电的感觉,腰也不累了,手也不酸了,虽然两人的姿势有点道反天罡,南归觉得下次可以反着来。
两人合力,射出了第一个十环。
南归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有人笑着调侃道:“两人合力十环呀,我做主一人分你们五环。”
两人停下了射击的动作,看向靠近的几个人。
这些人明显和晏北认识,有了一个开场白后,双方聊了几句。
晏北为南归介绍:“这几个是我一起长大的朋友,近些年生意上也有些来往。”
接着又为几个朋友介绍,“这是我男友。”晏北并没有直接介绍名字,不论是南归的名字,还是他那群朋友的名字。
一时之间众人也摸不准晏北是什么意思。
一个花花公子模样的男人道:“新男友?阿北眼光不错,长得比上一个好。”
这话里的意思可就多了。
要不是南归知道晏北上一个就是那脑子有坑的顾成,这会儿都不知能把晏北想成多么十恶不赦的花心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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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
这几人都是晏北圈子里的人,有的关系不错,有的关系比较一般,总之当着晏北的面都是客客气气,谁也不会当着晏北的面去为难他的人。
南归在晏北身上补充了一次力量后,又接连射了几箭,距离靶心越来越近。
但充过电的身体又不行了,南归不想丢脸,直接尿遁了。
上完厕所来到洗手池边上,那里已经站着一个正在照镜子的男人。
这人正是最开始开口调侃他和晏北的男人,他的长相帅气,衣服上的扣子扣得并不本分,给人一种家里有钱却不着调的富二代印象。
又像花花公子又像富二代,南归直接在心里面给他取名“花二代”。
南归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不知道他姓氏,只是在镜子中对视时,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了。
“小脸确实不错,怪不得能入了晏北的眼。”花二代语气里的不尊重明晃晃,仿佛褪去了在晏北面前伪装的和善。
南归听着怎么觉得语气有点儿嫉妒呢?
“你觉得自己能配得上他吗?”见南归不说话花二代接着道,“听说你是从小村镇里出来的?是不是很缺钱?”
南归一听对方有备而来,也不生气,“你打听得那么清楚,是准备花钱资助我?”
花二代轻嗤,“你口口声声都是钱,难道你就是因为钱才和晏北相处?”
“先提钱的难道不是你吗?”南归可不会因为他的话就感到自卑什么的,“还有,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晏先生除了有钱一无是处?”
花二代就听不得南归说晏北的不好,“别想着给我扣帽子,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南归进一步拆解他的话,“你没有这个意思?晏先生身上明明有那么多优点。你偏偏认为我是因为他最不值得一提优点选择他?你说我是因为钱才选择了晏先生,不就是觉得他的所有优点都不如有钱重要吗?
花二代反驳:“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晏北没钱,你也会选择?”
南归才不会回答这种问题:“没有即使,他就是有钱!”
花二代脸上的嘲讽越发浓郁,“听说他每个月都会给你钱?这笔钱你花得开心吧?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不应该收他的钱,如果你收他的钱,你就是因为爱他的钱,你收了他的钱,就代表你只是个玩意儿。”
南归也有自己的见解:“我凭什么不收?他乐意给我就乐意收!他给钱是因为他花钱快乐,我收钱是因为我能花钱快乐,一件能让我们都快乐的事,为什么不干?”
南归甩了甩手上的水,“你说我是爱他的钱?我当然爱他的钱,有钱毕竟也是他优点之一,而我,爱他的全部,他的全部,包括了钱,所以我当然也要爱他的钱!”
花二代被他的谬论气的有些说不出话,只是他“你”了好一会儿。
南归洗完手,就准备出去了,离开前回头道:“晏北是个独立自主且有自己事业的成年人,我相信他的人生任何抉择都不需要所谓的朋友替他擅作主张地决定。”
南归再一次抢话:“你的行为不止是对我的不尊重,也是对晏北能力的不信任。”
14. 第 14 章
回到室□□箭场,晏北正坐在休息区饮茶,南归顺势坐到他旁边。
晏北在一旁的空杯子上帮他倒了一杯茶,道:“有人为难你?”
“如果真有人为难我,你会帮还是帮他?”南归抿了一口热茶,眼珠子偷偷瞄向晏北。
晏北沉吟一会儿:“如果真有人为难你,我会帮你。”
南归装作无所谓的模样:“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就是刚才在洗手间里,你那个花孔雀一样的朋友,说我是乡下来的,配不上你,说我选择跟你在一起,只是图你的钱。”
晏北注视着他的眼睛,神色专注,让南归感觉他正十分认真地在听自己说话。
“我确实挺缺钱,但他说我只图你的钱,这话我不同意!”南归开始列举,“你长得帅家世好名校毕业,脾气稳定还会射箭,总之优点多到说不完,他却觉得我只爱你的钱。
听着他一番夸奖,晏北嘴角不自觉勾起,“你怎么回他呢?”
南归道:“我当然是否定了他的观点,你有钱是事实,有钱只是你众多优点之一而已。”至于什么爱他的全部也爱他的钱这种话,在当事人面前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晏北微微点头,“听你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
南归十分赞同,还会反向逆推:“对!既然我说的有理,就代表他没理。”
其实南归会偷偷告状也算是一种试探,花二代毕竟和晏北一起长大,而自己虽然顶着个男朋友的名头,实际上认识不到一个月,说不准到底谁的分量大一些。
如果晏北相信他,那当然好。
如果晏北不相信他,那就算了呗,金主爸爸毕竟是给了钱的,只是两种结果造成的心境终究是不同的,谁不希望自己能被偏袒?
花二代已经从洗手间出来,正往晏北和南归方向走来。
花二代此时已经没有了单独面对南归时的轻蔑嘴脸,“你们这对小情侣怎么在这儿喝起茶来了?玩儿累了?”这语气神态,仿佛刚才在卫生间里的挤兑根本不存在。
南归真是佩服,演技这么好,肯定是跟晏北一样混娱乐圈的。
“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晏北又给南归倒了杯茶,而后对花二代道,“你跟我来一下。”
晏北说完率先走向休息室。
花二代敢跟南归说那些话就是笃定了南归不会跟晏北告状,谁能想到南归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他跟着晏北的步子走向休息室,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南归一眼。
也不知道晏北到底在休息室里跟花二代说了什么,花二代比晏北先一步走了出来。
花二代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心情不佳”四个大字。
南归还在猜测是不是被晏北骂了,回来找自己不痛快,他都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没想到,花二代开口就是对不起,接着道:“我不该用你是乡下人这称呼来贬损你,虽然你的出生地在乡下,但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名校,说明你有些优点的。”
别管花二代是不是心甘情愿说的,至少道歉是有了。
肯定是晏北说了什么,才让花二代妥协了。
总之,南归感觉心里热乎乎的。
“花先生对我不了解,所以有些误解是正常的,不知者无罪,我原谅你了,不过花先生下次还是不要随意评判别人的感情生活了,要是又发生今天这样的误会就不好了。”南归说完放下茶杯,又溜达回晏北身边。
直到他人没了影,花二代还没反应过来,南归说的花先生是谁?
南归回到晏北身边去,“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现在这种情况玩起来也不高兴,干脆下次再来过。
晏北带着南归去吃饭后,又带她去其他的地方待了一天,直到夜晚才送他回去。
南归眼看着车快到学校了,才把心里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感谢说出口,“今天谢谢你帮我出头。”
“就只有口头上谢?”晏北脸上的神色仿佛在说,你心不诚。
南归一时猜不到他这话里的意思,车子已经停在了学校大门口。
南归也不再多想,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时,突然扭头,在晏北的脸上“吧唧”了一口,不等看晏北什么反应,像个败兵一般落荒而逃。
晏北看着车窗外风一样跑走的南归,摸了摸被亲吻的脸颊,被碰触的地方好像有些发热。
南归直到回头看不见车了,才慢下脚步,接着就是懊恼,刚才逃跑的姿势太怂了!他应该表现得更从容!更自然一点才对啊!
为了赶走这种令人羞恼的情绪,南归给自己老父亲打了个电话。
“爸,你睡了吗?”
“是南归啊,我没睡呢。”
“你一个瞎子这么晚不睡还想不想眼睛痊愈了?”
南固呸了一声,“你也知道我现在是瞎子?白天黑夜都一样,我早睡饱了。”
“我给你账户里头转了钱,记得让老王叔带你回医院复查,如果乔医生通知了做手术,我再请假回去。”
“其实我觉着这个眼睛不治也不是不行,”南固压低了声音,有些神神秘秘道,“儿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好像真的开天眼了。”
南归眉头皱皱,“你开哪门子天眼?”
南固细声道:“就是能看见鬼了。”
南归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幻听,“你眼睛不是都还没恢复吗?你人都瞧不见还能瞧见鬼?”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瞧不见人,就只能瞧见鬼。”南固有些感慨道,“老头我吹了一辈子牛,还跟你老王叔说我开天眼,没想到真失明了还真开了天眼!你说巧不巧!”
南归确实不信,他相信有种超人类认知的力量,比如导致南固车祸的未知生物,但他没想过世界上可能有鬼。
南归也不说自己信没信,带了点阴阳怪气的调调道:“恭喜你喽南大师!以后能继续当你的神棍了。”
父子俩相互“亲切”问候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宿舍距离学校大门实在有些远,南归打完了电话好一会儿都还没到达。
南归抄了小路回去,越走越觉得四周安静。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南归觉得有人跟着,你不相信有鬼的时候,什么感觉都不会有,一旦信念产生怀疑,有没有鬼都成有鬼。
南归一回头,背后什么也没有。
等他继续走时,那种被人跟在背后的感觉又出现了。
天有些黑,这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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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路灯已经坏了,只能隔着老远的灯光看路。
南归猝不及防地回头,终于抓到了对方来不及藏起的身影。
那道身影知道自己被发现,立刻跑了起来。
南归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给他装神弄鬼,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今天才从晏北那儿充满了电,肯定能坚持很久。
南归爆发力很强,很快看到了那人的身影,瞧着背影十分眼熟,是一个女人,长发披散着,令南归感到怪异的是,大冷天,她身上穿的竟然是夏天的长裙。
那道身影出奇地灵活,总是东跑西跑,让人把握不准方向,明明上一秒看到她在这里,下一秒又看到了她到那里。
这瞬移的本事让南归怀疑自己遇上了武林高手。
不知不觉,南归追着人跑到了人工湖边上,哪怕充过电,跑了这么长一段路也让南归有些遭不住了,再一个转弯后,他彻底把人跟丢了。
他回头四处寻找,最终在湖面上看到了人影。
大冷天,那人已经走进了湖水里,湖水没过了他的腰部。
南归瞧见了还得了,连忙对着湖边大喊:“妹子你别想不开啊!我不是故意追你跑的,我不追了,你快上来呗。”
“我真错了,不该追你跑那么久,你快回来吧。”南归边劝人边往人影的方向跑,同时不忘拿出手机给舍友打电话,简短的说明一下情况,让舍友赶紧去叫人来帮忙。
眼看着水湖已经没过那人的胸口,南归轻声暗骂对方没事找事,但还是脱了外套鞋子丢到岸边,毫不犹豫地踏入水中。
大冬天的一踩到冰水,冻得南归浑身一个激灵,快速跑过去,终于在湖水快要没过那人的脖子时,抓到了他身上的衣服。
把人拉到自己跟前,南归这才发现人根本不是自己追着的女人,而是一个面容较为普通的男人。
普通男人的情况古怪,他的眼神空洞得像没有了灵魂。
南归跟他说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只能用力扯着他的衣服,试图把他拉上岸再说。
只是刚扯着人往岸边走了两步,脚下像是踩空了一般,南归直挺挺地摔入湖中,冰冷的湖水顷刻之间灌入口鼻,将身上那点热乎起冲了个干净。
南归是会游泳的,可此时身体就像是陷入了泥浆里,不论怎么运用游泳常识都无法上浮。
南归心想,早知道就不当什么烂好人了!
话是这么说,手上抓住的人也没放开。
在水里待的时间越久,南归越有些憋不住了。
湖水下像是看不到底,容易让人升起恐慌。
南归的手脚逐渐失去力气,意识开始昏沉。
他脑子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吾命休矣!
就在他即将绝望时,一张熟悉的丑陋猫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水中看不清物体,十分模糊,他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看错。
丑三花张口咬向他的脖子时,南归才确定,这确实就是在闻忆餐厅里被自己抓过尾巴的猫。
这家伙终于来报复了?
就在南归以为自己要被咬断喉咙时,猫嘴略过了他脆弱的脖颈咬在他的衣领上。
失去意识前,南归能明显感觉出,自己被拖出了水面。
15. 第 15 章
“弟子南归,今日立誓拜入宗门。
自此尊师门之戒律,除妖魔之肆虐,守入道之初心,维护正道之秩序……
天地为证,若违此誓,甘受极天雷劫之刑……”
孩童虔诚跪地,三叩九拜,再抬头时,巍峨的仙门印入眼帘,刻入心里。
修仙途漫漫,难得一见的天才资质,二十年便成金丹,师兄师姐羡慕,师弟师妹崇拜,师尊师叔们的掌中宝,二十五岁的南归正是意气风发时,独身一人闯魔窟,斩鬼王,一时间声名鹊起……
“南师兄!听说这次宗门带队,灭了一山作恶的妖呢。”长相小家碧玉的师妹围在南归跟前叽叽喳喳个不停,“可惜你外出了没来赶上,不然你的功勋上又多了一笔战绩。”
“那边在干嘛?”南归看前方热闹,引开了师妹的话题。
小师妹回道:“那些呀!那些就是这次围剿妖山的余孽呀。”
“不是抓的妖吗?怎么队伍里还有人。”
一群人像一条蜿蜒的长龙,从山脚蔓延到山上。
一群妖魔的余孽精神萎靡,被抽打着赶路。
一个看押师弟一鞭子甩下,落在一名脚程缓慢的男孩身上。
男孩本就虚弱,惊慌下拌了脚,正巧在旁边的南归下意识扶住他瘦小的身子,男孩站住脚后,非但没有感谢,反而像头凶狠的野兽,恶狠狠地咬在南归的手上,眼中仇恨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放肆!”斜方一道攻击,男孩小小的身子倒飞而出,撞在路边石柱上,被反弹倒地。
“居然没死?”动手的师弟一把扯开他的领子,“哟,居然还有还有道平安符。”
下一秒,符袋连着平安符在他手上燃烧,灰烬落下,撒在男孩的头脸上。
南归手脚发凉,记忆里那双崇拜的眼眸和那双仇恨的双目重叠。
“你是仙人吗?”男孩儿穿着布衣草鞋,望着从天而降南归,吓得连忙跪下,趴伏在地。
“那当然,别跪着,起来吧。”南归手一挥,一股力量把跪在地上的男孩托起。
男孩儿因为这神奇的力量又惊又喜,“仙长,您准备去哪呢?”
“我来除妖。”南归抬步就往山上去。
小男孩儿见南归和善跟在他身后,问道:“仙长,你是不是只会杀坏妖?”
“那当然,九幽魔窟听过吗?那里盘踞的可都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我刚从那儿来的。”
“真厉害呀。”像男孩子眼睛里散发着崇拜的光芒,“仙长,您上了山,记得只杀坏妖,别杀好妖呀。”
“这山上还有坏妖好妖呢?”南归来了兴趣,“那你说说,谁好谁坏?”
“最好的妖怪当然是白仙啦,他不但帮我赶走作恶的官员,还愿意给生病的人看病呢,虎妖最坏,每年都要下山吃鲜嫩的小孩,山上还有很多好妖怪呢,我对这里可熟了,我来告诉你……”
一大一小走到半山腰时,南归阻止了男孩继续跟着,“天黑了,快回家吧,别让家里面等急了。”
男孩犹豫,“那仙长什么时候回来?”
南归:“快的话,明天一早就能回。”
男孩依依不舍道:“那我明天再来等你。”
南归敷衍地点头。
翌日。
处理了虎妖以及他手下一众作恶的小妖后,南归徒步下了山。
“仙长——”男孩老远就朝他的反向挥手。
“这么早你怎么在这儿呢。”
“昨天说好了呀,今天早上我在这儿等你。”
“小傻瓜,万一我走了呢。”
“可你是仙人呀!仙人不会说谎,你昨天答应了让我在这里等你,你肯定会来的。”
南归一时语塞。
“你把山上的坏妖怪都打倒了吗?”男孩语气期待。
南归摸了摸他的脑袋,“坏妖怪都被我打倒了,以后不用担心有妖怪吃小孩了。”
“太好啦!”男孩儿开心道,“本来村长还想今年把我弟弟送给虎妖呢?现在虎妖被打倒,我们就不用怕了。”
南归点头,“好了,人你也等到了,没什么事就回家去吧。”
“仙长,这个给你。”男孩从怀里掏出一个被稻草裹了一圈的红薯,掰了一半烤得喷香的红薯,邀请他一同品尝。
南归接受了一份小小的善意,将一道平安福折成三角,塞进符袋里,挂在男孩的脖子上,“祝愿你,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谢谢仙长。”
……
“师尊,那妖山我去过,为恶的虎妖我早已斩杀,剩下都是些本性纯良的妖怪,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徒儿,莫要被妖魔蒙蔽了双眼,他们只是伪装成善良的模样,专门欺骗你这种不谙世事的年轻人。”
“可俘虏里的人类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只是住在妖山下村庄的村民,并没有作恶。”
“那些村民与妖山上的妖怪们狼狈为奸,每年都将村中孩童送给妖怪当口粮,我们为他们除妖,他们竟然还恶意阻拦,想必他们早已经被妖怪们同化,入了魔,身为正道,自然该斩除了这些妖魔。”
“他们不是恶人,正道不该这样……”南归垂头辩解,“师尊,那些凡人无辜,不如放了他们吧。”
“南归,你魔怔了。”师尊厉声道,“斩草自是要除根,你的处事方法还是太稚嫩了。”
“不辨是非,不分善恶,欺凌弱小,无视过往,是以血统来定义是人是魔,这不该是正道。”
“你这是在质疑宗门戒律?南归!记住你的道。”
南归嘴里呢喃着什么。
师尊怒声道:“你再说一遍!”
南归猛然抬头,目光坚定,一字一句:“这不是我的道!这不是我该待的宗门!”
师尊怒极反笑,“这不是你该待的宗门?可笑!别忘了,你这一身修为,若不是靠宗门资源,你能成为人人羡慕的金丹真人?你能成为扬名立万的新一辈天才修士?”
“道走歪了,要这些虚名有何用?”南归声音铿锵道,“便是我舍了这修为,舍了这肉身又如何!”
“你现在脑子不清醒,我不同你争辩,去思过崖思过,没有想清楚之前,不准出来!”师尊命令一下,立即有人押送南归离开……
雁京市第一人民医院。
“你终于醒了!”傅洱岱看着缓慢睁开眼皮的南归,终于松了一口气。
南归脑子有些混沌,隐约记得自己在修真界,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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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生,一睁眼又回到了熟悉而陌生的世界。
“我在医院?”南归实在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谁送我过来的?”
“不是你打电话叫我们去救人的吗?你说有人想不开跳湖自尽,让我们赶紧带人去救人,我们过去的时候,你就躺岸边呢。”傅洱岱一边回答,一边按铃叫医生。
南归从他的话语间想起了些许事情经过,“还有一个人呢?”
“跟你躺一块儿的那个?”傅洱岱下巴指了指隔壁,“喏,在你隔壁床呢。”
隔壁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正是那天南归下水去捞的人。
“我躺这儿多久了?”南归感觉肚子空空,嘴巴干渴的厉害,应该很久没有进食了。
“你都睡五天了,还发了几天烧,那天烧到41度了,吓死人了。”傅洱岱给他说了一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隔壁床被你救的人都醒得比你早了好几天,你救人也救得太拼了吧。”
南归想到自己睡了五天,赶紧道:“快把我手机给我。”
傅洱岱从抽屉里拿出他的手机,“这么急吼吼的,是不是想通知你那位多金的男友?”
“我怕他几天联系不上我,会着急。”南归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来点或信息。
傅洱岱调侃道:“怕他不知道你情况担心你?你想多了,他今天早上才刚离开呢。”
南归翻开手机却没有未接来电,到是消息发了不少,他抬头看向傅洱岱。
傅洱岱道:“你住院第二天,你男朋友就打了电话过来,我帮你接了,说你在医院,一大早他就赶了过来。”
傅洱岱羡慕道:“本来还以为你是傍大款,金主是走肾不走心,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有些感情在呢,你发高烧那两天他亲自守着你,也就是你的病情稳定了,他才离开的。”
这样的结果确实有些出乎意料,南归会想起出事前那一“吧唧”,脸都还有些热。
“你呢?你不会一直在医院守着我吧?”南归怀疑的目光扫向傅洱岱。
傅洱岱哼哼两声,“你就想得美吧,以为我不用上课吗?我们哥几个也就轮流请假一天半天的来看看你。”
正在这时,病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医生过来为他做了些检查,而后离开。
没多久,病房门再度走入一人,他手上提着保温盒,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南归认得他,打了招呼,“小李助。”
小李助手里的保温盒往上提了提,“南先生饿了吗?就是晏先生让我准备的餐食。”
南归还真饿了:“你来的真及时,我确实饿了。”
“可不是他来得及时,人家一直守着你呢。”傅洱岱帮小李助解释,“我们不可能一直陪你,都是晏先生安排的人照顾你。”
小李助笑笑道:“确实不算巧合,晏先生吩咐了,每两个小时准备一份餐食,就是为了让你能在醒来第一时间能吃上饭。”
傅洱岱真是羡慕啊,虽说他也是富二代,但跟人家的富二代就不是一个“富”层级,享受到的待遇真是不同啊。
小李助打开餐盒把饭菜端出,“你先吃饭吧,晏先生已经知道你醒来的消息,大概马上就到了。”
南归还没吃完,晏北就迎着风雪踏入了病房。
16. 第 16 章
晏北一身高定,气势骇人,一出现就吸引了附近人的注意。
南归也不自觉看去,因为实在太刺眼,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晏北时也是这样,晏北浑身冒着光,而他却以为是自己眼花。
原来,他是真的会发光。
等光芒褪去,南归突然觉得晏北跟这个简约的病房格格不入。
晏北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晏北的手有些冰,贴在额头上冰冰凉。
南归舒服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难道不应该住进vip单人病房吗?”
他都有金主爸爸了,为什么还住在双人病房里?明明小说里动不动就是高级vip单人病房,顶级医疗设备,医务团队专门服务。
“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你已经躺好打上输液瓶了,我认为无需做不必要的移动。”晏北手指在他额头上点了点,无奈的语气里藏了些许宠溺,“你是发烧,不是绝症。”
南归摸了摸被晏北触碰的地方,语气诚恳道:“我争取下次发烧的时候清醒点,这样移动起来方便些。”vip病房,这辈子他总得住一次吧。
晏北坐在一旁,陪南归吃完了饭。
傅洱岱和小李助缩在角落不发一言,自动隐身。
“听医生说你病情基本康复了,下午做过检查,没有异常就能出院了。等你出院我再来接你。”晏北真只是单纯地来探望,待了一个小时又离开了,小李助也跟着离开了。
病房转瞬只剩下三人。
“你还带了书?”南归瞟到柜子上放了两本书。
傅洱岱:“打发时间嘛。”
南归伸手,“上边儿那本的封面看着挺熟悉,拿来我看看。”
“还得是你眼尖。”傅洱岱笑呵呵地把书递给他,“我爸呕心沥血之作。”
很好,果真是《全职丈夫进阶指南》。
他就来好好研读一下,如何做好一个软饭男。
优越的外形是维持好感的桥梁之一,长得帅不能当饭,但要知道,长得丑可能会让你妻子吃不下饭。
南归摸摸下巴,有道理。
继续往下看。
骨相或许难以改变,但细节可以调整……
南归一开始只是随便看看打发时间,没想到看着看着就上头了。
看完五分之一内容,他总结了几点。
第一,要帅,长得不够帅就靠打扮得帅。
第二,要长期注意身体健康,适量运动。
第三,要尽量维持一个观感不错的身材。
完成以上几点后,第四是重点,要有充足的腰力。
南归默默合上书本,是他不想吗?是他做不到啊!
南归无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看来加强锻炼势在必行。
“咳咳……”隔壁的老兄醒了。
南归看过去,和他眼对眼碰了个正着。
南归率先招呼:“你好,我是南归。”
男男生一愣,“我是林冠。”
林冠瞧着病情比南归还要重一些,南归发烧后除了昏迷没多少症状,他怀疑自己发这烧还跟那个漫长的梦相关,从梦中人喊自己“南归”时他就猜测,也许那真是自己的上一世之类的狗血故事。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上辈子的名字会和南固给自己取的名字一样而已。
林冠就不一样了,不但发烧,还感冒,由于在冰水里呛了有一会儿,直接发展成了肺炎,这会儿还时不时咳嗽呢。
傅洱岱见人醒了过来,唠嗑起来,“我是林学长,还没问过你,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半夜去跳湖吗?”
林冠靠坐在病床上,倒是不意外傅洱岱的问法,“我出来怕你们不信。”
傅洱岱南归竖起耳朵听他的故事。
却听林冠神神秘秘道:“那天我遇到了鬼。”
傅洱岱兴致缺缺的坐回椅子上。
林冠看他的模样就一副了然的神色,“我就知道你们不会信。”
却听南归道:“我信。”
做好继续说服对方相信自己的林冠一愣,“啊?”
林冠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重新说道:“我说我见鬼了哎,这你也信?”
南归以前可能真不信,哪怕南固在十里八乡就是个有名的神棍,身为儿子的他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优秀少先队员,优秀团员。
但如今已经不同了,南归都已经在修仙界遨游了一圈,区区小鬼他有什么不可信,“你怕是忘了我是跟你一起被送来的。”
林冠嘿嘿一笑,“我还真没印象,只知道别人都说是你救了我,还没正式道过谢呢,谢了啊兄弟,回头等你出院,我给你报销医药费。”
南归倒是没拒绝,他一向认为修真讲因果,他为了救林冠进医院,林冠替他付医药费,不就结束因果了吗?
南归催促道:“还是说说见鬼的事吧。”
林冠说着又忍不住压低声道:“那天晚上我和我兄弟们喝酒吹牛逼,喝完不是回去了吗,我瞧见了我正在追的女生,仗着喝了几杯猫我就想上去表白……”
陆劳达手上没瓜子,有点不得劲,催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拒绝了呗,当时我也是喝醉了,说了些难听话,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悔,估计她以后都不想理我了。”林冠抚了抚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傅洱岱嘴巴痒,又想说教了,“哥们儿,这事儿我可不站你,表白被拒绝是正常的,表白不成还对人家说难听话,这也太没品了。”
林冠有些尴尬,不太想再提起这个话题,“这些都不是重点。”
傅洱岱:“那你先说重点。”
林冠直接放了个大雷,“我看到了陈洋阳。”
傅洱岱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你说你看到了谁?”
众所周知,陈洋阳上学期溺水。
林冠又说了详细,“我被拒绝后不是说了难听话嘛,她被我气跑了,我当时是真有些醉了,想着明天再道歉,就准备回宿舍,结果走到一半,就听到了脚步声跟着我,我一回头……”
林冠卖了关子,被傅洱岱催促道,“你回头瞧见了什么?”
“我就看见她背对着我,站在我身后十几米。”林冠抚了抚心脏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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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保证这真是我见过最恐怖的事,当时我以为她回来找我,想过去跟她道歉来着。”
傅洱岱:“那你道歉了吗?”
“我倒是想啊。”林冠心有余悸道,“我叫了她的名字,跟她说对不起,然后她回头了,我一看根本不是我喜欢的女生,是陈洋阳。”
傅洱岱不太相信,“会不会是当时黑灯瞎火的,你看花眼了?”
林冠信誓旦旦,“不可能看错,她那脸我可熟悉了,当初评选校花的时候,我还给她投过票呢。”
南归把话题引回正题,“你还没说你怎么跑湖里去的呢。”
林冠也不知道啊,“我瞧见她的脸都吓死了,当时脑袋就是一晕,啥也不记得了,我醒过来就在这儿了。”
傅洱岱没听到结果,有些遗憾呐。
林冠继续神秘兮兮,“你们有没有听过传闻?”
“学校里传闻还少吗?你说哪一个?”傅洱岱问。
林冠道:“当然是陈洋阳其实是被他杀的传闻,警方给出的结果是自杀,但有人说在这之前她根本没有自杀倾向。”
两人只是大一新生,对校内的传闻知之甚少,南归知道的比较少,傅洱岱也就比南归知道的多一丢丢。
傅洱岱只知道陈洋阳死后不久,一名男生也溺死在人工湖里了,这名男生是陈洋阳的追求者,而且是较为狂热的追求者,也就是广泛意义上的——舔狗。
追了一年雷打不动,闹得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所以在警方给出舔狗兄是自杀身亡的结果后,学生们都在传他是为陈洋阳殉情。
原本事情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可前不久,人工湖又溺死了一人。
林冠道:“我怀疑陈洋阳根本就是他杀,而且凶手可能就是他的舔狗,他的死亡根本就是鬼魂索命。”
南归挑重点道:“上一次溺水的学生怎么说?那个男生跟陈洋阳有什么关系?”
林冠道:“他跟陈洋阳没什么关系。”
傅洱岱:“所以他是真溺水?”
林冠翻白眼道:“我和陈洋阳也没关系呀!你看我不也躺医院里头了?”
南归立刻想到了关键,“我知道了,溺水者除了陈洋阳,就只有一个特点——都是舔狗!”
林冠抗议道:“我人还在这儿呢,你就不能说得委婉一点儿吗?”
南归还是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学校里舔狗那么多,陈洋阳总不能见一个就杀一个吧。”
林冠内部消息还是挺多的,“上一个溺水的人你知道不,他在溺水的当天晚上,跟社团里的人吐槽过他的女神。”
“你怎么知道他吐槽过自己的女神?”傅洱岱又来八卦。
“嗐!因为我跟他就是一个社团的呗,他抱怨女神的时候我在边上听着呢,无非就是那几点,真心得不到回应,女神受了他的好却不回应,把他当狗使唤,最后说到女神是捞女,有钱男人一勾手指她就上钩,自己每日关心她视而不见。”
南归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你说,那天你喝多了还跟人女生说了难听话?”
林冠沉默不语,脸上有些尴尬。
17. 第 17 章
晚上八点。
雁京市第一人民医院。
傅洱岱已经回学校上课,林冠肺炎未愈,仍在住院。
南归提着自己不多的私人物品,办理了出院手续。
小李助帮他开了车门,接过他的物品放好。
晏北坐在后座,南归直接坐到他旁边。
南归在昏睡的那几天里,脑子被断断续续地塞进了一堆记忆,没想到曾经修仙界的天之骄子,如今竟然成了富豪的小白脸,令人唏嘘。
一开始,他捋清思路后,觉得自己拿的就是男频都市爽文剧本。
身怀修仙功法,只需要重新修炼,修为就能节节攀升,从此超凡脱俗,做个大隐隐于市、扮猪吃老虎的绝世大佬,光是想一想就觉得逼格满满。
然而,现实打脸。
南归没想到,这个世界灵气微薄,几近为零的灵气分子让他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
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以这个世界的灵气浓度,修炼个十年八年的,大概也能引气入体了,来个二十年也能进入炼气,想要进入筑基?一辈子都没指望。
南归想摔杯!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这辈子连筑基境界都达不到,还谈什么超凡脱俗呢?
回想过去十八年的日子,普通人的日子是真不好过。
仔细一想,当富豪的小白脸真香。
南归这么一想,屁股忍不住往晏北那边挪了挪。
以前只觉得和晏北待在一起很舒服,现在有了修仙者的记忆,他才发现晏北真的很不一样。
用光身上仅剩的一丁点灵气覆盖在眼睛上,再看向晏北时,一切就变了样。
晏北身上萦绕了一股奇怪的红色力量,不像灵气,也不是妖气或魔气,似是有两种混合的气息。
南归的灵力有限,灵力覆眼的状态仅仅维持了五秒钟。
虽然不知道晏北身上是什么力量,但南归能肯定的是,这力量对自己是有用的。
以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接触晏北就觉得浑身力量满满,现在算是想通了。
南归身体穿过空间裂缝,损伤不小,会自动,吸取周围能量补充,可这个世界压根没什么灵力,所以损伤的身体迟迟不得痊愈,这才造成了他从小体虚,一步三喘。
正是因为身体本能吸取对自身有益的力量,所以在碰触晏北的时候,会自动吸收他身上奇怪能量。
南归怀疑这种力量不但能修复身体,还能转换成灵力修炼,只是不清楚自己吸收这种力量,会不会对晏北的身体造成损伤。
想知道结果,就必须试验。
只是该怎么去试验才能显得自然呢?南归正这么想着,眼睛忍不住往晏北身上瞟。
晏北也注意到了南归那有些狗狗祟祟的目光,突然道:“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啊?”南归才刚想到要试试晏北身上的力量,晏北就要走,该不会有读心术吧,“你要去拍新戏吗?”
晏北:“暂时不接戏,是另外的工作。”
南归有些晃神,晏北走了,他找谁试验去?
晏北见他心不在焉,问道:“这么专注,是在想什么?”
南归在想什么?他想充下电,“想抱下你。”
晏北有些意外他的回答,但还是道:“可以。”
“啊?”南归回神。
晏北重复道:“我说可以。”
还不等南归回应,整个人就被揽入怀。
就这么趴在晏北的肩膀上,南归自觉元婴仙君的威严扫地。
总觉得应该反过来拥抱才对。
但他实在没办法想象晏北小鸟依人地窝在自己怀里的画面。
南归尝试着运转功法,晏北身上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被他汲取,担心晏北会因此受伤,南归吸取得十分小心。
灵力运转一圈后南归探查晏北的身体状况,这才发现,晏北非但没有因为他汲取了力量身体变差,反而脉搏比之刚才还稳健了些许。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看到的红色力量是第三方的力量而非晏北本身的力量。
而且因为这第三方的力量,会对晏北的身体造成一些不良影响。
想明白后,南归偷吃的速度加快了些,甚至有些忍不住把头埋在晏北地脖颈上,有些陶醉地深吸一口。
晏北身上的能量很猛,在即将抵达学校前,南归居然成功引气入体了。
这下好了,真成了吃软饭的,任何意义上都是。
南归下车前,晏北道:“这段时间可能你会联系不上我,有事可以找小李助。”
南归还有些依依不舍,“你要离开多久?”
晏北:“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个月。”
“好,我知道了。”南归没有追问对方要去哪,他相信晏北想让他知道时会主动告知,既然对方没提,应当是不便让自己知道。
不能问原因,不代表不能关心,南归才在医院里拜读了傅洱岱老爸的神作,总要懂些人情世故。
南归心里酝酿了一番,关心道:“出门在外要小心一些,尽量别往危险的地方跑,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记得找帮手,如果能联系上我,就喊我去帮忙,别不好意思提。”
南归知道自己也就是说的好听些,晏北怎么可能找不到人帮忙。
……
井龙区,半山别墅。
晏逍坐在办公椅上眉头紧皱,面对自己的弟弟仍然有些无可奈何,“我不建议你去。”
“我会去。”晏北态度很坚决,但面对关心自己的大哥,他还是软了语气,宽慰道,“小叔叔在里面,你不必担心。”
晏逍知道,一旦自己这弟弟决定的事,别人很难改变他的想法,“你的身体还能受得住吗?”
晏北点头:“近期的状态很好。”
“既然如此,我让人帮你准备一些东西。”晏逍没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凌晨十二点。
公交站点或坐或站着四五人,天上淅沥沥下着小雨,小小的遮挡棚下,旅客叽叽喳喳地抱怨着天气。
站台边上,晏北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宽大的伞沿为他遮挡了飘落的雨滴。
他安静站在角落,和周围的吵闹格格不入。
远处车灯亮起,公交车如期而至,车身上“44”路电子灯红得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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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门打开,几人冒着雨匆匆上车。
等几人拥挤着上了车,晏北这才收起伞,走上了公交车。
“师傅!再等等!”一个年轻人冒着雨终于在车门即将关闭时时挤上车,庆幸道,“还好赶上最后一班车了!”
“开往南邵镇方向的车辆即将关门,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不要将身体任何部位伸出车外,避免夹伤。下一站……”
司机语气冷淡:“投币或刷卡。”
前面的乘客陆续投入硬币或纸币,最终轮到晏北。
晏北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黑卡,在刷卡处刷过,“滴——”一声通过。
身后有道讽刺的声音道:“不是吧?刷黑卡?黑卡还能刷公交!这是长见识了,装什么逼呢,一张破公交卡还搞黑卡的贴面。”
是刚才赶着尾巴上车的年轻人,上下打量晏北一番后,往投币箱投了两个硬币。
原本面容冷淡的司机面色有些狰狞,朝两人方向道:“投币失败!请投币!”
那个有些嚣张的年轻人冲着晏北方向道,“司机师傅叫你呢,还不快投币,真以为你的黑卡有用呢?”
晏北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司机不满地催促:“投币失败!请投币!”
晏北默默向后退了两步。
“人叫你投币呢,你往后退什么?”年轻人往前就想抓住晏北,不让他走。
晏北不着痕迹的躲开他伸来的手。
司机声音变得阴森起来:“投币不及时,抹杀。”
年轻男人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在晏北面前爆成一团血雾。
车内坐着满满当当的人,没有人因此感到意外,像是对这件事习以为常。
晏北面不改色地掏出胸前口袋上的手帕,擦了擦不小心溅在眼镜上的一滴血。
……
晏北离开后,南归尝试过修炼,几乎没什么明显效果,于是干脆放弃了,转战去锻炼身体。
现在他真是吃上了软饭,为了和金主维持好关系,势必要把好身材练出来,让金主爸爸欲罢不能,让他有吃不完的软饭!
南归斗志满满,除了上课就往健身房跑。
转眼一个月后,南归的锻炼效果显著。
能不显著吗?他辛辛苦苦引来的那么一丁点灵力,他全用来维持锻炼消耗的体力了,这都没成果,那他岂不是白干了。
除此之外,他还用灵力引导肌肉的走向,让肌肉顺着自己想要的方向来长。
南归对着镜子欣赏自己肌肉分布均匀的身材,满意。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了铃声。
南归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林冠。
南归有些失望,金主爸爸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消息了,直到现在也找不着人。
林冠一周前就已经出院了,联系南归赔了医药费,在这之后两人基本没了联系。
也不知道这时候找他干嘛?
电话接通。
电话那头声音急切:“救命啊——快来人工湖救我!”
还不等问话,手机那边已经是忙音状态。
南归一头雾水,决定去看看。
18. 第 18 章
南归从卫生间跑了出来,抓了两件衣服往身上套,也不等舍友们说什么,拔腿就往外跑。
“哎,快关灯了你去哪!”傅洱岱的声音落在了身后。
等南归跑到人工湖边时,林冠人已经面朝下浮在水面上了。
想到自己又要下水,南归就有些牙疼!
脱了外套,赶紧下水把人捞上岸。
看着气息微弱的林冠,南归叹了口气,赶紧按压胸腔进行心肺复苏。
林冠在南归的按压下吐出几口水,逐渐恢复了呼吸,南归在他脸上拍了几下,人才醒了过来。
一阵风吹过,冷得南归一个哆嗦,看着刚出医院又进水的林冠,把人扶起来,没好气道:“你怎么又跑这边来了?”
林冠突然伸出一只紧紧手,抓着南归得手臂。
“怎么了?”南归一看,林冠的状态不对。
他林冠像是被一只手扼住了喉咙,睁大着眼一句话都说不出,灯光下,他惨白的脸憋得有些发紫。
颤抖的嘴唇只喊出了一个字:“鬼……”
南归暗道倒霉,这是害人的鬼怪还没走呢!
也顾不得自己不舍的那点灵力了,凝聚在手上,劈向林冠脖子上方那看不见的手。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南归手上确实在空气中碰到了硬物。
林冠在同一时间得到了解放,急促地呼吸了几口。
南归赶紧架着他的胳膊往宿舍方向跑,这里明显是陈洋阳的地盘,不跑难道等死吗?
林冠二话不说,跟着南归就是狂奔。
可惜没跑几步,林冠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
还好南归及时撑住了他的身体,不至于让他摔倒,也不管林冠有没有站稳,直接架着人就跑。
林冠双脚却像钉在了原地,南归用力拉扯着他身体才勉强拖动了几步。
林冠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十分不平衡的状态中,他惊慌道:“有…有人在拉着我的脚。”
南归用力扯了几下也没能把人抢过来,一个没注意,林冠已经从他的手上脱离。
一股无名的力量拉着林冠双脚在干枯的草坪上拖行。
林冠大喊:“救命啊!”
南归忙赶上去,双手卡在他的腋窝下和那股不知名力量争夺林冠。
一个在上半部分用力,一个在下半部分用力。
“哎哟窝草!”林冠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被拉扯成了两半!
南归眼看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被迫放手。
环视四周,搬起了一块板砖大小的石头,注入些许灵气,用力投掷向林冠脚前边的地面。
石头像是砸到了什么被反弹开来。
林冠都已经被拖到人工湖里了,又被南归抢了回来。
眼看着刚被南归抢回去没多久,林冠又被拖走。
南归怒了:“非要跟我作对是吧!”
林冠也很痛苦,被拖来拖去折磨得不行,后背磨的火辣辣,大喊道,“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南归身上灵力不多,那两下直接给干没了。
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他只能跟空气打交道。
南归再次去抢人,抓到林冠双手,堪堪阻止了他继续被拉进水里。
耳边突然一道枪声响起。
林冠脚边溅起泥土,地上留下了弹痕,被拉扯的力量也停止了。
斜后方突然冲出了一个年轻小伙,他手上拿着枪支,对着人工湖方向扣动扳机。
“砰——”
南归仿佛听到空气中有道尖锐的女声凄厉惨叫。
趁着这个空档,南归赶紧把林冠扶起来,远离人工湖。
年轻小伙又是接连几枪,看不见的空气中能感觉到有东西中了弹,在半空中爆出一团火花。
年轻小伙举着枪警惕地对着人工湖方向,不再开枪。
南归察觉危险感退去,这才稍微松懈了些许,却察觉空气中隐影飘来一股力量,和晏北身上的力量类似。
那还等什么?南归赶紧疯狂地吸吸吸,把刚才花掉的灵力全补回来。
年轻小伙扭头看向南归和林冠,你们两个,先不要乱跑。
南归和林冠连忙应允,年轻小伙把枪收好,开始摆弄起手上的手表,几分钟后更是直接脱了外套往水里跑。
林冠被冻得咳嗽了几声,“他该不会也被鬼蒙蔽了吧,怎么还自己往水里跑。”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要不是人家厉害,这会儿在水里的就是你了。”南归左右查看,他们这里闹的动静那么大,怎么不见其他人来?
天气寒冷,南归赶紧捡起刚才自己脱掉的衣服往身上裹。
“咳咳咳……南归啊,我有点冷。”林冠疯狂暗示。
南归点头:“是啊,我也挺冷的。”
林冠脸一垮,“我好歹是个病号,咳咳咳……你这外套就不能让让我嘛?”
刚出院又进了湖水了,林冠有些忧伤,这肺炎只怕又要复发了。
南归有自己的逻辑思维,“你这状态一看,肯定是肺炎复发要住院,我就不一样啦,我现在穿着外套,做好了保暖,生病可能性小。但如果我把外套给了你,你该病的还是要病,而我也可能因为失去了这件外套而生病。你就想想吧,一个人生病总比两个人生病划算吧?”
所以,为了自身的健康着想,还是让林冠先忍忍吧。
林冠一时竟没有办法反驳,于是他的目光落在刚才那小伙脱掉的外套上,犹豫着要不要先借用来御寒,小伙子就从水里冒出头来。
上岸后,南归看到他的手上多了一个泡过水的手机。
年轻小伙的目光先在林冠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看向了南归,“你是公会的人?”
这一问话让在场两人都一头雾水。
南归回道:“我们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你是警察吗?”
年轻小伙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迟疑了一瞬后道:“我是警察没错。”说着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南归和林冠看了看。
南归看了看上面的警号和名字,“徐警官,我学长可能需要去一下医院,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徐毅点头:“正好我这儿还有些问题需要你们回答,那我就跟你们一起去吧。”
林冠和南归没有拒绝。
徐毅的手往手表上某个位置一按,南归感觉世界都变了样。
仿佛刚才隔绝了两个世界的屏障消失了。
破案了,想必是徐毅手上撑起了屏障,隔绝了内外。
南归扶着林冠坐上了徐毅的车,直奔医院。
中途南归给宿舍几个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拿些换洗衣服过来。
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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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南归能明显感觉到徐毅时不时透过后视镜关注着自己看得南归都有些发毛。
车上的暖气让林冠感觉活了过来,看着这价格不菲的车子,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徐警官,这是警车吗?”
徐毅:“警车数量有限,这是我的私人车辆。”
林冠有些羡慕:“你家肯定很有钱吧,这车子少说也要两百万。”
徐毅:“家里确实有些家底。”
林冠此时似乎已经从女鬼拉他下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问东问西道:“徐警官,刚才的女鬼是你杀的吗?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你当警察前是道士呀还是和尚?能不能教我几招?我怕后面那女鬼还来缠着我。”
徐毅道:“我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鉴于你们是受害者,我可以向你们透露一些信息,但今晚的事情和我所透露的消息都需要向普通民众保密,等会儿我会让你们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林冠应道:“警官你放心,我肯定不往外说。”
徐毅解释道:“我只是一名普通警员,只不过我所在的部门甲0015特殊事件处理部是独立于警局之外的部门,专门处理非自然科学事件,而你们今晚所遇到的事件就属于非自然科学事件。”
林冠心脏扑通扑通跳动,“是专门抓鬼的部门吗?”
徐毅:“它的学名是‘魄’,魂魄的魄,当然也是你们俗称的‘鬼’,至于其他的细节,并不符合你们普通民众知晓。”
南归知道今晚的那只‘魄’已经消失了,就连它身上的能量都被自己吸收了,但他仍然有意问道,“它以后会不会回来找我们复仇。”
徐毅再次透过后视镜看了南归一眼,“你们今晚所遇到的魄已经成功被处理,不必担心被报复。”
到了医院,林冠肺炎果然复发了。
南归这段时间锻炼身体有了成效,总算是没发烧。
徐毅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很快拿来了两份协议,让南归和林冠签署。
林冠又开始了他的住院生涯,一时有些生无可恋。
……
“你是说,他在没有恶灵道具的情况下,投掷出的石头砸中了没有实体的‘魄’?”陆劳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怎么可能?难道他是哪个深山道观里的道士。”
徐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会不会是他刻意隐瞒?”
陆劳达道:“给我看看是谁。”
徐毅直接调出南归的照片。
陆劳达看过南归的照片后有些呢喃,“怎么是他?”
“部长认识他?”
“好像是晏北新交的男友,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之处。”陆劳达总觉得晏北不可能莫名其妙交一个普通的男友,背后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徐毅嘴角一抽,“能有什么特别的?当然是特别帅咯。”
旁边实习小妹插嘴道:“部长你忘了?他爸爸好像是个半仙,说不定和这有关系呢。”
陆劳达摇头:“或许是晏北帮他准备了恶灵道具。”
徐毅不赞同这个说法,“要真是这样,晏北怎么还去了南邵镇,我听说他这次就是为了给他男朋友找恶灵道具去的。”
三个人也没能讨论出什么说法,陆劳达对徐毅道,“你们都是年轻人,回头多接触接触,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如果他有恶灵的力量,总得做好登记。”
19. 第 19 章
南归近几天起床第一件事,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锻炼成果。
南归自辩,这可不是自恋,不好好观察清楚自身肌肉走向,又怎么去改善呢?
同样是个大高个的李铭都看不过眼他的臭美,“你是计算机院系的,不是体校来的,跟体育生抢什么饭碗?”
他才不是嫉妒南归一个月肌肉速成呢,南归有6块腹肌又怎样?他有一整块大肚腩!
南归不急不徐地扣上衣服扣子,“既然我已经拥有了英俊面容,就必须拥有相匹配的身材,要是被发现我衣服下只有排骨和一块腹肌,岂不是被人发现我败絮其中,表里不一?”
“败絮其中能用在这种地方?我读书少,你别诓我。”李铭把肚子往衣服里一兜,穿上外套准备完毕,等着其他舍友们一起出门。
南归穿好衣服,翻出傅洱岱老爸神作往腋下一夹,斗志满满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要干一行爱一行,争取名列前茅。”
刘真插话道:“所以你要发愤图强,在智能科学与技术的领域闯出一片天?”
南归面无表情:“不,我要端稳我的铁饭碗!”
刘真不明所以:“你还打算毕业了考公?”
南归理直气壮道:“不,我的饭碗里端的是软饭。”
这个答案引起舍友们一阵嘘声。
南归如今意气风发,仍然会想起过往,“我要是能早一个月练出这身材,当初就直接去景区当帅哥NPC了。”
刘真天真道:“现在去也不迟啊。”
南归伸出食指摇了摇,“今时不同往日。”
刘真:“有什么不同。”
南归暴击:“我现在有钱了,谁还冰天雪地里去景区光膀子露腹肌。”
嘘声再起。
眼看着舍友们准备完毕,李铭率先踏出宿舍。
“窝草!谁往咱们宿舍门口丢老鼠呢?太缺德了!”
还未出门的几人听到了李铭的吐槽抱怨。
南归听到“老鼠”一词,就不自觉想起那只长得抽象的猫,第一次掉人工湖里,似乎还有这只猫的手笔。
也不知道是什么生物,似乎非常执着于制造恐惧,这老鼠,只怕也是试图引起恐慌的道具。
南归心思有些意动,上次人工湖的“魄”死亡后他能吸收那些力量为自己使用,如果这只猫在自己身边死亡,是不是自己也能获得一些提升修为的能量。
正躲在某处角落睡觉的小猫不知为何浑身打了个哆嗦,迷茫的睁开眼,发现周围一切正常,才又重新躺下呼呼大睡。
上午课程结束,宿舍几人往食堂方向而去,南归思忖着是不是该买点小鱼干,把小猫钓出来。
只是过程遇到了阻力,首先自己还是个脆皮,别管以前是什么牛逼轰轰的身份,现在也可能干不过一只猫。
想制服一只能力奇特的猫,得给自己找些外力。
在修真界,除了自身实力之外能提升战力的东西总共就那几种,第一就是武器,囊括了法器灵器魔器等等。
第二种就是符箓,有攻击类型、防御类型符箓,至于其他一些生活常用的辅助类符箓就不必多说了,求雨、引风、散云之类的符箓对战力没什么用处。
法器他倒是会使用,可问题是他根本没有法器,他自己也不是炼器师,对练器只有最基本的认知。
他也不是符师,对符箓的了解同样只有最基础部分,属于看见符箓认得出有什么效用,却从来没碰过符笔。
纠结为难的时候,南归不免想起了徐毅,上次击杀“魄”时,使用的枪支肯定经过了特殊处理,如果他能借鉴一下就好了。
刘真惊呼出声:“快看,有人在校园网爆出了陈洋阳死亡前的视频证据,她根本不是自杀,是被谋杀的。”
前段时间南归经历的怪异事件早就在宿舍里传开了,也知道他在人工湖里溺水事件和上学期就已经死亡的陈洋阳有关。
所以这时候看到相关消息,刘真是挺激动的,甚至为自己的舍友们讲解详细,“博主说是陈洋阳被害前的录影,而且还是凶手自己录。”
几个人打了饭后围在一起看陈洋阳的视频。
视频开头是一个男人视角,视频出镜人物则是陈洋阳。
视频画面外的男人声音质问陈洋阳,为什么自己付出那么多,陈洋阳却最终选择了一个不怎么喜欢她的富二代,难道金钱真的可以买来爱情吗?
只是视频外的男人没有等来陈洋阳的安抚,反而是一顿讽刺:“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你说说你为我付出了什么?”
“我每天早晚不断的问候,你需要的时候我用帮你跑腿,不论是忘了带课本,还是需要我给你送早餐,我记得你的生理期,每次都会帮你带红糖姜茶,我那么努力的打工,就是为了节假日能送上一份你心仪的礼物……”男人还在絮絮叨叨的数着自己的付出。
南归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宿舍这种人纷纷看向曾经的舔狗李铭,看得李铭有些羞恼,差点要跟这群舍友绝交。
他是说过类似的话,那又怎样?他不是已经改了吗?
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视频上。
陈洋阳声音冷冷淡淡,“你说你每天给我说早晚安,真是抱歉,我每天收到的相同内容至少有十份,我真不稀罕你的早晚安。你确实给我送了早餐,可我大多时候都跟舍友一起出去吃早餐,你买的早餐未必合我胃口,而且我记得我每次都会把早餐钱转给你,并且总会说过于麻烦,让你下次别送了,可你偏不听,每次送的东西我又不爱吃,还得还你钱,我说不要,你非得塞给我。”
“对,每次有事需要你跑腿,我确实找了你,但如果你不是七秒钟记忆,应该记得,我每次都送了相当于跑腿价值的物品给你或者请你吃饭了。你说你送我的礼物?是9.9的水晶球?还是99的全套化妆品?还是让人根本无法穿上脚高跟水晶花凉鞋?还是让人无处安放的一米六毛绒熊?”
“你不止一次跟我告白,我是不是每次都说你是好人,但我们不合适?”陈洋阳越说情绪越激动,“一开始我以为你只是比较直男,不懂追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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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看错了人,我不过是接受了别人几次示好,你就到处造谣我水性杨花,脚踩几只船!到处说我拜金,说我收了你的礼物却不答应跟你交往,败坏我的名声!”
视频外的男生忍不住怒吼道:“你本来就是吊着我,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明明有我追求你,你还向别人示好!你就是水性杨花,你就是贪慕虚荣,你就是拜金!”
陈洋阳美丽的脸庞上神色嘲讽,“我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家世好,在读名校,我只是想在众多追求者里多挑挑怎么了?我不谨慎一些,又怎么能知道谁更合适我。”
“就因为我谁都没答应,你就带头说我是海王,说我养鱼!让我现在走在外面都被指指点。”陈洋阳指着视频外的人大骂:“你要长相没长相,要家世没家世,也就是成绩还算中上,上的还是和我同一个学校,要不是看在你买早餐买宵夜,装得体贴,你早就出局了,现在也配和我说我水性杨花?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返祖人类的长相,也配了肖想我……”
视频外的男人情绪更激动了,视频画面晃动得厉害,没多久黑了屏,但仍然能听到声音。
先是陈洋阳尖叫声,而后两人应该起过争执,不知为何陈洋阳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才出现了水声,视频正式结束。
看完视频几人都有些不解。
刘真:“凶手为什么还要录下这种能作为证据的视频?”
傅洱岱懒洋洋道:“那还用说吗?他跑去质问陈洋阳,肯定是想录一些陈洋阳所谓的拜金视频,结果被反骂了一顿,估计事先也没想到要出人命吧。”
“你们知道凶手是谁吗?”刘真神神秘秘,故弄玄虚。
南归直接猜道:“是继陈洋阳学姐后,第一个在人工湖里溺水的男学生吧。”
“你怎么知道的!”刘真惊讶道,“没错!就是他,警方已经公布了案情,似乎在他的宿舍里搜出了致人昏迷的药物,他就是用药物让学姐昏迷了,然后丢进人工湖里溺水了。”
“这都是他活该,喜欢女孩子就喜欢呗,居然还要人命,杀人偿命也是应该的。”李铭虽然也有女神,当过舔狗,但这时候是站在了陈洋阳的阵营,“陈洋阳学姐也太可怜了,遇到这么个渣滓,她本来应该有更好人生的。”
南归道:“他确实是该死,但你怕不是忘了,就人工湖里还死过别人。”
李铭一下子不吱声了。
南归把自己在医院和林冠曾经总结过的信息来推断,“如果这真是厉鬼索命,那么厉鬼首选加害对象就是那些求而不得,从舔狗变女神造谣者的男人。”
李铭浑身一个哆嗦,想起了些不太好的事。
傅洱岱拍拍李铭肩膀,“没准学姐曾经还盯上过你呢,我的舔狗室友!”
南归回想了一下,还真就有可能,在李铭第一次说他女神坏话时,他就察觉到周围有一股凉意,吹的人刺骨。
只是后来李铭顺着他的话,说了些祝福女神的言论,那种凉飕飕的感觉才消失。
说不定真在冥冥之中,让李铭躲过了一劫。
20. 第 20 章
“部长,编号‘魄030109’,代号‘校园女神’的恶灵道具里的负能量消除了。”徐毅把恶灵手机递到陆劳达跟前,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陆劳达并没有接过手机的打算,“这毕竟是你独立完成任务的所得到的道具,你有权利选择它该被谁拥有。”
徐毅拿着手机,一时不知该不该留下。
作为同样是恶灵道具的拥有者,徐毅无法再使用恶灵手机,但他有挑选恶灵手机继任者的权利。
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这个权利对徐毅来说算不上什么福利。
陆劳达拍拍他的肩膀,劝道:“你入队有一年了吧?也该找个搭档了。”
徐毅最终还是把恶灵手机收了起来。
陆劳达看他已经接受,补充道:“如果你有了人选,记得提前报备,部门需要做登记。”
……
“傅哥,你要出门啊?”南归连忙叫住傅洱岱。
傅洱岱双手环抱胸前,做出抵御色狼的姿态,“突然叫我傅哥?你想干嘛?”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难道我平时不也对你很尊重吗!”南归为自己辩解了一下。
“少来,没事的时候叫人家傅洱岱,有事的时候叫人家傅哥哥。”傅洱岱语言神态无一不在表达着‘我看透你了’的信息。
南归有些讨好地微笑,“回来顺便帮我拿个快递呗。”
傅洱岱哼哼两声出门了。
回来时,带回了南归的快递。
南归连忙拿过自己的快递。
“你买的这是啥?包装也太简陋了。”傅洱岱拿快递的时候摸过,感觉像两支笔和一叠玩具□□。
为什么猜测是□□,因为他明显能摸到两沓纸的触感。
“包装简陋也正常,毕竟九块九包邮。”南归在室友们好奇的目光中拆开了包裹。
露出两沓黄纸和两只红色自动水笔,包装简陋,黄纸有一个角出现了折痕。
刘真拿起一沓黄纸,一只手拨动着纸页,发出“唰唰唰”的响声,“你买黄纸干嘛?”
“子承父业呗。”南归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可炼器、炼丹、画符、布阵都不是他的长项,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法修而已。
他要选个分支学习,而入门门槛最低的,大概就是符箓了,只需要黄纸和朱砂。
他在某夕夕直接九块九网购了两百张黄纸,店家还配了两只自动出墨的朱砂毛笔。
傅洱岱揶揄道:“别开玩笑了,你现在主业不是吃软饭吗?”
“主业吃软饭,不妨碍我副业搞玄学。”南归觉得没毛病。
宿舍几个都知道,南归的父亲是个‘半仙’。
知道南归想画符,大家都以为他是被陈洋阳的鬼魂害人事件吓到了,倒是能理解他的行为。
李铭好奇道:“这么说来你会算命?”
刘真也来了兴趣,“你是不是那种!玄学小说里的主角配置,主角只要看一眼别人的面相,就能看透他的过去未来,随手点拨,就让人逢凶化吉。”
李铭听他这么一说,接话道:“还有!看一眼照片,就能千里之外寻找到失踪人口!”
南归:“……我要是能这么牛逼,没钱的时候早就去算了彩票号码了,还用得着吃软饭?”
李铭:“那谁知道呢?我看你吃软饭也吃得津津有味嘛。”
南归翻了个白眼,再次重申,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法修。
他既不是观星楼弟子,也不是因果殿弟子,没有占卜天机、窥探命运的能力,自然也不会逆天改命,唯一会的占卜术还是跟自己那神棍老父亲学的,还是最简单的卜卦,硬币就能用。
那种一看面相就能知道人善恶未来的大师,也就只存在小说里。
天机要是那么好说道,观星楼那些顶尖弟子们就不会那么命短了。
南归铺开黄纸,仔细回想着自己见过的符箓图案,先选了个基础入门的求雨符,第一次绘制不出意外地失败了。
符箓下笔绘制制有一定的顺序要求,失败几十次属于正常范畴。
南归也是试了三十几次,才在第三十六次画出了一张灵光流动的求雨符。
舍友们虽然看不到流动的灵光,但也被南归下笔逐渐流畅的动作唬住了。
傅洱岱竖起大拇指夸道,“可以呀!没想到你是真会画符!”
舍友们人手一张,细细观摩。
傅洱岱问道:“这符能驱邪避灾保平安吗?”
南归的回答只能让他失望:“这不是平安符,你说的效果一个都没有。”
刘真指着符箓中一个图案问道:“这是‘雨’字吗?”
南归给出肯定的答案:“没错,这是求雨符。”
傅洱岱:“用了求雨符能下雨?能下多大的雨?”
南归自己也不太确定,毕竟第一次画符,没用过,大概估计了一下,“不确定能下多少雨,估计也就只能下个小雨,具体数据需要试验过才知道。”
“那还等什么?出去试试呗。”傅洱岱怂恿道。
南归原本也打算出去试试符箓的效果,顺势同意了。
宿舍四人一同往外走,准备见识见识求雨符的威力。
傅洱岱出门前还不忘带了把伞,可见对南归是真信任的。
几人来到学校一处较为隐蔽的草坪上,南归引动求雨符。
符纸在他的指尖燃烧,成为灰烬,引的几个室友哇哇大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刘真问道:“求雨符多久才生效?”
南归很肯定道:“短则1分钟,长则3分钟。”
有了答案,大家决定等一等。
然而在众人的期待中,想象中的大雨并没有落下。
1分钟过去了……
3分钟过去了……
头顶仿佛一排乌鸦飞过,原地只剩沉默。
傅洱岱甚至把伞从头顶上拿开,想去感受雨滴,一滴都没。
5分钟过去了……
南归有些尴尬,该不会雨在上空被冻住了吧?
“外边儿挺冷的,要不咱们先回去?”李铭委婉地提议。
就在这时,一滴水落在了南归额头。
“快看快看!下雨了!”南归手指一抹额头,把水滴取下想给舍友们看看。
可惜等舍友们围过来时,手上的水渍已经蒸发得七七八八。
傅洱岱双手伸出去做出接雨的动作,想亲身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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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还是没有任何雨滴。
最终发出了灵魂质问:“你确定是雨不是鸟屎?”
南归坚持且倔强道:“这么冷的天不可能有鸟屎!肯定是雨!”
乌鸦仿佛再次从头上飞过……
南归看个个都不说话,势必要讨个答案,“你们不信这是雨?”
刘真:“啊好好好!”
李铭:“啊是是是!”
傅洱岱:“啊对对对!”
南归:“……”
没意思极了,南归只得跟着舍友们又回去了。
南归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求雨符会失败,明明有灵光流动,肯定是成功的符箓才对。
南归在脑子里想了一个钟,最终总结出答案!
肯定是纸和朱砂笔出了问题,如今是高科技时代,一些黑心商家卖的黄纸是化学颜料染的色,根本不是纯正黄纸。
所以第一个甩锅对象:黄纸!
南归再看朱砂笔,这颜色,这光泽度,肉眼可见的劣质,肯定是朱砂颜料配比不对,这才影响了自己的发挥。
为了证明自己画的符没问题,南归立刻换了某宝平台,花19.9买了一百张黄纸,配套一起的还有一瓶朱砂液,一支毛笔和一个水碟。
现在看上去就正规多了,而且店家广告上写了,朱砂是正一派道长亲自调配的。
两天后,南归收到了他的新黄纸和朱砂。
一看黄纸色泽,古朴有韵味。
再看朱砂液,液体均匀颜色正。
这次肯定不会出差错。
成功画了十几张求雨符后,南归再次邀请舍友们出去观看。
却被舍友们统一拒绝了。
南归没办法,只能自己先去试验了。
南归去的还是上次试验求雨符的地方。
徐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来到了这所大学,明明这里发生的非自然科学事件已经解决。
也许是找搭档遇到了难题,徐毅不知不觉来到了这群学校。
正在校园中走着,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躲在隐蔽处,出于职业本能,徐毅跟了上去。
这道身影有些熟悉,他小心隐藏着行迹,才发现那鬼鬼祟祟的身影是南归。
徐毅之前就怀疑过南归有些问题,现在更是想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画完符几乎消耗光灵力的南归也没发现有人在附近,还在偷偷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直接拿出了求雨符引动。
看着南归手上捏着一张黄纸,无火自燃成灰烬。
南归做完这些又打起了伞,他相信这次肯定能成功。
徐毅眸光闪烁着不明的情绪,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还不等徐毅回神,细小的雨滴滴落在他身上。
徐毅疑惑,看了看不远处打着伞的南归,又看了看逐渐变大的雨滴,心中震动的同时,也感到疑惑。
南归沉浸在求雨成功的兴奋中,徐毅却朝他走来。
“南归同学。”徐毅身上衣服滴着水,在这种大冷天里,一看就让人想哆嗦。
南归看着落汤鸡一般的徐毅,生出了心虚之感,“徐警官怎么在这儿呢?”
徐毅道:“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21. 第 21 章
“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躲雨?”南归暗忖,他应该不知道这场雨这是自己的杰作吧。
南归刚说完,雨就停了。
看来躲雨是没必要了。
南归又换了个说法,“要不你去换身衣服?”
徐毅看了眼身上湿哒哒的衣服,没有拒绝,“车上有衣服,我先去换一身,我们约个地方谈一谈吧。”
两人约好时间地点,各自分别。
宿舍门被一把推开。
南归在吸引了几位舍友的注意力后问道:“有没有看到我今天求下来的雨?”
舍友们一脸茫然。
傅洱岱劝道:“南归啊,放宽心态,哪有用一张黄纸就能让老天爷下雨的,面对现实吧。”
不可能!
“刚才外边真下雨了,你们看,我这伞都是湿的。”南归较真起来。
南归手上的雨伞仍在滴着雨滴,下雨确实会让伞变湿,但是,能让伞变湿的方法又不止下雨。
大家都是不信的。
刘真无奈道:“你的伞是湿的没错,但是外面地板都是干的呀。”
南归回来时并没有注意,闻言往窗外一看,外面地板真是干的。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南归往外走了一圈,地面确实都是干的。等走到试验符箓地点附近,泥土才是湿润的,围着走了一圈,估摸着求雨符的作用面积在方圆十米上下,这么点范围,也就园子里种菜可以自动浇水。
校门口一家自带小包厢的奶茶小吃店中,南归和已经换好衣服的徐毅碰面了。
徐毅没有过多寒暄,打了声招呼后直接进入主题。
“南归同学,如果有机会让你加入甲0015特殊事件处理部,你愿意加入吗?”徐毅着重提示,“有编制的。”
南归嘴角一抽,他是侊省人,不是东省人,对编制倒也没那么执着。
万一有编制后不给他搞基呢?他还吃不吃软饭了?
南归觉得徐毅实在是不会招揽人才啊,光问人家愿不愿意入岗,也不先提一下待遇,哪怕让他去当皇帝,也得先说说月薪多少啊!
南归没有直接回答徐毅的问题,“徐警官,冒昧问你个问题。”
徐毅:“问吧。”
南归:“你们月薪有百万?包括奖金全勤等等。”
徐毅摇头:“没有。”别说100万,10万都没有。
南归狠心拒绝:“好吧,回答你上个问题,我不太想加入。”
徐毅知道南归是晏北的男友,不愿意冒险也正常,但他既没有沮丧也没有放弃。
他觉得南归是有些不同的,在没有接触过恶灵道具的情况下,依然能使用一些特殊手段,既然要找搭档,他当然希望能找一个相对强悍些的搭档。
“你先别急着拒绝。”徐毅拿出了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手机。
南归一看到手机就发现了不对,手机上萦绕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与之前遇到的“魄”有些相似。
南归还记得当时徐毅从人工湖里出来的时候,手机还拿着东西。
南归问道:“是从人工湖里打捞上来的手机?”
徐毅点头:“这是一种特别的道具,在我们的圈子里,它的学名是‘恶灵道具’,所有魄、诡身上都有一定概率形成恶灵道具,陈洋阳被害时,凶手曾经用这手机记录过当时的影像,凶手溺死于人工湖后手机也掉进了湖水里。”
南归左右翻看一眼,“有什么用?”他觉得应该和法器有些类似。
但徐毅的解释出乎他意料,“只要你融合了恶灵道具,就能获得道具自带的特殊力量,成为引灵人,正式踏入我们的圈子。”
南归可没有傻傻地就相信了,“这毕竟和鬼怪有些关系,贸然融合了会不会有危险?”
徐毅打包票道:“恶灵道具有两种融合,第一种是强行融合,强行融合失败率高,容易被反噬,伤害身体。第二种是清除道具负面力量后融合,几乎没有危险,即使融合失败也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这部恶灵手机里的执念已经被我们清除,你大可以放心使用。”
南归听他提到‘负面力量’和‘清除执念’,就有了些猜测,“陈洋阳死亡前被害视频是你放上网上的?”
“没错,一直被误解也是陈洋阳的执念,只有把手机里的内容公布出去,让陈洋阳的执念消散,道具才会安全。”
“如果融合了这部手机,我能获得什么样的特殊力量?”
“恶灵道具具体有什么样的能力,只有成功融合的引灵人知道,所以你现在问我它能给你带来的能力是什么,我也无法说告诉你,但你可以试着融合。”徐毅很看中南归,是真心想拉拢他入队的。
南归倒是想试试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和修真界有什么不同,但是,他是真不想加入官方机构。
最终,南归还是忍痛把手机推了回去,“我认为以我的身份不合适加入特殊事件处理部门,这件恶灵道具还是算了吧。”既然恶灵道具不止这一件,以后他有的是机会获得其他道具。
其实南归也想和徐毅搭上关系,自己的符除了吹点风,下几粒雨,几乎没用,还不如上次徐毅用来击杀陈洋阳的特殊手枪。
“我希望你先考虑一下。”徐毅并不着急要答案,“过段时间想好了再回答我。”
……
距离晏北离开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这期间,南归一次也没联系上人,倒是一百万入期到账。
本以为他是去了没有信号的山区,或者是不能和外界联系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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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
结果许久没玩游戏的南归上线时,发现对方的游戏账号在线上。
南归想也不想地就邀请组队,打算找他问个明白,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消息?
结果他的游戏邀请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还一连拒绝了三次。
南归有些不舒服,心脏闷闷的。
他就不是愿意憋着气的人,直接发了私信过去,询问对方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消息。
然而消息也如同石沉大海。
皮皮看到南归给他发私信,差点回复了,关键时刻才想起来好久不见三表哥人了,自己可不能替他再回复了,干脆就没回答了。
皮皮跑到自己大表哥书房,问道:“大表哥。三表哥人去哪儿了?”
晏逍最近心情也不太好,自己的弟弟去了危险地界,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都还没消息,说不担心是假的。
被皮皮这么一问,他沉稳的性子都快沉不下去了,“去工作了,全家就你一个闲人,上课不好好上,又玩游戏了是吧,作业写完没有?”
皮皮一听“作业”,立刻心虚的跑。
得不到男友消息的南归心情有些许烦躁,到了外面散散步,冷静冷静。
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附近的村子。
天色黑沉,南归有些记不住路,走着走着,前面的道路好像是没有尽头的黑洞,哪怕他再迟钝,也看出了端倪。
南归总觉自从父亲出事后,灵异鬼怪事件总是容易找上来。
正好他最近试验画符,准备了不少符箓,现在试试效果怎么不算完美呢。
南归试验了求雨符,引风符这一种类的符箓后,又试着画了些驱邪避灾破瘴的符箓。
而眼前这种情况,使用破瘴符最合适。
破瘴符在南归手指尖燃烧,漫无边际的黑暗刹那间褪去,露出了路边枯草和不太宽敞的泥土路。
前方路口,一小团东西从树上掉落进草丛。
小东西很快从草丛中爬了起来。
南归一时间看不清那是什么,只能隐约看到个小小身影,像是一只小奶猫。
出于本能,遇到这种小猫小狗,南归忍不住想逗一逗。
南归往那边靠近了些许,嘴里还发出“嘬嘬嘬……”的常用逗猫逗狗词。
这声音好似有魔力,猫猫幼崽转过头,一张丑得有些辣眼睛的猫脸与南归对了个正着。
南归被迫后退两步,这感觉,好比看到帅哥背影,结果转头只是个虾头男。
简直是欺诈!
南归觉得是欺诈,小奶猫则是因为南归后退那两步要被气炸。
这是赤果果的羞辱!
小奶猫身上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一副随时要跳起,抓南归个满脸花的架势。
22.第 22 章
在南归有些躲避的视线下,长相丑陋的小奶猫从一个小三花膨胀成了一个橙皮黑纹的猛虎。
在猛虎扑上来想要撕咬时,南归动作快准狠,一把抓住它命运的后脖颈。
猛虎如同被放了气的气球,快速干瘪了下去,只剩一只被南归提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的小奶猫。
战败的小猫显然不甘心,身体突然扭曲,脚尖延长且长出了鳞片,除了脑袋其他部位已经蛇化,尾部缠在南归的手上。
没等它的脑袋变成蛇的模样,南归伸出另一只手,在它脑瓜子上弹了一下,打断了它的蛇化,又变回奶猫。
小奶猫挣扎不脱,最终无能狂怒。
他算是发现了,这只小猫除了会搞些东西吓人之外,几乎没什么攻击力。
只要能堪破它制造的幻象,这小东西就和只真正的小猫没多大区别。
南归手指点了点它的脑袋,“可不是我招惹你的,是你自投罗网的。”
就着小猫锋利的爪尖,南归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空中书写契约后,带血的手指按在小猫的额头中间。
南归现在实力是差,但身为元婴的元神还在,契约一只小宠物幼崽不在话下。
检查了下小猫身上没有明显的脏污,直接往外套口袋里头塞。
由于被契约,小猫的行动受到了限制,在南归口袋里蛄蛹了好几下调整位置,才冒出个脑袋。
路过宿管阿姨值班室,南归手掌盖在口袋上方,闷头往楼上走,成功将小猫偷渡上了宿舍。
南归将小猫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时候,小猫不情愿地叫了两声,似乎是在控诉着对南归的不满。
稚嫩的猫叫声吸引了宿舍的猛男们。
几人围过来一探究竟。
“哪里来的小猫咪呀~让我瞧瞧~”李铭一个壮汉,听到小奶猫的叫声,说话声音都夹了起来。
“路边捡的。”南归拿起烧水回准备打水给小猫洗洗干净。
看清小猫真容的刘真紧皱眉头,“你怎么捡了只这么丑的猫?”
“别这么说,外头天那么冷,野猫很容易被冻死的,更何况还是这么小的猫。”李铭铁汉也有柔情,虽然他也觉得这幼猫实在不行有些辣眼睛。
傅洱岱不愿直视:“这绝对是我见过最丑的奶猫。”
小三花在三人嫌弃的言语中,凶狠地龇着牙。
好了,好像更丑了。
南归烧水的间隙,问傅洱岱,“有碘伏吗?”
傅洱岱一边找药一边问:“你哪儿受伤了?”
南归伸出自己带着划痕的食指,“让猫抓伤了。”
被迫背黑锅的小三花控诉:“……喵嗷!”
傅洱岱看了一眼伤口,吐槽道:“幸亏你回来得早,再晚一点,伤口都要愈合了。”
刘真插话道:“这是小野猫吧,你是不是要去打个疫苗?”
是不是要去打疫苗?这个问题真把南归问住了……
早知道他咬手指算了,虽然牙齿太钝,咬手指很难咬破,而且伤口更不好愈合,这做法的毛病挺多,但总好过要去打疫苗。
南归决定,第二天还是去打个疫苗好。
趁着第二天上午没课,南归去了医院,打完疫苗后去商场打算买写给猫用的东西。
南归拿起包小鱼干,怼到小三花面前问:“吃鱼干还是吃羊奶?”
小三花别过头不想搭理南归。
南归随意看着买了几样猫罐头零食,猫粮则是被小三花嫌弃了。
路过猫咪衣服区域的时候,南归一眼就相中一个黑色小猫面具,面具有点儿像个罩子,可以直接扣在脑袋上,会露出猫的耳朵和下半张脸。
南归挑了一个最小码,立刻罩在小三花脑袋上,随即它那张丑陋得有些扭曲的猫脸立刻被酷帅的面具遮挡。
小三花有些不适地甩甩脑袋,试图把头上的异物甩掉,南归却眼疾手快地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对小三花的新形象非常满意,“戴着,很酷,很帅!”
小三花挣扎的动作一顿,默默接受了这个结果。
……
超市厨具区域内,两道男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徐毅一只手限制男人的行动,另一只手按在男人抓着匕首的手上,用力往货架上一砸。
第一次,男人却死抓着匕首不放。
徐毅使出更大力气,又狠砸了几下,脸上都因为用力过度而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南归发誓,他刚才也就想歪了那么三秒钟。
任谁看到两道身影重叠在一起,那么紧密的相连还能不想歪呢?
匕首脱落,徐毅连忙用脚将凶器踢开,反脚踢动男人的一条腿,试图让他重心不稳,却再一次失败。
男人的力气大得出奇,徐毅一个不备,被男人挣开了桎梏,脖颈被死死掐住。
徐毅一只手按住男人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另一只手往配枪处摸去。
“砰——”一声枪响。
男人被击中的后坐力推动得脑袋向后仰,手却抓着徐毅的脖子不放,脑袋复位时,眉心正中间的枪孔还在流血。
徐毅毫不犹豫地补枪,直到用光子弹。
男人身中数弹却没受太大影响,张开流着涎液的嘴,咬向徐毅脆弱的脖子。
南归拍了拍口袋里的小三花,该干活了。
眼看他的嘴巴即将接触到徐毅的脖子,却不知受到了什么影响,动作出现了停顿,突然放开了徐毅,一把将人推倒在地,转而攻击一旁的铁架。
南归从斜对角冲出,一把将男人踹倒在地,右脚踩在男人的胸口上,手上引动驱邪符,拍在男人额头。
原本身中多弹还活蹦乱跳的男人逐渐失去了行动能力,不到几秒钟,便失去了气息。
南归放开尸首站起身,转头对着摔到一边的徐毅喊了声,“徐警官,好巧啊。”
徐毅对于南归的出现有些意外,他揉了揉被抓出青紫痕迹的脖子,声音沙哑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南归忙走过去推自己的购物车,语气自然道:“我来这买东西啊。”
徐毅当然知道来超市就是购物的,他摆出自己的手表敲了敲,“这个区域我屏蔽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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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这儿呢。”南归下巴指了指男人的尸体,“这人谁啊?”
徐毅回道:“他是连环杀人凶手,目前已经作案4起。”
南归:“这不是个普通连环杀人凶手吧。”哪有人中了几枪还能活命的。
“你知道就好。”徐毅也没有过多解释,很快就联系上了人,过来把尸体搬运离开。
徐毅等人来交接后,立刻离开了超市。
南归跟在他身后,“徐警官,你跑这么快干嘛?”
“今天休假,私人时间。”徐毅脚步匆匆,没一会儿就到了超市外。
南归原本还跟在他背后不远处,直到徐毅和一个长相甜美的妹子碰头,然后去牵了妹子的手。
南归:“……”这年头,连徐警官都开始散发恋爱酸臭了,而他已经和晏北有一个多月未见。
临走前,徐毅还对南归道:“我先送女朋友回家,等会儿我有事跟你说。”
再碰头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你的情况我已经上报了,部长提议让你做编外人员。”徐毅又把手机推到南归面前,“要不要试试?”
南归现在对恶灵道具的兴趣不太大,问道,“如果当了编外人员,我能申请支枪不?就你们用来打鬼那种。”
徐毅纠正,“那是魄。”
南归也不纠结,“好好好,所以可以申请不。”
“这件事我无法做主,可以跟部长申请。”徐毅站起身拿出车钥匙,“要不你跟我去部门办公点看看,有什么条件你可以和部长谈。”
南归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跟上了车。
两人坐车上闲着,想到徐毅有恋爱经验,南归问道:“徐警官,如果是你,你会放着你对象一个多月不联系吗?”
徐毅不答反问,“你对象一个多月不理你?”
南归否认:“不是我,我一个朋友,他男朋友一个多月了都联系不上,玩游戏碰到了都不搭理我朋友,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呢?”
“玩游戏?”徐毅神色有些不明地看向南归,“你还有别的对象?”
‘我有一个朋友’大法,懂的都懂,徐毅又不是老古董。
南归可就不同意了,“什么别的对象?我就一个对象。”他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吗?
徐毅:“晏北?晏先生?”
南归看向徐毅的眼神怀疑:“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徐毅背后调查得那么清楚?
徐毅怎么可能不知道,知道的人多了去了,最先知道的还是部长呢,“如果你说的是晏先生,我可以肯定,你游戏里见到的绝对不可能是他。”
……
布置雅致西餐厅内。
随着天色逐渐暗沉,餐厅的灯盏骤然被打开。
昏黄的灯光照映在男人轻贵俊逸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下投射出一片阴影。
硬币在晏北手指之间灵活转动,空旷的餐厅里逐渐出现了人影,仿佛开灯前的清冷不过是热闹来临前的假象。
手上拿着菜单本的服务生一步一步朝晏北方向走来。
在服务员抵达之前,晏北率先道:“点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