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妾同娶?重生我另谋高嫁不伺候了》 第87章 她不能失去他 第八十七章 她不能失去他 北疆风雪呼啸,窜进营帐里如猛虎啸海浪奔。 温若年的身上却是密密麻麻的滚烫。 她说话都打起了结巴,“你.......你快从我身上起来........” 陆言蹊才不肯起来,他说,“我们成亲这么久,我亲都没亲过你。” 温若年骤然瞪大了眼,几步不相信这话是从素来冷淡的陆言蹊口中说出来的。 “你要亲就直接亲,还非得提前问上一问,你叫我怎么答你!”温若年小脸涨红。 陆言蹊失笑, 旋即认真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直接亲?” “不许问我!!”温若年咬牙切齿。 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倾泻而来,牙齿碰到牙齿的时候,温若年忍不住笑出声。 她推开陆言蹊,摇头,笑得如同抽了一个耳光般叫他懊恼,“下次吧,下次。” 陆言蹊黑着脸。 到底还是没有正儿八经的亲成。 但经此之后,两人的感情却是进步不少,总算是有了那么几分夫妻该有的模样。 漫天飞雪,一触即发。 陆言蹊在一个傍晚回到营帐,告知了温若年他明日就要随主将出战的消息。 温若年,“你不是只负责画堪舆图吗?为什么还要亲自出战?” “北疆多山地,易守难攻,北疆蛮人又天然占据地形优势,纵然主将有堪舆图在手,但也需要我时刻在旁规划山路,否则极易落进陷阱。” 温若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亲自上前线,要是有危险.....” “不会有危险的。” 陆言蹊握住她的手,“虽是上前线,但到底不需要真刀真枪的厮杀,比起搏命的将士们,我已经好上许多了。” 家国在前,岂能耽于儿女情长。 因此温若年再不舍,还是只好答应,想了想又问,“现在战况如何了?” 陆言蹊缓缓坐下,神色沉重,道, “七年前北疆的乌桓可汗向我朝求娶文玉公主,册为正妻阏氏。迎娶公主之后,又陆续纳了十五位侧妃,公主每每出言阻止,反倒被可汗辱骂嫉妒不能容人。” “一年前乌桓可汗进犯我朝边境,强抢了几名中原民女。这次之后,他就像尝到了甜头一般,隔三差五就来中原抢女人,他的后宫装不下了,就充作军技.......” 温若年的眉头都打了结:“一年前他们就开始抢了,怎么现在才开战?” 陆言蹊叹了一口气:“毕竟公主还在他们那边,若是两军交恶,公主该如何自处?因此陛下本来不打算开战,只对乌桓可汗口头训诫了一番。直到,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前几个月,公主身怀有孕,乌桓可汗却仍然不知收敛,甚至由着几名跋扈的妾冲撞公主.....被妾室迫害,以至流产.....” “陛下派使者前往乌桓,要求接回公主。可汗把前去谈判的中原使者杀了个干净,还放话说中原来一个男人他便杀一个男人,中原来一个女人他便纳一个女人。” 温若年听得目瞪口呆。 如此嚣张,简直闻所未闻。 随即她又有些纳闷,问:“文玉公主,是哪位?” “是陛下的第六女,裕嫔娘娘所出。”陆言蹊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股不易察觉的哀伤。 温若年没看出来,只点头说,“好吧,那我在营地等着你......等你回来........” 陆言蹊看着她微红的双唇一张一合,按捺住汹涌情思,“好。” 一走便是五日。 前线的将士们渐渐失了联络,温若年每日等的焦灼,直到第六日,终于有探子传回消息, “陆公子被北疆蛮人掳走了!” 温若年遽然站起,旋即一下子昏了脑袋,再次跌落在地。 阿兰又来找温若年说话了,闻言忙问,“怎么没掳主帅将军,反而掳走了陆公子?” 探子说,“似是因为北疆的小格格已至出嫁之年,正在物色郎君,遥遥见到陆公子,当下就倾了心........” 所以把陆言蹊掳走,是招赘纳婿的。 温若年一想到这个可能,登时就失了方寸。 “来人,备马!” ........ 此刻的乌桓龟滋山。 “王妹,你眼光还真是不错,给我找的这妹夫细皮嫩 肉的,啧啧,还真是生得一副好皮相。” 萨妮格格懒懒瞅了说话的三王子一眼,“三哥要是喜欢,等我和他成亲了,也把他送给你玩玩。” 三王子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好妹妹,什么事都想着哥哥!” 北疆民风,尤为开放。 尤其是身为王族一脉的乌桓族,兄夺弟妻,子继父妻,都是常有的事情。 因此萨妮格格这话一出,谁也没觉得不对, 唯独她身边安然坐着的锦衣男子闻言,淡淡道,“格格今晨还说我是你的心头所爱,怎么现在又舍得把我送给别人?” 萨妮格格挑眉,没想到这中原男人倒是入乡随俗的极快。 于是说,“不是把你送给别人,我和我三哥是亲兄妹,你服侍我和服侍他都没什么区别,这是没把你当成外人的象征。” 男子摇摇头,“我不想服侍别人,格格若执意把我推走,真是枉费了我一片心。” 冷冷淡淡的语气,说着最柔肠百转的话语。 萨妮当下就动了情,依偎在他怀中,“好好好,不送就不送了,以后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咱们今晚就洞房,好不好?” 陆言蹊身躯微微一僵,旋即说,“好。” * “他们从哪个方向走的!!” 龟滋山下的中原营地,温若年声嘶力竭的喊道。 领兵的是四皇子,此刻亦沉着心绪,“姨妹先别担心,我们派出去的人已经在侦查了,明天之前应能寻出上山路线。” 温若年怎能不担心,她泪水蒙眼,“殿下,言蹊他手无寸铁,落进那豺狼窝里恐怕是凶多吉少.......” 四皇子安慰道,“乌桓的格格就算是招婿,也总不至于今晚就洞房,我让人加快寻找.....” 温若年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若真是招婿,那反而是最安全的,我是听说乌桓可汗曾放话说......要杀尽中原男人.......” 她说着,就又哽咽起来。 四皇子看着她,神色微微震撼。 他原以为温若年是担心陆言蹊被迫从了别的女人,没想到她急成这般模样,竟是担心夫君安危,而非他是否委身她人。 他看向温若年的眼中多了几分敬意。 他让言蹊娶温若年虽是迫不得已,但这女子忠烈,倒是堪配为言蹊之妇。 “乌桓可汗待他的幺女萨妮格格珍若明珠,若真是萨妮格格看上言蹊,可汗应该不会动她。”四皇子说。 温若年强忍着泪水,“只要他性命无忧,别的怎么样都无妨。” 四皇子深深看她一眼,出去商讨作战对策了。 温若年在营帐外,抱着双膝蹲下,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龟滋山,却不知自己的夫君在哪一片流云之下。 她的心口萦绕着密密麻麻的惊恐,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早就离不开他了。 她不能失去他。 ....... 第88章 乌桓 第八十八章 乌桓 龟滋山上,即将就要拜天地。 萨妮晕晕乎乎的举着酒杯,看向陆言蹊的眸中满是欣赏和得意。 “这样俊俏的中原男儿,不还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其他人都十分捧场,说着格格天姿国色,最好今晚就洞房,把这中原男人套牢咯! 萨妮闻言愈发张狂,轻佻的摸索着陆言蹊的下颌,问,“小郎君,想不想尝尝我乌桓女人的滋味?说话。” 陆言蹊眼底深处飞快闪过一丝厌恶。 再抬头,神色温和,“想。” 萨妮心花怒放,当即就在陆言蹊脸上啵唧了一下,“等着,我今晚会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陆言蹊笑笑,环顾一圈,问,“马上就要拜天地了,格格的高堂双亲,长辈亲友都到场了吗?” “还有我父汗没来,他昨日新娶了十六庶妃,估计现在还在那女人床上没起来吧。” 陆言蹊:“哦?那格格的大母也没来吗?” 萨妮皱眉,“提那个臭女人做什么,她善妒又恶毒,我父汗早就厌弃她了,现在被关在柴房里呢,我又不是她亲生的,要她来做什么?” 陆言蹊说,“格格虽非大妃娘娘亲生,但礼法不可废,中原成亲最要紧的就是拜高堂,大妃若不来,我总觉得婚仪少了些什么似的。” 萨妮的眼中,缓缓染上怀疑。 看着陆言蹊,目光来回扫动,却不说话。 陆言蹊淡笑,“我只想与、格格主一生一世,就连婚仪都希望是最圆满的,莫要有一丝一毫的缺憾。” 萨妮咬唇,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好吧,那我去让人请我大母过来。” 陆言蹊颔首,“我等着格格。” 萨妮却坏笑起来,“不必,我的丫鬟去请就行了,你急着见我大母,我不能不多几分心,不如现在就洞房,也好叫我安心。” 陆言蹊神色微变,“可是还没举行婚仪.......” “无妨,都是虚礼,不必在意,生米煮成熟饭才是最要紧的。” 萨妮大手一挥,“来人,把小郎君送进我房里,把衣服剥干净,被子裹上。” 陆言蹊被带了下去。 ........ 漆黑的夜,月明星如斗。 龟滋山腰,一行小队艰难的潜行,一步三滑,手脚都被冻得僵硬。 龟滋山顶,穷奢极欲,憔悴苍白的女子被带出柴房,问,“萨妮要成亲了?是哪家郎君?” “大妃娘娘,是中原来的使者,叫陆言蹊。” 女子面色骤变。 “他现在在哪?” “大妃娘娘,格格说要提前洞房,现在两人应该已经........” 女子提脚就走,穿过闹哄哄的大厅,径直行至萨妮的卧房,猛的踹开。 里面的人被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萨妮当下就沉了脸,“臭女人,我正跟我的小郎君喝交杯酒呢,喝完交杯酒就要洞房了,你忽然闯进来做什么?” 文玉公主闻言,微不可闻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没叫萨妮得手。 她的目光扫过陆言蹊,眼睫微微一颤,旋即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 “我来是要告诉你一声,方才从大厅经过,我听见他们说中原四皇子带着人要打上来了,恐怕没时间容你们拜堂成亲。” 陆言蹊脸色微变。 萨妮满不在乎的说道,“天塌下来有我父汗顶着,关我什么事。” 顿了顿,又说,“不过既然他们带人打上来了,估计也没时间拜堂了,那就直接洞房吧。” “臭女人,你快出去,留在这看我跟小郎君洞房不成?” 萨妮不耐烦的看着文玉公主。 文玉却没动,一咬牙,说,“我瞧这小郎君细皮嫩 肉的,能不能先让他陪我?” ....... 萨妮大喜,看向文玉的目光竟友善起来,“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哼,你古板了这么多年,现在不照样要入乡随俗?” “难得大妃娘娘开口一次,萨妮岂敢不从。” 萨妮格格满脸的笑,竟有些迫不及待想让文玉知道小郎君的好。 “那你们速战速决!我在外面等着,你们结束了就叫我进来换人!” 萨妮说着,退出了门外。 屋里,只剩了文玉和陆言蹊两人。 她缓步上前,目光落向屋门,压低了嗓音,问,“你没失身给她吧?” 陆言蹊摇头,“没有。” 文玉这才放心,随即脸色一沉,“你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乌桓族根本没一个好东西......” “公主。” 陆言蹊打断她,“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不救你。” 文玉沉默了一下,而后长长叹息道,“你这些年过得如何?” “挺好的,我娶了新妇,等回了中原,带给公主看看。” 文玉有些惊喜,本想多问几句,生生按捺住了,“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言蹊,我知晓这里有一处后窗,我带你偷偷逃出去.......” “要走一起走。”陆言蹊语气坚决。 文玉摇头,“乌桓不可能放过我的,而且他们都认识我,我逃不掉的。” 陆言蹊给了她一张人皮 面具,“你戴上这个,我带你逃出去。” 文玉震惊,旋即在原地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神色很是挣扎,这时候,屋外的女声不耐烦问, “好了没啊?急得我心痒痒,你们能不能快点啊!” 文玉强压住厌恶,道,“快了!你再等等!” “我跟你走!” 她转头对着陆言蹊说。 ..... 两人搀扶着往后窗发现跑,忽然听见屋外一阵石破天惊的响声。 “可汗!抓到了几个中原人!像是上山来偷袭的!” 文玉催促陆言蹊,“没时间了!先别管他们!等咱们跟大军汇合了再派人来救人!” 陆言蹊点点头,正要托着文玉翻越后窗, “还有个女的!她说她叫温若年!可汗,怎么处置!” 陆言蹊的脚步猛的一歪,瞳孔不可置信的放大。 ..... 温若年被五花大捆,狠狠掷翻在乌桓大殿。 萨妮早就闻声出来,饶有兴致的说道,“父汗,这女子倒是有几分姿色,你要把她娶做庶妃吗?” 大殿正中的王座上,一个浅瞳高鼻的男子神色淡漠,说,“让她上前来,本汗仔细看看。” 温若年被拽到前面。 莫勒桑原本漫不经心的双眸放出光来,“容貌确实不错,来人,剥了衣服,送到本汗床上去!” “大汗且慢!”文玉公主匆匆赶到,身后跟着面色震惊的陆言蹊。 他一来,目光就定定落在大殿正中的温若年身上。 第89章 都抓来 第八十九章 都抓来 可温若年看了他一眼,目光先是庆幸安定,而后又泛起一股微妙的酸意。 他一愣。 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大红喜服。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小美人给我送回房里去!洗干净等我回去!” 莫勒桑舔舔舌头,看着温若年满眼发光。 文玉公主骤然感觉到身边的陆言蹊一股低压萦身,极僵硬着身子,整个人很不对劲。 她有些疑惑,目光落在温若年身上,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汗,您难道忘记了吗?上回您吃炙羊肉的时候吃出一粒石子,老巫师占卜说您这个月会犯红艳煞,不能再纳娶新妃。” 文玉公主一口气说完,紧张的看着莫勒桑。 莫勒桑皱起了眉。 “真是麻烦。” 文玉公主连忙说,“大汗也是为了乌桓的千秋基业考虑......” 莫勒桑怪怪的笑了一下,下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谁说我要娶她为新妃了?” 文玉一愣,“大汗方才不是说......” “我只是要把她睡了而已,一个中原女人,能在床上取悦我就是她天大的福气了,也配肖像做我的庶妃?” 文玉公主心下一冷。 用余光看向陆言蹊,见他嘴唇紧抿,神色风云变幻,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一秒,温若年说,“我愿意伺候可汗!” ...... 陆言蹊伪装出来的面具几乎要被撕碎,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却只来得及看见女子嘴角狡黠的笑意。 几乎是一瞬间,陆言蹊就洞悉了她的目的。 她要以身犯险! “可汗!”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喊出了声。 莫勒桑本来已经抱着温若年要进屋了,闻言不耐烦转身,“你一个中原男人,我没杀你就是给你面子了,你在这里嚷嚷什么?” 陆言蹊咬唇,笑了一下,“晚辈和萨妮格格成亲在即,就算可汗急着走,也先等我们拜过双亲,敬了高堂茶啊。” 说完,转身看着萨妮,眼神缱绻,“这也是萨妮的心愿,萨妮,是不是?” 萨妮看着陆言蹊温润的笑,一个劲点头,“是是是,是,是,我郎君说的对,父汗,你就等会再走嘛!” 莫勒桑还是很疼爱萨妮的。 虽有些不耐烦,却还真坐下了。 只是挥手让温若年坐在自己身边,一张大手在她身上摩挲游移。 温若年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双眼定定的看着不远处对拜的男女,一身大红喜服,两人拜高堂,行天地,她几乎咬断了后槽牙。 婚仪进行到尾声,莫勒桑接过了高堂茶,就心痒痒的要带着温若年走。 这时候,忽然“砰”的一声。 陆言蹊双目进步,一张脸惨白的没有血色,直愣愣往地上倒去的时候,手掌按到了碎瓷片上,渗出了血。 “新婚见血,大是不详啊!” 不知是谁这么说了一句,大殿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莫勒桑很不高兴,“还不把这中原小子拖到内室去,把他的血止住!” 上个月他吃出石头,本就提心吊胆着,生怕是天降不详于乌桓,结果现在萨妮成亲宴上,新郎又见了血。 真是晦气。 人 流乱匆匆之际,文玉公主没忘赶过来,对莫勒桑说,“可汗,老巫师说的是您犯了红艳煞,虽说您没娶这女子为新妃,但才有了把她收进房中的打算,萨妮婚礼就见了血!” “为保万无一失,还请可汗为乌桓子民打算,暂且,暂且别碰这中原女子!” 文玉公主话音刚落,就被暴怒而起的莫勒桑掀翻在地。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汗面前指手画脚?” 温若年虽不认识文玉公主,但同为中原人,加上她话里话外都在帮自己,于是连忙说, “可汗,大妃娘娘也是在意您的缘故,您就别与她生气了。” 莫勒桑冷笑,目光阴晴不定的落在文玉身上。 他虽然不会听一个妇人的话,但是红艳煞又见血,他不能不忌惮三分。 眼见着莫勒桑似乎终于要偃旗息鼓,文玉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汗也累了,不如去屋里歇歇吧。” 莫勒桑阴恻恻的看着她一笑,“自然是要歇的,但是本汗的火起来了,就必须泄掉。” “你不让本汗碰新的女人,那今晚你就来伺候本汗吧!” “来人,把大妃的衣服剥干净,送到本汗床上去!” * 大殿里复归于安静。 温若年像是被人忘记了似的,一行人去服侍可汗和大妃,一行人在萨妮的屋里看陆言蹊。 她跌跌撞撞的起身,在自己身上狠狠搓了几下。 可那乌桓鬼子的气味染在身上就像搓不掉似的,恶心的叫人作呕。 忽然一阵熙攘声。 她抬头看,三三两两的乌桓王族从萨妮屋里走出来, “啧啧,萨妮对她这个小郎君还真是好,喂个药还嘴对嘴的,把我的老脸都看红了。” “得了吧,萨妮就是馋那男人身子而已,你瞅瞅她喂的那是些什么药,啧啧,估计那小郎君把药吃下去,今晚和萨妮有的疯狂咯!” “说起会玩,真是谁也比不过萨妮王妹啊,嘿嘿。” 温若年僵硬在原地,浑身如坠冰窖。 一直到乌桓王族走远,她艰难的扯回自己的思绪,再然后,泪水就砸了下来。 她上山的路上,一直祈祷着只要言蹊平安无事,她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不介意。 为了快些见到他,她主动和另外几个士兵一起在前方开路,双手都被冻得皲裂。 一直到被乌桓掳走的时候,她心里都没多少害怕,反而期盼着,或许这样就能见到夫君了。 可真正见到他了,见到他和另外一个女子身披大红喜服拜堂,她心中还是止不住的难受。 他是她的夫君,不是别人的! 她狠狠抿去眼底泪水,目光落在那扇鎏金大门上,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 陆言蹊已经被萨妮逼到了墙角。 萨妮的衣服已经脱干净了。 她双眼放光的看着陆言蹊,带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摸,“小郎君,小郎君,嘿嘿嘿......” 陆言蹊真的要崩溃了。 第90章 中原打上来了 第九十章 中原打上来了 这时候,窗外忽然传来几声猫叫。 萨妮脸色一变,“该死,哪来的野猫。” 说着就要去关窗,才走近,支开窗棱,就被一个榔头敲晕。 始作俑者身手极迅捷的翻窗而入,把门窗封好,又把晕倒的萨妮格格拖到角落里捆住手脚,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做完了这些,她才回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陆言蹊,抱臂冷笑, “怎么?打扰你们的洞房花烛夜了?” ..... 陆言蹊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只是眼眸遽然变红了几分,紧紧的看着温若年。 温若年还没看出陆言蹊的异常。 她一屁股坐在玄凳上,极度不满,“哼,还学别人孤身犯险救公主,结果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了,不会学就别学。” “瞧瞧桌上这交杯酒,这合卺礼,哟,还有白帕子呢,呵呵,要不是今天我及时赶到,只怕今晚假的也得变成真的!哦豁,也未必,说不定你还就盼着成真呢!” “我说也是,萨妮格格长得跟个花骨朵似的,又好看又主动,比我强一百倍一千倍,啧啧,看来还真是我打扰你们的好事了,我来的不巧,算了,我走了,你们继续!” 温若年负气就要走。 却落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她瞳孔骤然放大,倒映出男子俯身而下的脸庞。 唇舌交叠的那一刹那,温若年气愤至极,狠狠推着陆言蹊,“你混蛋!陆言蹊,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就憋不住了,你......” 后面的话生生咽进肚子里,温若年略含震惊的看着陆言蹊通红的脸颊。 “你,你被下药了?”她终于反应了过来。 陆言蹊痛苦的点头。 ...... 温若年不说话了,眼中却陡然染上凌厉的怒气。 这乌桓鬼子,竟敢这样欺负她男人! “若年.......”陆言蹊低低唤了一声,眼带迷 离的看着她。 温若年皱眉,正犹豫要不要把陆言蹊也打晕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异常的响动。 “格格,您同房还顺利吗?是否需要奴婢们提供帮助?” 外面那几个乌桓女婢说着,竟作势真要推门而进。 温若年急了,她环顾一周,萨妮被她拖到了角落里,不会被人发现,她飞快的把陆言蹊一推,两人就势滚到床上。 鎏金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几个女婢一进来,就面红耳赤的愣在了原地。 红烛帘帐的床柜上,燃着旺旺的暖烛,而隔着影影绰绰的帘子,屋正中的床榻上,依稀可见见起伏缠 绵的两具躯体,还有他们强自压抑的喘 息和呻 吟声。 奇怪,怎么格格这次宠幸郎君,没叫她们帮忙就开始了? 有个女婢大着胆子上前,问,“格格,需要婢子们来帮忙推吗?” “滚!” 陆言蹊的嗓音比平日里粗犷些,还含着股不耐烦。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其他声音,几个女婢红着脸退出去了。 “天呐,刚刚战火还真是激烈,一进屋把我都看懵了........” “就是啊,你们瞧瞧那床头木柜都被震得噼里啪啦响,花瓶都差点被震下来了,啧啧啧,咱们格格也太饥 渴了......” “哪里是格格太饥 渴呀,明明就是这中原的小郎君太威猛,把我们格格折腾的死去活来,一声不吭的,啧啧,真想尝尝中原男人的味道。” 几个女婢说说笑笑着,一路走远。 此刻的屋里。 锦被翻红浪。 温若年被吻得喘不过来气儿,衣裳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剥了个干净。 男人宽硬的胸膛紧紧压在女子柔 软的腹胸上,严丝合缝,热浪滚滚。 陆言蹊饮了乌桓特有的西门醉,早已失了神智。 “若年,抱紧我......抱紧我.......”他在她耳边低低的喘 息。 温若年却害怕,无力的推他,“不....不行......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我怕.....” “乖,不怕。” 他用手抚摸她的脸,轻轻安抚着她,然后趁她缓缓放松,陡然用力。 ....... ...... ....... 温若年痛得几乎欲仙 欲死,一口咬在男人的脖颈上。 “属狗的吗?”陆言蹊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就舒缓了。 他深深的看着身下的女子,她面孔红了一片,胸脯上却是雪珠子一样白,触目惊心的对比,看得人情 欲顿起。 ...... 锦被翻红浪。 鸳鸯被下影成双。 ....... “老子又没用多大劲,你在那哭天喊地的,真是没他奶奶的意思,妈的,还不快来伺候老子穿鞋?” 莫勒桑骂骂咧咧的穿着衣服,很不高兴。 文玉公主怔怔的躺在床上,眼珠子一动不动,像个死人。 闻言,动作迟钝的缓缓起身,跪在地上给莫勒桑穿鞋。 莫勒桑厌恶的瞟了她一眼,对这个发妻已无半分情意和敬重。 “行了,五弟昨日跟我说要你今天晚上陪他,你去吧,好好伺候着,要是没把握五弟伺候舒坦了,我扒了你的皮。” 文玉公主的肩胛狠狠一颤,掩下眼底滔天恨意,踉踉跄跄起身往外走去,“是。” “伺候完五弟,再回来伺候我,老子今天还没尽兴。” 文玉,“是。” 她刚一出屋,就听见外间熙熙攘攘的呼喊,一个乌桓士兵惊慌的跑进来,“中原的兵打上来了!” 第91章 你有什么办法 第九十一章 你有什么办法 看见她,愣了一下,重复了一遍,“大妃娘娘,中原打上来了!” 文玉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叫住小兵要去里面通报莫勒桑的步伐,“大汗那边我去告知即可,你快去阵前吧!” 小兵犹豫了一下,听见下头的刀剑声越来越大,还是答应了,“好,那就劳烦大妃娘娘了!” 小兵走后。 文玉调转方向,飞快往萨妮的寝宫冲去。 她绕到后方窗户处,翻进去,陆言蹊和温若年正在穿衣。 看见她,两人都吃了一惊,“公主,您怎么来了?” 文玉亦是满脸复杂,目光不经意掠过凌乱的床榻,随即忙正色道,“中原士兵救我们来了!” “咱们快走!” 几人都严肃起来,正要接连从后窗翻出去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喊, “来人啊!有人擅闯内殿!” “这几个中原人要逃走!快把他们抓起来!!” 是萨妮格格醒了。 他们的面孔顿时血色尽失。 * 乌桓的内侍顷刻间便围住了萨妮的寝殿。 莫勒桑也很快冲了过来。 看见陆言蹊拿刀架在萨妮脖子上,他当即就赤红了眼眶,“奶奶的,把萨妮给老子放了!” “我把萨妮放了,你就把我们放了吗?”陆言蹊问。 莫勒桑脸色阴沉的盯着他,“你放了萨妮,本汗可饶你们不死。” 陆言蹊讽刺笑了一下,“不死,也未必就能活。与其如此,不如我带着你女儿一起下地狱,黄泉路上也多了个伴。” 莫勒桑骤然放大了瞳孔,“你敢!!” 陆言蹊凌然看着他,眼中毫不露怯。 莫勒桑眯起了眼,看向陆言蹊的眼中缓缓爬上几分忌惮。 他知道,现在这几个中原人穷途末路,未尝不会真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来。 他们的命不值钱,他的萨妮却不能出意外。 “本汗答应你,放你离开,只要你放了萨妮。” 陆言蹊眉毛都没动一下,“还要放了我妻子。” “原来她是你女人?”莫勒桑皱眉看向温若年,内心挣扎了一下。 萨妮看在眼里,忙喊,“父汗,你就答应他吧!以后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萨妮都给你想办法弄来,不差这女的一个!” 莫勒桑答应了,“行,把你跟你女人都放了。” “你现在把萨妮交给本汗,等会本汗让乌桓军队护送你们........” “且慢。”陆言蹊打断,旋即在莫勒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字一句的嗓音响彻大殿, “文玉公主,也要与我们一起走。” “你他奶奶的别得寸进尺!!”莫勒桑暴怒。 陆言蹊,“你不同意,我就不可能放了萨妮。” 可这一次,莫勒桑却是绝不肯妥协,哪怕萨妮哭喊着闹腾,他也只是面色阴鸷的说道, “文玉嫁进我乌桓,生是乌桓妃,死葬乌桓坟,想让本汗放了她?做梦!” “臭小子,你今天就算拿萨妮来威胁我,我也绝不妥协!你杀了萨妮,本汗就把你,把你女人,把文玉,统统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正厅里剑拔弩张,莫勒桑的嗓音阴寒如阎罗。 陆言蹊紧皱着眉,一言不发。 温若年提心吊胆之余有些疑惑,明明营救文玉公主的责任,在四皇子这个主将身上。 陆言蹊先是夜闯乌桓,又是执意带文玉一起离开.......他究竟想做什么? “言蹊,你们先走!你带着弟妹一起离开,不必管我!”文玉含泪推搡着陆言蹊。 “公主.......”陆言蹊浓眉紧锁。 文玉重重摇着头,“莫勒桑不可能放了我的,你们先走,把自己的命保住才是最要紧的,到底多年夫妻,他,他不会真要了我的命的......” 声音越说越小,显然连她自己也没什么底气。 莫勒桑反倒从容起来,“小子,你跟你女人的命,可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陆言蹊紧紧咬着唇不开口,这时候,却是殿外忽然传来惊慌失措的喊声, “我们的士兵死伤惨重,最多再坚持一刻钟,中原人就要打上来了!” 莫勒桑面露震惊,“谁?谁打上来了?” “回可汗,中原的兵打上来了!” 莫勒桑一巴掌把哨兵掀翻在地,“怎么可能!怎么没人来跟我说!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就打上来了!” 哨兵捂着脸咬牙说道,“刚刚已经派人回禀过一次了!” ...... 莫勒桑紧紧攥着拳,额间沁出了冷汗。 乌桓所有兵力都在他手上,但凡有敌兵来袭,都需要他来出示令牌,调度军队。 可他根本就没想到中原人会直接打上大营,他现在就算是加急调度,也根本来不急了! 乌桓几位王室都从莫勒桑的脸色中看出大局不妙,惊慌问道,“王兄,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派谁出去迎战?” “对啊王叔,我们得想个办法啊!不然我们今晚都会死在这里的!”说这话的人是乌桓的小王孙。 莫勒桑沉沉闭上了眼。 一时间,大殿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紧张的等着莫勒桑的旨意下达。 忽然传来清亮的女声,“我有办法,可保乌桓王族性命无恙。”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温若年,就连陆言蹊都一脸震惊的打断,“若年,你在说什么?你能有什么办法?” 第92章 我通通没兴趣 第九十二章 我通通没兴趣 温若年微微一笑,却是说,“那你要先答应,把我们几人放了。” 顿了顿,补充一句,“包括文玉公主。” 莫勒桑“呵呵”笑了两声,“你跟你男人还真是一个德行,只是你男人都在本汗这里讨不得好,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凭什么叫本汗答应你?” 温若年也不恼,仍平淡说道,“我说了,我能保你乌桓王族性命无忧。” “我如何相信你?” “我可说服中原主将,四皇子。” 这一出,大殿里静默了须臾,陆言蹊低低喊了一声,“若年!” 温若年冲他摇头笑了笑,再看向莫勒桑时,目光非常坚定, “我说到做到,怎样,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莫勒桑犹豫的当口,外边哨兵风风火火来回禀,说中原人又攻下了一座山头。 莫勒桑不答应也只能答应了,“可以,但你要留下来,做人质。” “好。”“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陆言蹊怒瞪了一眼温若年,把她拉到自己身后,“胡闹!” 温若年的胳膊被他攥着,滚烫滚烫的,她蹙眉看着他, “有什么不行?中原救兵马上就要到了,我是你的夫人,四皇子不会弃我于不顾的。” “你怎就确定他不会弃你于不顾?你知不知道他.......”说到这里,陆言蹊生生住了口。 却仍然不肯答应。 温若年才不管他答不答应。 她径自越出至乌桓一边,望着莫勒桑泠然道,“萨妮在我夫君手上,我在你手上,也算公平。” “等我助你们脱险,就把人质交换过来,皆大欢喜。” 莫勒桑毒蛇般的目光在温若年脸上流连许久,最终笑了,“好。” ....... 大战一触即发。 中原将士已在营前叫阵。 莫勒桑垂死挣扎,派了一拨又一拨使者过去,都被拒绝。 “可汗,中原人说了,要你们必须归还陆言蹊和温若年,只要态度良好,可以把我们招降。” 莫勒桑暴跳如雷,“老子一世英名,宁死不降!” 彻底走投无路,他只得把目光看向了温若年,温若年点点头,在两个乌桓士兵的陪同下出去了。 陆言蹊的神色一瞬间变得焦灼而紧张。 文玉公主低声安慰他,“若年那样信誓旦旦,想必是有万全之策的,我们安心等着就是。” 陆言蹊略显沉重的点点头,面上仍然萦绕着担忧。 文玉公主也没说话了。 却是萨妮被他桎梏着冷笑一声,“嗬哟,前脚还说最爱的人是我,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转头就爱上别的女人了,渣男,不要脸,呸!” 没人搭理萨妮。 温若年一刻钟后回来了。 在两拨人紧张翘首的目光下,她沉声急匆匆开口,“四皇子答应了!前提是你们必须一并放了文玉公主!” ...... 这场风波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直到夜半回到中原营帐,温若年还是恍惚着的。 此番出战乌桓,就是为了带回文玉公主,可没想到一切进行的这么顺利,顺利的近乎荒诞。 “在想什么?”陆言蹊翻了个身,自然而然搂住温若年。 熟悉的沉水香窜进鼻尖,她的脸忽然红了一下。 想到今日在萨妮公主的房里,她看陆言蹊实在难受得不行了,再无解药,只怕他有性命之忧。 她就把自己当成了解药给他。 一直到现在,嘴唇还肿着,脖颈胸前也隐隐作痛。 这男人属狗的吗....... 陆言蹊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笑意渐浓,“你今天孤身闯乌桓,是为了救我?怕我真娶了别人?” 温若年在黑暗里瞪他一眼,“现在后悔了,我就不该去救你,反正你娶萨妮娶得还挺高兴的!” 陆言蹊拥着她的力道紧了紧,低低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四皇子其实不想救文玉公主的?” ....... 感受到怀中人的骤然僵硬,陆言蹊安抚般的说道,“我又不是外人,你告诉我,无妨的。” 温若年钝钝开口,“很明显啊。” “这几日雪势最大,是出兵的天赐时机,可四皇子迟迟不肯出兵,此其一。方才我在与四皇子上山寻你的时候,拐弯抹角的问了几句,他的意思是先把你救出来,至于文玉公主,若这次不行就下次再救,不急于一时——可若是这次都救不出来,又何谈下次?此其二。” 陆言蹊哑然,而后赞道,“夫人当真聪慧。” 温若年却想到什么,抿了抿嘴唇,犹豫半刻,还是继续说下去了, “而且我听闻,文玉公主是裕嫔娘娘所生,而裕嫔与四皇子的生母宸贵妃,曾有生死大仇,所以从这一层来说,四皇子也有充足的理由不想救文玉公主。” 温若年说完许久,也不见陆言蹊应声。 她问,“怎么了?我说的有何不妥?” “没有。”陆言蹊的嗓音有些苦涩,他说,“你很聪明。” “那么,我也有一句话要问夫君。” 温若年忽然正色,暗夜里灼灼目光看向陆言蹊,“四皇子不想救裕嫔所出的文玉公主,那么夫君你,又是何缘故,非得抛下自己的性命去救人呢?” ....... 陆言蹊生平第一次觉得,夫人太聪明,真是极难招架。 他默不作声。 “方才问我的时候,说自己不是外人。现在轮到我问你的时候,便又当自己是外人了?” 陆言蹊去拉温若年,“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但不是现在,若年,你给我些时间好不好?” 温若年冷笑,背转身去,不再理会他。 陆言蹊也在她枕侧躺下,絮絮叨叨道,“若年,并非我防着你,而是许多事错综复杂,我不想让你跟着我一起.......” “我对你说的这些事情统统没有兴趣!” 温若年泠然道,“我只是想知道我夫君抛下性命也要救的人究竟有何渊源,值得他不顾自己,甚至不顾他山下发妻,这位文玉公主,与你究竟有何干系!” 陆言蹊没想到她是这样想的。 一时间,微微眼热,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良久,他轻轻拥她在怀,嘴唇搁在她的颈窝,声音发出来显得闷闷的,“我知道了,若年,以后我一定不会了,行事前我会和你商量。” 第93章 论功行赏 第九十三章 论功行赏 月明星如斗。 救回了文玉公主,几人欢喜几人忧。 营帐里窸窸窣窣的声响,已经有士兵在收拾行李了,最迟后日便能班师回朝。 陆言蹊也无比庆幸这一趟带了温若年来, “若年,还好你今日到的及时,我被萨妮逼到墙角的时候,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现在说起来还是后怕。 温若年忍不住笑了,握住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说,“我真是后悔,白白叫你占了便宜。” 陆言蹊也笑,翻身上去,“这下后悔也没用了,便宜都已叫我占完了。” 温若年轻轻啐他一声,“没个正形的。” 陆言蹊嘴唇吻住她,听着身下女子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你做什么......也不嫌累得慌......唔......” 这种事情,哪里会嫌累。 陆言蹊制住她作乱的小手,深深吻去,脑中冒出的却是七年前初见她的场景。 那时候她如天上月,他远观而不敢接近。 后来阴错阳差,苍天不忍叫有情人分离,还是让她嫁了他为妻。 他这些天一直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唯恐一切只是一场梦。 可如今真切的触感,柔 软的肌肤,微微作痛的双唇,昭示着这都是真的。 他真的得到了十五岁那年就一见倾心的女孩儿。 衣裳一件一件被剥落,北疆的夜冷的出奇,唯独床榻上热浪滚滚。 一拨又一拨热浪....... 中原大军的某一处营帐,夜半窸窸窣窣声,像是收拾行李,细听却又不太像。 直至五更天,天将蒙蒙亮,才缓缓平息........ 翌日,整装待发,班师回朝。 回去还要十多日的功夫,一日温若年在河边洗脚的时候,碰见了文玉公主。 “一直没寻到机会,对你郑重说一声多谢。”文玉说。 温若年忙行礼道,“公主折煞臣妇了!” 文玉公主看着她,神色却有些古怪,说,“你是个好女子,言蹊他,也是个极好的人,我只盼着你们长长久久的,一世恩恩爱爱。” 温若年微微僵了一下,旋即便笑道,“多承公主吉言。” 行军队伍有条不紊的前进中。 距离中乌边境只有十多里路的时候,却遇见了一伙劫匪。 陆言蹊护着温若年,却发现那劫匪的方向竟是直逼文玉公主而去。 他慌了神,当下要去救文玉,可温若年附近也有不少贼人。 他一时被绊住脚步,而四皇子那边也像是没反应过来,直到文玉公主受伤晕厥,才迟迟分出兵力。 “快找军医来,看看皇姐有无大碍!若她真受了伤,本王这个当弟弟的万死难赎其罪!”四皇子惊慌的大喊,眼底却冷淡。 ........ 贼人很快制服,纷纷服毒自尽,无一活口。 文玉公主受伤不重,但流血过多需要静养,因此四皇子便吩咐暂缓车程,以公主养伤为重。 拖拖拉拉行了近二十日才到京城。 “夫君,我先回府等你吧,你进宫去领完赏,晚上记得早些回来。” “急什么,你也进宫去吧。” 陆言蹊说,“论起营救文玉公主,你也是有功之臣,说不定进了宫还能有些赏赐呢。” 温若年失笑。 一行人进了宫,到了昭阳殿。 陛下论功行赏。 第94章 林家姨母 第九十四章 林家姨母 功臣们挨个赏下去,目光落到温若年的时候,却愣了一下。 四皇子很快上前,与皇帝禀明。 安帝大赞,“温氏刚毅卓绝,有乃父之风,真乃巾帼之才也!” 于是这一行,温若年被封了县主之位。 回府路上,她还是不可置信着的,“夫君,你怎么如此料事如神?陛下还真的嘉奖了我.......” 陆言蹊温和的笑笑,“你孤身闯乌桓,这些本就是你应得的。” 昭阳日影,照得大地温柔,日月同光。 两人携手归家,远远的,就看见等在府门口的枫儿。 “父亲!母亲!”枫儿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飞快跑过来,一把扑在温若年怀中,“我想死你们了!” 抱着软绵绵的小身体,温若年这才有了实感,自己是当真回京了! 一趟乌桓之行,避开了舞阳公主的刁难,为自己讨来县主之位,而且还...... 她扭过头,看着身侧高大英俊的陆言蹊,微微红了红脸。 之前在北疆的时候,住处简陋,陆言蹊尚且有所收敛。 如今回了京,主院每晚都要叫上三次以上的水。 温若年被这么折腾了小半个月,终于还是受不了了,委婉道,“夫君不用忙公务的吗?堂堂男儿,怎能一心只流连于后院呢?若是传了出去,岂非让人觉得是我这个做妻子的不贤?” 陆言蹊本已经箭在弦上了,闻言,只好停住,“管别人说做什么?” 温若年,“自然不必管别人怎么说,可就算咱们府里,也还有枫儿呢,你天天与我腻在一处,连枫儿的课业都不怎么问了.......” 陆言蹊点点头,“那我明日就去问问。” 说到这里,他想起来一事,略含了忐忑道,“对了若年,有个事要跟你说。” “我生母早逝,继母不仁,这些年明枪暗箭不知道有多少,索性我姨母一直私下里帮衬提点着,才让我平安活到今日。” “我姨母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她家儿子不孝,女儿远嫁,自己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很.......” 温若年听懂了,“夫君是想把姨母接过来与我们同住?” 陆言蹊小心翼翼的,“可以吗?” “可以。” 温若年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的姨母便是我的姨母,婆母早逝,我便权当把姨母看作婆母孝敬了。” 陆言蹊感动的眼眶都红了一圈。 回报给温若年的,便是新一轮的冲击..... ........ “言蹊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最懂事,最有出息了,若年,你能嫁给我家言蹊,实在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林氏姨母今早来的,现在快到晌午了,还在拉着温若年说话。 温若年听得昏昏欲睡,还要打起精神来附和,“是,是,姨母说的是。” “我姐姐死的早,许多事情少不得我来为侄儿张罗,就譬如说枫儿吧,你们连个亲儿子都没有,怎么就过继了养子呢?” “........” “爷们儿成日里在外面忙,当夫人的就得多操心些,你们成亲这么久了还没亲生孩子,会让人说闲话。” “.........” “我今日来,还带了两个美貌侍女,正好就送到言蹊房里去吧!也不必谢我,这是咱们当长辈的应该做的。” 温若年看着兀自喋喋不休的林姨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姨母是要给我夫君纳通房?” 第95章 表妹 第九十五章 表妹 林姨母一顿,旋即若无其事岔开话题,“我姐姐死的早,留了这么个独苗苗,我不能不帮着看顾些,他现在迟迟没有亲生子嗣,我也真是担心的日夜难安呐。” 温若年神色略淡了下来,“劳姨母挂心,之前四皇子也给夫君送过几位美姬,都被夫君如数遣回了,姨母此番美意,夫君怕是不好承受,不然传到皇子殿下那里,难免让人觉得夫君厚此薄彼。” 林姨母愣愣的听着,原还觉得温若年是在找托词,及至听完,脸色这才一变, “皇,皇子殿下送来的美姬都没要啊?” 温若年微笑,“嗯,不错。” 林姨母不说话了,神色风云变幻,她想给侄子塞人,但更怕惹恼了皇子,误了侄子前程。 “那就先算了吧!” 林姨母说着,拉过身后的碧衣女子,说,“你表妹自从与夫家和离,就一直随我住着,就劳烦你给咱母女安排个院子,和言蹊近些就好!互相有个照应!” 那姑娘自从进了屋就一直没说话,头微微垂着,是以孟清沅还以为这是林姨母的侍女。 没想到竟是亲女儿,陆言蹊的姨家表妹。 “姨母放心,侄媳妇会妥善安排的。”温若年道。 林姨母这才满意,问,“言蹊晚上可回来用膳吗?玥儿多年不见她表兄,思念的很。” 温若年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夫君说了,姨母进府第一日,晚上会回来和姨母表妹一起用膳的。” 回屋路上,紫叶欲言又止,还是说道,“夫人,怎么奴婢似乎觉得,这位林家姨母来者不善。” “不是似乎,是确实。” 温若年淡淡道,“谁家姨母初次上门,就带两个美貌婢女给侄子的?况且我和夫君成亲不过几个月,哪能那么快就有孩子?” 紫叶义愤填膺的点点头,“就是!别说是带婢女上门了,就连林姨母把自己女儿带来一起客居,就不成体统!” 温若年沉默了一下。 “罢了,夫君说过,林姨母这些年对他照顾颇多,他与这位孟玥表妹应该也算感情深厚,不必计较这些小事。” 话是这么说,可当晚膳时林姨母殷勤备至为陆言蹊夹菜,还坚持让孟玥坐在他身边时,温若年还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和离了的表妹,与有妻眷的表兄,未出五服,理应避嫌。 连温若年都明白的道理,林姨母一把年岁,会不知晓? 若是她明知而有意为之,那她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玥儿,你不是一直念叨着你表兄爱吃红焖鳝鱼吗,还不给他夹一块尝尝?” 林姨母笑眯眯看着孟玥。 孟玥轻轻柔柔捻起一块鳝鱼肉,“表哥,这是玥儿今日亲自下厨做的,你尝尝玥儿手艺如何?” 陆言蹊微微一笑,“表妹有心了,多谢。” 陆言蹊的双眼早已好全,此刻嘴角浅浅弧度,像屋外的星光碎进了屋里,照得人眼里亮亮的。 孟玥明明和他是一起长大的,此刻却莫名有些脸红。 鳝鱼肉顺势放进了陆言蹊碗中。 林姨母喜笑颜开。 “府里宽敞,自从凯旋后陛下又多加赏赐,姨母安心在这里住着便是,有什么缺的短的,尽管告诉若年,库房宽裕,姨母不必再省着花。” 陆言蹊说完,林姨母的眼眶都红了一圈。 “真是我的好侄儿,姨母素日没白疼你。” “对了,你说陛下赏赐了你很多东西,都赐了些什么?” 陆言蹊依旧微笑,“改明让下人带姨母去库房见见。” “好,好,甚好。”林姨母娘家阔绰,夫君却是个破落户,这些年的日子也不好过。 骤然听说侄子如此争气,她一张脸都笑成了花。 第96章 急病 第九十六章 急病 当天晚上。 主院里,陆言蹊吩咐早早便熄了灯。 这几个月,两人夜夜耳鬓厮磨,今日原也不例外。 可温若年的问题似乎格外多。 “婆母在世时,与林姨母关系如何?两人是嫡亲的姐妹吗?还是异父或异母生的?” 陆言蹊说,“是嫡亲的,我母亲与姨母隔了十多岁,外父外母生意繁忙,是我母亲把姨母一手带大,长姐如母,姨母对她也极为敬重,后来我母亲嫁人,姨母还未出阁,两人接触的便也少了些。” 温若年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问,“婆母亡故后,林姨母是如何帮衬你过日子的?” “我继母手段颇深,彼时我年幼,许多心计看不透,每每受了委屈也无处诉说,是姨母定期登门,只要见我瘦了、衣裳旧了、或是学业下滑了,都会去寻继母麻烦,在府里大闹一通,于是久而久之,继母明面上便不敢再苛待于我。” 温若年这才知道,怪不得以当初陆老夫人的狭窄心胸,怎会容忍陆言蹊才华远胜陆渝。 原来是因为有姨母一路的保驾护航。 她听了这些,对林姨母倒是改观不少,又随意问了一句,“那姨母嫁的夫君如何?” 直到说到这里,陆言蹊才微微顿了一下。 他沉思片刻,说,“姨母嫁的,并不算好。” “当年她和姨父......是自作主张定的亲,我外父外母原是不肯答应的,但我姨母婚前便有了姨父的骨肉,木已成舟,只得遂了我姨母的愿。” “我姨父当时是个秀才,家道艰难,我母亲隔三差五接济姨母,这才让他们艰难度日,后来在我姨母辛苦帮衬下,姨父中年终于考得举人。” 温若年听得咋舌,好半晌,说了一句,“如此说来,姨母扶持夫君学业成才,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陆言蹊苦笑了一下,说,“我姨父中举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养在外面多年的外室母子,接回了家中。” “姨母日日与他哭闹不休,夫妻情分也几乎殆尽,直到我姨夫三载后病死,我姨母把外室撵走,她自己的身体却也大不如前。” “我表兄不孝,表妹兰玥远嫁,也没人服侍床前尽孝,我这才想着,把姨母接来同住。” 温若年听得这桩长辈秘闻,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林姨母,确实是个苦命人。 可她的苦命,似乎又完全可以避免。 当时陆言蹊生母已嫁进侯府为主母,只要林姨母愿意,随时可央姐姐为自己留意寻一门好亲事。 她偏执意嫁了那秀才。 贤妻扶他青云志,他觉得自己真了不起。 温若年无声叹了一口气。 陆言蹊问,“你今日怎么有这么多疑问?怎么,是姨母与你说了什么?” 温若年思索片刻,还是缓缓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姨母半生也过得甚是可怜,现在玥表妹的婚事或许便是她最牵挂之事了,要是我们能为她寻一好人家再嫁,也是美事。” 陆言蹊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错。” 温若年,“那我这些时日就为表妹留心着。” 陆言蹊笑了一声,“夫人当真贤惠。” 温若年笑笑,没多说。 床柜上的定陶瓷瓶哐当当的响,直到半夜才堪堪停歇。 这时候,小厮惊慌失措的来屋外禀报,“公子!夫人!玥小姐忽发急病,请你们去看看!” 陆言蹊和温若年匆匆赶到。 林姨母已经急得不行了,看见陆言蹊就扑上来哭:“言蹊,言蹊,快救救你妹妹!” 床榻上的兰月双目紧闭,已是气若游丝。 温若年惊了一惊,“表妹这是怎么了?” 林姨母抹着眼泪,“月儿这是胎里带的不足之症,这么多年一直服着药的,煎药是个大工程,这两日我想着侄媳妇操持后宅忙碌,便想着别去叨扰了她,停一两日药也不打紧......” 陆言蹊俊眉紧蹙,“姨母这是说的哪里话,表妹的药物怎能擅自停用?你尽管与我与若年说,我们自然会安排的!” “是,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林姨母抽噎,“我也是怕给侄媳妇添麻烦......” 温若年微不可闻皱了一下眉。 却没多说什么,只吩咐人快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之后给兰月看诊,几副药下去,兰月的脸色便已经红润了大半。 看来,也并没有林姨母说的那样生死攸关,只是阵仗闹得尤其大罢了。 温若年看在眼里,只温顺道,“院里留几个丫鬟值夜,看顾着表妹,姨母忙活了半宿,早些安歇吧!” 林姨母却没应,只满眼看着陆言蹊感激道,“今日多亏了你,才救下你妹妹一条命。” “好孩子,姨母就知道没白疼你。” 陆言蹊没觉出不寻常,颔首应了。 折腾了半宿回屋,温若年也没再拉着与他多问。 只在翌日用早膳的时候。 第97章 搬进主院 第九十七章 搬进主院 林姨母向陆言蹊提出,能不能把兰月安置在主院的侧屋? 闻言,温若年微微一顿,没说话。 陆言蹊问,“是现在的屋子住不惯吗?府里还有别的院子,可随表妹挑选。” 林姨母忙说,“住的惯住的惯,只是你妹妹身子骨弱,畏寒畏风,我瞧着这府里的所有院子加起来,也比不得你们主院的地气最暖。” 陆言蹊犹豫了一下。 他看向温若年,见她面容缄默,一言不发。 他想了想,说,“姨母,若有利于妹妹养病,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枫儿如今住在主院,每日晨起读书,夜里挑灯,怕扰了妹妹安眠。” “不如这样吧,我晚些回去与教书的夫子问问,看看能否少些课业,明日再来与姨母说,如何?” 林姨母听他前半句,还以为是没戏了。 不曾想又这么一说,于是忙喜道,“可以可以,那你们回去了问问夫子,问问夫子再说........” 回主院的路上。 温若年仍然一言不发。 陆言蹊试探着问,“你不想让表妹搬过来住?” 温若年叹气,“又不是寒冬腊月的,姨母说表妹畏寒,我实是觉得牵强。” 陆言蹊,“那你觉得姨母是什么意思?” 温若年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笑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你是家主,你决定就好。” 陆言蹊皱皱眉,听出温若年有些不高兴了, 他今日以枫儿读书为托辞,便是想先回来与若年商量了再说。 否则若是当众问若年答不答应,一则让若年难做,二则也让林姨母觉得他事事听从妻子,不会与他计较,却会恼了若年。 “主院是咱俩的,你若不愿意,我明日便回绝了姨母,如何?”陆言蹊揽着温若年的肩膀道。 温若年“呵”了一声,“你姨母说的那样要死要活的,像是你表妹不住主院就要没命似的,我要是不答应,岂非成了杀人凶手?” 听得她这般明显是赌气的话,陆言蹊陪小心道,“姨母惯会夸大其词,无妨,我到时候就说不方便。” 温若年冷笑,“什么不方便?” “小夫妻的院里,你说能有什么不方便?” 温若年愣了一下,随后小脸“唰”的红了一片,啐他一口,“行了,你让你表妹搬过来住吧,我倒要看看姨母还有什么手段,让她一次使完,以后死了心也好!” ........ 翌日,林姨母欢天喜地的让下人收拾起院子。 她则是拉了兰月在屋里,细细嘱咐道,“你表哥答应你搬去主院,这就是个好兆头,他心里是有你的,以后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你记得心思活泛些,看他衣裳穿少了提醒他穿衣,看他公务忙晚了给他送一碗热汤,天长日久的,他会念你的好的。” 兰月有些脸红,“娘,您别说了。” “事关你的终身幸福,娘怎么能不多为你筹划筹划?”林姨母苦口婆心的说道,“你表哥前些日子立了战功,封了官位,你瞧瞧他院子里,多气派,多宽敞,你要是嫁进来当主母,以后的日子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兰月听着母亲的嘱咐,心里想的却是表哥那风光霁月,潇洒俊逸的容貌。 小脸悄悄的红了,问,“娘,你这话说的就错了,我表哥都有表嫂了,我就算进门,也只能为妾.....”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微微黯然。 林姨母眉头一皱,“妾怎么了?你就算是给你表哥做妾,也比给你那个赌棍前夫做正妻强!再说了,你要是争气,比你表嫂先生下了你表哥的儿子,谁说这正妻之位就不能是你的?” 饶是兰月是嫁过人的妇人,听得这样露骨的话,还是觉得耳根发烫。 “你是嫁过人的,论起床上功夫,难道还比不得温若年那个嫩瓜秧子?只要你稍稍使些手段,你表哥食髓知味,到时候难道还愁没你的好日子?” “月儿,你听为娘的一句话,幸福掌握在自己手里,你要去争,去抢,才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你尽管去做,天塌下来,有娘给你顶着!” 半晌,兰月低低应了一句,“娘,女儿知道了。” 晌午时分,兰月正式搬来了主院。 温若年正在榻上小憩,听得外间乒乒乓乓的响动,懒懒抬眼,“去告诉月表妹一声,不必来请安了。” 紫叶疑虑,“月姑娘才搬进主院,又是当表妹的,怎能不来给夫人请安呢?” 温若年,“言蹊进宫述职去了,我懒得单独招待她。” 紫叶领命下去了。 于是主院一下午都安静得出奇。 兰月收拾完屋子后,便没了动静,也不知在做什么。 到了傍晚,枫儿散学回来,发现侧屋门口多了几个丫鬟。 驻足的片刻,侧屋就娉娉袅袅走出来一妇人,看见他,弯眉一笑,“枫儿公子,快来,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 枫儿听母亲说了,他的表姑姑会搬过来一起住。 于是规规矩矩的行礼,“枫儿见过表姑姑!” 兰月却是热情的很,亲自上前来扶住他,“不必多礼!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 枫儿微不可闻蹙了一下眉,有些受不了表姑姑身上浓烈的香粉味。 于是作揖就要进屋,却被兰月拉住, “好孩子,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你拿着!” 枫儿低头一看,手里被塞了一把短木剑。 他眼睛亮了,语气多了几分雀跃,“谢谢表姑姑!” 兰月笑眯眯的说不用谢,又问,“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这木剑放在哪里呀?” 枫儿不解其意,下意识答,“放在我母亲的床头柜上啊。” 兰月心里就明白了。 看来,表哥和表嫂同房的次数不多,就连枫儿都能时常在主屋睡。 一直到枫儿进屋许久,兰月才意味深长收回了目光。 “母亲,这是表姑姑送我的,木剑,嘿!”枫儿说着,就在空中舞了一把。 温若年浅笑,“和姑姑说谢谢了吗?” “说了!” 枫儿喜滋滋的说,“姑姑说不用谢,还关心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木剑会放在哪里,我就说放在母亲的床头柜上,然后姑姑就没再说什么了。” 温若年的神色微顿。 她点了点头,“知道了。” 第98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九十八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天色薄暮,陆言蹊回到府中时,主院的膳食已经备好上桌了。 杏酪鹅,羊蹄笋,虾玉鳝辣羹,银鱼肉脯,蜜饯马蹄,还有一大瓶晶莹微红的石榴酒。 温若年和枫儿一人坐一边,正在剥莲心。 陆言蹊推门进屋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温馨场面。 官场上的不如意被冲淡,他嘴角不由自主弯了几分,“我回来了。” “父亲!” 枫儿欢快的扑进陆言蹊怀里,炫耀的拿出那把木剑,“表姑姑送我的!” 陆言蹊摸摸他的头,“那你好好收着,改日咱俩比试比试剑法。” 枫儿笑得见牙不见眼,“好!”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用着膳。 温若年见陆言蹊似乎有心事,问,“怎么了?是今日述职不太顺利吗?” 自从前些时日他们大战凯旋,陆言蹊虽未明着赐下官位,但公务却骤然间多了不少。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陛下有意在扶持新人。 只要陆言蹊表现好,他日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有人艳羡,有人眼红,自然也有人卯足了劲想把陆言蹊拉下马。 陆言蹊叹了一口气,“倒也不是不顺利,只是政见不合者颇多,一言不合,双方对垒,本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可难免有人浑水摸鱼,借着政见改革之名,行贪私之实,实在叫人闹心得很。” 温若年紧紧蹙起眉,“陛下也不管管吗?” 陆言蹊只说了一句“朝堂局势,错综复杂,便是陛下也要斟酌一二。” 温若年无声叹气,见着面容疲惫的丈夫,亲手给他夹了他最爱吃的羊蹄笋。 斟酌半刻,轻声安抚道,“眼下局势未明,朝中......” “表哥!表嫂!你们吃了吗!我炖了银耳羹,给你们一起尝尝!” 屋外传来兰月的嗓音。 陆言蹊微微蹙起眉,温若年吩咐,“让表妹进来吧。” 这还是兰月第一次进主院的主屋。 入目是一方雕花木质顶柜,屋子正中摆着一张嵌满了玛瑙珠子的如意圆桌,上面依稀可见八仙过海的花纹,视线再往右,后方的榻上,一溜儿的摆着几只碧萝软枕,皆用金丝织就,真真是富贵迷人眼。 兰月盯着这些东西好半天,才恋恋不舍移开了目光,唤了一声,“表哥,表嫂。” “我煲了些银耳羹来,想着表哥以前最爱吃了,特意给你们送来。” 陆言蹊平淡道,“表妹有心了,搁在这吧。” 兰月神色微微僵硬。 表哥这话的意思,难道不准备留她一起吃晚饭吗? 她煲了足足半个下午的银耳羹,就这么轻轻松松被打发了? 是不是表嫂跟表哥说了什么,才让他对自己这么冷淡? 眼看着兰月放下银耳羹,却还是愣在原地没动,温若年了然的笑笑,问,“表妹用过晚膳了吗?” “啊?还没有......” “那就坐下来一起吃吧。”温若年说。 兰月看着她平淡的目光,感觉自己像是一下子就被看穿了似的。 颇有些不自在的坐下来,想了想,给陆言蹊盛了一大碗银耳羹, “表哥请用。” 陆言蹊没动,还是枫儿童言无忌的喊了出来,“表姑姑!我们家都是先吃饭,最后再喝汤的!我父亲从来不会吃饭吃到一半就喝汤!” ....... 兰月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温若年但笑不语,只是一心吃着自己眼前的饭菜。 陆言蹊也没有出言解围的意思。 她终于有了些难堪。 “我.....我并不知道此事.......” 她父亲是个穷秀才,她也从没跟着过过几年好日子,吃饭喝汤,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哪里知晓这许多的礼仪和讲究? 眼下看着安安静静用膳的温若年,她只觉得如坐针毡。 “无妨。” 陆言蹊终于出了声,“我等会儿喝,表妹先用膳吧,来人,加副碗筷。” ...... 一顿饭用的无甚滋味。 用完膳,兰月如释重负,还好自己又没出什么岔子。 陆言蹊问,“表妹还不回屋吗?” 兰月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等会要带若年去看灯会,怕是不能再招待表妹了。” 兰月听出他是在下逐客令,却有些不甘心,“什么灯会啊?正巧呢,我娘前几日还在念叨,说许久未看过京中的灯会了,要是有机会真想一观.......” 陆言蹊点点头,“下次我一定带上姨母和表妹。” ...... 兰月只得不情不愿的走了。 温若年这才问,“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去看灯会?” 陆言蹊淡淡的说,“若不编个理由,看表妹那架势,怕是要在咱们屋里生根了。” 枫儿却很高兴,“父亲,母亲,我们真的要去看灯会吗!?枫儿从来没有看过灯会耶!” 看着孩子的兴奋劲儿,两个大人也被感染了。 “走吧。” ....... 深秋九月,提前举办起了灯会。 “好好看的灯笼呀!有红的,粉的,紫的.....” “好多人在河边许愿啊,我们也去许愿吧!!” 枫儿兴奋的拉着父亲母亲往河边走去。 “母亲,你许的什么愿?” 温若年刚写完红笺,枫儿就凑过来看。 “海晏河清,时和岁丰。” 枫儿小大人模样的点了点头,“母亲真是忧国忧民。” 温若年笑笑,放出花灯,随后虔诚闭眼,愿山河安稳。 起身时,偏过头,正巧看见陆言蹊侧过来的花灯,赫然写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对上她愣愣的目光,陆言蹊笑得温柔, “我的心不如夫人宽阔,装不下江山万里,顾不上山河锦绣。只你一人,便把我的心给装满了。” 满湖灯火缱绻,陆言蹊的双眼漾着笑意,像是盛载了满湖的深情。 温若年忽然就晃了晃神。 陆言蹊也被她灯火下的娇憨神色看痴了眼。 忽然无可自抑的伸出长臂,把她揽进怀中。 明明暗暗,深深浅浅,照彻天上比翼双飞燕,地下交颈一对鸳鸯。 这天晚上,主院叫了五次水。 翌日一早,兰月醒来的时候,眼下一圈乌青,像是十辈子没睡过觉似的。 在院里碰见散步的温若年,她的眼中闪过一股嫉恨。 “嫂嫂今日怎么起的这般早?”她掩下思绪,主动上前寒暄。 温若年见是她,笑笑,“也不早了,表妹不是也起了么?” 那能一样吗! 兰月恨恨咬牙。 她是独守空房,一整晚都睡不好,天一亮便早早起床了。可温若年她.....她....... 兰月想起昨晚隔一个时辰就响起的“主君说叫水”,就嫉妒的咬碎了后槽牙。 温若年怎么就这么好的命! 夫君前程远大,生得又一表人才,竟连体力都这样好!比起她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前夫,岂止是云泥之别! 眼下,她是真真正正起了想取代温若年的心。 第99章 请回吧 第九十九章 请回吧 见兰月一言不发扭头就走,温若年倒是疑惑了,“大清早的,她这是生哪门子气?” 紫叶也不知道,“谁知道呢,林姨母一家都怪怪的。” ....... 兰月去找了母亲。 与她说了陆言蹊与温若年早已同房,感情如胶似漆一事。 林姨母紧紧蹙起眉,“我瞧着你表兄像是个冷情冷性的,还以为他对女人没多大兴趣,没想到温若年竟这样有手段,勾引得你表兄这样离不开她。” 兰月阴沉着脸,“母亲,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她原本唯一的优势,便是她是生养过的妇人,比起温若年这样的初嫁妇要更有风情,更有魅力,更知道如何才能引得男人销魂。 可温若年竟然和陆言蹊感情这么好!? 那她一腔本领又该如何施展? 眼见着女儿士气低迷,林姨母蹙眉想了半刻,说道,“其实此事也并非全是坏处,或许是因为你表哥没见过好的,所以才被温若年迷了心窍。” “我知道一种药,吃下去,能让女子柔若无骨,卧于其上像是抱着棉花团子似的.......” 兰月震惊的张张嘴,“母亲,这也太.......” 林姨母苦口婆心,“你别扭扭捏捏的,我只问你,想不想嫁你表哥,想不想当人上人,想不想荣华富贵?” 兰月默默良久,说了一句想。 林姨母满意点头,“想就对了。” “此事交给我来办,这几日,你就只管与你表哥混熟,让他对你有些好感便成!” 兰月谨遵母亲的教诲,只要陆言蹊在,她几乎是一天三趟往主屋里跑。 陆言蹊烦不胜烦,干脆躲在翰林院不回家了。 兰月一连几日没见到陆言蹊,于是委婉的问温若年,“表哥这几日公务很忙吗?怎么总不见他回来?” 时至今日,兰月那点小心思,温若年可以说跟明 镜儿似的。 因此眼下对待兰月也不复最初的客气,“你倒是挺关心你表哥的,怎么不自己去问他?” 兰月噎住,半晌,说,“我就随口一问,表嫂别生气.......” 温若年没理她。 兰月想了想,又问,“一直听说表哥表嫂感情极好,怎么如今表哥好几天没回来,表嫂也半点不担心的样子?” 温若年被她吵得心烦,索性放下书,问,“表妹到底想说什么?” 兰月不知道温若年今日怎么这么大的气性儿。 而且自己一提起表哥,她就跟吃了炮仗似的,一点就燃。 莫不是她跟表哥吵架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兰月就越发确信自己猜的没错,不然表哥为什么好几日不回来?表嫂又为什么一听她提起表哥就皱眉? 这样想着,她便觉得自己作为客居的表妹,又是过来人,少不得宽慰两句,“表嫂也别太往心里去,小夫妻嘛,闹矛盾也是常事。” “就算情分再好的夫妻,也没有不吵架的。何况我表哥一表人才前程远大,你身为妻子,更是该多多哄着些,捧着些。” 兰月全然没有看见温若年越来越沉的脸色,只一个劲地说道,“我和我家那口子,就没有一日看对方顺眼过,所以最后过不下去,和离了。” 温若年忍无可忍的打断,“表妹似乎很希望我和我夫君和离?” 兰月一愣,“啊?” 温若年冷笑,“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你倒是先定了性了,怎么,难道非要我直说是夫君不想见到你,所以才借故躲了出去,你才肯罢休?” 兰月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嫂嫂,你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再说了,表哥不可能不想见到我的,从小我们俩一起长大........” 正说着,陆言蹊回来了。 多日不见他,兰月颇有些激动,“表哥,你回来了!” 陆言蹊微不可闻蹙了一下眉,旋即面色如常的“嗯”了一声。 兰月却委屈起来,“表哥,表嫂还说你是不想见我才躲出去的,我说不可能,我跟你从小感情最好了........” 陆言蹊淡淡道,“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你表嫂说的没错,如今你我都不是小时候了,孤男寡女,理应避嫌。” 兰月不可置信的看着陆言蹊,眼眶都红了一圈。 表哥怎么能不想见她呢? 表哥小时候明明常常跟她一起玩啊! 她还记得那时候,他们俩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公主和驸马,她扮公主,陆言蹊扮驸马,两人还像模像样的拜过堂呢! 她这么想着,便也这么说了出来,“表哥,你小时候还说过你要娶我,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 陆言蹊又皱了一下眉。 温若年凉凉的眼风飞去,“哟,你还跟她说过这话呢。” 陆言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望向兰月的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孩童戏言不可当真,你若再说这样的话,便是存心让我妻子不高兴。天色不早了,请回吧!”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第100章 你表哥会负责的 第一百章 你表哥会负责的 兰月忍着泪走了。 温若年幽幽说了一句,“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 陆言蹊没反应过来,“什么?” “先是舞阳公主,后是阿兰,然后还有萨妮格格,现在又来了个月表妹。” 温若年叹气,“一个接一个的,前赴后继,早知嫁给你这样麻烦,我当初就.......” 话未说完,双唇就被堵住。 陆言蹊才不许她把接下来的话说下去。 缱绻深吻,不肯松开。 素了好几日,现在陆言蹊一碰到温若年,就觉得全身的火气都涌了上来。 他把温若年放倒在了榻上。 一个时辰后,林中倦鸟纷纷被惊起。 ...... 兰月回屋哭了半晌,越想越觉得难堪,好容易在丫鬟的劝和下堪堪止了泪。 一转头,听见屋外说道,“主君叫水!” ........ 她的眼眶又红了,扑回床上继续哭,这下,谁劝也没用了。 直到林姨母推门进来,递给她一个药丸,“那药我给你弄来了,你这就服用下去,今晚就能见效,到时候,你便是哭,也是幸福的哭了!” 兰月生生止住泪。 “真的有用吗?”她吸着鼻子。 “保准有用!”林姨母神秘兮兮道,“我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才弄来的,今天晚上我想办法把温若年叫走,你到时候穿个和她相像的衣裳,悄悄进屋去,趁着天黑和你表哥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天一亮,什么都成了!” 这一次,兰月没再脸红。 眼中尽是向往和跃跃欲试。 “好。” 用完晚膳,温若年窝在榻上看书。 这时候小厮进来禀报,说林姨母有要事,请她过去一趟。 温若年有些不想去,“姨母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让人传话?” 小厮十分为难的样子,“姨母说了,怕奴才们说不清楚,得亲自和夫人面谈。” 温若年只得更衣前去。 陆言蹊这几日公务劳累,用过晚膳便早早躺下了,温若年回头看她一眼,吩咐,“别惊扰了主君,让他好好睡会儿。” “是。” 温若年到了主屋,林姨母的态度是罕见的热情,拉着她说东说西。 从初见她就觉得亲切啦,说到很满意侄儿娶到这么个侄媳妇啦,又说到枫儿这孩子也懂事的很啦,最后说到言蹊的子嗣到底还是单薄了些啦,要是孩子更多就好啦。 见着温若年面色微微不愉,她很有眼力见的转移了话题, “不过你们都还年轻,以后肯定还能有好多孩子的,也不急在这一时。” 温若年“嗯”了一声。 林姨母又说起妇人生产疼痛,许多正室夫人怕生孩子,就多多给夫君纳妾,到时候生了孩子,照样抱养在正妻膝下啦。 温若年不知她为什么要说些,只敷衍的应着。 一晃,天色黑了下来。 林姨母还是没有放她走的样子。 温若年只得委婉道,“厨房里炖了夫君今晚要喝的冰糖雪梨水,估计现在火候差不多了,得去看看。” 林姨母笑说,“这点子小事自有下人费心,你别走,再陪我说说话。” 温若年只好又坐下了。 ........ 此刻的主院。 兰月趁着天色渐暗,悄悄溜进主屋里头。 避开看门的小厮,她畅通无阻的到了内屋。 一眼就看见床榻上躺着的男子,俊眉修目,下颌分明,哪怕是简简单单的睡在那里,便足以叫人倾心。 兰月的心都漏跳了半拍。 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儿,她一颗心激动的跳着,像是要跃出胸腔似的。 每次夜半时偶尔听到的主屋里的声响,终于有一次,也要轮到她兰月了。 她脱下外袍,一步一步朝床榻走去。 ........ “姨母,再不回去,枫儿今日的课业我都没时间检查了,您要是实在想聊,我明日再来陪你。” 林姨母见温若年焦灼起来,又见着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估计事已成,于是意味深长的笑道,“好,那你就快回去吧,别叫你夫君和儿子等急了。” 林姨母笑得颇有几分古怪,温若年心头升起几分不好的预感。 一路回了主院。 丫鬟见到她,都如看见救命稻草般慌忙跑过来,“夫人,不知里屋是发生什么事了,门栓锁着,奴婢们进不去.....” 温若年原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及至她走到门前,听见里头强自压抑的喘 息和呻 吟声,兀自面色一沉。 丫鬟打着哭腔,“夫人,奴婢们真的进不去.......”不是有意不拦着的! 温若年长长舒了一口气,“把门撞开。” ....... “轰。” “轰。” “轰。” 一声大过一声的巨响,惊到了榻上颠鸾倒凤的男女。 兰月面颊红润润的,双目紧闭,一脸享受的模样,听见有人来了,也不急,反而是愈发卖力的承 欢。 那药本就是欢 好之药,能让她柔若无骨,也叫她碰了男人就情动无法自持,脑袋晕晕乎乎的,什么都忘在脑后了。 “啊!!!” 一声惊叫,才彻彻底底叫醒了兰月。 她睁开眼,看见震惊瞪着自己的温若年。 兰月施施然一笑,知晓今日事成,从此再不需要在温若年面前做小伏低,“表嫂,好巧啊。” 温若年眸中却是波涛汹涌,“你.....你们.....” 兰月胜利者姿态般微笑,“表嫂别生气,我跟表哥不是有意的,只是情之所至,一时情不自禁,表嫂也是过来人,想必能明白吧?” “啊?” 温若年,“什么表哥?” 兰月皱了皱眉,“就是你夫.......”一转头回来,看见身上的男人,愣了。 “啊!!!!!!” 这尖叫声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 兰月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摔下来,眼中满是惊恐,“你,你是谁.......” 那男人揉了揉眼睛,还没醒酒,“那你是谁啊?” 兰月哭喊,“你不知道我是谁,怎么就要了我的身子!” 而且还,还那样对她! 只是一想想,她就要羞愤的去撞墙的地步。 那男人愈发不耐烦了,“老子今天值班,酒喝多了,随便找了个下人房睡觉,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兰月怒骂声含了哭腔,“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不是下人房!这是主君主母的屋子!” 那小厮这才一激灵,酒醒了大半,却还是糊涂的,“靠,老子睡了主母夫人?” 温若年微不可闻蹙了蹙眉。 这时候,在里屋沐浴的陆言蹊听到响动出来了,闻言,直接扭了他一只手臂, “酒没醒就给我泼桶水,省的他在这里胡言乱语!” 家丁马上上前,一桶水泼在这小厮身上。 这才彻底醒了酒。 随即便是脸色一变,连忙扑通一声跪下,而后怒瞪着兰月道,“老子是不小心走错了屋子,但又不是什么天大的过错!谁知道你偷偷摸摸跑过来,一来就往老子身上扑,舌头黏腻腻的就舔我的脸,我想着这女的缺男人缺疯了,就没拒绝,怎么,你现在还倒打一耙起来了?” 事发突然,温若年并未来得及屏退屋里众人。 因此这值班小厮的一番话,所有人都听见了。 兰月羞愤欲死,一回身,就要往柱子上撞。 正巧林姨母这时候来了,见女儿这样,连忙拉住她,“月儿!别做傻事啊!你就算是被你表哥要了身子,但他不会不负责的,你别一时糊涂啊!” 第101章 解决 第一百零一章 解决 陆言蹊,“........” 温若年扬眉,“姨母在说什么?” 林姨母叹气,“若年,不是我这个做长辈的说你,只是事已至此,你再不情愿也是无用,他们俩连夫妻之实都有了,难道你还忍心拦着月儿不让她进门吗?” 温若年,“纵然他们俩有了夫妻之实,可月表妹进不进门,关我什么事?” 林姨母笑了,“你这孩子,还在说气话呢,你是当主母夫人的,怎么能没有些容人之量呢?依我说,就算夫君有了妾室,你也该主动张罗着抬进府里,这才能彰显你这个做正妻的大度。” 林姨母说话的时候,兰月在一边拼命的拉她,却成效甚微。 “月儿你也别怕,你放心,为娘会给你做主的。”她反而安慰起了兰月。 兰月又惊又悔又羞又气,此刻听母亲说了这些,当下就又要去撞柱子。 林姨母还没反应过来,“我的儿,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你表哥他.......” “姨母。” 陆言蹊终于开口,语气却极冷极淡,“你怕是误会了什么。” 林姨母眉头一皱,“什么误会?言蹊,月儿是你嫡亲的表妹,难道你现在还真不打算负责?” 陆言蹊到底还是顾及了她们母女两人的面子,挥退了众人才开口道, “与表妹有夫妻之实的,是我身边的小厮程晨,就算要负责,想必也该是程晨来负责。” 林姨母愣了。 旋即便是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胡话!月儿她分明就是和你.....” “娘!”兰月哭喊出声,“别说了,你别说了!” 林姨母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她一落眼,看见陆言蹊衣裳齐整,反而是角落里一直蹲着的那个小厮只穿了件里衣,像是匆匆忙忙间套上的。 一时间,天都塌了。 她往后踉跄了几步,嗓子几乎发颤,“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怎么会是他.........” 温若年平淡开口,“那姨母觉得应该是谁?” 林姨母愣愣的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温若年又问,“今日原是意外而已,怎么瞧着姨母的样子,倒像是另有内情?” 在兰月的拼命拉扯下,林姨母此刻终于反应了过来,当下脸色一变,“没有没有!没有内情!” “月儿她,她........” 话说到一半,泪却先滚了下来。 她的月儿怎么这么命苦啊! 见林姨母伤心成这样,温若年原先的满腔怒气反而无从发泄,只叹气道,“姨母,如今木已成舟,方才你叫着嚷着又让满院子的人都听见了,现在总该拿个主意来,程晨和表妹两人究竟.......” 兰月尖着嗓子喊道,“我不嫁!让我嫁给一个看门小厮!我不如去庙里做尼姑!” 程晨听到这话,在角落里瞪了她一眼。 搞得就跟他愿意娶这娘们儿似的。 “月儿,你和程晨都.....都这样了.....你不嫁他,你还能怎么办?”林姨母也没了主张。 兰月拼命摇头,热泪滚滚流,却咬着唇不肯再出声。 无法,林姨母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陆言蹊,“侄儿,好侄儿,你帮你表妹拿个主意,这,这,这......” 陆言蹊,“婚姻大事,还是得表妹自己拿主意,我不能为她做主。” 顿了顿,见哭得梨花带雨的母女两人,还是说了一句,“不过表妹真嫁给程晨,我可将他提拔为府里禁卫,俸禄一月五两银,程晨本人在京郊也有一处祖宅,虽不大,但两三个人住也足够了。” 兰月还是不肯,一个月五两,她才看不上! 林姨母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事已至此,女儿绝对不可能嫁给侄子了,要是再不抓住程晨,莫非真要孤独终老不成? “我同意!”林姨母说。 “我不同意!” 程晨在角落里冷冰冰的开口。 陆言蹊皱眉看向他。 程晨踉踉跄跄起身,一抹额头的汗水,气愤道,“主君!这事儿你不知道!真不是我主动睡她的!我在那躺着躺着,她忽然跑过来舔我的嘴........” 陆言蹊皱眉打断,“行了,这些你刚刚已经说过一遍了。” 程晨是说了一遍了,可林姨母来得晚,却是第一次听。 当下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什么有的没的,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程晨冷哼了一声,目光愈发轻蔑。 别以为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分明就是这客居的姨母表妹心术不正,妄想爬他们主君的床,结果阴错阳差,栽到了自己身上。 他也是受害者,凭什么惯着这两人? “程晨,我方才说的都是真话,你若娶了月表妹为妻,我可提拔你的职位,月俸也会多上不少,你当真不考虑考虑?” 程晨这才犹豫了一下。 兰月却只觉得异常难堪。 一个看门的小厮竟都不情愿娶自己?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若非自己失了身,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落在他头上!? “行,既然主君说了,小的岂有不应之理。” 程晨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 “小的以前在老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曾答应过要娶她的,现在娶了兰月为妻,却也不忍心辜负表妹,所以想求主君开恩,容我纳她进门做个妾。” 第102章 真相 第一百零二章 真相 “你放你妈的狗屁!”林姨母当下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月儿还没进门呢,你就张罗起纳妾的事情了!你算不算个男人!” 兰月也哭,“程晨!你要了我的身子,竟然还要当着我的面纳别的女人,你是不是存心让我难堪!” 这母女两人一左一右,程晨一个男人,被围堵的说不出话来,只瞪着眼干喘气儿。 却是温若年解围道,“算了算了,程晨答应娶月表妹,已经是退了一步了,既如此,大家就各退一步.......” 眼见着林姨母还是不为所动,咬死了不肯答应,温若年话锋一转,说道, “姨母,不是我这个做晚辈的说你,只是事已至此,你再不情愿也是无用,他们俩连夫妻之实都有了,难道你还忍心拦着月表妹不让她进门吗?” 温若年说着,叹了口气,又对兰月说,“表妹,你以后进了门是当正室夫人的,怎么能没有些容人之量呢?依我说,就算夫君有了妾室,你也该主动张罗着抬进府里,这才能彰显你这个做正妻的大度。” ...... 林姨母一张老脸憋的青紫。 好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兰月嘴唇翕动着,死死瞪着温若年,刚要说话,却被陆言蹊打断, “我觉得若年说的有道理,木已成舟,就该想办法各方周全。毕竟说到底,此事也并非程晨一人的过错。” 林姨母听出了陆言蹊话中的冷漠。 她悚然一惊,知晓自己若是再拉扯下去,他还会不会站在她们这一边,还真不好说。 毕竟她们原本是冲着陆言蹊去的,眼下没被戳破,是给她们母女两人留了颜面。 但不代表陆言蹊就当真一味好欺负。 “行!”林姨母一咬牙,答应了。 兰月大惊,哭着上前,“母亲,我不......” “啪”的一声,林姨母狠狠打在兰月脸上,娇俏的小脸浮现出五个清晰的巴掌印。 她怒声骂道,“我素日都是怎么教你的?让你行事稳重些,端庄些!偏你今日吃醉了酒,竟走错屋子钻到你表哥表嫂的房里去!白白惹出这么多误会来!你让我这个当娘的还要如何包容你!” “主院我看你也别住了,你现在就给我回屋去,面壁思过,好好反思反思自己错哪儿了!” 兰月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而看完林姨母表演全程的温若年却是笑了笑,“姨母严厉起来也还真是严厉呢。” 林姨母再无刚刚的嚣张气焰,陪着笑道,“是,是,还是多亏你们心胸宽大不计较.......” 温若年懒得再与林姨母说这些场面话了,只问,“那等兰月表妹成亲以后,是不是就要搬去程晨家里住?” 林姨母:“啊?” 程晨说,“当然了,我娶了个媳妇回来,就是要给我暖被窝的,她不跟我住,跟谁住?” 温若年笑而不语。 林姨母欲哭无泪。 她这是给女儿找了个什么样的夫君啊!说话行事如此粗鄙,和侄儿简直是云泥之别! 可是再不情不愿,却也木已成舟。 林姨母步履踉跄的离开了,背影透着股沧桑。 看得陆言蹊心里很不是滋味,“从前姨母当真待我极好,自从我母亲去世以后,她对我称得上视如己出,也不知为何,现在竟成了这般模样........” 温若年却不以为然,“你的意思是,她是在你母亲病故以后,对你才格外好的?” 陆言蹊点头,“不错,姨母体恤我年幼失母,所以才格外照顾。” 温若年若有所思,问,“那你口中所说的好,是指什么?” 陆言蹊自然而然便说,“那时候我一人在陆府孤苦伶仃的,我父亲一心只在继母和陆渝身上,根本不理会我的吃穿用度,姨母每次来都是大包小包的,生怕陆家缺了我吃穿。” “姨母总觉得陆老夫人待我不好,于是明里暗里和她吵了不少次架,甚至很多时候当着我父亲的面吵,口口声声说她苛待于我.......” 听到这里,温若年心里就明白了大概。 看着回忆起旧事,眉目间尚且有一丝留恋的陆言蹊,她却一时不知该如何与他说明真相。 “怎么了?”陆言蹊察觉到她的意有所指,问道。 温若年摇摇头,笑道,“没什么,随口一问罢了,林姨母从前对你确实很好。” 陆言蹊感慨道,“只可惜,人心百面。” 哪里是人心百面呢。 温若年无声叹了一口气。 分明是这林姨母早有预谋,只是夫君那时候年幼,看不透罢了。 翌日晌午用膳的时候,林姨母拐弯抹角的问,在兰月出嫁前,能不能还是先住在陆家? 陆言蹊犹豫了一下。 温若年问,“姨母的意思,是表妹到时候从陆家出嫁?” 见心思被戳穿,林姨母有些踌躇,说道,“我家里景象不好,要是让月儿从这里出嫁,也更有身份些.......” 这个要求其实不算过分。 只是有那么一段前情,温若年心里便有些不得劲了。 在接收到陆言蹊询问的目光时,温若年淡淡一笑,说,“好啊。” 林姨母这才放下心。 当天晚上,她和兰月在屋里缝制嫁衣的时候,温若年来了。 两人都是一愣。 “若年.......” 林姨母现在面对温若年,哪里还有从前的颐指气使? 只一味陪着笑,领她坐下,又吩咐人沏了茶,问,“侄媳妇,你是有什么事吗?” 温若年没喝茶,神色也冷淡,言简意赅的说,“你们明日就搬走。” 林姨母面色一变,兰月也按捺不住了,“温若年,你方才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算怎么回事,你当心我告诉表哥......” “你告到大罗神仙那里也没用。” 温若年冷笑道,“林姨母,月表妹,我今日便与你们说的明白,非但你们必须马上搬出陆家,而且以后这里都不许你们再踏足半步!” 林姨母拍案而起,“你这是不孝!” “不孝?” 温若年反问,“敢问姨母有什么功德品行,值得我和夫君去把你当成嫡亲长辈来孝顺?” 林姨母气得打结,食指点着温若年,“你你你.......” “啪”的一声,温若年毫不客气的打落她的手,“姨母是不是要说,当年我婆母早逝,是你对我夫君照顾备至,帮着他撑起门楣?还隔三差五给他送衣裳,送吃食,生怕他受了半分委屈?” 林姨母气得吭哧吭哧。 温若年微笑,“可是姨母,你当时做的那些,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恐怕只有你自己清楚。” 林姨母骤然瞪大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错了吗?言蹊他纵然没有生母庇护,可到底背靠侯府,又是家中长子,姨母为什么会觉得,他会连吃饭都吃不饱?甚至还多次因此去寻陆老夫人的麻烦?” “你究竟是不忿见侄子被欺负,还是.....想在陆家老侯爷跟前,彰显你对侄子的疼爱和呵护?” 第103章 文玉公主之女 第一百零三章 文玉公主之女 此话一出,林姨母面色骤变。 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温若年也不再逼问,只意味深长的笑道,“许多事情,不必再说的明白。林姨母当初所遇非良人,想为自己另谋别的出路,也没什么好苛责。” “只是你踩着侄子上位,亲姐病故不到半年就存了登堂入室的心,若是说出去,难免叫人笑话,所以,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姨母觉得呢?” 林姨母额头上涔涔流下冷汗, 看向温若年的眼中,含了忌惮。 温若年该说的都说了,懒懒起身欲走,“车马已经给你们备好了,明日一早就离开,权当是全了姨侄间最后的体面。” ....... 翌日一早,林姨母和兰月大包小包的离开。 陆言蹊挽留了几句,问,“不是说待到表妹出嫁吗?怎么眼下这样急匆匆就要走?” 温若年也笑说,“是啊,姨母这样匆匆的就走了,让外人知道了,指不定以为是我们做晚辈的招待不周呢,不如再多住些时日?” 林姨母忌惮的看了温若年一眼,头一次觉得她的笑是如此刺目。 却不得不陪笑道,“不留了,不留了,你们招待的更好,尤其是若年,就没有不妥帖的地方,是我和月儿叨扰的太久。” “等到时候月儿成亲,我再请你们来喝一杯喜酒。” 陆言蹊温声答应,“这是自然。” 林姨母走了。 来的时候轰轰烈烈,颐指气使,恨不得把全府的人事都指点上一遍,俨然以准岳夫人自居。 走的时候垂头丧气,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怕是往后再也没脸来了。 当天晚上,主院却是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屋里的烛火明明暗暗,彻夜长燃。 一直到天快要放明,陆言蹊才累极的从温若年身上下来。 “兰月住在主院这段时间,真是烦都把人烦死了。”他说。 温若年笑,回身搂住夫君的脖子,“我瞧你那样客客气气的,还以为你真舍不得林姨母和兰月走呢。” 陆言蹊把玩着温若年的头发,淡淡道,“没什么舍不舍得的,只是我长辈不多,林姨母又是难得的曾予我关爱恩泽之人,所以格外珍惜些罢了。” 听了这话,温若年很庆幸没有把真相与陆言蹊直说。 有时候真真假假的,何必一定要算得清楚。 不如给他心里,永远留一份好念想。 他只需记得当年在他年幼无依时,有一位爽朗泼辣的姨母处处为他撑腰,为他遮下风风雨雨,这便是最好的了,至于这背后的诡谲心思,何必再提。 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午后陆言蹊去了翰林院理事,温若年便在府里教导枫儿功课。 “母亲,我近日上课,总有一个小姐姐挨着我一起坐,她还说她喜欢我。” 枫儿忽如其来的一句话,实打实把温若年惊到了,“孟家学堂都是官宦子弟居多,还有不少皇亲国戚在其中,你说的是哪个小姐姐?” 枫儿也不认识,说他明天去问问。 翌日枫儿回来,告诉温若年,说那小姐姐说了,她娘是文玉公主。 温若年微微一愣,旋即便明白了过来。 文玉公主和膝下三个女儿一并被接回京中,算算年纪,现在正在上学堂的这位,应该便是公主幺女。 温若年没放在心上。 直到过几日宫宴,她随陆言蹊进宫赴宴的时候,再次碰见了文玉公主。 于是便说起了这桩小儿女的笑谈。 可文玉公主的脸色却有些古怪。 温若年本还不解其意,直到宴席散后,皇后笑眯眯拉着她,问她愿不愿意和文玉公主接亲。 她愣住了,“回禀娘娘,臣妇家中唯有一幼子,时年七岁.......” 皇后笑着点头,“指腹为婚都是有的,便是先定个娃娃亲,又有何妨?” 温若年脑子乱乱的,却不好拒绝皇后美意,“文玉公主之女,自然是金枝玉叶,犬子无知,怕配不上那位姑娘......” 皇后乐呵呵的,知晓兹事体大,也不勉强,“那你回去了,问问你儿子愿不愿意,到时候再来告知本宫便是。” 温若年战战兢兢下去了。 回了宴席,场上的公子小姐们正在组队玩游戏,两人一组,男女搭配。 远远的,她看见一个姑娘朝着枫儿走过去,众目睽睽下开口,“陆枫,我要跟你一组!” 说话的姑娘金发碧瞳,正是文玉公主和莫勒桑的幺女,现在改名为凌栀。 枫儿神色闪过一丝犹豫,“栀儿姐姐,我已经有队友了.......” 凌栀瞟了一眼枫儿身边的小姑娘,不屑道,“那就让她找别的队友不就行了,反正我一定要跟你组队,你不许拒绝!” ..... 温若年微不可闻的蹙起了眉。 好霸道的小姑娘。 她要什么,喜爱什么,便一定要得到,全然不顾他人的意愿。 “夫人,小公子似是有些为难,咱们要不要去帮帮他?” 温若年摇摇头,“不必,孩子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枫儿已经七岁了,我们不必事事为他出头。” 再者,她也想看看枫儿究竟是什么态度,也好早些回禀了皇后。 “栀儿姐姐,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我和她是先组的,真的不能再跟你一起。”枫儿再次拒绝了。 凌栀的脸面有些过不去,再看向他身边那姑娘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你是哪家的?” 那姑娘有些胆怯,凌栀骤然提高了嗓音,“问你呢!你是哪家的?” 小姑娘这才怯生生开口,“臣女闺名李默,家父是宥阳县令,近日进京来述职.......” 话没说完,凌栀就哈哈大笑,李默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听得出她笑声里的嘲讽,于是更局促了。 凌栀笑完,这才一脸鄙薄的开口道,“一个九品芝麻官,也配来参加皇宫宴席?我命令你,给我滚出去!” 林默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枫儿也急了,“栀儿姐姐,林默妹妹有请帖的,你不能赶走她!” 见枫儿竟然还维护她,凌栀更气恼了,当下吩咐道,“来人,把这个林默给我丢到水里面去!让她狠狠呛水!我看她还敢不敢跟我抢队友!” 第104章 结亲 第一百零四章 结亲 少女稚嫩的脸上,写满了骄矜和得意。 温若年看了这么一小会儿,当下便做出了决定,无论枫儿是何想法,她都决然不会要这样的儿媳。 那一边,奴才得了令,就要去把林默拽进水里去。 林默哭喊不休却无计可施,枫儿要去拦,却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小厮甩在地上。 “住手!” 就在温若年要上前阻止的前一秒,一个清然的女声抢在她前面出了声。 文玉公主快步迈进,狠狠把凌栀教训了一顿,凌栀不服,昂着小脸满是倔强。 文玉公主见状叹气,把她拉到一边,“你前日回家,不是还同我说你最喜欢枫儿弟弟吗?可你今日这样惹恼他,难道是存心想让他讨厌你吗?” 凌栀听到这话,眼眶才红了几分,“母亲,我不想让枫儿弟弟和林默组队。” 文玉公主回头,看见枫儿在安慰受惊了的林默。 她顿了顿,说,“栀儿,这里不是乌桓,你也不再是万人之上的格格,京城里讲究规矩,讲究礼仪,你再这么下去,便是为娘也护不住你。” 凌栀吸了吸鼻子,这才不敢再说话了。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 骄纵归骄纵了些,可是好好与她说,她未必不肯听。 文玉公主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温若年,微微一笑,“陆夫人。” 温若年这才走近,行了一礼,文玉公主亲自扶起她,“你可是本宫的救命恩人,不必如此客气,对了,言蹊呢?他今日怎么没来?” 温若年,“原是来了的,翰林院那边有些公务,他便赶去了,等会再来用午膳。” 文玉公主笑着点点头,目光落在温若年身边的枫儿身上。 赞了一句,“夫人把枫公子教养得极好。” 她之前就听说,温若年收养了一个同宗的孩子,过继在自己膝下,名唤陆枫。 前几日凌栀回来与她一说,她知晓是温若年的孩子,倒是有几分诧异。 没想到今日,就见到了真人。 “公主过奖了,栀儿小姐冰雪可爱,也是极好的。”温若年礼尚往来的答道。 文玉公主却无奈笑笑,“栀儿这孩子,活泼有余,却太不乖巧,本宫教养起来常常要费上不少劲,要是能得一个陆夫人这样的婆母,那可真是栀儿的福气了。” 她有些紧张的看着温若年。 后者面不改色,“公主说笑了,小姐金枝玉叶,何至于这么早就谈婚论嫁?” 索性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文玉公主把温若年拉过去,诚恳说道, “若年,我也不瞒你了,我自从从乌桓回来,满宫上下无一至亲,我唯一可信之人,唯有你跟言蹊。” “栀儿这孩子从小跟在我身边,虽骄纵了些,却是个实心肠的好孩子,要是你不嫌弃,给俩孩子定个娃娃亲,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温若年看出了文玉公主的紧张。 她略一思忖,倒也明白了其用意。 文玉公主当年虽是舍身和亲,可到底过去了这么多年,朝中真正承她情的人,不过尔尔。 凌栀身为她的幺女,更是乌桓莫勒桑的血脉,以后就算是说亲,怕也难有好人家肯娶。 不如寻一个家境门第尚可,又知根知底的,凌栀嫁过去,也不至于没个着落。 只是....... 温若年不动声色打量了凌栀一眼。 这姑娘方才被母亲批评了,现在还是气鼓鼓嘟着嘴,见温若年看过来,她冷哼一声,不耐烦的撇过头去。 温若年无声叹气。 文玉公主这句实心肠,怕是对自己姑娘的滤镜罢了。 才九岁就能做出把同龄小孩儿推进水里的事情,并非骄纵,而是狠毒。 温若年犹豫的当口,文玉公主已经看出了她的拒绝之意,“陆夫人是有何顾虑吗?” 她想的也很简单,栀儿纵然是乌桓血脉,可说到底,身上也流着她身为皇族公主的血。 配陆枫一个臣妇嗣子,难道还不是绰绰有余? 温若年为难道,“倒不是什么顾虑,只是枫儿素来只知扑在学业上,年纪又小,哪里晓得男女之事,怕到时候冒犯了栀儿小姐而不自知,反而伤了和气。” 文玉公主笑了,“这有什么,那之后你常常入宫来,让两个孩子多见见面,培养培养感情,到时候自然便水到渠成了。” 文玉公主盛情难却,温若年若再行推拒,反而显得不识好歹。 她只得姑且答应下来。 回府路上,她问,“枫儿,你愿意和凌栀姐姐做朋友吗?” 枫儿踌躇了一会儿,硬巴巴说了一句,“不愿意!” 温若年点点头,“好。” 朋友都不愿意做,其他的,自然就更不必说了。 枫儿却疑惑,“母亲不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吗?” 温若年摸摸他的头,“你想跟谁玩就跟谁玩,不想跟谁玩就不跟谁玩,不是必须要有一个理由。” 枫儿似懂非懂点点头,“好。” 晚上陆言蹊回来,温若年把这事儿与他说了。 陆言蹊眉心紧锁,“若真如此,此事恐怕还不好办?” 温若年疑惑,“为何?” 陆言蹊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说,“文玉公主和亲前,身为皇室公主,性子比起如今的凌栀来也是不遑多让的,骄纵得意,认准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虽说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毕竟本性难移。” “她先是托皇后说和,后是亲自与你提亲,怕是铁了心有此意,若我们一意推拒,文玉公主觉得损了她的脸面,到时候怕是难办。” 温若年一听,顿时也觉得头疼,“你不知道,她那个女儿真的,我都懒得说。” 陆言蹊笑,“无妨,这事儿交给我就行,她之后要是让你带枫儿进宫,你就照常去,不必有心理负担。” 再大的事儿,到了陆言蹊口中,似乎也变得轻飘飘不值一提。 于是温若年也安了几分心,“好。” 过了三五日,文玉公主果然派人下了拜帖,邀她和枫儿一同进宫赏花。 她盯着烫金请帖半天,答应了。 午后,她带着枫儿进宫。 第105章 落水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