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末世了，当然要和男神he！》 第一章 不是告白嘛！怎么是末世？ 1，主角团都是大学生，非完美人设，会在末世中成长。 2，受异能兽化，并非真的猫猫。 3，偏群像，团队里的每个人都很重要，会有属于他们的故事。 4，扔掉脑子QAQ 祝各位食用愉快～ ————— 温言这辈子就没做过这么幸福的梦。 他梦见谢临川站在樱花树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薄唇微启，嗓音低沉又温柔。 “阿言，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吗？” 温言红着脸嗫嚅着刚想要答应。 ——然后他就被人掐着后颈猛地拽了起来。 “温言！你他妈醒醒！再睡就真死了！” 温言被这一嗓子吼得脑仁嗡嗡响，谢临川的脸像被按了删除键，唰地消失在空气里。 男神你别走，我也喜欢你啊—— 温言在梦里撕心裂肺地呐喊。 然而，他感天动地，诚恳至极的回应说给了空气。 醒过来了之后，他气得要死，抄起桌上的书就要往坏他美梦那人的脑袋上丢。 谁这么不长眼！ 结果书刚举到半空，他就对上了一张腐烂的脸——灰白的眼珠，裂到耳根的嘴，牙齿上还挂着碎肉和血丝，腥臭的黏液正滴在他的桌子上。 “沃日，这啥玩意！” 温言手比脑子快，直接把书塞进了那张血盆大口里。 丧尸被噎得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腐烂的手指抓挠着桌面，指甲刮出刺耳的噪音。 温言反应很快一脚踹开桌子，程野顺势拽着他就往教室后门冲。 wtf？ 温言一边跑一边懵逼。 这到底啥情况，丧尸校园？ 我不会还在梦里吧？ “跑跑跑！后门！” 耳边传来真切的声音，他思绪很快清醒过来，因为程野边跑边骂他，骂的还很难听。 “教室里都乱成这样了，你踏马还睡不醒，你是猪转世吗！” 温言又急又气。 别骂了，别骂了！我这不是都醒了吗？ 要真是猪转世的话，早被咬死了！ 况且，你见过这么敏捷的猪吗？ 如程野所言，教室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桌椅翻倒，尖叫声此起彼伏。 前排一个女生被扑倒，丧尸直接撕开了她的肩膀，鲜血喷溅在黑板上，染成了暗红色。 温言和程野刚冲到后门，“砰”地一声，一个准备从后门跑出去的同学被丧尸扑倒在地，堵住了路。 瞬间，那人的脖子已经被咬穿，鲜血在地板上蜿蜒成一条血河。 “我草！” 程野一声惊呼。 下一秒，那个同学的瞳孔骤然扩散，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伸长，疯狂地抓挠着门板。 “他好像要变异了，离远点！” 温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拽着程野就往回撤。 这会儿，他终于搞明白了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大概就是他一觉醒来，世界末日了。 出现了会咬人的丧尸，被咬之后还会被感染成丧尸。 真特么离谱！ 帅哥泡不到，吃人的丑比来一堆…… 但情况危急，来不及再吐槽了，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教室——前门被丧尸堵住，后门即将沦陷，现在唯一的出路只有窗户。 甩开程野的胳膊，温言福灵心至，二话不说冲向窗边，猛地拉开窗户。 风夹杂着远处的尖啸声灌了进来。 “温言，你找死啊，跳下去你脑袋包开花的呀！” “都给我过来！” 温言没理会程野，而是站在窗台上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 丧尸们齐刷刷抬头，腐烂的脸转向声源，随即嗷嗷叫着全朝着温言扑了过来。 深吸一口气。 很好，按照他想的都过来了。 接下来—— 被戏耍吧！ 他动作很快，双手扒住窗框，整个人悬空挂在外面。 丧尸们扭着身子冲过来，结果下饺子般一个接一个从三楼摔了下去，砸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噗通噗通”声。 那边程野见状也没闲着，趁着门口两只丧尸拥在一起，一脚把他们踹出门外，反手锁上门。 教室里终于暂时安全了。 温言从窗台翻回来，腿有点发软。 他很快扫了一眼教室，活下来的只剩七八个人——程野、同班的苏晓、林小满、赵明阳，还有几个不是同专业的其他同学。 “现在怎么办？” 苏晓脸色惨白，手里还攥着一把沾血的圆规，这会儿教室里面没了的丧尸，紧绷的情绪终于松弛下来。 温言没回答，他走到窗边，观察起外面的情况。 外面的世界已经彻底乱了。 操扬上，几个狂奔的学生被尸群扑倒，鲜血在草坪上洇开；远处的街道上，车辆撞成一团，鸣笛声和惨叫混在一起，像一扬荒诞的噩梦。 “完了——”林小满瘫坐在地上，裙子上沾满了血迹和灰尘，“我们是不是，都会死？” 程野“啧”了一声，“人还活着呢，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温言没说话，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校园，望向远处的实验楼。 那边竟然冒着浓烟，像是发生爆炸了一样。 也对，实验楼的危险物品那么多，随便打翻几个瓶瓶罐罐，化学物质一反应，可不得炸。 不过现在他们还管不了实验室的事。 即使教室里暂时安全了，可外面的尖叫声、嘶吼声、玻璃碎裂声混成一片，就像无数把钝刀刮着人的神经。 温言拉上窗帘，隔绝了窗外地狱般的景象，可那些声音依旧无孔不入地钻进来，在教室里回荡。 “把窗帘都拉上！”温言压低声音道，“别让它们看见我们！” “哦好。” 几个同学手忙脚乱地去拽窗帘，布料摩擦的“沙沙”声里夹杂着压抑的啜泣。 林小满死死捂住嘴，眼泪无声地往下掉，裙子下摆已经被她攥得皱成一团。赵明阳脸色铁青，手里攥着半截拖把杆，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程野喘着粗气，一把抓住温言的手腕，“你这手没事吧？” 温言闻声看了过去，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掌心被窗框的碎玻璃划了一道口子，血珠正顺着掌纹往下淌，在袖口洇开一小片暗红。 他皱了皱眉，刚刚肾上腺激素飙升，倒是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注意到了疼痛才发作。 温言将手攥了起来，“没多大事，划了一下而已。” 可就在这时，苏晓突然瞪大眼睛，指着他的手尖叫起来：“血！你流血了！你被咬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了温言手上。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嘘——别叫！你想把丧尸都引过来吗？” 温言低声警告着，但现在显然没人在意他说什么了。 “你……你是不是被丧尸抓伤了？”一个男生颤抖着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上了黑板。 “你要被抓伤的话，赶紧自己出去，别害死了我们所有人。” “放屁！” 程野一把将温言拽到身后，眼神凶狠地扫过众人，“你们眼瞎吗？这伤口明显是刚刚玻璃划的！” “可、可是万一……”苏晓的声音发抖，“万一病毒是通过血液传播的……” “那也该是丧尸的血！”程野冷笑，“你们看清楚，这伤口边缘整齐，是玻璃划的！丧尸的指甲能划出这种伤口？” 温言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摊开手掌。 伤口不深，但血还在往外渗，鲜红的，和丧尸那种发黑的腐血截然不同。 赵明阳盯着看了几秒，终于松了口气：“确实不像。” 林小满怯怯地抬头：“可、可我们怎么确定……” “你爱信不信。”这会儿温言也没了耐心，声音冷下来。 玻璃划的！玻璃划的！ 还要我说几遍！ 一个个的能不能别跟看丧尸预备役似的盯着我！ 况且要不是为了将丧尸引出去，我又怎么可能会受伤？ 第二章 送上门的男神哪有不救得道理？ “我要是真被咬了，我现在就该变异了，而不是站在这儿跟你们废话。” 看着有些人面上还是很惊慌的表情，温言耐着性子补充了一句。 “行了，他那个伤口肯定不是丧尸咬的。” 苏晓拉住林小满的胳膊劝道。 插曲过后，教室里再次陷入死寂。 程野没闲着，走到讲台，拉开抽屉，在柜子里翻翻找找，还真让他找到了医药箱，可打开之后，里面除了一卷纱布什么都没有。 他只能将纱布扔给温言，“自己凑合着包上，别沾到丧尸血了。” “哦。” 温言低头缠着纱布不再做声。 这会儿安全了，他的心思也活络起来，又想起了刚刚那个梦。 可恶！ 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那个夭折的告白梦。 谢临川明明都跟他表白了，他差一点就要答应了，他们明明就要在一起了，天杀的丧尸！！ 谢临川现在在哪儿？他可千万不要变成丧尸啊！ 想到这，他担忧的咬住了下唇。 连纱布下隐隐作痛的伤口都顾不上了。 “喂——” 程野伸手在温言眼前晃了晃，见他眼神发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纱布要勒进肉里了！” 温言猛地回神，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地把纱布当谢临川的领带勒。 靠，我才不是痴汉！ 是这手它有自己的想法！ 分享欲此时达到了顶峰，温言一把揽住程野的肩，“你知道吗，我刚刚做了个梦。” “什么梦，不会是预兆到末世要来临吧？” 程野一听，来了兴趣。 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吗？ 预知危机，库库囤货，撗扫丧尸，杀穿末世。 可谁知，下一秒，程野就看到了好兄弟一副含羞带怯的大姑娘模样。 “不是。”温言摇头，嘴角无意识地弯了弯，耳尖微微泛红。 “我梦到我和谢临川在一起了。” 程野：“……” “靠！”他猛地后退一步，一脸不可置信，“傻逼！” 一边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温言，“都末世了，大哥，你怎么还是个死恋爱脑？” 然后程野又看到温言头埋在双膝里闷笑。 程野：“……” 二连暴击……南通的世界他不懂。 谢临川，程野也见过。 优秀是优秀。 可他是个直男，无感。 谢临川是他们A大化学系当之无愧的翘楚。 据说那人的学术能力近乎苛刻的优异——实验数据从不出错，在高难度的有机合成竞赛中，他带领的团队连着三年夺冠。 关键是这人不仅脑子好，长得还过分招人——身形出落的挺拔，眉眼冷峻，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不疾不徐的淡漠，简直禁欲又勾人。 温言第一次见他，是在实验室开放日。谢临川站在通风橱前，修长的手指调整着冷凝管，白炽灯的光落在他侧脸上，衬得他像一幅画。 那时候，温言就知道。 自己完了。 彻彻底底陷进去了。 温言靠在墙边，还在那里抿着唇偷笑。 程野蹲在一旁，撞了撞他的胳膊“喂，别笑的跟个傻子一样了，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我刚刚看了微博，政府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赵明阳压低声音说，“我们就安心的待在这里等待救援——” “砰！”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走廊上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丧尸恐怖的嘶吼。 温言立刻收起了笑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阿川，快点！再坚持一下！”一个清亮的男声在走廊上响起。 “明昭你先走，别管我了。” 这个声音让温言浑身一震。 ——是谢临川！ 他不会听错的。 作为一枚谢临川梦男，谢临川出席各个比赛的视频他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十遍，至于谢临川的声音，温言早就刻进了脑子里。 不过此时，那个总是带着疏离感的嗓音此刻沙哑得不成样子。 “什么废话呢，快点跟我跑！” 脚步声越来越近，温言一个箭步冲到门前，透过门上的小窗看到了让他心跳骤停的一幕： 他日思夜想的男神正被一个高挑的长发男生架着肩膀踉跄前行，身后三只丧尸紧追不舍。 谢临川的白衬衫被血染红了大半，碎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 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温言迅速开锁。 “你疯了？”一旁苏晓惊恐地抓住他的手臂，“外面有丧尸！” 温言根本没理会，一把甩开他的手，行云流水拉开门栓，对外面的人道，“进来！快！” 送上门的男神哪有不救的道理？ 门开的瞬间，那个被唤作明昭的男生几乎是拖着谢临川冲了进来。 温言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估计是见到男神的buff加成吧，竟然一脚踹开了即将冲进来的丧尸，迅速关门上锁。 “刺啦——”丧尸的利爪在门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谢了。” 沈明昭喘着粗气，这才有空打量教室里的状况。 他长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齐肩的金发后端微微翘起，右耳上的银色耳钉在昏暗的光线下闪闪发亮。 “沈，沈会长……” 苏晓在看清来人后有些结巴的说。 沈明昭这会儿气喘匀了，朝苏晓露出了一个笑，“是你啊，苏晓学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 沈明昭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外国语学院的学生会会长，不仅长了一张极其好看的脸，待人又温和有礼，在学校的人气完全不输谢临川。 程野在一旁直翻白眼。 不愧是你，温言。 一次性捡了两尊大佛。 “谢临川。” 温言这会儿才顾不上什么沈什么明昭的，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男神。 他蹲下身扶住谢临川的肩膀。 面前之人完全没有力气直起身，整个人半跪在地上，掌心抵着冰冷的地面，肩膀不正常地颤抖着。 “他怎么了？”程野皱眉问道。 沈明昭抹了把脸上的血污。 “我们今早去实验室写报告，阿川突然就开始发高烧，实验室出现丧尸后，我们一路从实验楼跑过来，他身体可能撑不住了。” “他受伤了，被丧尸咬的！” 林小满突然尖叫起来，指着谢临川的右臂。衬衫袖子被撕开一道口子，下面的皮肤赫然是一圈渗血的牙印。 教室里静默了两秒后，瞬间炸开了锅。 “他被咬了！” “快把他赶出去！” “他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赵明阳抄起拖把杆对准谢临川，“滚出去！现在！” “他没事的！” 沈明昭挡在谢临川面前，“这伤口是一小时前的事了！要变异早变异了！” 温言蹲在谢临川身边，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却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 谢临川半阖着眼睛，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呼吸急促得不像话。 “会长，你，你不能偏袒他！”苏晓颤抖的声线说，“如果变异了，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行了，别说了。” 温言突然脱下自己的外套，众人的目光被他吸引了过去，眼看着温言的动作。 他将谢临川的双手三下五除二地紧紧绑在了一起。 第三章 男神醒了 “你要干什么？”沈明昭抓住谢临川的肩膀，警惕地问。 刚刚这家伙一脚把丧尸踹出去的模样他也见了，现在不会是想把阿川也一脚踹出去吧？ 温言没有抬头，“让他留下。如果他变异，我会第一时间把他推出去。” 他顿了顿，看向众人，“你们放心，我和他待在一起。” 程野在一旁快无语死了。 大哥，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好哥们是个恋爱脑，那有啥办法，只能叹口气，和他肩并肩呗。 “我跟你一起看着他。” “你们疯了？”赵明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沈明昭打量着温言和程野，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多谢你们了。” 说罢，他转向其他人，“这样可以吗？我们四个守在门口，阿川一但有异动，我们就会把他弄出去的。” “你们最好是把他看好，别到时候都被他咬了！” 林小满冷哼一声坐到了座位上，其他人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离他们四个远远的。 教室里再一次安静下来。 温言小心翼翼地扶起谢临川，让他靠在门边的墙上。谢临川的皮肤烫得吓人，嘴唇因为高热而干裂。 “阿野，帮我拿一下我的水。” 程野闻声将温言的水杯递过去。 温言接过来，轻轻托起他的后颈将水慢慢往他嘴里送。 水滴顺着男神喉结滑进染血的衬衫领口。 嘶——某人舔了舔嘴唇。 靠！ 都这种时候了，你在想什么啊温言！ “他怎么会——” 赶走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温言刚想问什么，却突然哽住。 也对，谢临川也是人啊！ 丧尸又不可能因为他长得帅不咬他。 沈明昭抽出一张卫生纸，沾水擦拭谢临川额头。 “实验楼丧尸爆发时，我们还在在地下实验室，等发现不对时，出口已经被堵死了。”他苦笑一下，“阿川为了救一个女生，被冲进来的丧尸咬了。” “那个女生呢？” 沈明昭的脸色突然暗沉了下去。 “跑了，跑之前还推了阿川一把。” 温言顿时拳头硬了。 程野挑眉，“出口被堵住了，你们怎么跑出来的？” “大门那边全是丧尸，我们爬过通风管道，从备用出口出来的，可恶，好巧不巧，阿川偏偏今早发烧了。” 话至此，谢临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温言连忙拍他的背。 当咳嗽平息后，谢临川微微睁开眼睛。 那双平日里淡漠清冷，此刻却雾蒙蒙的眸子闯入温言的视线时，一瞬间温言连他们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就叫谢小宝。 好听又好记！ “你是谁？”谢临川的声音脆弱得几乎听不见。 温言心跳漏了一拍，头一次和男神搭话，他有些紧张。 “我，我叫温言。” 谢临川的嘴角极微弱地扬了一下，好像还想说什么，但很快又陷入昏沉。 悲催。 他们的对话无疾而终！ 温言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布料下的伤口隐隐作痛。 一声巨响突然从走廊尽头传来，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嘶吼。 教室里的气氛再次紧绷起来。 “它们找到新目标了。”程野贴着门板听了一会儿，“在往东楼梯那边去。” 众人听罢，提着的心松了下来。 沈明昭检查了下谢临川的伤口：“血止住了，但烧得太厉害。”他看向温言，“得找点退烧药。” 程野双手抱胸，“这哪有什么退烧药，我翻来覆去就找到了一卷纱布，你要不给他伤口缠缠？” “也行。”沈明昭道，“纱布呢？” 温言心里一惊。 刚让他当成谢临川的领带，给糟蹋完了…… 他刚要找借口，谢临川绑着的双手突然动了一下。 三人瞬间绷紧了神经。 纱布的事自然忘到九霄云外了。 只见谢临川的眉头紧锁，像是在抵抗什么痛苦。 温言瞬间绷成一根弦，手指悄悄握住了门把手。 救命！ 男神要是变异了他是下手还是殉情啊？！ 呜呜呜不要变异，不要变异，不要变异…… 他在心中默念。 就算真变异了，他温言也舍不得把那么大一个谢临川直接丢出去呀！ 所以一定选择殉情！ 好在谢临川只是无意识地偏过头，额头抵在了温言肩膀上。 浑身窜过一阵电流，温言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滚烫的呼吸拂过颈侧。 “不是变异。”沈明昭松了口气，“只是高烧引起的痉挛。” 慢慢放松下来，温言没有移开肩膀，谢临川的头发蹭着他的下巴，柔软得不像话。 世界简直太奇幻了。 温言早上还在荣誉墙上看到了谢临川站的照片，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 结果现在谢临川竟然就虚弱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真不是一场梦吗？ “喂——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等着救援吗？” 温言还在恋爱脑发作的时候，程野率先打破沉默，“说实话，我觉得我们必须离开学校。” 沈明昭点头，“确实，救援一时半会根本来不了，学校一般又是末世游戏里地狱难度的副本，但——” 他看向昏迷的谢临川，“我们得等他退烧。” 温言“嗯”了一声。 他举双手双脚同意。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的火光将云层染成橘红色，透过窗帘缝隙照过来，教室里像染上了血一般压抑。 温言偏头看了看还在昏迷的谢临川，又丧气的垂下头，就差把担忧失落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程野看着好哥们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 他太了解温言了。 ——这家伙平日里看起来懒散又随性，可一旦认定什么事，就会固执得像块石头。 喜欢谢临川，算是他认定的一件事吧。 “喂——”程野用肩膀撞了下沈明昭，“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他得替好哥们打探一下敌情。 沈明昭笑了笑：“初中时候的好朋友，没想到上了大学还能在一个学校。” 他的目光落在谢临川身上，“希望他没事。” “肯定没事的！” 温言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开口。 吉人自有天相。 更何况，就谢临川这号的，帅的天底下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笑话，怎么可能天要亡他？ 他这样想着，手指无意识地绕着绑住谢临川的衣带。 谢临川的睫毛在晚霞映照下投下细密的阴影，温言突然很想伸手碰一碰。 就在这时，谢临川的眉头突然皱得更紧，绑着的双手猛地挣动了一下。 “阿川？”沈明昭立即警觉起来。 谢临川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被绑住的手腕因为用力而泛红。温言的心跳骤然加速，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要，变异了吗？”程野蹙眉站了起来。 温言深吸一口气，不要不要，千万不要啊！ 我愿用我的智齿和阑尾换谢临川一生平安。 他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 但谢临川只是痛苦地喘息着，被绑住的双手突然泛起诡异的蓝光。 温言惊讶地发现，他的手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晶，那些晶莹的冰粒顺着指尖蔓延，在他的整个手掌上结出细小的霜花。 “卧槽！”程野瞪大眼睛，“这什么情况？” 沈明昭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那些冰晶，立即缩回手指，“凉的！是真的冰！” 温言屏住呼吸，看着冰晶在谢临川皮肤上蜿蜒生长，像是有生命一般。 更奇怪的是，随着冰晶的扩散，谢临川滚烫的体温竟然在逐渐下降，急促的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第四章 准备跑路 “我知道了！” 程野压低声音，眼睛却亮得惊人，“这会不会就是小说里写的那种异能吧？丧尸都出现了，人有点特殊能力也不奇怪吧？” 教室里的其他人也被他们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慢慢围拢过来。林小满捂着嘴小声惊呼：“他、他是变种人吗？” “别瞎说。” 温言下意识反驳，尽管他自己也震惊得说不出话。 他低头看着那些美丽的冰晶，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刺骨的寒意立即顺着指尖窜上来，冻得他一个激灵。 怎么这么凉！ 就在这时，谢临川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清冷的眸子此刻带着些许迷茫，看到自己被绑住的双手时，明显怔了一下。 “你们……”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目光在温言三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自己结冰的手上，眉头微蹙，“这是？” “你感觉怎么样？”沈明昭第一个反应过来，伸手扶他坐直，“烧退了不少。” 谢临川尝试活动手指，那些冰晶立即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他盯着自己的掌心看了几秒，突然握紧拳头，冰晶瞬间消散，只在空气中留下几缕白雾。 “我好像能控制它们。” 谢临川淡淡道，脸上苍白的病态逐渐消失，声音也逐渐恢复了过来。 温言愣在原地，看着谢临川活了过来，一时紧张，不知该作何反应。 死嘴，你快说话啊！ 温言在心里欲哭无泪。 他虽然暗恋了谢临川将近两年，但这是他第一次和谢临川靠的这么近，刚刚昏迷着还好，现在这情况…… 活的谢临川—— 他温言驾驭不了一点啊！！！ “咳咳——”程野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那个，你被丧尸咬了，但没变异，反而获得特殊能力。” “嗯，我知道。”谢临川平静地接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烧确实退了。 他转向温言，目光落在他绑着自己的外套上，“谢谢你们没有把我扔出去。” 温言耳根一热，慌忙去解那个结。 “不、不用谢……我是温言，这是程野，我们是金融三班的……” “我知道。”谢临川活动了下重获自由的手腕，“我见过你在考场上睡觉。” 温言解绳子的手一僵，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谢临川居然记得他？ 而且还是这么丢脸的场景？ 程野噗嗤一声笑出来：“对对对，这货能在任何地方睡着，我都怀疑他是猪转世的。” “程野，你想死是不是？” 温言气急败坏，刚想站起来捶程野，偏头却对上了谢临川的视线。 青年的嘴角极轻地扬了一下，那个转瞬即逝的笑容让温言心跳漏了半拍。 他忽然这才注意到，谢临川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蓝，就像，就像他刚才变出的那些冰晶。 好漂亮—— 不愧是他的谢临川。 “所以，”沈明昭打断这微妙的氛围，揽住谢临川的肩膀，笑眯眯道，“我们现在有个会制冰的异能者了？” 被挤开的温言十分眼红。 可恶！ 为什么揽着谢临川肩膀的不是他？ 谢临川试着张开手掌，几片雪花状的冰晶立即在掌心凝结。 “看起来是这样。”他抬头环视教室，发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 谢临川朝他们颔首示意，“你们去休息吧，我没事，多谢关心。” 一句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被谢临川说出来，莫名地驱逐意味明显。 众人撇嘴散开。 “切——少自作多情了。” “谁他妈关心你，不过是怕你变成丧尸祸害我们罢了。” “装什么装！不就是个变种怪物。” 嘟嘟囔囔的声音不小，教室里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温言当场炸毛：“你们再说一遍试试？” 眼见着又要吵起来，谢临川抬手，轻轻按住了温言的肩膀。 冰凉的手指透过衣料传来真切的温度。 “没事，我不在意。” “谢临川——” 温言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谢临川冰蓝色的眸子静静看着他，让他瞬间红了脸。 “我知道了。” 他瞬间乖得像被捏住后颈的猫。 沈明昭走过来，压低声音道：“阿川，我们得谈谈。” 谢临川点头，四人默契地走到教室角落，远离其他人的视线。 沈明昭向谢临川解释了他们想要离开的想法。 谢临川表示认可，“离开后可以去我住的地方，那里没什么人，比较安全，先规划一下离开的路线。” 程野从抽屉里不知道是谁的书包里取出纸笔，白纸平铺在课桌上。 “喏，你们谁画，我手残。” “我来。” 温言接过笔，以他们为中心，在纸上草草画了周围的建筑物，虽然不怎么好看，但位置和他们的记忆几乎完全重合。 “你挺厉害啊，连这条小道都能记起来。”沈明昭夸他。 “我们阿言打小记性就好，这点倒不怎么像猪。” “程野！” 哪壶不开提哪壶，温言小心地瞥了一眼谢临川，朝着程野做了个爆头的动作。 “噗哈哈哈哈——” 程野忍不住笑了起来。 直到谢临川开口，两人的心思才重新回到正事上。 “从这里到体育馆，直线距离大约五百米。” 谢临川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但中间要穿过中央广场，那里视野太开阔，丧尸一多就会被围住。” 沈明昭盯着地图，思索道，“有没有别的路？” “有。”温言指了指另一条路线，“从西侧走廊绕过去，贴着实验楼外围走，有条小路，虽然远一点，但有绿化带和雕塑做掩体。” 程野手指轻轻敲了敲地面。 “问题是，我们怎么确定那条小路上没有丧尸，万一那里挤了一堆丧尸，我们不是在给他们送外卖吗？” “也是，那里正好是视线盲区。” 谢临川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走到窗边。 他轻轻掀起窗帘一角，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锋利的轮廓。他闭上眼睛，掌心朝外，一股寒气缓缓扩散。 温言惊讶地发现，窗玻璃上迅速凝结出一层薄冰，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蔓延，在空气中形成细小的冰雾。那些冰雾飘散出去，仿佛有生命般在夜色中游动。 “这是……”程野瞪大眼睛。 “感知。”谢临川的声音很轻，“冰晶能传递震动，我能‘看到’它们的位置。” 温言屏住呼吸，看着谢临川被月光勾勒的侧脸发呆。 男神现在简直像是冰雪精灵，好像睫毛都缀着细碎的冰晶。 淦！ 更心动了怎么办！ 几秒钟后，谢临川睁开眼睛，冰雾瞬间消散。 “西侧走廊有三只，中央广场至少二十只。”他走回地图旁，指尖在西侧走廊上点了点，“这条路更安全。” 温言忍不住问：“你的能力……能维持多久？” “不清楚。”谢临川摇头，“但消耗很大，短时间内只能用一次，而且感知距离不能很远。” “可以了，已经帮我们大忙了。” 第五章 出发 “我们明天天亮就出发。”他转身说。 温言望着谢临川的侧脸，线条如画，鼻梁高挺，睫羽低垂，下颌线利落分明。 月光沿着精致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冰晶般寒凉的气质仿佛与生俱来。 他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第一次真正认识谢临川——不是远观的学生代表，不是荣誉墙上的照片，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个——”温言鼓起勇气开口，他面对谢临川时，总是感觉很紧张，不由自主地就结巴，“你的能力，能控制到什么程度？” 谢临川看向他，掌心向上，一根锋利的冰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成，“不清楚，但感觉——” 他顿了顿，“应该没那么厉害，这样目前就是极限了。” 冰锥在灰暗的环境里似盈盈发光，温言看得仔细，不自觉地伸手想碰，却在指尖即将触及时被谢临川躲开。 “别碰，会冻伤。” 谢临川出声提醒，手腕一翻，冰刺化作一缕白雾消散在空气中。 温言讪讪地收回手，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好像脑子出问题了。 不然怎么会突然很期待明天的逃亡？ 程野看着好友亮晶晶眸子，无奈摇头。 末日降临，丧尸横行，这家伙居然还在为暗恋对象的一个眼神心动。 他拍了拍温言的肩膀，用口型说，“你没救了。” 温言假装没看见，却在转身时不小心对上了谢临川的目光。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似乎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温言慌忙移开视线，耳尖红得发烫。 ———— 天刚蒙蒙亮，四人就已经准备完毕。 丧尸咬人，最好下嘴的地方，除了手臂就是肩膀。 尤其手臂。 稍有不慎，就会被丧尸来上一口。 所以他们得做好防护措施。 温言用胶带把厚重的课本缠在手臂和小腿上，做成简易的护甲。程野则把桌子腿的一端缠上布条，防止打滑。 谢临川站在窗边，静静观察外面的情况，冰蓝眸子里映着晨光。 “丧尸在阴影处比较活跃。”他低声说，“阳光似乎对它们的行动有影响。” 沈明昭点头，“那我们就等太阳再升高一点后再出发。” 谢临川缓缓起身，冰瞳淡漠地掠过教室里的其余众人。 林小满缩在角落，裙子上沾着血迹已经干涸了；赵明阳握着折断的拖把杆，指节发白；苏晓和其他几个同学挤在一起。 “我们准备离开了。”谢临川的嗓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寒意，即便语气平和，也透着一股疏离的冷意。 “从西侧走廊绕到体育馆，再找车冲出学校。” 教室里的人闻言都看向了他。 “什么？你们要走？”林小满猛地抬头，声音发抖，“外面都是丧尸啊！” “留在这里也是等死。”程野不耐烦地甩了甩桌子腿，“而且这里也没有食物和水，能撑几天？” 苏晓咬着嘴唇，“可是……万一被咬了怎么办？” 谢临川没回答，只是抬手，掌心凝结出一朵冰晶，在晨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我会在前面开路。”他淡淡地说，“但你们陷入险境，我不会去救。” 赵明阳攥紧拖把杆：“你们疯了！外面至少有几十只丧尸！说的好像是你们能出去一样。” “我只是告诉你们。”谢临川收回手，冰晶碎裂成细小的雪粒，“并没有强迫你们跟我们走。” 教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林小满低头揪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我……我不走。” “我也不走。”苏晓往后退了一步，“说不定军队很快就会来救我们……” 赵明阳阴沉着脸，“要走你们走，我们守在这里更安全。” 谢临川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沈明昭把背包里的杂物清空，只留下几个装满水的杯子和纸笔类的实用品，也不知道都是谁的，但末世之下，哪管得了那么多。 他朝教室里的其他人挥了挥手，笑道，“保重。” 四人走到门前，谢临川的手搭在门把上，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那些充满不解和怯意的脸上。 温言这时突然想起来什么，抬头看向谢临川，“你的伤......” 谢临川抬起手臂，被咬的地方已经结痂，但周围的皮肤仍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放心吧，我有分寸，伤口不会恶化的。” 晨光已经洒满半个校园，远处的丧尸行动确实迟缓了许多，像被按了慢放键一样拖着脚步游荡。 沈明昭站在门边，耳朵贴着门板听外面的动静，“走廊上暂时没声音。” 谢临川走到窗边，掌心贴在玻璃上，冰晶再次蔓延。 “西侧走廊的两只丧尸已经游荡到别处去了，还剩一只在原地徘徊。” 温言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桌腿，“那就现在。” 谢临川看向身后的人。 “大家都跟紧，别掉队。” 第六章 战斗 温言握紧缠满胶带的桌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门被打开了，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走廊里弥漫着腐臭味，地板上黏着干涸的血迹，几具残缺的尸体横陈在拐角处。 谢临川走在最前面，右手抬起，随时准备释放冰锥。 不过他的异能刚觉醒，还不太稳定，爆发一次就要缓一段时间。 所以，所有人都要做好拼死一战的准备。 “左边。”沈明昭压低声音，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拐角。 程野握紧拖把杆，“有三只，咱们慢慢摸过去？” 谢临川摇头，“绕不开，速战速决。” 温言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面对丧尸，之前教室里那次太突然，他甚至没来得及害怕。 但现在，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震着耳膜。 谢临川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回头看了他一眼，冰蓝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明亮。 “跟紧我，别怕。” 他轻声开口，嗓音虽低，却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 温言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跟着谢临川向拐角摸去。 第一只丧尸背对着他们，正低头撕扯着一具尸体，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它身上，露出青灰色的皮肤，闻到新鲜血肉的味道，嘶吼着冲了上来。 谢临川身形一闪，瞬息逼近。 右手执棍，干脆利落地劈向丧尸后颈，动作精准得不带丝毫犹豫。 “咔嚓”一声脆响，丧尸的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身体轰然倒地。 我去…… 温言瞪大眼睛。 谢临川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力量浪费，像是练过无数遍。 然而两秒之后，那只被打倒的丧尸就挣扎着又准备站起来。 “小心！”后面的程野提醒道。 刚刚的动静引来了三四只丧尸，从旁边的教室里扑了出来，腐烂的手指抓向谢临川的后背。 温言想都没想，抡起桌腿就砸了过去。 “砰！” 桌腿重重砸在丧尸的太阳穴上，颅骨凹陷下去。 黑血喷了他一脸，腥臭味冲进鼻腔的同时丧尸踉跄了一下，却没有倒下，反而嘶吼着转向温言。 丑东西！ 别过来啊，我不好吃的！！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本能地后退一步准备反击，脚下却踩到了一滩黏腻的血，整个人向后仰去。 …… 这下不会被摔成脑震荡吧！ 不过现在应该不是担心会不会摔成脑震荡的时候。 更应该担心自己会不会就此丢了小命！ 他可不想从被追的变成追人的…… 然而一道身影挡在他面前。 高大！伟岸！挺拔！是他的男神！！ 谢临川一脚踹在丧尸的胸口，将它踹退几步。 “快跑。” 谢临川伸手把温言拉起来。 “谢、谢谢。”温言喘着气说，手心里全是汗。 “小心，又来了。”沈明昭的警告声响起。 又一只丧尸从走廊尽头冲了过来，速度比前两只快了许多，腐烂的脸上只剩下一只浑浊的眼珠，另一只眼眶黑洞洞的，不断渗出脓血。 谢临川皱眉，刚要上前，温言却猛地冲了上去。 怎么能让男神一直替他挡伤害呢？ 这样可不是一个合格的梦男。 “温言你小心点！” 程野的声音赶不上温言冲出去的速度。 丧尸的利爪抓向温言的肩膀，他侧身避开，桌腿砸向它的膝盖。 “咔嚓”一声，丧尸的腿骨断裂，但它只是踉跄了一下，又扑了上来。 温言被逼到墙边，丧尸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几乎能看清它牙齿上挂着的碎肉。 他已经想好了，等这丧尸张嘴的时候，抓住机会，一举捅穿它的喉咙。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冰蓝光芒一闪而过。 “咔——” 丧尸的动作突然僵住，一层薄冰从它的牙齿迅速蔓延而上，转眼间就冻住了它的整张脸。 温言没有犹豫，抡起桌腿，用尽全力砸向丧尸的头颅。 “砰！” 冰晶碎裂，丧尸的头像西瓜一样爆开，黑红的血液和脑浆溅了一地。 温言喘了口气，转头看向谢临川，后者的身形晃了晃。 “你没事吧？”温言赶紧扶住他。 谢临川摇头。 “没事。” “别耽搁了，快走！” 程野一马当先，将消耗比较大的两人护在身后，沈明昭依旧垫后。 接下来的路程并不轻松。 出了教学楼，他们贴着墙壁前进，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但丧尸在阴影处活动得更频繁。 程野遇到丧尸就一击爆头。 几人渐渐适应了战斗的节奏。 现在丧尸虽然力气大，但动作迟缓，只要保持冷静，瞄准头部攻击，就能解决掉。 可危险还是接踵而至。 三只丧尸同时朝着最前方的程野扑去，温言冲上去帮他，桌腿狠狠捅进丧尸的嘴里，直接贯穿了它的后脑。 黑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脸。 “呕——” 温言差点吐出来，腥臭味让他头晕目眩。 谢临川一把拽开他，一脚踹开一只丧尸，沈明昭趁机用钢管砸碎了它的脑袋。 程野则和最后一只缠斗在一起，拖把杆卡在丧尸的嘴里，一时抽不出来。 “程野！” 丧尸的利爪抓向程野的胸口，眼看就要撕开他的衣服—— “唰！” 一道冰锥突然从侧面刺来，直接贯穿了丧尸的眉心。 大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小道两旁的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哗啦”一声，一群丧尸从枝叶间扑出，腐烂的手指几乎要碰到沈明昭的后背。 “小心！”谢临川转身，右手一挥，一道冰锥“嗖”地射出，精准地贯穿了最前面丧尸的脖颈。 另外两只被绊倒，在地上扭曲着爬行，发出“咯吱咯吱”的骨骼摩擦声。 温言抄起路边的石块，狠狠砸向其中一只的头颅。 “噗”的一声闷响，腐肉和脑浆溅在沥青路面上。 程野则很快爬起来，一脚踩断了另一只的脊椎，骨头裂开的“咔嚓”声清晰可闻。 “快跑！它们追上来了！”沈明昭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因为刚刚搏斗的声响，数十只丧尸正从各个角落涌出，像潮水一般向他们逼近。 四人也不管会不会制造出声响了，反正动静已经够大了，他们拼尽全力冲向体育馆侧门。 温言的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咚”的一声巨响！ 一只体型硕大的丧尸撞在了玻璃门上，整张脸都挤压变形，黄褐色的脓液顺着玻璃缓缓流下。 “草！” 程野暗骂一声，用力踹开侧门。 众人鱼贯而入，沈明昭最后一个冲进来，反手“砰”地关上门，迅速拉上门栓。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丧尸群如潮水般涌来，“咚咚咚”地撞击着玻璃门。 温言倒退两步，远离门外密密麻麻的丧尸。 它们腐烂的面孔紧贴在玻璃上，眼珠凸出，牙齿在玻璃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这...这也太多了吧。” 一路闯过来，众人的消耗不小，声音都有些抖。 “别看了，去里面，它们感受不到我们，应该就不会再撞门了。” 第七章 都末世了，还要花钱！ 四人快速穿过走廊，来到体育馆中央的大厅。 空旷的场地里，灰尘在透过破窗的阳光中漂浮，地板上散落着杂物，没有什么血迹。 两只游荡的丧尸听到动静，立即发出“嗬嗬”的嘶吼声，拖着残缺不全的身体向他们扑来。 “快，一人一只！” 程野说着冲向左边的丧尸，拖把杆在空中划出残影，砸向对方太阳穴。 温言也抡起缠满胶带的桌腿，精准命中另一只丧尸的脖颈。 “咔嚓”两声脆响，两只丧尸应声倒地。 “漂亮！”身后的沈明昭笑道，“配合得不错啊。” 温言得意扬眉，“还行吧，我动作要比程野快点。” “喂！”程野不满地回头，“明明我更快好吗？” 沈明昭桃花眸微扬，“真的要这样比吗？真男人从不说快。” 温言，程野：“……” 我们说的哪个快，你又说的哪个快？ 谢临川回头提醒他们，“小声点，外面还有丧尸。” 遵命，男神大人！ 温言立刻噤声，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撞击声渐渐平息，丧尸们失去目标后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荡。 终于能靠在墙边喘口气了，四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呼——总算不用跑了，累死——” 程野话说到一半突然瞪大眼睛，指着角落，“卧槽！你们看那个！”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一个完好的自助零售柜静静立在墙边，琳琅满目地摆满了饮料和零食，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太好了，有吃的了。”沈明昭也笑了起来。 程野已经小跑过去了，用力拉了拉柜子扶手，打不开，竟然还要手机扫码！ 没辙，他掏出手机。 “滴”的一声，柜门弹开。 拿出起两瓶功能饮料和一包薯片后，手机扣款通知随之而来。 程野心疼地龇牙咧嘴。 “我服了，都世界末日了还要花钱？” 说着就把温言拽到柜子前，“来来来，你也扫点。” 温言嫌弃地甩开他的手，“你抠死算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心疼钱？” “那你来啊！”程野回怼，“你不是说我不该心疼钱吗？” “我不！”温言理直气壮地后退一步，“你给我扫，我没钱！” “切——”程野翻了个白眼，又转向沈明昭，“沈明昭，你来？” 沈明昭淡定地摇头，“我手机没电了。” “合着你们俩都想着花我的钱？不行，想吃自己花钱买。” 温言趁他说话，直接抢走了薯片。 “喂喂——还给我！” 温言无语地望着程野。 “我们俩这么长时间的交情在你这还抵不上一包薯片？” “昂，你知道就好。” “去死啊！” 两人斗嘴时，谢临川走到零售柜前，骨节分明的手掌按在玻璃上。 “怎么了？”温言仰头疑惑地问。 下一秒，零售柜“唰”的一下凭空消失了。 温言：？？？ 程野一口饮料喷出来，“卧槽？！柜子呢？” 沈明昭挑眉，“空间异能？” “好像是。”谢临川收回手，神色平静。 温言杏眸圆睁，结结巴巴道，“你、你还有第二个异能？” 谢临川点头，“发烧时就隐约感觉到了，但一直没机会用。” 程野呆滞两秒，突然激动地扑过去抓住谢临川的肩膀摇晃。 他忽然有些理解温言为什么如此为这家伙着迷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挂逼！ 太好了，以后可以零元购了！ “兄弟！你这是金手指点满了啊！冰系加空间系，你是不是偷偷充钱了？！” 谢临川被他晃得皱眉，抬手按在程野肩膀上，一层薄冰瞬间蔓延，冻得程野嗷嗷叫。 “别别别，我不晃你了还不行吗！” 温言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但很快又变成星星眼，一脸崇拜地看着谢临川。 要从梦男变成小迷弟了。 “好厉害！” 谢临川被他赤裸裸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只是初步掌握，空间不大，只能装些小东西。” “那也很强了啊！”温言兴奋地说，“以后我们不用背那么多物资了！” 程野搓着被冻麻的肩膀，嘟囔道，“不公平，我也想要挂。” 温言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没事，你力气大啊，刚才那只丧尸差点被你钢管捅穿。” “那能一样吗！”程野不满，“我也想要酷炫的超能力！” 谢临川没参与他们的打闹，走到窗边观察外面的情况。 体育馆周围游荡着几只丧尸，但数量比教学楼少很多。 “休息一会儿，然后继续。”他回头说，“停车场不远了。” 温言点点头，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 偷偷瞄了眼谢临川的侧脸之后，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谢临川，真的好厉害！ 不愧是他温言大帝看上的人。 程野凑过来，压低声音，“喂，你别太过分了啊，眼睛都快黏人家身上了。” 温言猛地呛到，水喷了出来，“胡、胡说什么！” “装，继续装。” 温言红着脸去捂他的嘴，两人闹成一团。谢临川回头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 “要不我们先去楼上看看停车场的情况吧。” “好。” 然而温言刚站起身，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向前栽去。 “小心！” 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他的肩膀，温言恍惚间闻到一股冷冽的气息，像是冬日清晨的霜雪。 他勉强抬头，对上谢临川近在咫尺的目光，寒冰似的眼眸微缩，瞳孔深处的忧色稍纵即逝。 温言内心窃喜。 谢临川竟然抱我了！ 这下，就算是死，也死而无憾！ 在温言心里戏十足时，听到了谢临川的声音。 “你发烧了。” 啊？真的吗？ 谢临川的手掌贴上温言的额头，触感冰凉，却让温言舒服得想叹息。 喔哟—— 虽然感觉不好，但又感觉很好是怎么回事？ 程野立刻凑过来，“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 温言想大手一挥说没事，可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这时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视线开始模糊，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身体里的热度节节攀升，像是有人在他血管里点了把火。 感觉要死了一样。 “先找地方休息。”沈明昭当机立断，“他这状态走不了。” 程野二话不说，将温言捞到了背上。 温言迷迷糊糊地抗议，“放我下来，我、我能走......” 现在可是末世！ 他可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拖油瓶！ 声音却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别说话了。” 谢临川的声音罕见地硬了下来。 哦好的。 温言立刻乖乖闭嘴。 四人迅速搜索体育馆办公区，最终选中了一间器材管理室。沈明昭利落地解决掉里面两只游荡的丧尸，谢临川则搬来几张体操垫铺在地上。 程野小心翼翼地把他放下。 温言蜷缩在垫子上，脸颊烧得通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黏在皮肤上。他的呼吸又急又烫，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会不会是……” 沈明昭欲言又止，眼神飘向温言的手心——那里被纱布包扎着，由于剧烈运动又开始渗血。 “不是感染。”谢临川斩钉截铁，“伤口颜色正常，而且已经过去太久了。” 沈明昭从温言腋下取出了刚刚路过医务室带出来的体温计，递给谢临川，“39.8度，几乎和阿川当时一样高。” 程野急得团团转，“怎么轮流发烧？这鬼地方连退烧药都没有！” 谢临川沉默片刻，将自己的手心贴在温言滚烫的颈侧。一层薄霜从他皮肤上渗出，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高热。 “这样能暂时缓解。”他的声音很低，“但治标不治本。” 温言在昏沉中本能地往冰凉源贴近，无意识地蹭了蹭谢临川的手心，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动物。 谢临川浑身一僵，却没有抽回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依赖他，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夜幕降临，体育馆陷入死寂。 程野突然一个踉跄，手中的矿泉水瓶掉在地上。 “靠，我怎么也有点晕......” 沈明昭扶住他，一摸额头脸色骤变，“你也发烧了。” 两小时后，画风突变—— 温言说胡话：“谢临川……好吃……” 程野骂街：“丧尸都给爷爬！” 沈明昭面带愠色：“这次策划简直是漏洞百出！” 唯一清醒的谢临川看着三个病号，冷漠脸上也出现裂痕。 谢临川轻轻握住温言滚烫的手，冰霜顺着交握的指尖蔓延。 他想起自己觉醒异能时的感受——那种血液结冰又融化的剧痛，仿佛每个细胞都在重组。 “撑住。” 他低声对所有人说。 窗外，血月高悬。 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温言的指尖闪过一丝微弱的白光。 第八章 变成猫猫了？ 晨光透过体育馆高窗的缝隙洒进来时，温言睁开了眼睛。 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敏锐。 ——他能听见远处走廊上丧尸拖沓的脚步声，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的灰尘与铁锈味，甚至能看清十米外墙上的一只小蜘蛛在结网。 简直如有神助！ “醒了？” 温言听见身侧传来谢临川的声音，转头撞入一片冰蓝湖泊。 谢临川眼下挂着淡青，显然彻夜未眠，可眉宇间的清冷如常，看不出丝毫倦怠。 温言想说话，却突然感觉头顶一阵异样的痒。 他下意识抬手一摸——毛茸茸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 “这、这是……” 谢临川默默递过来一面从办公室顺来的小镜子。 镜面映出温言的面容。 少年温润如玉，眉目舒展，远山含黛，此刻脸上却满是震惊，深黑柔软发丝间，赫然立着一对雪白的兽耳。 耳尖还带着几不可见的浅粉纹路，此刻正不安地抖动着。 温言下意识抿了抿唇，淡粉的唇珠微微下压。 这个习惯性的小动作让谢临川眼神一暗。 镜中的少年连惊慌都显得温软。 眼尾那颗小小的泪痣随着瞪大的眼睛微微上移，像落在一片白玉上的墨点。 和镜中的自己对视，他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 温言猛地回头，看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蓬松的白色尾巴，此刻正因为情绪波动而炸毛。 “我怎么长出尾巴了？！”温言的声音彻底变了调。 “应该是兽化异能。” 沈明昭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他正用散发着淡绿色光芒的手掌按在程野额头上，“我们三个都觉醒异能了。” “你手上的伤已经被我治好了。” 程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下一秒“唰”地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两米外的篮球框里。 “看，这是我的超能力！” 温言压根没理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爪子。 不，还是人类的手，但指甲变得尖利了几分。 他又试着动了动耳朵，兽耳立即灵敏地转向声源处。 太不可思议了吧？人竟然会长出猫耳，这完全违背了生物学常识！ 难道，继物理学不存在后，生物学也不存在了？ 等末世结束后，他一定要编写一本叫《四体》的科幻小说。 “理论上讲，兽化系异能会大幅增强五感、力量和速度，是相当实用的战斗型异能。” 沈明昭温和地对温言说道，“恭喜你了。” “可为什么要长出尾巴和耳朵啊！” 温言欲哭无泪，尾巴焦虑地拍打着垫子，“我这样子，走出去会被当成异类吧？” “怎么会，多可爱啊？” 程野笑得贱贱的，“温小猫？” 有人破防了！ 想他堂堂八尺男儿，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竟然沦落到被人叫小猫咪？ 温言气急败坏，刚要骂他，谢临川却突然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一只兽耳。 好看的猫耳少年什么的，谢临川也是第一次见，不免生出了些好奇。 他可是看着程野和沈明昭趁温言还没醒时对他新长出的耳朵和尾巴上下其手！ 三个人里面，就他可怜兮的还没碰过。 这会儿也忍不住了。 冒犯就冒犯吧，反正都末世了，礼貌又不能当饭吃。 “挺软的。” 他评价道。 温言整个人僵住了，从耳朵尖红到脖子根。 被触碰的兽耳敏感得要命，酥麻感顺着脊椎直窜到尾椎，尾巴“蓬”地炸成了鸡毛掸子。 程野瞬移回来，一脸坏笑，“哎呦，我们温言同学这是变成炸毛小猫咪了？” “滚！”温言反应过来，一爪子挠过去，速度比平时快了好多。 程野吓得直接瞬移到沈明昭身后。 “好了，别闹了。” 谢临川站起身，冰晶在掌心凝结，“既然都醒了，介绍一下你们的异能吧。” “好。” 一番解释后，大家也都了解了对方的异能。 程野能在视线范围内瞬移，每次间隔至少五秒。 沈明昭的治愈能力可以快速止血愈合伤口并恢复体力，但目前对病毒无效。 至于温言—— “砰！”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一拳打凹陷了更衣室的铁皮柜。 “我感觉我的力量，速度，感官好像都变敏锐了很多。” 说着，温言动了动鼻子，“我能闻到隔壁的隔壁的储藏室有腐肉味，应该有两只丧尸被困在那里。” 程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鼻子，简直比警犬还灵啊。” “滚，你才警犬！” 温言恼怒地甩了甩尾巴。 “很厉害的能力。” 谢临川由衷的夸了一句。 下一秒，就见得温言的耳朵“噌”地竖得笔直，整张脸涨得通红。 可能是因为听觉加强吧，这句话传到耳朵里振聋发聩。 “听、听得太清楚也不是好事……” 他结结巴巴地说，尾巴不自觉地缠上了谢临川的腰。 沈明昭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看来兽化后会有一些猫咪本能行为。” 程野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看起来是这样，比如用尾巴对咳咳——撒娇？” 温言炸毛，“我没有！” 谢临川看着缠在自己腰上的白色尾巴，轻轻捏了下尾巴根，温言立刻像触电一样跳开三米远。 这才注意到它的尾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那种位置上去了。 啊啊啊死尾巴，怎么缠人家腰啊，这么欲求不满吗？ 简直丢死人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还有，下次不，不要捏我尾巴！我有点控制不住我自己。” 温言红着脸道歉，耳朵紧紧贴在头发上。 ———— 下午时分，四人整装待发。 经过一中午的适应和练习，温言已经能控制耳朵和尾巴了——虽然目前还没法收回去。 他的运动服后腰被剪了个洞，让尾巴能自由活动。 “停车场计划不变。”谢临川道，“温言负责侦查，明昭你在中间，程野垫后机动支援。” 温言的耳朵抖动着，压低声音道，“咱们的视野盲区目前没有丧尸，很安全。” 程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沈明昭将背包肩带调整好。 谢临川目光扫过三人：“异能消耗很大，以防万一，最好关键时刻再用。” 温言点点头，尾巴不自觉地蹭了下谢临川的手背。 他立即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慌忙想收回尾巴，却被谢临川一把抓住。 “别紧张。”谢临川的声音罕见地柔和，“慢慢控制尾巴。” 温言呆住了，耳朵尖微微发颤。 程野在一旁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温小猫，你能不能等逃出去再发情。” “……？！” 温言瞬间回神，尾巴“啪”地抽在程野大腿上。 夕阳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温言走在谢临川身侧，尾巴轻晃着。 虽然世界变成了地狱，但此刻，他摸了摸头顶毛茸茸的耳朵。 ——算了，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第九章 冲出校园 夕阳的余晖将停车场染成一片血色，铁栅栏外游荡着十几只丧尸，腐烂的校服上沾满暗红的污渍。 四人伏低身体，贴着围墙边缘移动。 温言雪白的兽耳警惕地转动着，尾巴紧紧贴着后背，生怕暴露行踪。 “左侧三只，右侧五只，正门附近丧尸最多。”他压低声音，“问题是哪辆车会有钥匙？” 谢临川半蹲在他身侧，视线掠过停车场，“一辆一辆地找，总能找到的。” 冰晶感知消耗极大，温言觉醒异能后他也不必在探测方面浪费能量了。 这让他们的战力提升了一大截。 程野兴奋地搓手，星眸亮晶晶的。 “要不我去探探，刚好练习下异能？” “小心点。”沈明昭叮嘱，“别瞬移太频繁，你昨天才刚觉醒。” 程野比了个OK的手势，下一秒“唰”地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五米外的一辆银色轿车旁。 猫着腰拉开车门，快速翻找，一无所获后摇了摇头，又瞬移到下一辆。 温言的耳朵突然竖起。 “唉，有动静——西南边，两只丧尸往这边来了！” 谢临川掌心凝结出细小的冰晶，“我去解决。” “等等。”温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让我试试。” 不等他回应，温言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兽化后的速度远超常人，他身形一闪，银灰色的影子划破空气，瞬息间已逼近丧尸跟前。 第一只丧尸还没反应过来，温言的利爪已经划过它的喉咙，黑血喷溅而出。另一只嘶吼着扑来，温言一个侧翻避开，尾巴猛地甩出，精准地缠住丧尸的脚踝，而后用力一拽—— “咔嚓！”丧尸重重摔在地上，天灵盖砸在地上迸出了黑浆。 温言喘着气站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手！你还是我的手吗？ 强的他都有些不敢认了。 我竟然变这么厉害了，这就是异能带来的增幅吗？ 刚才完全是凭本能行动，但每一个动作都流畅得不可思议，仿佛身体早就记住了如何战斗。 “漂亮。”谢临川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递给他一包纸巾。 温言接过纸巾，指尖碰到谢临川的手时，尾巴不自觉地轻轻晃了晃。 他低头擦着手，耳尖微微泛红。 原本想炫耀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一句小声的，“还、还行吧。” “找到了！” 程野的声音从停车场另一端传来。 他站在一辆黑色SUV旁，高举一串车钥匙，“这辆有钥匙！但驾驶座上有只丧尸！” 不再耽搁，三人立即向SUV而去。 透过沾满血污的车窗，能看到驾驶座上蜷缩着一具穿着西装的尸体，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变异了。 谢临川拉开驾驶座车门，恶臭扑鼻而来。丧尸刚抬起头，就被冰锥贯穿眉心，黑血还没溅出就被冻成了冰渣。 沈明昭用治愈异能检查了下尸体，“死透了，拖出来吧。” 程野和温言合力把丧尸拖出车外，浓重的腐臭味让温言的鼻子一阵刺痛，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谢临川坐上驾驶座，检查了油表和车况。 “油量还很充足，估计能跑两百多公里。” “快上车！”温言竖起耳朵，“有尸群过来了！” 远处，一群只丧尸被引擎声吸引，正摇摇晃晃地向停车场涌来。 程野一个瞬移钻进副驾驶，沈明昭拉开后车门，温言刚要上去，突然感觉脚踝一紧—— 一只只剩半截身子的丧尸从车底爬出，腐烂的手指死死扣住他的脚腕！ 但他反应极快，另一只脚狠狠踩在丧尸头上，一脚踹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残躯倒飞出去，砸在了地上。 他甩了甩沾上黑血的鞋，迅速跳上车，尾巴因为紧张而炸毛，“走走走！” “抓紧，别被甩出去了。” 引擎轰鸣，SUV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挡风玻璃前，五六只丧尸张牙舞爪地扑来，眼神一凛，谢临川猛打方向盘。 “砰！砰！砰！” 车身剧烈颠簸，丧尸被撞飞出去，在挡风玻璃上留下几道血痕。 雨刷器艰难地工作着，将暗红的液体刮成了模糊的扇形。 “前面还有更多！” 程野指着校门口，那里聚集了至少三十只丧尸，听到动静后正齐刷刷转过头来。 温言心里紧张，控制不住地指甲伸长，抓破了座椅的面料。 “要冲过去吗？” 谢临川没有回答，只是将油门踩到底。车速瞬间飙升至一百二十码，启动过快，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 在即将撞上尸群的瞬间，他单手伸出车窗。 “咔嚓！” 冰墙拔地而起冻住半数丧尸。SUV撞飞剩下的残兵败将，车身颠得温言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他尾巴死死缠住车门把手，心想这可比游乐场刺激多了。 “抓紧。” 谢临川的声音清冽冷静。 车子碾过丧尸残骸，终于冲出校门。 后视镜里，被冰封的丧尸还在徒劳地挣扎，而更多的尸群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们出来了！”程野兴奋地捶了下仪表盘，“牛逼啊谢临川！” 沈明昭长舒一口气，开始检查众人的伤势。 温言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时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正缓缓渗出。 “别动。” 沈明昭的手掌泛起绿光，轻轻按在伤口上。温热的触感传来，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怪不得野王总说来个蔡文姬，奶妈用处实在太大了。 不过—— 沈明昭，奶妈。 温言注视着面前之人，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颈侧。 此时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小半边脸，隐约看见微微抿起的薄唇和线条清晰的下巴。 明明他也是个盐系大帅哥。 奶妈的话，好像比自己的小猫咪还惨一点。 这么一想，温言心里突然平衡太多了。 窗外 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道路两旁的建筑破败不堪，偶尔能看到几个游荡的身影。 这个世界，真的已经天翻地覆了。 SUV在荒芜的公路上飞驰，车灯划破渐浓的夜色。 没人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温言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尾巴无意识地扫来扫去。 这个世界变得特么的比灾难片还离谱，但幸好—— 他偷瞄了眼开车的谢临川。 眸色明澈冷调，像是晴空突然撞进视线里。 男神脸在镜子里帅得像艺术品，就算总是面无表情，也那么好看。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波末日简直血赚！ 第十章 给我摸摸你的耳朵 林小满死死攥着窗帘，眼睁睁看着那辆黑色SUV碾过丧尸群冲出校门，裙子下摆被她的指甲抓出几道褶皱，嘴唇咬得发白。 “他们居然真的逃出去了...”她的声音发颤。 “早说了该跟着走的！”赵明阳一拳砸在墙上，粉笔灰簌簌落下。 苏晓咬牙，“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时是谁第一个反对的？” 说着，突然踢翻课桌，作业本散落一地，“装什么后悔！” 角落里传来弱弱的啜泣声：“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闭嘴！”赵明阳猛地转身，“把后门堵死！那些怪物要上来了——” 窗外，血日高悬。丧尸的抓挠声从走廊尽头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 SUV驶出校园后，四人终于看清了这座城市的现状。 温言趴在车窗上，兽耳不安地抖动着。 曾经繁华的商业街如今满目疮痍——橱窗玻璃碎了一地，几具残缺的尸体横陈在人行道上，燃烧的垃圾桶冒出滚滚黑烟。 远处一栋写字楼正在熊熊燃烧，将夜空染成橘红色。 “我天，连信号灯都停了。”程野望着漆黑一片的十字路口喃喃道。 沈明昭叹了口气，“看来市政系统已经完全瘫痪。” 谢临川突然减速。前方道路上，十几辆汽车撞成一团，有的还在冒着青烟。 一具系着安全带的尸体垂在驾驶窗外，还在不安分的蛄蛹着。 “要绕路吗？”温言问道。 谢临川摇头，猛打方向盘驶入逆行道。 “不用，能开过去。” 车子碾过碎玻璃继续前行。温言的耳朵突然竖起，“右前方小巷里有动静！” 话音刚落，三个衣衫褴褛的幸存者就从小巷冲出，拼命朝他们挥手，其中一个女人怀里还抱着婴儿。 “停车，停车，救救我们！” “求求你们了，带上我们一起走吧！” “有幸存者，要停车吗？”程野转头问道。 谢临川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车速丝毫未减。 “唰”地从他们眼前飞驰而过。 后视镜里，那几人绝望的表情渐渐远去。 “我们的车坐不下。”谢临川平静地解释，“而且不能确定他们有没有被感染。” 温言没反对谢临川的决定。 但当那些幸存者们消失在他视线之后，还是把脸埋进掌心，兽耳耷拉着，罕见的情绪低落。 他闻到了他们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虽然他平日里不着调，可作为新世纪五好大学生，骨子里还是烧灼着“仁义”二字。 他其实想帮帮那些幸存者。 尤其是那个天崩开局的小婴儿。 可末世的法则却冰冷地刻在眼前，道德在乱世里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穷则独善其身。” 原来圣贤早料到会有这一天，连借口都给他们备好了。 车子继续在废墟中穿行。经过中心广场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曾经的地标建筑如今布满弹孔，喷泉池里漂浮着尸体，广场中央用尸体堆成的金字塔上，插着一面染血的旗帜。 “那是——” 程野声音发颤。 饶是从恐怖的丧尸群搏斗而出，程野还是觉得这场面实在是骇人。 “别看了。”沈明昭在后座按下他的脑袋。 温言的尾巴紧紧缠住自己的腰，指甲控制不住地变尖，深深陷进座椅。 这座城市已经死了，死在他们逃离校园的这一天里。 车厢内短暂地安静下来，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 沉寂了许久，程野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无意间，他余光瞟到温言头顶。 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双雪白的兽耳随着车身的颠簸轻轻颤动，耳尖的绒毛在夕阳余晖下泛着柔软的光泽，看起来好摸得要命。 “喂，温言。” 程野突然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让我摸摸你耳朵呗？” 温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立刻警觉地往后缩，尾巴“啪”地拍在座椅上：“不行！” 刚刚酝酿的难过情绪倏的烟消云散。 “就一下！”程野双手合十，做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我保证轻点！你看我之前新买的游戏机全都给你玩了！” “那能一样吗？！”温言耳朵紧贴着头皮，炸毛道，“这是耳朵！不是玩具！” 沈明昭提醒程野，“猫类的感官神经会比人类敏感五到十五倍，你摸他耳朵不太好。” “听见没！”温言瞪向程野，“我耳朵很敏感的！” 程野不依不饶，“就摸一下！我请你喝一个月的奶茶！” “都末世了，你哪来的奶茶，况且，咱们的食物都在谢临川那——” “求你了！” 温言气得尾巴乱甩，不小心抽到了前座谢临川的腰。 他连忙缩回来，耳朵因为羞恼而泛红。 “不行！” 谢临川始终目视前方，冰蓝色的眸子映着道路尽头最后一缕天光，表情平静得看不出情绪。 程野突然改变策略，一把抱住温言的胳膊开始假哭。 “温哥！言哥！你看这末日危机四伏的，说不定明天我就被丧尸啃了，死前连毛茸茸的耳朵都没摸过，我死不瞑目啊——” “你、你少来这套！”温言被他晃得头晕，尾巴烦躁地拍打着座椅，但语气已经有些松动。 沈明昭在一旁偷笑，也起了坏心思，“他说的没错，适当的肢体接触能缓解末日压力。” 温言被这两人一唱一和弄得没辙，耳朵抖了抖，终于自暴自弃地低下头。 “行吧，就一下。” 川剧变脸都没他快。 刚刚还哭天抢地的程野欢呼一声，扑过去。 温言紧张得尾巴僵直，眼看着那只罪恶的手越来越近。 指尖触到耳尖的刹那，温言整个人一颤，程野的动作立刻放轻，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揉了揉耳根处的绒毛。 “哇哦，好软！”程野惊叹道，手法逐渐放肆，“真的跟撸猫一样！” 温言的脸红得要滴血，耳朵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被触碰的感觉太过奇怪——既痒又麻，还带着一丝说不清的舒适，让他不自觉地想躲又舍不得真的躲开。 “差、差不多了吧……” 他声音发颤，尾巴无意识地伸到了前座，谢临川看到了那抹白色的尾尖。 程野正摸得上瘾，哪肯罢休。 “再一会儿！你看它还会动！”说着用手指轻轻拨弄耳尖。 温言羞恼地“嗷呜”了一声，正要发作—— “砰！” 谢临川突然猛踩刹车，程野猝不及防被惯性甩回副驾驶，脑袋“咚”地撞上车窗。 “我靠！”程野捂着额头，“谢临川你干嘛？！” 谢临川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前方：“前面有路障。” 只见公路中央横着一辆翻倒的卡车，周围散落着十几个空油桶。夕阳的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吞没，夜色如墨般倾泻而下。 温言趁机躲到车厢最角落，把炸毛的尾巴和耳朵死死护住，脸红得能煎鸡蛋。 谢临川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 “程野下车。” 他熄火，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程野：“……” 凭什么我下车，你怎么不下车？ 第十一章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程野揉着被撞疼的额头，还是推开车门。 夜风裹挟着腐臭味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小心点。”沈明昭降下车窗提醒，“有动静就叫我们。” “知道知道。” 程野摆摆手，猫着腰朝路障摸去。 温言趴在车窗上，兽耳警惕地转动着，兽化异能的增幅让他拥有了极强的夜视能力，能清楚地看到程野的每一个动作。 “怎么样？”谢临川低声问。 程野绕着卡车转了一圈，突然蹲下身，从油桶后面捡起什么东西。 “没人。”他晃了晃手中的砖块，“但这些东西应该是故意摆的。” 沈明昭想了想说，“估计是为了将东边和西边的丧尸隔开，增加逃亡时的存活率。” 谢临川没再多问，率先下了车。 “清开吧。” 沈明昭和温言也迅速下车。 温言走在最前面，兽耳竖起，鼻尖轻嗅了几下。 “附近有丧尸，但不多。” 果然，阴影处晃出三只步履蹒跚的丧尸，腐烂的脸上挂着暗红的血渍。 “没事，我来。” 程野话音未落，人已经瞬移到丧尸身后，钢管狠狠砸下。 “咔嚓！”颅骨碎裂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脆。 温言则冲向右侧，指甲变为利爪划过丧尸的喉咙，黑血喷溅而出。 徒手杀这些低级丧尸，他现在接受度良好。 动作比之前更加流畅，兽化后的身体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的。 谢临川解决掉最后一只，掌心凝结的冰锥精准贯穿丧尸的眉心。 “快搬。”他简短地说。 四人合力推开油桶，将卡车残骸挪到路边。 谢临川跳上驾驶座重新发动车子，引擎的轰鸣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有东西过来了。”温言的耳朵突然竖起，“很多。” 后视镜里，几十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尸群被声音吸引，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走！”谢临川猛踩油门。 SUV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将丧尸远远甩在身后。 开了约莫十分钟，一栋小型商场出现在路边。招牌上的霓虹灯早已熄灭，但玻璃门完好无损，显然有人精心维护过。 “要不要补充点物资？”程野眼睛一亮，“我们的食物不多，顺便再拿些日用品之类的。” 谢临川放慢车速，绕着商场转了一圈。停车场横七竖八停着车，二楼窗户隐约有烛光闪烁。 “里面有人。” 温言道，“至少十几个，而且有很浓的血腥味。” 沈明昭皱眉，“这座商场应该是被人占领了。” “试着跟他们交流一下，我们拿些东西就走。”谢临川停下车，“我们进去，明昭你留守，有什么情况尽快通知我们。” “好。” 沈明昭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谢临川熄火下车。 “走吧，进去之后别惹事。” 程野不以为然，“知道了，都是成年人，谁会主动挑事？” 三人刚走到门口，两个手持铁棍的男人就从阴影处闪出来拦住他们。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脖子上挂着金链子，在月光下泛着廉价的光泽。 “这是私人地盘，滚远点。” 金链子吐了口痰，铁棍在掌心拍得啪啪响。 程野面色瞬变，笑脸相迎，“大哥，我们就找点吃的。” “你们听不懂人话？” 另一个瘦猴似的男人挥舞着一把长刀，“再不走就把你们喂丧尸！” 危险来临，温言漆黑的瞳孔蓦然竖起。 那男人挥刀间，更浓郁的血腥味传来。 温言眉心微蹙，他现在可以肯定，这些暴徒一定杀过人。 谢临川不动声色地把他往后挡了挡，“商场是公共区域。” “现在归我们管！有异议就去死。”金链子抡起铁棍就冲了过来。 谢临川眼神一冷，右手轻抬。 “咔嚓！” 金链子的手腕瞬间覆上一层薄冰，铁棍“咣当”掉在地上。瘦猴的刀刚举到一半，也被冻成了冰坨子。 “我操！”金链子惊恐地甩着手，“这他妈什么鬼东西？” 瘦猴见情况不对，扭头就往商场里跑，“强哥！有人砸场子！” 谢临川懒得理他们，径直推开玻璃门。 温言紧跟在他身后，兽耳警惕地竖着，能听到二楼杂乱的脚步声——至少七八个人正往下冲。 程野“啧”了一声。 “这还挺麻烦，人又不能像丧尸一样说杀就杀。” 话音刚落，十几个手持各式武器的男人从扶梯上冲下来，为首的寸头男满脸疤痕，手里拎着把消防斧。 “你们是什么人！” 疤脸男眯起眼睛，目光在温言的兽耳上停留片刻，“异能者？” 谢临川指尖凝结出冰晶，“商场的物资很多，我们就拿些必需品，不会对你们造成太大的损失。” 气氛剑拔弩张。温言的尾巴扫过货架，他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汗臭和血腥味。 这些人杀过丧尸，也杀过活人。 疤脸男突然笑了。 “行啊，但带走的东西得让我们检查。” “可以。” 谢临川收起冰晶，“我们只要日用品和干货。” “老大，怎么能这么便宜了他们？” 一旁的金链子不满道。 刀疤脸眯起了眼睛，“蠢货！那三个人敢这么横，估计都是异能者，说不定还会有人接应，真打起来得不偿失。” 对峙过后，三个人默契地分开行动。 程野第一时间窜到零食区疯狂扫货，温言亦步亦趋地跟着谢临川到了药品区，尾巴时不时蹭过他的手腕。 “怎么了？” 谢临川看出了他有话要说，低声问。 温言摇头，“他们身上有同类的血味。” “而且，我听到了，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 “没必要管其他事，咱们拿完物资就走。” “好。” 温言答应，莫名有些失落。 可能是因为末世初被人坑了一次，谢临川此刻显得格外薄情。 谢临川没注意到他的神色转变，眼神一凛，抬手将货架上常用的药品全收进了空间。 “你的空间还有多少面积？”温言问。 “目前也就衣柜那么大。” 空间异能刚觉醒没多久，能装的东西也不是很多。 谢临川顿了顿 补充道，“在体育馆的时候，我把自助零售柜里的食物单独取出来装进去了，挑些重要的 ，都能带走。” “嗯。” 两人说着，也走到了食品区。 “多拿些高热量食物。”温言低声说。 谢临川点头，修长的手指扫过货架，将所有巧克力都收进空间，“还有这个。” 他取下几包压缩饼干，顺手递给温言一包牛肉干，“吃点吧，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 被男神关心，温言自然是开心的很。 他接过，耳朵不自觉地抖了抖，露出了笑容，甜甜的道谢，“谢谢！” 话音刚落，温言就猛地涨红了脸。 我靠？ 刚刚的是什么声音？ 温言你发什么神经？ 那种柔情似水，矫揉造作，溺死人的伪娘音是从他的声带发出来的？ 谢临川显然也愣了一下，眸色微闪，不过没说什么，转身走向下一个货架。 温言看着谢临川的离开背影，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瞧瞧，瞧瞧，你干的好事。 那么大一个谢临川，都被你吓跑了。 温言抑郁的时候，另一边的程野像只撒欢的兔子，在零食区窜来窜去。 “卧槽！居然还有辣条！” 他欢呼一声，抱起一整箱就往包里塞，“末日必备精神食粮！” 所以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第十二章 决定救援 温言发誓，日后一定要精于管控，万不能反复在谢临川面前出丑。 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溜达到日用品区，发现还有衣服。 他刚伸手去拿，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 “谁？” 他猛地转身，尾巴竖起来，指甲也瞬间变得锐利。 货架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脏兮兮的脸上带着惊恐。 “别、别打我……我就是饿了，我只吃一点点……” 小男孩结结巴巴地说，手里紧紧攥着一包饼干。 温言愣了一下，耳朵慢慢放松下来，指甲也收了回去。 这小孩怎么吓成这样？ 他长得也不可怕啊。 温言蹲下身，摸了摸小孩子的头，“我不是坏人，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男孩摇摇头，又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温言的尾巴看。 “别怕啦，哥哥只是长了条尾巴，不是什么怪物。” 温言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刚才谢临川给的牛肉干，“给，这个更好吃。” 小男孩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接过，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了一半又折起来藏到衣服里。 “温言？” 谢临川的声音从通道另一头传来。 “在这！”温言应道，转头对小男孩说，“你等等——” 可一眨眼的功夫，小男孩就不见了，只留下空荡荡的货架通道。 “怎么了？” 谢临川走过来，手里拿着几瓶矿泉水。 温言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看到个小孩。” “这里不安全，别乱跑。” 温言乖乖点头，尾巴小心翼翼绕过谢临川垂落的手腕。 这次他是故意的，反正脸都丢光了，再丢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刚发的誓没几分钟就被抛到脑后。 不知道为什么，温言在面对谢临川的时候智商总是不够用。 可能是脑子太烧了吧。 谢临川低头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任由他缠着。 温言见他没有甩开自己的尾巴尖儿，心里雀跃更甚，稍微放松下来，试图解释刚刚莫名其妙的伪娘音。 “那个，我刚刚，不是故意要——” 就在这关键时刻，程野抱着一大堆零食兴冲冲地跑过来，“你们猜我找到了什么？” “自热火锅，自热米饭，酸辣粉，拌面……” 温言：“……” “你怎么就知道吃？” 温言快气死了。 这家伙怎么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你懂什么，这些都是末世的精神食粮，谢临川，快把这些收进空间里。” 谢临川侧目看了看温言，视线又落到了那一堆吃的上面。 抬手间程野抱着的一大堆东西瞬间消失。 “再去收银台那边看看有没有电池和手电筒。” “好。” 话说到一半被打断，谢临川也没有要问的意思，温言只得作罢。 三人一起走到收银区，程野突然压低声音。 “那群人一直在盯着我们。” 温言用余光瞥了一眼，果然看到疤脸男的手下三三两两地站在远处，目光不善地打量着他们。 “别管他们。”谢临川淡定地翻找着收银台，“拿了东西就走。” 温言突然发现收银台下面的柜子里还有几盒巧克力，眼睛一亮。 他蹲下身去拿，尾巴不自觉地翘起来。 谢临川低头恰好看到这一幕，薄唇掀起。 其实他刚刚也是被温言嗲嗲的声音吓了一跳。 不过他并不反感，相反还觉得挺好玩的。 甚至想再听一次。 “喂——东西都拿完了吗？给我们看看。” “急什么，还没挑好呢。” 程野说着，给那些人展示了一下他只装了三分之一的背包。 才怪。 其实他们已经把很多货架扫荡空了。 “快点，磨磨蹭蹭的，再给你们十分钟，十分钟之后都给老子滚。” “欸你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谢临川按住程野的肩，将他往前推，“走了，别理他们。” 经过生鲜区时，温言的耳朵突然竖起。 “等等，有声音。” 微弱的哭泣声从冷库方向传来。 谢临川和温言对视一眼，悄悄靠近。 冷库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孩子的抽泣声和女人的安抚声。 温言听出来了，这声音是刚刚碰到的那个孩子的。 “妈妈，让那些大哥哥们救救我们吧，他们看起来是好人，肯定不会打我们的。” “嘘——别出声。” 女人的声音极其虚弱。 “小宝，你听妈妈说，那些大哥哥们也都是孩子，他们打不过那些坏人的，因为我们让他们受到伤害，这是不对的。” “可是妈妈，我怕，我怕，那些人总是欺负妈妈——” 小男孩低声啜泣传来。 温言的心猛地揪紧了。 程野蹙眉，手按在墙上，沉闷的一声响。 他声线压低，含了几分怒意，“那些畜生们竟然将母亲和孩子们关在冷库里！” “我们得救他们出来。” 谢临川静立阴影之中，清冷的眸子如覆寒霜。 温言望着他，尾巴虽思绪微微晃动。 他能理解谢临川的犹豫。 末世之下，安有完卵。 无论是谁，都是在用命去搏一线生机。 更何况，沈明昭告诉过他们，前天谢临川在实验室救下的女孩差点害他丧命。 “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程野有一个妹妹，和这些孩子差不多大，本来无忧无虑的年纪，现在竟然遭到如此虐待。 将心比心，他忍不了一点！ 冷库里又传来女人虚弱的咳嗽声，夹杂着孩子压抑的啜泣。 温言的耳朵抖了抖，捕捉到一句微弱的“妈妈你别睡”。 虽然自己长着个大大的恋爱脑，但涉及原则问题时，绝不会退让。 如果这次，谢临川依旧选择旁观。 那么温言一定会反对。 “我先联系明昭，看看他能不能在外面找到空车，不然没法带他们离开。” 谢临川说着，取出手机给沈明昭发消息。 呼—— 好在他们的意见统一了。 温言暗暗松了口气。 “我们先进去看看。” 因为早已经断电，冷库的温度还算正常，温言轻轻推开门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入口。 昏暗的应急灯下，五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在角落——两个女人和三个孩子，最小的看起来不过四岁。 “你们是谁？别过来——” “别怕。” 温言压低声音，毛茸茸的长尾静静垂落在身后，“我们来帮你们。” 年轻女人猛地抬头，脏兮兮的脸上满是警惕。她本能地把孩子们护在身后。 “你们...跟他们一伙的？” 这些人本能的恐惧，让温言他们的心都揪了起来。 “我们不是。” 程野蹲下身，从包里掏出面包和矿泉水分给他们，“先吃一些，一会我们带你们离开。” 那个温言之前见过的小男孩，怯生生地伸出手，又缩回去。 “你们都不要害怕，这是之前给我牛肉干的大哥哥，他们是好人。” “大哥哥，那些坏人很厉害，妈妈说你们要是打不过他们的话，就不要管我们了。” 谢临川清寒的面色松动下来。 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很善良，和他之前救的那个女孩子完全不一样。 不过人心叵测，谁又能说的清楚，还是需要多留意。 第十三章 混战 温言笑了一下，“就算打不过，我们也会带你们离开。” 虽如此说，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失败。 都是从丧尸群里杀出来的人了，普通人再厉害，厉害的过丧尸？ 谢临川站在门口警戒，突然抬手示意安静，“好像有人来了。” 他的指尖凝结出细小的冰晶，透过墙壁散了出去。 两个男人的对话声传了进来。 “妈的，那几个小兔崽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老大也真是的，几个二十出头的小屁孩也怕，我看就应该直接绑了他们，那仨长的都还不错，嫩的很，要是能让我轮着玩一遍就好了。” “妈的，死南通，你可真是不挑，那俩女的还不够你玩吗？” 声音越来越近，两个女人明显地瑟缩了起来。 “草！这群畜生！”程野攥紧了拳头，“算什么男人，我看应该把他们都剁了。” “稍安勿躁。”谢临川低声说，“明昭找到车了，但停在北侧小巷。我们先把他们引开。” 程野眼中闪着恶趣味的光。 “交给我，这群畜牲，看我怎么戏耍他们。” 温言有不祥的预感，“喂，你冷静点，别乱来啊。” “放你一百个心吧。” 话落，程野就发动异能瞬间消失。 “哥哥，那个哥哥为什么不见了？” 另一个小女孩瞪大的眼睛，惊奇得连害怕都忘记了。 温言俏皮地眨了眨眼，白色的兽耳也随之一晃一晃，看起来可爱极了，“那个哥哥有超能力哦。” 谢临川的眸色也跟着柔和下来。 小女孩一下子笑了，“那我们是不是一定可以离开了？” 温言闻声笑着望向了谢临川，“你问这个哥哥。” 小女孩期待的目光转向了谢临川。 谢临川微微颔首，冰蓝眸子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嗯。”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喧嚣。 “着火了！着火了！” 程野的呼喊声突然响彻整个生鲜区，他一边喊一边跑到海鲜柜台，将一桶食用油泼在地上，点燃了抹布扔过去。 “操！”往冰库走来的两人闻声对视一眼，“是那群小兔崽子的声音。” “快灭火！” 混乱中，谢临川悄无声息地冻住了消防喷淋系统的管道。 当有人打开消防栓时，“砰”地一声巨响，爆裂的管道喷出漫天冰渣。 “现在走！” 谢临川低喝。 温言立即抱起最小的孩子，尾巴灵活地卷起另一个：“跟我来！” 女人们互相搀扶着跟上，程野断后警戒。他们沿着货架阴影快速移动，眼看就要到达后门。 “想跑？” 疤脸男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温言抬头，看到二楼栏杆处站着五六个手持铁棍的男子，为首的疤脸男冷笑着举起对讲机：“留两三个人灭火，剩下的都过来，有老鼠偷东西！” 谢临川一把将温言推向门口，“你先带他们走！” “可是——” “走！” 温言咬牙，抱着孩子冲向小巷，回头望过去，身后已经开打了，打斗声和冰晶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吼吼吼——” 周围的丧尸也因为声音不安分地躁动起来了，温言感受到了大波丧尸正在往这边涌。 沈明昭已经发动了找到的面包车，女人们跌跌撞撞地爬上车。温言把最后一个孩子塞进车里，突然转身—— “你干什么？”沈明昭抓住他的手腕。 温言瞳孔竖成了一道线，黑暗中泛着幽光，“我去帮他们，你快点开车来接应。” 没等沈明昭回应，他已经迅速冲回商场。 谢临川他们的情况很不妙。 他和程野背靠背站在货架中间，周围躺着三个被冻成冰雕的敌人。但更多的打手正从四面八方涌来，疤脸男站在二楼，手里的枪泛着冷光。 他们失算了，没想到这个小商场里面竟然藏着这么多人，并且这伙人手里有枪，杀伤力远比现在的丧尸要恐怖得多！ 温言收回最初自己自大的想法。 下次在打架之前，一定要摸清楚对方的实力！！ “异能者？很嚣张呀。” 疤脸男狞笑着拉开保险，“看看是你的冰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程野喘着粗气，额角有血滑下。 “谢临川，我的异能快透支了，最多再瞬移一次。” “你直接去车上，不用管我。” “说什么屁话，我程野是那种人吗？” 谢临川的指尖凝结出冰盾。 能看出他的异能已经接近极限——冰晶凝结的速度明显变慢了。 “砰！” 枪声响起的同时，一道身影闪电般扑来。温言以惊人的速度撞开谢临川，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带出一串血珠。 “温言！” 谢临川的声音失了冷静。 温言没空回应。 他的兽化能力完全爆发，指甲暴涨成利爪，一个纵跃就跳上二楼栏杆。疤脸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爪子拍飞了猎枪。 “怪、怪物！” 猛然对上温言猫科动物的竖瞳，疤脸男脸色瞬变。 温言一尾巴抽在他脸上，趁他踉跄时猛地扑上去。 两人一齐从二楼摔下来，重重砸在促销展台上。 灰尘四扬，温言翻身而起，尾巴一甩，又抽飞两个想偷袭的打手。 谢临川和程野趁机反击，两人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很快清出一条路。 “车来了！” 适时沈明昭的喊声从门口传来。 只见SUV撞碎玻璃门，一个漂移横在战场中央。车门弹开的瞬间，谢临川迅速拽着温言跳上车，程野则瞬移到了面包车驾驶座。 “走！” 两辆车一前一后冲进夜色。 后视镜里，疤脸男捂着流血的脸，追到门口，歇斯底里地挥舞着手枪。 但刚刚制造的动静引来了大波丧尸，那波人的动静很快淹没在了丧尸的嘶吼中。 不少丧尸也朝着温言他们扑过来。 第十四章 都是新司机上路 SUV在夜色中疾驰，车灯划破黑暗，照出前方道路上零星的丧尸。 温言趴在车窗上，猫耳软软地贴着头发。 后视镜里，黑压压的尸群如潮水般涌来，被甩开的距离正在一点点缩短。 “沈明昭，能再开快点吗？” 温言声音发紧，尾巴不安地晃着，绒毛都炸开了几分。 沈明昭握方向盘的指节已经出汗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 “这已经是最快了。” 谢临川坐在副驾驶，视线淡淡地掠过后视镜。 “程野那辆车跟上了吗？” 温言回头，透过满是血污的后窗玻璃，看到面包车歪歪扭扭地跟在后面，车灯忽明忽暗。 “跟是跟上了，”温言皱眉，“但开得不太稳，那家伙这个暑假刚拿的驾照。” 他俩驾照还是一起考的，那家伙科三补考了五次才过。 话音刚落，面包车突然一个急刹，差点撞上路边的消防栓。 温言一脸黑线。 还真是怕啥来啥…… 耳朵“唰”地竖起，他把头伸出窗户往后看。 意想不到的是，面包车很快就调整过来方向，稳稳地重新回到正轨。 温言长舒了一口气。 “他把车调整过来了，开的还不赖嘛，是我小看他了。” “砰！” 话刚说完就惨遭打脸。 突然一声闷响，面包车猛地撞飞两只扑来的丧尸，黑血溅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艰难地工作着，将污血刮成模糊的扇形。 温言看得心惊肉跳：“要不，我们开慢点等等他们？” 谢临川摇头，“不行，再慢后面的尸群会追上的。” 沈明昭突然猛打方向盘，SUV一个漂移避开前方翻倒的公交车。 车厢剧烈摇晃，温言差点被甩到前排，幸好尾巴及时缠住了扶手。 “抱歉。”沈明昭的声音有些发虚，“我，其实也没怎么开过车。” 温言瞪大眼睛，“什么？你刚刚在楼里的那个三百六十度大漂移那么熟练？” “考完就没碰过车。”沈明昭抿了抿唇。 “刚刚那也是被逼无奈，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着急就飘出来了。” 温言：“……” 好家伙，都是新司机上路。 与此同时，面包车突然加速，一个漂亮的S型走位超过他们，车头狠狠撞飞三只拦路的丧尸。 “我靠——程野这是要飞呀！” 温言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程野的车技竟然如此娴熟。 “车不是他开的。” 谢临川补了一句。 这时两辆车几乎并排，温言看过去。 驾驶座上，那个从冷库救出来的女人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利落地换挡，动作十分娴熟。 副驾驶的程野摇下车窗，冲他们比了个“耶”的手势，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 “这姐以前是开出租的！”程野的喊声飘散在风里，“车技杠杠的！” 温言目瞪口呆，耳朵不自觉地抖了抖 ，“所、所以刚才开不稳是因为——” “估计是程野在瞎指挥，吵到人家了。” 谢临川一针见血。 温言表示认同。 驾驶位上的沈明昭明显松了口气，稍稍放慢车速让面包车领路。 有了专业司机开路，他们的行进顺利多了。 女人驾驶的面包车如同一把利刃，在尸群中劈开一条血路。 “右转！”温言突然竖起耳朵，“前面路口右转！左边有尸群！” 女人也察觉到了，面包车一个急转驶入右侧小巷。SUV紧随其后，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巷比主路狭窄得多，两侧堆满垃圾废品。 温言的鼻子抽了抽，兽化后的嗅觉让他能清晰分辨出每一个气味细节——腐烂的蔬菜、变质的肉类、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心味道。 他们加快速度，很快开出了小巷。 两辆车在夜色中疾驰，终于甩开了尾随的丧尸群。 温言长舒一口气，尾巴终于放松下来，软软地垂在座椅上。 “接下来往哪走？”沈明昭询问。 谢临川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高楼轮廓。 “去我住的地方。” 温言难得表示反对。 “我现在觉得我们不应该往城里跑了，城市里面虽然物资充足，但是丧尸数量也很多，太危险了。” “我家在郊区独栋，有围墙。” 谢临川看了过来，“应该比较安全。” “啊？”温言怔愣一瞬。 沈明昭笑了笑，“温言你还不知道吧，我们阿川平日里不露山水，其实是个大少爷哦。” 温言的耳朵抖了抖。 少爷？ 是很有钱的意思咯。 他不自觉就开始想象谢临川住所的样子——应该和他本人一样，冷冰冰的但很整洁吧？ 温言正胡思乱想着，沈明昭突然开口。 “那……那些女人和孩子怎么办？” 他的声音有些迟疑，“我们把他们救出来了，总不能再把他们丢下吧。”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引擎的轰鸣声。 温言的尾巴卷了起来。 实话讲，刚刚救他们，纯粹是肾上腺素飙升的冲动之举，并没有思考太多，现在看来，这个问题确实棘手。 那些从冷库里救出来的幸存者一共五个，都是弱势的女人和孩子，现在都挤在后面的面包车里。 “暂时让她们一起住我家吧。” 谢临川淡淡道。 温言惊讶地转过头，兽耳不自觉地竖了起来，“真的可以住下吗？” 谢临川透过后视镜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尾弧度微微上扬。 “嗯。” 沈明昭轻笑一声。 “他家确实很大，我记得上次去的时候，光客房就有七八间吧？还有独立的庭院和地下室。” 温言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尾巴尖不自觉地翘起来，“这么厉害？” “嗯。”谢临川简短地应了一声，“地下室可以改造成临时避难所，而且别墅四周围墙够高，安全性没问题。” 温言突然想到什么，耳朵抖了抖，“那我们是不是还要管她们的吃喝？” “暂时先这样吧，具体以后再说。” 谢临川声线清冽，依旧平淡，“我们现在的物资还能撑一段时间。” 沈明昭笑道，“回去把物资清点一下，你家是不是还有个商用冰柜？” “嗯。”谢临川点头，“发电机也有。” 温言听得目瞪口呆，这时这才意识到，谢临川口中的“家”，可能和他想象中的普通住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所以——”温言咽了咽口水，“你家到底是什么样啊！” “到了就知道了。” 第十五章 不速之客 两小时后，车子驶入一片高档住宅区。 修剪整齐的绿化带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喷泉还在涓涓出水，大理石雕塑依然矗立。 “卧槽！”程野趴在车窗上，“这地方一看就贵得要死。” 温言也愣住了，他知道谢临川家境不错，但没想到会住在这样的别墅区。 车子在小区门口被拦下。一个全副武装的保安从岗亭走出来，手电筒的光直射进车窗。 “外来车辆禁止入内！” 谢临川降下车窗，“我是7栋业主。” 保安狐疑地打量着他脏兮兮的衣服：“你门禁卡呢？” …… 这都末日了还查门禁？ “门禁卡忘记带了。”谢临川的声音冷了几分。 “那不能进！”保安态度强硬，“现在是非常时期，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来抢劫的？” 疲于奔命一整天，这会儿只想着休息，但保安态度强硬，绝不放行，一时间众人都有些烦躁。 温言瞪着保安，尾巴炸毛，雪白的猫耳不自觉地立了起来。 谢临川很干脆地抬手—— “嗖！” 一根冰锥擦着保安的太阳穴飞过，深深钉入身后的砖墙。保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僵在原地，手电筒“啪嗒”掉在地上。 “现在，开门。”谢临川的语气平静，态度却比刚刚的保安更冷硬。 栏杆缓缓升起。 ……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 温言在后座小声嘟囔。 车子拐了两个弯，很快到了目的地，众人将车停好下车。 7栋是一栋三层现代风格的别墅，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色泽，建筑的线条利落地切割着夜空，庭院里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靠近次第亮起，照亮了修剪成棱形的黄杨灌木丛。 我靠…… 原谅他贫瘠的词汇库，此时只能想到这两个词来表达内心的震撼。 温言在心里感慨，这实在是太漂亮了。 不过此时最引人注目的是—— “室内的灯，为什么还亮着？”温言眨了眨眼，“你离开的时候忘记关了吗？” 谢临川的表情凝重起来：“我应该不会忘记关灯。” 众人顿时警觉起来。 程野一个瞬移到大门前，小心翼翼地推了推。 “密码锁被砸坏了。” 谢临川的指尖凝结出冰晶，示意众人后退，他轻轻推开门。 与此同时，一道怒喝暴起。 “去死吧，你们这些疯子！” 一个瘦高的男人藏在门后，手握菜刀，朝最前面的谢临川劈下，他的动作没什么章法，菜刀下落的速度也不快。 谢临川侧身避开，右手一抬。 “咔嚓！” 男人的手腕瞬间被冰霜覆盖，菜刀“咣当”掉在大理石地面上。 另一个稍胖的男人举着高尔夫球杆冲过来，却被程野一个瞬移绕到背后，钢管抵住了他的后颈。 “别动！” 温言迅速冲进屋内查看情况，因警觉尾巴高高竖起。 他的耳朵转动着，仔细地捕捉着屋内的声音，二楼有急促的呼吸声，厨房里还有轻微的啜泣。 “就这两个？” 沈明昭将长发别到耳后，扫视着四周。 程野用钢管拍了拍胖男人的脸。 “喂——你们什么情况。” “不仅鸠占鹊巢，还反过来要杀主人？太不讲道理了吧？” 小命掌握在别人手上，胖男人浑身肥肉抖得像果冻，刚才那股嚣张劲儿全没了。 “大、大哥，我们不知道这房子有主儿...” “放你的螺旋屁！” 程野手上又使了把劲儿，胖男人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房子能没主人？你当这是自助餐厅啊随便进？” 胖男人疼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轻，轻点……我错了我错了！” 瘦高男人突然挣扎起来。 在众人恶狠狠的目光中，先倒起苦水来。 “你们没回来，我们就先住进来了，我们也是想活命，我也不想杀人，是之前有人闯进来杀了我老婆，我们现在这样，只是，只是想保护孩子和老人们。” 他的声音哽咽，被冻住的手腕因为挣扎而渗出血丝。 混乱中，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楼梯上冲了下来。 “不要伤害我爸爸！” 一边喊着，死死抱住瘦高男人的腿，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谢临川。 “爸爸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下来吗？” 瘦高男人大惊失色，一把抱起女儿。 将小女孩的脸埋在胸膛处，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要杀要剐冲我来，别动我闺女！” 谢临川垂眸瞥了他们一眼，没理会这父女二人，缓步走进房间，冰蓝色的眸子扫过一片狼藉的客厅。 食物包装袋满地都是，客厅的钢琴上摆着几个空酒瓶，墙上挂的照片掉下来，摔在角落。 谢临川的瞳孔霎时紧缩。 “你们几个人？”他冷声问。 瘦高男人咬牙：“七个...不，六个。我老婆不在了。” 沈明昭检查了一圈回来，“楼上两个老人，厨房里还有个受伤的少年。” 温言的耳朵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啧—— 这剧情走向不对啊！说好的恶霸反派呢？ 如果是一群十恶不赦的坏人还好，可这样一群“入侵者”——老人、孩子、伤员…… 他们又能怎么办？ 所有人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没有人有什么错。 程野不情愿地松开钳制，但钢管仍握在手里，“你们霸占别人家还有理了？” 瘦高男人突然跪下，泪流满面。 “对不起，我们真的没办法了，外面都是怪物，不然我们也不会闯进来。” 温言的心揪了一下。 他看向谢临川，后者正低头望着地上的一个相框。 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发现那是谢临川和一位女士的合影。 现在被随意地扔在角落，表面的玻璃破碎一地。 谢临川弯腰捡起照片，手指轻轻拂过照上面的灰尘，冰蓝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一晚。” 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冰还冷，“明早你们必须离开。” 瘦高男人如蒙大赦，连连点头，“谢谢！谢谢！我们一定——” “闭嘴。” 谢临川打断他，再抬眼时眸中已经是漆黑一片，“让你的人从楼上下来，今晚就待在客厅，哪儿都不准去。” 说完，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转身上楼。 肩膀的线条隐在衬衫布料下，随着呼吸平稳地起伏。 但温言敏锐地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直觉告诉他谢临川现在的状态很不对。 沈明昭和程野面面相觑。 温言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旋转楼梯的灯光很暗，但他的夜视能力让他看得很清楚，谢临川走进了一间卧室，手里攥着那张照片。 温言趁他关门的时候挤了进去。 “你，还好吗？” 因为察觉到了谢临川情绪的不对劲，他询问的声音很小，尾巴还一晃一晃的。 谢临川背对着他，没有回答。 询问直接被无视，温言很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低头绞着手指。 好半天，他抬起头来，“那个……” “别说话。” 谢临川突然转身逼近，电光火石间，温言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抵在墙上了。 他的呼吸有些乱，冰凉的指尖轻轻擦过温言的兽耳。 温热的气息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温言整个人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即将出口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根本没想过谢临川会突然情绪失控。 他还以为谢临川永远都会是那副云淡风轻，泰然自若的模样。 至于眸色莲红的将他粗暴地按在了墙上——自然是想都不敢想。 “他们动了我妈妈的东西。” 谢临川的声音低哑得可怕。 温言耳朵一抖，虽然肩膀被掐得难受，但并没有推开他。 他能感觉到谢临川压抑的愤怒和悲伤，像冰层下涌动的暗流。 “你要不高兴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赶他们走。” 温言试探地说。 长久的缄默。 谢临川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算了。” 他松开温言，小心地将照片放进胸前的口袋，正贴着心脏的位置。 楼下传来女孩的哭声和老人的咳嗽声。 在末世之中脆弱的像根稻草。 温言的尾巴轻轻缠上谢临川的手腕，尾巴尖儿绕着他的手心打转，小心翼翼地安抚着他。 “你别太难过，我，程野还有明昭，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温言望着谢临川露出了一个笑。 唇边带着一点孩子气的弧度，露出若隐若现的小虎牙，整个人都因为这个笑容明亮起来。 谢临川看着黑暗中温言发光的兽瞳，心中突然有什么东西悄悄破碎。 他突然伸手揉了揉温言的兽耳。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二楼的房间都可以住，你们自己看着分，三楼还有两间卧室，让林姐她们暂时先住在那里。” “好。” 听完他的安排，温言准备离开，在手握到门把手时，回头看了一眼谢临川。 “你不和我一起？” 第十六章 过往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得到这样的回复后，温言轻轻关上房门，后背抵在冰冷的门板上时，深深吸了一口气。 手腕还残留着谢临川掌心的温度，凉得像冬夜的雪。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 冷白的皮肤有一圈浅浅的红痕，刚才被谢临川攥得生疼。 谢临川，他从来不会这样的。 温言在心里喃喃自语，尾巴无意识地缠上自己的腰，绒毛蹭过皮肤时带来一丝痒意。 楼下的嘈杂声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程野正指挥着一群人收拾客厅。 还有那个小女孩的啜泣声清晰地传入温言的耳膜，细细的，像只受伤的小猫。 啧—— 吃谢临川家的，用谢临川家的，还破坏谢临川家的东西…… 她到底有什么可哭的？ 温言揉了揉发烫的耳朵，强迫自己迈开步子。 脚下踩着台阶发出轻微的响动，每走一步，心里的烦躁就加重一分。 “怎么样？” 沈明昭第一个注意到他，走过来问他，“阿川呢？” 温言摇摇头。 “他说…想一个人静静。” 目光扫过客厅里那群局促不安的陌生人，又补充道，“我问过他了，他说二楼房间我们可以住，三楼有两间房给林姐她们住。” “二楼有几个房间？”程野问他。 温言没接话。 他的视线被墙角一堆碎片吸引。 又是一个相框，玻璃碎成了蛛网状，照片边缘还有被撕扯的痕迹。 其中一张半掩在碎片下的照片上，年幼的谢临川被一个衣着素雅的女人搂在怀里，两人站在钢琴前，笑得很开心。 一股无名的怒火突然在温言的胸腔乱窜。 他捡起相框，尾巴“唰”地炸开，速度之快几乎是闪现到瘦高男人面前，杏眸微眯，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你们为什么要乱动别人的东西？” 声音含着彻骨的冷意。 瘦高男人正跪在地上擦拭茶几的酒渍，闻言浑身一颤，抹布“啪嗒”掉在地上。 “对、对不起…昨天我妻子…被人杀害…我一时失控…” “所以你就能砸别人家的东西？！” 温言猛地弯腰，兽化后的速度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他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将对方狠狠按在地上。 “砰！”后脑勺砸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男人痛的眼前一黑。 “你知道那些照片对他有多重要吗？！” 说着，他的拳头带着风声落在男人脸上，“咔嚓”一声脆响，鼻梁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男人鼻血喷涌而出，在米色地毯上开出朵朵红梅。 “温言！” 沈明昭一个箭步冲上来拉住他，“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 温言甩开沈明昭的手，“他们把他妈妈的照片——” “不要打我爸爸！” 小女孩尖叫着扑过来，瘦小的身体挡在父亲前面。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脏兮兮的小手死死抓住温言的衣角，“求求你，我爸爸不是故意的……” 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裤子。 两个老人也颤巍巍地走过来，老妇人泪流满面地拉住温言的手。 “小伙子，是我们不对，我女儿惨死在昨天晚上，女婿一时糊涂……求求你…” 温言的拳头还悬在半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想起谢临川摩挲照片时微微发抖的手指，想起那双永远冷静的冰蓝色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痛楚。 面前又是一张张痛苦的脸，嘴巴一开一合地向他求饶。 温言的胸口像压了块巨石，闷得他喘不过气。 谢临川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 这些人还如此糟践他妈妈的遗物！ 这个猜测在脑海中炸开，温言突然觉得那一拳根本不够解恨。 但小女孩的哭声像根刺，扎得他心脏抽痛。 “滚去收拾干净。” 最终，他还是松开手，尾巴地甩动间，旁边一个空易拉罐被抽飞出去，“把你们弄坏的东西都修好，要是修不好……” 他眯起眼睛，兽瞳在灯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我会把你们扔出去喂丧尸的。” 瘦高男人爬起来，捂着流血的鼻子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温言转身走向厨房，尾巴上的毛还炸着。 他知道自己需要冷静，需要远离这群人。 他怕自己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好巧不巧，厨房里，又碰到了那个受伤的少年，此时他正蜷缩在角落，看到温言进来时明显瑟缩了一下。 算了，没必要把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 “别怕。” 温言长舒一口气，强迫自己语气缓和下来，尾巴也慢慢垂落，“我不是来打你的。” 少年怯生生地问：“那个，蓝眼睛的大哥哥是不是很生气？” 温言打开冰箱找水的手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因为我看到他把照片捡起来了，什么都没说就上楼了。” 少年低下头，“对不起。” 矿泉水瓶在温言手中“咔啦”一声被捏变了形。 亏得你们也知道他很生气。 他仰头灌下一大口冰水，却浇不灭心头那把火。 夜深了。 温言在床上辗转反侧，谢临川只身一人上楼的背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光着脚敲响了沈明昭房间。 “你还没睡？”沈明昭似乎并不意外。 温言钻进房门，“明昭，谢临川家里的事，你知道多少？” 沈明昭沉默片刻，将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温言。 “他父母在阿川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妈妈是很有名钢琴家，但三年前出车祸去世了。” 温言的心一揪。 他想起来刚刚在楼下捡上来的照片，女人有着和谢临川一样的极其相似的眼眸，笑容温柔似水。 “这栋别墅是他母亲留下的。” 沈明昭道，“谢临川平时住校，只有假期才回来。” 温言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谢临川会那么失控。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他对母亲的念想。 那些人将他最珍贵的回忆，砸了个稀巴烂。 “他们……” 温言的声线微微发抖，“他们凭什么——” 沈明昭直视着他的眼睛，“末日之下，人性经不起考验，大家都会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我们能怎么办？难道把他们都杀了吗？” “就算可以，你下的了手吗？” 温言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知道沈明昭说得对。 窗外月光如水，温言望着主卧的方向。 门缝漏出的灯光像条金线。 谢临川还没有睡。 “我去看看他。”温言突然站起来。 沈明昭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点头。 第十七章 谢谢你 主卧门虚掩着，暖黄的灯光从缝隙中漏出来。 温言轻轻推开门，看到谢临川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却没有落下。 钢琴上摆着那张他和母亲的合照，旁边是一个精致的音乐盒——此刻正播放着悠扬的钢琴曲。 温言的耳朵抖了抖，辨认出那是肖邦的夜曲。 “怎么还没睡？”谢临川头也不回地问。 温言慢慢走过去，悄无声息，仿若一只真正的大猫，“嗯，不困。” “你不是在考场上都能睡着吗？” 温言：？？？ “那真的是个意外！” 温言欲哭无泪。 心里的小人儿咬牙切齿，程野你个狗东西！净揭我老底！ 谢临川的眼底浮上微不可查的笑意。 温言在谢临川身边坐下。 音乐盒的旋律在寂静的房间里流淌，似一条温柔的小溪。 “这是我母亲最喜欢的曲子。”谢临川说，指尖轻轻碰了碰音乐盒，“她总说，音乐能治愈一切伤痛。” 温言注意到谢临川说这话时，睫羽轻颤，在眼睑处投下细小的阴影。 他忍不住往谢临川那边挪了挪，两人的肩膀几乎相碰。 “她特别想让我弹钢琴，”谢临川继续说，目光落在平铺在琴架的琴谱上，“可是我在音乐方面一窍不通。” 温言歪着头看他。 “你想听吗？” “听什么？”谢临川转过头，冰蓝色的眸子直视着温言。 “钢琴曲。”温言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尾巴尖轻轻拍打着椅坐。 谢临川的眉梢微微挑起，“你会弹？” “我会一点，”温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不过肯定比不上你妈妈。” 他从六岁就开始弹钢琴，大概初中毕业时考过了十级，之后再没怎么摸过琴，但他十级考试的曲子，现在还记得滚瓜烂熟。 谢临川的目光在温言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缓缓起身，他修长的手指拂过琴键，没有发出声音。 他将位置给温言腾了出来。 “让我听听。” 温言屁股挪到钢琴前。 他注意到谢临川站在一旁，双手插在口袋里，但目光却专注地落在琴键上。 “好。” 温言小声应道，指尖轻轻落在琴键上。 献丑了。 他先试了几个音，然后开始弹奏他唯一能背过谱的《萨拉班德》。 音符像晶莹的水滴般在寂静的房间里跳跃，轻柔的旋律如同月光流淌，带着几分青涩却真挚的情感。 他弹奏时，余光瞥见谢临川微微闭上了眼睛，清冷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然而才弹了不到半分钟，温言的猫耳突然警觉地竖起。 他听到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是丧尸被音乐声吸引，正在向别墅靠近。 他的手指立刻僵在了琴键上，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余音在空气中颤抖着消散。 “不能再弹了，”温言压低声音，“它们听见了。” 谢临川睁开眼睛，微微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原来他们还在末世里。 他快步走到窗边，轻轻掀起窗帘一角往外看。 月光下，几个蹒跚的身影正在庭院外围徘徊。 “嗯。” 谢临川放下窗帘，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你弹的很好。” “我很喜欢。” 他的目光落在温言还搭在琴键上的手上，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温言读不懂的情绪。 谢临川转头看他，“谢谢你。” “啊？”温言一愣，“谢我什么？谢我给你弹钢琴吗？” “谢你那一拳。”谢临川的唇角微微上扬，“其实我早就想打了。” 温言耳朵“唰”地红了，结结巴巴地说：“谁、谁让他乱动你东西……” 原来他在下面打人，谢临川竟然知道。 不过……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冲动，不该随便动手打人的。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谢临川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兽耳。 啊咧？ 冰凉的触感传来，温言整个人僵住，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今天已经是谢临川第三次摸他的耳朵了。 啊啊啊！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烟消云散。 温言只感觉自己幸福的已经快要窒息！！ 第十八章 没人能拒绝毛茸茸！ 一改他平日里一觉睡到日照三竿的习惯。 温言天刚蒙蒙亮就醒了。 他睁开眼时，窗外还泛着淡淡的青色，晨雾笼罩着庭院。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谢临川冰凉的指尖、破碎的相片、还有那首《萨拉班德》。 果然，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 “得快点把那帮人赶出去。” 温言低声自语，尾巴烦躁地甩了甩。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到隔壁的谢临川。 下楼时，温言已经做好了面对那群人的准备，他故意让指甲伸长，耳朵高高竖起，让自己看起来凶巴巴的。 他一定要让那些人知道，这里不欢迎他们。 但当他走到客厅时，却愣住了。 昨晚还一片狼藉的客厅，此刻几乎焕然一新。 碎玻璃不见了，酒渍被擦得干干净净，连地毯上的血迹都清理掉了。 那两个从商场救回来的女人正带着孩子们整理沙发靠垫，看到温言下楼，年纪稍长的女人露出一个疲惫但温和的笑容。 “早上好。”她轻声说，“吵醒你了吗？” 温言的耳朵抖了抖，有些茫然。 “那些人呢？” “他们离开了。”女人擦了擦额头的汗，“天没亮就走了。李叔说没脸继续待着，带着他老丈人一家离开了。” 温言这才注意到，客厅角落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堆东西——几瓶矿泉水、几包饼干，还有一张纸条。 他走过去拿起来，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对不起，这些是我们当时住进来时带来的食物，就当是赔偿。 “我们还把能修的相框都修好了。” 女人指了指茶几，那里摆着几个重新装裱的相框，“虽然玻璃裂了，但至少还是完整的。” 温言拿起其中一个相框。那是一对中年男女的合影，左边他认得，是谢临川的妈妈，那右边应该就是他爸爸了。 相框表面的裂痕被小心地用胶水固定住了。 “谢谢。” 温言轻声说，有些感动，尾巴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女人摇摇头。 “该说谢谢的是我们。如果不是你们，我和孩子们可能已经……”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年纪小的那个女孩怯生生地走过来，递给温言一瓶矿泉水，“哥哥，你的耳朵，好漂亮。” 温言愣了一下，耳朵尖微微发烫。他蹲下身，接过瓶子。 “谢谢。你几岁了？” “八岁。”女孩小声回答，眼睛却一直盯着温言晃动的尾巴，“我能摸摸吗？” “小雨！”女人急忙制止，“别没礼貌。” 温言笑了笑，没当回事，他把尾巴尖递到女孩面前 ，“轻点哦，很敏感的。” 女孩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好软！像猫咪一样！” 客厅里的气氛轻松起来，温言看着这群人。 女人眼下还带着青黑，孩子们却已经恢复了活力，在收拾好的客厅里小声玩闹。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温言问。 女人苦笑：“不知道，我们可以暂时住在这里吗？” 她急忙补充，“我们可以帮忙！做饭、打扫、什么都能做！” 温言正想回答，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谢临川站在那里，冰蓝色的眸子扫过焕然一新的客厅，最后落在温言身上。 “你醒了？” 温言站起身，尾巴不自觉地朝谢临川的方向晃了晃。 谢临川点点头，目光在修复好的相框上停留了片刻。 他走到茶几前，拿起相框，指尖抚过那些裂痕。 “他们走了？” 谢临川问，声音比昨晚平静许多。 温言“嗯”了一声，“天没亮就走了。还留了些食物当赔偿。” 谢临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看向其中一个女人，“你会开车吗？” 年轻的女人名叫方燕，连忙点头：“会！我有十年驾龄。” “以后我们出门寻找物资，你可以替我们开车。” 温言惊讶地看着谢临川。 “你要带上她？” 谢临川“嗯”了一声，“这样我们就不用每次都留守一个人在车上了。” 女人激动地拉着孩子们道谢，谢临川却已经走进厨房，只留下一个挺拔颀长的背影。 温言眨巴两下眼睛。 看看女人和孩子们，又看看谢临川，好像有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方燕和林红都是很好的人，谢临川并不介意在末世中拉她们一把。 况且让她们做点什么，她们也好心安理得的待在这里。 想清楚后，温言小跑两步跟上去，尾巴悄咪咪缠上谢临川的手腕，“你还好吗？” 谢临川正在检查冰箱里的食物，闻言顿了顿，“嗯。” 他转头看向温言，眸色点漆，在晨光中柔和了许多，“谢谢。” “你怎么又谢我？”温言耳朵发烫。 谢临川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兽耳。 “昨天因为你，我心情好了许多。” 他的指尖冰冰凉凉，碰到温言的耳尖时痒痒的，很舒服，雪白的耳朵不受控制的耷拉了下去。 他突然发现，好像从昨天晚上开始，谢临川就变得很喜欢摸摸他的耳朵。 可能手感是真的很好吧。 没人能拒绝毛茸茸。 温言心想。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你出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给大家弄点饭吃。” “你还会做饭！”温言星星眼。 谢临川回答，“就会煮点粥，下个面条什么的，不过在这种情况下算是美食了吧？” “算的，算的！” 温言小鸡啄米的点头。 男神做的饭，就算是*也是美食！ 他毫无底线的想着。 温言从厨房走出去时，发现剩下两人也都下来了。 程野正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嘴里叼着半块饼干。 沈明昭正耐心地教小雨折纸飞机，小女孩的笑声清脆悦耳。 温言坐在窗边，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沙发扶手，目光时不时瞟向厨房。 真的过了好久，谢临川进去已经快三十分钟了。 “你说他在厨房捣鼓什么呢？”程野凑过来，压低声音，“该不会在偷吃独食吧？” 温言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我怎么了？”程野不满。 正说着，谢临川端着两个托盘走出来，上面摆着几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和几片煎的金黄的蛋。 “哇靠！” 程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走过去接下其中一个托盘，“热的饭欸！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谢临川没理他，把托盘放在茶几上。 “锅碗瓢盆我都洗干净了，都能用，这里目前还没有停水停电，很方便。” 温言凑近闻了闻，兽耳愉悦地抖了抖，“好香。” “妈妈！”小雨举着刚折好的纸飞机跑向楼上，“谢哥哥煮了粥！” 两个女人从三楼下来，看到热腾腾的早餐时明显愣了一下。 年长的女人，林红眼眶有些发红：“这，这太不好意思了。” 沈明昭朝她们微微笑道，金发在阳光的照拂下格外明媚。 “坐下吃吧，既然住在了一起，我们就要相互照拂。” “我，我以后会好好开车的！” 方燕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明明只是一群比她们小了许多的孩子啊…… 现在却反过来照顾她们。 众人围坐在茶几旁，几碗粥喝的津津有味，主要是这几天四处奔波逃命，一口热乎的饭都没吃上，这会儿撒了点盐的煎蛋都跟人间美味似的。 温言小口啜着粥，尾巴不自觉地碰了碰谢临川的后背。 他最近确认了一件事，谢临川不讨厌自己的尾巴和耳朵，相反，好像还有点喜欢？ 比如现在，谢临川并没有躲开，还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尾巴尖。 温言感受到了，在心里偷偷的笑。 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 第十九章 外出任务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所有人都警觉起来，温言的耳朵“唰”地竖起，清晰地听了到门外有两个成年男性的心跳声。 “我去看看。” 程野放下碗，走向门口。 透过门缝，看到了两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站在台阶上，手上并没有带武器，于是他将门打开了半个人的宽度。 “你们好。” 左边的男人看到程野后率先开口，“哟吃饭呢？” 没人理他，男人接着说。 “早上的时候，我们看到你们把这里的原住户赶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被这种说法逗的一笑。 程野语气不善，“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房子，谈什么赶出去？” 另一个男人也笑了笑，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我们不管这里原来住的是谁，就算你们真把原住民赶走也没关系，末世嘛，本来就是优胜劣汰，强者生存。” “不过小区物业有规定，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所有幸存者必须服从统一管理。我们之前负责清除了小区里的部分丧尸，所以你们需要支付一些清理费。” “此外，每周还必须派出至少一人参与我们的清扫行动或物资搜寻。” 听清了对方来意，客厅里气氛稍稍缓和了些。 温言竖起的耳朵微微抖动。 那两个西装男的心跳平稳，呼吸均匀，确实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谢临川放下碗，冰蓝色的眸子扫过程野的背影，又看向沈明昭。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沈明昭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清理费要多少？”谢临川问。 左边的西装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清单。 “按人头算，每人三天的口粮，或者等价物资。”他顿了顿，补充道，“你们有九个人，孩子可以减半。” 程野回头看了眼众人，耸耸肩。 “你们怎么看。” 温言的尾巴蹭过谢临川的手背，轻声道，“听起来挺合理的。” 谢临川“嗯”了一声，站起身走向储物间。片刻后，他拎出来一个背包，里面装着十包压缩饼干、五盒肉罐头和几瓶矿泉水。 “这些够了吗？”他将背包递给西装男。 男人接过，简单清点后露出满意的表情，“够了，另外，下周一早上八点，小区东门集合，会有人带你们的人去参加外出任务。” “我们会派人去。”谢临川淡淡道。 “小区的门禁卡给你们放在这了，下次进出用这个，别再恐吓我们的保安了。” 话毕，两个西装男也不再耽搁，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程野关上门，重新用重物抵上，长舒一口气，“他们还挺讲规矩？” “感觉确实蛮正规。” 沈明昭道，“难怪这小区丧尸少，幸存者也不少。” 方燕抱着小雨，有些忐忑，“他们，不会欺负人吧？” “应该不会。”温言收回尾巴，耳朵放松下来，“那两个人心跳很平稳，说话时也没有恶意。” 谢临川走回茶几旁，拿起那张金属门禁卡仔细端详。 卡片做工精致，背面刻着小区地图和几条简单的管理规定。 “有组织总比乱成一团好。” 程野一屁股坐回沙发，抓起剩下的半片面包塞进嘴里，“至少不用天天提心吊胆丧尸会不会突然跑进房子里了。” 温言偷偷瞄了眼谢临川。对方的表情依然冷淡。 “下周谁去？”沈明昭问。 “我去！” 温言突然站起来，尾巴因为激动而高高翘起。 沈明昭道，“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要不我和——” “所以谢临川跟我一起去啊！” 没等沈明昭说完，温言就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说完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眨了眨眼，他急忙补充道，“我是说，两个人更安全一点。” 自从听到搜寻物资和清理丧尸时，温言心里就有了主意。 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 男神更是！！ 程野噗嗤一声笑出来，温言什么心思，他马上就猜出来了。 嗯——就大发慈悲的配合一下好哥们 吧。 “对对对，一起去，而且从战术角度考虑，阿言的兽化能力攻防兼备，加上谢临川的冰系异能，称得上是最佳组合呢。” 一长串话把人说的一愣一愣，仔细一想明明毫无逻辑。 谢临川沉默了片刻，冰蓝色的眸子对上着温言有些忐忑的目光，最终点了点头。 “好。” 温言的尾巴立刻摇晃起来，激动地差点打翻了茶几上的水杯。 他急忙按住自己不安分的尾巴，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好哦！ 约会（划掉），任务get！ “那就这样。”沈明昭总结道，“下周一温言和阿川参加清扫行动，我和程野看家。” “什么看家，听起来跟小狗一样，你就不能说的好听一点。” 程野不满的抱怨。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众人继续吃早饭，气氛比刚才轻松了不少，女人和孩子们也不那么拘谨，小雨甚至带着弟弟妹妹摸了摸温言的尾巴，一群小孩子咯咯笑起来。 “好软！” 温言笑意盈盈，也没躲开。 他偷偷看了眼谢临川，发现对方正望着窗外，侧脸在晨光中格外清晰。阳光透过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真好看。 温言在心里偷偷想，尾巴尖不自觉地又晃了晃。 窗外，几个穿着同样西装的人正挨家挨户敲门，看起来是在通知执行任务。小区里的幸存者大多配合，偶尔有争执也很快平息。 “看来这里确实有厉害的人。” 沈明昭顺着谢临川的目光看去，“能在末世第三天就建立起这种秩序，怪不得这里的幸存者很多。” 谢临川收回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他们怎么样和我们没关系，先顾好自己就行。” 第二十章 占点小便宜 清晨七点五十分，温言站在玄关处朝房间里面望。 简单的白色T恤搭配休闲裤，布料被晨光映得有些透，隐约能看到腰线的轮廓。 为了避人耳目，他带上了背包，里面装着医疗用品、水和一些食物。 “我来了。” 谢临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言回头时，他正从楼梯上往下走。 深灰色卫衣衬得他肩线平直，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骨节分明。 黑色短发利落地贴着后颈，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被室内的光线镀上一层浅淡的暖色。 好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图！ 温言的耳朵“唰”的竖起来。 啧啧啧—— 是哪个大帅比能把卫衣穿出超模的感觉？ 哦。 原来是他家谢临川。 “时间差不多，走吧。”谢临川走过来说。 “好。”温言努力绷住上扬的嘴角，可眼睛还是弯成了月牙。 嘿嘿—— 一想到待会两人的独处，心里就止不住乐。 还有些小激动。 虽然他们的约会没有玫瑰花，只有丧尸腐烂的脑花。 但有什么关系？这可是他和谢临川的“末日双人游”啊！ 他故作镇定，尾巴尖晃了一下，绒毛轻轻蹭过对方的皮肤。 程野倚靠在客厅里的水族箱上，嘴里嚼着面包。 啧啧，瞧瞧这没出息的样。 “喂——你们俩确定不需要我们去？” 其实程野也就顺嘴一问，他才懒得去当电灯泡。 谢临川回头看了眼屋内，方燕和林红正望着他们，脸上写满担忧。 “你们留下保护她们，顺便看家。” 果然，被拒绝了。 程野撇了撇嘴。 “别看了，又不是不回来。” 温言满脸笑意地冲她们摆手。 “哥哥们注意安全！”小雨小跑过来，抱住了温言的大腿。 “嗯，走了。” 谢临川推门而出，风卷着腐臭灌进来。 温言眯起眼睛，摸摸小雨的头跟她告别，随即跟在了谢临川的身后。 对方的体温偏低，像块冷玉，又夹杂着松木的清香，让人喜欢极了。 他们到东门时，空地上稀稀拉拉站着七八个人，大多是三四十岁的男人，眼下挂着青黑，但眼神还算清明。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迎上来时，温言闻到了他领口传来的霉味。 末世之前，能住在这里的，肯定是西装革履品红酒那波人中龙凤，如今也都灰头土脸。 再过一段时间。 估计上千上万的百达翡丽，可能都换不了半包压缩饼干了。 末世倒是贯彻了人人平等的理念。 “新来的？”男人嗓子哑得像砂纸摩擦。 “7栋的。” 男人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啊，对是你们。今天你们的任务是搜集物资，可以自己选地方，超市、便利店都行，重点是药品和高热量食物。” 他递过来一张简易地图，“这是附近的路线，我们自己画的。” 温言接过地图时，注意到对面那群人始终站在原地，有人往这边瞟了一眼，又很快别过脸去。 “就我们两个？”温言疑惑地问，他的尾巴在身后绷直，绒毛微微炸开。 男人摘下眼镜擦了擦。 “人手不够啊。”他苦笑着，“现在谁都不愿意出门冒险，我们只能轮流派人。” 温言这下明白了。 末世才第七天，多数人家里还有存粮，那些站在远处的身影，不过是来走个过场。 这是逮着他们刚来，不清楚情况的坑呢！ 看来他们先前认为不错的规则，也只是勉强维持着表面的秩序。 谢临川没说什么，“知道了。” 他们转身离开时，听见有人小声嘀咕。 “希望他们能带点好东西回来…我家的存粮快见底了…” 额…… 温言在心里吐槽。 真觉得我们找到物资会上交吗？ 现在这种情况，坐吃山空，什么都倚靠别人，只有死路一条。 两人也不多说什么，没有人跟着他们也好，收集物资时也省的麻烦着遮掩了。 倒是一件好事。 SUV引擎发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温言系好安全带，低头研究那张手绘地图。 “先去哪？” 谢临川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节处有新鲜的擦伤。 伤口不大，也就没让沈明昭治疗。 温言展开地图，发现上面标注的便利店都用红圈着重标记过。 “百货商场肯定有大量丧尸，但物资多。小便利店的话除了食物应该收集不到别的物资了，但我们现在又不缺吃的，所以可以试着铤而走险。” 他虽这样说，心里却有些犹豫，毕竟小命只有一条。 谢临川想到了什么，突然调转方向。 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惊飞了树上的乌鸦，零散的丧尸也闻声看了过来，但汽车一骑绝尘，他们反应过来时，只能吃到一嘴尾气了。 “我们先去加油站。”他说。 “啊？” “汽油。”谢临川目视前方，“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能源产业大概率会停摆，咱们趁早收集一些。” 温言恍然大悟。 “哦对，我竟然忘记了汽油这么大的事！” 车子驶出别墅区，街道上一片狼藉。 废弃的车辆横七竖八地停在路上，几具尸体躺在人行道上，已经被啃食得面目全非。 两人商量完去处之后，车内安静如鸡。 谢临川性子内敛，但并不冷漠，别人搭话时一般都会认真回应。 温言这会儿正绞尽脑汁的找话题。 “呃…那个，你饿不饿？” 想了半天，他决定遵守华国的传统，遇事不决“吃了么”。 谢临川单手打着方向盘，“嗯？” “你饿了吗？” “没。”温言捏了捏背包带子，“我就是随便问问。” 谢临川从空间里取出了一包薯片递给他，“这个要吃吗？” 温言眼睛一亮，接过后拆开包装袋，先递到谢临川面前，“你要不要？” “我开车，不方便。” “那我喂你？”温言口比心快。 谢临川顿了一下。 “好。” 竟然得到肯定的回答，温言心里激起千层浪。 但面上不动声色，捏起一片，递到谢临川唇边。 谢临川微微偏头，就着他的手咬住薯片。 唇瓣不经意擦过温言的指尖，惹得他耳尖一热。 缩回手时眼睛却亮的惊人。 刚刚是摸到了谢临川的嘴唇了吗？ 温言激动地有些发懵，直到谢临川的声音传来才将他唤醒。 “挺好吃。” 他的喉结因吞咽轻轻滚动，看起来色气极了，温言更加心猿意马。 盯着自己方才被触碰的指尖，心跳加速，思绪却活络起来。 幸福来的太过突然，都没来得及好好感受…… 要不要在摸摸看？ 反正谢临川又不会生气。 这样想着，温言故作镇定地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片，却食不知味。 “还要吗？”他小声问。 谢临川余光扫过他亮闪闪的眼眸，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嗯。” 单纯的谢临川不知温言的诡计多端。 再次得到肯定回答后，温言又捏起一片，这次故意放慢了动作。 当谢临川再次低头时，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触碰到对方的下唇，指腹得寸进尺的碾过。 指尖传来的触感柔软而温暖。 谢临川的唇比他想象中更柔软，像是一片温热的绸缎，带着微微的湿润。 好好摸！ 第二十一章 谢小川？ 唇畔猝不及防的被冒犯，谢临川顿觉浑身僵硬，一脚踩下刹车。 温言还沉浸在温软乡里，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往前一栽。 好在他系了安全带，头才没磕到玻璃上。 “为什么突然刹车！” 温言扭头看过去，语气带上了一抹幽怨。 谢临川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一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声音比平时低了许多。 “前面有坑。” “嗯？”温言狐疑地探头看向前方。 平坦的柏油路面上连颗石子都没有。 “哪儿有坑啊？” 他刚疑惑的问出口，旋即反应过来—— 我靠！谢临川不会是在害羞吧？ 因为自己刚刚搓了他的嘴唇？ 不会吧，男神原来比自己还纯情吗？ 谢临川的心跳莫名很快，偏头看向温言，只见那人一脸坦诚，完全没什么坏心思的模样。 “是我看错了。” 他欲言又止，把想问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察觉到男神似乎有些紧张，温言反而释然了。 “哦——”他坏心眼地凑近，“不过，你脸怎么红了？” 谢临川一噎。 “热的。” “可空调开着呀。” “温度调的高。” “十八度还高啊？” “我就是热，十八度也热。” “噗——” 听到这样孩子气的言论从谢临川的口中说出来，温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原来我们a大的高冷校草这么可爱啊？ 谢临川意识到温言是在笑自己了。 “再笑就自己走路去。” 他声音罕见的带上了恼意。 “我错了我错了。” 温言立刻举手投降，却还是憋不住笑。 男神这副模样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本来只是想占点小便宜，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车厢里一时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温言又开口询问。 “那薯片还吃不吃？” “不吃！” 谢临川回绝的很干脆，一秒钟都没有犹豫。 ———— 破败的街景飞速后退。 经过刚刚那一遭，谢临川的视线再也没有乱飘过，只一昧盯着前方将车开得飞快。 温言合理怀疑他现在根本没辨认路线。 他张了张口，“那个，你是在往加油站开吗？” 听到他的声音，谢临川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了一瞬，“嗯。” 温言转过头，意外地发现对方的耳尖微微发红。 当一个人发现有人比自己更紧张时，紧张的情绪就会大幅度削减。 羞涩也一样。 抓住机会，撩！狠狠的撩！ 温言现在是彻底放开了，主打一个想说什么说什么。 “沈明昭是什么时候开始喊你阿川的？” 他有意逗谢临川，故意把身子往驾驶座那边倾斜，感受到对方的背脊明显绷直了。 “初中，”谢临川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我们认识很久了。” 他算是知道了。 谢临川表面上高冷，其实特别不经逗，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让对方无所适从。 可恶！这种事怎么现在才发现？ 想起之前自己在谢临川面前种种丢脸的表现，就恨不得穿越回去，给当时不争气的自己啪啪两耳光。 明明他只要脸皮厚一点，就能早早察觉这样的可爱谢临川！ 不过现在也不晚。 撩人？他段位不高。 奈何架不住被撩的对象好像段位更低。 “那相比起来，我们认识时间很短。” 温言故意拖长语调，尾巴悄悄朝驾驶座探了过去。 谢临川的睫毛颤了颤。 “我也能这么叫吗？”温言突然凑近，呼吸几乎要碰到对方的脸颊。 “你随便。” 谢临川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噗哈哈哈—— 温言又退回座位，得意地晃了晃耳朵：“我不要。” 我才不要。 谢临川：“……” 他总感觉自己被玩弄了。 今天的温言，很不对劲！就好像被解除封印了一样，之前那个恬静可爱，超容易炸毛的猫猫哪去了？ 哪去了？ 当然是不装了，所以消失了。 谢临川还在思索该怎么回答，温言却主动说起了正事。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前面快到加油站了吧，我闻到丧尸的味道很轻，估计数量不多。” 温言鼻尖耸了耸，兽化后的嗅觉让他能清晰地分辨出腐臭味中的细微差别——有些尸体已经死了好几天，有些则是新鲜的。 谢临川道，“你确定吗？” 要是平日里，他断不会质疑温言，但今天不一样，突然就较上了劲儿。 “嗯！”温言自信地点头，“活人的味道和丧尸的味道不一样，我能分出来。” 很快到了加油站，确实如温言所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只丧尸。 谢临川把车停在一台油泵旁。 “谢小川？” 温言看着谢临川下车，突然道。 ？！ 谢临川脚步一个踉跄，转头望向温言时，冰蓝色的眸子带上了十足的诧异。 “不行吗？” 温言一边说着，身子探过来，手指悄悄勾住谢临川的袖口。 “不同意的话就算了，是和以前一样，叫你谢临川好了。” 谢临川没甩开他的手，好一会儿，他才说，“没说不同意。” 温言得逞似的笑起来，指尖在对方袖口上画着小圈：“那说好了，谢小川。” 谢临川：“……” 随便吧…… 第二十二章 收集汽油 两人下车以后，很快解决了闻风而动的丧尸。 加油站空无一人，油枪随意地扔在地上，便利店的门大敞着，货架已经被洗劫一空。 看来他们不是最早来到这里的了。 不过便利店可以被洗劫，但油不会。 “我去看看仓库里面有没有油桶，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谢临川说道，没等温言回答，朝着仓库而去。 “欸，不用我跟你一起去吗？” 谢临川没回答。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温言站在原地乐了半天。 太可爱了吧。 好一会儿，他的注意力才放到正事上，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加油站的地上有许多洒落的汽油痕迹。 显然已经有人尝试过，但并不能带走太多汽油。 想到谢临川的空间异能，突然觉得这个能力和治愈异能在末世中都是超级大bug。 怪不得小说里那些空间异能者，明明没什么武力值却要被供起来，即使脾气不好，大家还要忍着惯着。 而他男神——能打能跑又是个移动仓库，还能给人提供价值，简直不要太厉害！ 他一边思绪乱飞，一边尝试摆弄着加油枪，按了几下扳机，又凑近闻了闻油枪口，兽耳困惑地抖了抖。 “不过，这怎么出油啊？” 温言嘀咕着。 他试着把油枪往油箱口怼，又胡乱按了几个按钮，加油机发出“滴滴”的警报声，惊得他耳朵“唰”地竖起。 完蛋，可别把丧尸引过来啊！ 好在油箱响了一会儿自己停了下来。 “呼——” 他长舒了一口气，虚惊一场。 就在这时，谢临川从后面仓库走了出来，恰好看到温言这边无厘头的小动作，没忍住弯了弯眉眼。 …… 突然想起来刚刚找油桶的时候，还在和温言置气，现在又这么没出息的看着他笑…… 不行，不能这样。 下一秒谢临川就收了笑容。 温言恰好回头，看到了这一幕。 冰面乍裂一道细纹，刹那间春光泄出，又迅速归于凛冽。 谢临川笑了。 温言自然也眉开眼笑，心砰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 谢临川走过来，仿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只手上拿着一张沾血的油卡。 “需要这个。”他晃了晃卡片。 温言眼睛一亮，“对！我怎么没想到？” 谢临川把油卡插入加油机的卡槽，“我也是恰好看到。” 机器发出“嘀”的一声，屏幕亮起，谢临川将油桶从空间里取出来，对准油枪，刷卡取油。 温言崇拜的眼神不加遮掩，“你可真厉害。” 谢临川的手顿了顿，冰蓝色的眸子扫过温言发亮的眼睛。 假装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很奇怪。 之前温言也时常用这种眼神看他，不过他当时并没有什么感觉。 从小到大，这样的眼神他见得多了。 崇拜，仰慕，艳羡，因为天堑般的差距，几乎不含一丝嫉妒。 不过现在，他突然觉得温言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 具体哪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油桶很快装满了。 谢临川正要将其收入空间，温言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 “你空间里，有没有打火机之类的东西？” 谢临川愣了一下，想了想后回答。 “有。” “那不能放！” 谢临川难得露出困惑的表情。 “汽油是易燃物，你空间里又有火源，万一在里面爆炸了怎么办？” 谢临川：“……” 听着怎么这么有道理？ 不过空间里的东西还能爆炸吗？ 若真如温言所说，那确实存在巨大隐患。 说不定哪天他在路上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就爆体而亡了。 “好像是有这种可能。” 他最终点头，意识沉入空间，将打火机取出来扔进了口袋，这才将油桶收入空间。 温言松了口气。 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抓着谢临川的手腕，趁机又揉搓了一把。 谢临川看着温言微动的耳尖，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兽耳。 “谢谢。” 以前很自然的动作，今天却有些别扭，谢临川很快收回了手。 可能因为冰系异能的缘故，谢临川的手冰冰凉凉。 燥热的天气里，触感意外地舒服，让他不自觉地想蹭上去。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声响钻进他的耳朵。 “便利店有动静。” 他又仔细听了听。 “是活物，我们去看看。” “好。”谢临川跟着他走向便利店。 “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刚到门口，温言指着收银台下方，谢临川掌心凝结出冰晶，两人缓步靠近。 一只脏兮兮的小黑狗从柜台下钻出来，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汪……” 温言的心瞬间软了。 末世前，他就对猫猫狗狗这些东西毫无抵抗力，当然，自己变成猫除外。 小狗看起来饿坏了，肋骨清晰可见，但尾巴还小心翼翼地摇晃着。 “要带回去吗？”他蹲下身，尾巴不自觉地模仿着小狗的动作左右摆动。 谢临川看着这一幕，冰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好。” 温言高兴地抱起小狗。 “等等，不对！” 兽耳松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恶臭的丧尸味道。 下一秒，磅礴的力量汹汹覆来，便利店里霎时间地动山摇。 “快跑！” 第二十三章 变异丧尸 温言抱着小狗刚跑出半米，身后的货架就发出震耳欲聋的坍塌声。 一只青灰色的巨掌撕开金属货架，腐臭味瞬间充斥了整个便利店。 “温言！” 谢临川一把拽住温言的后衣领，冰墙在千钧一发之际拔地而起。 丧尸的利爪撞在冰墙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温言怀中的小狗发出惊恐的呜咽，他迅速将它塞进背包，反手丢出了门外。 “待着别动！”他低声嘱咐，指甲瞬间暴涨成利爪。 几秒之后，冰墙轰然碎裂。 那只丧尸完全显露出身形——将近两米的身高，肌肉异常发达，青灰色的皮肤上布满诡异的黑色血管，最骇人的是它的眼睛，不是普通丧尸的灰白色，而是泛着诡异的红光。 “这是，丧尸变异了吗？” 温言讶异的看着这一幕。 谢临川的神色凝重起来。 丧尸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它突然加速，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腐烂的拳头直击谢临川面门。 谢临川侧身闪避，冰刃划过丧尸的手臂，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小心点，它的外皮很坚硬！” 温言来不及回话，一个翻滚绕到丧尸背后，利爪狠狠抓向它的后颈。 刺耳的声音像是抓在了金属上，只在表皮留下几道白痕。 丧尸猛地转身，粗壮的手臂横扫过来。 温言来不及完全躲开，被擦到肩膀，整个人飞出去撞在收银台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嘴里泛起铁锈味。 “温言！” 谢临川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急。 数道冰锥从不同角度射向丧尸，角度刁钻，直取命门，逼得它不得不抬手格挡。 这丧尸竟然还会防御和躲避攻击！ 显然是已经进化出了智慧。 温言趁机爬起来，吐掉嘴里的血沫。 “我没事！” 他的尾巴因为疼痛高高竖起，“谢临川，配合我一下，找机会攻击他的头部！” “好。” 话音未落，谢临川已经再次冲了上来。 凌空一跃，掌心凭空生出一把刀，寒光闪烁间刺入了丧尸的后颈。 墨绿色的血迹顺着伤口溢出，谢临川发力，却发现刀拔不出来了。 丧尸被激怒了，吼叫着转身扑过来一拳而出。 他松了刀，抬臂勉强架住这一击，却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出去，撞碎了身后的玻璃橱窗。 丧尸朝着他飞速而来。 “谢临川！” 温言瞳孔骤缩，抓起地上的货架狠狠砸向丧尸的后脑勺。“喂！烂肉堆！滚回来！” 重物在丧尸腐烂的肩头砸出一个凹坑。 那怪物身形一顿，缓慢地转过头来。 温言这时看清了他的长相。 左眼已经烂没了，右眼浑浊发红，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谢临川从满地碎玻璃中艰难起身，衣服被鲜血染红，左臂不自然地垂着。 “我没事。”他喘息着站直身体，右手再次凝结出冰锥，“先把它解决了再说。” “嗯。” 温言点头，迅速后退，丧尸紧跟而来，他在货架间灵活穿梭，躲避变异丧尸的攻击，一边寻找机会。 然而——“唰！” 几乎是一瞬间，那只巨型丧尸的身影竟然从原地消失。 温言只感觉一阵腥风扑面而来，等他反应过来时，那张腐烂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什——” 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温言就被一股巨力狠狠扑倒在地，丧尸的利齿离他的喉咙只有寸许。 腐烂的唾液滴在他的脸上，恶心得他想吐。 千钧一发之际，温言的双腿猛地蹬在丧尸腹部，用尽全力将它踹开。 同时谢临川的冰刃飞来，精准地插进丧尸的脖颈。 “吼——” 丧尸发出痛苦的嘶吼，疯狂地挥舞手臂。 黑色的血液从眼眶喷涌而出，但它没有倒下，反而变得更加狂暴。 温言喘着粗气爬起来，发现自己的右手在刚才的挣扎中被划伤，鲜血顺着手腕滴落。 丧尸闻到了血腥味，独眼里的红光更盛。 “它，它在进化？” 温言难以置信地看着丧尸的伤口处，那些黑色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修复。 谢临川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双手按地，寒气以他为中心迅速蔓延，丧尸的脚踝被冻住，但仅仅两秒后，那些冰晶就被它轻易挣碎。 “必须一击毙命。”谢临川的声音淬了冰，“我来固定它。” 温言会意，开始绕着丧尸移动寻找机会。 冰层不断从丧尸腐烂的皮肤上滋生，虽然无法完全冻住丧尸，但成功减缓了它的速度。 就是现在！ 谢临川全力释放异能，厚厚的冰层瞬间包裹住丧尸的下半身。 温言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兽化后的双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丧尸。 丧尸的利爪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温言不管不顾，将所有力量集中在右手，对准丧尸的眉心狠狠掏去—— “噗嗤！” 伴随着头骨碎裂的声响，温言的整只右手都没入了丧尸的头颅。 黏稠的黑血喷涌而出，溅了他满脸满身。丧尸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终于轰然倒地。 温言跪在地上大口喘息，右手还插在丧尸头骨里。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掌心触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这是...？” 他费力地抽出手，掌心里赫然躺着一颗漂亮的红色晶体，约莫拇指大小，在昏暗的便利店里泛着妖异的光芒。 晶体表面沾满黑血，但丝毫不影响它内部流转的瑰丽色彩，像是凝固的火焰，又像是浓缩的鲜血。 “你受伤了！？” 谢临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言这才从脱力的恍惚中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整只手掌鲜血淋漓，指甲盖已经完全脱落，指节扭曲成不自然的形状，混合着黏稠的丧尸黑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他刚想回答，一阵钻心的疼痛突然从指尖窜上手臂，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谢临川没等他回应，直接弯腰将他打横抱起。 温言整个人腾空而起，下意识用没受伤的左手抓住谢临川的衣领，尾巴因为惊吓而炸毛。 “等、等等！我能走——” “闭嘴。”谢临川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 温言被塞进副驾驶，谢临川动作利落地上车。 “等等等——狗，狗！” 温言疼得冷汗直冒，却还是挣扎着指向便利店门口。 谢临川眉头极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你都这样了还管狗？” “我想把它带回去。”温言声音发虚，“求你了。” 谢临川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啧”了一声，猛地推开车门。 他大步走向便利店，沾满血迹卫衣下摆被风吹得翻飞。 那只脏兮兮的小狗缩在温言的包里，闻到到谢临川身上的血味时，吓得直往后退。 谢临川蹲下身，一把拎起包，走回车上，直接把它塞进了温言怀里。 “满意了？” 他语气不善，却小心避开了温言受伤的手。 温言用左手搂住包，小狗从里面探出头来，被温言用左手点了点鼻子。 “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谢临川耳根一红，发动车子，油门一踩到底。 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先回去，让明昭给你治疗。”谢临川盯着前方的道路，下颌线绷得死紧。 第二十四章 晶核 车子驶入小区，谢临川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保安亭里的守卫见状急忙跑出来挥手阻拦：“停车！检查！” 谢临川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撞断了防护栏。 “砰！”在金属断裂的刺耳声响中，保安气急败坏的怒骂声从后方传来。 “操！你们他妈找死是吧？！” 谢临川弄出来的动静不小，别墅区里不少住户被惊动了，纷纷从窗户探出头来张望。 有人认出了这辆早上刚出去搜寻物资的车，“那不是7栋的车吗？” “怎么这么急？出事了？” “卧槽，他们两人怎么浑身是血！不会已经被感染了吧？” “做梦呢，你见过会开车的丧尸？” “会开车的丧尸怎么了？说的好像是你以前见过丧尸一样，现在不见到了？” “……” 保安气急败坏地追着SUV狂奔，边跑边掏出对讲机。 “快来人！7栋那人又不刷卡，硬闯进来了！” 他追车的时候恰好碰到了负责管理小区的两个西装男。那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快步上前拦住他，“这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外出搜寻物资了吗？” “谁知道呢？” 保安喘着粗气，指着远去的车尾灯，“刚刚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撞断闸杆闯进来了！” 两个西装男蹙眉对视一眼，“走，跟上去看看。” 三人一路快走，追着SUV留下的轮胎痕迹。 这边谢临川一个急刹将车停在别墅门前，轮胎在地面擦出两道黑痕。 没等车子完全停稳，他就跳下车，绕到副驾一把将温言抱了出来。 “喂！你放我下来！”温言挣扎着，“我自己能走！” 适才打斗时他注意到了，谢临川在砸碎了玻璃橱柜后，左臂就一直呈现出诡异的弧度，大概率是骨折了。 在加油站的时候抱自己，又一路将车开回来，状况肯定不容乐观。 然而谢临川充耳不闻，大步走向门口。 别墅的门打开，沈明昭和程野飞速冲了出来。 “怎么回事？！”程野瞪大眼睛，看清两人的状况之后，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你们怎么搞成这样，遇到尸群了？” 沈明昭的目光立刻锁定温言血淋淋的右手，脸色骤变，“沾到丧尸血了？” 谢临川简短地点头：“嗯，我们遇到了一只很强的丧尸。” “快点进去。” 温言被放在客厅沙发上时，整个人还在轻微发抖。 失血加上疼痛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但他还是清晰地看到了周围人惊恐的表情，林姐捂住嘴倒退两步，小雨吓得直接哭了出来，程野的脸色难看得要命。 “都让开。”沈明昭迅速戴上手套，蹲在温言面前，“我先给他清理一下伤口。” 温言这才有机会仔细看自己的右手。 五指有三根骨折，指甲全部脱落，掌心被丧尸头骨的碎片割得血肉模糊。 最可怕的是，那些黑色的血丝正以缓缓沿着伤口边缘蔓延，像是有生命的藤蔓。 沈明昭用镊子将能看到的骨头碎渣取出来，随之掌心泛起柔和的绿色光芒，轻轻覆盖在温言血肉模糊的右手上。 治愈系异能如同涓涓细流，缓慢渗入伤口。 温言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沙发扶手，尾巴上的毛全都炸了起来。 “忍着点。”沈明昭第一次治疗这么严重的伤势，不敢有一点懈怠，“骨头要先接好。” 温言点点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感觉到断裂的指骨在异能的作用下缓缓复位，肌肉组织开始蠕动愈合。 然而，当表面的伤口逐渐愈合后，那些黑色的血丝却依然清晰可见，像蛛网般缠绕在指节间。 不仅如此，他脸上被丧尸剐蹭到的伤口也开始泛出不正常的青黑色。 “不行。”沈明昭收回手，眉头紧锁。 “我的异能目前没有治疗丧尸病毒的能力。伤口虽然愈合了，但病毒并没有被清除。” 客厅里的气氛陡然凝固。 小雨躲在林姐身后小声啜泣，程野拳头砸在墙上，“砰”一声闷响。 “靠！为什么他跟你一起出去的！” 他转身，揪住谢临川的衣领，用力一推，“你完好无损，他却出事了？！” 谢临川没有反抗，加上战斗之后身体虚弱，被程野甩到地上，后背磕在了茶几角上。 茶几移位，上面的玻璃杯摇晃着倒下，碎在地上。 “小野，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方燕拦住程野，蹲下捡起摔碎的杯子。 谢临川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指尖因为情绪波动不受控制凝结的冰晶无声碎裂。 冰蓝色的眸子也黯淡下来。 “对不起，我——” “不关你的事。” 温言开口，想要起身去拉他，却被一阵眩晕击倒。 尾巴无力地垂在沙发边缘，原本雪白的绒毛沾染了血迹和灰尘，“是我自己不小心。” “而且要不是我听到了便利店的动静，我们根本遇不到那只丧尸。” 恰时“叮”一声轻响。 那颗红色晶核随着温言的动作，从口袋里滚落出来，在地板上折射出妖异的光芒。 强烈的能量波动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晶核上。 第二十五章 争端 谢临川突然起身，走过去捡起它，冰蓝色的眸子重新亮了起来。 好像又有希望了。 “明昭，我能感受到这里面蕴藏的能量，你试着能不能吸收？” 沈明昭眉头微蹙：“你是想——” “它也许能增强你的异能。” “不行！” 温言猛地坐直身体，又因为疼痛而跌回沙发，“谁知道吸收了对身体有没有伤害？万一，万一吸收了会变成丧尸呢？” 要是因为自己，害的沈明昭也出事，那还不如他一个人去死。 况且，他现在除了浑身剧痛外，没什么别的症状，并不觉得自己会变成丧尸。 那就没必要让沈明昭去冒险。 客厅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程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林姐紧紧搂着小雨，脸色苍白。 谢临川握着晶核的手微微收紧，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他看向沈明昭，“可以赌一把吗？” “不行！” 温言的尾巴焦躁地拍打着沙发，“谢临川疯了吗？明昭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然而沈明昭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从谢临川手中拿过晶核，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将它握在掌心。 “沈明昭！” 程野惊呼。 然而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晶核血红的颜色在沈明昭手中逐渐消失，红色的液体如同有生命般渗入他的皮肤。 他的手臂上浮现出蛛网般的红色纹路，又迅速消失。 整个过程中，沈明昭的表情从紧张变成讶异，最后化为难以置信的震撼。 “怎么样？” 谢临川的声音满含焦急。 沈明昭缓缓睁开眼，整个人变得更加有精神了。 “简直不可思议，我的异能——” 他抬起手，掌心的绿光中竟然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金色，“好像突破了一个等级。” 不等众人反应，沈明昭已经再次将手覆在温言的伤口上。 这一次，绿金交织的光芒如同活物般钻入伤口，那些顽固的黑血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虽然没能完全清除，但青黑色的范围明显缩小了。 “真的有效果！”程野激动地跳起来。 随着异能不断消耗，沈明昭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嘴角却扬起一丝笑意。 “我好像，多了一种净化能力。虽然还不能完全化解丧尸病毒，但可以净化其中一部分。” 温言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疼痛减轻了许多，指节的青黑色也淡了不少。 他试着活动手指，虽然还有些僵硬，但已经能正常弯曲了。 “等我异能恢复，再试着治疗一次，”沈明昭朝温言笑了笑，“应该能控制住病毒扩散。” 谢临川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温言身边，手指轻轻拂过对方已经愈合的伤口边缘，冰蓝色的眸子看不清情绪。 温言主动朝谢临川身边凑了凑。 能感觉到谢临川指尖的凉意，也能感受到那之下隐藏的、几乎微不可察的颤抖。 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温言早已看透了谢临川这个人。 内敛，沉默，看似冷淡。却总是在无意间流露出令人心颤的温柔。 明明就是个仅仅高了他一级的学长，却会冷静地把一切责任都往自己肩上扛。 就像此刻，温言知道，这家伙一定又在心里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自己了。 明明是他自己听到动静要进便利店，也是他因为救那只小狗耽误了时间。 要不是他，他们两个根本就不会遇到那只变异丧尸。 “笨蛋——” 温言小声嘟囔，却把额头抵在谢临川胸前，“又不是你的错啦，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谢小川——” 谢临川没有回答，只是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温言沾血的兽耳。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温言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尾巴尖不自觉地翘起。 就在谢临川的手刚离开温言耳朵尖的瞬间，大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你们竟然有能治疗丧尸病毒的人？！” 破锣般震惊的嗓音炸响在客厅里。 屋里的人齐刷刷转头，只见保安和两个西装男站在门口，六只眼睛盯着沈明昭。 眼里的震惊和渴望几乎化为实质。 沈明昭与他们对视，无辜的耸了耸肩。 程野反应最快，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砸过去。 “谁让你们进来的？！” 穿藏蓝西装的男人躲开程野扔来的烟灰缸，不退反进。 背头梳得油光水滑，直勾勾盯着沈明昭手里攥着的已经失去光泽的晶核。 “那个红色晶体是什么，你们从哪弄到的？” 温言下意识看向沈明昭。 谢临川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把少年挡得严严实实。 “和你有关系？”程野几步过去，直接怼到对方面前，按着那个西装男的胸口就把他往外推。 “谁准你们私闯民宅的，赶紧出去。” 保安在后边跳脚，“要不是你们撞飞闸杆，我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追过来。” “我们之后会赔。” 谢临川开口，指尖已经开始凝结的冰晶了，抬手指向门口，“现在的话，出去。” 但是治愈系异能者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面对威胁，这三个人竟然还不愿意离开。 戴金丝眼镜的西装男笑了，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条缝，看向沈明昭。 “小兄弟，能治疗感染的异能在现在多宝贵啊。”一边说，搓着手指往前凑，“说是救世主都不为过呐，你现在应该加入我们，大家都需要你的帮助啊。” 沈明昭缓缓地将金发别在耳后，低头笑了一下。 “不要给我戴高帽，我可没那么厉害。” 说着，举起手，故意装的颤颤巍巍，“就治疗温言这点伤，都快把我掏空了。” 西装男：“这可不是什么小伤，这可是被丧尸病毒感染的伤口。” “那又怎样，想让明昭给你们当免费血包？” 程野翻了个白眼，“先看看你们那些被咬的废物能不能撑到治疗的时候！” 金丝眼镜脸色一沉：“年轻人说话别这么难听。” “是你们吃相太难看！”程野冷笑，“这里有多少感染者？每个都救？人没救活几个，先把他累死？” 温言戳了戳谢临川的后背，新生的手指皮肉还泛着粉，“先不要告诉他们晶核的事。” “好。” 谢临川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抬手冰锥破空而出，直抵背头男的喉咙。 “滚！” 与此同时程野已经拽着保安的领子往门外拖。 金丝眼镜还想说什么，突然对上温言抬起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笑的眸子半眯，瞳孔缩成细线。 终是喉结滚了滚，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真是条傻狗！ 大门关上的瞬间，温言就瘫在了沙发上。 “他们真的好烦呀——” “不过——谢临川，你看！” 温言在谢临川面前把手伸过去，五指张开，新生的皮肤还泛着淡淡的粉，像是刚剥壳的荔枝肉。 他晃了晃手指，阳光下指甲泛着健康的光泽，“皮都长好了，明昭太厉害了！” 程野瘫在沙发另一头，闻言嗤笑一声。 “废话，治疗系异能要是连这点伤都搞不定，那还混个屁。” 沈明昭推了他一把，“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程野道，“我这不是夸你呢吗！” 谢临川握住温言的手腕，低头检查。 指尖很凉，轻轻捏住手腕翻看，眉头微蹙：“还疼吗？” “不疼了。”温言摇头，猫耳随着动作轻轻抖动，“就是有点痒。” “正常。”沈明昭道，“新肉在长，忍着点，别挠。” 温言乖乖点头，突然支棱起耳朵。 “明昭，快给谢临川也治疗一下，他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沈明昭闻言望过去，“你哪受伤了。” 谢临川艰难地举起了左臂。 袖子被沈明昭卷起，露出已经青黑肿胀的小臂，扭曲的弧度明显不正常。 “你怎么不早说！” 指尖凝聚起淡绿色的治疗光晕，沈明昭在触到伤处时明显感觉到谢临川肌肉瞬间绷紧。 温言的尾巴僵在半空，耳朵完全贴平在发顶。 他看见谢临川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对不起啊。” 程野在推倒谢临川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末世危险重重，受伤是难以避免的。 谢临川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肯定也受了不小的伤，况且温言被丧尸感染，最自责的肯定也是他。 自己还往他伤口上撒盐，真是罪大恶极。 程野懊恼的想着。 冷冽的冰瞳微微闪动。 谢临川抬起没受伤的右手，在程野肩上捶了一下。 “没事。”他说，“你也是担心温言。” 程野还想道歉，冷不丁听到温言的声音。 “小狗。” 温言猛地坐直，望向窗外，“小狗忘在车上了。” “什么狗？”程野道，“你还有空管狗？自己都差点变丧尸了好吗？” “一只小黑狗！” 温言想起来，被谢临川一把按回沙发，两人对视几秒，谢临川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我去。” “我也——” “坐着。”谢临川打断他，“你在这等着，我又不会把它扔了。” 温言张了张嘴想反驳，但谢临川已经朝门外而去了。 透过落地窗，他看见谢临川拉开车门，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我真是罪人啊。”程野神情蔫蔫的，懊悔极了。 温言视线落到他身上，“下次别那么冲动了。” “我还不是担心你。” “放心啦，我没那么容易死。”温言拍了拍程野的肩，“我是谁呀。” 程野抬眼从窗户向外看去，“你这是不光捡人，还捡狗。” “滚。” “那小狗挺乖的，在加油站的时候一直没叫，就缩在角落里发抖，还好我耳朵尖，不然根本发现不了它。” “就你爱心泛滥了。”程野接过话茬，“末世了还捡狗，真有你的。” “抱歉，这次是我的错。” 温言很干脆地承认了错误，“我当时就是听到了活物的声音，没想那么多，不过救都救出来了……” “它也没被感染，就是普通受伤了。” “普通伤在末世也是要命的。” 沈明昭缓步走来，接过话茬，“没药没兽医，只能靠我的异能了。” “你还有多余的异能给它治疗吗？” 温言望向他，眼中含了几分惊喜。 沈明昭桃花眸微扬，掀唇一笑，“剩的不多了，但给条小狗治疗还是绰绰有余的。” 话音刚落，门开了。 谢临川抱着团脏兮兮的小毛球走进来，小黑狗蔫头耷脑地缩在他臂弯里。 “汪，汪——”小狗虚弱地叫了一声，湿漉漉的黑眼睛正好对上温言的视线。 “它还活着！”温言朝谢临川招手，“快给我看看！” 谢临川走过来，动作格外地轻柔，把小狗放进温言怀里，小东西立刻往他胸口钻，鼻子湿漉漉地蹭着他的手指。 “它腿伤得不轻。”谢临川站在一旁，声音平静，“骨头可能断了。” 沈明昭凑过来看了一眼，眉心微蹙，“这得先清理伤口。” “我去拿水。”程野自告奋勇，转身往厨房跑。 温言小心翼翼地托着小狗的后腿，指尖轻轻碰了碰伤口周围。 “它好乖，都不挣扎。” “疼过了吧，怪可怜的。” 沈明昭叹气，接过程野拿来的温水，“按住它，会疼。” 温言赶紧把小狗抱紧，小东西似乎察觉到什么，微弱地“呜”了一声。沈明昭的手悬在伤口上方，淡淡的绿光从掌心渗出。 “忍着点。” 他低声说，绿光缓缓包裹住小狗的后腿。 小狗猛地一颤，温言立刻感觉到怀里的毛球绷紧了，爪子无意识地抓挠他的胳膊。 他赶紧安抚地摸摸它的头，“乖，马上就好了。” 十几秒过后，小狗的后腿的伤完全痊愈，他在温言的怀里站了起来，脑袋往他的肚子上拱。 看着这一幕，谢临川问，“给它起名字了吗？” “还没起呢。”温言眨眨眼，突然笑了，“要不你给它起一个？” 谢临川沉默两秒，“煤球。” “......” “噗——”程野直接笑喷，不客气道，“你可真会起名字。” 沈明昭也弯了弯眼睫。 温言倒是很开心，男神起的名字，再难听他也觉得好听。 没办法，谁让他温言就是一个三观跟着五官跑的人呢？ 温言低头蹭了蹭小狗的脑袋，“煤球，喜欢你的新名字吗？” 小煤球似乎听懂了，“汪”了一声，尾巴尖轻轻摇了摇。 “看！它喜欢！”温言惊喜地抬头，正好撞进谢临川冰蓝色的眸子里。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之间，谢临川的表情依旧冷淡，但眼神却柔和了几分。 程野：“……” “真是条傻狗。”也不知道在骂谁。 第二十七章 它会吐火！ 三个孩子这时也凑了过来，小手在煤球的背上轻轻摸着。 “要不现在给他洗个澡吧，看着怪脏的。”方燕笑着问。 “好。” 她端着热水盆从厨房出来时，三个孩子依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温言怀里的毛球。 方燕把温水放在地上，从温言怀里接过小狗，“这可怜见的，毛都打结了。” “我来帮忙！”小雨自告奋勇地举起小梳子。 “我也要！”小宝急吼吼地去抓狗狗的后腿，被程野一把拎住衣领，“小鬼，它腿上的伤刚被治好。” 方燕把狗放进水盆的动作很小心，煤球刚碰到温水就“嗷”地叫出声，前爪扒着盆沿要往外跳，被方燕轻轻按回去。 “别怕别怕——”方燕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手指穿过打结的毛发。 沈明昭坐在单人沙发里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扬起。 掌心升起金绿色光点又像萤火虫般飘散。 “没想到这颗晶核让我的异能升级了。”他声音里含着几分轻快，“至少我们现在有办法对抗感染了。” “可是代价是温言受伤。” 谢临川靠在沙发背上，目光落在温言还泛着青黑的指节上，“他会疼。” 客厅突然安静了一瞬。 温言感觉有团热气从脖子窜上耳尖，炸得绒毛都蓬起来。 将脸半埋在胳膊里，小声反对，“喂！我又不是瓷做的！而且你不也受伤了？” 这样说着，尾巴却在沙发缝里偷偷卷成了螺旋状。 “人在末世走哪有不挂彩的？要按你这逻辑，我们干脆全员宅家等死算了？” 程野满不在乎说。 刚说完，就遭到了拆台。 沈明昭笑的一脸慈祥，吓了程野一跳。 “你也知道啊，那刚刚还因为温言受伤打阿川。” “我靠，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况且我那不是一时心急，现在知道错了！不过你们今天到底是遇到什么，搞这么狼狈。” “今天遇到了一只变异丧尸，比普通丧尸强太多了，就算是我们四个合力，也不一定能打过。” 谢临川眉心微蹙，转头望向窗外，暮色中隐约传来了远处丧尸的嘶吼声。 温言叹了口气，想起便利店玻璃后那张扭曲的脸——青灰色的皮肤下血管像蚯蚓般蠕动，指甲刮擦金属货架时溅起的火花。 他摸了摸脸颊，还留着丧尸利爪擦过的灼痛感。 “所以得尽快提升能力。”沈明昭接过话头，“如果每个丧尸都有晶核的话——” 程野蹦起来。 “明天我和明昭出去杀丧尸！阿言在家养伤，谢临川守着他——” “不行。” 温言直起身，第一个拒绝，“我这又不是坐月子！况且我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我也要去。” 谢临川手放在他头上，像打地鼠一样，一把将他按了回去。 “你就乖乖在家待着。” 沈明昭道，“这样，明天我和程野去西区超市，那边丧尸少，阿川带伤患在家——” “汪！” 突如其来的狗叫声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是方燕的惊呼。 “天哪！你们快来看！” 众人齐刷刷转头。只见澡盆里的小黑狗正疯狂甩水，湿漉漉的毛发炸成刺猬状。 小宝举着吹风机呆在原地，小雨手里的梳子“当啷”掉在地上，梳齿正在滋滋冒着黑烟。 “它它它...”小雨结结巴巴地指着小狗的嘴，“刚才吐火了！” 仿佛为了证明，小黑狗突然朝半空“哈”了一声。一簇小火苗从它喉咙里窜出来，在空气中“噼啪”炸开几颗火星。 “我靠？这年头狗都有异能了？”程野急忙跑过去。 小黑狗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在看见温言后立刻“呜呜”叫着要爬出来，前爪在塑料盆沿打滑。 温言走过去伸手去捞，却被谢临川从背后拎住衣领，“你伤口不能沾水。” “放心吧，我知道，谢临川，给我个火腿肠。” 闻言，谢临川抬起眸子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眉头皱起又舒展。 当时有什么话卡在了喉咙里。 “好。” 他意念一动，一根火腿肠就凭空出现在手中，他递给温言。 温言将火腿肠的外包装撕开，在煤球面前晃了晃，“来煤球，喷一个火。” 煤球湿漉漉的眼睛看看火腿肠，又看看温言。突然张开嘴——“嗝”，打了个带着火星的嗝。 小雨“咯咯”笑起来，小心翼翼摸了摸狗狗还在滴水的脑袋，“它好酷哦！” 程野蹲下来和狗狗大眼瞪小眼，“嘬嘬嘬——” “以后要跟我们一起去杀丧尸哦。” 煤球瞪着黑溜溜的圆眼睛，朝着他“汪汪汪”的叫唤。 “你真的狗见了都烦。” 温言笑着摸了摸它的背，脸色却渐渐凝重起来。 谢临川注意到他的变化。 “手又疼了？”他低声问，手指轻轻碰了碰温言的手。 温言摇摇头。 “我在想，如果动物也能变异的话......” 他没说完，谢临川已经懂了。 那些流浪猫狗，动物园的猛兽，甚至...老鼠，蟑螂，蚊蝇这种害物也会变异。 况且，动物都能变异，植物为什么不能变异？ 如果动物被丧尸咬了呢？ 会不会也被感染？ 如果动物成了丧尸，他们无论在速度、嗅觉、灵敏方面，远远超过人类。 那人类不是更没活路了。 沈明昭换了个姿势，手搭在沙发垫子上，“物种和物种不同，不见得动物就会被感染，别想太多。” 而且想太多也没用，遇上了还是得干。 干不过死了算球。 人各有命。 “你们能想象吗？那些植物，它们的根系在土壤中蠕动，像无数条苍白的手指，在黑暗中摸索着我们的位置。” 程野背对着他们，突然回头，一脸阴森。 “而那些动物——它们的瞳孔里开始浮现出，不该有的智慧……” 温言打断了他，“什么蠕动，什么智慧，你说书呢。” 小雨听了他们的话，拽住妈妈的衣角，往她怀里钻。 “闭嘴吧，你把小孩子都吓到了。” 方燕安抚地摸了摸小雨的头，面色忧愁。 “这个世界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啊。” 第二十八章 暴雨 闪电劈开夜空，刺目的白光瞬间照亮整个房间。 随即炸开的雷声震得窗框嗡嗡作响，暴雨顷刻间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玻璃上。 这雨来的毫无预兆。 方燕和林红最先反应过来，匆忙跑到院子里收衣服。 她们今天早上刚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晾好。 “快点儿！”方燕踮着脚去够一件白衬衫，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淌，“这雨太大了！” 林红怀里抱着一大堆衣服，差点被风吹得一个踉跄，两人狼狈地冲回屋里。 “这雨真是说下就下！一点准备都没有。” 程野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客厅的落地窗。 他用力拉上窗帘，又检查了一遍窗户的锁扣。 “轰隆！” 温言猛地捂住耳朵，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他的兽耳比其他人都要灵敏，打雷的时候有一种耳膜被刺穿的感觉。 谢临川立即扶住了他的肩膀。 “很难受吗？”他低声问道，手轻轻搭在温言肩上。 温言咬着嘴唇点点头，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 “兽化之后听力变得很敏感，这种程度的声响有点像在脑子里放鞭炮。” 谢临川见状，扶着温言站起来。 他感受到了对方在微微发抖。 “我先带温言上楼休息。” 两人慢慢往楼上走，温言几乎整个人都靠在谢临川身上。 鞋底上还沾着血迹，在地板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走到楼梯拐角时，又一道闪电划过，接着惊雷滚滚。 温言猛地一颤，谢临川立即收紧手臂稳住他。 “快到了。”谢临川轻声说。 二楼装了隔音玻璃，比楼下安静许多。 谢临川一扇扇关好窗户，拉上厚重的遮光窗帘，雨声变得遥远而模糊。 温言靠在墙边，感觉耳朵的刺痛缓解了不少。 “好点了吗？”谢临川走回来问道。 温言点点头，脸色还是不太好。 谢临川视线落到沾满血迹的衣服。 “先去洗个澡吧，用不用我帮你？” 温言在原地怔住了。 帮我？ 帮我什么？ 帮我洗澡！ 大脑里的嗡鸣声还没消退，就被黄色废料填满了。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等我乖乖脱光了，让你帮我洗。 可惜脑子车速直逼二百码，嘴却很老实的把方向盘打向了幼儿园。 “我自己来就行。” 谢临川停顿了一下，“你右手不方便。” “左手也能洗。” 谢临川没再坚持，只是点点头，“好。” 他从空间里取出一套干净的休闲服，“给你。” 温言接过衣服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谢临川的手，立即像触电般缩回来。 千万别怪他又变得这么怂。 主要是一想到谢临川帮他洗澡的情景，温言就一阵气血上涌。 再和谢临川有什么肢体接触，他怕自己龙抬头。 温言低着头快步走向浴室，关门时差点夹到自己的尾巴。 浴室里很安静，只有隐约的雨声。 温言脱掉沾血的衣服，看着镜子里自己绯红的脸颊。 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 “冷静点，冷静点……” 他反复对自己说。 温热的水流冲走了血迹和疲惫。温言小心地避开右手的伤口。 洗完澡，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布料柔软舒适，带着淡淡的洗涤剂香气。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近闻了闻衣领。 这可是谢临川给他的衣服，万一是他穿过的呢？但嗅了半天，确实没有什么谢临川的味道。 温言有些失望。 门外传来轻微的动静，他打开门。 谢临川立即转过身来，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 “手上的伤没事吧？”谢临川问道。 温言摇摇头，耳朵轻轻抖了抖，“好多了。” 注意到谢临川的衣服还是脏的，他道，“你不用管我了，也去洗个澡吧。” 谢临川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迹的衬衫。 “嗯。” 楼下这时传来程野的大嗓门：“谢临川！下来帮个忙！” 谢临川闻声对温言说：“你先休息，我下去看看。” “我也去。” 温言说着就要跟上，却被谢临川拦住。 “你休息就好。”他的语气不容反驳。 温言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在对上谢临川认真的眼神时败下阵来。 只好点点头。 谢临川转身下楼，温言站在走廊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他叹了口气。 小雨抱着煤球从走廊尽头的楼梯间探出头来。 “温言哥哥，你好点了吗？” 温言蹲下身，摸了摸煤球的头：“嗯，好多了。你们呢？害怕打雷吗？” 小雨摇摇头。 “我不怕！小宝有点怕，林姨在陪他。” 温言蹲下身，轻轻揉了揉煤球的小脑袋。 小家伙已经适应了新环境，正舒服地窝在小雨怀里，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它好乖啊。”小雨小声说，生怕吓到小狗似的，“刚才打雷的时候，它一直往我怀里钻。” 温言笑了笑，指尖轻轻挠了挠煤球的下巴，“看来它很喜欢你。” 小女孩和小狗狗，这两种萌出血的生物，加在一起简直是绝杀！ 温言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温言哥哥，妈妈刚刚告诉我你的耳朵痛。” 小雨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头顶，“还疼吗？” “好多了。”温言动了动耳朵，展示给小姑娘看，“就是还有点嗡嗡的。” 小雨睁大眼睛，一脸崇拜。 “谢哥哥好厉害，他一来你就不怕打雷了！” 温言：“……” 脸“腾”地红了，尾巴不自觉地卷了起来。 “啊？没、没有的事……” 和谢临川有什么关系？ 好吧，或许有一点关系。 毕竟二楼的隔音玻璃也是他家的。 不过，温言感觉自己高大威猛的形象一瞬间崩塌了。 他那才不是怕打雷！ 只是兽化之后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 “小雨！” 方燕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该睡觉了，别打扰哥哥休息！” “来啦！”小雨应了一声，依旧紧紧地搂煤球。 煤球睁着水汪汪的黑眼睛，呜呜了两声。 “温言哥哥，我今晚能和煤球一起睡觉吗？” “当然可以。”温言又摸了一把小狗，“去吧。” 注视着小雨的背影消失，他也回到房间。 没什么事干，上床拉过被子盖好，准备睡觉。 第二十九章 温小言 雨一直下到深夜都没有停歇的意思。 惊雷时不时炸响，震得窗户微微颤动。 温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虽然拉上了窗帘，但闪电的光亮还是会透过缝隙照进来。 不过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并没有感觉到过多的不适应。 “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 温言坐起身，打开床头灯，扭头去查看情况。 门开了，谢临川抱着枕头和被子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刚洗完澡的湿气，换了件深灰色的睡衣，头发半干，有几缕不听话地翘着。 “他们叫你下去，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就是地下室有重物，他们懒得搬上来，让我用空间运一下。” “哦。” 温言的心放下来，注意力放在了谢临川怀里抱的被子上。 “我有被子了，不冷不热刚合适。”他拍了拍盖在肚子上的薄被。 “我知道。” “那你——” “今晚我睡这里。” 谢临川说着，将一床被子撂到了床上。 “啊？” 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温言的耳朵“唰”地竖了起来，看到对方并没有什么开玩笑的意思，忙摆手。 “不、不用了吧？我没事……” 谢临川没说话，又把枕头放在温言头旁边，动作格外自然。 “雷声太大。”谢临川解释，“我怕你晚上耳朵不舒服，你有什么需要的叫我。” 温言张了张嘴想拒绝。 但仔细一想，何必呢？ 和男神同床共枕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 于是，他往旁边挪了挪，乖乖给谢临川腾出位置。 不过—— 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进展啊？ 温言突然想起末世爆发时他那个梦。 仅仅是梦到谢临川跟他表白，连个亲亲都没有！！ 还是他太乖，思想太保守。 现实里直接上床了啊！！！ 看来人还是要敢想敢闯…… 谢临川掀开被子躺下，带起一阵风，温言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是清爽的薄荷味。 不愧是男神，都末日了，身上还是香香的。 “睡吧。” 谢临川关掉床头灯，房间顿时陷入黑暗。 “好。” 温言躺平，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肚子上。 呃…… 忽然不会睡觉了…… 他眼睛就那样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还是想说！ 和暗恋的人同床共枕！！！ ——这种情节他在梦里都没想过。 忽而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温言缩了缩脖子，耳朵条件反射地贴在脑袋上。 “没事吧？” 谢临川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还好。” 温言回答，按了按太阳穴。 谢临川没说话，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微凉的手覆上温言的耳朵，熟悉的触感缓解了雷声带来的刺痛。 “睡吧。” 谢临川又说了一遍，声音更温柔了些。 温言慢慢放松下来。 谢临川的手很凉，但莫名让人安心。 为了方便捂住他的耳朵，温言感受到对方侧身往自己这边靠了靠，两人的手臂轻轻相贴。 “谢临川——”温言小声开口。 “嗯？” “你今晚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过了几秒，他才听到回答。 “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好是好，但不一样。” “因为你觉得今天我受伤是你的错，” 黑暗中，他直视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你愧疚，对吗？” 末世里，人类像浮萍一样脆弱无依。 被肮脏的世界包围，看不到希望。 极度压抑的环境下，很容易精神崩溃。 尤其是生死之际，人性的贪婪与自私会暴露的淋漓尽致。 可是有些人绝不会这样。 温言自认为有些了解谢临川了。 他会竭尽全力保护身边的家人、朋友，沉默地担起近乎苛刻的责任。 就像今天，明明只是最普通的物资搜寻任务。 却因为他受了伤，就把错全归咎于自己。 谢临川不语，手指轻触他的耳尖，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 “不是。”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不是因为愧疚。” 温言本来以为已经得不到答案了。 他屏住呼吸，尾巴不自觉地蜷缩起来，缠住了自己的腰。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想。” “你是温小言，是我想保护的人。” …… 房间里霎时间安静下来，浮动的空气仿若有形。 啊咧？ 他听到了什么？ 那三个字在脑海里反复回荡，温言一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叫我什么？” “没什么，快睡吧。” 温言还想继续追问，但对方已经阖上眼睛了。 想到两人今天都受了很重的伤，温言也歇了心思。 还是不打扰谢临川休息了。 来日方长，有什么话以后再问。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偶尔的雷鸣。 温言能清晰地感觉到谢临川的呼吸。 平稳而轻缓，就在他耳边。 第三十章 水位上升 “哗啦——” 巨大的水声惊醒了温言。 他猛地坐起身，发现窗外天已大亮，但雨势丝毫未减。 谢临川已经不在床上了。 “谢临川？”温言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没有回应。 温言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顿时瞪大了眼睛。 是我瞎了吗？ 不然为什么看到外面有一片湖。 别墅外的小花园已经完全被水淹没，水位已经漫到了台阶边缘。 他匆忙换上衣服下楼，发现大家都在客厅里。 谢临川和程野站在门口，正在用沙袋堵住门缝。方燕和林红在厨房忙着准备早餐，小孩子们趴在窗边看雨。 “醒了？”谢临川抬头看了他一眼。 温言点点头，快步走过去，“情况这么严重？” 程野抹了把脸上的水：“排水速度根本赶不上了，雨再这么下下去，一楼迟早被淹。” 沈明昭从地下室上来，手里拿着几件工具，“我检查过了，地下室已经开始渗水。” 谢临川递给温言一把铲子。 “帮我拿一下，我去把这些棉被搬到后门堵住。” 温言跟过去帮他，两人一起忙活，很快就筑起了一道简易的防水堤。 期间温言的右手还有些不适，但他坚持帮忙，谢临川时不时看他一眼，但没说什么，只是不让他干任何需要出力气的事。 “吃早饭了！”方燕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餐桌上气氛有些凝重，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敲在众人的心上。 一早上的忙碌让温言忘记了昨晚那声隐秘的“温小言”。 “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沈明昭叹了口气。 程野咬着面包，“那我们得做好最坏的准备。” 谢临川看向温言，“你的手怎么样了？” “好多了。”温言活动了下手指证明给他看，“已经不疼了。” 谢临川点点头，又转向其他人，“今天我们要把重要物资都搬到二楼。如果水位继续上涨，可能需要撤到三楼。” 饭后，大家开始忙碌起来。 温言在抱起一个箱子时，谢临川突然伸手拦住了他，“给我。” “我真的没事。”温言无奈地笑笑，“你不用这么紧张，而且这个也不重。” 况且，你的胳膊不也是昨天才治好吗？ 肯定清楚真的没什么大碍了。 谢临川没说话，只是接过他手中的箱子。 下午，水位果然又上涨了。 浑浊的雨水已经漫过第一级台阶，慢慢向门缝渗透。 温言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外面几乎变成湖泊的花园，谢临川走过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谢谢。”温言接过水。 谢临川望向窗外，“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温言拧开水瓶喝了口水，“丧尸会不会被这场雨淹死？” 谢临川摇头，“最先被淹死的应该是人。” “也是，丧尸连呼吸都不用，人跟他们比起来，太脆弱了。” 夜幕降临，雨势依然不减。 别墅里点起了蜡烛，以防突然停电出现危险时，大家睁眼瞎。 谢临川还是和温言住一间。 有了昨晚的经验，温言显然已经淡定了许多，他翻了个身。 “谢临川，你——”突然开口，又顿住了。 “嗯？” “没什么。”温言摇摇头。 他本来想问。 难道雨一天不停，你就会一直和我同床共枕吗？ 想想又觉得问这干嘛。 谢临川自己不走，他当然不会赶人家走。 嗯，及时止损。 万一他问出口，谢临川直接离开了怎么办？ 那可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谢临川看了他一眼，突然说，“你睡觉打呼噜。” “什么？我不会啊？” 温言一脸疑惑，但与谢临川笃定的眼神对视，低头沉思，陷入自我怀疑。 我真的打呼噜？ 可他从小上课睡到大，要是打呼噜，早被老师揪出来扔外面了吧？ 不，不可能。 难道谢临川在骗他？ 想到这，他仰头，瞄了一眼谢临川。 讶异的发现那人嘴角微微上扬。 “其实还好，很小声，像小猫一样。” 温言的脸“唰”地红了，尾巴炸成了鸡毛掸子。 “那是呼吸声吧，不算打呼噜！” 谢临川没再说话，但温言分明看到他眼里的笑意。 旋即反应过来，谢临川是在逗他？ 谢临川竟然在逗他！？ 不苟言笑，摸一下嘴唇就脸红的纯情大男孩竟然也会拿自己寻开心了！ 那以后再想看到羞涩的谢临川会不会很困难？ 正当温言思绪乱飞之时，窗外突然“哗啦”一声巨响。 像是有什么重物落水。 两人立即警觉起来，起身快步走到窗边。 兽化异能使温言的夜视能力很强，雨幕中，隐约能看到花园的水面上泛起不正常的波纹。 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游动，速度很快，体型不小。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游？” “能看清是什么东西吗？” “看不到，现在已经没动静了。” 两人在窗边又待了约莫五分钟，除了雨点噼里啪啦击打在水面上大片大片纹路，再没有任何发现，只得作罢。 第三十一章 交换物资 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三夜，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温言坐在二楼书房的飘窗上，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窗。 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不断倾泻着雨水，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浸泡在水中。 一楼的积水已经漫到了茶几的位置，水面漂浮着几个空饮料瓶和几本泡发的书。 “照这速度，很快就淹到楼顶了吧？” 沈明昭在一旁给温言做最后一次异能净化，闻言接话。 “差不多半个月吧，就怕水管再爆，那可真就完蛋了。” “看来只剩半个月可活咯！”程野翘着二郎腿，脚一晃一晃的。 温言睨他，“你这幸灾乐祸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说的好像你不用死一样。” “我会游泳。” “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到时候你第一个死。”温言道。 “温言，你真以为变成小猫了，我就不敢揍你了吗？” “等到时水涨上来了，第一个把你按在里面当救生圈。” “就你？” “我一拳就能把你头打爆。” “来来来——试试？” “来就来！” …… “行了你们两个，吵不吵，还有温言你别乱动，是想变成丧尸猫吗？” 一旁的沈明昭无奈极了。 不过，真也很庆幸能在末世中遇到了这两个家伙。 他喜静，阿川亦是，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估计整天都得和丧尸大眼瞪小眼，无聊到长蘑菇。 温言朝程野比了个中指。 等沈明昭给他治疗结束，他屁颠屁颠跑到了谢临川身边。 谢临川一直沉默的靠在书柜旁看手机。 “你看什么呢？” “业主群里面已经吵成一锅粥了。” 谢临川将手机递给他。 程野的手机在学校就搞丢了，温言的那天在加油站被变异丧尸一爪子拍碎了，沈明昭的则是电量告罄。 由于大雨的缘故，别墅里也停电了，又没有备用的充电宝，于是谢临川的手机，就成了他们唯一能了解外界的工具。 微信群消息已经显示99+，还在不断刷新。 【物业王主任】各位业主不要惊慌，我们已经在联系防汛部门了。 这条消息下面立刻被刷屏信息淹没。 【12栋】防汛部门有个屁用！我家一楼已经淹了！ 【8栋】谁家有橡皮艇？ 【3栋】@7栋 你们不是有异能者吗？能不能想想办法？ 【2栋】对啊对啊！帮帮忙吧！ 7栋正是他们所在的别墅编号。 程野凑过来看，嗤笑一声，“都想什么屁吃呢，异能者不是人？” 温言继续往下翻，看到更多绝望的求救信息。有人家里断粮了，有人的宠物被水冲走，还有人声称看到了水怪。 “水怪？”温言蹙眉，问谢临川，“你还记得我们前两天看到的那个黑影吗？” “嗯，不过之后再没见过了，估计水里真的有什么东西，但也只能见到了再说了。” 这时，有人转发了官方的通知，温言点开。 【国家灾难防控局】紧急通告：因持续强降雨，本市防汛形势严峻。目前幸存者基地建设已进入最后阶段，救援行动将逐步扩大范围。请各位市民尽量向高处转移，储备必要物资，保持通讯畅通。救援力量将优先救助老人、儿童及伤病人员。 下面的评论几乎是一面倒的愤怒： 【畏惧何在】：耐心？人都快死了还耐心？ 【发财暴富暴瘦】：优先个屁呀，老弱病残根本挺不过末世，应该先救助年轻劳动力，真是一群蠢货。 【用户dhh672722】：你们这些坐办公室就知道一拖再拖，到底知道我们老百姓有多难吗？ 【你可少吃点吧！】：@国家灾难防控局 说好的救援呢？我女儿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连补充的物资都没有。 【官方回复】：救援力量有限，请耐心等待，建议有条件的市民互助。 …… 程野“啧”了一声，“等他们来救，黄花菜都凉了。” 温言叹了口气，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这雨下个不停，原本计划出去猎杀丧尸寻找晶核的计划，早被这场无休止的大雨搅黄了。 虽然他们暂时没有食物短缺的问题，但雨水和积水几乎让空气湿度饱和，潮湿的空气让每个人都感到不适，衣服黏在身上，连呼吸都带着水汽。 群里突然跳出一条新消息： 【16栋】求求各位邻居，我家老爷子心脏病犯了，谁有速效救心丸？我愿意用食物交换！ 末日已经十几天了，大多数人家里存粮都已经告罄，一提到吃的，下面立刻有人回复： 【2栋】我家有，但是怎么送过去啊？水都这么深了，外面还下着大雨，万一被水冲走了怎么办？ 【2栋】要不你带着食物自己过来取？ 【16栋】不行，我不放心，我家老爷子一个人在家。 【10栋】我这里也有食物，儿子发烧了，谁能给我送一盒退烧药？我把一半食物分给他。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时，闪着金灿灿管理员标的ID突然跳出来： 【管委会张主任】@16栋 @10栋 7栋有治愈系异能者，他们能帮你。 这句话就像往粪坑里扔了颗炸弹，群里瞬间炸出一堆潜水怪。 【16栋】真的吗？@7栋 求求你们救救我父亲！ 【5栋】@7栋 我老婆也生病了，能帮忙看看吗？ 【22栋】@7栋 我家孩子被水里的东西划伤了，伤口发炎了！ 经典道德绑架三件套——老人、女人、小孩，齐活了。 消息还在不断的弹出来，不过清一色的变成了向他们求助。 温言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抬头看向其他人，发现所有人的表情都一言难尽。 还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无端就惹上了是非。 “这张主任是属喇叭的吧？一嗓子把全小区的病号都喊来了！”程野咬牙切齿。 “靠！你就像块肥肉，被扔进了狼堆里了。” 谢临川没什么表情，“别理他们。” “谁理谁傻逼啊。” 【物业王主任】@7栋 请配合管委会工作，统一调配救援力量 程野翻了个白眼：“配合个屁！他们有啥工作，还不是窝在房子里不敢出门。” 【8栋】@7栋 人呢？装什么死？ 【5栋】见死不救是吧？你们异能者了不起啊？ 【22栋】自私自利！有异能就高人一等了？ “我去，怎么还骂起来了？” 程野实在看不下去，抢过手机，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7栋】有病的想治的，先自己滚过来，我们再考虑给不给治哈。 【24栋】你们不是异能者吗？丧尸都能杀，这点雨对你们来说有什么的。 【11栋】有能力的人不就是应该承担更多吗？ 【1栋】就是就是。 …… 消息还在不断刷屏，谢临川将手机熄屏，揣进了兜里。 “不用管他们，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和我们无关。” “哎，让我再看看。”程野问他要手机。 末世没什么娱乐，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也是一种乐子，还让他生出一种“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的爽感。 谢临川道，“手机电量不多了。” “那要不在我的群里悬赏个充电宝？”温言想了想，“想治病的话，用满电的充电宝来换，可以吗？” 目前已经断电，但还没有断网的趋势，之前在商场里也没有收集到充电宝。 解决怎么长期和外界保持联系，成为了目前很重要的问题。 谢临川点了点头，“试试吧，顺便再换些对讲机。” 说罢，两人齐齐望向了沈明昭，毕竟治病这事主要靠他，还得征询他的同意。 接受到两人的目光，沈明昭耸了耸肩，笑道，“我没问题，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点进业主群，谢临川将他们的需求发了出去。 【7栋】有治病或者食物需求的，可以用对讲机和充电宝跟我们换。 很快有人回应。 【12栋】能上门吗？ 【7栋】你用什么换。 【12栋】我这里有DJI大疆的户外电源，还有65％的电，换你们上门救我爷爷。 谢临川将手机展示给其他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什么是DJI大疆？”程野问。 沈明昭替他解答，“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款容量很大的充电宝。” “12栋离咱们远吗？” “不是特别远，直线距离500米左右吧。” “我觉得可以试试。” 谢临川点点头，回复12栋。 【7栋】可以。 【12栋】那拜托你们尽快来。 第三十二章 前往12栋 跟12栋的业主商量好，四人准备离开书房时，走廊突然传来一阵哭声。 “是小宝！” 温言耳朵一竖，立刻冲了出去。 走廊尽头，小宝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小手紧紧捂着胳膊，煤球正围着小宝打转，嗷呜嗷呜的叫着。 “怎么了？” 温言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蹲下身询问小宝。 “煤球...煤球喷火烫到我了...” 小宝抽抽搭搭地说，小脸哭得通红。 温言拉开小宝的手，看见孩子白嫩的手臂上有一块硬币大小的红印，已经起了个小水泡。 煤球见状，耷拉着耳朵凑过来，湿漉漉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小宝的手，像是在道歉。 “明昭！”温言转头喊道，“快来看看！” 沈明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快步走过来，蹲下身，掌心泛起柔和的绿光，轻轻覆在小宝的伤处。 一边安慰小男孩，“没事的，很快就不疼了。” 果然，几秒钟后，小宝停止了哭泣，好奇地看着自己手臂上渐渐消退的红印。 “不疼了！” 小宝破涕为笑，伸手就要去抱煤球。 “等等。” 温言一把拦住他，转而拎起煤球的后颈，在它屁股上拍了一下。 “坏狗，怎么能随便喷火呢？” 煤球“呜呜”叫着，四只小短腿在空中划拉，黑色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你听好啊，”温言把煤球放到地上，戳了戳它鼻子。 “喷火会伤到人，以后不准随便喷，知道吗？” 煤球耷拉着尾巴，小心翼翼地蹭了蹭温言的手指，转头又讨好地舔了舔小宝的手。 “它知道错了。” 小宝立刻为煤球求情，“温言哥哥别生气。” 温言狠狠揉搓了一下煤球的脑袋，“下不为例。” 煤球“汪”了一声，尾巴轻轻摇了摇。 一副很通人性的模样，似乎是在保证不会再犯。 处理完小宝的伤势，他们着手去换户外电源的事。 “这次换我和程野去吧。” 沈明昭起身，将垂落的金发别到耳后。 谢临川抬眼看他，“你知道12栋在哪吗？” 沈明昭一怔，随即笑了，“还真不知道。” 温言看着他们面面相觑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看吧，还是得靠我——” “你留下。”谢临川打断他，说着，目光落在了温言受过伤，但现在已经完全痊愈了右手上。 “又想要拿这个说事了……” 温言嘟囔着，耳朵却耷拉下来，算是勉强同意了谢临川的说法。 毕竟别墅里必须要有一个人留守，谢临川需要带路又必须前往。 这么看，留下来的可不得是他。 程野拍了拍温言的肩膀，“放心吧，我们很快就把东西带回来。” 谢临川去了二楼的储物间，拖出了角落里那个落满灰尘的皮筏艇，橡胶表面已经泛黄，这还是他七、八岁的时候去海边玩买的，幸好几天前顺手从地下室抢救出来。 “搭把手。”谢临川传来。 闻声程野上前，两人合力将皮筏艇抬到走廊。橡胶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扬起一层薄灰。 “这玩意多久没用了？” 程野打量着皮筏艇，谢临川又转身进了储物间。 沈明昭弯下腰，金发垂落额前。 他伸出手指在橡胶表面来回按压，检查是否有老化开裂的痕迹。 “不知道，应该很久了，要不是你们那天在地下室看到，我都不记得还有这东西。” 这时谢临川的声音传来，他走过来，将充气泵递给沈明昭。 接过充气泵，沈明昭动作利落地接上气嘴。 随着充气泵的嗡鸣声，皮筏艇开始缓慢膨胀，橡胶表面逐渐绷紧，灰尘簌簌落下。 谢临川的手指始终没有离开艇身，仔细感受着每一寸橡胶的张力。 “这里。”他突然停在一处，指甲轻轻刮过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裂纹。 沈明昭立刻停下充气，朝谢临川手指的地方看过去。 “问题不大吧，看着像是一道很浅的划痕。” “你确定吗？”程野问。 沈明昭摇摇头，“不确定，我对这些也不是很了解。” 程野又把目光转向了温言和谢临川。 温言耸耸肩：“我是学金融的，不是学户外求生的。” 谢临川：“我是学化学的。” 沈明昭：“那我是学英语的。” 程野：“……” 四个人面面相觑，没一个人有想法。 最后，还是谢临川开口，“没事，到时候我用异能把这里固定住。” 好像只有这个办法了。 于是沈明昭再次启动充气泵。 这次皮筏艇完全展开，呈现出完整的形状。谢临川绕着它走了一圈，用力按压各个部位测试强度。 “应该没问题。” 他拍了拍鼓胀的橡胶表面，得出结论。 程野点点头，率先下楼，别墅的地基较高，一楼的积水都已经漫到了膝盖了，他蹚着水从抽屉里取出了两把伞。 “出发。” 温言跟着他们下了楼。 “真的不用我去？”他问。 谢临川靠过来，轻轻捏了捏他的兽耳：“看好家。” 简单的动作让温言的脸“唰”地红了。 这下他算是明白了，谢临川完全掌握了让自己妥协的秘诀。 修长的手指捏一捏他敏感的兽耳，趁着他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就默认自己同意了。 可恶，实在是太狡猾了！ 纯情大男孩的成长速度为什么如此之快。 温言思绪流转间，其余三个人合力将堵住门的重物移开，他也不再想些有的没的，帮他们推开大门。 一瞬间，暴雨泄洪似的涌了进来。 豆大的雨点往众人身上砸，温言迅速撑开了伞。 外面浑浊的水面已经涨到了胸口位置，水面上漂浮着塑料袋、空瓶子和很多不知道是什么的脏物，偶尔能看到一两条死鱼翻着白肚皮。 “真够恶心的。” 程野说着，率先跨上皮筏艇。小船立刻摇晃起来，他赶紧抓住边缘稳住身形，“小心点，不是很稳！” “好。”沈明昭接着上船，金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前，坐好伸手接过温言递来的大黑伞，稳稳地举着。 “我们都坐稳了，阿川上来吧。” 谢临川也上了船，指尖在船沿轻轻一点，一层薄冰迅速蔓延，为皮筏艇镀上保护层。 温言将船桨递给了他们。 准备妥当后，三人没有再耽搁，直奔12栋而去。 温言站在台阶上，半个人都泡在了水里。 皮筏艇逐渐远去，在水面划出细碎的波纹。 准备关门的时候，他留意到周围别墅的高层窗户后，有不少人影在暗中观察。 3栋的窗帘微微晃动，隐约能看到一张苍老的脸，5栋的阳台上，有几个年轻人正将头探出来，对着谢临川他们指指点点，更远处，有人举着手机似乎在拍摄。 温言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些行为。 看就看去呗，反正吃瓜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是在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末世之中。 直到皮筏艇转过拐角消失不见，他才退回屋内。 第三十三章 一群怂包 他将刚刚搬走的实木茶几抵在门后，又拖过两个装满书的储物箱叠在上面。 做完这些，温言回到了二楼。 上衣和裤子都被水完全浸透了，布料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 “啧。”他扯了扯黏在腿上的布料，转身去了卧室。 煤球跑过来跟在他脚边，小黑爪子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二楼卧室里，温言从衣柜里翻出一身干爽的衣服，刚回头就看到一坨黑色的小东西跳上床，死命甩毛。 飞出来的水珠把床单溅湿了一片。 “煤球下来，你爪子湿着，不准往床上跳！” 温言轻轻弹了下煤球的鼻尖，换来一声委屈的“呜呜”。 弄湿的是我的床，你还委屈上了。 他换上干衣服，顺手揉了揉煤球的脑袋。 “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从床头抽屉里翻出一包牛肉干，撕开包装袋的瞬间，煤球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尾巴摇得像个小马达。 “坐。” 温言举起一块牛肉干。 煤球立刻端正坐好，前爪并拢，尾巴规规矩矩地圈在身侧。 “好孩子。”温言奖励了它一块，接着举起第二块，“这次要喷火才能吃哦。” 煤球歪了歪头，黑色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 温言耐心地重复了几次指令，又张大嘴巴做了个喷火的样子，终于，当第五次举起牛肉干时，煤球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一小簇火苗从它嘴里喷出，瞬间点燃了牛肉干。 “啊！” 这小东西，终于听懂了。 温言一边想着，一爪子拍灭了牛肉干上的火，把烤得焦黑的牛肉干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嚼的时候差点把牙崩坏。 “这么干，你这火候可以啊。” 他点了点煤球的小鼻子，心想着等以后收集到丧尸晶核，试着让这小东西吸收些，说不定它的异能也能进化呢。 这样想着，温言又丢给了煤球一块牛肉干，小黑狗埋下头吧唧吧唧吃了起来。 看它吃的香，温言也高兴，没忍住又揉了揉它的脑袋，正准备再扔给它一块时，兽耳突然敏锐地抖了抖。 楼下传来细微的响动。 不是雨声，是某种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混杂着压低的交谈声。 温言立刻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来活了！ 他跃跃欲试，刚好闲得发慌。 站起身，小黑狗歪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温言对着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口。 “真的要这么做吗？”一个沙哑的男声问道。 “放心，我盯了一上午，那三个异能者刚划船离开。”另一个声音回答，“就剩那个长尾巴的小子了。” “可他不是异能者吗？” “怕什么，一个毛头小子。” 温言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 他悄无声息地退回卧室，从床头抽屉里摸出谢临川留在这的匕首。 煤球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竖起耳朵跟在他身后。 温言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待会别乱叫，知道吗？” 煤球呜呜两声表示它听懂了。 刚让他喷火半天听不懂，这会儿倒是通人性。 看来这狗也是个爱看热闹的。 温言轻轻推开卧室门，贴着墙根向楼下移动，随着距离拉近，门外的对话越来越清晰。 “听说他们囤了不少食物，异能者肯定不缺物资，咱们就拿一点，不多拿。” “该死，门推不开啊，那小子在里面把门堵住了。” “过来过来，撬这个窗户。” 温言眯起眼睛，悄无声息地来到一楼。 透过门缝，他看到四五个黑影正在院子里徘徊，其中一人正试图撬开一旁的窗户。 他走到窗边，随意地推开了窗户。 门口那位撬窗的还保持着扭螺丝的动作，一抬头，恰好对上温言似笑非笑的表情。 “几位有事？” 温言双手撑在窗户上，语气轻松，完全像是偶遇邻居。不过那双眼睛闪烁着猫科动物特有的幽光，竖瞳清晰可见。 “我草！” 那群人明显被吓了一跳。撬窗的男人手一抖，螺丝刀“当啷”一声掉进水里。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他最先反应过来，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小兄弟，我们是来借点食物的。” “哦？”温言歪了歪头，耳朵微微转动，“撬窗借食物，怎么不走大门？” 光头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这不是敲门没人应嘛…哈哈……” 温言轻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匕首柄。煤球从他腿边钻出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我劝各位还是回去吧。” 语气还算温和，但尾音微微下沉，“趁我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 光头脸色一变，正欲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口哨。 一个瘦小的男人慌慌张张地挥手，“哥！那、那些异能者回来了！” “什么？”光头猛地转头，“怎么这么快？” 温言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可能是谢临川他们折返了。 这么快？ 他还没玩够呢！ 趁现在再发挥发挥。 这样想着，翻动手腕，匕首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刀花。 “看来你们的时间不多了，还要进来偷食物吗？” 光头恶狠狠地瞪了温言一眼，又忌惮地看了眼远处水面上的黑影，最终咬牙下令。 “我们走！” 切—— 敢来不敢干，真是一群怂包。 那群人匆匆划着皮筏艇离开时，温言耸了耸肩，关好窗，看到了自己又湿透的裤子，气的“啧”了一声。 白换裤子了！ 煤球这时候“汪”了一声，温言把它捞进怀里，笑着夸了一句，“好样的。” 煤球得意地摇了摇尾巴，突然冲着水面方向“汪”了一声。 温言抬头望去，只见雨幕中，皮筏艇的影子越来越近。 谢临川坐在船头，冰蓝色的眼睛即使在大雨中也能一眼认出来。 第三十四章 归来 温言刚闲下来又忙了起来，打开门，站在台阶上。 打进来的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 皮筏艇刚靠岸，积水就漫进了皮筏艇。 温言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要去帮忙，却被谢临川抬手制止。 “没事，你在那待着。” 船头的谢临川首先跳下皮筏艇，运动鞋砸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靠近的时候，温言能感觉到他皮肤上残留的雨水和寒意。 谢临川冰蓝色的眼睛扫视着院子，“刚才那些人怎么回事？” 温言耸耸肩，不甚在意。 “没什么大事，就几个人的想来‘借’点物资，不过看到你们回来了，吓跑了。” 谢临川看到温言握在手心的匕首，指尖相触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阿川！别在那干站着，过来搭把手！” 沈明昭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正费力地扶着一个银色金属箱，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别让电源淋雨了。” 两人麻利行动，温言一手固定住皮筏艇前端，另一只手接过沈明昭递来的伞。 煤球会游泳，这会儿泡在水里转圈圈，欢快地扑腾着水花。 丝毫不懂一旁的人类在忙些什么。 谢临川接过金属箱的一角，立刻感受到了分量，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直接抱了起来。 “小心点，很重。” 沈明昭喘着气说，白衬衫已经完全湿透，隐约能看到下面绷紧的肌肉线条。 温言第一次见这样的电池，不禁道，“好大啊，这是什么型号的？” “DJI Power 1000。”沈明昭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接着下船，“那个女孩说的，我不懂。” 谢临川将电源箱抬上岸，进屋放进了一楼餐桌上。 温言拉了一把最后下来的程野，和他一起解皮筏艇上的固定绳。 “这破绳子泡水打结了，不好解开。” 谢临川走过去帮他们，指尖凝结出细小的冰刃，轻轻一划，切开了纠缠的绳索。 他们合力将充满气的皮筏艇拉了进去。 沈明昭把电源箱搬上了二楼，放在干燥的角落，煤球好奇地围着它打转，时不时用鼻子嗅嗅。 “别乱碰。” 沈明昭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然后转身去帮楼下的人。 煤球爱跟人，也下来了。 谢临川和程野已经将皮筏艇拖到了门口。 橡胶艇身沾满了泥，浮在客厅的水面上，已经到他们胸口的高度了。 “还放储藏室吗？”温言问，伸手去抬艇尾。 谢临川摇摇头：“就放这儿吧，省的以后搬来搬去了。” 他看了眼温言湿透了的衣服，对大家说，“先去换身干衣服吧，别感冒了。” 程野吊儿郎当的靠在了沈明昭的肩膀上。 “怕什么，我们不是还有个治愈系异能者吗？” 或许是听了谢临川的话，煤球立刻凑过来，对着温言的裤子，喷出一小簇火焰，幸好裤子是湿的，才没烧起来。 “喂你这小家伙，又乱喷火！” 温言跳开一步，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来，程野哈哈大笑。 “小煤球估计是怕你感冒了。” 沈明昭叹了口气，“都别闹了，收拾完赶紧上楼吧。” 四人围坐在二楼的空廊里。煤球趴在温言腿边，时不时喷出小火苗烘干自己的毛发。 “所以，”温言问，“12栋那边什么情况？” 谢临川正在脱湿透的外套，闻言动作顿了一下，“一个老人和他的孙女。” “就这样？”温言眨眨眼，“再没有别人了？” 程野道，“就他们俩，但你可别小看那姑娘，末世之前是个户外运动狂魔，生存能力杠杠的。” 谢临川从空间取出一条干毛巾，递给温言，“我们治好了老人的病，还留了些食物。” 温言接过毛巾，准备擦头发。 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松木香，是谢临川身上的味道。 他假装不经意地把毛巾搭在头上，遮住自己发烫的耳朵。 “怪不得回来这么快。” 沈明昭闻言笑了起来，“其实是阿川很担心你，我们出门的时候感受到了很多目光，他怕你出事，就一点没让我们耽搁。” “真的吗？” 温言听了心里暖暖的，眼睛亮亮的朝着谢临川望过去。 “嗯。” 谢临川很坦然的承认了。 温言歪头，杏眼微眯，展露笑颜，“谢谢你，谢小川！” “你叫他什么？”程野怀疑自己听错了。 看着程野讶异加嫌弃的表情，温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关你什么事！” 他摆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本来谢临川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 觉得自己对“谢小川”这个称呼已经接受良好。 不过此时冷不丁地被当众叫出来，耳尖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程野没注意到谢临川的变化，指着温言的鼻子喊。 “喂，你这个人太过分了昂，回来的时候我可是把船桨都划秃噜冒烟了，你不谢谢我就算了，还凶成这样。” “谢谢，谢谢你，程大帅哥——行了吧！” 温言一拳砸在程野胸口。 程野心满意足，“这还差不多。” 一直在摆弄电源箱的沈明昭道，“别唠嗑了，先看看这个。” 是该尊重一下他们此行的主角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那个银色电源箱。 沈明昭按下开关，电源箱发出轻微的嗡鸣，指示灯亮起绿色。 温言凑过去看显示屏，“65％的电量，这个能用多久啊？” “只给手机充电的话。”沈明昭调整着参数，“估计能用一个月吧？” “真的吗？” “也是那女孩说的，她家里面备了很多实用的物资，她还给了我们四个对讲机，一些绳索和抓钩。” “她人还挺好的。” 谢临川道，“我们可不是白拿的，也给她们留了一些药品，还有抗生素之类的。” “你们饿了么？” “饿死啦——” “我去准备晚餐，今天弄点热饭。”沈明昭说。 谢临川从空间里取出了六七个鸡蛋，一把蔫了吧唧的菜和一大包挂面递给他。 程野看着那把菜，“好寒酸……” 沈明昭揉了一把他的头发，“程小少爷，别闹了，现在这情况能有菜吃就不错了。” “喂——谁准你摸猛男的头了。” 沈明昭装听不见，头也不回地走向厨房。 “可恶！”程野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这下空廊里只剩下了温言和谢临川。 不对，还有一条狗！ 煤球趴在两人中间，尾巴有节奏地拍打着地板，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成了唯一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