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原神】提瓦特团宠拒绝继承禅院家》 第1章 第 1 章 今年的冬天有些冷的过分了。 禅院絮雪蹲在只剩下半截的门槛里面，看着外面飘飘扬扬的雪，感受着身上的冷意，小大人一样的叹了口气。 脑袋晕晕乎乎，现在一定是傍晚。 这低烧反反复复，每当天色将晚就开始起热，在晚上**点的时候烧到最高点，再在晚间持续——最终把她变成一个热乎乎的火炉，在寒风中颤抖两下。 这座屋子实在偏远，年久失修很正常，连最低等的仆役一般都不会来这边—— 因为就算是仆役们，也是有固定工作的。 住在这里的，不是“杂种”，就是“废物”。 大家都是打短工，比如主家有需要，就出去为大人们服务，主家不需要，他们就要被丢在门外，一步都不得踏入那道刷着黑红色漆面的平整又干净的大门。 “小雪？” 靠着半截门槛，把自己的身子缩在后面的幼童，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呼唤声，往前蛄蛹了两下，费力的把自己的小脑袋搭在了门槛上。 这门槛太高啦，幸好坏掉了一半，不然他们回“家”，都要费好大的力气。 “哎！”絮雪大声回答，但在风雪中还是弱的像只小猫，“絮雪在这里！” “哎呦喂！”老太太左右看了看，没找到人，又靠近两步，才看见门槛上的小脑袋，“怎么睡在这里！穿堂风一过，冻得要死嘞！” 老太太絮絮叨叨，费力的蹲下来，把小小一只，瘦弱的完全不像正常五岁孩子的絮雪抱起来，拄着拐往后面走。 风吹过老人蓬草般的头发，露出一张遍布刀伤的可怕面庞。 但絮雪一点都不害怕。 这里可没什么卧室厨房的划分，一个布帘子就是分割，帘子后面就是兄妹两人睡觉的地方。 不怎么透光的窗户难得的透了点雪色出来，星星点点的，比有时候顺着房顶的洞洞看星星要好看一些。 黑乎乎的房间染上一层冰光。 “蒲生嘞？”老太太看着被雪盖了半截的“床铺”，又看见被勉强抢救出来的一张破被，知道这里暂时是住不了了，于是转过脑袋问絮雪。 女孩年岁不大，聪明又伶俐，住在这里的大家伙，都还挺喜欢这两个孩子的。 “哥哥出门找吃的去了。”絮雪乖乖回答，眼皮却忍不住因为高烧的困意耷拉下来，“还，还要找一点药……” “今天可能活很多哦，哥哥还没回来呢……”絮雪强打精神，笑着对老奶奶说，“锅婆婆，你那里还需要螺帽吗？哥哥带了一些回来，就在那边，我给你拿——” “哎，要，都要！”锅婆婆看着眼前的小孩，心中满是叹息，这么乖这么懂事，哪里来的丧良心的，就这么把孩子丢在这！ “有多少我收多少！我给你们拿两个馒头去……这被子都沾了水了，今天晚上怕是用不成了，我给你们再取一条袄子！” “只有五个……太多了，锅婆婆，只湿了一点点。”女孩比出个小小小小的距离，“我和哥哥挤一下，没关系的。” “婆婆家里的小弟弟还在长身体，馒头还是留给弟弟吧。”絮雪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上次婆婆就给了我们足足三个大馒头，那时候我们都说好了的，等螺丝螺帽拿回来就给婆婆。” 上次他们就沾了婆婆的光，没有道理这次还占便宜的。 小小年纪，絮雪就知道，住在这里的人，过得大抵都不怎么容易。 这里的冬天，是真的会死人的。 躺下去，就爬不起来了。 锅婆婆靠给人修小东西维生，她年纪大了，里面做活的人都不要她，三个黑面馒头，那可是她一周的饭食。 絮雪知道感恩，哪怕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这些。 熊孩子能诞生，是因为有人疼。 絮雪吸了吸鼻子，觉得好像有两块热铁堵在鼻孔里，呼吸的时候烫烫的疼。 他们没人疼，不能要太多。 锅婆婆听她这么说，看着外面的风雪，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她，“那要不要去婆婆家里等？” “这里风大，瞧你凉的……哎呦！”锅婆婆一把手放在那张小脸上，脸色就变了，“怎么烧成这样啊！” “锅婆婆，放我下来吧，我给婆婆拿东西。”絮雪挣扎了一下，锅婆婆怕摔着她，赶忙把人放到地上，“没关系的，哥哥晚上会带药回来的。” “这就是螺帽，一共五个，还有一个螺丝，一共六个，您数数。”絮雪指着这些东西，口齿清晰的说道，“都是通用型号，就多了这几个，哥哥都给带回来啦。” “蒲生可真是能干，六个，不多不少！”锅婆婆把东西拿了出来，对着雪光仔细一瞧，确实都是通用型号，正好适合。 “等着，婆婆给你们拿馒头去！” 锅婆婆不容拒绝的出了门，消失在风雪中。 絮雪打了个哈欠，靠着墙比靠着门槛冷，絮雪决定努努力，把自己挪回那里去。 这样，她既能看到雪，也能第一时间迎接回家的哥哥。 锅婆婆是个好人，但是絮雪不准备要她的馒头。 今年的冬天实在太冷啦。 絮雪看着依旧在飘扬的雪，外面的天空含着死寂的灰，生命的气息在这里是看不见的。 不过，絮雪也在冬天看到过绿色。 在某一次被征召去内院，服侍一位少爷的时候，在他的房间里，见到了还挂着果子的橘子树。 想吃橘子啦。 絮雪数着时间，数到十就重来，继续等待着兄长。 她叫絮雪，因为出生的那天在下雪。 哥哥叫蒲生，因为下雪的石头旁边，有一根蒲草。 很简单的名字，简单到没有任何期待。 可能是因为母亲被他们拖累，早在他们诞生的时刻，就被死神带走。 死亡与诞生同时出现——再加上一岁多也依旧毫无咒力的现实，对于这对双胞胎兄妹，禅院家主的不在意，逐渐让两人沦落至今。 嗯……或许是因为一步一步掉下来，所以絮雪知道禅院家的阶级，总是会和衣食住行的一切挂钩。 就像那次去服侍的那位少爷——就曾经是他们兄妹的“邻居”。 点她进来，大概是为了炫耀一下自己如今的地位什么的…… 不过也不重要，去内院她得到的工钱能有两倍呢！ 被炫耀一下罢了，没有钱重要的呀。 小孩子的幼稚心理，让让他好了。 明明自己比那位“少爷”小的多，哪怕那次“服侍”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迷迷糊糊之间，靠着门槛睡过去的絮雪，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孩子。 绿色的头发，也窝在雪里。 啊…… 雪里很冷的。 等等！ 这样子栽在雪里—— 人，人没事吧？！ 这样的姿势，这不是离世就是历史了啊！ 这这这，这还能救一下吗？ 下意识的伸出手，絮雪熟练的把手放在小孩鼻孔下面，试图判断他到底是死是活。 提心吊胆的等了好几秒，终于感受到了一点微微的热气，扑在她手上。 活着的活着的！ 还能抢救一下！ 絮雪拍拍胸口，先安慰了一下自己，赶忙把紧张和高烧一起逼出来的眼泪都抹掉，找了个能发力的姿势，先挖了挖周围的雪，确认没有埋很深，又找到了绿色头发的小孩的腿，拽起他，往不远处的大石头后面拖。 她有经验，之前就是这么把晕过去的哥哥拖回家的。 小姑娘咬着牙，本以为又要累的气喘吁吁，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好像大了不止一倍，居然轻轻松松就把人拖到了地儿。 难道是发烧已经好了？ 絮雪惊喜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不烫耶！ 真的不烫耶！ 她好了！她真的好起来了！ 哥哥可以不用去费力工作买贵的要死的药啦！ 本来烧的蔫耷耷的小姑娘此刻原地蹦哒了两下，喜上眉梢。 完全没发现被拖着走的小孩的脑袋已经在地上弹弹弹了好几下—— 等小夜叉被腹部的疼痛和脑袋的眩晕叫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快笑成小哈巴狗的半透明小崽子。 小夜叉：？ 是……鬼怪？ 还没等他出声，脑后突然又是一痛。 晕晕的，脑袋像是被人拿去拍皮球，装回来的太匆忙，还有点余震。 但是，小夜叉的战斗本能一绝，如果需要配乐，这会绝对已经放起了战斗的小曲儿。 有敌人的气息！而且很近！ 还没等小夜叉仔细感知，他靠着的这块“石头”，竟措不及防的动了起来—— 这哪里是什么大石头！分明是他本来要去讨伐的魔神的造物！ 谁都知道，岩之魔神实力强横，祂的造物的力量当然也不会弱。 小夜叉握着手里的武器，心知肚明，这估计又是一场苦战。 看着还在高高兴兴的捡点柴火，准备和他一起生火取暖的小姑娘，还有身后因为肚皮太过圆滚，没看见他却看见了小孩的怪物—— 小夜叉咬了咬牙，理智告诉他，这会他应该放任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孩去死。 他应该逃跑。 但是。 小夜叉毫不犹豫的强撑着伤体，踉跄几步，把自己暴露出来。 他比小姑娘长得大些，肉多，还受了伤，再加上是敌对魔神的眷属——可谓是debuff拉满，不愁不被追杀的。 杀了他，就不能再杀小姑娘了哦。 小夜叉攥紧手里统一分发，但依旧被用卷刃的刀，对准庞大的石人。 “快跑！”小夜叉一嗓子喊出去，却被风雪吞没了余音，只剩下一声听不清的呜咽，消磨在风中，被呼呼的吹散了。 小小只的幼崽，撅着屁股从雪地里拔出一根长树枝，目光里带着喜悦和兴奋，旁边还积累了一小堆——风雪太大了，想要传话，大概得cos一下拍人肩膀的小鬼，面对面才能说清楚。 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去。 小夜叉握紧武器，充满战意的目光，锁定了突然起身的岩之魔神的造物。 杀了它！ 造物：天杀的！它明明就是睡了个觉[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想象很美好，但现实很骨感。 笑死，就那把破破烂烂的匕首，小夜叉拿着它攻击了好几次，连一道划痕都没能给石人留下。 石人浑身冒着黑紫色的雾气，他们唯一的优势……大概是它的动作极为缓慢，岩石的构造还是影响到了它的灵活性。 它看上去毫无理智可言，只能战斗了。 握着匕首，小夜叉果断放弃了人身，化作一只高大威猛的金翅大鹏，毅然决然的飞向和小姑娘相反的方向。 刚刚他已经攻击过石人了，要拉仇恨也已经全拉在他身上了。 所以，只要他跑的够远，那个小家伙就不会有事。 小小只还有些瘦巴巴的高大威猛金翅大鹏严肃的决定了自己的生死。 反正他也只是个兵器罢了。 如果他的死亡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救人——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他手上沾的血那么多，多到梦里都是惨死之人的哀嚎——哪怕梦之魔神，总是乐此不疲的将那些“噩梦”中蕴含的能量抽走，再用恩赐一样的手段，把“美梦”塞进他们脑海中——他也难以在夜晚安眠。 梦中的内容，无非是效忠梦之魔神，在某个未来梦之魔神一统提瓦特的时候，成为坐下的大将军，荣华富贵受用不尽—— 多的是夜叉被虚幻的繁荣吸引，对于他们来说，现实的残酷……反倒会让梦境的美好越发清晰。 只要上了钩，梦之魔神就会在他们的精神中打上一枚烙印，把他们全都变成祂的傀儡。 但是，在兄姐们的保护下，小夜叉是被洗脑控制的最浅的那一个。 可对于那些不可避免的杀戮…… 小夜叉知道，他大概会死在某一次战斗中，成为无数夜叉亡魂中的一个，带着满身的业障，成为一把被折断的刀。 飞出去一段路，小夜叉悬停在半空中，等待石人的追击。 但现在——他也算是，拯救过谁的吧？ 确认过距离，小夜叉准备再飞一段，就孤注一掷，拖着这个大家伙同归于尽。 他会尽他最大的努力。 风有些大，吹的小夜叉摇摇摆摆，那石人追了他一段路后，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它转身了。 不对劲。 他没有超出它的追击范围，更何况他本来就受伤了，根本飞不出太远—— 仗着有翅膀，小夜叉往高飞了点，看到石人身后，一道熟悉的，穿着破麻衣的身影。 那个女孩……追过来了。 小夜叉愣了一下，顾不得那许多，立刻改变姿势，调整发力点，随即便俯冲向石人——他想在它注意到女孩之前，先把这个大家伙引开。 小夜叉没去质问女孩为什么要追过来，更没有因为自己的计划被打断而愤怒——他只是默默的改变了策略，增加了自己要多做的事情。 石人的动作一顿。 “嘿！看这里！”女孩抓起一个雪团，砸向石人，“我在这！我比他大！先吃我，更划算！” 一击得手，小夜叉在心里说她瞎说。 什么划算不划算的，明明是他比较大。 絮雪才不管这些，她一边对着石头人又蹦又跳的吸引它的注意力，一边用眼神疯狂示意小鸟快点飞走。 而小夜叉——完全没有接收到絮雪的信号。 风雪还是太大了，一直呼呼的吹着，简直能把人要说的话全都吞掉。 看着女孩的动作，小夜叉趁机用目前全身上下最坚硬的嘴，狠狠的戳进石人的连接缝隙里。 铛的一声，仿若金石交击，脆生生的爆响一声，石人的右臂连带着手，都断了开来。 小夜叉再度得手，想也不想就要再来一次—— 明明痛意已经深入脑髓。 作为“兵器”，在还没有彻底“报废”之前，他还可以用自己当最后的筹码，换取……一条生命。 连接点应该是石人全身最脆弱的地方了。 只敲一次还的不大够，得让它失去行动能力才行。 一旁的絮雪近乎惊叹的看着这一大一小的对决，手下也不停，用团的瓷实的雪包裹住石块，趁机砸在石人的几个薄弱点上。 力气实在不大，但确实也有些作用。 大概约等于十点伤害，不疼，但存在。 可以起到一个转移注意力的作用。 此刻，金翅大鹏爆改版啄木鸟费力的躲过一击，对准石人的左臂，用尽全身的力气，敲了下去。 咔。 很快的啊。 石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掉一臂。 与此相应的，小夜叉差点飞都飞不稳，险些从空中栽下来。 絮雪：！ 救鸟啊！ 不能……不能让那只瘦弱的只剩下一副骨架的鸟就这么死在这里！ 他刚刚在很努力的保护她，所以……不能让他就这么死掉！ 絮雪一路顺着痕迹追过来，只在雪地里找到了一把破破烂烂的匕首——这是她目前唯一的武器。 她知道自己的弱小，所以大概也只能替那只帮了她的鸟争取一点微不足道的逃跑的时间。 哪怕从很小的时候，所有人，包括周围的环境，都在灌输给她——人比任何动物都高贵。 可紧随其后的，是他们宣布咒术师比所有人都高贵的声音。 絮雪分不清这个，所以一律以否定结案。 在这个年纪的孩子眼里，所有的生命，都有着自己的独特思想，一花一草都有意识会说话—— 紧紧握着那把匕首，絮雪用一个不大标准的姿势，对准石人的脚趾头尖，轮了下去。 石屑翻飞，铛的一下，匕首上又多了两道裂痕。 石人抬脚就要踹。 眼睛里含着因为恐惧而分泌的眼泪，絮雪咬牙，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就像被那些大孩子踢飞一样，痛到小肚子都在抽搐。 他们太小了，打不过很大很大的人，只能用尽全力保护彼此，好歹让其中一个，不会那般孤单的死去。 不能逃跑呀。 跑掉的话，哥哥会被打死。 她在的话，他们俩分担一下，还能活下来。 一下不够，就两下。 她刚刚就发现了，要攻击那个金色的部分才有用。 等待。 再等待。 只要等会还能爬起来，就再来一下！ 可是，那预料之中的痛意，却许久都没有到来—— 嗯？ 什么情况？ 絮雪睁开眼，发现石人的脚还在原位，久久没有抬起来。 是机会！ 絮雪握紧匕首。 铛—— 匕首划过，一小块石头被削下来。 应该是脚趾。 与此同时，金色的光点已然悄悄混在雪里，随着风雪飘荡飞舞—— 紫黑色的雾气与它们碰撞，交叠，直到将那些紫黑的雾气全然吞噬。 理智回归的瞬间，断手断脚的痛意也终于涌上—— 嗷呜！ 石头人单脚抬起，一蹦一跳，咔咔声不绝于耳，看得出来……那是很疼了。 可惜，它连抱着脚喊疼都做不到。 反应之大，让战斗意识卓绝的小夜叉一下子就意识了——石人的弱点应该在脚上。 剩下的力气，还够发动一次攻击。 但是，石人现在正暴跳如雷，小夜叉攻击了几次，可谓是头晕眼花，一时间连瞄准都成问题。 更糟糕的是——风突然变大了。 吹的小姑娘踉跄一下，本来瞄准的攻击也落了空。 小夜叉更是差点没稳住身形，离被风吹跑只差一步。 怎么办—— 絮雪心里一紧，匕首也在多次攻击下破碎不堪，目测只能给石人来个刮痧。 好消息：好像发现了弱点。 坏消息：他们根本没有攻击的手段。 难道要用口水给石人洗个脚？ 絮雪瞅准机会，一口咬住了石人脚上的连接点—— 洗脚就洗脚吧！絮雪不怕！ 嗷！！！ 雪上加霜啊雪上加霜。 石人努力甩脚，但无济于事。 小夜叉飞起来，眼看又要攻击—— 石人：！ 甩也甩不掉，痛又痛得很。 这一打二，它还没手。 这还能活？！ 往远离小夜叉的方向一滚，絮雪被甩了出去，也在雪地里滚了两圈，而石人……它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发出两声咔咔声。 “咔……”石人抱住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团在一起，好像又变成了之前雪里的石块一样，“咔咔……” 它不会说话，只会发出石块碰撞的咔咔声，就是超大一团，看上去居然有些委屈巴巴。 唉？ 小夜叉和絮雪也没了力气，攻击频率骤降，但絮雪总觉得，事情的发展方向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 石人把自己团的更紧了，只有细小的咔咔声，从它体内传出来，好像……被打哭了的小朋友。 絮雪倒是知道这个，那些小孩打架打输的时候，也是这么哭着说回去就告家长的。 纵使其中不乏来找他们麻烦的大人，但对着两个小小只的孩子，到底也顾及着他们是禅院家主的亲生子，最多也只是罚他们去扫院子刷恭桶什么的，都还算能应付。 那时候，他们还能扯一下虎皮大旗，后来就不行了，大家好像一下子都知道了他们不受待见，有一段时间，“阶层”滑落的格外迅速。 那时候……会被打。 但好在他们比较顽强，都没死成。 絮雪飞奔过来，和超凶的金翅大鹏汇合，用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兜住凶巴巴虚张声势，看着像是准备再来一次力求弄死石人的小夜叉。 翅膀都在发抖了啊！上上下下的，都开始飞曲线了啊！ 再打下去，两败俱伤这种事情，包有的。 “等一下等一下！”絮雪把小鸟抱进怀里，“我们休战！休战！” 石人咔咔了两声。 “你，你要是同意，就咔一下。”絮雪抱着发抖的手臂，下巴也有些酸，整个人就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了一样——她故作镇定，和石人商量。 就是架打久了，浑身热腾腾的。 这冰天雪地的，吃的都被埋在雪底下了，对面是个石头，要吃东西的他们和它比耐久，肯定是拼不过一点点的。 能屈能伸，该屈就屈。 絮雪紧张的盯着石人，整个人像马上要扑出去的小豹子，和小鸟一样，两个幼崽都在努力传达出我不好惹的信息，用尽所有手段，包住脆弱的内里。 “咔。”石人咔了一下，以示同意。 这两个打架真的太凶了！它也是才出生一个月的小宝宝啊！ QAQ！ 痛痛痛！ 改了一下我们絮雪的战斗体验[狗头]明天更新的哦[害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暂且休战的结果是很好的，美妙的，没有任何问题的—— 除了嗷嗷哭的小石头，小鸟和小人都获得了还算良好的休息。 絮雪把刚刚捡回来的柴火堆在一起，很快就搭出来了一个小火堆——但没有火。 三只一起大眼瞪小眼。 风雪呼呼吹，小石头人把自己往两个幼崽前面挪挪，挡住大部分风雪后继续自闭。 “那个，我，我给你把它们找回来，行不行？”看着委屈巴巴的小石头人，小姑娘一直都在的良心隐隐作痛。 人家甚至还在给他们努力挡雪！ 完了，更愧疚了。 很可惜，小鸟郎心似铁—— “它很危险。”小夜叉从絮雪怀里抬头，警告絮雪，“在没有把握保证安全之前，不要把敌人的武器还给敌人。” 那不是善心，是找死。 小夜叉对此很有经验。 虽然他年龄也没多大，但目测是比这个人类幼崽大的多。 “可是它真的很可怜啊……”絮雪叹了口气，“连抱着自己的脚喊痛都做不到。” 小石头人觉得自己心上被又插一刀。 ……你好像也没放过我吧？！ “不行。”小夜叉依旧拒绝，“它现在只是被打怕了，不是改正了。” 如果可以，他不介意把这个危险要素彻底根除。 都打了一架了，只有还会把所有人都当好人的小幼崽才会觉得和对方还有和谈的余地。 成熟的大人·小夜叉当然知道，敌人这种东西，与其化敌为友，不如斩草除根。 就像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合格的敌人也还是死了比较好。 被小夜叉毫不掩饰的杀气震的浑身一颤，小石头人默默把自己往絮雪那边挪了挪。 它要报复！它不给这个坏鸟挡雪！ 其实压根不需要的小夜叉：…… 挡不挡风的不知道，你要再敢挪一步，当碎石头是注定了。 小石头人：…… 外面太可怕了！它要回家自闭—— QAQ！ 怎么会有夜叉杀气这么重！ 输得干干净净的小石头人，满脑子只剩下保命，乖乖的靠着自己唯一的“靠山”，连咔咔声都不发出来了。 痛，但忍着。 早知道就安安静静当石头了呜哇—— 心里哭的很大声，但还是只能当个挡风被的小石头人，透过石缝，偷偷瞧还在低声和凶夜叉说话的絮雪。 唯一会给它说话的絮雪简直是它此生遇到的最可爱的小姑娘！ 嗯……就是出生一个月还在荒郊野岭—— 没错，絮雪是它遇到的第一个人类。 这么夸简直没有任何问题，堪称真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石头人这短短的一生，也算是跌宕起伏——名字都还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玩闪现呢。 而眼前的小姑娘，就是它的救命恩人，把它一手从地狱拉回人间，甚至还在为它的手臂不断向大魔王争取的小天使！ 小石头人接着感动。 “……它现在不敢了嘛，把手臂还给他的话，还能帮我们建房子，寻找食物，还有砍柴挑水做家务……” 絮雪一个一个的数下去，“这些都要有人做的。” “它很大个，可以帮很多忙。” 小石头人：……原来只是为了有用嘛。 这么多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但小石头人依旧非常从心的伸出唯一没受伤的肢体——它的右脚，在旁边的地上扒拉扒拉，露出一个洞口。 周围的黑色土地含着雪带来的湿意，迎接着他们的到来。 絮雪很上道的拿着没能点燃的柴火戳了戳洞口，随手一翻，竟从里面扒拉出来了些栗子和小地瓜—— 小石头人收回jio，证明自己真的很有用。 絮雪做贼般的又掏了掏洞，直到捞出来三块地瓜十多个栗子才停手。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动物的粮仓——但出于朴素的可持续性竭泽而渔思想，絮雪还是给孩子留了点存粮，没一口气全掏走。 不然它下次就不给这里存了。 第一年被送到外围，根本没存粮，饿的受不住的兄妹俩，曾遇到过好心愿意大冬天带他们出去找松鼠窝的大叔，在一无所有与生存共同带来的贪婪下，他们几乎掏空了松鼠窝——带他们来的大叔却让他们把板栗和坚果都放回去一半。 “你们不给它们活路，它们以后也没活路给你们了。” 大叔没要他们分给他的“战利品”，隔了没几天，就在一个夜晚，顺着这里的破围墙——或许算禅院家唯一的弱点，但其实离他们住的地方的不远处，就有另一道隔开他们与内院的少爷小姐以及禅院家的“仆从”们的墙。 那个大叔就此离开了，他们再也没见过——絮雪知道这个，还是因为隔壁的锅婆婆——大叔临走前在她那里买了口最好的锅。 锅婆婆说，她早就看出来大叔呆不久。 他来这种地方，说不准就是为了逃走。 对于锅婆婆的猜测，兄妹二人都没有跟风一起下定论——但絮雪还是默默祝福他这一路上都能遇到倒霉蛋松鼠和它满满当当的窝。 嗯……但对松鼠们来说完全是恶毒诅咒吧？！ “可惜还是没有火。”絮雪看着那些从雪地里捡回来的湿润柴火，“不然就有烤地瓜吃了。” 虽然生吃也能填饱肚子，但热乎乎的东西吃起来，在这样的风雪里才会多点坚持的耐心吧？ 絮雪看着小鸟身上的伤，到底还是选择了人类原始取火方法—— 钻木取火！ 但很可惜，手都搓红了，依旧没有任何成功的迹象。 连烟都没冒。 絮雪有些沮丧的回来了，对着柴火堆叹气。 以前都能成功的……可能是风雪太大了。 果然，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是死在第一步。 生活不易，絮雪叹气。 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看着周围的环境，絮雪当然知道这里不是禅院家。 安静的雪地里，危机散去，第一次独自接触外界的小姑娘，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彷徨和不安。 她不知道怎么回家，也不知道怎么找到哥哥…… 一切的旧环境都突然剥离。 点不燃的火堆仿佛成了最后一根稻草，落在她身上，激的人眼睛发酸。 她努力让自己坚强。 嗡—— 小石头人突然嗡鸣一声，若有若无的联系顺着风雪传来。 滴，你的小石头人发出一个契约申请，请签收～ 它刚刚想的石头脑袋都要冒烟了——才在生死的威胁下选择抱紧能救命的小姑娘的大腿。 只要它足够无害，凶夜叉一定不会把它的头都敲掉的对吧？一定不会吧？ 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发出契约邀请，小石头人忐忑不安的小咔一声，眼睛直往小夜叉那边瞟。 “契，契约是什么啊……”絮雪的伤心被打断，一时间没续起来，小孩的注意力被转移，看了一眼眼前的金色契约卷轴，不认字的小姑娘遂诚心诚意的对着两个“人”发问了—— 这种方块一样的字，就絮雪目前的知识储备，显然还是略显不足。 然鹅。 一个石头人不会说话，一个小夜叉也看不懂契约。 坏了，是文盲三人组没错了。 空气中陷入了可怕的凝重。 絮雪戳了戳契约，试图让它自己解释自己。 简单点，我们交流的方式简单点。 给一个五岁孩子发大部头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契约不为所动。 三个人接着面面相觑，小石头人急了，咔咔的试图解释，但让石块发声，多少也有些为难石头了—— 然而，下一瞬，不知戳到了哪里，金色的契约骤然消失，融进了絮雪身体中。 【契约签订完成。】 “诶？”絮雪赶忙伸手，眼前却实打实的空无一物。 这东西……怎么还强买强卖啊！ 絮雪瞪大了眼睛，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契约—— “咔咔……”主仆契约，包你不吃亏的！ 小石头人努力推销自己，话还没说完，契约签了。 小石头人：！ “我能听懂你说话了诶！”絮雪新奇的看着小石头人，脑海中的契约自动翻译成内容，就连不识字的小孩都看得懂，“石稔稔，年龄一个月，残缺状态……” “原来你叫石稔稔啊？” “咔！”是石仞！ “可是契约上……” “咔咔！”那个不算数！ 誓死捍卫自己的名字的石稔稔一个翻身，拒绝和絮雪讨论这个问题。 强词夺理的小孩子真的是太讨厌了！ “我去给你找手臂哦，你在这不要乱动哦，不然我就找不到你了。”絮雪往石稔稔旁走了几步，刚刚没有热腾腾的食物的遗憾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还不忘特意嘱咐了一句小石头人，“也不要和小鸟打架哦。” “我很快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小夜叉抬起头，张开翅膀飞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这里伤口愈合的格外迅速——休息了一会之后，他完全可以把石稔稔头都敲掉。 石稔稔：为我花生！为我花生！ 他不是战力标准啊！ “絮雪，絮雪！”还没出发，絮雪耳边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唤声。 是哥哥！ 絮雪惊喜的回头，还没看到人，却发现眼前的事物骤然模糊——小鸟，小石头人，一下子都变成了看不清楚的色块，好像变成了一张画，又被人毫不留情的揭开。 风呼呼的吹，沉重的身体和如同火烧一般的喉鼻。 “哥哥……”絮雪茫然的坐起来，看到熟悉的门槛。 她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第4章 第 4 章 看絮雪醒来，蒲生先应下那句哥哥，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依旧是高烧不退。 “那个愿意给我们药的大人被派去出外勤了。”蒲生难过的看着妹妹，“我明天去山上一趟，看能不能找到些别的东西，和七叔换药。” “不要。”絮雪摇头拒绝，脑袋像浆糊一样晃来晃去，头重脚轻，“不要去，哥哥。” “雪这么大，山上很危险。” “可是你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蒲生还是不愿意放弃，“只是下雪，我心里有数。” “只是下雪，所以哥哥心里根本没有数。”絮雪反驳兄长，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蒲生有个什么数她还能不知道吗？ “哥哥就是想拼一把。”絮雪鼓着脸生气，“不许去！去的话，我，我就再也不让哥哥进家门了！” 絮雪拿出自认为最有效的威胁。 似乎是感觉自己太严厉，又小声补充道，“山上有怪物，有山沟沟，还有七叔下的大夹子……” “哥哥，我不可能让你因为我置身于危险之中。” 絮雪垂眸，发烧的感觉并不好，她感觉她的脑门烫的可以煎鸡蛋，“再说了，要是你出事了，我一个人……” 蒲生本来坚定的想法顿时被动摇。 他要是出事了，妹妹高烧不退，肯定……也活不下去。 可他真的已经想尽了所有的办法，连那些平时以欺辱他们为乐的少爷小姐们都求了——可就那普普通通的一盒药，怎么也求不来。 蒲生把妹妹抱进怀里，妹妹太烫了，烫的让他觉得，下一瞬就要失去她。 可是妹妹啊。 如果失去了你，我又怎么能在这个世界上独活？ 絮雪靠在哥哥的肩膀上，抓着哥哥的衣服，不让他趁着她睡着的时候离开。 “今天……他们没有为难你吧？”絮雪窝在兄长怀里，低声问，“有受伤吗？” 她没问本来应该带回来的食物都去哪了？她只是庆幸——哥哥依旧平安的回来了。 他们只能活一天再看一天。 “没事的。”蒲生摇了摇头，“只是食物被抢走了。” “我和他们打了一架。”蒲生把被子给妹妹身上团团，才说出下一句，“他们输了，哭着喊着要觉醒了术式之后来揍我呢。” “那就算觉醒了术式，哥哥也比他们厉害。”絮雪抿出一个小小的笑，“哥哥是最厉害的。” “嗯。”蒲生点头，“所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一定。 就算是生病，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絮雪点头，“我会的。” 我会的。 会活下来，会和哥哥在一起， 刚刚睡了好久。絮雪现在还算精神，能和哥哥一起聊天，“哥哥，我刚刚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梦哦！” “有会说话的鸟，会动的大石头人，还有地瓜和栗子……”絮雪一个一个数，“对了，哥哥，等我好起来，我们一起去老地方吧？” “我猜，那里一定堆满了栗子和草种，还有榛子……” 似乎闻到了坚果的香气，不知为何，絮雪却觉得并没有那么饿。 或许是因为在梦中吃过东西了吧？ 蒲生悄悄咽了口唾沫，“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再去一次。” “这个冬天，我们还没去过呢。” 入冬以来，絮雪的身体就一直不大好，蒲生为了照顾妹妹，也很少从那个破洞里出门。 絮雪的目光挪到不远处的小角落。 那里放着两个小小的包裹。 他们想要离开禅院家。 其实这个想法已经有了很多次——比如那个顺着缺口离开的大叔，或者另一个带着“女儿”的先生。 比起这里，或许去外面会更好吧。 对于他们而言，留在这里和去外面，一个代表着已知的苦难，一个代表着未知的苦难。 但总得试一试。 总比留在这里好一些吧？ 但很可惜，这个愿望……可能得无限押后了。 现在，他们更重要的是生存。 “我明天再去一次内院，看看有没有别的活做。” 他能付出的很多，但在拥有了很多的人眼中，却无比渺小。 “我和你一起去。”絮雪说，“我也可以帮忙。” “虽然我很想答应你，但不行。”蒲生闭上眼，“拒绝的理由和你一样。” 放任高烧的妹妹和自己一起干活都算得上小事，问题是……那些对他们怀抱着无数恶意的“家人”。 冷言冷语或者漠视都没关系，只要别动手，什么都好说。 但就像妹妹不愿意让他在大雪天冒险上山一样，他也不想让妹妹在生病的时候，冒险进入内院做活。 从某种程度上，他们危险指数完全相等。 絮雪被哥哥噎了一下。 还是用自己说过的话噎回来的。 在这场兄妹战争中，依旧是在出生的时候就竞争赢了妹妹的兄长获得胜利。 “睡吧。”蒲生轻笑一声，“我守着你。” “我睡了一下午啦。”絮雪摇了摇头，“哥哥，休息一会吧。” “我可以守着你。” 蒲生看着眼前脸都烧的通红的女孩，看见了她眼睛里的坚定，“好。” 他伸出手，摸了摸少女的头。 “如果有任何事情，都要叫醒我哦。” 絮雪乖乖点头，看着哥哥疲惫的面容，女孩眼中划过一丝心疼。 没有闻到血腥气，哥哥看上去并没有受伤。 但并不能完全确定——看着后腰处破碎的衣物下的伤痕，淤青在皮肉下交织，看上去像是鞭子。 鞭子…… 瘦弱的女孩叹息。 没关系，哥哥赢了。 不要哭泣啊。 不要让他的抗争变得如此脆弱啊。 她只需要在他胜利归来的时候，为他献上鲜花，掌声……正如她胜利归来的时刻，他做的那样。 他们可以拒绝对方，但在一切发生后，绝不会指责彼此做下的决定，拒绝承担它带来的后果。 没办法，他们俩都是倔骨头，他们无比了解彼此，因此也明白彼此的每一个决定都在考虑什么。 絮雪背过身去偷偷掉眼泪。 或许是因为病痛让她变得脆弱，也许是因为今天的风真的太大——她的眼泪砸在地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小坑。 他们还能等到春天吗？ 如果可以……她想成为一个拯救别人的人。 她想治愈别人的伤痛——因为她也曾如此痛苦。 她想给予别人幸福——因为她生来便未得到幸福。 但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应该也算得上幸福吧？ 门口传来声音，絮雪警惕的抬起头，却看见了锅婆婆的身影。 就这昏黄的灯光，她也看见了絮雪。 絮雪往那边走了几步，小声道，“哥哥睡着啦。” “婆婆有什么事情吗？”女孩问，“我可以帮忙的。” “喏，拿着。”锅婆婆把一个油纸包塞给絮雪，“这么晚了，没吃饭呢吧？蒲生天生力气大，饭量指定也大，别饿着。” 絮雪一捏就知道，里面应该是馒头。 “也别不好意思，你们的螺丝是帮了婆婆大忙啦！”锅婆婆笑呵呵，“拿着吧，婆婆先走了啊。” 锅婆婆摆手离开，絮雪赶忙追上去，把馒头还给锅婆婆，“婆婆，我们还有吃的——就是，就是……婆婆，除了七叔那里，还有哪里有药吗？” “哎呦喂！”锅婆婆蹲下来，摸了摸少女的头，被烫的一惊，到底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其实……你们呀，别光看着药了。” 锅婆婆叹气，“你们之前不是换过一次吗？没有用，老七那里的都是些什么药啊，怎么能有用呢……你这反反复复的烧，得去看医生才行！” “医生？”絮雪疑惑。 在她小小的世界里，这个词是第一次出现。 “就是给你看病的人……唉，是我老糊涂了，这里哪里来什么医生，老七也就是个半瓶水……可要是再这么烧下去，怕不是要烧傻哦！” 锅婆婆看着懂事的女孩，把馒头塞回去，“但是，就老七那里的过期药，咱们都要买不起了，医生……唉，没事，说不定啊，我们絮雪其实是要觉醒术式了呢！” “等一觉醒来，我们絮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锅婆婆笑着安慰絮雪，就是强颜欢笑的模样，实在是—— 觉醒术式。 怎么可能呢。 要不是因为毫无天赋，甚至连咒灵都看不见，他们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这也不过是个心理的安慰剂罢了。 但人啊，总需要有点盼头才能活下去，不是吗？ “嗯！”絮雪也没扫兴，风呼呼的刮，絮雪的手冻得通红，握着的馒头也早就冷成了一个铁疙瘩。 “等絮雪觉醒了术式！”絮雪摆出超厉害的姿势，“就让哥哥和锅婆婆一天吃三个大馒头！” “哎！”锅婆婆看的眼睛发酸，“等我们絮雪变得可厉害可厉害，婆婆就等着絮雪的大馒头啦！” “快回去吧，这天太冷了，屋里还能暖和些。” 絮雪握着馒头，乖乖点头。 雪落下来，砸在她手腕上。 她还记得今天下午做的梦， 也不知道小石头人和会说话的小鸟相处的好不好，有没有打架…… 路过那盏依旧在风中飘摇的灯，小孩的身影拉的很长，影子交错的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其中——轻轻跃动。 明天要记得问哥哥，直哉哥哥过得怎么样…… 快了快了，马上就要被帝君捡走了！[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