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云沉寂》 第1章 命定相见 星霜之下,点点星光点缀夜空,一道道流星划过,或许是星星的眼泪,向人诉说着过去。如今的兰月失去了过去的繁华。 阴沉的黑雾弥漫在兰月国的上方,城中也如往常般熙熙攘攘,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闷,兰月国继承人乐景站在雅心殿顶上的阁楼里,俯视整个兰月国。 他不禁皱起眉头,黑雾经久不散,再这样下去,兰月必会生灵涂炭。兰月国本是天山族人生活地界,千年来安居乐业,平安和谐,如今怎会遭逢此事?白九璃来到他身边,俯瞰城中景物,眸中透露着算计,只是乐景并未发现。 “阿景,你打算怎么做,”白九璃开口问道。 “若无他法,三日后,天坛行祭,”乐景转头看了他一眼,抬步离开。 白九璃望着乐景离开的身影,复而看向眼前的兰月国,眼眸微眯,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办法呢? 轻蔑一笑,转身离去。 ——而此时雪岭—— 雪岭之上有一男子似是在寻找什么,身着淡黄色斗篷,漫天雪花落在他的斗篷上,似是裹上了一层银衣,此人正是泽祤,来自血魇一族,刚刚来到人界,卷中记载的雪岭就是此地,为何没有一丝血魇气息,这让泽祤感到十分奇怪,此地的地灵也召唤不出,难道? 若是此地找不到任何有用信息,便意味着他所调查之事的线索尽断,难道真的就此止步吗? 正当泽祤沉思之时,忽然见到远处有灰影闪过,他微眯双眸,什么人?竟连他都看不清行迹,竟有此等能力。 泽祤顺着灰影追上去,刚到兰月国地界,灰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环顾四周,泽祤决定进城探查。 望着眼前的牌匾,泽祤心中有了思量,兰月国,天山族人? 几万年前共工怒触不周山,筑天神柱崩毁,天空撕开一道裂缝,魇气,神气自此入世,女娲以自身神魂凝化补天神石,将其修复,魇气与神气本就无形,难以觅其踪迹,最终无法将其收回,此二气在世间吸收天地日月精华,生创魇族与神族。 如今天下人,神,魇共存,在这三族之外,世间万物有灵,生灵亦可修炼出灵魄,称其为灵族,若其修出灵丹,称其为灵妖。 天山族人曾受神族庇护,如今的兰月国是其生活地域之一。 这灰影进了兰月国?有意思。 泽祤进城之后,看到城区上方的黑雾,这是? 九幽冥雾? 他刚才在城外并未看到此雾,想必是有阵法。 九幽冥雾是血魇族的禁术,只有血魇族首领血魇尊阁知晓其施展之法。 难道当年还有血魇族人逃到人界? 泽祤察觉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当年之事,他甚觉蹊跷,这么多年过去,什么都没有查到,如今离开血魇族入世探查,跟随灰影来到兰月,究竟是误打误撞,还是有人将他引来至此。 灰影入城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泽祤暗中探查几日后,并无所获,正打算离开兰月时,怪异之事发生了。 夜晚降临,九幽冥雾,离奇消失了。 此时 ———兰月宫中——— 百花阁 软榻上躺着一个女子,看上去似是睡着了。 淡蓝色广袖齐胸落地裙,手臂间隐有琉璃纹样的刺绣显现,胸前带有褶皱点缀,腰间系着锦穗腰带,整体光泽细腻柔滑,线条流畅,部分头发被挽起,带着凤凰样式的银簪。 她正是兰月国的公主,乐洝殿下,乐景的亲妹妹。 乐洝紧皱眉头,似是被梦境所惊扰。 不等乐洝发出疑问,就感觉到一股力量,冲向她,乐洝胸前的项链一闪光芒,然后,她醒了。 尺素一直守在乐洝身边,主人陷入沉睡,尺素怎么喊都喊不醒,只能守在她身边保护她。 此刻见乐洝醒来,尺素慌忙问到,“主人,你怎么了?” 乐洝冲尺素笑了笑,“我没事,别担心。” 看着周围环境,乐洝知道自己还在宫里,只是,看着外面的天空,九幽冥雾离奇消失,此刻皓月当空,仍是夜晚,可她在刚才那个地方呆的时间并不短,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时间啊! “尺素,我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主人。” 才一个时辰?她在那个地方呆了怎么也有三四个时辰才对,这究竟是何缘故。 不管这些了,“尺素,我要出宫。” 尺素没有问乐洝为什么突然要出宫,她只需要听从主人的命令。 乐洝坐在软榻上,想着刚才见到的神秘人,她的哥哥乐景,真的献祭了吗?九幽冥雾的消失真的跟哥哥有关?还有神秘人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纵使龙潭虎穴,她也必须亲自去蹚。 念及此,乐洝眼中透露出坚定的目光。 乐洝收拾完自己必须要带的东西,准备明天行动,今晚,她要去见一下父王母后。 国主殿中 国主乐云天与王后惜纪不知正在说些什么,瞧见乐洝来了,惜纪起身,“阿洝,你怎么来了?” “父王,母后,”乐洝向二人行礼。 “阿洝,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乐云天疑问到。 乐洝坐在惜纪身旁,“父王,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闻言,乐云天暗叹一口气,“阿洝,你不是问过了吗?” “我想哥哥了,”乐洝垂眸,神情低落。 “你哥哥他...他要在外面多待一些时日才能回来,”惜纪怜惜的摸了摸乐洝的头,看向乐洝的眸中带着泪光。 “那好吧!时候不早了,父王,母后,那我先回去了,哥哥回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啊,”乐洝得到想要的答案,便打算离开。 她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如今已明确答案,那么她,必须出宫。 乐洝走后,乐云天望着殿外,惜纪担忧开口,“阿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会的,阿洝若是知道,不会如此平静的,”乐云天语气笃定。 “这些年,一直是阿景陪在她身边,而当年那件事...阿景也并不知道,说来阿洝已经17岁,算算时间,也快到了......”乐云天目光深沉,话语间带着淡淡的忧愁。 惜纪心中一惊,阿洝...... 回到云阁中,乐洝坐在软榻上,父王母后果然知道哥哥献祭之事,但是为何他们会准予呢?还瞒着她… 就算她问,想必父王母后也不会说,更不会允许她离宫,她不能打草惊蛇! 既然在宫里查不到,那她就去天地间,不管是哥哥还是那件事,她都会找到答案,神秘人的身份也必将被她揭晓。 宫外 泽祤望着宫中天坛的方向,白日的金光定是在这里没错,但是怎么会在宫中,他又进不去,这该如何? 看着宫门把守的侍卫,泽祤感到头疼,他在城中徘徊多日,正当他以为无所获打算离开时,却看到金光涌现,看上去是血魇族的阵法,只是这金光却是在宫中,他想要探查,却进不去。 只能想别的办法了,泽祤垂眸看向自己的心口处,当年真相究竟为何? 第二日,天还没亮,乐洝带着尺素来到了宫墙旁,此时是宫中侍卫换班之时,巡查最是松懈,是出宫的好时机,二人穿着夜行衣,尺素利落爬上墙头,把乐洝拉了上去,二人跳到墙的另一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能使用灵力,不然怎会这么狼狈。 二人悄悄地离开,并未注意到刚才的墙边出现一个灰衣男子,男子身披斗篷,戴着帽子,盖住了半边面庞,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张脸,他轻蔑一笑,呵呵,若没有他帮忙打晕侍卫,她们二人怎么可能出的去,如今计划顺利进行,接下来,就看你了,乐洝! 二人离开后,打算立刻出城,不然等天亮,宫中就会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全城寻找她,到那时候可就出不去了。 距离城门口不远处的一条胡同处,二人看着城门守卫,这个时间已经有进城出城的人了,想来现在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二人并未发现,泽祤悄无声息跟在她们身后,盯着二人背影,回想起刚才在宫墙处看到的一幕,他正打算翻墙入宫,却看到此二人翻墙而出,他便躲了起来。 在二人离开后,他正要继续他的行动,却看到他那日见到的灰衣男子出现,料定此事不简单,于是跟着乐洝二人来到此处。 这两个人从宫里出来,一定知晓宫中发生的事,而且那灰衣男子居然出现在此,一定跟这两个人有关系。 泽祤打算将二人打晕带走时,听见尺素说,“主人,您就这样出来了,国主发现怎么办?” 乐洝语气轻松,“父王发现又怎样,等他发现,我们早就出城了,天地广阔,他想找到我可没这么容易。” 父王?泽祤眯了眯眼,看样子,被喊主人的这个是兰月国主的女儿,他在城中住了这么多天,也将城中情况以及宫中情形了解了个大概。 国主乐云天与王后惜纪有一儿一女,儿子乐景今年20岁,女儿乐洝今年17岁,只是,这公主怎么翻墙出宫了? 旁边那个想必是她的侍女,出宫只带一人,想必灵力不弱,虽说他带走她们轻而易举,但是如今情况有变,他得想一个万全之策,不能打草惊蛇。 乐洝跟尺素换了身衣服,跟着两个城中百姓出了城,到了城外一个庙中,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乐洝二人休整好后,准备出发。 此时,泽祤走进庙中,二人看向彼此,片刻,泽祤移开目光,坐在另一边,乐洝盯着泽祤,他还带着斗篷,看不清他具体面容,在他身上扫视一番,看他的穿着,这人一定不是兰月子民,为何出现在这里? 最后,乐洝将目光定格在泽祤手腕上的镯子上面,这个镯子造型如此奇特,定不是普通的装饰品。 还未等她细想,庙中又来了一个人,他同泽祤一样,身着淡金色衣衫,看到乐洝跟尺素后,脚步微顿,随后走到泽祤身边,“尊...主人,查到了。” “嗯,”泽祤没看他,也没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下吧。” 查到了?查什么?乐洝敏锐感觉这两个人一定不简单,眸子转了转,心下有了想法,不如... 第2章 一同出发 乐洝还未实施心中的计划,便被一股力量推向庙墙,速度之快都没等尺素到乐洝身旁。 见状,泽祤跟刚才来的男子警惕起身,那男子站在泽祤身前,呈保护状态,他是泽祤的手下,名叫白邧“ 尊主,来者不善,小心。 ” 乐洝跟尺素站起来,乐洝来到泽祤身旁,尺素站在乐洝跟前,四人看着庙外,刚才那股力量一定不是来自天山族,庙中只有他们四人,为何独独冲她们而来,看那股力量的中心,准确来说,是冲乐洝而来。 泽祤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那股力量他曾见过,雪岭之上,宫墙之外,若他判断无误,与刚才属同一人所为。 复而转头看向乐洝,后者警惕看向庙外,对他的目光全然不知,未等他开口,庙外有了动静,风卷沙起,已看不清外面的状况。 白邧回头看了泽祤一眼,得到泽祤眼神示意,便不迟疑踏入卷沙之中,而尺素还守在乐洝身旁。 看到白邧过去,乐洝下意识看了泽祤一眼,他们等在庙中,久久不见白邧回来,也并无任何人前来,若不是眼前的卷沙和乐洝身上粘的灰尘,都要以为刚才所历是一场幻觉。 渐渐,乐洝放下警惕,那人许是走了? 见白邧还不回来,乐洝再次看向泽祤,他就不担心他的朋友吗?应该是朋友吧。 就在此时,外面有了动静,以为是白邧回来了,三人共同看过去,却看到 隐隐约约灰影显现,来人被罩在灰色斗篷之中,看不见来人样貌,但身形可以看个七八分,隐在风沙中,看不清他的动作,这对暴露在外的他们来说十分不利。 几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防灰影人攻击他们。 瞬间,灰影人从风沙中冲出,直冲乐洝而来,但这次的目标,似不是乐洝,而是…… 泽祤迅速作出反应,挡下这次攻击,把乐洝拉到身后,尺素也发起进攻,追向灰影,进入卷沙之中。 泽祤转身看向乐洝,经过刚才,泽祤被斗篷遮住的面容完全显露在乐洝眼前。 他额前的头发被攻击引起的风吹散了些。 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内眼角尖尖似是狐狸,平添几分妩媚,看向你时,不自觉地有一种被勾住的魔力,淡金色的眼瞳下是一双大大的卧蚕,配上他深邃的眼瞳,更是多了几分性感,剑眉轻敛,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轮廓更显硬朗。 不禁联想到他若是笑起来,那双大大的卧蚕应该更加明显吧,少年气息十足,似阳光耀眼,眼睛明亮弯弯,眼神耀眼夺目。 而他斗篷下,是金色暗纹束袖锦衫,腰间是银白附有刺绣的宽腰带,只是,上面的图案…乐洝觉得像是在哪看到过。 乐洝被他的样貌迷了心神,她想,一定是她长久待在宫中,太久没有认识新的朋友了。 泽祤没被乐洝的眼神影响,看向她胸前的项链,刚才那股力量,虽是朝向她,但他与之交锋时,那股力量分明是为她的项链而来。 这项链…… 泽祤微眯眼眸,这二人果然不简单。 这时,尺素跟白邧也回来了,外面的卷沙散了。 尺素看到二人状态,来到乐洝身边,“主人,跟丢了。” 随后看向泽祤,目光带了审视。 许是没想到一个侍女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泽祤挑眉,“白邧,你呢?” “回主人,属下任凭责罚。” 如今不能暴露尊主的身份,白邧尊称泽祤主人。 像是预料到一般,泽祤并不意外,“无妨。” 反正他已经知道来人的目的。 随后,泽祤心中有了谋算。 “你是什么人,那个灰影你认识?”泽祤看向乐洝。 乐洝摇头,“不认识,”但,她觉得熟悉。 这一瞬的走神被泽祤捕捉到,看来,这小殿下,没有说实话啊。 乐洝向泽祤行礼,“谢过公子,一救之恩。” “举手之劳。” 闻言,乐洝也不骄矜,不再纠结此事。 想到刚才险境,乐洝说道,“看公子衣装,不似兰月国人,此行是要去兰月吗?” 泽祤轻声一笑,“本是这样打算的,如今看来,可能要更改行程了。” 嗯? 乐洝疑惑,什么意思? “公子意思是?” “刚才你也看到了,若不是我,你此时还不知是何情状,况且,我本是游览天地,去哪都一样。” 听他这话,乐洝并未说什么,只是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些探索。 他长得,似乎,很合她眼缘,至少并不讨厌。 “即是如此,若公子不介意,不如与我同行,此行目的本也是游览山河,看尽世间。”乐洝知道他话中含义,心照不宣,对着他展开笑颜。 “姑娘既不介意,那便叨扰了。”泽祤答应下来,目的达到。 未料及她突然相邀,尺素并不赞成,趁泽祤跟白邧休息之时,尺素将她拉到一旁, “主人,他们来路不明,身份不知,跟他们同路……” “尺素,我知你顾虑,但他刚才也确实救了我,你看他衣着姿态,绝不是普通人,况且他灵力不凡,与其不知他们目的跟他们分开,不如留他们在身边,也好我们盯着他,看看他们有什么目的,是什么人。” 听乐洝这么说,尺素只好听从。 只是她分明看到了那金瞳男人看向主人的眼神,太过深沉,绝不简单。 一开始没想好去哪,但经过刚才一小插曲,乐洝知道要去哪了。 休整后,几人启程,朝狄克王朝出发。 狄克王朝与兰月国一样,同属天山族一脉,千年以来,两国交好,互通有无,王朝现今掌权人是宁澜,年龄要比乐洝父王大一些,王后羽锦生有一子一女,男孩名叫宁卿,女孩名叫宁菡,比乐洝大3岁,王妃纾悠育有一子,名叫宁焕,比乐洝小一岁,她小时候见过他们,那时候狄克王朝来兰月做客…… 思绪被拉回,几人启程上路,一路上倒没在遇到什么危险,算是一路平安,直到 狄克王朝边境,附近的几个小镇很是沉静,看上去像是人少导致的安静,他们也没太在意,毕竟再不入城,就要闭城了,待他们到达城门,太阳还未落山。 但,城门已关。 此时还未到夜晚,怎么早早关了城门? 而且,守城士兵也不在,空无一人。 “哎...”乐洝皱眉,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公子名讳?” “泽祤,天地万泽的泽,衣羽祤。” 乐洝了然,“我叫乐洝,平安喜乐的乐,水安洝。” 听得出来乐洝在学他,他也没计较。 只是说,“你刚才想说什么?” 乐洝道,“你觉不觉得周围的景况跟刚才我们路过的小镇很像。” 还不算太笨,泽祤想。 “嗯,入城是不可能了,不如去小镇休息一夜,明早再入城。”正好看一下那小镇有无古怪。 这一切都透露着不寻常。 乐洝也是这么想的,她要找到哥哥,也要查清那人说的事情,狄克王朝是友国,来这或许会有线索,如今这里透露着古怪,这证明,她来对了,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城门早早关闭。 泽祤或许不清楚,但她却十分了解,狄克王朝与兰月一样,城门开闭并不完全死板遵守时间规定,若是当日来往之人络绎不绝,是会适当放宽闭城时间的,连夜不关也不是不能有。 如今…… 也只有等到明天才能见分晓。 几人去到小镇住下,小镇里的住户们全都闭门不开,唯有一家客栈还点着灯,大门虚掩着,便只能去这唯一一家客栈。 泽祤走在前面,推门进去,客栈老板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佝偻着腰,花白的头发散落在两边,走路一晃一晃的,来到泽祤跟前, “三位住店?”老人声音沙哑苍老,透露着无力。 三位分别是泽祤,乐洝,白邧,至于尺素,她是乐洝佩剑南翎剑的剑灵,便回到了南翎剑中。 不见了一个人,泽祤也没多问。 “没错,还烦请掌柜安排三间客房。”泽祤回答。 “客官勿怪,小店唯余一间上房,”老人抱歉道。 “一间?那普通房间可还有?”泽祤皱眉,这可如何是好。 “实在不好意思,就只剩下一间了,”老人紧接又说,“上等厢房里带有隔间,几位若不嫌弃,可以将就一晚。” 泽祤看向旁边一直未置一语的乐洝,“那便一间上房。” “好嘞客官,实在不好意思,一会小店送上些吃食上去,还望客官勿怪。”老人笑了笑说道。 “嗯。” 上楼途中,乐洝终于说话,“我们三个人,怎么住?” “白邧不住 。” 泽祤只留下这句话,便快步上楼,不等她跟上。 看着跟在泽祤身后的白邧,他不住?那他住哪? 算了,先上去看看再说。 ———-厢房内 乐洝看着房内布局,挠了挠头,是有隔间不错,但是,没有屏风啊…… 难道让她和他同住一起吗? “白邧,”泽祤眼神示意他。 “是,主人。”然后白邧便出去了。 乐洝看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然后看向泽祤,就这么走了? “我睡窗边,你睡右边,”泽祤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 “啊?可是……”乐洝纠结站在原地。 许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泽祤一挥手,将房中帘布撤下,用灵力让它悬挂在两床中间。 看着他的操作,乐洝短暂愣了下,似是没想到他这么细心。 有了帘子,乐洝便放松下来,半躺在床上,累了一天,总算可以休息了。 泽祤坐在桌子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乐洝本打算就放松下身体,却不想,竟睡着了。 掌柜送吃食来敲门她都没听见,泽祤将吃食端进屋,叫了她几声名字,不想她根本没听见。 泽祤掀开帘子,见她真的睡着了,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刚才见尺素不见,他便知道她是剑灵,因为,白邧也是,在庙中尺素靠近他时,他便感受到了剑灵的气息,但那气息,与普通剑气并不相同,他没想到,乐洝,年纪轻轻,便有剑灵相随,又被神秘人跟踪袭击,她的身份,究竟有何特殊? 泽祤靠近床边,南翎剑发出剑鸣,泽祤眯眼,眸中染上危险,果然不是普通剑灵,泽祤施法让剑灵沉寂。 坐在床边,伸手探测她的手腕,剑灵认主,要与佩剑主人建立契约,契约结点是在手腕处,泽祤皱眉,她的结契魂印不在手腕处?难道? 他的手上移,施法探查,果然是在心口,她们主仆二人果然不简单。 他又探了探其他地方,倒是没有别的异常。 这样想着,忽然瞥见乐洝脖颈处那个项链,当日在庙中,他就注意到了这个项链,那个人攻击目标,也是这个项链,看着与其他装饰性项链没什么不同,但是,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个项链绝对暗藏玄机 ,思及此,泽祤将手伸向项链,还未触碰到,他便被一股力量阻挡,泽祤面色瞬变,结界?区区一个项链,竟然有结界。 他坐在床边,注视着乐洝的睡颜,不管你有多少秘密,本尊都会一一探知,不要妄想隐藏什么。 “谁?”泽祤看到门外人影闪过,快步走向门口,打开门… 第3章 树林遇险 泽祤打开门,只看见掌柜站在门外,脸上挂着笑。 只是这笑容看上去,未免有些瘆人。 “你在这做什么?”泽祤厉声责问。 “客官别误会,只是天晚了,我来送些灯油,”掌柜将手中的灯油递到泽祤手中,眼神却飘向泽祤身后的房内。 泽祤侧身挡住他的视线,“没有喊你,不要再来打扰,否则,我要你命。” 掌柜点头,然后离开了。 动静不小,乐洝也醒了,来到泽祤身边,“怎么了?” 看着乐洝睡眼惺忪的样子,泽祤心中想,剑灵契约非比寻常,还有一个带有结界的项链,竟然能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睡着,是真的心大还是她在隐藏实力。 “没事,”泽祤越过她,坐在桌前。 乐洝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跟着他坐到桌前,这才看到桌上有送来的吃食。 乐洝眼神变亮,伸手快要触碰到食物的时候,泽祤的声音响起,“这里的东西,最好不要碰。” 乐洝收回手,“为什么?”直觉告诉她,听他的肯定没错。 想着刚才掌柜的反应,他说要取他性命之时,竟无半分恐惧,这个客栈跟这个掌柜,绝对不简单,又或者说,这整个小镇,都不简单。 “不想死,就别吃,”泽祤提醒过后便躺在他的床上休息去了。 乐洝撇撇嘴,切,不吃就不吃,既不能吃东西,尺素也在休息,那她也躺着吧,明天还要进城呢! 俩人躺在床上,泽祤看向窗外,盯着天空,也不知在想什么,隔着帘子,乐洝隐约可以看到泽祤的背影,想到今日白天泽祤救她的情形,她的心中产生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当时故意没有躲避,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救她。 渐渐,她的眼皮变得沉重,疲惫的困意让她很快睡着。 而泽祤,还很清醒,刚才探查她得到的结果仍让他处在震惊之中,不过是一个王国公主,为何会有此等契约在身,而她的剑灵,绝不是普通剑灵这么简单,她的身上,又有什么秘密。 忽然,窗前一闪,泽祤起身翻过窗户,“探得如何?” 刚才那一闪,正是白邧,此前离开,是因为泽祤让他去城中探查一番,“尊主,城中并无怪异,但,王宫之中似是不太寻常。” “果然,”如他所料,狄克王朝出事了。 “尊主,何不趁此机会入宫,”白邧说。 “还不是时机,不能让她对我们产生怀疑。” 听到此话,白邧不解,“这个人真的这么重要吗?此前尊主救下她,又与她同行,真的有必要吗?” 白邧这话越距了,以他的身份,不该质疑泽祤的任何决定以及行为,但他还是说了,因为,白日那神秘人的一击,虽看上去不过寻常,但,只有他知道,泽祤接下那一击,已是用了三成功力,要知道,此前任何危险,泽祤只需两成功力便可轻易化解。 换句话说,若没有泽祤,乐洝又躲不开,那受的必是致命一击。 “我自有打算,以后这话不要再说了,明天一早入城。”泽祤皱眉,语气也变得更加冷漠。 ———第二日清晨 乐洝见到回来的白邧,“你回来了?” 但白邧并未理她,后者收到泽祤眼神,又返回去对乐洝说,“嗯,刚回来。” 没想到他还回来回应她,而后看到泽祤走过来,她心中了然。 若无其事右眉一挑,“泽祤,我们什么时候进城?” “现在,”留下两个字,泽祤先一步离开房间。 乐洝到了楼下,发现泽祤在门口等着她,她还以为他走了呢! 乐洝小步跑到泽祤身边,“我们走吧!” 泽祤没理她,但他的步子走的并不快,至少,她可以跟上。 三人到了城门口,此时城门已开,三人入城,在踏入城门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不对,泽祤跟乐洝对视一眼,糟了。 结界! “果然有问题!”泽祤跟乐洝几乎同时惊呼。 “入宫!”泽祤语气中透露着决断。 很显然,乐洝也这样想。 几人到达宫门,但,宫门紧闭,乐洝皱眉,此时仍是白天,为何宫门紧闭? “无妨,并无士兵看守,我们一样入宫,”泽祤打量着周围,并未看到驻守的士兵。 “主人,万一还有结界,”白邧在泽祤耳边提醒。 还未等泽祤做出动作,另一边的乐洝向前一步,开始施法,泽祤瞧着她手上的动作,紧接着目光转到她白净的脸上,看来,她身上秘密的确不少。 乐洝的术法正是探查结界的术法,“没有结界。”乐洝望向泽祤,然后扫了白邧一眼。 后者察觉到她的眼神,不自主的挪动了下脚步,正好让泽祤挡住。 泽祤瞧见他的动作,看了他一眼,“既如此,进宫吧。” 三人来到宫墙一角,白邧先进去看守,乐洝第二个进去,泽祤断后,三人都已进宫,而泽祤,看着乐洝熟练的动作,挑了挑眉。 “你还挺熟练,” 乐洝看他一眼,“那当然。” 还挺骄傲。 她可是前几天刚翻墙出来,一回生二回熟。 至于为何不用灵力,那自然是不能被人发现。 如今不知宫中情况如何,还是隐秘行事的好。 “分开行动,白邧,你去东边,”泽祤吩咐他。 “是,主人。” “我们去西边,”泽祤看向乐洝。 谁知,她却说,“你去西边吧,我去南边,这样速度快些,半个时辰后,在这汇合。” 边说着,乐洝眼神转向他,而泽祤,也陷入她的眼目中,“好!” 她的眸光清亮闪着微光,让他有片刻失神,但,也只是片刻。 “遇到危险不要逞强,我在南边,跑向我,”不等乐洝回答,泽祤先一步走了。 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乐洝笑的意味深长,跑向他吗? 乐洝去往西边,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也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难道……他们想错了? 正想着,乐洝在一宫殿的拐角,隐约听到什么声音,像是宫女在交谈。 她收敛气息,慢慢靠近,想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不等她靠近,那两个宫女走远,她赶忙跟上,走到另一宫殿,乐洝被眼前的一幕惊到,宫殿周围设有极厉害的法阵,以及还有数不清的高手看守,这宫殿中,究竟是何人?需要如此大动干戈。 她有些走神,气息泄露出去,“谁!” 一众高手中有人发现了她,其中一个朝乐洝这边靠近。 糟了,被发现了,乐洝立刻转身离开,没跑几步,便被追上。 乐洝看着眼前的人,是刚才的高手之一,“你不是宫里的人,你是谁?” “我是……你猜?”乐洝转了个语气。 这彻底惹怒了那个高手,他向乐洝发起进攻,已经暴露,隐藏也没用了,乐洝施展灵力抵挡,二人打斗起来。 几个来回,那人败下阵来,乐洝趁此离开,朝泽祤的方向跑去。 而那个高手,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 见那人没追来,乐洝慢下步子,还好她从小跟着哥哥修炼,学了不少术法。 走着走着,乐洝走到了一片树林处,嗯?这树林……刚才还没有呢? 未等她转过心神,便听到树林中有打斗的声音。 乐洝跑进树林,看到泽祤正跟一人打斗,这家伙,说着不让她逞强,他却在这打架。 算了。 她高呼一声他的名字,跑向他。 听到熟悉的声音,泽祤回头,“别过来。” 但已经晚了,她已经来到了他身边,顺带替他挡下一次攻击。 “我说让你别过来听不见吗?”泽祤责备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我不过来,你刚才就被打倒了!”乐洝毫不示弱。 “你,”泽祤还未说完,那人便又朝他们二人进攻,拉她到一边,俩人共同面对那个人。 树林中的这个人衣着打扮并不像宫中人,更像是这树林中的存在。 二人共同对付这人,“小心,他的灵力不弱。” 泽祤提醒她,那人再次朝他们发起进攻,打斗途中,乐洝发现泽祤动作比起之前迟缓了不少,“你受伤了?” 许是没想到她会发现,泽祤有些意外,“小伤而已。” 乐洝没再问,因为,那人每一式,都是杀招,因为泽祤受了伤,乐洝便承担了更大的危险,她将每一次进攻都尽力吸引到她自己身上,以防泽祤再次受伤。 对方用灵力化出一剑,朝向泽祤释出剑招,而泽祤此时已无力再抵挡,意识几乎消散,他以为,这一剑,他避无可避。 却不料,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来到他的面前,是她。 乐洝挡下这道剑招,自己也负了伤,她回身看向泽祤,“你没事吧?” 泽祤摇摇头,但下一刻,口中吐出鲜血,在他快要倒下前一秒,乐洝扶住了他的胳膊,将他胳膊搭在她后脖上,刚才抵挡时,她也朝那个人释放了剑招,虽不致命,但也不弱。 所以此刻才有机会,将泽祤扶到一旁,“你怎么会受伤?”她知道,他的灵力并不弱。 还没等到泽祤的回答,她便看到他嘴角的血,毒? 还未等她再开口,一道灵力冲向她,她将泽祤迅速推到一边,她躲向另一边,“尺素!”她迅速召唤尺素。 南翎剑握在手中,她迅速站起,“你是什么人,为何藏在这树林之中?” 她现在确定,他不属于这片树林,既不是宫人,那他,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狠绝的声音响起,“地府,自有你要的答案。” 说完,便朝向乐洝释出更厉害的法术,乐洝抵挡费力。 回望泽祤,已经昏迷。 她走向泽祤,在他身边,以防那人将剑指向他。 乐洝看向泽祤,睡着了,也好,这样,就看不见了。 而后,乐洝回头,像是换了一个人,眸中带了阴冷,“是你自找的,” 乐洝将南翎剑置于胸前,在心口划下一道,只见有血液从胸口流出,飞向南翎剑,接触到血液的一瞬间,南翎剑发出剑光,而乐洝,眸色变的血红,乐洝手持南翎剑,飞向那个人,就算那人抵挡,也完全抵挡不住,被南翎剑一箭穿心,而后消散。 见终于没了危险,乐洝卸下力气,刚才的招式,很费心力,她跌跌撞撞走向泽祤,将泽祤扶起来,“泽祤,泽祤?醒醒” 像是听到了呼唤,泽祤缓缓掀开眼帘,即便乐洝此刻有些狼狈,他也只看到了她焦急呼唤他的样子。 但,乐洝身体突然变软,意识消散之际,她看到泽祤金瞳之中倒映出她还未完全消散的血瞳…… 乐洝昏迷过去,脑袋靠在泽祤头顶,泽祤还靠在她的怀中。 忽然,二人面前出现金光,出现一道灵力将他们二人带走…… 第4章 日月之神 二人被带离树林,来到了一座山中,泽祤已经醒来,看着周围的环境,是在竹屋中,他看到了不远处躺着的乐洝。 泽祤来到她的床前,她还没醒,探她脉象,平稳有力,似乎没事了?他的毒好像也解了。 他的思绪被拉到刚才,那时候情况危急,顾不得别的,此刻想来,乐洝的实力,似乎比他想的要厉害的多。 这么看来,庙里的那一击,她是能躲过的? 而且,他似乎看到了…她的眼瞳,是血红色…… 没等他细想,有人进屋来,来人衣着绿色鸟羽外衫,看上去50多岁的样子,泽祤从上到下将他扫视一番。 看他的样子,泽祤犹豫道,“你是噎鸣?” 来人一笑,“想不到,你认识老夫。” 那这里便是日月山了,万年前,日月山是天的枢纽,是太阳和月亮降落的地方,这座山上住着一个神明,名叫嘘,是掌管日月星辰行次时间的神,人们都称呼他为“噎鸣”。 但日月山早在万年前便消失,想不到,竟藏在这狄克王朝宫墙之内。 噎鸣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此处并不是狄克王朝。” 泽祤皱眉,“那你为何会出现在那树林之中,还将我们带来这日月山。” “那片树林的确藏有日月山的入口,但并非所有人都能来到这里,而你们,我将你们带来这自然是有我的理由。”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她为什么还没醒?”泽祤语气不含情绪。 噎鸣看了乐洝一眼,“她已无碍,至于为什么还没醒,是因为她被困在梦中了。” 被困在梦中,泽祤低头看向她,看她的样子,的确像是在梦中。 “如何才能让她醒来?” “不急,等她到达梦境边际,自会醒来。”噎鸣的话,让他产生疑惑。 “到不了梦境边际怎么办?” “她会醒的。” 噎鸣没做过多解释,留下这一句便出去了。 而此时的乐洝,梦中,她再次梦到了那夜她见到的那个人,带着面具的神秘人,那晚,他告诉乐洝,她的哥哥献祭,但却并未真正死去,若想找到她的哥哥,她必须解开那个封印,并且,查清万年前的那件事。 泽祤待在乐洝身边,盯着她恬静的睡颜微微失神,产生一股难言的情绪,脑海里不禁浮现她挡在他身前的一幕。 她奋不顾身救他,是他没想到的。而他接近她只是为了他的目的,之前救她不过是让她卸下防备,想起刚才她的状态,他虽昏迷,但不难想象她做了什么。 乐洝醒来后,看到这一场面,阳光穿透栏杆交立的竹窗,斑驳的光影洒落在泽祤身上,他就这样望着她,静静地,望着她。 二人久久没有动作,她眼眸流转,在眼神交汇的那一瞬,像是跨越千年的重逢,在这一刻终于汇聚。 噎鸣的到来,打破了这一份宁静,“醒了?” 泽祤眼神慌乱,略带遮掩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乐洝起身,望向噎鸣的眸中带有疑惑,他是谁? 像是知道乐洝心中所想,“我是这座山的主人,世人们都称呼我为日月山神人。” 后半句话给了乐洝不小的冲击,神人? “既然醒了,就跟我出来吧!” 噎鸣向外走去,两人跟上他,门外的景象让乐洝心中震撼不已。 他们身处山顶,目之所及山海辽阔,俯瞰整个大陆,万家灯火,歌舞升平,远处可见连绵不绝的山峰,高耸林立。 泽祤没什么反应,似是这样的景象他已见过千百遍一样。 噎鸣不动声色观察二人,“你们看,世间安宁祥和,但这样的外表下,却也可能暗流涌动,随时可能爆发战乱。” 泽祤皱眉,“你什么意思?” 他早就怀疑,消失万年的神人突然现身,带走他们二人,其中并不简单,如今又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有别的目的。 万年前?难道,这个噎鸣,跟那件事有关? 噎鸣长叹一声,“救你们并非偶然,我的确是有意带你们来这,因为,我一直在等你们。” “一直在等…我们?”乐洝发出疑问。 “是的,你们,”噎鸣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 泽祤跟乐洝对视一眼,又听见噎鸣说,“你哥哥的事情我也知道,他的消失背后有一人在操控,而这个人,日后定会成为毁天灭地的根源。” “兰月国的那个黑雾的消散,并非因你哥哥乐景献祭,而是那背后之人以此来验证乐景的真正身份。”噎鸣继续说道 。 “我哥哥真实身份?” 泽祤看向乐洝,想到之前在雪岭以及兰月宫墙之外见到的那个灰影,想必,他与噎鸣所说的背后之人脱不了关系,至于宫中的金光,此刻他也找到了答案。 那么那个人想要验证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而乐景的消失是否是因为他得到了验证,所以将乐景带走? 这个噎鸣,究竟知道什么,又为何偏偏带走他们二人? 这一切的答案,恐怕只有听他讲述完,才可拨开云雾窥见天明。 “那我哥哥在哪?”乐洝迫不及待问他。 “他在哪,还需要你自己去寻找,找到那个背后之人,便能找到你的哥哥,”噎鸣回答她。 “那我要怎么找他?”乐洝顾不得是真是假,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放过。 “他的出现,绝非偶然,定是为玖帝帝女而来。”噎鸣告诉他们。 听到玖帝帝女四个字,泽祤面色变得不自然,但乐洝只顾着她的哥哥,并没有发现。 而乐洝的佩剑南翎剑,发出轻微的剑鸣,细微到乐洝没有察觉,但,泽祤跟噎鸣发现了,二人默契的当做没有看到。 “玖帝帝女?”乐洝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她究竟是谁,那晚见到的那个神秘人也提到了她,那日她听到玖帝的名字,以为是个男子,竟没想到,是女子,玖帝帝女。 “她到底是谁,万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跟我哥又有什么关系?”乐洝发出疑问。 随着她的疑问,噎鸣的思绪开始飘远,像是回到了万年前,他并未立刻解答乐洝的疑惑, “你可曾清楚你的来历?”他对乐洝说。 “我是兰月国人啊,”乐洝坚定回答。 “我说的,是你真正起源于哪里,”噎鸣看着她缓缓说道。 闻言,乐洝心中一惊,直觉告诉她,再继续下去,可能会将她过往的生活全部颠覆,她再也回不到曾经的生活,但她有莫名的预感,接下来的话,一定有她想要的答案,让她从此看清前路,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噎鸣没先回答她,而是将话题再次转到万年前, “可曾听过神魇大战?” “神魇大战?”乐洝心惊,她在兰月时,曾在祖母的密室中见到过有关记载,但只是残卷,寥寥几笔。 而泽祤在听到神魇大战后,眼神凌厉,看向噎鸣,后者似是没看到一般 ,接着说, “我接下来的话,你们必须牢牢记住。” 乐洝看向泽祤,后者看到她不安的眼神,脚步朝她挪了几步,朝她点点头以示安慰。 经历之前生死之关,彼此之间又多了几分信任。 或许乐洝此时并未发觉,她已经不自觉地开始信任他。 噎鸣眼神变得深邃,牵引着他们得见千年前的故事, “万年前,共工怒触不周山,将震天神柱撞毁,天地塌陷,上古女娲之神以自身神魂凝化七彩补天神石,将其修复,后来,上古神力逐渐衰弱,于是用最后残留下来的神石残角塑造了一个蕴有天地神力的神女,称玖帝帝女,之后,将自己最后的力量存于心骨中,将心骨剖出,赋予在玖帝帝女体内,心骨不碎不灭,世代帝女皆负心骨,并让玖帝帝女立誓,千秋万载,生生世世转世万年,守护世间万族,天下苍生,万世太平,如有违背,魂骨俱碎,永受焚骨之苦。天下万族在玖帝帝女的守护下,平和生活,相安无事,万万年过去,就在玖帝帝女以为后世皆可如此和平时,意外发生了,许是命途如此,又或者被人谋算,玖帝帝女扮作普通人游走世间之时,竟与一男子相恋,这本不打紧,但,那男子是血魇族祖先,帝江,这也是神魇大战的源头的开始,帝江与玖帝帝女相恋,目的是盗取玖帝身上的心骨,但心骨无法取出,帝江便把玖帝身上的神石的一半割裂取走,然后回到血魇族,带领族中长老设下禁术九幽冥雾,企图血祭九幽,并布下法阵,目的便是强行剖骨,玖帝得知后,赶到大阵,想要阻止帝江的阴谋,但此时仅唯有一法可以阻止血魇族的图谋,那就是以心骨为祭,心骨蕴含女娲神力,玖帝倾一身神力尽注于心骨之中,以神魂为印,将帝江以及在阵中的血魇长老封印,才破此局,保天下太平。因心骨来自女娲神力,不碎不灭,玖帝献祭后,心骨便会蕴养一位新的帝女,让她成为新的玖帝,”说到此处,噎鸣声音略带哽咽,但,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的核心…… 第5章 宁卿殿下 噎鸣讲到此处停顿下来,看向乐洝,眸色复杂。 乐洝被噎鸣牵引着,脑中不禁浮现当年之景,原来万年前的神魇大战竟是如此,个中缘由已无法真正验实,此种讲述已跨越万年光景,究竟是否真实,又有谁能拿出证据证明呢? 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以上,便是神魇大战的前因,接下来我要说的,是造成的后果。”噎鸣继续说道。 “玖帝帝女本就是七彩神石残片所化,在帝江割裂神石之后,神体残缺,无法压制体内魂识,魂识开始离体,起先只是偶尔,后来越来越频繁,她一直不清楚原因,直到神魇大战,玖帝看到了阵中的帝江,知道自己曾经的爱人过往所有都是为此谋划,玖帝虽伤心,但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她用自己的神魂封印帝江,在心骨离体的那一刻,玖帝的魂识彻底离体分离,既是七彩神石所化,神识便是一分为七,散落世间,无人知其在哪,最后一片魂识消失之际,被那场大战的所历者找到,但,那人随着魂识一同消失了,”说到此处,噎鸣看向乐洝,盯着乐洝的眼睛。 “直到17年前,她再次出现,而你,降生兰月,但天生心脉不全,难以存活。” 乐洝僵住,从她出生至今,父王母后还有哥哥对她处处悉心照料,处处周全,她曾听到过父王与母后的一次谈话,隐约听到17年前,20岁时之类的,有时候父王看她的眼神很复杂,那时候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如今想来,根源竟在此。 噎鸣,“如今看你,想是身体无忧了。” “玖帝亲身献祭,魂识散落,消弭天地之间,从此开辟天地万载和平,起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前不久,我看到兰月上方的黑雾,发现当年那场大战之中,除了玖帝魂识散落不知踪迹,还有血魇一族有人逃脱出来,在兰月设下此雾,而他的目的,必是与万年前大战中血魇族的目的一样,寻找心骨,血祭天下,企图让血魇一族称霸,统领万域。我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绝非帝江,定是血魇五长老之一。” “为什么不会是帝江?”听到这,乐洝发出疑问。而泽祤,也将眼眸转向噎鸣。 “帝江有一半神石,神石与心骨共存于玖帝体内万年,自是有感应,何至于如此周折,”噎鸣解释道。 此时泽祤眼神变得深邃。 “况且,帝江当时已被封印,即便冲击封印,放出魂识,也定会小心隐秘,那人如此大动干戈,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暴露,”噎鸣补充说。 乐洝再次发出疑问,“她的魂识散落,当年战争参与者,没有人寻找,救她吗?” “玖帝帝女本就是神石所化,得女娲馈赠,没有人在意她的生死,” 听到这样的答案,乐洝心中唏嘘不已,看上去尊贵受万人敬仰的帝女,在消弭后,竟无一人在意。 她看向泽祤,发现他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泽祤?” 思绪被唤回,“怎么了?” 乐洝摇摇头,她总觉得泽祤不太对劲。 这前因后果已经清楚,万年前的谜底此刻得到答案。 “你刚才说你一直在等我们,是什么意思?”泽祤问出关键问题。 “我说了,背后之人,是为玖帝帝女而来,而他的目的,我刚才已告知于你们,他想要继续那场大战前,未完成之事,而你们要做的,便是阻止他,”噎鸣望向远处天边。 “为何是我们?你即是神人,为何不亲自阻止?”泽祤说。 “因为,万年过去,诸神神力所剩无几,我亦不例外,如今我的神力,也只剩下能见你们一面,” “选中你们的不是我,而是机缘……找到他,就可以找到你的哥哥,阻止他,救下这个世界,找到玖帝魂识,赶在他之前,毁掉……” 噎鸣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声音也变得虚无缥缈,“你们应与不应,皆在自己,既是命定之人,定然有命定之路……” 随着声音的消失,噎鸣也消失了,等他们回神后,周围景象开始变换,一瞬间,他们回到了刚才的树林。 泽祤想着噎鸣说的话,当日他故意接近她便是为了调查那日宫中发生的事,如今已在噎鸣这里得知来龙去脉,他必须尽快找到那个人,查清那件事。 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象,泽祤四周看了看,打斗的痕迹还在,刚才的事不是梦,但是,日月山的入口,他们找遍了整个树林,都没找到。 二人刚走出树林,便被宫中的侍卫拦下,相视一眼,完了! 二人被侍卫带走,途中遇到了一个人,只见他面容矜贵,体态端庄,衣着深蓝色宽袖交襟外袍,收束在暗黑色金纹宽腰带中,如果忽略他沾了尘灰的头发,此刻定是一位优雅的王子。 “被抓的是何人?”他走向前来,询问侍卫。 “回大殿下,是两个刺客,我等奉二殿下之命,将二人带到地牢,”为首的那个士兵看上去似是这些人的首领,他恭敬回答面前的男子。 这个面容矜贵发带灰尘的男子,是这狄克王朝的大殿下,宁卿。 宁卿看着泽祤跟乐洝的打扮,虽不华丽,但不普通,料想并非刺客,于是拦下侍卫, “将他们二人交给我,你们下去吧,”宁卿对刚才那个侍卫说道。 “可是二殿下吩咐,”侍卫反驳宁卿。 还未等他说完,宁卿一记眼神杀过去,“我说的话不管用了?” “不敢,”那个侍卫行礼,侧身站立,“放人。” 乐洝全程盯着宁卿,刚开始没注意,现在看着他总觉得很熟悉。 泽祤假咳了几声,还未等他说话,宁卿走到他们面前, “跟我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完便抬脚朝相反方向走去。 乐洝看向泽祤,后者说,“跟他走,随机应变。” 乐洝点点头,跟上去,泽祤走在她的后面。 宁卿将他们带到他的宫殿,慕晨殿,“此处是我的宫殿,没有其他人。” 他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扫视。 起先没注意,此刻乐洝整理好衣冠,宁卿看到她的样子,眸中闪过光亮,“你是…乐洝?” 嗯?乐洝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泽祤在他发出疑问的同时,看向乐洝,他俩认识? “你不记得我了?”宁卿移走到乐洝跟前,在他过来的一瞬间,泽祤将乐洝扯向自己身边,注意到泽祤的动作,宁卿悄无声瞟了他一眼。 而后再次看向乐洝,“你仔细看看呢?” 乐洝看着本就觉得熟悉的面容,此刻完全注视着宁卿,她脑中浮现出一些画面,她忍不住惊呼,“宁卿哥?” 看到乐洝认出自己,宁卿心中愉悦,爽朗的笑声传入泽祤的耳朵,他多看了宁卿几眼。 “是我,”宁卿语气温柔,望向乐洝的眼神也平添了几分柔和,少年英气的模样落在泽祤眼中,让他不免多看了几眼。 泽祤注意到了宁卿的动作,略微皱眉。 “话说你怎么在这?这位是?”宁卿感到疑惑,她怎么会出现在这?身边还跟着一个男子? “我们,”乐洝刚想告诉宁卿他们刚才所历之事,便被泽祤打断, “我们本是路过,谁曾想进城之后发现设了结界,出不去,于是想要入宫面见国主,不料被当作刺客抓了起来,” 他的说辞天衣无缝,乐洝看向他的眼神不禁变的深邃了些。 “原来如此,”宁卿点点头, “阁下是?”宁卿问泽祤。 “只是一个游历四方的人罢了,” 宁卿了然,对乐洝说,“你怎么出宫了,来狄克王朝前也没传个信。” 看向泽祤的眼中带着审视。 泽祤给他的感觉并不只是一个游历之人这么简单,方才说话虽有礼有节,但更多的是高位者的姿态。 “说来话长,宁卿哥,以后再跟你说,”乐洝走到宁卿面前,“宁卿哥,宫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城中设了结界,而且我刚才看到一个宫殿外面全是侍卫。” 宁卿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泽祤,乐洝瞬间明白宁卿的意思,“宁卿哥不用担心,他是我的朋友,此行同我一起。” 听到乐洝这么说,宁卿便没再隐瞒,“父王病重,宁焕企图谋夺王位,你见到的那个宫殿,是宁焕囚禁父王所在之地,外面那些侍卫全部都是他找来的高手。” “什么!”乐洝惊呼 ,“怎会如此,他不是一向温和有礼吗,怎会谋反?” 乐洝小时候曾见过宁焕,那时他与宁卿一样,跟随狄克王朝国主访问兰月,只是,那时的他活泼乖巧,跟在宁卿后面喊他哥哥,如今怎么? “那宁菡呢?”宁菡是宁卿的同胞妹妹,是狄克王朝王后嫡出,宁焕是安宁王妃庶出。 宁卿眸中透露出落寞,“我不知道,从兵变那日起,我一直在找她,翻遍了整个王宫,都没她的踪迹。” 他知道是被宁焕藏起来了,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对宁焕动手的原因。 乐洝听着也不好受,她常年居住在兰月王宫,17年来认识的朋友除了泽祤之外,便只有儿时相识的宁卿兄妹跟宁焕了。 如今相见,却不料竟是此种情境。 “宁焕此时在哪?”泽祤听了个大概,也算弄明白了其中缘由,如果这个宁卿说的是真的,那此事关键还在宁焕。 “他如今住在国主殿,殿中只有他一人,不许宫人进入侍奉,殿外重兵把守,我曾想入殿探查,都无疾而终。” “他手中有兵符?”泽祤问出重要问题。 若想调动王宫兵防,必须持有兵符,宁焕既然能够带兵谋反,命令宫中侍卫,那他手中定然是有兵符,只是,兵符怎会在他一个庶子手中。 王室兵符从来都是国主持有,授给继承人,宁焕怎么会有? “对啊,宁卿哥,他怎会调动宫中兵防?”乐洝听到泽祤的话,才想到这一层面。 “兵符本是在我手中,一直放在此殿,几天前他趁我外出,偷走兵符,我早该藏起来的……”宁卿一副懊悔的模样。 泽祤一直盯着他,过了一会说道,“宁卿殿下,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说,我与乐洝定会帮你救出你父王跟宁菡殿下。” “好,都怪我太着急,忘了你们今日受了伤,你们便住在我这宫殿二层吧,正好有两间空房。”宁卿抱歉说道。 “好,宁卿哥,你也早点休息。”乐洝看到泽祤的眼神示意,顺着宁卿往下说。 二人往二楼走去,没有注意到身后宁卿透露出的表情…… 第6章 密室真相 二人去到各自的房间,泽祤想着白日的事,他原本打算,即已得到答案,那她便没有用了,找个适当的时机甩开她。 在她醒来之前,他跟噎鸣交谈过,噎鸣告诉他,他要做的那件事,非她不可,如今看来……已是牵扯不清,若噎鸣所言为真,那他往后的路程,必须带着她一起。 泽祤低垂眼眸,也好,她的身上本就有他弄不懂的秘密,带她在身边,日后或许可以解开她身上的谜题。 没过一会,泽祤从阳台翻进乐洝屋内,两间房本就是连着的,漏天阳台自是只有一墙之隔。 乐洝见到泽祤并无惊讶,泽祤见她表情,便知道她早已在等他,“你知道我会来?” 但他还是问了她。 “你知道我在等你,”乐洝翻了个白眼,毫无公主的形象。 泽祤挑眉,坐在她对面,房间中装饰得很好,华贵漂亮,沙发都镶嵌着鎏金的宝石,泽祤本就很高,坐在沙发上双腿蜷在跟前,上半身窝在沙发中,却丝毫遮不住他优雅的气质。 乐洝不禁想,他是否是来自一个国度的王子,隐藏身份四方游历,偶然遇见神秘的境遇,然后产生浪漫的故事… 泽祤的声音打断了她游走的思绪,“你打算管这件事?你别忘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我知道,没遇到你之前,宁卿哥他们是除了我哥哥之外,唯一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们陷入危险而不顾。” 见泽祤冷淡的表情,乐洝继续说道,“泽祤,你放心,我们帮完宁卿哥立刻离开,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噎鸣说的话我没有忘记。” “这个宁卿,你很了解吗?”也好,这个王国本就是他要来的地方,借她之手洞察这的秘密,岂不正好。 听到泽祤这样问,乐洝便知道他这是答应了,思索了下, “不算很了解吧,只是小时候一起相处过一点时间,那时候他的父王也就是如今的国主,带着他跟他的妹妹宁菡,还有宁焕一起去到兰月,宁卿哥和宁菡姐比我大四岁,宁焕…哥比我大两岁。”如今发生这种事,对宁焕的这声哥,她喊得有些艰难。 “他性格如何,”泽祤又问。 “他跟哥哥一样,从小被当作继承人培养,小时候就很沉稳,做什么事都很温柔,跟宁焕完全相反的性格,现在的话……应该跟那时候差不多吧。”乐洝回想小时候的事,不免有些感慨,多年不见,再次重逢,竟会发生这种事。 “你是说,宁焕跟他性格完全相反?”泽祤反问道。 “对啊,那时候的宁焕活泼开朗,虽然调皮,但是遇到事情就很乖巧,如今怎么……”乐洝想到曾经的宁焕,他的笑容浮现在她的眼前,拥有如此单纯开朗的笑容的人,怎么会谋反? 思及此,乐洝还是不愿相信,突然,她想到,“泽祤,你说我” “不行,太危险了,你没听见宁卿说有重兵把守吗?”不等乐洝说完,泽祤便严词拒绝。 他就知道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乐洝见他不同意,亮起的目光黯淡下来。 泽祤再次说道,“先不说有重兵把守你是否能进去,就如今白日你我受伤,噎鸣虽救下你我,但也伤了元气,若不是宁卿遇到我们,此时我们恐怕已在地牢之中。” 乐洝听他说完,觉得有些道理,“那明日跟宁卿哥商量一下再说吧!”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两弯眉毛蹙在一起,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猛的抓住泽祤的胳膊,而泽祤几乎同时,也想到了,二人同时开口,“受伤!” 从下午遇见到现在,他们从来没有告诉过宁卿他们受伤的事,他怎会知道? “果然有古怪,”泽祤眯了眯眼,思索片刻,泽祤看向乐洝,“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去,”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到现在白邧都没来找他,他丝毫感受不到他的气息,想来定是遇到了危险。 乐洝扯住他的胳膊,“你要去哪?” 泽祤没打算瞒她,“我去国主殿,今晚是最好的时机,宁卿不会想到我们今晚会有行动。” “我跟你一起,”乐洝本就想去,此时见他要去,她自然要跟着,更何况,他白日中毒,此时还未痊愈。 “不行,”泽祤没答应。 “你也说了重兵把守,若是宁卿哥说的是真的,那你自己很难进去,若他骗了我们,此时国主殿定是危机四伏,能否全身而退都是未知数。”乐洝劝说他。 见他没反对,趁热打铁接着说,“而且,你也受了伤,你自己去我不放心,要是你被抓了,那我一个人在这更危险,还不如跟你一起。” 泽祤侧过身看着她,眸光流动,落入她的眼中,“跟紧我,听我命令行事,听见了吗?” 乐洝眼神坚定,点点头。 乐洝拿着南翎剑正要起身,忽然,泽祤按下她的肩膀,三两下抱着她瞬移到了内室的床上,“嘘,别说话,闭眼。” 他挥手熄灭了屋内的灯光,搂着她同样闭上了双眸。 接着,开门声响起,进来一个人,悄悄走到床边,见二人抱在一起,俯身在他俩眼前晃了晃手,观察了一会,便离开了。 泽祤睁眼见已离开,扶着乐洝坐起来,乐洝自然听到了来人,“他是谁?” “听脚步像是女子,应该是侍女。” “走吧,我们从阳台翻出去,”泽祤起身。 乐洝拍了拍南翎剑,“尺素。” “我在主人!” 得到回应,乐洝心中多了几分安心,在遇到泽祤之前,她最信任的便是哥哥乐景跟尺素。 二人翻过阳台,悄然来到国主殿外,果然看到重兵把守,与白日遇到的那个宫殿不同,国主殿外没有法阵。 观察了一会,乐洝发现了士兵巡逻的规律,二人正打算趁间隙溜进殿时,看见一男子朝着国主殿走去,乐洝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并不是宁卿,但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眉眼跟宁卿有几分相似。 “他是宁焕,”乐洝凑到泽祤耳边悄声告诉他。 只见宁焕走到殿前,守卫的士兵向他行礼,“国主。” 听到士兵如此唤他,宁卿虽已告诉她宁焕谋反,此刻亲眼见证还是不免震惊。 泽祤拍了拍她的肩膀,“先进去。” 乐洝点点头,趁换兵间隙,二人飞入殿中,去到的是二楼。 泽祤走在乐洝前面,贴着墙壁慢慢移动,国主殿的构造竟跟宁卿的宫殿十分相似,凭借记忆,二人走到走廊尽头,正巧看到宁焕在一楼的大殿中央,大殿中央正前方,阶梯之上,是万人之上尊贵之位。 此刻,宁焕目光紧盯他正前方的龙椅,透出旁人看不懂的眼神。 乐洝站在泽祤身后,看着宁焕,她总觉得宁焕的身形有些熟悉,以为是因为儿时相识的缘故,此刻并没有多想。 她想再靠前些,被泽祤制止,因为,下一刻, 听到宁焕说,“阿菡,阿焕,别怪哥哥。” 哥哥?乐洝眼瞳不断扩大,他不是宁焕,他是宁卿! 怪不得宁焕没有兵符却能调动兵防。 只见他走向龙椅后面的屏风之后,只见那里光亮乍现,而后出现一个法阵,因为被屏风挡住,泽祤跟乐洝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图样。 等光芒尽灭,二人去到屏风之后,宁卿已不见踪影,墙壁上空无一物。 相视一眼,乐洝更觉此事不简单,这法阵之后,定有密室。 泽祤施法让法阵显现,在这过程中竟让他发现,这法阵中,竟残存有血魇族的气息,难道,狄克王朝事变,与血魇族有关?还是说,有血魇族人背后操纵?可是万年前,血魇族战败逃回血魇之地,五大长老只余两位没被封印,即便回到血魇,但也唯剩一条命在支撑,怎会出现在这? 会不会是噎鸣说的那个人? 见泽祤走神,乐洝撞了撞他的胳膊,“泽祤?你干什么呢?” 这个时候走什么神? 泽祤摇摇头,”没事,你靠后点,我施法解开法阵。” “不行!”乐洝阻止他,泽祤反问,“不行?” 乐洝解释道,“这个法阵我曾见过,一旦施法解开,设阵之人便会察觉,肯定会被发现。” 她的话让泽祤感到新奇,“你还见过这种法阵?”这种法阵可是高级法阵,设阵者灵力一定非常深厚,以他之力自然是可以解开,但他还未听说过除了解阵还有别的办法可以破除法阵。 这个时候了,乐洝也不打算瞒他,“我在我祖母的攥写的典籍中见到过,上面记载了让法阵沉寂而不被设阵者察觉的方法,我当时无事,便学了学。” 泽祤挑眉,往后倒退两步,“那好,你来。” 他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打开。 只见乐洝双手施法作出沉寂法阵的手势,在胸前结印,而后推向法阵中央,没一会,法阵的光芒消失,但法阵的阵形还在。 泽祤看她的动作,在看向她的眸中,带有复杂情绪,乐洝,你果然不简单。 观她熟练的手法,绝不会是向她说的那样学了学,一定是练习了很久,才会如此炉火纯青,况且,她既有能力沉寂法阵,自然可以像他一样解开法阵。 联想到噎鸣说的话,难道,她真与万年前神魇之战有关? 还未细想,只听乐洝说,“走吧,我们进去。” 她便先一步迈入法阵,泽祤紧随其后,法阵之后的世界,跟外面完全不同,这里面灯火通明,穿过廊道,二人来到了一个地方,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美艳鲜花,花阵中央,有一个长方形石台,没等乐洝走近,听见宁焕的声音, “哥哥,你别冲动,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乐洝跟泽祤相视一眼,宁焕在这? “阿焕,听哥哥说,阿菡醒来后,你带阿菡离开狄克王朝,永远都不要回来,”宁卿看着石台上躺着的女子,正是宁卿的妹妹,宁菡。 “哥哥,你究竟要做什么,他们都说你要发动兵变,可我不信,你一定有事瞒着我们,”宁焕被宁卿绑在旁边的石柱上,听到宁卿的话,他开始挣扎。 宁卿不再回答他,只见他抬手抚向自己的耳边,只见他手一挥,再次看向他的面庞,已然是宁卿的模样。 他戴了人皮面具。 纵使乐洝隐藏极好,宁卿一番动作下来还是让乐洝外泄了气息。 泽祤迅速将她扯到自己怀中,挡下飞来的一道灵气,灼到了泽祤外袍一角。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在暗处,”宁卿暗沉的声音响起。 泽祤看向乐洝,他走在乐洝前面,将她护在身后,走到花圃旁边,“你知道我们会来。” 泽祤用笃定的语气肯定他的猜测。 “宁卿哥,你到底在做什么!”乐洝从泽祤身后走到泽祤身侧,她不需要站在他的羽翼之下,甚至,她可以保护泽祤。 刚才那一道灵气,就算他不替她挡,她也可以躲过。 泽祤见她卓绝的身姿,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从树林中就该知道,她并不需要自己的保护。 既如此,他也懒得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