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将军后我靠躺赢续命》 第1章 第 1 章 顾云晏骤然睁开双眼。 有着浓重的铁锈味,还换合着汗液,皮革,和尘土的味道,呛得他喉头一阵发紧。现实模糊一片看不清状况,继续艰难的聚焦着眼前的视线--眼前的状况是,粗粝原木撑起的营帐顶棚,缝隙间还透着一些有着一些微乎其微的小光点。 他听到帐外,喊杀声、兵刃撞击的锐响、战马焦躁的嘶鸣……这些声音裹挟着冰冷的杀气,这些声音听着有一些真实,他现在么一个神经都是紧绷着,有一些迷茫他掐了一直一把“好痛!!” 不是梦!!! 心口猛然一惊!像是被人抓住无形的抓住了一样,他感到窒息。昨天晚上他明明记得他刚刚高考完在自己房间里面趴在床上,然后在手机上找了一本古早狗血爽文《冷面将军的替身情人》3章都还没有看到就进入了梦乡,这么一张眼在这里,心中一百个问好飘过去。 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指尖却触碰到一片冰凉坚硬的金属。低头,一副沉重的玄色铠甲覆盖着胸膛,甲片边缘磨损得厉害,泛着黯淡而冷酷的光泽。视线在往下移,落在那双摊开的手掌上面。 这个绝非属于一个刚刚毕业高中生的手掌。 掌心覆盖着厚厚的老茧,如同粗糙的砾石层叠堆积,在黄褐色的皮肤下,是纵横交错的伤痕——深褐色的刀疤、暗红色的箭簇擦伤、还有几处似乎是冻疮留下的印记,深深浅浅,密密麻麻,看的出来原主是一个习武的高手顾云晏不经在心里感慨道。 然后站起来走倒铜镜面前一看,墨发玄甲,面容如刀削斧凿般冷硬。鹰隼般的眼瞳深不见底,淬着寒星般的锐利与漠然。薄唇紧抿,鼻梁高挺,下颌线条绷紧如刃,周身散发着铁血与寒霜交织的压迫感,右眼角下面还有一颗红痣。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等等这颗痣?顾云晏像是被冻在了原地一般。 那本书的简介他没有仔细看,只是草草的看了几眼,第二章结尾他记得特别清楚,和他同名同姓的炮灰,死相极其难看,原文中是这样形容顾云晏的,昭国最年轻的战神,百姓心中的擎天巨柱,他感慨道这样一个的“最终却落得个战死沙场、尸骨无存的结局,仅仅为了给话本里那对主角凄美绝伦的爱情添上最浓烈的一笔祭奠!” 他命苦的笑了一下,这个笑声带着一些悲凉,他,好好一个刚刚高考完的准大学生,本来可以前途无量,这么偏偏就这么注定穿到书里当炮灰?还同名同姓?这个难道就是他的命了嘛? 命运像是开玩笑一般给他若招雷击,难道他必须要去黄泉路上面做这么一遭? 他可不想都不想体验! 记忆碎片像是被不知道什么一样强行打开,裹挟着不属于他的记忆,疯狂的冲击着他的脑海意识。属于原主“顾云晏”的一生--幼年时期便在充斥着汗臭与血腥的军营泥地里摸爬滚打,少年时第一次握紧染血的长刀,无数次在尸山血海中搏杀出一条生路,最终在万军之前受封将军的荣耀……无数画面在脑中疯狂闪回,最后一格停在了: 黑石谷! 那个是原著中,炮灰顾云晏的葬生之地,也是他生命的终点站! 巨大的绝望向他袭来如同他掉进了深渊一般,让他喘不过气,穿成炮灰就算了,为什么还是在生命倒计时里面?别人穿越,小说主角呼风唤雨,凭借现代知识走上人生巅峰! 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击。 身体里确实还有原主留下来的,千锤百炼的武艺和战场本能,可是他排斥这些啊!在他的教育体系下他只是个学生本质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从来没有直面过如此**裸的死亡和杀戮!更致命的是……他猛地意识到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事实:他!不!识!字! 这具身体原主或许能运筹帷幄,可如今掌控它的灵魂,却连这个时代最基本的文字都如同看天书!一个连军令文书都看不懂的将军?一个连地图标识都认不全的穿越者?还谈是什么利用“先知”扭转乾坤?顾云晏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将军!将军您醒醒!大事不好了!” 一名年轻的士兵跌跌撞撞冲入营帐,脸上毫无血色,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尖锐变调,“将军!胤国……胤国名将蒋雾松,率大军已逼近黑石谷口!我军……我军恐怕……” “蒋雾松?!” 这三个字如通冰针,狠狠的扎进顾云晏的耳膜里,他脸色瞬间变白如同白纸,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这个名字在原主的记忆中是染血的符号!胤国不败的凶神,用兵诡谲如毒蛇,手段狠戾如修罗!原主曾在他手下吃过不小的亏,深知其恐怖。 他这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这不就是顾云晏的催命符吗?原著中描写冰冷的文字瞬间鲜活起来,化为宴请的处境令人感到窒息和绝望!浑身的血液似乎真的凝固了,手脚冰凉僵硬,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他从来没有感受到死亡离他如此之近。 “将军!您快拿个主意啊!”士兵见他僵立不动,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再拖下去,弟兄们就……” “慌什么!”顾云晏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空气刺得肺腑生疼,却也强行压下几乎将他吞噬的恐惧。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传我军令!全军集结,准备迎战!” 坐以待毙?绝无可能! 即便是命运的安排他今日也要他堂堂正正的地战死!死也要战刀最后一刻!绝不能如原著里那个炮灰般,窝囊地成为蒋雾松军功簿上轻描淡写的一笔! 他挺直腰背,一把抓起旁边地佩剑,握在手中剑把地冰冷,那种熟悉地重量感再次给他带来了一种他还活着地真实感。他毫不犹豫,他不再犹豫,掀开帐帘,大步向外走去。 然而,一步踏出营帐,刺目的天光与帐外喧嚣的声浪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他的感官之上。剧烈的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景物天旋地转,脚下虚浮,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将军!” 惊呼声在耳边炸响。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及时从旁伸出,稳稳地扶住了他倾倒的身体。那是一名身着副将甲胄的青年,剑眉星目,此刻脸上满是焦灼与关切。他靠得极近,顾云晏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急促的呼吸拂过自己冰冷的额角。 “将军!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旧伤发作?”副将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紧张,目光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逡巡。 顾云晏强站稳脚跟,眩晕感稍稍退却“没......没事。”他闭了闭眼,强压下喉咙口涌上的恶心感,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或许是昨晚......曾安眠,有些……气力不济罢了”难道是穿越带来的灵魂和身体互相排斥? 想了一会他睁开眼睛,叫副将不用在搀扶着他。此刻所有的不适他都要强压下去!蒋雾松的大军就在谷外,那个悬在他头顶的那把利刃! “走!”顾云晏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他没有看副将担忧的眼生,迈开大步,带着几天他不死我死地决心,朝着前方校场点将台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活下去! 这个三个字在他脑汁里面不断地重复着燃起了他心中地斗志。 -- 黑石谷外。 朔风卷过嶙峋的黑色山岩,发出呜咽般的嘶鸣。胤国玄黑如墨的战旗在风中猎猎狂舞,如同遮天蔽日的死亡阴云。数万铁甲森然肃立,长戈如林,反射着阴郁天光下冰冷的寒芒。一股令人窒息的杀伐之气,沉甸甸地压在谷口,连空气都凝滞了。 大军阵前,一匹通体墨黑、神骏非凡的战马之上,端坐着胤国统帅——蒋雾松。 一身玄铁重甲将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包裹得密不透风,甲叶层层叠叠,边缘打磨得锋利异常,在昏沉的天色下流转着幽暗的、近乎于血的暗芒。他并未戴头盔,墨黑的长发被一根简单的玄色发带束在脑后,几缕碎发拂过线条冷硬如刀削斧凿的脸颊。薄唇紧抿成一道无情的直线,鼻梁高挺,而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鹰隼般的眼瞳,深不见底,没有一丝温度,只有纯粹的、俯瞰猎物般的冷漠与杀意。此刻,这双眼睛正穿透谷口弥漫的尘沙,牢牢锁定远处昭国营地那一片混乱的骚动。 他手中握着一杆丈余长的玄铁点钢枪,枪尖三棱,开有深深的血槽,在阴翳下闪烁着择人而噬的幽光。枪身随意地搭在马鞍旁,那姿态却带着一种猛兽小憩般的、令人胆寒的慵懒与力量感。 “将军!”一名斥候飞马至前,勒缰抱拳,声音带着压抑的亢奋,“昭军大营异动!看旗号调动,顾云晏……似是要出营列阵,与我军正面相抗!” “哦?”蒋雾松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薄唇缓缓勾起一个弧度。那并非笑意,而是猛兽看到猎物垂死挣扎时流露的、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味。冰冷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谷口的寒风,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顾云晏?倒还有几分硬骨头。没像个懦夫似的缩在壳里发抖,或是夹着尾巴逃命?呵……”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那笑声里淬满了冰渣,“那便让本帅看看,这位昭国的‘战神’,今日还能剩下几分昔日的威风!”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他眼中最后一丝兴味瞬间被纯粹的、狂暴的杀意所取代。手腕猛地一振! “锵——!” 玄铁长枪划破沉闷的空气,发出一声撕裂耳膜的锐啸,直指昭国营地方向! “全军听令!” 蒋雾松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滚滚闷雷炸响在每一个胤国士兵的头顶,带着不容抗拒的铁血意志: “踏平敌营!斩将夺旗!杀——!” “杀!!!” “杀!杀!杀!!!” 第2章 第 2 章 顾云晏意识像是被山崩海啸埋没了般。 那个声音如同海啸一般拍打地面上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砸在黑石谷嶙峋的山壁上。碎石簌簌滚落,风卷起漫天沙砾。 他抬眼再次看到眼前的场景,便是这一番景象; 胤国的将士骑着战马,像是他们在今天等许久了一般,森冷长矛聚到一起汇聚成了死亡地森林,沉重地铁蹄碎大地,轰鸣如滚雷!漫天地黄少烟尘裹挟着,推动着,带着碾碎这一切的生灵恐怖,朝着昭**营吞并的气势而来。 “敌袭——!列阵!列阵——!” 凄厉的警报刺破云霄,营地内昭国也早已经准备,他们并没有像胤国想象中的那样如同受惊的羊群,仓皇奔跑,而是有组织又纪律的列队。 听到远处传来的“杀!”顾云晏的心,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他狠狠闭眼,再睁开时,眼眸底已强行压下翻涌的惊涛骇浪。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这血肉横飞的古代战场!纵然这具身体烙印着原主千锤百炼的武艺与本能,但是灵魂深处还是一个刚刚毕业的的高中生。 眼前已经没有退路。 他现在是昭国的将军!他不可以在这里倒下,在这里倒下他的军师他的士兵该怎么办,他还想回家!家里还有父母在等他这么想着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他必须站出来,用这身不属于自己的铠甲,撑起这片摇摇欲坠的天! 牙关紧咬,几乎渗出血腥味。顾云晏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冰冷的剑柄硌入掌心,带来一丝感觉他还在做梦不真实的实感。他不再犹豫,迎着那扑面而来的死亡,大步流星冲向最前沿! “将军!危险!”亲兵惊恐的呼喊被他抛在身后。 “传令!稳住阵脚!按操演迎敌!”嘶哑的吼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穿透混乱的人潮。 箭阵之前,弓弦紧绷如满月,锋镝直指那席卷而来的黑色狂潮。 “放——!” 顾云晏眼中血丝迸裂,长剑划破浑浊的空气,身先士卒,悍然撞入敌阵! 剑光如匹练翻飞,带起蓬蓬血雨!他身形矫若游龙,凭借着身体残留的强悍本能,在敌骑缝隙中左冲右突,剑锋过处,数名胤国骑兵惨叫着坠马!战神之姿,锋芒毕露!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猛虎亦惧群狼!在重重围困之下,顾云晏的剑势渐显凝滞,呼吸粗重如风箱,每一次格挡都震得虎口发麻,险象环生! 就在此刻! 一道凌厉至极的破空声,撕裂喧嚣,带着死神的狞笑,直贯顾云晏肩胛! 太快了!快到他脑中警铃炸响,身体却来不及做出半分反应! “噗嗤——!” 冰冷的箭簇瞬间撕裂坚韧的铠甲,狠狠凿入骨肉!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轰然炸开,仿佛整条臂膀被生生撕裂! “呃啊——!”顾云晏一声闷哼,身形剧晃,长剑几乎脱手!滚烫的鲜血瞬间浸透战袍,在玄甲上洇开刺目的暗红。 “将军——!”亲兵们目眦欲裂,疯抢般扑上来,死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别管我……杀敌……”顾云晏脸色惨白如金纸,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滚落,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他试图挣开搀扶,再次挺剑,然而剧痛与失血带来的眩晕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一个踉跄,几乎栽倒尘埃! “将军!您不能再战了!”亲兵死死抱住他,声音带着哭腔,“您若倒下,军心……军心就彻底散了!” “让开!快让开!”一个清越却焦灼的声音穿透混乱,疾奔而至。正是顾云晏的军师——余富贵!他素来从容的眉眼此刻满是惊怒,一把推开挡路的士兵,“大夫何在!速传!” “军师……此地凶险……你……”顾云晏气息奄奄,话未说完便被苏清源打断。 “闭嘴!”余富贵厉声呵斥,动作却极尽小心。他迅速撕开顾云晏肩头染血的衣料与破碎甲片,狰狞的伤口暴露在浑浊的空气中——皮肉翻卷,深可见骨!更令人心头发寒的是,那汩汩涌出的血液,竟隐隐透出一丝不祥的紫黑! “箭上有毒!”余富贵脸色骤变,再无半分从容。他飞快从怀中取出一个莹白玉瓶,将瓶中淡金色的药粉尽数倾倒在翻卷的伤口上。药粉接触血肉,发出轻微的“滋”响。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撕下自己内袍干净的里衬,手法利落而沉稳地将伤口紧紧包扎,力道之大,几乎让顾云晏再次痛昏过去。 “撑住!将军”苏清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援军已在路上!!” 顾云晏艰难地点头,将所有力气用于对抗那钻心蚀骨的剧痛与阵阵袭来的眩晕。然而,天不遂人愿! “轰——!” 一阵更加狂暴、仿佛要踏碎山河的喊杀声,如同地狱的丧钟,在近处轰然炸响! 两人同时骇然望去—— 只见昭军苦苦支撑的防线,如同脆弱的薄冰,在胤国铁骑狂暴的冲击下,彻底崩溃!无数狰狞的铁蹄踏碎拒马,挥舞的寒刃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收割着溃散的生命!黑色的死亡潮水,已决堤般涌入营盘! “糟了!防线破了!”苏清源瞳孔骤缩,当机立断,“走!”他一把架起顾云晏,就要向后方撤去。 太迟了! “那里!两个昭国将领!休走!”一声凶戾的呼喝如同跗骨之蛆。一名胤国骑兵发现了他们,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催动战马,挺着滴血的长矛,如离弦之箭般直刺而来!冰冷的杀意瞬间将二人笼罩! 生死一线之间! 顾云晏猛地推开苏清源,强忍剧痛霍然转身!残存的力量灌注于剑身,剑尖直指那索命的追兵!眸中是玉石俱焚的决绝!便是死,也要拖一个垫背! 千钧一发! “咻——!” 一道乌光撕裂长空!带着裂帛般的尖啸,精准得如同死神的裁决! “噗!” 箭矢洞穿咽喉! 那气势汹汹的胤国骑兵,连同他□□的战马,轰然倒地,溅起一片血泥! 顾云晏怔在当场,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惊疑交织。 他循着箭矢来处,蓦然抬首—— 不远处的高地之上,一人端坐墨黑神骏,玄甲如渊,墨发在狂风中猎猎飞扬。他手中长弓尚未放下,弓弦犹自嗡鸣。一张面容冷峻如万载玄冰雕琢,鹰隼般的眼瞳深不见底,此刻正居高临下,淡漠地扫过这片混乱的修罗场,目光最终落在了顾云晏身上。 正是那胤国的主宰,他的噩梦——蒋雾松! 第3章 第 3 章 黑石谷内,杀声已化作炼狱的咆哮。 昭军残存的阵型,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蛛网,在胤国铁骑狂暴的践踏下彻底崩碎。断肢残躯铺陈遍地,黏稠的血液浸透了焦黑的泥土,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混杂着尘土与硝烟,沉甸甸地压在每一寸空气之上,几乎凝成实质。 顾云晏紧握着剑柄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泛白,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肩头那钻心的剧痛。他极力想要稳住这溃败的洪流,可眼前这完全失控、只余下最原始野蛮冲撞的修罗场,让他这位来自未来的灵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穿书前,他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在他的眼中这些根本是假的不真实的,身份还是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割裂感,他现在是背负着数千条性命的统帅!每一个微小的抉择,都可能将无数鲜活的生命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这份沉甸甸的、几乎要将脊梁压断的责任,让他喉头发紧,连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滞涩。 “将军!当心!” 副将陈锋的暴喝如惊雷炸响!一道染血的刀光裹挟着腥风,悍然从顾云晏身侧劈过!一名伺机偷袭的胤军骑兵连人带矛被狠狠斩落马下,滚烫的鲜血溅上顾云晏冰冷的甲胄。陈锋猛地回身,那张沾染血污的脸上写满焦灼:“将军!您伤势沉重!此地已成绝境!末将拼死也要护您杀出去!” 顾云晏狠狠咬住下唇,一丝腥甜在口中弥漫。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周围浴血奋战、眼神却已透出绝望的昭国儿郎。不能退!绝不能退!他眼中最后一丝茫然被狠厉取代,嘶哑的声音如同濒死野兽的低吼,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撤?!身后便是家国!脚下便是袍泽!我顾云晏,宁碎不弯!”他长剑悍然前指,剑锋在昏暗天光下划出一道凄厉的寒芒,“传令!随本将——凿穿敌阵,杀出生天!” 陈锋虎目含泪,胸中一股滚烫的豪气轰然炸开!他不再多言,手中卷刃的大刀发出嗜血的嗡鸣,仰天狂啸:“将军有令!凿穿敌阵!杀——!”声震四野,竟短暂压过了战场喧嚣!他身先士卒,化作一道浴血的旋风,悍然撞入层层叠叠的黑色潮水之中! 顾云晏紧随其后,身影如鬼魅,手中长剑化作游走的银龙!每一次惊鸿乍现,必带起一蓬凄艳的血雨!他凭借着身体深处烙印的战斗本能,在刀山枪林中穿行,所过之处,胤军如割草般倒下!战神之姿,于绝境中绽放出最耀眼也最悲怆的光芒! 然而,所有人力气都已经耗尽!伤痕累累的躯体早已不堪重负,每一次挥剑都如同撕裂自身,眼前阵阵发黑,脚下虚浮如踩云端。而胤军的攻势,却如同永不停歇的黑色怒涛,一波更比一波汹涌,仿佛要将这最后的抵抗彻底碾碎、吞噬! 就在顾云晏几乎被绝望之际,他染血的视线猛地锁定了黑石谷一侧险峻的山崖——连日暴雨冲刷,那崖壁边缘的土石已显狰狞的裂痕,摇摇欲坠!他的本能告诉他这个是个好机会。 顾云晏厉喝一声,声音穿透金铁交鸣,“点三百悍卒!随我来!” 陈锋虽不明就里,但对主将的信任早已刻入骨髓!他毫不犹豫,一声暴喝,身边最悍勇的三百死士迅速脱离战团,更随着顾云晏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危崖而去! 攀上崖顶,劲风如刀。顾云晏一把将长剑深深插入脚下松动的岩土之中,染血的指尖指向下方那条胤军必经的狭窄谷道,语速快如连珠,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此地!乃地龙翻身之兆!待下方敌骑汇聚,看我剑起为号!倾尽尔等之力,撬动这大地筋骨,送他们一场——天灾!” 陈锋瞳孔骤缩,瞬间明悟!狂喜与狠戾交织于眼底:“末将遵命!定叫这山石,为将军奏响凯歌!”三百死士无声散开,如同蛰伏的凶兽,将全身力量灌注于足下那片濒临崩溃的危崖! 顾云晏独立崖边,墨发在狂风中乱舞,玄甲浴血,如同即将与天地同殉的魔神。他冰冷的目光死死锁住下方谷道,看着胤国铁骑那狰狞的黑色洪流,正源源不断地涌入这天然的死亡陷阱。时间仿佛凝滞,空气紧绷如满弓之弦! 来了! 当那黑潮最汹涌、最密集的一刻! “锵——!” 顾云晏猛地拔出插入岩土的长剑!剑锋直指苍穹!一声穿云裂石的厉啸炸响山巅: “放——!!!” “吼——!!!” 三百死士齐声咆哮,如同困兽最后的绝唱!全身力量轰然爆发!撬棍、长矛、甚至血肉之躯,狠狠撞向那片早已不堪重负的崖壁! “轰隆隆隆——!!!” 天塌了!地陷了! 仿佛沉睡的远古巨神被彻底激怒!整片山崖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呻吟!紧接着,是震耳欲聋、足以撕裂魂魄的恐怖轰鸣!亿万钧的土石洪流,裹挟着磨盘般的巨石、断裂的巨木,如同九天降下的灭世神罚,带着必赢地威势,朝着下方狭窄谷道中的胤国铁骑,疯狂倾泻而下! “不——!” “快跑啊——!” “天罚!是天罚——!” 绝望的惨嚎瞬间被淹没在滚石落雷般的巨响中!人仰马翻,血肉成泥!坚硬的铠甲在巨石面前如同脆弱的纸片!整齐的冲锋阵列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灾彻底撕裂、碾碎!狭窄的谷道瞬间化作人间炼狱,哀鸿遍野,烟尘冲天! “杀——!!!” 顾云晏眼中燃烧着复仇与求生的烈焰,长剑当空劈下!他身如流星,率领着那三百化作下山猛虎的死士,从弥漫的烟尘与混乱中悍然杀出!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凝固的油脂!士气如虹,所向披靡!竟硬生生将不可一世的胤军前锋逼得连连倒退,溃不成军! 弥漫的烟尘缝隙中,顾云晏染血的目光骤然抬起! 越过混乱的战场,越过尸山血海,精准地撞上了远处高坡之上,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惊涛骇浪的鹰隼之瞳! 蒋雾松! 他端坐于墨色神骏之上,玄甲幽暗,墨发在劲风中狂舞如魔。那张万年冰封般的冷峻面容,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难以置信的震惊与足以冻结灵魂的森然杀意,如同实质般穿透空间,狠狠钉在顾云晏身上! 时间,在那一刹仿佛凝固。 只有两人之间那无形的、淬着血与火的杀意,在无声地激烈碰撞、嘶鸣! 顾云晏嘴角勾起一抹染血的、近乎癫狂的弧度,眼神却冷冽如万载玄冰。没有丝毫迟疑,他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凄厉的弧光,将一名试图偷袭的胤军骑兵连人带甲斩为两段!滚烫的鲜血溅上他冰冷的面颊。 他不再看那高坡上的身影,剑锋回转,指向前方更加混乱的敌阵,嘶哑的吼声穿透云霄,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将士们!随我——踏破敌营!血战到底!!!” 第4章 第 4 章 逆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与铁锈气息,泼洒在断折的旌旗、破碎的甲胄与凝固的暗红之上,将这片修罗场晕染成一幅凄厉而壮烈的画卷。烟尘弥漫,遮蔽了半片天空,却遮不住那震耳欲聋的厮杀声、濒死的哀嚎与兵刃撕裂骨肉的声响。 现在的这一番场景犹如人间炼狱,一道身影,又如烈日熔金般灼目耀眼! “杀---!” 这一声,沙哑至极,却蕴含着焚山煮海、一往无前的决绝,撕裂了战场的喧嚣,直冲云霄!顾云晏此时他墨发早已被汗水与血污浸透,几缕贴在冷峻如削的侧颊,更衬得那双寒星般的眸子,锐利如出鞘神锋,燃烧着不屈的烈焰。 他动了! 身形化作一道劈下的银色闪电般,冲入涌来的胤军前锋阵中。手种紧握的长剑,现在不仅仅是冷冰冰的兵器,它现在仿佛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和意志,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凄厉的光弧,快得肉眼难辨轨迹,唯有那随之溅而起的、滚烫的红血泉,以及敌人骤然扭曲、凝固在无尽恐惧中的惨嚎,印证着剑锋的轨迹。 剑光所至,挡者披靡!残肢断臂飞上半空,重甲如纸糊般被轻易洞穿。顾云晏的身影在弥漫的烟尘与混乱攒动的人头中腾挪闪烁,左冲右突,步伐玄奥莫测,每一步踏下,都仿佛踩在敌人溃散的心防之上。 “追随将军!杀尽敌寇!” “破阵!求生!” 在他身后,三百名玄甲死士、骤然爆发出全部凶性的下山猛虎!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眼中跳动着的是对血仇的,是对一线生机的极致渴望!复仇的业火与求存的意志在他们胸腔中熊熊燃烧,化作震天的怒吼与一往无前的冲锋。他们的脚步沉重而坚定,踏在染血的大地上,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仿佛要将这承载了太多苦难的战场彻底踏碎! 高坡之上,一方临时搭建的玄色帅台,如同巨兽的脊背,俯瞰着下方惨烈的厮杀。帅台中央,胤军主帅蒋雾松身披玄色蟠龙纹重甲,外罩一袭暗紫色织金锦大氅,身形挺拔如孤峰寒松。他面容俊美近乎阴柔,肤色是久不见日光的冷白,薄唇紧抿成一道无情的直线。然而此刻,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却死死锁定了战场中那道所向披靡的银色身影。 冰冷!那目光中透出的寒意,几乎能冻结周遭的空气。 “顾…云…晏…”三个字,仿佛是从齿缝间生生碾磨出来,带着刻骨的恨意与难以置信的惊怒。蒋雾松那双骨节分明、保养得宜的手,在宽大的袍袖下死死攥紧,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几滴殷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无声滑落,滴在冰冷的玄铁护手上,晕开小小的、刺目的红痕。 怎么可能?! 那个曾经在他面前唯唯诺诺、被所有人视为废物、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顾家弃子!那个被剥夺了一切、如同丧家之犬般被驱逐出京城的蝼蚁!这才短短几年?他竟……竟能成长到如此地步?竟能率领区区三百残兵,将他胤国精锐的前锋杀得如此狼狈不堪!一股被羞辱的狂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如同毒藤般缠绕上蒋雾松的心脏。 就在蒋雾松心绪翻腾之际,战场核心的顾云晏,仿佛心有所感,骤然停下了疾风骤雨般的冲杀。 他猛地抬起头,染血的发丝下,那双寒星般的眸子,穿越了弥漫的硝烟与混乱的人群,精准无比地钉在了高坡帅台上那道玄紫色的身影上!四目相对,好像有生命在无形中炸开般。 顾云晏的嘴角,缓缓勾起。他要是赢了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但是这个笑容在蒋雾松看来就是在嘲笑他的失败,仿佛在说:看啊,蒋雾松,你当年踩在脚下的泥,如今已能俯瞰你的狼狈! 下一刻,无数到目光的注视下,顾云晏好像是不听使唤,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长剑。剑身之上,敌人的鲜血正蜿蜒滴落,在残阳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泽。 “我现在在干什么?!身体这么不是我的控制了??!!” 他眼睁睁的看到直接走到剑尖,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姿态,笔直地、决绝地——指向了高坡之上的蒋雾松! 无声的邀战!最**的蔑视! “将军每天我们还活吗?这个是?” 那个心里的声音只是还是他让他休息一会这个交给他。 “将军不是他是男主” 心里的那个声音没有在会他 “顾云晏——!” 帅台之上,蒋雾松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那剑尖所指,仿佛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了他高傲的自尊之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瞬间冲垮了理智,在他眼里不可能有失败这两个字! “今日,我定要亲手斩下你的头颅,以洗刷这奇耻大辱!” 蒋雾松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却更显森寒刺骨。 “锵啷——!” 一声清越龙吟,他腰间那柄镶嵌着硕大墨玉、装饰华贵至极的佩剑“玄冥”悍然出鞘!剑身狭长,通体流转着幽暗深邃的寒光,甫一出鞘,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骤然冰冷了几分,锋锐之气仿佛要割裂虚空! 话音未落,蒋雾松的身影已如一道撕裂夜幕的黑色闪电,带着滔天的杀意,自高坡之上俯冲而下!速度之快,只在身后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来得好!” 顾云晏眼中战意瞬间飙升到顶点,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发出一声短促而凌厉的冷叱。他足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裹挟着千军万马冲锋的气势,悍然迎击而上! 两道身影,一银一黑,如同两颗裹挟着毁灭力量的星辰,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轰然对撞! “铛——!!!” 两柄当世名剑,带着主人不死不休的意志,第一次毫无花巧地狠狠撞击在一起!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刺目的火星如同烟花般疯狂迸溅四射!一股肉眼可见的狂暴气浪以双剑交击点为中心,猛然扩散开来,将周遭的烟尘与血雾瞬间排开,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 战场,在这一刻,诡异地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的喊杀声、哀嚎声、兵刃碰撞声仿佛都被这惊天动地的对撞所吞噬。无论是顾云晏麾下的死士,还是残余的胤军士兵,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屏住了呼吸。千万道目光,带着震撼、恐惧、期盼,死死地聚焦在战场中心那两道纠缠交错的身影上。 他们,已然成为这片血色舞台上绝对的主角!他们的胜负,将决定这场战役乃至更多人的命运! 两道身影快得如同鬼魅!顾云晏的剑法,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当年顾家那中正平和的套路。它融合了战场搏杀的惨烈、无数次生死边缘的顿悟,变得奇诡、迅疾、狠辣!每一剑刺出,都刁钻如毒蛇吐信,带着刺骨的寒意,直指蒋雾松周身要害。青霜剑化作一片片凄艳绝伦的死亡光网,层层叠叠,仿佛要将对手彻底绞杀其中。 蒋雾松的剑法则截然不同,承袭自胤国皇室秘传,华丽而森严,如同精密冰冷的仪轨。玄冥剑在他手中,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大开大阖,剑光流转间,竟隐隐有风雷之声相随,试图以绝对的力量和尊贵的威仪压制对手的“野路子”。 “铛!铛!铛!嗤啦——!” 剑光纵横交错,剑气割裂长空!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人心魄的巨响和刺目的火花。两人的身影在空中、在地面在尸骸间高速腾挪、激烈交错、凶狠纠缠!银光与黑芒交织缠绕,如同两条搏命的蛟龙在血海翻腾!他们的动作快得超越了常人的视觉极限,只留下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和那无处不在、仿佛要将空间都撕裂的森然剑气! 粗重的喘息声在激烈的交锋中清晰可闻。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两人额角滑落。 顾云晏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他越战越勇那剑法中蕴含的奥妙与杀机,反观蒋雾松,那阴柔俊美的脸上,最初的狂怒已被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骇然取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顾云晏眼中精光爆射!蒋雾松因久攻不下、心浮气躁而挥出的一记略显虚浮的横扫,在他眼中骤然被分解、放大!一个稍纵即逝、微小到几乎不存在的破绽,在蒋雾松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刹那,于其胸前空门——暴露无遗! 机会! 没有半分犹豫!顾云晏全身的力量、所有的意志、积压数载的屈辱与仇恨,尽数灌注于右臂,凝聚于青霜剑尖! “破!” 一声低吼,如同九幽寒风! 青霜剑化作一道真正的、撕裂一切光暗的闪电!速度之快,超越了思维!它以一种决绝到令人心胆俱裂的姿态,无视了蒋雾松仓促回防的玄冥剑影,精准无比地、冷酷无情地——刺向那玄甲护心镜下方三寸、气血运行最为活跃的心脉要害! “什……?!” 蒋雾松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那双总是带着居高临下审视意味的深邃眼眸,此刻被无边的惊恐与难以置信彻底淹没!他想格挡,想闪避,但身体的反应速度,在顾云晏这凝聚了精气神巅峰的绝杀一剑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噗嗤——!” 一声沉闷而令人牙酸的利器入肉声响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青霜剑那冰冷修长的剑身,有大半截,毫无阻碍地没入了蒋雾松的胸膛!滚烫的、带着生命气息的鲜血,如同压抑了许久的泉眼,瞬间从创口处、从蒋雾松的口中狂喷而出!那猩红的颜色,在残阳的映照下,凄艳得如同盛放的彼岸花! “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从蒋雾松喉咙深处迸发出来!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浓烈到化不开的不甘!他引以为傲的玄甲,他尊贵的身份,他掌控一切的力量感,在这一剑之下,如同精美的琉璃般轰然破碎! 他的身体,如同被狂风骤然折断的枯枝,又如同断了所有丝线的傀儡,失去了所有支撑,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猛地向后抛飞出去!玄色蟠龙重甲撞击在地面,发出沉重的闷响,激起一片尘土。他仰面躺在血污之中,身体因剧痛而剧烈抽搐着,那双曾经冰冷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瞪着天空,瞳孔涣散,写满了“不可能”三个字。 顾云晏缓缓收回剑。剑尖滴落的血珠,在死寂的战场上,敲打出清晰而沉重的韵律。他挺拔如松地站立着,微微喘息,胸膛起伏。冷冽的目光,如同审视一件死物般,扫过蒋雾松受了重伤的身体。 这个时候他又拿回了对身体的控制看着眼前这一副场景也是原地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