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死对头啵嘴子!!!》 第1章 你想知道? 电梯停到三楼,修长的腿毫不留情的跨出,没有停直接快步走到包厢门口,唰下推开门。 KTV中本在群魔乱舞的众人瞬间熄声,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姿势,下意识看向门口的人。 白色运动鞋,黑色工装裤,暗红色冲锋衣被拉到顶遮住下巴,往上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犀利阴翳的眼睛。 因为赶路,宇莨额前的碎发被风吹成了背头突出眉骨,显得张扬不羁。 扫过眼前场景,他下意识烦躁。紧蹙的眉头毫不掩饰,嘴角紧绷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气氛瞬间被压倒冰点。 宇莨反身甩手要走,忽地有人认出他挥着膀子热情喊他:“宇莨,这儿!特地给你留的位置。” 将走的脚步停下,宇莨转身看招呼他的人,只是眼熟但毫无交际,这时手机炸弹般疯了似弹出消息。 “求你了哥,别走,您坐一会,我马上就到了。您是我亲哥,哥哥哥……” “到了再收拾你。” 宇莨面无表情回复之后,走到招呼他的人的跟前,顺势坐了下去。 众人松口气,渐渐的气氛逐渐热络,不再留心这些。 “莨哥,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说话的人是头卷毛,笑起来勾起酒窝。他单手开了瓶啤酒,酒花嗞了一手,他也不在意,随后给瓶身擦干净,垫着干净的纸,递给宇莨。 宇莨接过,闷声说了句谢谢,但放在眼前,没喝。 卷毛还想再说两句,忽地一道娇滴滴的男声插到两人中间,以一种腻死人的腔调,把话传到人耳间,“呦,这不是宇莨吗?来晚了,怎么没有惩罚呢?来来来,必须自罚三杯,酒我来调。” 说着便强行挤进卷毛和宇莨中间,眨巴着大眼睛,犹豫的看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故作俏皮的撞宇莨一下,嘴上好心道:“放心,宇莨,我给你调杯好喝的。”但手上拿的全都是高度数烈酒。 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宇莨本来缓下的脸色又阴沉起来,尤其是被碰到肩膀时,恶心反胃的冲动简直压不住。 酒精味传到鼻尖,宇莨压着情绪抬眼阴森森,看了眼面前涂的像鬼的娃娃脸和已经递到脸上的酒。 卷毛深感不妙,本能心中警铃狂响,忙起身要拦下酒说点场面话。 只见宇莨嘴角轻轻一扬,笑着接过酒杯,直接将酒泼到人脸上。 娃娃脸疯狂尖叫,眼线眼影被酒水稀释化成黑水流下,混着粉底糊成了花脸,这回真是鬼般的模样,“啊啊啊啊啊啊,宇莨你有病啊啊啊啊!!!” 宇莨冷嗤声,他拿着刚在垫在啤酒上的纸,优雅的擦去手缝间的湿润,嘴角勾起的弧度散去,只淡淡问了句:“我们班的同学聚会,你怎么在?” 言罢,娃娃脸瞬间心虚,紧张的嘴唇咬得发红。 他怎么在?他当然是为了和他的男神叶讼表白。为此,他苦尽心思求了好久三班的朋友,顶着三班人异样的目光,混进同学聚会寻找机会。不过,他不能说出来,他要在叶讼的同学面前维持良好端庄的形象。 娃娃脸李糯脑子转的很快,听闻宇莨和他们班班里关系不好,自己只要装可怜点起码能占上点优势。 只见李糯眼眶中瞬间积满泪水,眼角被可以揉得通红,头埋得低低的,话中带着哽塞,“我只是想趁着最后的机会和叶讼表白,这样也不可以吗?” 但看背影再听着充满感情的话,若是路人听到了,便会认可他,鼓励青春期的少年勇敢追爱。 可惜,宇莨看得是正面。鬼脸配红眸,多看两眼就要做噩梦。宇莨措不及防听到叶讼的名字,一切都明了了,难怪莫名针对他,原来又是个叶讼的狗腿子。 不屑的深情直接挂在脸上,果然不论是叶讼还是他的狗,都一样惹人厌。 叮咚,手机弹出消息。 “哥,五分钟就到。啾咪~” 卷毛听见李糯敢在宇莨的面前提叶讼的名字,简直头都大了。到底是谁给这个脑子缺一块的人拉进来的。周围凑得近的人本来在看热闹,听到李糯的话后,默不作声后退几步,心里给娃娃脸点白蜡。 眼瞧着自己越说越可怜,但是周围却无一人被触动时,李糯疑惑了。他从手指缝隙间偷瞥周遭人的表情,发现只有怜悯时,顿时心里慌了。 宇莨起身,李糯眼前瞬间被阴影笼盖,压迫感蓦底袭来,李糯没由来心里一阵慌乱,想起以前听到有关宇莨杀人放火的传闻涌入脑海,他腿上一软,直接被吓得坐在地上。 宇莨眼皮都没抬,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出去了。 卷毛机灵,忙转移话题引开大家注意,给几个人使眼色把坐坐在地上后怕的李糯扶起来。 室内闷,宇莨摆手,前台要上前招待的小姐退下。他单手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干燥的热气舔过全身,带走了些酒气,紧绷的神经得到些许安抚。 从兜里摸出根烟,宇莨蹲到正门口,烟叼在嘴里,没点。垂着眸子,在路人避让的神情中,等人。 很快,一辆辉腾停在他身边。 莫名,宇莨心中生出股无名怒火。 下一秒,衣着整齐休闲的叶讼从车上下来。 宇莨原本放松的身体紧绷,攥着手,后槽牙紧紧咬着烟头,烟草的味道浸出,带着稍苦涩。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叶讼,身体前倾,是下意识警惕攻击的动作。 叶讼步步踏上台阶,视线下落到他嘴上的烟,眼神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两人对视,街道上的嘈杂声瞬间褪去,太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低,热燥的空气被挤成牢笼,将两人困入。仅仅对视,便剑拔弩张,风雨欲袭。 叮当声想起,前台已经提起为客人打开门,脸上挂着笑热情说着欢迎光临。 背后凉气扫过,将喧嚣声带回世界。 叶讼没理他,掩去眼底的厌恶,恢复最初温润尔雅的模样,走了进去。 “前面是谁的大众,看着怎么这么帅。”程才从出租车上钻下来,笑嘻嘻往宇莨跟前跑,“哥哥哥,让您久等了。” 程才还没给宇莨来个兄弟拥抱,就见宇莨攥着拳头带着风砸了过来。 “握糙。”程才熟练弯腰躲开,直接单膝下跪呈上事先准备好的救命稻草,嘴皮子溜得飞快,“哥,这是我托老大从国外搜刮过来的顶级颜料,全是手工磨制,无比珍贵。小弟今日就是为等它的飞机才护驾来迟,求哥看在此等珍品的份上饶了小弟。” 看了眼颜料,宇莨撇撇嘴,气不过还是踹了他一脚,在程才的哀嚎声中厌厌道:“同学聚会怎么说?” “班里同学求着要我喊你来的,我盛情难却……”程才说着撇着宇莨的脸色,看有没有顺对老虎毛。 结果老虎臭着脸,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耐烦,程才咽了下口水,试探道:“他们说喊你来就给我两百抽卡。” 宇莨脸直接黑了,直接摁着人单手擒脖,掰着好友的胳膊往后撇,他咬牙切齿道:“程才你出息了,两百块就给我卖了。” “疼疼疼,哥我错了。”程才哎呦着投降,他也不想啊,但新池子他就差两百就保底了,“看在我烈日高照去接颜料的份上饶了我吧。” 闹够了,宇莨手上松劲给人丢一边,凶着脸对着手机敲敲打打。而后凶神恶煞的抬头,露出藏在衣服里的半张脸,对着蹲在地上嘤嘤嘤的程才骂道:“滚进去。” 程才被好哥们的帅脸晃了一下,手机里传来支付宝到账二百五的机械女声。心里瞬间乐开了话,嘴咧笑得合不拢,屁颠屁颠给宇莨开门,嘴上掐着嗓子谄媚道:“这位客官里面请。” 宇莨伸腿又是一脚。 两人一起进包厢的时候众人目光并不在这,一群人围在叶讼旁边嘘寒问暖,端茶倒酒。尤其是旁边的李糯,重新补过妆后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没喝酒就已经入醉三分,不动声色往叶讼身上靠。 宇莨看着反胃,跟着程才背着他们坐,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但可惜那边的声音还能传过来。 “叶讼你现在是干什么工作的?”是卷毛,开话题活跃场子的。 “牙医。”叶讼礼貌回。 “哈哈哈,当医生了,那挺厉害的。”卷毛捧场。 “私人诊所,啃老来的。”叶讼谦虚,卷毛被梗住。 宇莨不喝酒,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听着同学们的鬼哭狼嚎,突然感觉有人碰他腿。一睁眼,瞧见程才瞪着狐狸精样眼神,神采飞扬的向他抛媚眼。 …… 程才顶着毛绒绒的脑袋,在宇莨的纵容下,贼兮兮的凑他耳边八卦,“叶讼不是富二代吗?不继承家业当医生干嘛。” 宇莨眼神蔫蔫的,有些生无可恋,叹了口气有些疲惫问:“你想知道吗?” 程才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丝毫没意识到好兄弟现在幽暗的眼神。 宇莨二话不说,拽着他的后脖,提溜起来。把人拖到叶讼跟前,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声音不平不徐,“问吧。” 2025.6.30 赶在六月末开个新文[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你想知道? 第2章 某人不敢吧? 程才尴尬的笑笑,无所措的来个小猫招手。这一动作羞得他脸上通红,他扑棱着往后顶着宇莨的手,压着声音嘟囔,“放开我。” 宇莨松手,放他脚落地。 程才终于脱出魔爪,缓了口气,赔笑道:“哈哈哈,打扰了。”然后整个人埋在宇莨背上,手上推攮着这个大佛赶紧走。 谁知叶讼像是读不懂氛围,把玩着手上的酒杯,眯着眸子危险道:“想问什么?” 宇莨抱着膀子,眼神飘忽,不经与他对视。顿时生理性的反感塞得心头堵塞,像是憋了口闷气在喉咙间,让人想吐。 他侧过视线,神情中的厌恶全然落在叶讼眼中。 叶讼轻笑出气音,心情颇为舒适。 “哈哈哈,没啥想问的。就是感概叶讼你毕业了还是这么有出息哈。”程才在心里哭爷爷告奶奶,想掐死一分钟前在宇莨面前多嘴的自己。 “有空常来。”叶讼展出个灿烂友善的笑。 笑得程才后背发凉。 卷毛敏锐的察觉到现场的诡异,简直头要大了,他端着酒就上前握住程才的手,边聊着边带着两人入坐,“叶讼这么厉害,咱们怎么比得了。你最近在干什么呢?” 宇莨洒了眼李糯蹭在叶讼肩头的白粉,入坐的动作止住,不假思索直接霸道的挤进卷毛和程才的中间,对上卷毛隐隐期待的视线,淡定说道:“当混混。” 在坐:…… “我上个厕所。”卷毛终于破防,道心破碎,匆忙离开现场。 座位本是呈圆坐的,卷毛一走,宇莨和叶讼中间就割出大块空位,不过两人面对面都没有想挨着坐的意味。 不知是叶讼在身边的缘故,李糯胆子又涨回来了,话中藏着鄙夷:“混混算什么职业啊?要我说都不如咱们叶讼哥。” 李糯拉踩的同时不忘恭维叶讼,他眨巴眨巴眼干愣愣的看着叶讼,渴望得到关注。 叶讼没说话,指尖抚过杯壁划出水珠,好像是根本没听到李糯的话。 程才蹭的一下站起来,毫不客气的指着李糯的鼻子大骂,“你说什么呢!” 宇莨手快一下子给他拉下,程才气的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宇莨。 下一秒,手里多五百块钱现金,程才瞬间松了脾气,美滋滋被安抚到。 程才的样式气势很足,李糯被吓得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往叶讼方向挪近,叶讼撇了眼,默不作声的悄咪咪往宇莨方向靠近。 “混混有什么不好的,没事就能给某人诊所里送点顾客,不是吗?”被风吹上去的碎发如今耷拉下来,衬得宇莨的眼神更加凶狠,他的视线在桌上扫荡,最终落在了两杯装满的为被人动过的酒杯上。 他甚至懒得端,直接将其中一杯酒推到叶讼面前,眼中没什么感情,“来晚了,自罚一杯不过分吧。” 那正是先去李糯混的高浓度洋酒。 李糯脸上一白,刚想出口提醒,就见宇莨黢黑的瞳孔正在盯着他,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宇莨让他喝的酒能是什么好东西。叶讼也没端,酒就在桌子上,杯子上不断泌出水分,聚成水滴,不堪重量后拖着长长的水渍滑下,在杯底描出圆圈。 “他也迟到了吧。”叶讼不在意似的指了指程才。 宇莨直接端起另一杯酒杯仰头咕咚咕咚喝下,罢了他将酒杯举高,反手倒过来,杯中没有任何液体,一滴未落。他意犹未尽的用舌尖舔下沾在唇上的水渍,黑色的瞳孔充满攻击性,其中映出叶讼的身影,他挑衅道:“他的我替了,你可别怕了。” 叶讼嗤笑声,毫不示弱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空杯子被随手抛在桌上,他仰躺在沙发上,长腿交叉翘起,以上位者的姿态高傲评价道:“一般。” 卷毛刚从厕所回来,就见桌上似乎是要闹起来。随手抓了副纸牌,想着开场游戏,玩一会。 谁知走之前还宽敞的位置,回来后变得窄小,有些坐不下了。 但卷毛也不讲究这些,伸腿插过去打算挤挤坐坐,还没开始发力呢,只觉得头顶凉凉的,抬头对上叶讼柔和的笑。 他正觉得奇怪,只见叶讼身子一挪和李糯之间拉出空隙。 “坐。”叶讼还贴心收起长腿给他让出位置。 再转头看见嫌弃的眉头皱的要拧死人的宇莨和委屈的要哭出来的李糯。 卷毛:? 位置已经让出来了,卷毛还是硬着头皮坐下。他洗着手里的牌,笑呵呵道:“真心话大冒险都会玩吧。来咱转笔,转到谁是谁选。” 桌子上被腾出一片位置,笔转出虚影,后缓缓停下,笔尖指到李糯。 “大冒险!”见卷毛说完真心话大冒险,李糯眼睛都亮了。他事先把所有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片都换成特定版了,就为了…… 李糯娇羞的看了眼叶讼,果断拿起大冒险的卡片。 “随机选择在坐一个人,十指相扣一分钟。” 看到卡片上的内容,李糯眼前一亮,睫毛被刷的长长的,此时在灯光下忽闪忽闪,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叶讼。 宇莨看见叶讼隆下手掌,这是叶讼感到烦躁下意识的动作,每每看到都让宇莨心情舒畅,他嘴角忍不住上扬,脚尖轻点着地面。连看着李糯都顺心起来了。 “叶讼哥,可以吗?”李糯软软问了声,他紧张的捏着袖子,悄悄擦去手心中的汗。 宇莨以看乐子的心态欣赏叶讼的窘迫,下一秒不甚与叶讼对视,叶讼对着他挑眉。宇莨心里咯噔一声,不知抱着什么心态,移开了视线,但还是压不下刻意嘲讽的笑。 空气安静了片刻,只听叶讼清润的声音如羽毛般拂过耳膜,“可惜,我腱鞘炎,医生不让我握手。” 叶讼凭着他人畜无害柔和的脸,胡乱瞎扯着狗都不信的话。 “啊?”李糯差点没绷住,尾调上扬。 卷毛赶紧握住他的手,“哈哈哈,咱哥俩握也行,没想到腱鞘炎还有这禁忌,还是当医生的细心。” 这鬼话宇莨则不领情,当着众人面冷哼出来,他随手给自己倒满酒,咽下啤酒花的凉涩,抿嘴成向下的弧线,语气不屑道:“某人不敢吧。” 宇莨的激将法对叶讼永远是有效的。 叶讼揉了揉因为酒精烧红的耳垂,视线如针般扎破空间落在宇莨身上,带着寒意藏着宣战的意味。 宇莨回以白眼。 第二场,李糯转笔,他刻意使着技巧,但被转出残影的笔可不听话,末了越过他,缓缓指向叶讼,但最终在宇莨面前停下。 将杯中的酒喝完,宇莨看都不看直接伸手从大冒险上夹出张卡片,甩在桌子上。 “与你左手边的人面对面十厘米对视20秒。” 宇莨指尖攥得发白,脸色瞬间变得像是吃了屎。 看见卡片上的字,叶讼就知道宇莨肯定不会去做,他微微侧头,压不住的得意露出嘴角。 忽然,叶讼只觉得胸前多了一股蛮力,他被宇莨捏着领子狠狠拽过来。两人距离瞬间逼近,呼吸甚至都打到对方脸上,温热的气息逼迫人喘不过气。 胃里窜上一股反胃,酒精味又从喉咙上窜过来,叶讼绷着脸,抬手要打开宇莨的手。 谁料宇莨似乎早有预防,反手抓住叶讼挥来的手压箍在背后,风眼因隐忍眯着,透着狠戾。他胳膊顶着叶讼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咬牙切齿倒数,“三、二、一。” 结束的瞬间,宇莨松开叶讼,抓住桌上的消毒湿巾,用力擦着手,白皙的手背被擦得通红。 叶讼则是没忍住弯腰干呕下,他喉咙发干,满是灼热刺痛感。他气的手都在发抖,阴郁的目光扫了下宇莨,但还是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恶劣。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转眼带着笑恢复到之前儒雅端庄的模样。 只是笑意不见底,平白透出丝冷意。 “哥,你没事吧,玩这么大?”程才拍拍宇莨的背,像是顺老虎毛,可是老虎注意力不在他这。 宇莨眼里尽是盯着叶讼,满眼你死我活的狠劲。 接着他指尖发力,笔在他手下几乎要被甩飞,沿着桌子跳跃,碰到旁边酒杯,哗啦啦震动后余威散去,笔尖静静指向叶讼。 叶讼对着宇莨的视线,直接掀开最上一张大冒险的卡牌。 “亲吻你右手边的人。” 喧闹的包厢中似乎产生雷鸣,轰隆声下震得所有人发麻,不敢动弹。 看到牌上的字,宇莨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鼻观眼尽是惬意。他像是笃定了叶讼肯定不敢做,也不可能做。 果然,叶讼脸上温和的面具也碎了,霎时间爬满戾气。 程才胆战心惊的看了眼叶讼的模样,活脱脱像是高中抓他翻墙逃课的教导主任,他有些害怕,本能向宇莨求助。 但看见宇莨云淡风轻的样子,他默默咽下恐惧,小心翼翼看着叶讼的动作。 叶讼面沉如墨,脸上乌云密布。他还真就如宇莨所料般端起酒杯,准备自罚三杯。 透明的酒杯里液体翻滚,映射进来的画面产生畸变,透照显示出的宇莨的脸变得浑浊扭曲,趁得宇莨嘴角的笑更加张扬。 翻涌上的酒精薰得叶讼失去理智。 哐当声,酒杯被扔下摔在地上裂成碎渣,其中液体四溅沾湿裤腿。 叶讼附身上前,以侵略性的姿态抓起了毫无防备的宇莨,对着那人红润的嘴唇,狠狠亲上去。 厌恶欲夹杂着报复的快感攀附着脊椎席卷全身,五脏六腑被往上推,胃部疯狂蠕动翻涌,舌根处发苦,血腥味弥漫。 但这一切只是给叶讼欣赏宇莨气愤不堪的调料,临了他还觉得不够,伸出舌尖在宇莨唇上舔了一下,将自己的恶心和宇莨的崩溃推向了**。 第3章 好脏,好恶心 本能的排斥压过了惊愕和气怒,五味杂全的情绪比芥末还冲,激得人发晕。嘴上像是被糊上了癞蛤蟆的疙瘩表皮分泌出的粘液,宇莨觉得整个人都脏了,恨不得把嘴皮生剥了换成新的。 兜里塞得颜料被窝着硌得腰疼,疼痛感指使着他的下一步意识。 好脏,好恶心。 晕眩的大脑反复叫嚣着,爆闪的气氛灯粗暴的扎进眼中,将视线搅白。眼前像是卡顿生锈的老式电视机,画面断切,密密麻麻的雪花缝隙间,叶讼的轮廓被摘出来,若隐若现。 叶讼神清气闲坐下,勾纸擦嘴,眼珠子由下向上稳稳钉住与他对视。 宇莨甩甩头,他眼里叶讼的脸被无限放大拉近,尤其是叶讼向上翘起的嘴角,跟被鱼钩扯着一样,死死的扯到了耳朵后。 恶劣,无耻,下三烂! 攥着的拳头连着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混乱间有人挡在了叶讼面前。宇莨怎会管他,照打不误。 这一拳可是攒足了力道,破开空气在耳边震得风声呼响,吓得李糯双腿发抖。拳头侧过他的耳朵,停在空中,宇莨看他的眼中尽是不爽。 李糯不停咽着口水,迎上宇莨凶狠的眼神,后悔之意充斥心间。 顷刻,宇莨收回手,什么话也没说,去势如风走出房间。 留下傻了眼的众人,和反应过来后去追宇莨的程才。 “叶讼哥。”李糯转身轻轻唤着叶讼。 叶讼深呼吸,之前装着的端庄全消失殆尽。他躺落在沙发上,腰边的坐垫往里陷落,拉出皮料的褶皱。后颈枕着硬铬的背垫,垂空的后脑勺失重感满满袭来。 手背贴着发烫的额头,刺眼的灯光从指缝中落下。 自己醉得不轻,叶讼清晰的意识到。 他来同学聚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的死对头添堵,如今鱼死网破人被气走了,叶讼在这呆着也没了意思。 闭着眼,默数三二一,披上了众人眼里“叶讼”该有的模样,他机械的礼貌跟残局下的卷毛和李糯道别,理平衣服上的褶皱,出了包厢。 有人追了出来。 “叶讼,你先等等,我有话对你讲。” 被喊道的叶讼顿了一下,转身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李糯心被挠下,衣角被捏攥的起线,他鼓起勇气刚想大喊出自己的心意。 谁料抬头就看见叶讼冷冰冰的眼神,他食指竖在嘴边像是笑面白狼。 “嘘,别讲,我不想听。” 酒精侵蚀大脑的滋味并不好受,叶讼兴致缺缺,也懒得装着玩在外的人设了。平日里上扬灿烂的眼睛耷拉下来,不笑时整个人带着玩世不恭的厌世感。 说实话,除了宇莨,叶讼很难也不愿提起心神与人交际。 他直戳了当的对眼前脸都没记住的谁谁谁说:“我恶心男同,也不想和你当朋友。” 后也不关心对方的反应,单手揉着太阳穴,给司机打电话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洗漱台,白的的大理石砖被灯光趁得柔黄。牙膏被抛在池子里,中心被他主人掐凹陷去。唰唰声在房间回荡,薄荷味充斥鼻腔,辣嘴。 宇莨气得浑身发抖,捏着牙刷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啪”的声,牙刷腰身部竟被活生生捏断,重重落在地上。 宇莨看着镜子里眼睛充血,犹如恶鬼样的自己,发毒誓要让叶讼还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新拆的牙刷也被刷得炸毛。满腔的气躁感无处宣泄,宇莨干脆披上外套,步行前去了家附近的拳击馆。 “我去?!莨哥今天这么猛?” 摸鱼的教练对视,趴在围栏边啧啧称奇。 “还行。” 宇莨浑身暴汗,他喘着粗气,松开湿漉漉的手带,拳峰发红微微鼓起,手带卷成团扔垃圾桶。扯过挂在器具旁的干毛巾,宇莨囫囵擦汗。 “啧啧啧,还好你心不在教练,不然我就要失业了。”教练笑呵呵打趣。 “当不了教练,脾气上来了,能给学生揍医院去。”宇莨摆手,毛巾搭在肩上,走去洗浴室冲凉。 压抑的情绪被彻底释放,大量的多巴胺减轻了肌肉的酸痛。出了拳击馆,宇莨只觉得浑身舒畅,气血方通。 天渐昏到了晚高峰时间,路边来往的车辆川流不息,宇莨闷闷打了个喷嚏,走在鸣笛和行人的嘈杂声中。 红绿灯路口,晚风裹着凉打转,宇莨下意识摸了摸额头,主动拉起宽大的连衫帽盖在头上。卫衣绳被抽紧,打成结。 绿灯亮起,宇莨手插兜,匆匆走过。 电线杆处转弯,宇莨习惯性走荒破狭窄的小路。垂垂落落的电线下,小路里可不止宇莨一人。 “小孩,你赶紧听话把钱交出来,不然的话……” 手臂纹龙的胖子在手上来回敲着绿色的啤酒瓶子,呲牙黄牙,威胁着眼前还没他腰高的小孩。 宇莨站在路口,落日入巷,将他的影子拉到两人脚下。 听到动静,胖子扭头,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眉拉着眼上扬凶神恶煞,看着突然出现的、瘦瘦高高大腿还没自己胳膊粗的人,胖子毫不客气道:“你什么人?实相的给老子滚远点!” 刚打完拳,宇莨身上的煞气还没消退,他犯懒弓背低头,单眼珠子上看让人发瘆。 “混混。” 说完他依旧只是散步路过一样,无声无息的要从小巷子里穿过。只是脚步中途停到了胖子的身边。 “同行?!”胖子鼻孔张大,不屑喷气。他撑着腰,手指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以极度高傲的姿态警告他,“先到先得不懂啊?!” 下一秒,腹部传来剧痛,手上的玻璃瓶子被抢走在脑袋上炸开。胖子来不及反应,手腕上酸胀,眼前场景天翻地覆,瞬间背朝地被摔了个过肩摔。 全身肌肉没有不痛的,胖子蜷缩着身子在地上如杀猪般哀嚎。 宇莨听的头疼,抬腿踢他一脚说:“这小孩以后的钱都上交我这了,想要来找我拿。知道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实力之下,胖子一把鼻涕配着眼泪,当场认怂。 “知道了还不快滚。” 看着胖子仓皇而逃的身影,宇莨没忍住揉着发酸的手踝,侧脚噌得声,大片的玻璃渣被蹬到墙角。 他这才有空搭理这个被打劫的可怜蛋。 可怜蛋小孩一身上下穿着名牌,脚上的鞋更是直逼万。皮肤白皙,个子矮小,眼睛大大的,里面装满稚嫩。 怎么看怎么是有钱人家养出的宝贝蛋子。 小孩看见眼前这个貌似更厉害的土匪哥盯着自己,拉了拉背带,试探说道:“哥哥我没钱,可以回家取后回来在给你吗?” “可以,你也滚吧。”对于这种小孩,宇莨并没有沟通的**,事情已经摆平了,他不想多留。 抬脚走,却被人拉住了一脚,宇莨疑惑。 “哥哥,我不知道家在哪,拿不了钱。”有钱人家的宝贝蛋子眼睛一眨一眨的。 宇莨:…… 无法,宇莨在沉默中拨打报警电话,蹲在路边等警察叔叔过来给这个倒霉玩意送回家。 靠谱的警察叔叔很快赶到,宇莨作为热心路人热心殆尽,把小孩交人手上转眼没影了。 警察叔叔有些意外但也只好先负责安排迷路小孩。 “你家在哪?”警察叔叔问。 “不知道!” “知道家里人电话吗?”警察叔叔耐心换了个问法。 “知道!” “告诉警察叔叔好吗?” “13……” 很快接到电话的叶讼急匆匆赶来。 “舅舅!我迷路啦!!!”小孩看见叶讼来了,眼里亮晶晶的,像是说件非常骄傲的事。 “你完了。”叶讼当场给他下达死讯,顾不及理他先去给警察叔叔道谢。了解情况。 小孩吐了吐舌头,并不怕他。 “是热心市民报警说他捡了个迷路小孩,再之前的事,我们并不知道。” 警察叔叔可观陈述事实,抽空他打量眼前的男人。腿长有力,手上细嫩无茧,相貌看着和善但精神欠佳,应是喝了酒。 小孩与他亲密,但警察还是不放心,明里暗里问了好几个问题,一一对上后才松口气把小孩放他手上。 叶讼捏着鼻梁,缓解疲醉。他点点头表示理解,还追问句,“可以冒昧问句是谁捡的他吗?我们想当场道谢。” “他走得快,我们也没来得及问。” 警局白灯明帜,照在脸上,心情暴露无遗。听到关键信息,小孩突然活过来,举起手边跳着边大声喊: “舅舅我知道!大哥哥是混混!他让我滚回家拿钱。” 小孩天真的语气在警局里回荡。 叶讼和警察:? 回家一测温度,果然又发烧了。宇莨坐在沙发上心烦,温度计咣啷被仍在石板桌上。 其实昨晚就已经有生病征兆,但宇莨觉得自己身强体壮,出门转一圈病就扛过去了。可惜事怨人为。 挂墙黑色电视大屏下,有一个纯白床头柜。上面放着金属架子,齐齐整整摆着各种游戏机。第一层抽屉是卡带,第二层是大抽屉,里面都是宇莨随手放进去的药物品。 相比于其他地方的整洁,这里面跟垃圾袋没什么两样。卫生棉签散落,消毒水喷头没冒,药板跟药盒分离,说明书里夹杂着不知道哪盒里的白色药片。底部还融化了几颗胶囊,小颗粒粘在底部,抠不下来。 嫌头伸进去脖子酸,宇莨把整个抽屉端出来。 发烧身上冷,大夏天宇莨光者身子,披着毛绒毯子蹲在地上扒拉药。 垃圾里寻宝藏,退烧药没找到,感冒颗粒倒是摸出两包。 他起身,倒杯热水,撕开两包装将褐色颗粒全倒进去。没趁手的物件,直接咣水象征性摇摇。褐色颗粒跟土一样在下层融化沉淀,但上层水仍清澈见底。 宇莨吹了吹,水汽弥在睫毛上,眼前湿润。他咕嘟两口,就把带着热气的感冒药干了下去,最下的颗粒还融化就被他咽下去。 杯子隔在地上,宇莨重新把抽屉塞回去。视线落在最角落的说明书,里面好像夹杂个一次性手套,宇莨伸手要把它挑出来。 手刚好碰到说明书,日期漏出来。有限期2023年7月12日。 而现在已经是2025年了…… 过期两年半了。 看着地上空空的杯子,宇莨按了按喉结,感受是吐出来难受还是过期药在肚子里难受。 最终他选择揪出一次性手套和日期,将它们一同送进垃圾桶。可方圆的包装在手里触感又不对,宇莨低头一看。 呵呵,小孩嗝屁气球。离过期还有只有一个月。 估计又是啥时候程才推荐的“超绝”好物,被他当随手塞这的。 母胎至今的宇莨并不觉得一个月内自己能有拆开它的机会,但脑中响起当时程才趴在他耳边来回念叨的: “我可是为它攒钱一个月。” “多少个晚上为了寻找它的渠道。” “你不能扔!!!你不知道它到我手上有多难!!!” “千金不换,超爽体验!” …… 药效上头,宇莨不想思考了。提拉着拖鞋,蒙着脑袋,浑浑噩噩的躺床上睡觉去了。 至于垃圾桶,黑色的垃圾袋中,里面落在张充满药味的说明书和俩拆开的绿色药袋。 一个月之内可以用到[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好脏,好恶心 第4章 轻的包砸人不趁手 微光透过窗帘,宇莨被电话声吵醒。喉咙像是被砂纸摩过,一呼吸喉咙下边传来瘙痒,他忙撑在床边剧烈咳嗽,声音像是嚼着干草的大黑牛。 胃部翻江倒海,咳嗽接着干哕,给宇莨干得够呛。 他靠在床头闭目缓神,尖锐的电话铃声反复敲人神经,没有停歇的意思。 宇莨心里夹着火,手伸进被子里胡乱摸着,随着振动源把手机捞出来。 屏幕上赫然映出“妈妈”两字。 他的起床气霎时间灭了,心头爬上一抹紧涩。他接通电话,放在耳边,等对方先说话。 “宇莨,现在回宅子一趟。来之前去Dkui把我订的东西拿回来。”电话那头的女声并不是在询问,而是在直接对宇莨下达命令。 “好。”宇莨乖乖答应下,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 “你感冒了?怎么偏在这个关头。?” “啧,真是麻烦。你拿完东西赶紧回来,我喊家庭医生给你开些见效快的药。” 宇莨压着嗓子中的痒意,没有在电话面前咳出来。他屏气嗯了一声。 电话被毫不留情的挂断,宇莨心情有些低落。 他揽开被子起床,看到没看从衣柜里随手揪出件老头衫套上,蹬穿条大裤衩子,夹着人字拖,糊弄的洗脸刷牙。 从起床到出门不过十分钟,临了出门。拿上鞋柜上带过的口罩,拖着病蹋蹋的身体出门了。 前几天在赛道飙车给他最喜欢开的车搞坏了,四轮在天车子报废。在宇莨没挑到心仪的新车前,他宁愿选择步行。 Dkui是国际知名奢饰品店,每季新包他妈都要过去拿,顺便就习惯了定制产品寄他家先存着的习惯。 宇莨目前住的地方就在Dkui对面,过个马路就到店了。 嗓子实在堵得慌,路过便利店他扫码买了包最便宜的劣质烟。 等叼着烟过马路到奢饰品店门口了,宇莨手往口袋摸个空才意识到,忘带打火机了。 记得程才前几天在他耳边唠叨过Dkui新上的满钻打火机,宇莨挣扎两秒,推门进店了。 拖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面脚感很好但抬脚费劲,白色口罩带子挂在他裤腰口袋上岌岌可危。咬着烟嘴,没味。宇莨不急着取东西,扫视店里,瞅瞅打火机在哪。 他站在店门口的时候,销售员透过玻璃上下打量他后明显嫌弃。 宇莨看店里员工都眼生,都是新调来的。他也没喊人,抱着膀子往那一站,等人服务。 面前几个销售隐晦的用眼神交流后推出个气场强势的女人——正是透过玻璃看宇莨的那人。 涂着烈焰红唇的女人走过来,感冒到鼻塞的宇莨都能问道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 搭载胳膊上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显然对这个人选宇莨并不满意。 不过他也没精力为难人。 走近了,女人视线快速扫过他的脖子和手踝,干净但无任何饰品。纯棉老头衫,聚酯纤维大裤衩,9.9包邮的拖鞋。裤子里鼓鼓囊囊塞着他爸都不抽的便宜烟。 销售员眼里闪过鄙夷,但面上还是挂着标准化的职业微笑,阴阳怪气道出赶人的说辞,“先生,本店有严格的着装要求,请您整理好着装后再来本店消费。” “放屁。”宇莨不服就怼,小时候他光着屁股来的时候也没给他赶出去。 销售一下子气上心头,脸上的笑也绷不住,直接用刀子眼剜宇莨。但碍于同事在旁看着,丢下句,“进来你买得起吗?”就去一边了。 宇莨没理,他这会烟瘾上来了,难受。刚巧从楼上下来个看起来是实习生模样的姑娘,宇莨大手一指,“就你,下来,给我挑点东西。” 实习生不明所以,但看着眼前混混模样的人和同事意味深长的表情,心里咯噔声还是保持着职业素养,招待去了。 “你们店里是不是有个镶钻的打火机。”宇莨直奔主题。 实习生懵懂的点点头。 “拿过来,我点个烟。”宇莨抬下巴要求。 实习生刚想说店里不能抽烟,可话在嘴里,看着宇莨凶巴巴的脸还是咽下去了。她熟练的去仓库找出货递给宇莨。 “这个只能买了才能用。”实习生观察着宇莨的脸色,想起了店里的规定,怯怯道。 小姑娘说话跟蚊子一样,宇莨弯腰凑着耳朵才听清楚她说得什么。宇莨直接拨开拨片,凑着黄色焰尾,给烟点着,“没说不买。” 尼古丁的味道充斥鼻腔,强烈的灼烧感直接刮通喉咙,苦味涩味夹杂着灼辣味强制唤醒味觉。 很爽,但也很不舒服。 劣质烟烟雾很呛,瞥见小姑娘拧眉缩着鼻子,宇莨吐了口烟圈。转手掐了只抽一口烟,丢手边的烟灰缸里。 “先生,它可能会有些贵。”即使如此,实习生依旧好心为他考虑。 “嗯,多少钱?”手指点了点烟灰缸,宇莨双手张开靠在柜台,像是不经意问道。 犹豫下,实习生小心翼翼说:“20w” “好,拿两个。”宇莨收回胳膊,提拉着拖鞋往里面展示区走,“跟上,我指什么你拿什么。” 实习生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脸满是不可置信,宇莨喊他,他才麻溜的追过去。 宇莨跟在菜市场买菜似的,单手插兜里,转一圈指一圈,净指些又小又贵的破烂玩意。 一堆破烂玩意算下来,够买三个包了。 看着再多拿不下啦,小姑娘销售额应该也达标了,宇莨这才收手,甩张银行卡,“结账吧。” 店里待这么久了也没看见主管,估计又是躲闲了。宇莨掏出手机,聊天记录往下拉两排,找到聊天框,指尖啪啪啪打下一行字,“我在店里,五分钟。” 见小姑娘拿着礼品盒装盒,宇莨单手打字,另一只手抬手制止,丢下句,“不用。” 实习生塞物件的手卡一半停住,心里反复琢磨后顾客的意图后,想不通但把东西又拿了出来。 “再拿个塑料袋,大号的。”宇莨在聊天框里发出。 旁边窝着的同事们,见宇莨这么大方,蜂见花一样拥过来了。 又是磨咖啡送甜点,嘘寒问暖按摩的。 实习生被挤到旁边,听着同事们圆滑的话术,急得跺跺脚但无可奈何。 宇莨坐在沙发上,食指单单在嘴唇上敲敲,毫不客气对他们说:“闭嘴。” 闭眼靠在头枕上,在心里默默掐秒。 哐当一声,主管毫无风度、气喘吁吁的闯进来。他满头大汗,怀里抱着个丝绒制的盒子,手心里攥着个路过水果摊要来的超大号塑料袋。 看见宇莨侧靠在沙发上,眼神冷冷看他一眼,主管感觉自己心都要掉地上了。 乖乖呦,这个祖宗每次都悄无声息的来,往那一坐都要给主管吓出神经般。 “宇少爷,您今怎么有空来了。”主管缓了缓神,咽下唾沫星子,脸上扬着谄媚的笑就过去了。“夫人不是说下周取吗?您看,我一时间没准备,耽误您时间了。” 主管过去,身边原本凑着的员工立马散开。即使再有钱的富太太,他们都没看见过主管这么低下的模样。霎时间,一股寒气从脚尖卷到头发丝,他们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看来眼前这位,身份并不简单。 “东西拿过来吧。”宇莨从主管手里要过塑料袋,抓住两边把,从上往下猛地一兜,袋子被撑开。 旁边站着的员工立马手忙脚乱那东西过来。 “放下,你拿。”宇莨指着被挤到一旁的实习生,没什么心情的说。 主管何其精明的人,对上宇莨的视线,霎时间明白了。略带赏识的看了实习生一眼,刀身边一群人眼,随后也凑上去帮忙拿东西。 大大小小的奢侈品被挤压着塞进塑料袋里,宇莨拎了拎还算满意。摸出裤兜里刚点烟用过的打火机,抛给主管,“这个拿小盒子装一下。” 主管满心欢喜结果,去仓库里挑最好的盒子去。 主管前脚进去,后脚涂着红唇的女人出来。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看见身旁同事们害怕懊恼的神气,又瞧见宇莨手里拎着的一袋子东西。 她吓得花容乱颤,在店里大叫喊着,“抢劫了!!!保安呢?保安快来啊!!!” 在门口目睹刚才一切场景的保安,默默闭上了眼,在心里为女人祈祷。 宇莨抽了抽嘴角,也是佩服主管能雇来这样的蠢材。 装好东西的主管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简直眼前一黑,他强压着心里的怒火,直接走过去恨铁不成钢的压着声音骂道,“培训的时候是怎么教你的?你你你,直接退了,找小刘去领工资!” 然后顾不上她,一脸歉意的凑到宇莨面前。 “非常不好意思,宇少爷,是我们店里培训不当。对了,刚从国外到运回来只新出销量包,正好在我手里,给您赔礼,您看?” 宇莨拎着袋子,胳膊下夹着丝绒盒,接过小巧精致的盒子,很是认真的想了想问了句:“重吗?” “不重不重,自重很轻的。”总管看宇莨接受,眼睛都亮了,忙挥手促使员工拿货。 但紧接着他看见宇莨转身就走了,单抛下句 “那算了,轻的包砸人不趁手。” 宇莨:给我包,还不如给我块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轻的包砸人不趁手 第5章 好孩子,去吧 刚把袋子扔客厅,门就被敲响了。 嗓子疼,不想说话。宇莨直接给门拽开,大爷一样靠在门边。 他妈安排的司机来接他了,管家也来了。 “少爷,您?”管家看宇莨吊儿郎当的模样,有些诧异。 熟人,宇莨敞开着门不管。他拎起沙发上的衣服,直接在老头衫外套衬衫,大裤衩外套长裤。好在衣服都挺宽松,乍一看,还真人模狗样。 他把丝绒盒递给管家,换好鞋袜,感冒使声音变得低沉,“王叔喊我小宇就好。” 宇莨年满十八就从老宅里逃了出来,这位后来的管家对他不熟悉也正常。 “这是药,夫人让我拿过来。”宇莨转眼变得礼貌乖巧,管家只当刚进屋看到的场景是错觉。手上端着的水还保持着温度,他忙把杯子和药递给宇莨。 宇莨接过药,眼也不眨放嘴里,接过水杯一口就咽下去了。 管家要接过,宇莨手错开放在鞋柜上,深黑的瞳孔里映着倦怠,长腿迈过门槛,先下楼走了,“记得关门。” 他妈真是喜欢折腾人,水是多金贵硬是端一路,有钱人真该死。 有钱人家的儿子宇莨,闭着眼,倒在后座的迷迷糊糊批判。 车开的很稳很快,但宇莨没睡,侧头在窗户,看了一路。直到心里的烦躁感越掩越弄,达到顶值。车子稳稳停下,到了。 宇莨手快,管家车门刚开,他就已经迈着大长腿走在鹅卵石道上了。 身着真丝长裙的贵妇画着全妆,在沙发上优雅的坐者。宇莨下意识看了眼鞋架,里面果然有一双男士皮鞋。 他的生物爹也在。 不止如此,还多了俩,女鞋和童鞋。 不过看他妈从容的样子,是回国为老头生日的亲戚吧。 “怎么衣服这么皱?”坐在沙发的贵妇喝了口茶,看了眼宇莨的衣服,似乎是很不满意。 “坐车折了。”宇莨无所谓的拍拍下摆。 但这话贵妇不满,精巧的眉毛皱了下,陶瓷杯放下,“回房间换了。” 宇莨不语,算是默认。 泳池边传来小孩叫的声音,宇莨顺着声源看过去,看见了他爸跟个长棕发女人聊得正欢。小孩在岸边拿着玩具车跑,高兴的赫赫笑。 “小莨。”男人亲切喊他,招手唤他过去。 他妈比他还高兴,提着裙子,揽着宇莨就一起去了。 宇莨眼里闪过一丝膈应,不过好在感冒药的加持。他不用强装着神情,就已经是温润而泽的模样。 “姑姑。”宇莨凭直接猜了个称呼,面上婉婉有仪,变戏法似的摸出条丝巾,“不知道您来,没准备礼物。刚巧有条丝巾,不知道您可喜欢。” 姑姑扫了眼母子两人,捏着丝巾角拎过来,嘴撇了撇,很是勉强的收下,“谢谢啦。” 宇莨不在乎,脸上依旧挂着柔柔的笑,掏出小盒子给他爸,“这是您的。” 男人拆开看,是个打火机。机体嵌满钻石,在太阳下闪闪生辉。 花里胡哨的小玩意,男人顺手把玩着,但心情不错,“芝潞,做的不错。” 男人抬手拍了拍他妈的肩膀,很是欣慰。 他妈肉眼可见的开心。 “亮亮的,我要!”小孩见男人手上亮亮的,很新奇,踮着脚勾着要这个新玩具。 男人顺手给了,话也开始支开他们母子二人,“行了,小莨听你妈说你病了,休息去吧。我还有话跟你姑姑聊。” 拿起新玩具的小孩探索欲很强,无师自通找到了拨片。狭小的口中冒起火焰,他兴奋的吱呀乱叫。 姑姑耀武扬威似的瞥他们一样,鼻孔朝着芝潞哼了声,趾高气昂的跟男人说着话。 懒得掺和,宇莨得到话,礼貌道别两句话就直接上楼回房间了。听着隔壁传来他母亲破口大骂的声音,他习惯性扣团棉花,塞耳朵里。 迎面是玻璃柜里放了一墙的奖杯,宇莨看着窝心,拽块白布挂着挡住。 困,但老宅睡不着。干脆揪块毛巾坐地上,哐啷从角落倒出一堆画具,抽张纸挑几根炸毛的画笔,颜料忽忽堆上去画起来了。 阳光从手上移到后背,芝潞女士已经恢复平静下楼了。走廊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从背后开门。 宇莨最后一笔画上,手象征着性在纸前扇了扇,等颜料干。 腿边突然多了个毛绒绒的脑袋,宇莨没被吓到,只是病怏怏斜睨,选择无视。 谁料小孩突然伸手,一下子把画抽走。画被蹭花,颜料沾在宇莨袖子上。 “好丑啊!看我帮你处理掉!”小孩抓着画笑嘻嘻道,随即捏着画边,点开 打火机点着。 颜料没干,火沿着周围烧。看见起烟了,小孩高兴的拍手,趴在地上吹着气,兴奋道,“再大点!再大点!哈哈哈哈。” 尖锐的声音吵着头疼,宇莨恹恹的双手撑地,挺腰起身,往后走。 只听咔哒一声,门被反锁了。 宇莨混混的气质不装了,碾脚踩灭火焰,磕了磕脚底的灰烬后。在小孩挑衅的目光下,单手薅起他的领子就给人拎起来了。右手大拇指按住小孩的下巴,食指顶着上颌,强制掰开他的嘴,直接将画笔杆捅进去。 小孩想叫,一叫宇莨直接把笔捅更深处,搅着他的喉咙。 小孩四肢挣扎着,痛的呜呜叫,宇莨笔杆猛地往下一按,小孩干呕。 宇莨脸上冷冷的,把握好力度差不多了,松手,小孩摔地上咳嗽,他则平静的把画笔扔垃圾桶里,连同那张画。 擦擦手,宇莨蹲在地上。小孩吓得边咳嗽边往后爬,宇莨用擦过手的纸巾给他擦眼泪,声音柔柔和和的,“你敢哭,我就敢让你变成哑巴。” “你来我房间,看见我睡着后就出去了,懂吗?”宇莨又恢复成在老宅里的看起来很好惹的大哥哥,只是话说得像阎王,“不然的话,晚上我还会去你家找你的。” 打火机被点火,幽幽亮起的火焰上,是宇莨阴暗的脸。 小孩被惊得咬着嘴唇发抖,小脸白煞煞的,点头的同时两颊的肥肉晃动。 “好孩子,去吧。” 宇莨看着小孩慌张的背影,揉揉酸疼的太阳穴,扛不住终究是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深夜,特效退烧药起了作用,宇莨在梦里冷热交替,辗转反侧。感觉像是放在冰箱和火炉里两个极端里反复来回。 他梦到了小时候发烧拉错了琴,被妈妈用冷水泼的时候。他在梦中痛苦呻吟着,一个打挺,他醒了。 噩梦退了,天亮了。 他长长叹口气,胸喘肤汗。手靠在额头上,烧退了,算是好事一桩。 “砰砰砰。”有人用力且急切的敲着门,他快速调理好心情,下床去开门。 腿只下了一半,只听咔嚓一声,门被从外打开。 宇莨重新把腿收回来,对着来人喊了声妈。 芝潞手里捏着房间钥匙,钥匙上带着凉意她只愿意捏个头,看宇莨还躺在床上,她很是生气,“日上三竿了怎么还在睡觉!快起来,收拾收拾,你爸喊你去参加宴会。” 芝潞女士,生下宇莨的女人。商业巨鳄独生女,一出生便获得全世界宠爱,可惜眼神不好,精准的爱上空有皮囊的花花公子。以身为要挟,硬是下嫁到了宇家,气的芝家与她断绝关系,不再往来。 小时候宇莨就在想,要是她妈贪财就好了。他可以日日夜夜赚钱,把钱都给妈妈。 但他妈要的是爱情,偏偏他妈的是爱情。宇莨认为世界上最荒唐的东西,怎么会有人连父母儿子都不爱,去爱个外表华丽内心腐烂的男人?! 宇莨至今未想明白。 对于芝潞的责骂,宇莨显然习以为常,他平淡的应下,随后先去冰箱里掏两片面包啃着吃。 空腹发烧撑了两天,他觉得自己外婆快来接他了。 水还没喝上一口,宇莨就被拉走简单洗漱整理造型,坐上豪车去宴席上了。 路边的树簌簌后退,路旁的荒草越来越长。不知拐了几个山弯,车停在了依山傍水的别墅旁。 又是某位年长大人物的露脸宴。 看着门口停满了一辆又一辆的豪车,车上下来一个又一个德高位重的长辈,宇莨漫不经心道。 但他爸的指节已经戳上他脊梁骨,他不得已撑起精神赔着笑,迎上去寒暄。 视线恍惚间,他猛地回头。 一个酷似叶讼的背影。 但人群晃动,转瞬即逝。宇莨眯着眼盯了很久,确是再没看见,才重新扬起笑扭头套长辈们欢心。 芝潞女士不管宇莨在外是个什么混账东西,但在圈子里,在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面前,宇莨必须是成熟稳重,温和端庄的模样。 觥筹交错的名利场,宇莨厌恶但得心应手的地方。 三两句,宇莨便把比自己年长几十的老狐狸们逗得团团乐,甚至还众夸宇莨年轻懂事,未来肯定是第一继承人。老狐狸精们顺带还提了一嘴宇徽呈,说他教子有方,简直是吾辈楷模。 夸得宇莨他爸简直是老虎撅腚翘着尾巴,还大肆教导起他们育儿经验。 宇莨看破不说破,装着不懂样看着他爸被戏弄。听着他爸的话越来越无脑,他看笑话的心都淡了,找着理由去院中草地透气。 踏过玻璃保温门,宇莨整个人愣在原地,眼前坐在花坛上,拿着红酒杯,垂眸慢悠悠给花浇酒的,不正是让他气急败坏的叶讼吗?!! 宇莨:我不相信爱情 叶讼:O_o?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好孩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