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团冤种队长》 第1章 抽签决定的队长 崭新的别墅里灯光明亮炫目,七个刚出道的爱豆围着茶几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他们对面是摄像机和工作人员。 沙发的末位坐着一位帅哥,鼻梁高挺,五官俊朗,但此刻眼神却有些空洞。 江牧此时仍没回过神来:这么容易就当上CICADA的队长了? 江牧五个月前参加了一档选秀节目《星光予你5》,一路逆天地卡位卡到了出道,成为不少观众口中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本想安安分分地在这个出道即流量的男团里当个镶边花瓶,没想到刚出道就遇到了滑铁卢。 谁知道这个团为什么选队长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岀来自荐,最后居然抽签选队长…… 江牧:不是,你们娱乐圈男团选队长都这么随便的吗? 两分钟前,大家从桌子上分别拿走一个公司老总兼最高经纪人严时现场亲手临时制作的纸条。抽到的纸条上画着星星的是普通成员,画着月亮的则会成为队长。 成员们依次打开纸条,纷纷松了一口气。 最后,一脸无语的江牧在成员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中认命地打开了他的纸条——上面赫然画着一个月亮。也就是说,他成为了刚出道的男团CICADA抽!签!选出来的队长。 周围拿着星星纸条的成员们纷纷凑上来恭喜,俨然一幅“众星捧月”的美好画卷,但这祝贺更像是幸灾乐祸。 江牧表面上皮笑肉不笑地谢过大家,说了些场面话,内心却忍不住嘀咕:谁能告诉我男团队长究竟是什么可怕的职位,为什么大家都这么避之不及,这不会是商量好来坑我的吧…… 他正出神呢,C位齐照转的转盘就指到了他。 哦,对,他们现在正在玩个据说“又能增加彼此的了解又能让大家放松一下”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但是江牧不知道这个游戏为什么能让人放松,明明只会更加紧张。 “江少,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江牧在选秀节目里,第一期分完宿舍后就把随身带的香水一人一瓶分给室友了,而那些香水都是家里拿的,据说上万一瓶,从此“江少”的外号就在选手间传开了。 “真心话吧。”江牧觉得这个比较省力,动动嘴皮子就行,刚经历成团夜又连夜赶来看宿舍,他已经累得不行了。 “那……江少说一个你和任意一位成员之间的秘密吧!”齐照搞事情地眨眨眼。 众所周知,在娱乐圈混,端水是一项重要的技能,齐照让他只选一位成员,还分享秘密,这让他怎么端水?而且刚刚成团,有些成员他在节目里从来没分到过一组,熟都不是很熟,更别说秘密了。 江牧思忖了片刻,指着旁边的徐唯西说:“其实我跟唯西在参加节目之前就认识了。” 由于大家都坐得很近,也不可避免地有身体接触,所以江牧能感觉到徐唯西怔了一下,然后又扬起笑容接话:“对对对,但是很遗憾在节目里没有分到过一组。来,继续转吧。”好像生怕江牧多说一句就会说漏嘴一样。 半年前,江牧刚下山,但一回家放完行李就被老爹又赶出了家门。当然,这次临走时他顺走了不少东西。正在他走投无路决定重返山门的时候,师父给他发来飞织传书,让他去参加一个选秀节目,查查里面的一只兔子精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搜集一些他害人的把柄。 按理说这样又麻烦又抛头露面的任务,江牧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但是他无意间撞见了去节目面试路上的任务目标。然后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或者说只是单纯突然觉得这节目包吃包住也挺划算的,总之二话不说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和竹笛跟着对方去了面试地点。 目标像是面试得非常成功,出来的时候甚至还有工作人员亲自送出来。江牧看着目标在花坛门口没有架子地给他的几个小粉丝签名,脸上挂着淡淡的但又亲切迷人地笑容,想不出来他会有什么害人的举动。 不过师父说过,妖不可貌相,没准越是这样无害的表面,内心就藏着更多的邪念。 这样想着,江牧觉得保护世间安危人间正义人人有责,我辈修道人义不容辞,于是便拿飞织传书回复了师父,接下了这个任务,并请师父助他一臂之力。但江牧不会想到,师父的助他一臂之力不是派人来帮他,也不是给他什么法宝,而是找自己的徒弟们一起给江牧打投。 这个节目的海选广告打得很成功,现场可以说是人山人海。虽说是人山人海,但是直接带着行李箱来的看起来确实只有江牧一个。江牧填完了报名信息,才艺那一栏他就文字写了几个,才艺视频选填他就空了过去。 按理说是要等三天才能等到通知要不要去面试的,但是那时候江牧没地方去,干脆在面试场旁边录制起了才艺视频,准备等会再交一份报名报,看能不能加大点几率。他把手机支在行李箱上,打了一套拳。 刚收势,就来了个人叫他进去面试了。 江牧觉得肯定是师傅收到消息,打点好了,派来助他一臂之力的。于是江牧自信地跟着进去了。 当时面试分为五个人一组,每组进去轮流自我介绍、唱歌、跳舞,如果还有其他才艺的可以再表演其他才艺。 徐唯西恰好和他一个组,在表演才艺的时候徐唯西这家伙几乎把现场能找到的乐器都演奏了一遍,看得同组其他组员和面试人员目瞪口呆,也显得在他之前用笛子吹了首曲子的江牧都不值一提了。 接着有工作人员会用一个摄像机对着面试者的脸拍一圈,这时候如果是化妆的会被要求当场卸妆再拍,据说这个环节是测试上镜程度。 也就是这个环节,让江牧知道了自己的脸到底有多大优势。 因为他除了笛子其他什么才艺都没有,唱歌唱得也一般,跳舞用徐唯西后来的话来说就是“和我差不多的广播体操水平”。当时他没化妆,但是面试的导演看到摄像机里他的脸之后,说了一句:“这样的脸不出现在大屏幕上可惜了呀。” 就这样,他面试就过了。他都怀疑面试导演是不是也是师父打点好的了。 出了面试的房间以后,他才发现跟他同组的另一个人也带了行李箱。 “哇,你也有必胜的决心啊?”徐唯西自来熟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没有,”江牧默默地捏了捏笛子,“我只是来试试。” “哎,还有一周才面试完,接下来一周你住哪儿啊?”徐唯西又问。 江牧愣了一下才回答:“不知道,我现在身无分文,银行卡也被冻结了,只有手机里还有一些零钱。”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啊……”徐唯西的声音里掩不住的失落,“我还以为你是本地人,想到你家蹭住一下呢,没想到你比我还惨。” 江牧无话。 徐唯西又接着说:“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宾馆,单人间只要80块钱一天,我的钱差不多能熬过一个星期,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挤一挤,吃饭一起AA,算下来也比一个人划算。” 江牧听完他的计划,想了想也没有其他办法,遂点点头答应了。 于是两人就拖着行李去开了一间房。 两人就这么在单人间里住了一个星期,因为这宾馆的食物太贵了,所以一般都是两人轮流领各个平台的红包然后点外卖,平均一餐下来也就十几块,在这期间江牧学会了国内点外卖的100种领红包领券的方式。 一个星期后,两人再各自拖着行李参考节目,但是在节目里就再也没有机会“认识”过了。 徐唯西以为这件事两个人烂在肚子里就好了,没想到今天江牧居然又拉出来说。现在怎么也是公众人物了,总不能自爆自己为了省钱和另一个号称穷困潦倒的男人一起去开单人间并且住了一个星期吧! 特别是节目里知道江牧送人这么贵的香水居然之前不送他,他都不知道江牧是不是装的。不知道他是在他面前装穷,还是在节目里装富。总之他不打算再跟这个人说话,没想到居然又一起出道了…… 第二个转转盘的是袁新哲,在节目里是以rap出名的,算是团内的rap担当。 指针停下来的一刻,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指针指到了刚刚发言的徐唯西。 徐唯西:…… 徐唯西:“我选真心话。” 袁新哲笑嘻嘻地复制了齐照的问题:“那你也说一个你和任意一位成员之间的秘密吧。” 徐唯西也面不改色地复制了江牧的答案:“我其实在参加节目之前就认识舒展了。”说完又露出了两个小梨涡。 坐在另一边末位的舒展正专心啃鸡腿,突然被cue,茫然地抬起头,“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食物,看向徐唯西,指着自己问:“我,我吗?” 徐唯西耐心解释:“不是你妈,是你哦。” 舒展是个藏族男孩,从小跳民族舞,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改学了实用舞蹈学科,参加了一个有名的伴舞团,已经有好多年的伴舞经历了。他在节目里有一次空耳听错了导师说的问题,闹了个大笑话,导致很多人都有他汉语不好的误解。 舒展放下了鸡腿,皱眉疑惑,苦苦思考了起来。袁新哲看得哈哈大笑,调侃道:“这件事舒展他自己知道吗?” 徐唯西笑着摇摇头:“他可能不知道哦,是我单方面认识他。” “wow~”成员们异口同声地发出八卦的声音。 作话: 七人团,已解锁: 1.齐照(ACE) 2.袁新哲(主rap) 3. 4. 5.徐唯西(vocal乐器) 6.舒展(舞担) 7.江牧(门面) *ACE就是全能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抽签决定的队长 第2章 真心话大冒险 “你还记得你以前送过一个外卖小哥一个小蛋糕吗?那个外卖小哥就是我。”徐唯西说着,看向舒展,眼神不复平时的活力四射,而是多了几分柔和的期待。 舒展皱着眉,似是苦苦思索了一会儿,最终泄气道:“不记得了哎……” 徐唯西用嘴角勾起的微笑掩住眉间瞬间的失落,笑着说:“没事没事,这事儿过去很久了,而且我那时候好像还戴着口罩,我也有点记不清了,你不记得也正常。来,咱们继续玩游戏吧。” 接下来是第三名符子玉转转盘,他是团里的忙内,俗称老幺,和齐照是同一个大公司出来的。有传言说本来C位出道的人安排的是他,人气也还算跟得上,稳在前三,但没想到被突然爆火的齐照断层截胡了。 齐照以前十六七岁的时候出过一次道,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后来因为队友塌房组合解散了,许多粉丝也就跑路了。艺考的时候老师说他有表演天赋,劝他去考表演系,最终他以吊车尾的成绩考上了表演系,但他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劲儿,毕业的时候成了第一。在这期间他也演了不少戏,当然,主要是在各种剧里跑龙套。本来他今年大学毕业一年了,应该继续走演戏道路才是,但是因为原公司今年要推出一个新男团,所以来参加这个选秀节目的练习生反而不够了,所以才安排他再来回锅一次,没想到人气一骑绝尘,直接C位出道了。 转盘的指针最终在袁新哲的面前停了下来。 袁新哲上一秒还是吃瓜脸,下一秒就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他苦着脸哀嚎:“为什么是我啊!” 符子玉顺势起哄道:“Because you are the Reason!”大家都笑起来拍手叫绝,这一波属于是结合时事了。 因为袁新哲的英文名叫Reason,总决赛他又刚唱了一首名叫《Reason》的原创rap,里面最洗脑的一句副歌就是“If you ask me why I am here——because I am the Rea~son!”现场气氛堪比演唱会,令人印象深刻。 袁新哲认命,但作为一个rapper,他还是叛逆地选择了“大冒险”。 没想到符子玉为他选的大冒险是:“向身边的成员撒个娇吧。” 符子玉,他太懂怎么拿捏一个rapper了。 “Oh——no——”袁新哲又是一阵哀嚎。 他看了看左边:齐照,团里第二大的哥哥;又看了看右边:颜延,团里最大的老大。 颜延是个很佛系的人,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我佛慈悲”的气质,不在舞台上的大多数时候都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很多人不知道他是音乐学院毕业的才子,之前还是一个歌唱类节目《嘹亮歌喉》的冠军。但是奇怪的是,这个节目的其他好多选手都火了,就他成为了冷门冠军。有网友说他“当歌手多少年,他就糊了多少年”。甚至他第四名出道的时候,还有人说“完了,这个团要跟着颜延变成‘冷门团’了”。 袁新哲看向颜延的时候,颜延也是一副“来吧,哥我绝对不会嫌弃你”的知心哥哥样子,甚至因为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眉眼间还带着隐隐的兴奋。但是袁新哲的叛逆基因又发作了,他想:既然要恶心人,那就必然不能只恶心我一个人。 于是他转头磨刀霍霍向齐照。 齐照混迹娱乐圈多年,对于这种撒娇来撒娇去的要求早已司空见惯,但为了节目效果他还是得发挥一下演技。在看到袁新哲那油腻的歪嘴笑时,他咽了口唾沫,不自觉地闪躲着往后退,却被左边的符子玉的手抵住了腰,再无退路。 袁新哲靠近的一瞬间,齐照的脸瞬间变得皱巴巴的,坚持听完袁新哲撒娇后,齐照马上撇开头闭上眼捂着耳朵大叫:“啊啊啊啊啊我的耳朵脏了……” 袁新哲倒是很开心,因为恶心的不是他一人。 接下来是颜延。颜延这个人,是有点玄学在身上的,居然转到了自己。 “那我选大冒险,大冒险就是——多吃一包薯片。”说着他心满意足又心安理得地撕开了一包薯片。 符子玉忍不住控诉道:“你确定这是大冒险不是大奖励?” “嘿嘿。”颜延“恬不知耻”地装傻。 第五名是徐唯西,他转到的人是第六名舒展,舒展也选大冒险。 徐唯西:“要不你明天早上起来帮大家准备早餐吧,怎么样?” “好!”舒展欣然同意,“不过太复杂的可能来不及,就三明治和煎蛋怎么样?”成员们表示可以。 “嗯嗯,明天我也会来帮你的哦~”徐唯西冲舒展比了个心,舒展不知所措,赶紧也憨笑着比了回去,逗得徐唯西直笑。 接下来是第六名舒展,舒展又刚好转到了第七名江牧。 江牧再次选择了真心话。 舒展:“你喜欢跳舞吗?”对于舒展来说,这简直就是道善良的送分题,因为他从小到大都在跳舞,喜欢都是克制了,应该是热爱。 但是对于江牧来说,还真不一定。 只见江牧开口道:“很神奇,虽然我跳得不好,但是我跳着跳着就会很开心。”因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会忍俊不禁。 袁新哲默默地发问:“这难道就是天生舞者?”大家又是一阵笑。 最后是江牧转。指针在齐照面前停了下来。 江牧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不竞选队长?” 齐照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不由得愣了一下,现场的工作人员也惊呆了,没想到江牧最后一个问题问得这么严肃。 其实如果齐照来竞选队长,肯定轮不到江牧,因为齐照已经出过一次道,有经验,也是队内第二大哥,并且还在C位,有些时候如果需要队长说话跟C位也不用换队形而显得太麻烦。 齐照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我选大冒险。” 哦,对了,忘记齐照还没选了。 江牧尴尬得连连道歉,随便说了个让齐照请大家喝奶茶的大冒险,这一趴也就就此结束。 接下来是抽签分房间环节。 YA公司为CICADA准备的是偏郊区一栋别墅,听说是YA公司准备给新推出的团用的,但是那个团半路夭折了,于是现在就空出来了。 江牧早就听说YA公司的总经纪人严谨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万事都要物尽其用,如今总算是体会到了。 好在这里的家具什么的还算齐全,也算是为数不多的令江牧感到欣慰的点。 一楼右边是客厅,也就是现在正在录制的地方,轻奢风的沙发围绕着四面都有抽屉的白色大茶几,对面是42寸的液晶电视,看起来十分气派。左边是用餐区,一张长长的木制餐桌铺着素雅的桌布,修长的木质靠背餐椅摆放整齐,餐桌上还有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束满天星,显得温馨又朦胧。 餐桌的右边是厨房,由于被楼梯遮住了,所以从客厅看过来不太明显,但是进去里面会发现冰箱橱柜锅具微波炉烤箱一应俱全,简直是徐唯西的梦中情厨房。 走到二楼,江牧一边参观着,一边眉头微微皱起。说实话,他十分不理解,公司都有钱买别墅了,就不能买个房间多一点儿的别墅吗?二楼五个房间两个双人间,也就是说七个人里面四个人要住双人间,这合理吗?都出道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寒酸? 但是当工作人员拿出一把中间打了活结的红绳红绳摆在桌上,说这就是抽签工具的时候,江牧的本就难以维持的笑容再次凝固。 抽签——用红线。公司这是生怕这cp炒不起来啊……江牧无语。 “我说321,你们拿绳子,”工作人员发出指令,“3,2,1!” 江牧眼疾手快拿了一根,没想到跟齐照拿了同一根,于是他赶紧放手去拿另一根。 齐照本来也想放手,但是看他先行一步也就没说什么。 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大家再同时拉红绳,活结打开后拿到同一根的分到同一个房间。 江牧一扯绳子,旁边就有好几根滑出去了,他顺着自己的绳子往上看,另一端是徐唯西。 江牧的心情有些复杂,但也还好,怎么说也算是老室友了。 江牧这样想着,但是,下一秒,他的红绳就灵活地掉了个头,从上面滑了下来。 啊哈?我居然是单人间?不对,绳子没有掉到地上。江牧再顺着红绳看向另一端,是……颜延。 只见两人一人拉着同红绳的一端,面面相觑,尴尬地站立着,那情形让人不禁想起电视剧里的富家子弟的那没有爱情的联姻现场。 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两人又同时烫手似的把红绳甩掉。 颜延毕竟是团里老大,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向江牧伸手道:“以后请多关照。” 江牧有点不自在地撇开眼,但也尽量严肃下来,一本正经又端庄地轻轻地回握了那只手,说:“嗯。你也是。” 场面过于尴尬,以至于已经得到单间的齐照都要帮他们俩抠出两间单人房了。 江牧又看向另一边,符子玉和袁新哲手拉着手像两个活宝一样蹦蹦跳跳的。 “你俩也分到一个房间了?”江牧挑眉,好奇地问。 “不是,我们都是单——人——大——床——房!”符子玉和袁新哲一边大声回答,一边冲着江牧挤眉弄眼,表情里掩不住的得意和喜悦。但蹦着蹦着,符子玉突然想起来刚刚被这家伙撒娇时恶心的表情,赶紧厌恶地甩开他的手,恢复嫌弃脸。 那另外两个人就只能是——江牧摸着下巴做思考状,转头看向舒展和徐唯西。 舒展和徐唯西是队内第二第三小的,舒展只比徐唯西大几个月,两个小孩儿住一间屋想来应该也有很多共同话题。江牧欣慰地想道。 果然,两人顺着红绳看到对方之后就惊喜地“哇”了一声,然后开始互相拥抱着转圈圈,情景好不愉快。 由于专辑还要一段时间准备,团综也还没开始录,而且就算录了也不能马上播出,所以公司准备在团综播出前录一个系列小节目,以短视频vlog的形式播出,录一期放一期,叫《CICADA小课堂》。内容大概就是每个人选择一样自己擅长的东西教给队内其他人,并且要全队合作出一个作品才行。 为了公平起见还是现场抽签决定顺序,不过这拍抽签稍微正常一点,不是什么红绳了,只是正常的小纸条。 江牧快心碎了,自己抽签运气简直差到极点,偏偏这个团的策划这么喜欢抽签! “好了,那么《CICADA小课堂》的第一位‘老师’是谁呢?”工作人员孜孜不倦地cue着流程。 大家同时拆开手里的小纸条。 好在这次江牧运气终于好了点了,抽到第四位,还有些时间准备。 “Oh——no——”袁新哲又一次痛苦地抱着头,夸张地嘶吼。镜头拉近时他又抬起头立马变成面无表情:“是我。”灵活的表情转化惹得众人发笑。 接着他对着镜头做了个salute的动作,然后斗志昂扬地说:“兄弟们,咱就是说今晚熬夜做beat,明天早上大家都给我早起唱rap!” 工作人员默默提醒道:“你其实还有三天时间准备……” 袁新哲立马又变成惊喜脸:“真的吗?谢谢姐姐谢谢姐姐!”狗腿的样子让其他成员不忍直视。 摄影师适时地关掉了摄像机,今天的生活碎片就以袁新哲的“川剧变脸”结束。 经纪人冯薪一叮嘱大家好好休息,并表示今天拍的内容将会在《CICADA观察日记》里放出来,这个栏目主要是放一些台前幕后的花絮和成员们的生活碎片的。 工作人员离开后,成员们就开始搬行李和整理房间。暖黄色的灯光从内而外地包裹着这栋建筑,让原本冷清的别墅变得温馨而富有生机。 CICADA全员解锁成功! 1.齐照(ACE) 2.袁新哲(主rap) 3.符子玉(领舞领rap忙内) 4.颜延(主唱) 5.徐唯西(领唱乐器) 6.舒展(主舞) 7.江牧(门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真心话大冒险 第3章 密室团综 上 录完音学完舞蹈之后,CICADA开始了好几个城市mv实地拍摄之旅。 一个时期有一个时期的潮流,满天飞的劣质特效充斥着眼球的时代渐渐过去,审美开始返璞归真,大众又开始追寻原始的自然景物之美,实景拍摄的质感mv逐渐受到新一轮的追捧。 这次的mv公司好像是下了血本,全部都是实地的自然景,北方傍晚的沙漠、南方凌晨的海边……光是带着团队飞来飞去机票钱就花了不少。 mv导演是一个半隐退了好久的著名恐怖片导演,名叫曲肃。据说公司是为了贴近这次一专《蛰伏》略带诡异恐怖的概念,费了好大劲请出山的。 当然了,据导演自己透露,他同意是因为现在政策放开了,他也想复出继续拍恐怖片了——借着他们的mv造势双方互利共赢罢了。这导演也算是个敞亮的老头,跟成员们也很快熟悉了起来。 专辑的最后一站是西南地区一个苗族的村子。村子背后有座青翠的大山,形状像个巨大的粽子,山下直直的一条笔直水泥路,从山脚处连接,像一只筷子戳在了粽子上,看起来就很是出片。 舒展在拍山林中拍光着脚跳舞的片段的时候不小心扎伤了脚,虽然不太严重,但工作人员还是精心地记录了下来,准备在幕后花絮里大放特放,狠狠地卖惨一波,顺便吹吹这个mv拍得有多用心。 拍完了最后一点镜头后,公司决定物尽其用,安排在这个村子的密室拍第二期团综。 第一期团综非常的简陋——就是在别墅里玩躲猫猫。所以几乎每个成员的房间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当时江牧就在心里感慨当爱豆真是没有一点**可言。不过不知道剪出来会不会好一点。 众人做好造型,带着身份来到密室。这密室是虽然是在地上,但却做成了一个地下古墓的样子。 江牧的身份是一位道士,专业对口了属于是。但备注上说他只是一位坑蒙拐骗的道士,属于反派玩家阵营,负责搅混水就行了。 游戏的背景是太子殿下在微服私访时失踪了,正派玩家的任务就是寻找在密室失踪的太子,反派玩家的任务就是阻止正派玩家找到太子。 之后大家分别介绍自己的身份, 齐照:大理寺卿 袁新哲:乞丐 符子玉:武林高手 颜延:将军之子 徐唯西:乐师 舒展:太子侍卫 江牧:道士 其实人多了各自的身份都记不太住,但是搭配着对应的服装就容易多了,一看就猜也猜到了。 大家自我介绍之后袁新哲立马提问:“小舒是太子侍卫的话,会不会对太子的行踪有所了解呢?” 舒展闻言立马解释道:“太子那天出门没有带我,带的是另一个侍卫,所以我也不清楚,只是一天后就接到了一封信说太子遇难了,速来密室救他。” “好了,我们的重点不要偏了,”扮演大理寺卿的齐照适时地开口,“要清楚一点,这个游戏不是找让太子失踪的真凶而是找太子。大家都有来这里的动机,像我是过来查案的,乞丐、道士和武林高手是不小心走进来的,侍卫和将军儿子是来找太子,单凭身份怀疑其实证据很淡薄。” “但是不找到凶手很难找到太子啊。”符子玉抱怨道。 “也许在搜查过程中能发现什么线索呢,不如大家先分头行动四处看看吧。”齐照建议。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大家十分丝滑地开始分头行动。江牧都怀疑自己剧本上是不是给了他台词,不然齐照的控场能力也太强了,这种人居然不当队长而让他一个闷葫芦当,真是说不过去,难怪网上现在都是骂自己皇族资源咖关系户的。 其实第一期《CICADA观察日记》出来之后,江牧虽然说不上是全网黑——因为这节目也没火到那种地步,但各个平台的官博下面也几乎都是骂他是的声音了。毕竟每次都卡位晋级,最后还卡位出道,出道后还抽签偏偏抽到了队长,确实听起来就很离谱了。 本来刚出道的时候袁新哲从从未进过出道位到空降第二,吸走了大部分骂江牧的火力,现在俩人又是被骂得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了。 而此时此刻,他的挨骂好战友,袁新哲,正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缩着肩膀恨不得把下巴埋进锁骨里,胆小的样子与舞台上的嚣张模样判若两人。 江牧无奈地拖着这个大大的拖油瓶来到了一个破庙状的房间。室内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江牧又拿了只蜡烛拖着袁新哲去走廊墙壁的火把上取火回来,点燃烛台上的几支蜡烛。 烛光闪动,烛台之上一个巨大的石像渐渐显出轮廓——青面獠牙,笑容诡异,衣衫褴褛。 江牧眼神一凝,面色变得沉重起来。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石像,问袁新哲:“你知道这是什么神吗?” “不知道啊,看着怪吓人的……”袁新哲又把脑袋又往江牧身上靠了靠。 “吓人就对了,因为他不是正神,是邪神。”江牧表情严肃。 “……你背着我偷偷预习?”袁新哲从江牧胳膊上抬起头来。 “放开我我施个法术。”江牧也不怕镜头拍到了,反正一般人看不出来法术,而且他在游戏里本来就是个道士,装神弄鬼也正常。 袁新哲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江牧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手势,眼神还异常坚定,有点看呆了。回过神来不由得开口问:“这是你剧本上写的吗?” 江牧正好收势,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不是,是我自己加的戏。” 袁新哲骂骂咧咧地过来:“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这么势利的人呢,把我赶到一边自己加戏,回头叫剪辑老师全给你剪咯!”那可太好了,江牧笑了。 “等等!”江牧突然喊了一声,袁新哲被他一把拉到怀里,撞得生痛,心想这家伙就这么在意镜头吗,以前选秀的时候整天除了舞台都不想面对镜头,连练习都是躲在边边角角,现在倒是转性了? 他一抬头,看到江牧的眼睛在盯着什么移动。心下一怕,袁新哲赶紧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但是却什么也没看见。 他咽了口唾沫,问:“你在看啥啊?” 这回轮到江牧有点震惊地看向他了:“你没看见么?” 袁新哲又咽了口唾沫,欲哭无泪:“没,没有啊。”转念一想,又气愤道:“你不会又在加戏吧!我求求你了队长,我胆子小你别吓我了……” 江牧意识到不对劲了,顺着台阶就下,赶紧改口道:“好好好,不吓你了。”温柔的声音听得袁新哲直掉鸡皮疙瘩,更生气了。 江牧没有说,他刚刚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小孩跑了出去。既然袁新哲看不见,那应该不是人,是鬼。 鬼按理说应该在阴间鬼界,在阳间见不得光,也存活不了多少时间。就算是冤死的厉鬼,因为怨气太重不愿离开,也只会没有意识地飘在冤头债主附近,不会像这样有意识地逃跑。 这里究竟还有多少鬼,他们又是靠什么一直存在下来的?江牧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邪神,觉得这个地方实在诡异,回去得通知师父他们来一趟。 活人虽然看不看也摸不着,但是被鬼跟久了会影响气运。这一场游戏下来两三个小时,就算遇到了起不了什么作用。江牧决定先不轻举妄动,回去传个简讯给师父,万一它们背后有什么大触,他搞不定还害了这么多人就不好了。 两人在“破庙”里搜了一会儿,发现一身黑色的衣服,生怕他们不知道,旁边还贴心地贴个标签注释了“刺客服”。 “啥意思?难道有刺客混入了我们之中?”袁新哲问。 “有可能,”江牧点点头,“再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能说明是谁的衣服吧。” “哎等等,你看这个衣服是S码的!”袁新哲翻着衣领上的标签说。 “所以?”江牧挑眉。 “所以我觉得是颜延或者符子玉的。”袁新哲一脸坚定地推断道。 “……你等会儿到他俩面前就这么去这么推理吧,你看他俩揍不揍你就完了。”江牧翻了个白眼准备离开。 “哎等等!你看这还有个标签!”江牧刚走出去又无语地返回来,心想怎么这么多标签,敢情线索全在标签上了呗! 只见衣服背部的那个标签上写着——180以下可穿。 江牧&袁新哲:…… “你看,我就说吧,咱们团180以下的只有颜延哥和福橘啊……”说着自己都有点害怕了,节目组可真够损的,这也拿来当线索。 两人回到了大厅,发现大家已经到那儿坐好了。 两人入座,齐照开口道:“我知道反派的玩家可能找到线索也不想拿出来分享,但是我还是建议大家都分享一下,因为这些证据也不一定是对正方有利的,而且我们的推论也不一定对。” 江牧听了双目无神:坏了,光顾着找线索,差点忘了自己是反派阵营了。 第4章 密室团综 下 正在江牧犹豫的时候,袁新哲已经拿出了他们找到的证据,指认颜延和符子玉之中有人是刺客。 但是两人在听完他的分析之后都诡异的陷入了沉默。特别是符子玉,眼神简直能刀人,颜延更多的是无语和无奈。 江牧想起自己是反派阵营,赶紧搅混水:“但我觉得这个……也可能是真正的凶手设置的陷阱。”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 江牧:……说点什么啊,好尴尬,我是什么氛围粉碎机吗,我再也不发言了呜呜呜。 徐唯西:“我觉得我们节目还没有这么复杂……而且我们都是兵分三路去的不同地方,你们俩去的地方我们怎么会提前去过,咱们又不会分身。” 袁新哲突然指着江牧,瞪着他大喊道:“你是反派阵营!” 江牧尬笑:“不是……” 符子玉:“好了,之后他的发言基本不用听了。” 江牧还在试图辩解:“我真不是……” 徐唯西打断:“我们交换一下地点继续搜查吧,刚刚我和颜延去的是东边,那边有一个,啧,类似棺材的东西,死活打不开,你们可以去试试。” 符子玉一听感兴趣极了,立刻举手:“我去!” 江牧也觉得那东西说不定有蹊跷,便说道:“我也去。” 众人已经默认江牧是反派阵营,担忧地看向忙内符子玉。 符子玉拍拍胸口,满不在乎道:“放心,交给我,我会看好他的。” 江牧:谁看好谁还说不定呢…… 分好组后江牧和符子玉来到了东边。 这里的布局像是一个灵堂,布帷飘飘,烛光闪烁,中间放着一个差不多24寸行李箱大小的长木盒。 两人上去仔细检查木盒有什么机关,符子玉突然惊喜地说:“队长!这里有个圆形图案,好像可以移动!” 江牧一边说:“别动我看看!”一边赶紧过去另一边。结果一看符子玉的手已经伸进去了。 符子玉心虚地看向江牧:“好像……拔不出来了。” 江牧: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你去找找有没有钥匙吧,最上面的那个孔可能是开这个的。”符子玉可怜巴巴地央求道。 江牧叹了口气:“好,我去附近找一下,你等等我,有什么事你就大声叫我。” “嗯嗯!” 江牧走远后,符子玉脸色冷静下来,手在盒子里缓慢地扭着什么东西。而后,盒子一点点打开了。 另一边,江牧正在破解一个谜题。但他逐渐发现,这个关卡对他来说完全是靠运气。 正在他愁眉不展时,颜延闲庭信步地过来了。 感受到江牧的眼神询问,颜延主动开口道:“唯西和小舒非说我是反派阵营,不让我看他们的线索,我干脆就自己过来找了。” 江牧惊喜道:“你也是反派阵营?” 一句话给颜延干沉默了,他有种直觉,要是承认了,凭借江牧这猪队友的智商分分钟能把他的身份暴露加实锤。 于是他摇摇头否认道:“不是啊,可能他俩是反派吧,所以才抱团,我铁好人。” 江牧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语气明显down了下来:“哦……”但还要欲盖弥彰地补一句:“我也是好人。” 颜延都懒得嘲笑了。 江牧又开始分析。前面有三道墙的屏障,但对江牧来说不是很高,所以江牧一开始打算直接爬过去。但工作人员说不行,旁边有个机关,得解密。 旁边是一个一人高的竖向棋盘,上面有很多小格子,一个格子差不多一块菠萝包的大小,按对了就会少一道墙,按错了就会多一道墙出来。棋盘上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之类的图案,还有一些江牧看不太懂的卦象。 他此时后悔极了,当初在山上为什么不好好钻研学习。他刚刚按了三次,两次对一次错,等于只开了一道墙。 见江牧眉头紧锁,颜延在一旁开口道:“……哥,不行咱们点兵点将吧,别分析了。”颜延虽然是团里最大的,但遇到无语的事就喜欢叫人哥,不失为一种嘲讽。 江牧破罐子破摔:“那你说,点那个?” 颜延随便指了一个:“这个吧。” 江牧按了下去,一道墙随之撤回。 江牧:! 江牧老实了,换上了讨好的笑容问:“颜延哥,然后呢,按哪个?” 颜延想了想,指着右上方的一个格子,自己也不确定道:“这个?” 江牧毫不犹豫地按下去,又一道屏障没了。 江牧一边拉着颜延的手走过去,一边说:“颜延哥你真是神了,以后这种能靠运气的题咱俩都一起吧。” 颜延:“……好。” 两人过去找了半天,没找到什么钥匙,倒是找到了一封信。江牧还没来得及打开,颜延正想开口跟他说些什么,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啊啊啊——!!!” 颜延跟江牧对视上:“是福橘的声音。” 江牧心下大骇,以为是那些不明来路的鬼惹出了什么事:“快走!去看看!”说着边跑边把信胡乱塞在了兜里。 两人来到那个灵堂,发现其他成员也赶来了,符子玉正窝在徐唯西怀里瑟瑟发抖。 颜延不明所以:“发生了什么事?” 舒展:“福橘说他刚刚看到一个黑衣人。” 袁新哲又缠上了江牧的胳膊:“什么黑衣人?是工作人员吗?我咋觉得这地方这么诡异啊。” 旁边的导演解释道:“是工作人员。” 齐照难得地冷下脸来:“如果是工作人员,福橘都被吓成这样了你们没点分寸吗?”符子玉的状态确实不太正常,不停地发抖,特别是头部,一阵一阵地痉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我们的录制需要中断一下吗?”工作人员满脸歉意。 众人看向符子玉,符子玉此刻状态恢复了不少,深深呼吸了几口,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不用,大家继续吧,我没事了。就是小时候看电影特别怕黑衣人,有些心理阴影。” 大家都心疼地看着弟弟。江牧突然问:“你看到黑衣人往哪边跑了吗?” 符子玉指了个方向:“那边。” 江牧:“我去把他抓回来。” 袁新哲虽然胆小,但突然来了义气:“我也去!” 于是两人再度出发。路过一段幽黑的走廊,江牧点着蜡烛走时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给袁新哲吓得哇哇大叫,江牧想追上去又被抱住胳膊,只能狠心撇开袁新哲独自追上去。 蜡烛在拉扯间被弄熄灭了,袁新哲孤苦无依,只得抱住后脑勺蹲下来呜呜呜。 江牧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抓住了黑衣人,对方带着一个面具,假意与他打斗,实则把手里的剑送到他手上,而后“撞墙自尽”了。演得还挺逼真。 江牧拿着证据走近路回到大厅。大家也都搜证得差不多过来集合了,见他独自一人来,疑惑地问:“袁新哲呢?” 江牧这才想起来,袁新哲被他丢在半路了。他懊悔地拍拍脑门,赶紧回去把走廊里弱小可怜无助的袁新哲接回来。 终于,大家围着桌子开始最后的分析。 江牧从胸口的兜里:“刚刚我和颜延找到了一封信,不过还没来得及打开,谁来读?” 颜延和徐唯西异口同声:“我来。” 徐唯西:“我来吧,我们刚刚也找到一封信,证明颜延很可能是反派阵营的。” 徐唯西叫舒展拿出那封信,上面写着颜延是将军之子,但是将军府的虎符在不久前被太子夺走了,所以他猜测是颜延为了夺回虎符派人暗杀太子。 此时齐照也拿出一个证据,是半截玉笛。 齐照:“这半截笛子与你开场手里拿的那半个看起来是吻合的。所以你之前说你第一次进入这里可能是撒谎。你也不太可信。” 徐唯西连忙解释道:“这是另一个故事,我跟太子之前认识,所以给了他一半。” 齐照耸耸肩:“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呢。”徐唯西想辩解但又无话可说。 此时符子玉冷静地打断道:“别争了,我们找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太子。” 众人疑惑地看向他。 “刚刚我支开队长,自己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的人偶穿着华贵,还带着太子玉佩,很明显是太子的尸体。但是已经死了,被折叠着塞进去的。我把它的手拿到验证处,结果显示不是太子。” 众人都迷茫了,满头问号。 袁新哲猜测道:“会不会找到的那个人偶不是太子,真正的太子还没找到?” 此时,拿着江牧刚才带回来的剑研究了半天的徐唯西开口道:“确实,真正的太子是还没找到,因为我们一直在找假的太子。” “啊???”大家又疑惑了。 徐唯西把江牧带回来的剑展示给大家看,分析道:“这把剑上有五条龙,刚刚北边房间墙壁上的古代小知识上有写,皇帝用九龙,太子用五龙,但是这条龙上的标志,跟颜延护腕上将军府的标志一模一样。” 众人转头看向颜延,颜延保持微笑,手却往桌子下面藏。袁新哲拉上来,一看,确实一模一样。 袁新哲想起来:“队长,快快快,把最后一封信读了。” 江牧:啥意思,颜延是反派阵营的?那我这信……早知道吞肚子里了。 江牧不情不愿地打开信,一看,这也太明显了,他都不忍心读。于是他交给旁边一直凑过来偷看的徐唯西:“文言文,我看不懂,你来读吧。” 徐唯西接过来,交给了一整期节目都没怎么说话的舒展。 舒展缓慢但清晰地读完了。其实信的内容不难理解,就是有人写信给颜延告密,说皇后当年生下的孩子看起来很虚弱,活不长久,就差人跟将军府同天出生的儿子换了,其实他才是真太子。 听完,众人都无语了片刻。 好扯蛋但是似乎又有点逻辑的设定! 于是众人押着颜延到验证处,把他的手按了上去。表面是木制的台子跳出一块令牌,上面写着“任务成功”四个大字。 袁新哲、符子玉、徐唯西和舒展在看清楚字的瞬间都开始上窜下跳起来,大声欢呼尖叫,好一幅“两岸猿声啼不住”的景象。 同时,齐照、颜延和江牧冷漠地站在一旁。他们的强颜欢笑与其他四人形成鲜明对比,谁是好人阵营、谁是反派阵营一目了然。 镜头最后给到颜延一个近景,他还是平时那副淡淡的样子,微微一笑,承认道:“没错,我就是真太子。”这一期团综就此结束。 但是,这期团综播出后各成员的粉丝撕得不可开交:袁新哲的粉丝骂江牧老是吓他家哥哥还把他家哥哥扔在走廊不管忘了;符子玉的粉丝骂节目组不做人把有心理阴影的成员吓成这样;颜延的粉丝骂节目组给他安排个“真太子”的身份为江牧和袁新哲两个真皇族太子吸引火力;舒展和齐照的粉丝骂节目组给自担镜头太少,徐唯西皇族这么多镜头;江牧的粉丝骂节目组把江牧剪成了个智障……当然也有夸的,夸徐唯西聪明玩得好还会照顾人的、夸江牧胆子大的、夸颜延欧皇附体的、夸大家有团魂关心忙内的。 总之,网络评论纷纷扰扰,CICADA官博也不会岁月静好。 第5章 白衣持灯 星幕低垂,夜深露重。 袁新哲在朴素无华略显原生态的民宿门口刷了牙,远远地看见一个团白色的东西,好像还在发光。 他眯起眼睛想仔细看看,江牧突然过来,一把盖住了他的眼睛。 袁新哲被吓一跳,扒开手发现是江牧才放下心来。 “队长,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穿白色衣服的站在那里。”袁新哲歪来歪去还想再瞅瞅,被江牧左闪右闪挡了个严严实实。 “那就是密室的工作人员,你快去睡觉吧,我去叫他早点休息。” “哦哦。”袁新哲不疑有他,应了一声,随即又挽上了胳膊,眨着一双豆豆眼装可怜道:“队长我有点害怕,你跟我一起睡吧。” 江牧毫不留情地推开:“害怕就去找颜延哥,哦不,颜延哥不行,去找照照哥,快去快去。”说着就推着袁新哲往屋里赶。 把门关上并微笑着说了几声“晚安”之后,江牧再次走到门口,看向远处的身影。 一身白衣,手持青灯,双脚离地——白衣持灯鬼。 确定四处无人后,江牧拿了张缩地成寸符,直接去了对方面前。没想到对方早有预料,身子一倾,直接向远处飘去。 江牧也御剑追去,耳边刮过呼呼的山风在扇他大嘴巴子,周围的树影快速闪过,像擦除特效的马赛克。 他不是很能理解,既然这家伙要跑,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 一瞬间,他反应过来,这可能是调虎离山计,民宿里有人才是它们的目标! 江牧赶紧掉头,朝民宿飞去。 突然,面前出现了好几个白衣持灯鬼,拦住他的去路,并且持续复制粘贴,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将他包围在中间。 江牧唤出自己的法器竹笛,慢慢环视着周围的白衣,竹笛在手中丝滑地转着圈。他看中一个目标,奋力向前一击。 该白衣陡然间化为泡影消散,但其他分身仍在继续飘来飘去——他没有击中原身。 数不清的分身像被吹散的蒲公英一样在他身边飘浮着,或上或下,参差不齐。江牧攥紧手里的竹笛,心里盘算着如果一鼓作气把它们全部打倒,他是否能撑到最后。 他本来就是半吊子下山,很多东西都还没学,学过的也不是很精,唯一拿得出手的可能就是他手里的法器竹笛了。 江牧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正准备行动时,突然天降一道白光,而后他面前的一片分身霎时间灰飞烟灭。 隔着还未消散的淡淡白雾,江牧定睛望去。来人手里拿着一根珠串变成的长棍,一端伸到胸前,一端在身后,却如同持剑一般动作凌厉。晚风吹起他平时柔顺的头发,黑发下是白皙的皮肤。可能是晚上没做发型的原因,顺毛发型显得头发有点长,被风缠绕着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他穿着一件帅气的卡其色风衣,神色不惊,正从空中降落下来,衣袂飘飘,一只脚向后微曲,一只脚伸直点地。 这本该是很优雅的一幕——如果风衣里面穿的不是睡衣睡裤,脚上穿的不是拖鞋的话。 他早就疑惑为什么颜延去哪儿手上都要戴两大串珠子,甚至有时候脚踝上还戴着一串——原来这是他的法器。 “队长,搞得定不,需要帮忙吗?”颜延明知故问,薄薄的嘴唇勾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 不同于平时那种“我佛慈悲”的气质,此时的颜延不是在全副武装的工作状态、也不是平时那种戴着黑色大镜框眼镜温柔的私下状态,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颜延。 有种欠欠的感觉。 江牧“啧”了一声,不耐烦道:“爱帮不帮,不帮回去看着民宿,它们的目标可能是其他人。” 颜延笑着又打散了几个分身,回答道:“那边已经搞定了,那几个还没来得及分身我就送它回阴间了。我还设了个结界,别担心。” 江牧停下手中的动作,默契回来地和颜延背靠背,惊讶道:“你还会结阵?” 所谓阵,其实就是凌空画符,是符的高级形式。普通的符画在纸上,错了还可以重画,但结阵要求一次就对,不然弄错了不知道会引来什么,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能结阵对灵力要求很高,一般人承受不住结阵带来的灵力消耗。 江牧自己都只学到画符,还没来得及学结阵,没想到这个小兔子精居然就会结阵了! 江牧心里酸酸的,手下更是用力。他懒得费神去分析谁才是原身,江牧没学过这个,也不一定分析得对。 颜延显然和他想法一致,出招又快又狠。 但没两下功夫,颜延就打累了,直接站在原地,开始摆烂。 江牧见状正要骂他,又见他手里的棍子突然散成一粒粒珠子,颜延拿珠子当飞镖使,珠子刷刷刷地向白影射去,快得无影。 江牧:……这也行? 不出一会儿,两人就把所有的白衣持灯鬼全部送走了。 没有技巧,全靠蛮力。 江牧刚把竹笛收起来,颜延收回了自己的珠子的下一秒,就像没骨头一样歪在了他的身上。 颜延疲惫道:“我没力气了,你有没有缩地成寸符,顺便把我带回去吧。” 江牧不知所措地扶着他的肩膀,呆呆地回答:“没有了,就带了一张,刚刚用掉了。” 颜延:“……” 颜延:“那你背我回去,反正我没力气了,结那个阵花了我好多灵力,还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帮你。”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江牧确实受了人家的帮助,也不敢说不,只好弯下腰示意颜延上来。 颜延立马倒了上去,在江牧宽阔的背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江牧在《星你5》五个多月,一直没发现颜延有什么害人的举动。要不是师父提前给了他资料,他甚至都看不出来他是个兔子精,因为颜延一点法力都不用,跟普通人无异,完全已经融入了现代生活。 反而颜延在发现江牧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自己看之后,只要颜延察觉到视线,就反过来回看他,搞得江牧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呢?他又为什么要帮我?明明已经并肩作战,背上都背着人了,江牧现在才开始思考起这些问题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颜延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好像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在等一个契机,等颜延向自己走过来一步,只要这样,他就找到了机会能毫不犹豫地朝他走去。 江牧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他们俩在出道之前都没分到过一组过,也没分到过一个宿舍,更没怎么好好近距离接触过,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此刻,颜延正趴在江牧背上,眼睛盯着江牧近在咫尺的脸蛋上下打量。仔细看了半天,他发现这张被誉为“选秀神颜”的脸蛋果然是名不虚传。不仅如此,江牧还越夜越美丽,在秋天晚风习习的夜晚里,江牧的眉眼像笼在月光下的美玉一样,帅得颜延神清气爽,疲惫都消失了不少。 树林里路难走,江牧背着颜延走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小路,正是他们下班时回民宿的路线。 星河璀璨,树影绰约,河水潺潺,与白天相比也别有一番风味。 颜延正悠闲地欣赏风景,江牧略带磁性的声音蓦地传来:“颜延……” 颜延心情不错,语调也往上扬:“嗯?” 江牧生无可恋地开口:“你好重啊……” 颜延气笑了,双臂作锁喉状假装勒了勒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就一百多斤你都觉得重,身材管理不太行啊。” 江牧求饶:“不是不是,是我背着走得太久了嘛,你能不能下来先走一下?” 本来可能是可以的,现在不可以了:“不行,你必须背我回民宿。” 江牧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接着发现颜延对自己上下其手,惊恐道:“你摸我肚子干嘛?!” 颜延一本正经:“帮你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好好身材管理。一、二、三……不错不错,居然有八块腹肌。”说着怜惜地拍了拍。 江牧脸红得不行了,月光下的白玉变成了红玛瑙,看得颜延变态属性大爆发。 江牧头上冒出一层薄汗,颜延又莫名有点心疼了,改口道:“实在不行你御剑呗。”颜延正好也想试试江牧的剑。 江牧小声嘀咕:“我御剑不会带人。”就像有人会骑自行车,但是不会带人,一带人就摔一样。 突然,江牧感觉自己背上一轻,手里多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 江牧把兔子捧到眼前,修长的手指忍不住顺着皮毛划下来。 “哇塞,颜延哥你原形好可爱啊。”江牧瞬间眼里放光。 小兔子抬起一只前腿堵住江牧正要亲过来的嘴唇,兔形人声,诡异地开口道:“你老实点,我是看你太累了给你减重一下,等快到民宿了再变回来,你再这样我马上到你背上变回来。” 江牧把脸移开,正色道:“放心,我能忍住。” 民宿那边,齐照半夜起来上厕所,恰好遇见江牧背着颜延回来,他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最终没忍住问道:“你俩去干嘛了?” 江牧和颜延同时开口: 颜延:“看星星。” 江牧:“打水漂。” 江牧尬笑道:“……去打水漂,顺便看看星星。” 齐照看着江牧背上的颜延,好笑地问:“看星星把人看成这样?” 江牧有些心虚地避开齐照的目光:“……他身体比较弱嘛。” 齐照还是一脸不相信。 江牧语塞了,不得已悄悄拍了拍颜延的大腿,示意他说点什么。 颜延心里还在吐槽谁身体弱了,没想到下一秒江牧居然敢拍自己屁股,真是胆大包天。他暗中拧了江牧的胳膊一把,面上笑着回答齐照:“江牧打水漂不小心把石头扔我脚上了,脚磕到了一下。” 江牧忍着痛,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齐照挑挑眉,又说:“那需要去医院看看吗?还有一个多月就回归了,那时候舞台可是一个接一个的,脚可不能出问题。” 江牧赶紧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知道一个偏方,回去给他揉一揉就好了。” 但他转念一想好像脚磕到的话用什么手法揉好像也没用,又补救道:“哦不,我的意思是,我有个包治百病的膏药,可以给他抹一抹涂一涂。” 齐照无语了,给了他们俩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默默地回了房间。 江牧:…… “他觉不觉得他有点怪怪的?”江牧总觉得那个眼神不太对劲。 “哦?哪里怪怪的了?”颜延问。 “他一点都不尊重我,怎么能用那种眼神看队长啊!”江牧委屈巴巴。 颜延扶额,压低声音道:“……你就一个抽签抽出来的队长别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还有,你小点声,其他人还在睡觉呢!”江牧队长权威被质疑,还挨了个脑瓜崩,更委屈了。 第6章 电竞直播 一专发布近在眉睫,CICADA各个成员除了练舞都在跑综艺,顺便宣传一下即将到来的一专。 虽然选秀团和大公司推出的团相比其他小公司来说自带流量,但是如果一专没做好也很容易劝退不少粉丝,这样的话之后就算再逆袭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专辑制作方面目前他们还没有什么话语权,能做的就是尽力宣传到位,让更多不同领域的人知道:CICADA男团一专《蛰伏》11月20日上线,请大家多多关注! 江牧、颜延、袁新哲和符子玉最近要去参加一个电竞直播,游戏背后的平台是五大打歌平台之一的音乐万花筒,跟他们将来打歌密切相关,所以经纪人特地叮嘱他们认真对待。 直播还请来了当地省赛冠军、去年全国8强的AFG(a faint glow)战队的四位成员作为红方阵营,跟CICADA四位成员对打。 袁新哲寻思专业战队都来了,他们也不能输得太难看,于是从得知这个行程就开始练。把该平台推出的射击游戏推塔游戏全都下载了,一有空闲就是打游戏。 江牧有次好奇凑过去看了一眼,震惊道:“你打游戏居然这么菜?你不是学计算机的吗?”江牧隐约记得袁新哲是某个211毕业的,虽然看不太出来,但是当初在节目里他凭这个学霸人设也是吸粉不少。 袁新哲苦着个脸:“不是所有学计算机的都会修电脑,同理,我要澄清一下,不是所有计算机系的打游戏都很牛的。” 相反,老幺符子玉倒是电竞天赋拉满,虽然未成年有防沉迷限制,但是他随手一开虐虐袁新哲都是绰绰有余。 袁新哲恨不得跪下来抱大腿:“老大!福橘哥,你再带带我吧!” 符子玉本来想直接拒绝,但一听到“老大”虚荣心又涨起来了,只绷着脸说他没游戏时间了。袁新哲就去让队长帮他刷脸,江牧战战兢兢地刷了,生怕符子玉到时候舞蹈水平下降了粉丝骂他经纪人骂他。 符子玉带袁新哲不怎么炫技,都是指挥他和教他战术,自己玩辅助,袁新哲感觉他栓条狗都可以赢。 虚假的带人,让你玩辅助,自己秀操作。 真实的带人,自己玩辅助,让你秀操作。 袁新哲:我也不想叫他老大的,可是他给我当辅助哎。 符子玉也是有点讶然,换了别人可能自己秀了几个操作就以为是自己能行沾沾自喜了,没想到袁新哲居然看得这么清。 “我五杀了兄弟们!!!”袁新哲亮出手机上的战绩,得意地炫耀道。 符子玉语气平平地“吹捧”:“哇塞,年纪轻轻就五杀了,后半辈子还有什么追求啊。” 袁新哲感觉到了阴阳怪气:“你在讽刺我?” 但是袁新哲练了这么久,万万没想到要直播玩的是平台推出的一个新游戏。 这游戏不是推塔也不是射击游戏,而是MMORPG(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类型的,叫做《梦中仙》,大概就是各个仙门之间的设定,让他们来也是为了新游戏带带流量。 袁新哲:哈哈,挺好的,就是我不太好。 因为双方都是第一次接触这个游戏,所以就算是专业电竞选手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实力相对公平。 江牧进了游戏,为了方便id就取了自己的名字,但在选门派属性的时候越看越觉得奇怪:太虚、九霄、昆仑……这些名字一个比一个耳熟。 江牧踌躇着选了自己在现实中的门派,又搭配了一身蓝色系的服装。 蓝方这边座位是严格按照出道番位坐的,袁新哲和符子玉坐中间,江牧和颜延坐两边。 符子玉在江牧右边,可能第一次玩这种游戏,有点兴奋,终究是孩子心性,在装扮环节走不动道了,给自己穿成了个花里胡哨的小公子。 见江牧设定都选好了,忍不住凑过来问:“队长,你是哪个门派?” 江牧答道:“昆仑。” 符子玉眼前一亮:“我也是。我是剑修,你呢?” 江牧心想现在早就不分什么剑修符修丹修的了,全都得学。而且法治社会,剑的杀伤力太大,波及范围太广,剑气不容易收住,一般没什么用处,只能拿来御剑飞行的时候当个交通工具。 但是在游戏里的话,其他的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杀伤力,江牧:“我也选的剑修。” 符子玉挑眉:“是吧?我也觉得剑修很帅!” 江牧想起门派里有个新来的师弟就是执意要学剑修,一意孤行,非剑不学。结果去剑冢里找到了自己的本命剑,连剑都提不起来,差点挂科了。其他人都会御剑飞行了,他还在那每天擦剑擦剑,剑都被擦反光了。 江牧违心地点点头:“嗯,是挺帅的。” 符子玉不开心了:“队长,你在敷衍我。” 江牧哭笑不得:“没有啊……”但符子玉已经转头去找袁新哲聊天了。 游戏对战主要是向别人“下战书”,有1v1单挑模式、双人战还有四人团战。 游戏模式也比较多样,最典型的是擂台赛,就是传统的互相扔技能输出哪个队先全员团灭就输。还有地铁跑酷一样的悬崖跑酷模式、躲猫猫模式、你画我猜、五子棋等模式,除此之外日常任务还能去经商、采草药、送外卖之类的,简直就是集各个游戏之大成。 看来背景确实是硬啊,也是不怕被告,江牧在心里感叹。 今天他们玩的主要是擂台赛,符子玉先去给对面队长下了个四人团战的战书,下完有意识到不太好,有点尴尬地对江牧说:“对不起啊队长,应该你来下的。” 江牧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没事。”心想娱乐圈规定这么多的吗。 江牧这边的蓝方阵营是两个昆仑的剑修,一个青丘的妖修,一个九霄的符修;对面显然比较另辟蹊径,一个是合欢宗的丹修,一个是天机阁的剑修和两个魔族的魔修。 江牧心里却弥漫着淡淡的忧愁,魔域的魔物都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这个游戏居然明目张胆地拿出来当做一个门派和一个角色使,要是影响了普通玩家的观念可怎么办。难道这个游戏背后的设计师或者资本是被什么魔族入侵了? 江牧一个不注意,就被对方的丹修用一个镇魂丹定住了,江牧血条去了一半,且动弹不得。但还好在前一秒他向对方丢了一个大招,对方血条只剩了一丝,暂也使不出技能。 其他人分身乏术来不及救他,江牧只能等技能效果过去。游戏中的三秒钟显得如此漫长,江牧焦急地蜷起了手指。 眼见血条正要恢复,对面一个魔修过来对着他使了个大招“摄魂**”,血条直接归零了。 江牧,OUT。 江牧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说不出一个字,心里憋屈得不行。 弹幕已经开骂了: 【真不知道请这些爱豆来干嘛,脸是挺好看的但是打游戏根本不认真】 【开局有十秒吗就OUT了,别太搞笑】 【别骂了各位别骂了】 【这技术让对面很放心啊哈哈哈哈哈】 【AFG降维打击】 符子玉正在跟一个魔修缠斗,听见语音播报震惊了,侧眼看了一眼江牧,惋惜道:“队长你……” 江牧努力表情管理,在心里默默发誓:我与魔族不共戴天!任何时空的! 符子玉紧闭着嘴唇,舌头却顶了顶腮。冷着脸手下一个漂亮地操作,瞬间把与他缠斗的魔修反杀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帅啊福橘!”江牧情不自禁地举了举拳头,真诚夸赞道。 符子玉酷酷地点点头,又去追杀刚刚OUT了江牧的那个魔修。 江牧像个欣慰的老父亲,内心感动得泪水涟涟:不错,孩子知道给队长报仇了。 颜延的青丘狐被对面丹修故技重施定住了,但丹修自己也使不出技能只能到处逃窜。符子玉眼疾手快,见他靠近这边,直接一个大招飞过去,打在那个乱跑的丹修和剩下的魔修身上。 游戏里的机械音响爆全场“Double Kill”!!! 【我靠,福橘宝宝太帅了吧!!!妈妈爱你!!!】 【哇塞这小帅哥谁啊,来个人安利一下】 【话是说不出的,口水是哗哗流的[色色]】 【我们福橘宝宝还有一个多月才成年,大家收敛一下……】 【我来安利!哪里有福橘哪里就有我,《星光予你5》四次考核都是A的4A练习生,vocal舞蹈rap样样拿手,CICADA男团的全能忙内符子玉,入股不亏!!!】 江牧总算知道袁新哲为什么这么崇拜符子玉了,他都快成福橘的迷弟了。 接下来就是蓝方三打一,轻轻松松就赢下了第一局。 袁新哲激动地抱住福橘:“完全带飞啊老大!”符子玉傲娇地摆摆手,表示再接再厉。 江牧和颜延在两边略显尴尬,要不你俩往旁边再拥抱一下呢?不然显得我们像什么很亮的东西一样。 果然,察觉到两边的眼神,符子玉和袁新哲又默契地转身分别向两人击了个掌。 对面的队长夸赞符子玉技术很好,第一次玩就能玩成这样,还开玩笑地邀请他加入他们战队,符子玉俏皮地表示考虑考虑。 第二局对面明显改变了战术。 天机阁在游戏里的不是什么大门派,甚至有点像不入流的反派。设定主要是卖报纸的,天天编些《修真小报》取个断章取义的夸张标题,然后卖往各处。剑也没什么杀伤力就是跑的速度快。这一局对面那个天机阁剑修来对战福橘,跑来跑去的就是溜他。 符子玉正准备改变进攻对象,丹修转头第一颗镇魂丹就使在了符子玉身上,两个魔修争先恐后地过来,把符子玉OUT了。 符子玉摇摇头,无奈苦笑,所谓树大招风就是这样的。 剩下三人难敌对面四人,最终输了第二局。 袁新哲哭唧唧地扑在符子玉身上:“老大,我们队不能没有你啊!你下一局一定要撑久一点。” 符子玉点点头,凑近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江牧和颜延在两边,一个假装看天看地,一个假装看研究屏幕。 随着“start”的字样在屏幕上闪过,第三局正式开始。 符子玉沉着地操纵着剑修跟对面的魔修对战,两人有来有回,不分上下。 突然,符子玉露出一个破绽,对面魔修看准时机,一个大招放了过来。 只见符子玉一扭身灵活地闪开,大招越过他,砸到了袁新哲身上。 袁新哲本来就跟对面丹修都丢了大招打算同归于尽了,现在俩人都只剩一丝残血,这个大招一过来,可以说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了。袁新哲直接出局。 队友祭天,法力无边。 这边魔修刚用了大招,使不出技能,符子玉乘胜追击,一下子把对面丹修跟一个魔修都干掉了。 剩下三队二,虽然对面两人技术好,但蓝队也赢了。 巨大的“胜利”字样伴随着烟花出现在屏幕上,CICADA成员们迫不及待地摘掉耳机,纷纷跳起来互相击掌、拥抱、欢呼。 【什么番?好燃啊】 【我看这个叫符子玉的年龄也不大,很适合青训队啊】 【??!这边不支持挖墙脚哈!】 两边人来到舞台中间,主持人来恭喜蓝队,符子玉谦虚地回:“险胜,险胜。” “虽然是个新游戏,双方都是第一次玩,但是AFG做好准备吧,回去又要被教练骂了。”主持人一句话强调了这是个新游戏所以AFG输了也很正常,又开了个玩笑活跃了气氛。 大家都知道AFG的美人教练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的,一训起人来一点都不嘴下留情,不带一个脏字都能骂得人狗血淋头。 AFG队长也笑着附和:“是是是,又要被骂了。”说着队员们戏精地开始假装抽泣,有两个戏精的已经抱在一起哇哇大哭,但是只闻其声,不见眼泪,甚至嘴角还是向上的。 【骂的时候能不能直播,我也想听美人教练骂我[流口水]】 【教练什么时候回来骂骂我啊?】 【凭什么只有队员要直播,教练不用!】 直播在大家的“哭”声笑语中结束。 第7章 与师会面 出了直播间之后,符子玉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脑子里天旋地转,站也站不稳,直往旁边倒。 江牧走在他后面,见状赶紧伸手扶住。袁新哲和颜延也凑过来。 袁新哲:“怎么了福橘,低血糖了?” 颜延:“低血糖了吗,我这有糖需要吗?”说着变魔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符子玉。 江牧接过来,剥了放到符子玉嘴里。符子玉含着糖,按了按额头,缓了好一阵儿,说:“不知道,我之前也没见低血糖啊。最近老是这样头晕,晚上也睡不好经常做噩梦,改天去医院看看。” 符子玉差不多清醒了,晃了晃脑袋,几人又往门口走。 “啥时候开始的呀?”袁新哲好奇地问。 “呃,拍mv快结束的时候吧,那个什么村密室团综之后。”符子玉诚实道。 江牧和颜延在后面听到这,皆是一愣,而后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江牧正要再追问些什么,就到大厅门口了。一堆粉丝举着相机手机等着拍照,保安也蓄势待发,他只好先闭了嘴,先做表情管理。 车门一关上,符子玉就说:“我这几天行程都比较紧,还都是在不同的城市,一天都睡不了几个小时,我先睡会儿。”说着就眯上了眼睛。 江牧听了,也不好再打扰他。这么小一个孩子就被这么压榨,睡眠时间都不能保证怎么长个子呀,江牧想着想着就开始心疼起忙内来。 符子玉眯着眼睛朝江牧这边看了一眼,拍了拍队长的肩膀,笑着安慰道:“只是这几天工作比较多啦,下周应该就能正常一点了。”他也不知道忙的是自己,为什么要安慰队长。 江牧又嘟嘟囔囔地说:“行了行了,你快休息吧。” 江牧除了练舞没什么行程,因为他本身人气一般,出道成谜。出了道之后黑红流量倒是上来了不少,不过还是没什么商务合作。代言什么的至今只拍了两个团代,除了一些团活基本没什么活动。所以他今天准备练完舞休息时去跟师父见一面。 江牧带上帽子墨镜,全副武装,做贼似的出了门,结果发现自己完全多虑了,根本没人认识他。唯一一个来找他打招呼的还是来要微信的,可能把他当成什么素人帅哥了,被江牧委婉拒绝。 来到包间,江牧隔老远就看到一个端坐的老头。 江牧冲过去,疯狂地摇着胡潭的肩膀,把老头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师父,我已经调查过了,那只兔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害人的举动!我本来都打算回家了,为什么把我黑幕出道了啊!” 胡潭一边说着“禁止虐待老人”一边把江牧的手拨开,扯着嗓子说道:“什么叫黑幕啊?你是堂堂正正出道的好吗,你知道门派里给你打投了多少钱吗!” “门派?投了钱?”江牧疑惑不解道。 “是啊,你远在F国的师姐,可是给你整整打投了两百万呢!” 江牧面如死灰:“师姐有这钱不能干别的事吗?” 胡潭沉痛道:“她说小师弟的梦想她必须支持。” 江牧面无表情:“到底是谁说这是我的梦想的啊?” 胡潭避而不答,转而补充道:“还有你X公司的师哥,给你打投了整整三百万啊!” 江牧不可置信:“师哥的钱是真的很好赚吗?” 胡潭还在喋喋不休地“算账”,江牧听得灵魂出窍。 这样算下来,光是门派里的师姐师哥们,就给他打投了差不多一千万。加上他本身多少也有粉丝在打投,这别说是出道位了,就算是C位那也绰绰有余啊。 江牧心在滴血,突然为自己感到委屈,被骂了这么久皇族,结果发现自己是真金白银被投出道的。本来以为公布的打投榜多少会作假,没想到做是做了,不过是给他反向做低的。 “那就不能换个人来吗?”江牧苦着个脸。在胡潭的徒弟中他是年纪最小的,也算是半个团宠,所以他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是一般。因此面对网上大规模的网暴、面对那些恶毒的话语,他真的是消化不良。表面不在乎一切,实际上已经戒网好久了。 “你知道门派投了多少钱才把你投进出道位吗?啊?你就这样辜负我们的苦心?”胡潭拍了拍桌子,把江牧吓一跳。 “不是,那你们换个人啊,我本来就不会唱跳啊,而且去的时候不是说不用出道的吗?”江牧激动得边说边比划。 “你的脸比较合适,当爱豆主要是要看脸的。”胡潭一针见血。 “那你捏一张脸呗。”江牧直接出主意。 “那得一天换一次,最少也一周换一次,你能保证换的每张脸都一样吗。这个职业是活在聚光灯之下的,赶明儿又闹出什么‘整容风波’岀来,怎么低调?”胡潭反问。 江牧:…… 就在江牧无语的时候,袁新哲打电话过来了。 江牧看了一眼,暂时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接了起来。 “队长~晚上可以一起eat dinner吗?”袁新哲用一种十分做作的语气问。 江牧不知道他突然拽什么英文,但袁新哲平时也经常这么神经兮兮的,江牧也习惯了。 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不好意思,晚饭我已经吃过了。” “可是,没有队长的dinner是没有温度的~”袁新哲做作的语气里加了几分可怜,听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江牧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他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为什么每天要面对这种傻**队友?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或许他一开始答应来参加这个选秀就是一个错误…… 江牧深吸一口气:“开水烫一下。我睡了拜拜。” “等等!”袁新哲见他要挂断,突然激动:“队长,你37℃的嘴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语?”袁新哲泫然欲泣。 江牧咬牙切齿:“滚(100℃)——括号,100摄氏度,括号完。”说完,江牧立马就挂断了电话。 胡潭在对面看得目瞪口呆。 江牧脸上挂起假笑,斜着眼睛看向胡潭,怂恿道:“怎么,羡慕?要不您亲自来试试?” 胡潭犹豫着开口道:“你不觉得你队友刚刚的话有点奇怪吗?” 江牧蹙眉:“哪里奇怪了?” 胡潭提醒道:“背景音有些嘈杂,而且好像有别人的声音。” 江牧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的意思是他被绑架了?” 胡潭深深地闭上了眼睛,怀疑自己小徒弟的智商。半晌,他又开口道:“我的意思是,他可能在参加什么节目,你回答这么冷漠真的好吗。” 江牧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想起来袁新哲今天好像要去参加一个以整蛊闻名的综艺节目,经常连线场外嘉宾…… 江牧当场石化了。现在打过去还来得及吗?他刚刚说的话播出去,公司给他立的知心大哥哥队长人设立马崩塌,“没礼貌”“队友工作队长干饭”“CICADA团魂破碎”“CICADA队长小牌大耍”之类的话语又会扑面而来……江牧想着想着,忍不住双手抱住了脑袋。 胡潭安抚地拍了拍江牧的肩膀:“为师知道你现在很不容易,但是任务尚未完成啊,操纵时空黑洞的幕后黑手还没找到,各个领域的修道人都在努力,你也潜伏在娱乐圈看看吧。来,为师给你个宝物。” 师父说着,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石头递给江牧。石头呈水滴形,是晶莹剔透的淡蓝色,握在手里感觉冰冰凉凉的。 这是江牧第一次得到胡潭给的法宝,新奇地问:“这有什么用?” 胡潭摸摸胡子,说:“你不是说你们团有人睡不好觉吗,这个是帮助你睡觉的。睡觉的时候握在手里,有奇效。” 江牧:…… 江牧毫不掩饰面上的嫌弃:“就这?睡不够的是别人不是我啊,我每天在宿舍抠脚,睡得挺好的啊!” “别废话,拿着就是了,有时间试试嘛,有奇效的。”胡潭眨眨眼睛道。 午夜时分。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偏僻的网吧显得异常安静,只剩下按动键盘和鼠标的声音。 符子玉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一个头戴式耳机随意地罩在头上。他眉头紧锁,娴熟地操纵着游戏人物,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打击对方。键盘上的几个按键被按得啪啪作响,扶着鼠标的手格外瘦削。 片刻,屏幕上出现了意料之中的优秀战绩。符子玉截图发给单主,而后退出账号等待尾款。 打了半天,中间一点没吃没喝,符子玉感觉游戏喉咙有点干,捡起地上没喝完的半瓶水开始喝。 不一会儿,对方的尾款付清。符子玉关掉屏幕,拿着手机往柜台走去。 “李哥,来桶泡椒味的泡面,再来瓶矿泉水。” “泡面买完了,不过水还有,要吗?” 符子玉犹豫片刻,最终回答:“那我回来再买吧,帮我留一瓶,谢谢李哥。” “得嘞。” 符子玉拿起自己的那把黑伞,走进了夜幕之中。豆大的雨滴不住地怕打在雨伞上,嘈杂的雨声几乎掩盖了其他的一切噪音。 伴随着“轰隆”的一声闪电,一阵狂风吹来,符子玉的伞被吹飞了,他不得不冒着雨去花坛边捡。绿化带的灌木差不多有一个成年人的腿高,符子玉蹲下来的时候几乎被挡住。 当他顶着伞正要起身的时候,眼睛刚露出木丛的水平面,就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符子玉瞳孔陡然放大,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把伞放低到灌木以下,只敢透过枝丫的缝隙观察,手里掏出手机给李哥发短信和定位,叫他替自己报警。 在灌木的另一边,差不多十米远的巷子里,一个黑衣人正掐着一个小孩的嘴巴,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刀尖反射出路灯的光,一瞬间划过符子玉的脸庞。下一秒,匕首狠狠地插了下去,再抬起来时,已经变成了红色。 在暴雨的冲刷下,红色的血迹被冲往地下,而后争先恐后地流入旁边的下水道。 被黑衣人捂住的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符子玉看见那个挣扎的身影,撕扯着黑色衣服几乎变形的手指,半晌,没有了生气。 黑衣人突然朝这边看了一眼,露出一张带着诡异面具的脸。 隔着雨幕和丛屏,符子玉似乎与一双绿色的眼睛对视了一秒钟。 符子玉吓了一大跳,赶紧低头不敢再看。 大雨一直下。 符子玉不敢轻举妄动,用黑色的雨伞撑起一个三角区,祈祷对方默默走掉,没有在漆黑的夜晚发现自己。 等了不知道多久,符子玉感觉自己身子都麻了,他睁开眼,透过枝桠看向对面,已然是空无一人。 可能,人已经走了。符子玉这样想着,终于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臂。 他转过身,却猛然对上了一双绿色的眼睛,那张诡异的面具近在咫尺—— 心跳暂停。 江牧瞬间睁开眼睛,从刚才的梦境里逃出,躺在床上满头大汗。 第8章 梦境谜团 江牧从床上爬起来,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又到洗手间里去洗了把脸,冷静一下。 江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思考:为什么他会梦到自己变成了符子玉,而且还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一幕? 梦里的符子玉比现在青涩不少,虽然还是能看出骨相不错,但是皮肤没现在那么白,还有几颗痘痘,身体也更瘦小。 就像是……比现在年轻个几岁的符子玉。 江牧从口袋里掏出胡潭给他的那个石头,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 难道是因为这个? 江牧将自己的情况写了封信飞织穿书给胡潭。胡潭之所以不让他打电话,是因为现在网络技术发达,万一被控制时空黑洞的人监听到发现就不好了。但飞织穿书阅后即焚,就没有这个顾虑。 特别是江牧现在的职业暴露在聚光灯和摄像机之一,可以说是“我在明,敌在暗”。 江牧在床头柜上发现一个挺别致的项链,中间的装饰物被一个可以打开的透明外壳包裹。 江牧拿过来研究了一下,取出原来的装饰物,把石头放了进去,居然刚刚好。他惊喜地把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链子挺长,差不多能垂到胸的位置,藏在衣服里,要不是主动拿出来,别人一般发现不了。 做完这一切,江牧刷了牙准备下去找点吃的,待会儿去公司工作。今天是一专新歌mv上线的日子,他们得去公司录mv的reaction视频,顺便接受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媒体采访。 等这些物料放出来的时候,估计粉丝会发现都是同一天录的。 江牧下了楼,发现符子玉也在。 一个晚上梦里都是人家,现在突然见到还有点不真实。 于是江牧没有客气地打招呼,直接走过去拿了几片吐司,放到面包机里加热好之后,坐到桌子上开始和符子玉一起抹蓝莓酱。 符子玉精神恹恹,眼睛里甚至有几丝红血丝。江牧忍不住关心几句:“注意休息啊。” 符子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见江牧也是顶着一双黑眼圈,问道:“队长昨晚没睡好?” 江牧叹了口气:“哎~昨晚我做了个噩梦。”江牧瞥了眼符子玉,见对方没有太大反应,涂完了蓝莓酱正在小口地吃着吐司,于是继续说道: “我梦见在一个下雨天,我出去买泡面,但是雨太大了,风还把我的伞吹跑了……” 符子玉咀嚼的动作停了一瞬,而后继续,不过动作缓慢而无序,不复刚才的慢条斯理,眼神在空中乱飘。 江牧继续说:“然后我冒着雨去捡我的伞,伞是捡到了,不过,我看到了一个黑衣人——” 符子玉的眼睛突然从空中移到江牧的脸上,死死地盯住他,似乎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江牧话头却突然打了结,咳嗽了两声才接上:“——咳咳,那个黑衣人穿的是照照哥代言的冲锋衣,我正想让照照哥送我一件来着。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哈哈哈。” 符子玉又再次闪开视线,接话道:“哦哦,你想要就直接跟他说呗。反正你现在没什么代言,穿什么应该也不影响。” 说完两三口咽下吐司,丢下句“我先去车里等你”就走了。 江牧看着符子玉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 下一秒收到了胡潭的飞织穿书,没想到老头今天起这么早。 江牧打开,上面写着: “实不相瞒,这宝物为师也没有用过,原因是我用不了。你师姐说她曾经用这个进入别人的梦境,你也知道你师姐的个性,她说这宝物用得特别过瘾,起床之后都充满了动力和斗志,所以我以为能对你有用,才给你的。不过无思也只进入过一次梦境,那个梦让她成功地抓住了她们部门的卧底。但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使用。如今你能用,也不失为一件幸事,更应该好好探索利用它的价值,切莫浪费了这件法宝啊!” 看完最后一行字,江牧恨恨地放手,任由信件自我焚毁。 霍无思那可是人间刑侦二队的队长,她面对这种可怕的梦境当然觉得兴奋了!甚至越恐怖可能她越觉得刺激。 但他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师弟,一个只负责花瓶的男团队长啊!这个法宝给他有什么用! 江牧犹豫半天,最终觉得这不是一言两语能说得清的,飞织穿书传来传去也很费时间,对方肯定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于是还是回到自己的房间。 锁上门之后,江牧打通了霍无思的电话:“喂,霍警官吗?我是江牧。”使用人间的通讯工具时必须要保持人间的人际关系和处世态度,不能露馅。不过霍无思一听是江牧就知道了是自家小师弟,毕竟前段时间还一直被胡潭逼着给他投票。 霍无思:“有什么事吗?” 江牧:“我要报警。” 霍无思:“……报警找公安啊,我们这儿是刑侦。” 江牧回想了一下梦里符子玉的模样:“应该就是这几年发生的事,在一个巷子里发生了一起杀人案。” “时间?” “不确定。” “地点?” “不确定。” “……人物?” “……戴着面具,没看清。” 霍无思无语了:“老铁,你闹着玩呢?” 江牧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确实也没证实过拿个凶手到底有没有被抓到。梦里符子玉虽然不敢轻举妄动发出声音,但是让李哥帮他报警了。现在符子玉还安然无恙地在这里,也许最后是警察救了他? 江牧:“不好意思啊,冒昧了,我先去查一查这件事有没有结果。”江牧说着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不想再浪费对面的时间。 江牧蹲下来抱着头,好像自己又干了一件蠢啊啊啊啊啊…… 铃声响起,江牧捡起手机一看,是符子玉打来的电话。江牧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开门就往楼下冲。 江牧边跑边接通,符子玉的声音传来:“队长,好了没,我已经在车上等半天了,等会儿要迟到了,要不你自己打车来?” “来了来了,刚刚突然拉肚子上了个厕所。”江牧内心悲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变得谎话连篇了。 当初那个被师父打得浑身是伤也不认自己偷喝了他的酒,坚持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的小孩,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扯谎信手拈来的大人。这就是成长吗……江牧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不禁扼腕叹息。 来到公司,七人按照番位排排坐,前面三位,后面四位,江牧照例在最角落。 一专《蛰伏》mv发布不到一个小时,评论就已经过万,为了保留reaction的新鲜感,成员们也是第一次看。 镜头一出现,就像是被人随意丢弃一般从天空掉落,飞速扫过像绿色大粽子的森林和山,最终砸在了地上。 画面中,一双踩着破旧的帆布鞋的脚,在笔直的路上像喝醉了一样歪歪扭扭地走过来。脚踝纤细,双腿笔直修长,穿得牛仔裤甚至有些空。 一双手骨骼分明的手从地上捡起镜头,齐照的脸出现在画面中。头发不修边幅略显凌乱,眼神慵懒又戏谑地看着镜头,语气平缓: “乌云四起,险象环生。” 说着,他的眼神变得略微锋利,朝镜头微微一笑: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说完,抬手按下翻转键,镜头翻转,音乐响起,正片开始—— 在空旷木屋里伸出一只手,但又被缓缓拖了进去。 在枯萎的草地上蹲着,缓缓抬头,投来祈望的眼神。 在全是雾的树林里穿着满身破洞和流苏的衣服光着脚小跑。 在南方凌晨的海边,太阳还未升起,七人穿着白衬衫站在海水里,不做发型,任由海风吹拂,一只手高高举起。远远地拍过去白衬衫飘逸,看起来像什么灵异生物,诡异又空灵。 在北方傍晚的沙漠,沙丘优美的弧度上,七个挺拔的身影姿势各不相同,夕阳将光与影的美发挥到极致。在风吹起沙尘的画面中齐舞,虽然步伐陷入沙子里行动困难,眼神仍然异常坚定。 在川西的某座山川,穿着藏族特色服饰,背影与远处的雪山辉映。明亮的眸子配上野性的妆容,特写时竟散发出一缕神性。背景闪过许多元素:古籍、古画、唐卡、蜡染、藏文。 在开头的那条笔直的路上,舒展撑着伞翩翩起舞,最后为了舞步,全然不管自己有没有淋雨,只沉浸在舞步中,大笑着狂欢。 【感觉现在的mv花里胡哨特效一大堆饱和度高得刺眼,这个mv虽然色彩不多,但是目前在我心里封神】 【天啦,这就“封神”上了……吃点好的……】 【色彩确实不多,但是看了就觉得惊艳,画面和歌词、旋律也很搭】 【曲肃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蝴蝶断了一边的翅膀,一只手再次从木屋里伸出来,用树叶完美地补全了残缺的翅膀。 镜头顺着手来到木屋内,镜头开始乱飞,切得十分迅速。 突然,符子玉“啊!”地大叫了一声,钻到旁边的齐照怀里。 【他爹的,徐唯西钻到床底黑乎乎的,打开一个盒子突然出现一个木偶人头真吓死我了。。。】 【那好像不是木头人,是带了个面具吧?】 众人笑着打趣他怎么变得跟袁新哲一样胆小了,只有江牧盯着屏幕,呆在了原地。 因为那个面具——跟梦里那晚符子玉看到的一模一样。 屏幕上,一个孤独的身影在水面上踽踽独行。画面旋转180度,行走在水面上的人坠落到天空中去,地平线变成海平面,原来他是坠入了深海。 发丝在水中飘扬,手指伸向远方,眼睛合上的前一秒,耳边传来清晰有力的心跳声。 歌曲以舒展一句清冷又神秘的藏语结束。背景音是狂风止不住地吹。 我说一专mv是有剧情概念的大家信吗……等二专出来就能连上了![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梦境谜团 第9章 夜不能寐 江牧脑子里一直在想mv和梦里出现的那个诡异面具,采访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被旁边的徐唯西偷偷戳了好几次胳膊。 回到宿舍,江牧第一时间打开了许久没有打开的电脑,想搜索一下梦里的案子。 但时间地点人物都不确定,他靠着情景描述搜了半天,只出来一些编的恐怖故事和小说。 江牧想了想,决定从mv里那个面具下手。 为了找到目前最清晰的证据,他不得不克服心里恐惧,打开了粉丝的mv分析。 不点开评论区其实还好,江牧想。但其实点开了也会发现,大家都在讨论概念,没人care他。 “巳州傩戏……”江牧看着屏幕上头头是道清晰明了的分析,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思考。 也就是说,这个面具出自他们拍一专mv的地方? 江牧打电话给助理:“小王,你知道我们mv里的……道具都是谁买的吗?”江牧想着直接问面具会不会太明显,于是临时改了口。 “应该是道具组负责的吧,怎么了江哥?” “那你有道具组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吗?”江牧又问。 “没有哎,”小王语气抱歉,“江哥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忙,您看要是没什么别的事的话……” “好好好,那你先忙,辛苦。”江牧领悟到对方的意思,主动挂了电话。 YA公司出了名的抠门,好多助理也是身兼数职。江牧和袁新哲活没有其他人多,就两个人用一个助理。小王一个人要处理两个人的事,平时工作够辛苦了。他说不太清楚的事,江牧也不好再过多麻烦他。 看来只能自己慢慢去查了。 江牧熄了手机屏幕,渐渐进入梦乡。 清晨的高中学校。 徐唯西手中捂着退学申请书,艰难地做着抉择。 他之前是艺术生,但是现在父亲躺在医院里,医药费对他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学校老师和同学的捐款帮他解了燃眉之急,可是以后呢,哪里有闲钱让他继续学艺术?将来的集训、艺考、车费……哪样不要钱? 母亲多年前病逝,弟弟还要交学费,父亲住院马上又要一笔医药费,如果不走艺术道路,走纯文化分的话,在这样的压力下他真的能能安心学习吗,最终真的考一个很好的学校吗?就算能,又要多久才能挣到钱呢? 徐唯西一遍又一遍地质问着自己,最终还是提交了退学申请书。 班主任十分惋惜,但徐唯西态度坚决,他也无可奈何。 得到批准的那一天,徐唯西回到教室收拾书本。 晨光熹微,破晓的朝阳照在徐唯西的身上,但他却徒生出一股无力感。 一半站在阳光里,一半却身处黑暗的未知。阳光明媚迷人,但暗处有无数只手拉着他身上的每一根线,逼他离开这里。 弟弟还要交学费,父亲住院马上又要一笔医药费,他现在是家里唯一有劳动能力的人了,一切开支都还等着他赚钱。 他必须转身,走向未知。 半晌,他只把自己的文具收走。打开教室后面的柜子,他在柜门里面贴了个便利贴:“如果有人书不小心丢了或者怎么样就在这拿吧,总之有需要的就拿走,别客气,祝学习进步,天天开心。” 说完,他转身,脚步踏出了教室。 刚出教学楼不一会儿,早读的预备铃就响起。学生们从宿舍楼陆陆续续赶来,学生会开始抓迟到的人。 人群熙攘,却只往一个方向涌去。 而徐唯西与他们背道而驰,像一个逆时针的钟表,独自走向校门口。 铃声正式响起的那一刻,他最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明亮的教室、朗朗的读书声……从今天起,这一切就再与他无关了。 他低下头,转身向校门口走去,背影孤单而决绝。 江牧坐在去往公司的路上,双目无神。连续两天的梦让他不仅没有睡到一个好觉,起来还不受控制地回想梦里的事。 江牧暗自叹了口气,之前他单知道徐唯西之前当过外卖小哥,还以为徐唯西是那种辍学不读书的混混,没想到是迫不得已。 舒展把小王买的早餐递给江牧,江牧接下道谢,装作不经意但其实超经意地问了句:“徐唯西昨晚也在宿舍睡的吗?” 舒展一边低头吃三明治,一边回答:“是啊。”说完又心疼地皱了皱眉:“西西昨晚好像没睡好,可能做噩梦了,自己在床上偷偷哭……” “啊?”江牧有点惊讶。徐唯西的人设是那种开朗懂事小太阳,因为天生微笑唇还有小梨涡,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两弯小月亮,所以人设也算是深入人心。 “哎……唯西他,哎……”江牧想说一句可怜,但想想徐唯西这么骄傲的人,肯定不希望别人这么说,于是又叹了口气憋了回去。 倒是旁边的舒展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急了:“唯西他怎么了,队长?”那模样紧张得仿佛徐唯西被潜规则了一样。 江牧赶紧制止他的猜想:“那个,唯西他最近一直想吃公司附近那家蛋糕店的蛋糕,但是他排队没排到,所以可能有点伤心。我猜的,别说是我说的啊。” “这样啊……”舒展若有所思。 到了公司,照例是先到的人先去练舞,徐唯西他们有其他行程的后来加入。 但是今天有所不同,去练舞室之前要先拍个周边的开箱视频。 前不久公司要了一大堆自拍,专辑剩下的都拿去做周边了,但是估计质量太差或者价格太高粉丝不买单,公司就要求成员们有空拍个开箱视频来促进销量。 江牧拿起一个巴掌大的小包:“这是干什么用的啊,装手表的吗?” 舒展面色尴尬地解释:“这好像是化妆包?” 江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什么?化妆包?这么小,还买两百多?!” 因为没有工作人员,都是他们自己架着机位录,录得可以说是……畅所欲言。 江牧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舒展嘴笨,也不太会打圆场。好在工作人员也是打工人,一看时长够了就放他们走了。 两人刚出门,就遇到了他们节目里的导师之一,也是上上届出道男团的C位向泉玖。对方正一脸愁容地从会议室出来。 江牧跟着舒展鞠躬问好,对方也客气地点头致意。 到了练舞室,袁新哲就已经在八卦了:“队长,你知不知道师哥团又有人塌房了?”袁新哲声音很小,但灵活的眉头又带着一种生怕江牧没听清的激情。 江牧问:“什么叫‘又’?” 袁新哲来劲了:“你不知道啊,之前他们团rap担去夜店被拍了,略塌了一下,但是人家人气高有粉丝护着。这次好像是谈恋爱还脚踏多条船,粉丝也彻底疯了。这不,咱们节目的那个导师前辈作为队长,也被经纪人叫去训话了。看,还上热搜了呢。” 说着掏出手机给江牧看,还贴心地说着:“放心,我用的小号。” 江牧制止了他的动作,疑惑道:“不是,为什么别的成员出问题要叫队长去训话呀?” 袁新哲理直气壮道:“因为他是队长啊。” 江牧更疑惑了:“可是队长又不是他爹,凭什么要队长管他啊,凭什么要怪队长啊?” 袁新哲给江牧顺顺气,安慰道:“队长你放心,我绝对不给你添堵。” 江牧睨了他一眼:“我可没忘记你也是个rapper。” 袁新哲急了:“我又不是underground,我纯白道rapper啊!” 江牧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你小声点儿吧,不然等下我俩就因为私下议论前辈说前辈坏话塌房了。” 袁新哲只有一双大眼睛在江牧的手掌下露出来,骨碌碌地转着眼珠子点头。 练完舞江牧又去健身房锻炼了一下,被筋疲力尽的袁新哲竖着大拇指夸“体力战神”。 锻炼结束,江牧照例检查未读信息,发现经纪人在催他微博营业。 刚出道时定的规矩是一个星期至少营业一次发一次自拍,一个月至少发一次vlog。江牧算了算,好像确实一个多星期没营业了。再加上他也没什么广告代言,粉丝更是没物料。 江牧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赶紧对着健身房的镜子拍了几张照片发了上去。 没多久,经纪人又发信息来了。 【最好发自拍,还有下次汗太多的就别发了,不然别人以为你搞擦边呢】 江牧略显尴尬,回了个“ok”的表情包。 本以为剧烈运动之后能进入深度睡眠,睡个无梦的好觉了。但没想到半夜江牧又睡不着了。 不知道是进了谁的梦境,怨气特别大,黑乎乎的一片啥也看不见,背景音全是各种语调的“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或哀怨,或尖叫,或愤恨,听得江牧心烦意乱,一个激灵醒了。 江牧运用感知术感知了一下,今晚在宿舍的应该有齐照、袁新哲和舒展。 这几个人平时都挺开朗随和的啊,究竟是谁怨气这么大啊?江牧疑惑了。 宿舍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他只能半夜戴着口罩帽子出去找了个酒店。 然后,一个晚上他都在考研。 梦到自己面试迟到了、面试与老师相谈甚欢但是结果倒数第一名、面试完了手机没电了在车站一个人哭,一边哭一边问自己“我真的还有书读吗”…… 第二天,江牧顶着双黑眼圈从房间里出来。对面开门出来的也是一双黑眼圈,面色憔悴,形容枯槁,正是他昨晚梦里的陌生面孔。 江牧没忍住上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了句“考研顺利”,没想到对方一下子眼眶红了,蹲下来就开始哇哇大哭。 江牧手还悬在半空中,思考这算不算是碰瓷。见对方没有理他,他赶紧上电梯离开了。 江牧伸手扯下脖子上的项链,想着把石头拿出来会不会睡个好觉?但是石头放哪儿也是个问题,万一被别人拿走了就不好了,不然还是还给师父吧…… 江牧思索着,定睛一看,项链里的石头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瞬间清醒了,急急忙忙把电梯按回去,回了酒店房间把整间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江牧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给胡潭发了个飞织穿书说明了情况。然后自己打算回宿舍再找找。虽然他记得出门的时候还是带着的,但没准儿他记错了呢。 晚上,胡潭总算回消息了,说是石头可能认主了,主动融入了江牧体内。 得知这个消息的江牧天塌了,这下是彻底睡不了一个好觉了。 颜延久违地回了宿舍,见江牧愁眉不展,便关心了几句。 江牧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说,但自己实在是没人倾诉,就瞒下了石头的事,只愁眉苦脸地说:“颜延哥,我好像觉醒了一种能够在梦里读取别人痛苦记忆的能力,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没想到颜延来兴致了,直接兴奋地挪到江牧床上,眼里冒光地问:“真的?那你能读读我的记忆吗?” 江牧一边往后退一边回:“我不确定能不能读到你的,根据前几次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在我附近的人我可以进入他的记忆,但是都是痛苦的记忆。” 颜延甩甩头发:“没关系啊!是记忆就行,实不相瞒,我之前失忆过,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我丢失的记忆。” 哦?这倒是一个新情报,小兔子是来找自己丢失的记忆的。 见江牧点头答应,颜延就快乐地钻进了他的被窝。 江牧用表情表示了疑问。 颜延从容自如道:“你不是说在你附近的人吗,离得近一点概率大嘛。”说着还把江牧的被窝当作是自己的一样,大方地拍了拍另一边,示意江牧躺进来。 江牧想着如果能进入这只兔子的梦境,没准能发现更多的情报,于是便犹豫着躺进去了。 颜延过来像抱一只玩具熊一样抱住江牧,嘴角带着希望的微笑,开心地闭上了眼睛。 “这样概率更大。”颜延语气欢快。 “好……好吧……”江牧身体僵硬。 第10章 森林危机 清晨,江牧从略显拥挤的床上醒来。 阳光照在白色的被子上像波光粼粼的海面,反光得江牧半天睁不开眼睛。 视野变得清晰后,他看到颜延正撑着一只胳膊在枕头的另一边笑脸盈盈地盯着他。 江牧嘴角绽开一个笑容,然后逐渐扩大。 他语气激动:“颜延哥,我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了!”说着直接拥抱了上去。 颜延原本撑着的一只胳膊被拢进怀里,失去支撑,直接摔倒在床上。 江牧眼疾手快,感觉护住他的脑袋。 距离一瞬间变得太近,两人四目相对,居然察觉出几分暧昧。 江牧迅速坐起来,又把颜延拉起来,交换了一个好兄弟间的纯洁拥抱,郑重其事地感谢道:“颜延哥,谢谢你!我昨天晚上没做噩梦睡得很好,你真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兔子!” 下巴硌在江牧肩膀上,颜延闭着眼睛咬牙切齿:“你他爹的才是无忧无虑的小兔子!” 他一把推开江牧推开,翻脸无情,满面冰霜地去洗漱,嘴里还骂着:“害我白期待这么久,还是没用,天杀的……” 江牧赶紧下床追上去,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颜延哥,以后一起睡吧,没有你我睡不着啊,颜延哥……”江牧把脸蛋靠在颜延肩膀上蹭来蹭去,被颜延一巴掌拍开。 “滚呐!”颜延随手抓了块毛巾扔过去,被江牧眼疾手快地接住,又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打歌舞台后台。 江牧刚出洗手间门,一抬头看见远方炸开一个绚烂的烟花。 城市里当然是不允许放烟花的,那是昆仑特有的求救信号,只有修仙人能看见。 江牧算了算距离,离他不远,大概一张缩地成寸符能到。人命关天,万一要是只有他一个人看到,还没去帮忙,那人岂不是凶多吉少? 可是今天下午有初舞台,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江牧着急得像心里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掏出手机看了看,才早上七点。 他发了个消息给小王:【小王,我拉肚子了,可能得在厕所待得比较久,别担心……】 收到消息的小王:?有病吧拉肚子也要跟我说…… 大不了回来再用一张缩地成寸符,先去看看,在舞台开始之前赶回来就行。这样想着,江牧拿出一张符,“百移幻影,意动形随,动!” 再睁眼时,江牧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正是他们拍mv的那个荒山! 烟雾缭绕中,江牧看到在半人高的杂草野丛里有个略显熟悉的身影,此刻被绑在一个木椅上,垂首闭眼,不知生死。 江牧五步并三步地跑过去,发现解不开绳子,于是把对方的头抬起来,啪啪地拍了几巴掌:“二师兄,醒醒!醒醒,林惜缘!” 林惜缘悠悠地转醒了,一见是江牧,表情又变得绝望了:“你怎么来了?” 江牧单纯道:“我看到你发的求救信号了啊。” 林惜缘愁得五官都快皱巴在一起了:“……算了,就你一个人来了?” 江牧点头:“目前是。” 林惜缘毫不犹豫:“那你赶紧回去吧,你一个人对付不了,去找其他人。” 江牧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只巨大的藤蔓就把两人掀翻在地。 随即,一个又一个触手似的藤蔓就向他们袭来,榴莲大的不知名浆果犹如装着黑水的炮弹,在两人周围炸开,霎时间又化作黑色的烟雾,似乎要把这片荒山包裹。 林惜缘屁股上扛着个木椅边跑边骂:“你咋不给我解开啊?” 江牧大吼:“绳子上施了法术啊,我法力不啊,再说了,要是一般绳子你自己不也可以挣开吗还问我?” 话音刚落,林惜缘突然飞奔向江牧,把他撞向一边。一个刚刚就要砸中江牧的黑色浆果在林惜缘身上爆开,木椅瞬间四分五裂,只剩绳子立即缩紧,还在他身上绑着。 林惜缘向天大吼一声:“惜缘!听令!”一柄长剑划破天际,飞旋而来,立在二人面前,竖起一方透明的屏障。 剑修通常是人剑合一,本命剑此刻承受着莫大的压力与痛苦,林惜缘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近处的杂草都被鲜血浸湿,衣服上也出现点点血迹。 林惜缘半死不活地转头看向江牧:“小师弟,你不打算动一下吗,你的法器也拿出来使一使啊。” 江牧赶紧唤出自己的法器。但看着手里的竹笛,他又开始犹豫不决了。他知道凭他的灵力,不仅对对面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还有出了屏障冒头就被秒的风险。 就在江牧犹豫之际,两人后面闪过一道金光。一支金色的箭穿过风和落叶,锋利的箭刃直直地插在了惜缘剑前面最大的那只藤蔓上。 藤蔓里喷出黑色的汁液,被烫到一般一下子缩了回去,奇怪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江牧以为是后面来了什么偷袭的家伙,回头一看,一位女子正优雅地矗立在半空中。 她穿着复古的灰褐色衬衫,铠甲似的抹胸和长靴一边是锃亮的银色,一边似乎是古铜色;下半身是短裙,侧边有一个不规则的拖尾裙摆,装束气派得像热血番里变完身的美少女战士。 对方耳朵难以察觉地动了动,朝着一个方向挽弓。一支金色的箭凭空生出,分毫不差地搭在弓上。 但见那柄长弓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下一秒,箭出弦,朝着她指定的方向飞奔而去。 随着一声尖叫声响起,箭落的方向显出一个半妖。 他身子是人形,但四肢却还是藤蔓,此时正躺在地上,凄惨又诡异地抱着自己被射中的左眼哇哇大叫。 林惜缘也在一旁激动地哇哇大叫:“小师弟,前不久你发现的那个邪神,终于找到真身了!利用无知的鬼和凡人的害怕来帮助自己速成修炼,活该走火入魔也炼不成人形!tui!” 说完又狗腿地跑向那个女子:“仙友,可否帮我解开这个绳子啊。” 女子轻轻一抬手,林惜缘身上的绳子就碎了一地。 林惜缘大喜,连忙拱手道谢,顺便自我介绍:“在下昆仑林惜缘,这是我师弟江牧,不知道友尊姓大名?” 女子声音清冽,铿锵有力:“太虚悦境峰,司霆凤。” 林惜缘套近乎调侃道:“早就听说你们太虚是散装的,自报家门都要精确到峰,没想到是真的啊?” 司霆凤此刻梳着公主头,化着精致的妆容,像是将要赴一场隆重的宴会,但表情却十分冰冷,一言不发地盯着林惜缘。 林惜缘感觉到冷意,收敛了笑容。 司霆凤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个梗很好笑是吗?”江牧终于感觉到了袁新哲口中的没有温度的语音是什么样的。 说着她又撩起眼皮,看向江牧:“玩这个梗很有意思是吗?” 林惜缘感受到了威压,赶紧道:“没有没有,不好笑不好笑。” 江牧莫名其妙地跟上:“没有意思没有意思。” 司霆凤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葫芦,施了个法术,口中念念有词,那半妖直接化做一道幻影,被吸进了葫芦里。 没想到那半妖被她收入葫芦之后,整座山的动植物都开始宛如筛子上的黄豆一般抖动,稍有灵气的生灵都铺天盖地朝三人涌来。 修仙人不能滥杀无辜,司霆凤的长弓和林惜缘的惜缘剑都化作屏障抵御攻击。 司霆凤耳朵又动了动,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你们的救兵来了,收拾残局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接着她举了举手里的葫芦:“霍无思要的话叫她来找我拿,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收起了长弓,手里施了个法术,转身直接消失在原地。 林惜缘的压力陡然变大,被逼得连连后退,不可置信道:“不是,她就这么水灵灵地走了?” 不用符直接走,江牧羡慕啊。 江牧一边唤出自己一般只用来御剑飞行的剑帮忙,一边好奇地问:“师兄,她的灵力是几级的啊?” 林惜缘想了想:“九级以上吧。” 三级的刚出师小白江牧和五级的新手菜鸟林惜缘暗自惊叹羡慕。 林惜缘思考着用什么法术能够把这些生灵恢复正常,一个身影御剑而来,稳稳地落在了两人后面。 江牧一看是胡潭,赶紧转达消息:“师父,邪神的真身找到了,被太虚一个叫司霆凤的收了,她说无思师姐要的话去找她拿。” 胡潭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你不是还有初舞台吗。” 江牧突然想起来了:“哦对对对,我下午还有初舞台呢,我先走了!”江牧唤出竹笛,边跑边挡着四面八方的攻击,还得控制力道不至于杀死它们。 “哎哎哎,胡老头你帮点忙修复啊,这么大个坑这么多树木呢!”林惜缘在原地嚷嚷,最终还是冲江牧喊了一句:“初舞台顺利!” 江牧莫名有点感动。 他穿着打歌服来的,今天初舞台的打歌服正是mv这个森林里被粉丝戏称为“乞丐装”的那一套。破洞和流苏的设计很多,再加上配色像是吉利服,看起来更是破破烂烂的。 但这也不是他弄了一身泥泞的理由啊!这下真成乞丐了…… 江牧一只手开路一只手用御水术和御风术清理自己身上的污垢。运用熟练的人只要一挥手就可以清理干净,但是他是菜鸟,得一点点用御水洗了再御风吹干。 迎面霍无思也赶来了,开朗地冲江牧喊了声:“初舞台顺利!”说完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江牧感觉有点羞耻了。 怎么好像全师门的人都知道他今天初舞台了啊!看来师父说的让门派里的人都帮他投票是真的啊…… 江牧低头说了声谢谢,正要往前走,发现霍无思背后一排的师兄师姐。 大家或御剑飞在空中,或站立在地面,总之都不约而同地抵御住攻击,为江牧开出了一条光明大道,然后异口同声:“小师弟,初舞台顺利!” 江牧额上青筋直跳:好燃啊,但是又不知道在燃些什么! 江牧受不了了,也不管泥污有没有完全清理干净,直接捏了张缩地成寸符,眼睛一闭一睁就回到了洗手间。 江牧一走出洗手间的门,在门口等了他半天的袁新哲捂着鼻子就凑来了上来:“队长你拉肚子拉这么久啊?我喊你半天你也不回,我都怀疑你死厕所里了。” 江牧乖乖道歉:“不好意思啊。” “快,还有两个舞台就到我们了,你还没确认直拍机位呢,别人都是队长带着确认,你倒好,还要队员来催……”袁新哲一路抱怨。 齐照仿佛才是这个团的队长,尽心尽力地给江牧介绍:“看到没,贴了数字7的那个就是你的直拍机位,等会儿就盯着它……” 江牧感动点头:“嗯嗯好的。”旁边拍摄花絮的摄像机一撤,齐照立马收声了:“就这样吧,你再熟悉熟悉。” 江牧:……这脆弱的队友情。 化妆师过来给江牧补妆,看见江牧身上的泥点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 旁边的袁新哲不可置信地虚捂着嘴巴:“队长你……”而后表情又戏精地转化为恨铁不成钢:“我就说穿着打歌服别上厕所别上厕所你不听!” 江牧无奈了,解释道:“不是你听我说,这真的是泥点子……” 化妆师麻溜地补完妆,逃跑似的走了。袁新哲做贼似的挨过来:“队长,你放心,我不会往外说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江牧心死了:“真的……只是……泥点子……” 早知如此他就算死也要清洗干净再回来。 第11章 初舞台与初签售 为了避免第二天出现什么#某选秀男团队长上厕所回来带上不知名污垢上台表演#之类的热搜,江牧找了个人少阴影处用御水术把泥点子洗干净了。 正在他使用御风术全自动吹干的时候,袁新哲过来了:“哇队长,她们的舞台好气派啊。” 候场的地方一般是接下来的团体,可以从侧面看到舞台。 江牧假装感兴趣地跟他讨论:“这是什么团啊?” 袁新哲又来劲了:“一个小公司新出的女团——IRON。你看她们的打歌服,一半是银色一半是铁锈色,开场的时候观众看到的是铁锈色的一边,ending的时候用银色的一边,又是一个小巧思啊!” 一半银色一半铁锈色?江牧突然来兴趣了,视线在舞台上搜寻一圈,果然司霆凤就站在舞台中间。 原来她说的还有事就是这个,那确实是得提前走…… 江牧的裤子差不多吹干了,他放下心来问:“最左边那个一些头发绑起来一些头发披着的是谁啊?” 袁新哲斜着眼看着他鄙视道:“那叫公主头。”说着目光转回台上,找到江牧说的人:“她好像叫司婷,公司的司,女字旁的婷,跟你一样,是团里的门面。” 江牧沉默了。因为司霆凤,也就是司婷的唱跳实力就和她的灵力一样,等级差距壁了江牧十万八千里。 有些人当门面是因为自己只有这个了,而有些人当门面是因为团里只剩这个了。江牧属于前者,司婷显然属于后者。 怎么这年头大佬也要当爱豆吗?还有,怎么没人跟我说进娱乐圈要取艺名的啊? 江牧正在心里默默吐槽着,冷不防下一个就要到他上台了。 严格来说,江牧只有两三单人词,还有几段合唱,舞蹈大部分都在镶边,用网上的话说,属于是半路出去上个厕所都没人发现的程度。 他平日里没什么通告,天天就是练舞,都快形成肌肉记忆了,这几天就是趁着人齐再熟悉一下走位。所以他不怎么紧张。 “我看不清迷雾, 你旋转着舞步。 我身陷囹圄,却不畏世俗。” 结合最近破朔迷离的经历,他觉得这两句词格外适合他。甚至可以说是唱出了他的心声。 江牧沉浸在舞台中,唱出这两句的时候,舞台的灯光聚拢成一束,打在他的身上。 周围仿佛只剩他一个人,面前是无尽的黑暗,他孤零零地行走在迷雾中,被卷进自己本不想涉足的深渊。 唱完他的最后一句,灯光瞬间散开,队形变化,颜延来到C位,一段bridge之后直接高音飙到副歌。 副歌大部分是合唱,编舞也是齐舞。观众席的应援棒连成一片霁青色的光芒。 应援声响起,他听到了队友们的名字一个个在观众席响起,整整齐齐,最后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江牧内心升起一股微小的的满足感。 当初这么多人争得头破血流也要出道,可能为的就是听到一句支持自己的声音吧。 最近这段时间舞台和签售交错,不管大热成员还是人气低的成员都必须跟着团队的安排走,江牧的行程也终于忙碌起来。 他第一次参加线下签售,还预习了好多简笔画,以备不时之需。 但偶尔也会措手不及。 “你们给我画个蝉吗?就是你们团名cicada,蝉团的那个‘蝉’。” 江牧恍然大悟地点头:“哦哦哦,可以可以。”虽然没画过,但江牧还是分秒必争地画完了……一个蝴蝶和七星瓢虫的结合体。 江牧有些讪讪地举起来展示。 没想到对方却夸赞道:“哇塞!画得好棒啊!” 要不是江牧有强烈的自知之明,他差点就信了。 没想到,之后诸如此类的夸奖不绝于耳,让江牧生出一种他就算不准备也可以的感觉。 这想法一出,江牧就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飘了,真是飘了。 爱豆应该是为粉丝服务,给粉丝提供正能量的。而粉丝之所以来线下,就是想享受,不,甚至算不上享受,就是想收获更多的情绪价值的,怎么能光顾着自己攫取情绪价值了。 想明白这个道理,江牧每次在粉丝夸他之前,就先夸粉丝。诸如衣服、妆容、发饰、项链之类的,再细一点就比如“这个眼线很酷哎!很适合你!” 他感觉成效不错,至少不会有那种单方面被夸到想飘的感觉了。 但偶尔也会措手不及。 当江牧夸完一个粉丝的项链之后,对方说: “你喜欢这个项链吗?一百来万吧,你喜欢我给你买一个。” 旁边的工作人员赶紧提醒:“这不能收哦。” 江牧也差点被口水呛到了,连忙说:“不用不用,我只是说它很适合你!” 有钱人出手也太大方了,江牧一时分不清是不是在开玩笑。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好多人出道之后会塌房了。一旦男性沉迷在粉丝的追捧之中,大部分就会陷入盲目的夸赞里无法自拔,很少有人保持谦逊和自知之明。 部分没有达到目的的人,会利用有钱有势的粉丝或者爱慕者对自己的喜欢,出卖色相或者灵魂来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而部分已经拥有了名利和钱色的,就会被自己的**一点点吞噬,最终觉得自己一路走来都是靠自己,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忘记了自己的来时路,从而不受约束,为所欲为。 尽管爱豆事业才刚刚起步,江牧似乎就能管中窥豹。 江牧很感谢这些粉丝对他的宠爱,这让他感觉到自己重新回到了小时候,门派里所有人都会哄着他。 同时他知道,这份宠爱应该是双向的。因此他也尽量满足每一个粉丝的要求。 粉丝的要求也大部分很简单,握手,比心,微笑,戴各种精心准备的漂亮头饰。To签就更不用说了,只要会写字的人都能满足。 不得不说,当男爱豆真的很轻松,更不用说当二线男团的back爱豆。活动前有化妆师化妆,只要乖乖配合就好,妆容合适会被大夸特夸,妆容不合适被骂的也是化妆师。 室内有人补妆,室外有人打伞,流汗立马有人拿小风扇,流泪立刻有人递纸巾。 一颦一笑都有人认真记录,每一次挥手都有人欢呼雀跃。 但粉丝就不一样了。 从天南地北赶过来的这群人,也许都克服了大大小小的困难,用自己最大的努力赴一场约。 “对不起,我今天情绪有点崩溃呜呜呜,我坐了四个小时的飞机,行李还丢了……我六点起来化妆,现在又哭成这样,肯定脱妆了……”江牧不敢想没有缩地成寸和御剑飞行的日子会有多苦。 “你素颜也很好看啊!”江牧终于得到机会,见缝插针道。 “相机好重,我不想背它了,但是你没有什么站姐,我又想为你学一下呜呜呜……” 江牧心疼死了,如此嘴笨的人都被激发出了高情商:“我颜值这么高,直接用手机拍也是一样的,不想背相机就别背了!” 对方听了,成功破涕为笑。 “谢谢你支持我!谢谢你飞这么远你来看我,辛苦了!”临别前,尽管对方被催促着站起身,江牧还是如对方所愿再次握了握手。 他本来就不想在娱乐圈长久待,人气低对他来说没什么,但是没想到对粉丝造成这么大的负担。 就这样,江牧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线下签售。 从前台走到幕后,喧闹的声音渐渐被阻隔,如同被包进布里,渐渐听不清晰。这种感觉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转瞬即逝的烟花。 江牧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像是无形之中跟很多人有了羁绊。 以前师父一直说要保护天下人,守卫世间安宁。但他大多是因为遵守天道规则而为之,他对这个世界并无感情。 无论是对被父亲辜负而离去的母亲,还是在他无药可医时把他送上山之后,立马有了很多私生子的父亲,亦或是其他的芸芸众生。 就算是出道夜,他也没有此时这样眼含热泪的情况。 当时所有进入出道位的人泣不成声,有的甚至出道感言都说不利索,比如舒展。而他,只有自己居然出道了的震惊和不解。 但他外化出来表现在脸上的反正则是呆滞和冷静,这与众不同的反应也是他为什么被黑是内定出道位的皇族的原因之一。 江牧憋着眼泪回到车上,发现符子玉正在戴着耳机看一个教英语发音的视频。 他眨了眨眼,把眼泪挤了回去,好奇地问道:“你在干嘛?学英文?” 符子玉头也不抬地回答:“不是,签售的时候有个粉丝说想听我唱英文歌。我想唱得好一点。” 江牧哑口无言。 符子玉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爱豆啊。他想。 他又问:“今晚你睡宿舍吗?” 符子玉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在明知故问:“当然了,这几天大家的行程都在一起。” 殊不知江牧只是想为下一个问题铺垫一下。江牧请求道:“我能跟你睡一晚上吗?” 我想再一次进入你的梦境。 符子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江牧扯谎已经信手拈来:“昨天晚上梦游不小心打了颜延哥一巴掌,他说近期都不想跟我睡一个房间了。” 符子玉作恍然大悟状,难怪颜延今天好像很烦江牧的样子。随后他的眉毛又拧在了一起:“那你就不怕打到我?”他有点不想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单人大床房。 当初抽签的时候,江牧和颜延一个房间,徐唯西和舒展一个房间,袁新哲和齐照的单人房比较小,就符子玉的可以说是完美。 江牧微笑着解释道:“颜延打不过我,但你打得过我。”毕竟颜延是团里唯二没有腹肌的人,另一个是袁新哲,这么说听起来居然有那么点说服力。 符子玉显然很吃这一套,说了句“那你打地铺”就继续学英语去了。 回去之后,江牧躺在符子玉房间的地铺上,登录了自己的微博。 但这次,他没有发完照片就走,而且写了一篇小作文,来表达感谢。 这偏微博掺杂着几个粉丝的饭拍图频被搬运到了谈论明星爱豆的账号里。 江牧一向这个账号里的常驻嘉宾兼活靶子,但这次却没什么人骂他。 【怎么了,这哥这么快黑红过去了?】 【不是,看了那几个视频感觉他确实挺真诚的】 【他退场还在回头挥手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哎!手也好好看呜呜呜手控i了】 【呃,其实对这张脸我一直说不出什么重话……】 【珍惜现在的新人美吧,维持不了多久的。】 第12章 研究忙内 “我是像野草一样长大的。” 出道夜符子玉说的这句话,江牧终于知道了它的内涵。 符子玉所属的娱乐公司尚真娱乐,是一家以爱豆为主的公司,曾经推出过不少有名的养成系爱豆团体。 在那里,少年们多痛的青春都消耗在了一天待十几个小时的练习室,哪怕前途是一片未知。 随着大环境的改变,娱乐圈逐渐变成有钱人扎堆的圈子,尚真也不例外。 公司的练习生里,不少都是来玩玩的富二代,不怎么训练公司也能安排出道,有黑料公司也能公关。但符子玉只能靠自己和支持他的粉丝。 在这个圈子里,付出和收获不一定会成正比。 符子玉早就知道,但还是心存幻想。 公司三年一度的内部出道战,符子玉没有出道。 因此他甚至没有资格拿起话筒,对台下为他而来的痛哭的粉丝说一句“你们已经很棒了”。 升降台有人升起,有人下降。 视线逐渐变得局限,观众席上挥舞着荧光棒和灯牌的人影也渐渐被冰冷的机器无情盖住。 站在升降台上,直到消失在粉丝视线的前一秒,符子玉都努力忍着眼泪、保持微笑,用尽全力挥手告别——却在落地的一瞬间嚎啕大哭。 有人心碎、有人绝望的夜晚过去,舞台上的灯光依旧闪烁。 聚光灯耀眼的的光芒逐渐与灼目的太阳重合。 太阳还是按时升起,不会因谁而改变。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户,落到江牧脸上。 他从梦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睛。 双手撑在地铺坐起来,江牧看向床上睡得正香的符子玉。 平日里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只有在睡梦中时,才有几分小孩子的样子,脸颊上被枕头挤出的婴儿肥更加明显。 结合昨夜梦里的情景,江牧更是看得心软。 他正想过去给符子玉掖掖被角,一阵“丁零零”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符子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精确地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并闹钟关掉了。 江牧动作立马僵住,惊讶地看着他。 只见符子玉眼睛眯着一条缝,来到洗漱台前,十分迅速地开始刷牙。 等到牙刷完,他的眼睛经过不懈努力,差不多也睁开了。 符子玉再用洗面奶洗了把脸,就已经完全清醒了。 他一边用洗脸巾擦拭着白嫩的脸庞,一边看向地上呆呆的江牧:“队长,起床了,等下迟到了。” 由于符子玉速度快得惊人,江牧看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完这一切,还没反应过来。 “哦哦好。”江牧回过神,从地上爬起来,胡乱叠了下被子。 他想起自己的洗漱用品还在另一间屋子,匆匆回到房间。 符子玉虽然喜欢睡觉,但是闹钟一响立马起床,从来不会赖床。 江牧跟颜延分享了这件事。 颜延也说:“他真的很自律。” 今天录完一个舞台,要立马飞到另一个城市打歌,结束之后还有去拍一个团体的杂志封面,后面没行程的成员还得去观看师兄团的解散演唱会。 齐照在飞机上感叹昨晚在宿舍总算睡了个好觉,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毕竟他们几个人气高的都挺忙,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个人行程与团体活动交织,很多时候都在连轴转。 但符子玉始终默不作声,只是戴着耳机一味地看自己早就下载好的视频学英语。 江牧忍不住问:“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符子玉头也不抬,目光始终在屏幕上:“挺好的呀。” 江牧:“你做梦了吗,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符子玉没有回答,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抑或是懒得回答,继续看着视频。 江牧坚持不懈道:“我梦到我没出道,随着升降台降下去,哭得很惨。” 符子玉突然回过头来,盯着他,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恨意。 江牧:? 符子玉挑眉,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还是能听出他语气不善:“你这样的人也会哭吗?我看你出道夜挺淡定的啊,队长。” 江牧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这个“队长”更像是在嘲讽自己。 他估计也觉得自己是“皇族”了。 经历过这么多不容易,所以看到江牧这样得了便宜卖乖的人,他心中自然不满。 江牧尬笑了一下,没有再打探。 不过他猜,符子玉昨天肯定也梦到了同样的内容。也正因如此,符子玉内心的危机感再次卷土重来,早上起来就分外刻苦、连在飞机上本来应该小憩的时候都用来学习,并且听到自己那番话反应才会如此之大。 机场有不少粉丝出图,爱豆的一点情绪都会被无限放大。 【@某营销号:CICADA机场新路透,忙内符子玉状态如何?[图片]x9】 【符子玉不愧是唯粉天堂,笑脸只给粉丝,冷脸只给(废物)队友】 【尚真的皇族是这样的,不懂礼貌】 【确实,《星你5》全程看下来的人说一句,从第一期就知道他会出道了,剪辑偏向太明显了】 【玛雅,这还皇族呢,二公的时候比赛前几天被导师换到dance组,跳最难的动作拿最少的part,一天半学会然后直接去公演,这待遇给你担你要不要啊】 …… 另一边,舞台结束后,成员们来到拍杂志的摄影棚。 人气高的成员比如齐照、符子玉本来有几套高定上身,后面被公司平衡人气推掉了。 江牧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被粉丝知道了公司不得被骂死。 “这个灯光放在这里会比较好。”符子玉建议说。 工作人员似乎是新来的,还不太熟练,听话照做,发现确实效果更好,赞叹道:“哇,你怎么这么了解啊?” 符子玉突然捂住嘴巴,眉头皱紧,表演一个痛苦啜泣。 工作人员:? 齐照搭上符子玉的肩膀,解释道:“因为他在公司上过课,因为上这些课错失了他打游戏的时间,又没人给他刷脸。” 工作人员:……未成年的世界我不懂。 拍完了团体的封面,还要拍几张多人随机组合的。 江牧和符子玉在摄影棚中间,符子玉的气场和摄影师很合,引得对方连连夸赞。 就是江牧似乎气质太过温和,与这次的主题不太匹配,摄影师拍了好多张,似乎都不大满意。 他把眼神从镜头后抬起,对江牧说:“小江能不能再给点那种冷一点的眼神。” 江牧露出个不满的表情:“是这种吗?” 摄影师:“不是不是,是那种……类似于鄙夷的感觉。” 江牧不解:“鄙夷?” 符子玉出主意道:“这样吧,你笑出一个三分讥笑,两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的感觉来。” 江牧玉闻言,想翻个白眼但是硬生生忍住了,看向摄影师的眼神就像傻子一样。 摄影师:“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接着一顿狂拍。 江牧:…… 又换了几个造型和场景,内页也终于拍完了。 去接受采访的路上,一个灯突然落下来,差点砸到一位工作人员,还好符子玉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 助理连忙上来问没事吧,符子玉微微一笑,说没事,安慰了几句工作人员才走。 接下来的采访环节更是尽显这个杂志的不专业,采访问题居然不是工作人员做功课后写出问题或者收集粉丝想问的问题,而是准备了几张卡片,抽到那张回答哪张。 卡片上的问题也是毫无含金量,江牧好巧不巧抽到的是“你是如何平衡工作与家庭的?” 江牧看到问题的瞬间就无语了:我都被赶出家门了,我还怎么平衡工作与家庭? 尬笑片刻后,他回答:“我现在一心只有工作,没有家庭给我平衡。” 这回答虽然是瞎猫碰死耗子,但也堪称巧妙,成员们纷纷鼓掌。 轮到符子玉的时候,他抽到了“你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这个问题一从他的嘴里读出来,成员们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谁都知道在《星你5》打电话联系家人的环节,符子玉是唯一一个打给孤儿院院长的人。 “我是孤儿。”符子玉冷静地回答,“所以我一个都不想选。” 此话一出,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愣了愣。看起来是真的没一个人认真做过功课。 虽然来之前江牧就知道他们只是临时被换过来救场的,但没想到他们这么不重视。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赶紧说他可以重新再抽一个,估计是要把这一段剪掉。 又经历了几个短暂的媒体采访结束后,齐照赶行程先离开了。 临走之前,齐照贴心地请工作人员喝奶茶,成员们的也没有落下。 “冯姐不在,咱们偷偷喝。”齐照开玩笑似的把手放在唇边,悄悄说道。 其实是他知道之后一天的行程除了自己都是去看师兄团的演唱会,不需要太过紧绷。 袁新哲立马接话:“第二天的热搜#齐照回归期给队友买奶茶企图破坏队友身材管理#,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也没再扭捏,插起吸管喝起了奶茶。 江牧把一杯奶茶递到符子玉面前。 符子玉抬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不用了谢谢,我只喝三分糖。” 喝奶茶只喝三分糖…… 江牧有些心疼地问:“因为要身材管理?” 符子玉撇了撇嘴,嘴硬道:“不是,我就喜欢喝三分糖。” 舒展匆匆走过来,像开火车一样把一杯奶茶在空中旋转半天,而后哄小孩似的递到符子玉面前,笑道:“你的三分糖。” 符子玉的克星除了齐照就是舒展。 因为这两个人总爱把他满嘴跑火车的话,仔仔细细地放在心上。 符子玉愣了愣,而后立马笑开了,爽快地接过,感谢道:“谢谢小舒!” 江牧拿着自己手里的全糖奶茶默默走开,他插上吸管,猛猛吸了一口。 他皱起眉头。 嘶……好像确实太甜了。 喝奶茶的事还是被冯姐发现了,她在群里又是一顿骂,说回归期都忍不了这几天,一群小兔崽子还能干嘛。 在知道是齐照点的之后,又说大家少喝点别耽误事。 变脸速度宛如班主任发现闯祸的是自己的优秀学生。 江牧差点以为自己喝的是酒而不是奶茶。 江牧和符子玉刚卸完妆准备出去,就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看起来怎么像小学生啊,老大说话都听不懂……”两个助理正吐槽,回头发现符子玉就在身后。 “我确实是上完初中就来当练习生了。”符子玉语气平淡道。 江牧:……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但江牧知道他们说得是自己,于是想重新把话题引回自己身上,但苦于脑子转得不够快,一直找不到机会。 “没读过书还来当偶像,不怕教坏小朋友。”在旁边一个举着自己美甲欣赏的男子不屑地说。 “你说得对,等我们团解散之后我们队长他立马退圈。”符子玉立马回怼。 ……这倒确实是江牧心中所想。 对方顿时被噎得没话说了。 符子玉的回答太丝滑了,江牧在心里反复回味揣摩。 这就是胡说八道的魅力吗,江牧立志要学习学习了。 只有远远听到最后一句话的助理在后面追上来提醒:“毕业,只能说毕业,不能说解散! 符子玉看向一边的江牧:“走了队长,去看师兄的‘毕业’演唱会了。” 见江牧有些出神,符子玉以为他是介意刚刚说的话,于是梗着脖子解释了一句:“我刚刚开玩笑的。” 江牧回过神来,冲他笑笑:“没事,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 符子玉:…… 第13章 师兄团解散 师兄团的团名叫SOURCE,源泉。 当初YA举办第一届选秀,就立志要依托传统文化打造偶像团体。 迄今为止,《星光予你》这档节目已经推出了金(GLORY)木(WISTERIA)水(SOURCE)火(FLARE)土(CICADA)五个团体。 江牧在搜索引擎的一篇报道上看到这里就想吐槽了:五行的顺序明明是“木火土金水”,YA搞个“金木水火土”干嘛,想赚钱也不好好钻研一下的吗? 他忍住不满,继续往下看: 第一届的男团GLORY主打王子风和神明概念,打歌服西装燕尾服骑士服一个不少,在选秀刚刚兴起的当年,出道曲成绩空降第一,为《星光予你》这个节目能延续下去打下了基础。 第二届的女团WISTERIA主打森系神女和自然概念,mv和装造都清新自然,不落俗套,延续了GLORY的好成绩。 只不过,到了第三届的男团SOURCE这里,情况发生了变化。 source,团如其(黑粉取的)名,骚死,三张专辑固态、液态、气态,主打一个越来越骚,走的像是牛郎风。 再加上团里不断有成员爆出负面新闻,成绩和口碑一样,都是惨不忍睹。团内各家唯粉也是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好几次出现线下暴力事件。 本以为YA的气运就到这里了,没想到第四届的女团FLARE,又救YA和这档节目于水火之中。 《星你4》用最少的招商,打出了最漂亮的成绩。出道曲带着YA重新冲回前十,让阳光运动风重新占据大众视野。 再之后就是第五届的男团CICADA了,目前看网上的评价是主打乞丐风和阴间概念。 江牧对比不做评价,心里默默点了个赞。 师兄团的解散场巡回演唱会看起来和其他团体并无什么不同,哪怕有些成员丑闻在身,表面上也还是要照顾所谓的“团魂”。 江牧看着舞台中央笑得勉强的SOURCE队长向泉玖,心里居然有了些许同情。 一束聚光灯打在江牧旁边的符子玉身上,他毫不扭捏地跟随音乐跳起了舞蹈。 SOURCE的编舞跟CICADA不同,有很多wave动作,但是符子玉跳得也很不错,看得出舞蹈功底扎实。 江牧心想幸好没抽到自己,别的团的舞他可一点没学。 江牧和观众席的其他人一起挥舞着应援棒大声欢呼呐喊,事实上内心并没有太多波澜。 缤纷的彩带从天而降,盛大的毕业演唱会落下帷幕。 两年之后,我们也会站在这个舞台中央吗? 想到这里,江牧内心又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演唱会结束,符子玉去赶其他活动,江牧没什么行程,又放了一天假。 他现在对自己的人气有了清晰的认知——团可能没那么糊,但作为back,自己肯定是糊糊的存在。 因此他也不过分遮掩,放下发型换了身衣服,再带个口罩就出门觅食去了。 江牧一直想尝尝当地特色美食,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他开着手机导航,一路走走停停。 忽然,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措不及防地撞了他结结实实的一下。 江牧还没被撞倒,对方倒是被绊倒在了地上。 江牧举起一只空手,刚想说“你可别碰瓷啊”。 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又立马站起来,抹了抹膝盖上的血迹,匆匆跑开了。 江牧摸不着头脑,打开导航继续找路。 突然,他眉头一皱,回忆起了一个细节—— 刚刚那个人膝盖上的血,好像是蓝色的。 不是人? 那他急匆匆地跑去哪儿?去干嘛? 江牧迅速把手机揣到兜里,立马转身追了上去。 他追着对方一路来到一个死胡同,却发现对方一头冲进去就不见了踪影。 江牧内心的疑问又多了几分。 他不敢靠近,伸着头努力张望:难道这里也有时空裂缝? 江牧靠着墙守在附近,不让人有靠近的机会,以免出现不测。 同时,他立刻写了三封飞织传书,分别传给了胡潭、霍无思、林惜缘。 然而,他咬着大拇指指甲盖焦急地等了半天,居然没有一个人回他。 难道别的地方又爆发什么妖怪大战了,人人都这么忙? 江牧等不及了,如果真是时空裂缝,错过这个时机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思及此,他坚定地点点头,从靠着的墙上起身。 面向那块墙壁酝酿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闭上眼睛一股脑冲了进去。 再次睁眼时,四周都是黑暗一片。 脚下的地似乎不像实地,而像是走在沼泽之中、云端之上,柔软而虚缓。 江牧大手一张,唤出法器竹笛,紧紧握在手心,双脚逐步试探。 脚下传来坚硬的质感,他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江牧摸着黑去触摸了一下,如毛如鳞,又有点刺的感觉,好奇怪的触感。 前方突然两起两盏灯,江牧抬眼一望,对上了两只眼睛。 而自己的手,正搭在人家的其中一条腿上。 一只巨大的蜘蛛。 由于漆黑的空间没有参照物,江牧难以判断它到底有几层楼高。 但是自己居然还没有它其中一条腿的一节的长度。 江牧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默默放下手来,开始往后退。 而下一秒,蜘蛛腿就像铁棍一下带着难以想象的灵力袭击而来,所到之处,卷起千层风霜。 江牧被扫得飞出十几米远,竹笛撑地,单膝下跪,堪堪躲过一击。但嘴角却溢出一丝鲜血。 江牧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私闯了别人的地盘,赶紧道歉:“抱歉,我不知道这是你们的地盘,我以为……” 话还没说完,对方又发动一次攻击。 江牧无法,只能旋转着手中的竹笛,全力应下这来势汹汹的第二击。 在千年妖物浩瀚的灵力面前,江牧二十多年的灵力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包裹着,卷入到空中,而后又无能为力地重重落下。 喉中的腥味更重,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毕竟是**凡胎,他身体各处被砸得疼痛,让他不由得蜷缩起一只脚来。 没想到对方还不罢休,眼见第三击也要袭来。 江牧从地上爬起,手中竹笛旋转如飞,撑在前面立出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嘴角渗血,自知无力抵挡住,只能在心里祈祷胡潭、霍无思、林惜缘……随便谁,能快点看到消息赶过来。 身体再次被席卷到空中,熟悉的落地重击却没有到来。 江牧尝试睁开眼,看到的是似曾相识的风衣一角,飘扬在风中,凛冽又动人。 颜延一只手从江牧腘窝下伸出,五指自然张开,修长白净的手指开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控制手上珠串连接成棍,珠棍反击;一只手从江牧劲瘦的腰下绕过,稳稳地接住了他。 江牧视线转到他脸上,看到的又是之前从未见过的表情。 不是镜头下温柔可人的微笑,也不是私下面对自己的时候欠欠的或者暴躁的表情,而是冷峻又清冷,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但看到他的脸,江牧不知为何放心下来,识趣地把双手环绕到颜延的脖子上。 颜延脸上无语一瞬,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微微收紧了一些。 “颜延,你怎么在这儿?”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难以言喻的威压,回声也异常嘹亮。 颜延嘴角勾起一个堪称冷漠的弧度:“我家队长都要命丧于此了,我得来救他啊。” 颜延的笑眼又眯了起来,客气又斯文地道歉:“我家队长脑子不太聪明,如有冒犯我代他向你赔罪。” 而后他目光一凛,嘴上笑容依旧,声音却多了几分森冷:“若你执意要他性命,那也要先过我这一关。” 江牧脑子里冒出来之前刷到的低脂小视频里的台词“如果谁让ta伤心,我不介意摧毁整个人类文明!” 没想到自己也有当蓝颜祸水的一天……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对方思忖片刻,终于回话了: “既然如此,就给你一个面子吧。” 颜延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冲对方微微点头,抱着江牧转身离开。 只不过走到一半,他却突然停了一下。 江牧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但好在颜延只停了一瞬间,颜延就继续步伐,江牧这才又放下心来。 穿过一个不知名的黑洞,二人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 依旧是一个死胡同,但这个死胡同跟江牧之前进去的那个大相庭径。 江牧双手依旧扒在颜延脖子上,瞪着一双大眼睛问:“……所以你刚刚犹豫的那一下是因为不知道从哪儿出来吗?” 颜延毫不留情地松手,把手上的江牧扔下去,板着脸道:“不然呢,里面这么黑谁看得清楚。” 江牧忽然被放下来,差点没站稳,扑腾了好几下。 颜延看他那傻样,又无语了片刻。 江牧打开手机定位,发现自己已经在城市的另一边。 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老旧小区,建筑都不太高,而且似乎都有这年头了。 颜延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声,江牧闻声看去,被颜延一个眼刀瞪了回来。 他知道颜延多半是因为来救自己所以耽误了,挠了挠头,提议道:“我们看看附近有什么商店,买点吃的吧。” 颜延没有回答,睨了一眼他的脚,问:“你的脚没事吧。” 江牧试着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好像还真有点事。 颜延皱眉,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监控,也没有什么人后,大手一挥,直接把他横着悬浮在了空中。 颜延走到他腿的位置,说:“我穿的风衣,不好蹲下来。” 说完,手抚上他的腿,帮他疗伤。 江牧感觉到自己的腿覆上一层冰凉的触感,而后疼痛感慢慢消失。 好神奇,难道颜延既是器修也是医修,既擅长攻击也精通疗愈? 不对,颜延是妖啊。 江牧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却竟然舒服得差点闭上眼睛。 好在颜延及时停止,差点让他落下来时又摔了一跤,这才清醒过来。 颜延走在前面,自顾自找到了一家有零食百货陈列的店铺。 “老板,有面包和矿泉水吗?”颜延在柜台问。 江牧后面跟着,姗姗来迟。 走进去一看,发现这店铺其实是家网吧,只是也买些零食泡面罢了。 “没有面包,有水,需要吗?” 声音比脸先到,钻进江牧的耳朵,刺激着脑海中的记忆,熟悉感油然而生。 透过颜延的背影,江牧定睛看去,网吧老板正是符子玉梦中出现的人。 经历了这么多,江牧总算学乖了,不敢再轻举妄动。 等颜延买了两瓶水,出来递给他一瓶后,他才愣愣地跟着走。 离开前,江牧回头记下了网吧名字和地点。 他没法直接问符子玉,总不能说“我在梦里看到你曾目睹一起旧案,能告诉我后续如何吗?” 符子玉通知网吧老板之后,他帮忙报警了吗? 符子玉回头看到那个绿眼睛的家伙,又是如何安全脱身的? 江牧立刻写了一份飞织传书给霍无思,交代了新的线索,解释了之前时空裂缝的误会,并复制给了胡潭和林惜缘。 这一次,胡潭倒是立马回信了:【抱歉啊,刚刚你师姐师兄都在跟我对付一个大妖,你没事就好。】 江牧:…… 第14章 被拍绯闻 颜延看江牧在空中写写画画,不用想也能猜到他在跟谁传递什么消息。 他本来不想多问,但是看到江牧一脸很想说的表情,还是随意敷衍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江牧闻言,立刻牵上了他的手。 颜延:? 下一秒,耳边传来江牧的声音——但他本人并未开口。 原来是传音术。 颜延知道不用接触就能传音的法术,却又鬼使神差地没有说出来。 江牧用传音术跟他说明了之前自己在符子玉梦境里看到的怪象。 颜延稍加思索,问:【你确定是你进入了他的梦境,不是你自己做梦?】 江牧:【当然,每次我跟他提起梦里相关的东西,他都表现得很不对劲。而且上次mv里出现的那个面具,他看到之所以会尖叫,就是因为那天他回头看到的就是同样的面具。还有刚刚我们在现实里遇到了梦里的网吧老板的样子,也都对上了。】 颜延另一只手张开,用法术在附近感知了一下,说:【那个老板已经不在附近了,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异常。】 【啊……】江牧一边惋惜,一边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做什么打草惊蛇的举动,不然自己又要挨骂了。 两人装作随意地牵着手,看似散步,实则对话,殊不知这幅景象在别人看来是多么奇怪。 角落里忽然闪过一道灯光,吓得江牧又紧张起来,下意识握紧了颜延的手,警惕道:【什么东西,不会那妖怪来找我们算账了吧?】 颜延心累地叹了口气,平静道:【我们俩完了。】 江牧被弄得心更慌了:【怎么了啊?】 颜延甩开两人握着的手,面无表情道:“刚刚那是狗仔。” 江牧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么偏僻的的地方也能遇到狗仔? 江牧尝试着问:“我们要不要追上去让他删了?” 颜延回答:“那样不就不打自招了吗。而且就算他在我们面前删了,指不定还在那儿有备份。你多准备点钱,等他找冯姐的时候打点吧。” “哦哦。”江牧下意识地答应,而后反应过来:“凭什么就我一个人?” ……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那狗仔根本没有来找冯薪一,而是直接发出去了。 【CICADA队长和颜延深夜牵手散步?太甜了叭……】 评论区: 【牧颜嗑到了】 【我只知道反正刘备和张飞不会这样哈】 【直男一辈子也想不出来的散步姿势】 【纯路人,他俩谈了吗?】 【不知道,来个粉丝狡辩一下,我也很好奇还能有什么角度解释】 【这图一看就是p的。】 【遇事不决,p图解决,完美】 【CICADA已经糊到要这样炒作了吗?】 这天开完会,冯薪一让江牧和颜延留一下。 果然,她点出那个新闻链接,放到二人面前,双手交叉在胸前,冷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 江牧硬着头皮解释:“呃,那天颜延手比较冷,我给他暖暖。” 冯薪一询问地看向颜延。 颜延默不作声地点头,表示赞同。 冯薪一叹了口气:“行了,你们俩以后避着点嫌,不管是拍团综还是在外面。” 说完,她让让颜延出去,江牧继续留下。 江牧:? 颜延把门合上之后,只见冯薪一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然后对江牧说:“我知道你最近没什么活动,比较空虚,但是最好别用这种把戏博眼球,万一闹大了,对团队发展是很不利的。” 江牧只得尬笑,连连摆手否认:“不是,我不是……” “好啦,”冯薪一打断他,脸上洋溢起喜悦的笑容,把一份合同递到他面前: “你马上也要接到个大活了。”说完她得意地挑眉,示意他打开看看。 江牧疑惑,接过合同开始翻阅起来。 他一边看,冯薪一一边解释:“你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大运了,Farwind,国际知名高奢服装品牌,有跟你接触的意愿。而且上来就给品牌大使的title,你要知道,Farwind现在还没有代言人,最高的title就是大使。” 江牧却突然皱眉,抬起头问:“等等,这个‘Farwind’,是不是‘风之遥’啊?” 冯薪一点点头:“对,中文名就叫风之遥。怎么,私下有接触过你?” “不是,”江牧合上合同,放回桌子上,说:“这个合作我不能接。” 冯薪一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中透露着恨铁不成钢:“为什么?” 江牧摇摇头,说:“就是……不想接。” 冯薪一边说边用手指在桌面上戳,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戳江牧的脑瓜子:“你知不知道出道三个月不到无考察期空降高奢合作的含金量?而且这还是风之遥第一次跟爱豆合作!连齐照和符子玉这样的人气,几个高奢都还在考察期,你居然不接?” 江牧抿抿唇,没有说话,一副纠结的样子。 冯薪冷静下来,一双手抱胸,盯着江牧道:“给我一个理由。” 江牧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确认她的情绪。他犹豫了半天,最后才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因为这个品牌的主理人和设计总监是我妈。” 这下轮到冯薪一震惊了。 “啊?” “我妈从小就说想让我穿上她设计的衣服……我可以穿,但不是以这种方式。风之遥在各方面都比我出名得多,我自认为还没有资格能够代言这个品牌,不想毁了她多年来的心血。”江牧认真道。 “你想多了,”冯薪一说,“你看某品牌都塌了多少个代言人了,也没见牌子倒闭啊。再说了,你是觉得自己一定会塌吗?” 江牧又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我配不上。” 冯薪一说:“之前接触下来,风之遥确实确实是想在国内找一个品牌代言人,毕竟这也是国内少有的高奢品牌,自然是以国内市场为主。既然一定要有一个代言人,请别人也是请,为什么这个钱不能你来赚呢?而且你别妄自菲薄,你虽然性子弱了一点,但单看外表还是足以胜任的。你知道现在网上都怎么称呼你吗?” 江牧顺着她问:“怎么称呼我?” “蝉团拽哥,”冯薪一说,“你只要不说话,谁也看不出来你是个软柿子。” 听到这中二的称呼,江牧尬得心里直流汗,面上只是“呵呵”地笑着应付。 但他心里也有些不服气,觉得自己才不是什么“软柿子”。 冯薪一:“这样吧,正好巴黎时装周快到了,那边有意邀请你,你先去出席一下,到时候你就知道自己和这个品牌的适配度如何了。不过你可想清楚,你后面不知道排着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块肥肉呢,下手晚了估计就被别人抢先了。” 江牧:“没关系,风之遥能找到真正适合它的代言人,我也会为它开心的。” 团综第三期是非主流穿搭主题。 公司接了某条新开的商业街的合作推广,让成员们用500块现金,去商场里选购服饰,搭配出一套非主流look,经过投票后更非主流的一组胜出,胜出的组在下下期团综可以获得优先选择房间的权利。 成员们通过黑白配分成两组,其中江牧、颜延、袁新哲、符子玉一组,另外三人一组。 江牧不是不知道人间商场的物价现在有多离谱,随便进去一个商店可能500块都买不到一件衣服,更别说搭配一身上下了。 好在主题是“非主流穿搭”,所以大家不用买太过昂贵的服饰。 江牧等四人来到犄角旮旯的一个零售摊,打算在这里挑一身。 几人中最会砍价的是袁新哲,不,应该说最会撒娇的。 袁新哲拉着老板的袖子:“姐姐~您看您长这么漂亮,肯定是人美心善的,我们经费实在有限,你就给我们便宜一点儿吧~” 符子玉和颜延也跟着眨巴着大眼睛作揖,江牧不太熟练地企图加入。 老板见这么多帅哥心情也挺愉悦,再加上有摄像机再拍,知道这是个打广告的好机会,她大手一挥给几人买的东西打了五折,装袋时一直念叨着:“记得给我多宣传宣传啊。” 袁新哲拍着胸脯保证道:“得嘞!”转头就对着摄像机用播音腔念了三遍店名,叮嘱观众“一定要多来光顾啊!” 老板满意得不得了,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 来到搭配环节,大家都不愿意丢这个脸,一致推荐队长江牧来当模特。 江牧无奈答应。 但是江牧身高腿长,脸又摆在那里,穿什么都会让人觉得帅。 再非主流的服装到了他身上,硬生生穿出了一种时尚感…… 最后江牧组惜败给了对面齐照组。 采访到的投票观众给出的理由是“江牧穿得太时尚了,不够非主流。” 镜头十分懂事地给到齐照,拍到了他听到这句话后微笑瞬间僵硬的表情。 成员们哈哈大笑,纷纷打趣齐照“赢了比赛,输了人生”。 袁新哲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耍无赖:“队长!都是你害了我们啊!都怪你太帅了啊!” 江牧把他扶起来,叹了口气,真诚道:“帅到你我很抱歉。”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开始表演原地“呕吐”。 接下来是拍广告游戏。 两组要根据给出几个关键词和主题,自己拍摄广告。 江牧组抽到的主题是拍水果广告,但关键词却是“礼服”、“枪战”、“亲情”和“坐小孩那桌”。 江牧:……不愧是甲方,这几个关键词跟水果有什么关系? 年轻人思维比较活络,符子玉提出了他的想法。 在符子玉的启发下,几人绞尽脑汁,编出了一个广告剧本: 江牧戴着半边面具,从窗台上灵活地翻下来,把手比作手枪状,警惕地四处张望。 他打开一扇不存在的“门”,看见颜延穿着一件颇为复古的葫芦扣唐装,摇晃着一个高脚杯,但里面装着鲜榨橙汁。 颜延声音苍老得可以去当配音演员:“儿啊,怎么迟到了?” 江牧直起身,收起“枪”,擦汗道:“外面有榴莲炮弹,威力太大了。” 江牧整理了一下西装,挽上颜延的胳膊,想扶他去宴席。 两人正准备走向红毯时,袁新哲闯了进来。 他用手比着抢指向江牧和颜延:“你们把美味水果捞秘方藏哪儿了?!” 符子玉也闯进来,手上提着一串饱满的紫葡萄:“呔!看弹!” 说着把手上的紫葡萄当作“弹药”,疯狂投掷向袁新哲。 动作幅度看似很大,实则很慢。 袁新哲张着个大嘴一个不落地接住,吃得满足。 符子玉一边投,一边朝着镜头叮嘱一句:“麻烦后期p一下特效啊。”说着继续。 后期也是很给力,特效整得花里胡哨,仿佛充的特效素材库vip要过期了一般,全都往上使。 还贴心地配上一串文字:在此过程中没有任何水果得到浪费。 【这还用说吗,都进袁新哲那大馋小子嘴巴里了】 【给颜延吃一个吧!感觉他口水要流出来了!】 颜延手中的拐杖狠狠往地上点了点,用他那苍老的声线吼道:“够了!谁先坐到小孩那桌就把美味水果捞的秘方给谁!” 袁新哲和符子玉闻言,立马停下动作,马不停蹄地跑到桌子边,双手交叠,挺胸抬头地坐好。 江牧端上两碗水果捞,给了两个特写,配上袁新哲和符子玉夸张的吸溜口水的表情。 颜延的话外音传来:“想要停火?来碗水果捞。” 另外一组的三人看完这段无厘头的表演,惊得目瞪口呆。 徐唯西边鼓掌边感叹:“不是吧,这么燃的剧情都敢拍?” 第一季的团综就到此结束。 江牧本以为自己只录了三期,没想到剪出来硬是剪了十几期。 第15章 直播事故 大雨滂沱的夜晚,符子玉心如擂鼓,心跳声甚至可以盖过雨声。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安全,小心翼翼地转身。 却没想到,一回头就对上了那张骇人的面具,以及面具后那双绿色的、瘆人的眼睛。 恐惧在这一刻达到巅峰,头上传来一阵刺痛。 他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已经在网吧躺着。 符子玉揉了揉脑袋,问:“李哥,我怎么在这儿?” 李哥正在前台擦拭电脑屏幕,见他醒了,说:“你昨天在附近晕倒了,我打你电话没人接,出去找你才把你接回来。” “哦……谢谢啊。”符子玉呆呆地回答。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问道:“李哥,我昨天晚上给你发的消息你收到了吗?” 李哥疑惑道:“你昨天没给我发什么信息啊。” 符子玉拿出手机,翻开聊天记录,居然真的没有。 难道是自己做噩梦了? 画面一转,来到符子玉练习生时期。 他带着鸭舌帽去超市买东西,忽然看见电视上的新闻: “x市再次发现儿童尸体,连环杀人案凶手至今下落不明,请家长注意看护自己的孩子,不要让孩子单独出门。” 心中的恐惧再次发芽,符子玉盖了盖帽子,加快了回公司的脚步。 未出道的练习生的练习室都在地下室。 符子玉是个不服软的性子,因此同期的练习生有许多人看他不顺眼,被排挤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但是他没想到努力也会成为他们戏弄他的契机。 电源被关,练习室的门也被牢牢锁住。 黑暗让他在那个夜晚的回忆再次涌现,他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头上再次传来刺痛,几近晕厥。 第二天早上,门被打开。 出来时,他眼下乌青,嘴唇发白。 他去医院看了自己头痛的毛病,医生却说检查没什么异常,可能只是过度劳累所致。 符子玉再次无功而返。 清晨,江牧从地铺上坐起来,与同样双目无神的符子玉面面相觑。 江牧心虚地笑道:“你也……没睡好啊。” 符子玉面无表情道:“队长,每次你睡我旁边我就会做噩梦。” “啊这,哈哈哈……”江牧尬笑,暗叹:糟糕,符子玉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只听符子玉叹了口气,又说:“我明明已经好久没有做噩梦了。” 江牧赶紧问:“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做噩梦的?” 他又补充道:“我看你最近经常头痛,是不是老毛病了啊?去医院看过吗?” 听起来像是寻常的关心。 符子玉回答:“很久之前就头痛了,也查不出什么来。但是自从上了《星你5》之后就好了许多,也不做噩梦了。没想到最近又开始了,哎。” 江牧闻言,点点头,暗自思考起来:《星你5》里有什么奇特之处吗,难道人多的地方会影响符子玉的磁场?还是说符子玉身上被施了什么法术? 他盯着符子玉左看右看,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江牧和符子玉第二天有个综艺要录,今天倒是难得的休息。 符子玉洗漱了一下,还穿着睡衣,冲江牧说:“队长,你收拾一下出去吧,我这个月没拍vlog素材,等下打算开个直播。” 江牧想起一个月要发一个vlog或者直播一次的规定,也点点头,回自己房间准备剪视频去了。 江牧打开电脑,一边剪辑,一边看符子玉的直播。 符子玉直播堪称火力全开,怼人一点也不留情,江牧眼见人数越涨越多。 符子玉趴在床上,素颜也是胶原蛋白满满,关了美颜也毫不畏惧。 他一边撩着顺毛的发型,一边看弹幕: “白幼瘦男?那有什么办法,我天生就这么白呢,天天运动也就是这么瘦呢。不会你有啤酒肚吧,不会吧不会吧?”符子玉装作惊讶的一只手捂着嘴巴反问。 江牧忍不住笑了,觉得自己要是问这个问题的人可能要被气死了。 弹幕也开始发力: 【娘炮怎么了?!娘炮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男豆当娘炮的时候是最美的,一旦当起爷们儿丑得惊天地泣鬼神】 【福橘大胆开麦,我已躲至身后!】 “你不知道未来想干什么工作?别想这么多宝宝,遇事不决,继续上学。”符子玉暖心劝诫。 【福橘劝学】 【宝宝你笑得好慈祥(bushi)】 “吃亏是福。抱歉,我减肥就不吃了,你多吃点。” 这应该是讲符子玉前段时间参加的一个综艺,好像因为符子玉玩游戏太认真了被骂了好一段时间,最常见的说辞就是“吃亏是福”“不懂分寸”。 江牧继续看。 “为什么老是怼人?他骂我,我不当场骂回去,万一他们出什么意外,我不憋屈死了?”符子玉理所当然道。 【哈哈哈哈哈哈有道理】 【外耗型人格,i了】 “羡慕你这种没妈的人。” 符子玉读到这条弹幕时,江牧心里一紧。 但他没想到符子玉下一秒说:“嘿嘿,羡慕吧?不过我可看不上你这种没爹的人,到处找父爱。” 江牧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工作原地鼓掌了。 符子玉这张嘴简直太会说,江牧立志要搜集他的怼人素材好好学习学习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先下了。大家记得按时吃饭,保持好心情。”符子玉甜甜地笑着,冲着镜头挥了几下手。 掌心慢慢放大,最后盖住了镜头。 傍晚,江牧狠狠伸了一个懒腰。而后把剪好的视频发给冯薪一检查,确认没问题之后才能发出去。 他打开手机,没想到符子玉一场直播上了好几个热搜。 一般的都是“#符子玉直播怼人好猛#”之类的,但其中有一个是“#符子玉怂恿粉丝作弊#”。 江牧震惊:难道自己在看直播时忽略了什么? 他点进去一看,画面里的符子玉苦口婆心: “考试带我的照片去?啧,我学历还没你高啊,你还是自己多努力吧。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再说了,你要带也带个马克思恩格斯的呀——当然如果能带进去的话,小心别被收了。” 江牧无语,这营销号是会断章取义的。 说不定是对家买的什么黑热搜,但他不确定是不是反炒。 果然,评论区都是: 【???你不如说福橘怂恿粉丝做法】 【福橘你是真的火了,中间忘了,后面忘了,总之才能走得更远。】 【这位小哥哥是素颜吗?好帅】 打开自己的微博,发现评论区好多人在说: 【队长看了一整个直播都不表示一下啊?】 【挂这么久直播真是辛苦你了,麦团魂也不知道专业点】 然后就吵起来了: 【乞丐滚啊】 【支持江牧看直播自由】 江牧暗自懊恼居然忘记切小号了。 评论区看得头痛,他赶紧放下手机,揉了揉脑门心。 原来看直播还要送礼物的啊,看来还得去仔细研究一下男团学。 确定没什么大事之后,江牧决定下楼找点吃的。 他中午就吃了点零食,此时肚子里空空如也。 还在楼梯上,就听到了符子玉在跟冯薪一打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开直播前一定报备。” “好好好,谨言慎行。” “明天的综艺有队长陪着我呢,放心吧。” 江牧听到提到自己,忍不住放轻脚步,竖起耳朵听。 下一秒,符子玉突然“呵呵”地笑开了:“您也知道队长情商也不算高啊?” 符子玉合上冰箱们,手里那些一包吐司,转身与江牧面面相觑。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只有手机里的冯姐在继续说话。 符子玉拿着面包的那只手食指指了指另一只手拿着的手里,冲江牧笑了笑:“夸你心眼儿好呢。” 这下手里那头也没了声音。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 符子玉放下手机,把手里的吐司分给江牧:“队长,你今晚睡哪里?” 江牧听出他不想再跟自己睡一个房间。 事实上,他自己也害怕符子玉发现异常,于是说:“我今晚先去找颜延吧,就当探班了,今晚在那边歇就好。” 明天他们两人要去参加的是颜延常驻的一个歌唱竞技类节目,目前录到倒数第二期,这期的规则是每个人可以请两位助阵嘉宾。 颜延的助阵嘉宾自然是由公司来安排,所以就把没什么活动的江牧也塞了进去。 自从这个消息官宣之后,网上也是骂声一片,目前颜延的唯粉已经把CICADA官博前排屠了,并扬言要是颜延这次被拖累淘汰了要江牧和符子玉以死谢罪。 符子玉回忆了一下:“那个节目组好像挺抠门的,你提前一天到他们不一定会给你订房间。” 江牧一边吃吐司,一边说:“那我跟颜延哥睡,反正没有他我也睡不好。” 江牧的智商不高不低,刚好能在说错话的瞬间反应过来。 但是,等他反应过来时,符子玉已经目瞪口呆了。 符子玉想起之前看到的绯闻,有些结巴道:“队长,你跟颜延哥,不会真的……” 江牧连忙否认:“当然不是。” 他努力转动脑筋:“只是……他,他家不是中医世家嘛,正好知道一个偏方,可以治我这个睡不好的毛病。” 符子玉拖长声调,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 江牧心累,看了眼手机,发现冯姐审核通过了。 他三下五除二塞完手里的吐司,拿着手机站起身说:“我先去上传视频了啊。记得早点休息。” 第16章 录制事故 这次舞台,为了不拉低整体的实力、害颜延不能晋级,江牧主要负责为颜延和符子玉伴奏。 江牧练习了好久,只为站在旁边给大家带来一首绝妙的竹笛伴奏。 舞台以颜延为主,符子玉主要负责舞蹈部分。他在副歌部分和颜延对唱了一段,其余开头和结尾都是在颜延背后跳舞。 而江牧则全程都在伴奏。 几人彩排了两三次,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录制那天还是出了意外。 符子玉唱完副歌,正准备走位到颜延背后跳舞,舞台中央的灯突然掉了下来。 符子玉瞳孔中灯的倒影不断变大,他的恐惧也在一瞬间无限放大。 江牧眼疾手,快一下子扑了过去,将符子玉扑倒在一边。 大灯落下来发出巨大的声音。 观众席也是一片惊呼声与尖叫声。 江牧福至心灵,突然朝观众席一看。 眼中的放大术瞬间启动,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带着熟悉的面具。 是那个网吧和小卖部的老板。 他在察觉到江牧的视线后,瞬间逃走了。 江牧知道,自己先现在只能在舞台上不能动,更不能飞出去追他。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了一个笨办法。 只见下一秒,坐在地上的江牧就在舞台上直直地晕倒了。 观众席又是一阵惊呼。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工作人员和导演反应过来,赶忙上台,查看伤势的查看伤势,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 原来,江牧是在那一瞬间用了魂身分离术,去追那个戴面具的家伙。 但由于他灵力有限,魂身不能相隔太远。 情急之下,他掰断自己的一截小拇指,放进笛子,朝对方一甩,射进了对方的身体之中。 “这下,师姐应该能顺着线索找到他了……”这是江牧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再次醒来时,他正躺在医院里。 睁开眼睛,首先先用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往旁边一看,颜延正坐在床边,趴在床上浅浅地睡着了。 江牧心里一种涌上奇怪的感觉。 他正想自己挣扎着坐起来,没想到动作吵醒了颜延。 对方揉了揉眼睛,看见他的动作,连忙扶他坐起来。 江牧有些不好好意思地问:“你一直在这守着我呀?” 颜延面无表情地说:“不是今天走,早上没什么事,所以你才顺路来看看看你。”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毕竟你们是为了我才受的伤。” 江牧心里汗颜:其实是我们去蹭舞台才受的伤。 江牧又问:“符子玉怎么样了?” 颜延回答道:“他没什么大碍,幸好那你把他推开了,他只受了一点擦伤。” 颜延继续说:“倒是你,你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抬起江牧的一只手,挑起他没有骨头的小拇指,小拇指软趴趴的,像舌头一样瞬间耷拉了下去。 江牧不好意思地用另一只手挠挠后脑勺:“当时我看了那个人了,情急之下……就只能用我的小拇指标记了一下。” 江牧想起来什么,又问:“对了,我睡了几天?” 颜延:“两天一夜。” 江牧有些害怕地问:“没耽误什么工作吧?” 颜延面无表情道:“我倒是希望你耽误,这样节目组还能赔钱,但是你太糊了,都没什么通告。” 江牧又不好意思地撇撇嘴。 江牧:“那你们的舞台怎么样了?” 颜延看了他一眼:“什么叫‘你们的’舞台?还是‘我们的’舞台。” 江牧苦兮兮地举起小拇指没骨头的那只手道:“啊?我这样也还要去吗?” 江牧怕他以为自己不愿意,又补充道:“我这样去也伴奏不了啊。” 颜延听了,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小拇指的骨头掰下来给他接上了。 江牧眼睁睁看着他瞬间做完这一切,眼睛瞪得像铜铃。 “不是……你……你……我……”江牧语塞了。 颜延:“别你你我的了,你之前就是灵力透支所以导致的昏迷。现在醒了,赶紧抓紧练习,明天下午还有舞台。” 见他实在担心,颜延微微勾起嘴角,举起他刚刚掰骨头的那只手,小拇指灵活地弯了弯。 江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拇指也弯了弯。 颜延:“现在,我的骨头你一半。感觉互通。” 江牧惊呆了。 在颜延转身出门时,他叫住了对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要是我没醒怎么办?” 颜延回头,冲他微微一笑:“去你的识海里强行把你叫醒。” 强行闯入别人的识海? 江牧吓得浑身一哆嗦。 颜延见状,好玩地勾了勾嘴角。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到江牧倒下去的瞬间,心里为何会涌上来扑天盖地的担心。 符子玉的生日,公司要求每个人录一个祝福视频。 江牧在衣柜里找出一件白衬衫,去洗了把脸,梳了梳头发,把头上翘起来的呆毛压下去,装成成熟队长的模样。 江牧把手机架好,对着镜头,开始了发自内心的独白: “大家提到符子玉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是尚真公司推出的新锐练习生、是《星你5》的4A学员、是CICADA的全能忙内、是粉丝心中最让人省心的孩子……但是我想说,在所有这些title之前,你是符子玉。” 江牧眼神柔和,仿佛对面真的站着符子玉,声音像山间溪流缓缓流泻出来: “一路走来你经历了很多困难吧?没钱每天只能吃泡面的时候,在公司的地下练习室里看不到未来的时候……哪怕经历了这么多的困难,在舞台上看到一点为你亮起的的光亮,你还是没有放弃。感谢你那么的努力,让我、让CICADA全体成员,还有知己们能够看到现在的你。过去的痛苦已经过去,咱们一起向前看。 18岁生日快乐,符子玉。祝你未来的每一天,都平安快乐。” 说着说着,江牧已经忍不住热泪盈眶。但他仍然努力控制着声音,坚定地说完最后一个字。 YA公司的祝福视频严格按照番位排序,因此江牧是最后一个。 镜头翻转,屏幕前的符子玉没想到队长每一句话都能戳中他的心窝,听完之后,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只能吃泡面和地下练习室的经历的?” 江牧心里狂滴汗,尬笑道:“呃,你跟我说的呀,你忘了?” 符子玉盯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道:“我绝对不会跟人说这种事情。” 江牧:“我找人算出来的。” 江牧:“好吧,你做梦的时候说的。” 经过一天的各种工作活动,符子玉已经筋疲力尽。 他进了宿舍,来到客厅,发现江牧和袁新哲已经为他铺了一条小红毯。 他赶紧堆起笑容,四处寻找机位,为接下来可能到来的突如其来的卖团魂时刻做好准备。 江牧太了解他了,笑道:“别找了,没有摄像头。明天你生日,肯定一天都很忙,所以今天我们先给你过一个。” 袁新哲“你不是说像走红毯吗,年末的红毯都还没开始,我们给你买了一个。” 江牧单手握拳,放到嘴巴前面“咳咳”两声。 袁新哲心领神会,无语道:“好吧,是队长给你买了一个。” 江牧笑着点头。 符子玉受不了他们,直接顺着红毯走到餐桌旁边。 江牧拉开一把椅子,按着符子玉的肩膀让他坐下。袁新哲帮他把包放到一边。 舒展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过来:“你不是想吃长寿面吗,我们特意给你做的!” 符子玉挑眉:“你,们?” 袁新哲举手:“我煎了荷包蛋。” 江牧也举手:“我切了葱花。” 符子玉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感动。 他已经预料到这会是他过得最热闹的一个生日了。之前在孤儿院没人记得,当练习生了没出道公司也不会管,但现在会有这么多粉丝陪他生日直播,没想到还有这种惊喜。 江牧掐着表:“还有一分钟,到了零点我们就给你唱生日歌。你也可以先吃。” 符子玉刚想问“你们看着我吃吗”,门口突然传来了声音。他听到门被“嘭”地一声推开,撞到了墙壁上。 徐唯西身影还没见到,声音先传来:“对不起,我迟到了!还来得及吗?” 袁新哲着急地看着江牧的手表,冲他招手:“快快快!还有一分钟不到!” 徐唯西飞奔进来,紧随其后的是齐照、颜延。 三人站在餐桌前喘气。徐唯西还不忘邀功:“配方是我给他们的!” 齐照指着面上的荷包蛋说:“这鸡蛋应该是我前几天买的。” 颜延想了想,微笑道:“我可以帮你刷碗。” 袁新哲紧张地打断道:“五!四!” 几人一起轻声倒数,但六个人的声音凑在一起,也变得大声起来:“三,二,” “一!” 大家开始齐声唱生日快乐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Haa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福橘!” 符子玉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一边哭一边笑:“谢谢。” 第17章 生日 “你还记得你以前送过一个外卖小哥一个小蛋糕吗?那个外卖小哥就是我。”徐唯西说着,看向舒展,眼神不复平时的活力四射,而是多了几分柔和的期待。 舒展皱着眉,似是苦苦思索了一会儿,最终泄气道:“不记得了哎……” 徐唯西用嘴角勾起的微笑掩住眉间瞬间的失落,笑着说:“没事没事,这事儿过去很久了,而且我那时候好像还戴着口罩,我也有点记不清了,你不记得也正常。来,咱们继续玩游戏吧。” 接下来是第三名符子玉转转盘,他是团里的忙内,俗称老幺,和齐照是同一个大公司出来的。有传言说本来C位出道的人安排的是他,人气也还算跟得上,稳在前三,但没想到被突然爆火的齐照断层截胡了。 齐照以前十六七岁的时候出过一次道,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后来因为队友塌房组合解散了,许多粉丝也就跑路了。艺考的时候老师说他有表演天赋,劝他去考表演系,最终他以吊车尾的成绩考上了表演系,但他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劲儿,毕业的时候成了第一。在这期间他也演了不少戏,当然,主要是在各种剧里跑龙套。本来他今年大学毕业一年了,应该继续走演戏道路才是,但是因为原公司今年要推出一个新男团,所以来参加这个选秀节目的练习生反而不够了,所以才安排他再来回锅一次,没想到人气一骑绝尘,直接C位出道了。 转盘的指针最终在袁新哲的面前停了下来。 袁新哲上一秒还是吃瓜脸,下一秒就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他苦着脸哀嚎:“为什么是我啊!” 符子玉顺势起哄道:“Because you are the Reason!”大家都笑起来拍手叫绝,这一波属于是结合时事了。 因为袁新哲的英文名叫Reason,总决赛他又刚唱了一首名叫《Reason》的原创rap,里面最洗脑的一句副歌就是“If you ask me why I am here——because I am the Rea~son!”现场气氛堪比演唱会,令人印象深刻。 袁新哲认命,但作为一个rapper,他还是叛逆地选择了“大冒险”。 没想到符子玉为他选的大冒险是:“向身边的成员撒个娇吧。” 符子玉,他太懂怎么拿捏一个rapper了。 “Oh——no——”袁新哲又是一阵哀嚎。 他看了看左边:齐照,团里第二大的哥哥;又看了看右边:颜延,团里最大的老大。 颜延是个很佛系的人,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我佛慈悲”的气质,不在舞台上的大多数时候都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很多人不知道他是音乐学院毕业的才子,之前还是一个歌唱类节目《嘹亮歌喉》的冠军。但是奇怪的是,这个节目的其他好多选手都火了,就他成为了冷门冠军。有网友说他“当歌手多少年,他就糊了多少年”。甚至他第四名出道的时候,还有人说“完了,这个团要跟着颜延变成‘冷门团’了”。 袁新哲看向颜延的时候,颜延也是一副“来吧,哥我绝对不会嫌弃你”的知心哥哥样子,甚至因为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眉眼间还带着隐隐的兴奋。但是袁新哲的叛逆基因又发作了,他想:既然要恶心人,那就必然不能只恶心我一个人。 于是他转头磨刀霍霍向齐照。 齐照混迹娱乐圈多年,对于这种撒娇来撒娇去的要求早已司空见惯,但为了节目效果他还是得发挥一下演技。在看到袁新哲那油腻的歪嘴笑时,他咽了口唾沫,不自觉地闪躲着往后退,却被左边的符子玉的手抵住了腰,再无退路。 袁新哲靠近的一瞬间,齐照的脸瞬间变得皱巴巴的,坚持听完袁新哲撒娇后,齐照马上撇开头闭上眼捂着耳朵大叫:“啊啊啊啊啊我的耳朵脏了……” 袁新哲倒是很开心,因为恶心的不是他一人。 接下来是颜延。颜延这个人,是有点玄学在身上的,居然转到了自己。 “那我选大冒险,大冒险就是——多吃一包薯片。”说着他心满意足又心安理得地撕开了一包薯片。 符子玉忍不住控诉道:“你确定这是大冒险不是大奖励?” “嘿嘿。”颜延“恬不知耻”地装傻。 第五名是徐唯西,他转到的人是第六名舒展,舒展也选大冒险。 徐唯西:“要不你明天早上起来帮大家准备早餐吧,怎么样?” “好!”舒展欣然同意,“不过太复杂的可能来不及,就三明治和煎蛋怎么样?”成员们表示可以。 “嗯嗯,明天我也会来帮你的哦~”徐唯西冲舒展比了个心,舒展不知所措,赶紧也憨笑着比了回去,逗得徐唯西直笑。 接下来是第六名舒展,舒展又刚好转到了第七名江牧。 江牧再次选择了真心话。 舒展:“你喜欢跳舞吗?”对于舒展来说,这简直就是道善良的送分题,因为他从小到大都在跳舞,喜欢都是克制了,应该是热爱。 但是对于江牧来说,还真不一定。 只见江牧开口道:“很神奇,虽然我跳得不好,但是我跳着跳着就会很开心。”因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会忍俊不禁。 袁新哲默默地发问:“这难道就是天生舞者?”大家又是一阵笑。 最后是江牧转。指针在齐照面前停了下来。 江牧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不竞选队长?” 齐照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不由得愣了一下,现场的工作人员也惊呆了,没想到江牧最后一个问题问得这么严肃。 其实如果齐照来竞选队长,肯定轮不到江牧,因为齐照已经出过一次道,有经验,也是队内第二大哥,并且还在C位,有些时候如果需要队长说话跟C位也不用换队形而显得太麻烦。 齐照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我选大冒险。” 哦,对了,忘记齐照还没选了。 江牧尴尬得连连道歉,随便说了个让齐照请大家喝奶茶的大冒险,这一趴也就就此结束。 接下来是抽签分房间环节。 YA公司为CICADA准备的是偏郊区一栋别墅,听说是YA公司准备给新推出的团用的,但是那个团半路夭折了,于是现在就空出来了。 江牧早就听说YA公司的总经纪人严谨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万事都要物尽其用,如今总算是体会到了。 好在这里的家具什么的还算齐全,也算是为数不多的令江牧感到欣慰的点。 一楼右边是客厅,也就是现在正在录制的地方,轻奢风的沙发围绕着四面都有抽屉的白色大茶几,对面是42寸的液晶电视,看起来十分气派。左边是用餐区,一张长长的木制餐桌铺着素雅的桌布,修长的木质靠背餐椅摆放整齐,餐桌上还有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束满天星,显得温馨又朦胧。 餐桌的右边是厨房,由于被楼梯遮住了,所以从客厅看过来不太明显,但是进去里面会发现冰箱橱柜锅具微波炉烤箱一应俱全,简直是徐唯西的梦中情厨房。 走到二楼,江牧一边参观着,一边眉头微微皱起。说实话,他十分不理解,公司都有钱买别墅了,就不能买个房间多一点儿的别墅吗?二楼五个房间两个双人间,也就是说七个人里面四个人要住双人间,这合理吗?都出道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寒酸? 但是当工作人员拿出一把中间打了活结的红绳红绳摆在桌上,说这就是抽签工具的时候,江牧的本就难以维持的笑容再次凝固。 抽签——用红线。公司这是生怕这cp炒不起来啊……江牧无语。 “我说321,你们拿绳子,”工作人员发出指令,“3,2,1!” 江牧眼疾手快拿了一根,没想到跟齐照拿了同一根,于是他赶紧放手去拿另一根。 齐照本来也想放手,但是看他先行一步也就没说什么。 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大家再同时拉红绳,活结打开后拿到同一根的分到同一个房间。 江牧一扯绳子,旁边就有好几根滑出去了,他顺着自己的绳子往上看,另一端是徐唯西。 江牧的心情有些复杂,但也还好,怎么说也算是老室友了。 江牧这样想着,但是,下一秒,他的红绳就灵活地掉了个头,从上面滑了下来。 啊哈?我居然是单人间?不对,绳子没有掉到地上。江牧再顺着红绳看向另一端,是……颜延。 只见两人一人拉着同红绳的一端,面面相觑,尴尬地站立着,那情形让人不禁想起电视剧里的富家子弟的那没有爱情的联姻现场。 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两人又同时烫手似的把红绳甩掉。 颜延毕竟是团里老大,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向江牧伸手道:“以后请多关照。” 江牧有点不自在地撇开眼,但也尽量严肃下来,一本正经又端庄地轻轻地回握了那只手,说:“嗯。你也是。” 场面过于尴尬,以至于已经得到单间的齐照都要帮他们俩抠出两间单人房了。 江牧又看向另一边,符子玉和袁新哲手拉着手像两个活宝一样蹦蹦跳跳的。 “你俩也分到一个房间了?”江牧挑眉,好奇地问。 “不是,我们都是单——人——大——床——房!”符子玉和袁新哲一边大声回答,一边冲着江牧挤眉弄眼,表情里掩不住的得意和喜悦。但蹦着蹦着,符子玉突然想起来刚刚被这家伙撒娇时恶心的表情,赶紧厌恶地甩开他的手,恢复嫌弃脸。 那另外两个人就只能是——江牧摸着下巴做思考状,转头看向舒展和徐唯西。 舒展和徐唯西是队内第二第三小的,舒展只比徐唯西大几个月,两个小孩儿住一间屋想来应该也有很多共同话题。江牧欣慰地想道。 果然,两人顺着红绳看到对方之后就惊喜地“哇”了一声,然后开始互相拥抱着转圈圈,情景好不愉快。 由于专辑还要一段时间准备,团综也还没开始录,而且就算录了也不能马上播出,所以公司准备在团综播出前录一个系列小节目,以短视频vlog的形式播出,录一期放一期,叫《CICADA小课堂》。内容大概就是每个人选择一样自己擅长的东西教给队内其他人,并且要全队合作出一个作品才行。 为了公平起见还是现场抽签决定顺序,不过这拍抽签稍微正常一点,不是什么红绳了,只是正常的小纸条。 江牧快心碎了,自己抽签运气简直差到极点,偏偏这个团的策划这么喜欢抽签! “好了,那么《CICADA小课堂》的第一位‘老师’是谁呢?”工作人员孜孜不倦地cue着流程。 大家同时拆开手里的小纸条。 好在这次江牧运气终于好了点了,抽到第四位,还有些时间准备。 “Oh——no——”袁新哲又一次痛苦地抱着头,夸张地嘶吼。镜头拉近时他又抬起头立马变成面无表情:“是我。”灵活的表情转化惹得众人发笑。 接着他对着镜头做了个salute的动作,然后斗志昂扬地说:“兄弟们,咱就是说今晚熬夜做beat,明天早上大家都给我早起唱rap!” 工作人员默默提醒道:“你其实还有三天时间准备……” 袁新哲立马又变成惊喜脸:“真的吗?谢谢姐姐谢谢姐姐!”狗腿的样子让其他成员不忍直视。 摄影师适时地关掉了摄像机,今天的生活碎片就以袁新哲的“川剧变脸”结束。 经纪人冯薪一叮嘱大家好好休息,并表示今天拍的内容将会在《CICADA观察日记》里放出来,这个栏目主要是放一些台前幕后的花絮和成员们的生活碎片的。 工作人员离开后,成员们就开始搬行李和整理房间。暖黄色的灯光从内而外地包裹着这栋建筑,让原本冷清的别墅变得温馨而富有生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