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元帅家里的隐婚雄虫》 第1章 穿越惊魂 我,陈九六,一个996的码农社畜,心脏骤停嘎嘣一下,穿越了。 上一秒,我熬夜加班,电脑屏幕里闪烁密密麻麻的运行代码和产品经理第N次打回来的需求。 下一秒,刺眼的白光糊我一脸!再睁眼,我就坐在这了。 四周是泛着冷光的金属墙壁,没有一扇窗户。我抬头,头顶的光源将整个房间照得纤毫毕现,冷得像个手术室。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身体……不,这熟悉的腰间盘酸痛感,这熟悉的颈椎僵硬感,还有这该死的、好像几百年没睡过好觉的疲惫感…… 我tm难道还是一只九死一生的社畜! 真是岂有此理! 我怒从心头起,一拳砸向面前的金属桌面! “——咚!”的一声闷响,桌子纹丝不动,我的手骨却差点当场宣告报废! “嘶——!”我的身体弓成虾米,疼得直抽冷气。 这该死的破地儿!连个桌子都跟我作对! 我直起身来,愤恨甩着手,目光在房间里扫视。 作为一个资深社畜,甭管在哪,第一要务就是确认自己的身份信息和工作内容。 我的员工卡呢?我的工位呢?我的……劳动合同呢?! 对,劳动合同!我必须看看,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资本家,让我死了还要打工! 我的目光锁定桌面唯一的东西——一个泛着幽蓝色光芒的“平板”,一把抓过它。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 在指尖触碰到屏幕的瞬间,它自动亮起,一行加粗加大的标题几乎要闪瞎我眼。 《劳动合同》?不。 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五个大字——《协议隐婚书》 我揉了揉眼睛,凑近了看,生怕是自己加班加出了幻觉。 白纸,黑字,甚至还有一个鲜红得像是用血盖上去的印章。 协议甲方:雌虫,阿诺德·奥古斯都。 协议乙方:雄虫,陈九六。 我:“……” 这不我的名字吗?只怕是同名就会穿越。 还有这什么,结婚?! 我的脑瓜嗡的一声,像被一万行运行程序bug糊脸的服务器,彻底宕机了,想不到我堂堂一个春节过年回家舌战群儒、跟坐在春晚电视机前的三姑妈四舅娘喷口水大战三百回合的大龄单身青年居然开局就结婚,还是跟一个……虫? 我颤抖着手指向下划拉,协议内容快速闪过,来到双方签字画押的地方。 协议期限:终身。 工作内容:扮演甲方军雌阿诺德·奥古斯都元帅的雄主,履行雄主应尽的全部义务,对外保持“隐婚”状态。 薪酬待遇:管吃管住,提供基本生活所需。 …… 我tm刚刚看到了什么?元帅?军雌? 所以说,我在这个虫族世界的本职工作,不是敲代码,不是写PPT,而是给一个军方大佬当…… 隐婚夫?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那种? 那你还结什么婚! 我目瞪口呆,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席卷我的四肢百骸。 不是,大兄弟……你图啥? 你说你,堂堂一个兵权在握的虫族元帅,听这名字就霸气侧漏,需要找我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前·码农来协议结婚?还搞隐婚?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单纯觉得生活无聊,想找点刺激? 我的脑子里闪过108个狗血喷头的剧本,每个都足以让我在震惊中原地去世。 不行,这信息量太大了,我CPU快烧了。 慌乱之中,我下意识在桌边摸索,居然真的摸到一个熟悉的、不锈钢材质的保温杯。 拧开盖子,一股温热的、混合着枸杞和红枣甜味的水汽扑面而来。 “吸溜……哈。” 熟悉的味道总算让我在这个离谱的世界里,找到了一丝丝归属感。 就在我抱着保温杯,试图用这小小不锈钢对抗这残酷的现实时,房间里响起了一阵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 【身份确认,陈九六。协议已于37秒前自动生效。】 【雄主,请准备履行你的第一项义务。】 我端着保温杯的动作僵住了,一口枸杞水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 第一项……义务? 什么义务? 没等我问出口,右手边那扇金属门里响起低沉的机械运转声,丝滑地敞开了。 强烈的压迫感瞬间灌满整个房间! 有什么气味钻进屋里,闻起来像夏天成熟的青提,有点清甜,有点上头。 …… 彼时的我,还不知道这玩意学名荷尔蒙素,就用来帮助雌虫和雄虫配对用的。 正想着,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从我背后响起。 “已经过去很久。我的雄主,洗干净了吗?” 欢迎收藏~[撒花] 大概就是从配种室到办公室,结果上司居然是我隐婚夫的这么一个沙雕小故事,适合休闲阅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穿越惊魂 第2章 细思极恐 这这这,他说的是什么话?我嘴里那口枸杞水,一半呛进了气管,一半喷了出来,咳嗽声惊天动地。 我不自觉攥紧了手里的保温杯,仿佛那是抵御十万大军的最后的盾牌,咳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然后,我就看到了他。 面前站着的,是个极其英俊的“人”。或者说,一个外形无限接近于人类的,虫。 远看,深黑军装笔挺,没有一丝褶皱,肩上银色的五星元帅勋章闪烁寒光,晃得我眼睛疼。那腰劲瘦,被两条武装背带束着,更显得双肩宽阔,身形挺拔如松。 近看,我看到男人味爆棚的脖颈和线条分明的下颌,真是让人移不开眼。 再往上,是一线薄而抿直的嘴唇,高挺鼻梁,以及一双……深不见底的,灰蓝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情绪,给人的感觉像极地冰封千年的湖泊,只一眼,就能把人冻个透心凉。 这张脸,放到我原来的世界,绝对是那种能让整个娱乐圈失业的水平,让人心旷神怡。但!此刻这张脸的主人,正用一种审视货物般的目光,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我。那股无形威压感,比我上辈子面对过的所有甲方加起来还要强烈一百倍。 这就是阿诺德·奥古斯都?那个元帅?那个……跟我在协议书上隐婚的老婆? 等会儿,这么看来,阿诺德·奥古斯都不是纯爷们的吗?为什么合同上是雌虫?难道在这个世界,雌虫就长这样? 我IQ高达150的脑子里一团浆糊,眼角通红,咳嗽带来的生理性泪水还挂在脸上,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咳咳……那个,”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一点作为21世纪优秀员工的专业素养,哪怕是面对一个外星生物,“这位……元帅大人……大虫?” 阿诺德·奥古斯都没有接话,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 “关于这个……上岗前的准备工作,”我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先明确一下工作职责,也就是所谓的JD(Job Description),您说的‘洗干净’,这个词汇的定义比较模糊,是需要进行物理层面的清洁,还是指精神层面的净化,又或者是……”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元帅大虫朝我走过来了。 一步,又一步。军靴踏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响声,每一下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元帅身上那股清甜的气息……不,是属于强者的气息,愈发浓烈,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把我牢牢罩住。 最终,他在我面前站定,距离很近,我甚至能闻到他军装上那股和这房间一样的性冷淡消毒水味。 “物理层面,精神层面。”阿诺德终于开口了,声音比我想象的还要低沉,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敲在我耳膜上,“以及,基因层面。” “……哈?”我彻底懵了。基因层面?洗基因?这是什么黑科技?难道要把我这个碳基生物洗成硅基吗? 元帅大虫失去耐心,灰蓝眼眸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没有再废话,而是侧过身,朝远处那个依然敞开的门口,抬起下巴朝我示意了一下。 “进去。” 命令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两个穿着白色隔离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他们一言不发,像两尊沉默的雕像。 我心里警铃大作。 这架势,不像是要履行什么夫夫义务,倒像是要上手术台被嘎腰子。 “等等!”我朝元帅大虫伸出一只手,往后猛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金属桌子,退无可退,“合同里只说管吃管住,可没说要接受人体实验!这是非法的!我要求见我的律师!我要申请劳动仲裁!” 阿诺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你的律师?”他反问,“在这里,我,就是最高法律。” ……好家伙,真不愧是霸总人设,这台词,味儿太冲了。 “雄主,”阿诺德收敛了那丝笑意,声音重新变得毫无起伏,“我再说最后一遍,进去。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他口中“雄主”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像是在提醒我,我们之间的协议关系。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这屋檐的主人,看起来一拳能把地球打穿! 我悲愤地看了眼手里的保温杯,最终还是放弃用它砸爆元帅狗头的英勇想法,我怕我的手会比元帅的头先碎。 我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挪了过去,那两个白大褂一左一右地“架”住我。 说是架,其实是护送,但我总觉得他们的手像铁钳,随时能把我拧成团麻花。 我被带进一个,比刚才那个房间更先进的地方。这里充满各种各样我见所未见、但看起来就很高科技的仪器。一个圆形的平台在房间中央,闪烁着柔和蓝光。 “请躺上去,雄虫阁下。”其中一个白大褂用毫无感情的声线说道。 我认命了。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爬上CT机的扫描台,呈一个“大”字形躺平。 罢了,穿越一回,能体验外星科技的全身检查,也算不亏。我安慰自己,又希望他们下手轻点,别把我零件给拆了。 嗡嗡嗡——机器启动了。一道蓝色光束降下,缓缓从我的额头扫到脚尖,停顿几秒,又从脚尖扫回额头。 整个过程不痛不痒,只有一种被看透了里里外外的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 “扫描结束。身体数据分析中……” 几秒钟后,一块巨大的虚拟屏幕在我面前展开,上面罗列着密密麻麻的数据。 【姓名:陈九六】 【种族:雄虫(亚种·人类)】 【精神力等级:E-(极度孱弱)】 【体能等级:F(接近残废)】 【基因纯度:B (存在轻微杂质)】 【健康状况:综合评分48(不合格,存在颈椎生理曲度变直、腰椎间盘轻度突出、重度黑眼圈、中度脂肪肝、慢性胃炎……等多达十七项亚健康问题)】 【综合评定:一只需要被圈起来紧急调理的、体质堪忧的珍稀废物。】 我:“……” 我谢谢你啊!夸我珍稀就得了,后面那个废物能不能去掉?还有什么叫“亚种·人类”?我堂堂IQ150的智人,到你们这儿成亚种了? 最可气的是那个“接近残废”的F级体能评定,好歹我也是能一口气搬着桶装水上五楼的好吗!虽然会喘成狗,但至少能上去! 我正对着我的体检报告无能狂怒,阿诺德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平板。 白大褂也拿着一个。 他一边操作一边说,“阿诺德少爷,这位阁下的信息已上传至您的个人终端。”然后,我的“废柴报告”就隔空投送到元帅大虫那里。 阿诺德的目光在虚拟屏幕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落回我身上。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刚从垃圾堆里淘出来、但材质又好像挺名贵的古董,充满了嫌弃和一丝丝的无可奈何。 “体能F,”阿诺德缓缓开口,念出那个最伤我自尊的评级,“联邦幼崽在五岁时,体能都能达到D级。” 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不是羞的,是气的! “我们那旮瘩不兴这个,”我梗着脖子道,“我们比的是脑子。我能一分钟内写出‘Hello World’,你们五岁的幼崽行吗?” 阿诺德的眉毛又挑了一下,似乎对这种挑衅感到新鲜。 “医疗组,”阿诺德没有接我的话,而是转向那两个白大褂,“从今天起,给陈九六阁下制定最高等级的调理方案。食物、药物、体能训练,一样不能少。一个月内,我要看到他的体能至少达到E级。” “是,元帅。”白大褂齐声应道。 我一听“体能训练”,顿时一个激灵,从台子上坐了起来。“等等!”我大呼抗议,“我只是个协议结婚的,不是来参加新兵训练营的!我的工作内容是扮演你的雄主,不是给你当兵!” “虚弱的身体,无法产生最优质的后代。”阿诺德只丢下一句话。 我被噎住了。 后……后代? 协议里没写还要生孩子啊!而且,我一个男的,元帅大虫也是个男的,怎么生?难道虫族的科技已经发达到男男也能生子的地步了吗? 这信息量太大,我的CPU又一次发出了过热的警报。 阿诺德看到我震惊,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终于浮现一抹清晰可见的笑意。 “我的雄主,”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微微俯下(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这,才是你的第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义务。”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廓,激起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着阿诺德近在咫尺、俊美得不似真人的脸,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完蛋了。 我不仅穿成一个弱鸡,还被一个武力值爆表的霸总元帅给“包养”了。 最要命的是,这位金主爸爸,不图我的感情,也不图我的陪伴。 而是图我的……肚子?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 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绝伦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了我。 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阿诺德:你适应适应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细思极恐 第3章 要生孩子 我,陈九六,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生理性恐惧”,不是看恐怖片那种一惊一乍的吓,而是从基因层面、从生物本能深处泛上来的那种对未知的悚然。 我的肚子? 这平平无奇、甚至因为久坐而囤积了些许脂肪的小腹,竟然成了我穿越后的核心KPI? 我低头,他俯身。我们俩,一个雄虫,一个雌虫,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共同研究着我的肚皮,仿佛里面藏着什么影响联邦兴亡的惊天大秘密。 空气死寂了三秒,我的大脑终于重启成功,强行加载了求生模块。 “等、等等!”我猛地向后一缩,试图离他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远一点,“元帅大虫,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一些……沟通上的误解。或者说是翻译方面的bug,您说的‘后代’,是不是指某种精神寄托?或者是一个需要我悉心照料的……电子宠物?” 我一边说,一边疯狂给自己的机智点赞。对,一定是这样!高处不胜寒的霸总,内心孤寂,想领养个崽子或者什么电子宠物,但又拉不下脸,所以找我这个协议雄主来“生孩子”当烟雾弹,就跟老板让我“优化一下代码”其实是让我重写一样,都是黑话,我懂! 阿诺德直起身,那双微微眯起的灰蓝眼睛绽放……恶劣的笑意? 我揉了下眼睛,加班出现的幻觉还没消失吗。为什么阿诺德看见我会觉得新鲜好玩? “不是电子宠物。”他像一个恶劣的猎手,在欣赏猎物做最后的徒劳的挣扎,“是需要你的基因,在我的身体里,孕育出的,真正的后代。” 我:“……” 我刚刚重启的大脑,再一次蓝屏死机。 在他的身体里……孕育? 所以……是他生? 我的CPU在过载的边缘疯狂试探。是他生,那他图我的……图我什么?图我F级的体能?图我E-的精神力?图我颈椎反弓腰间盘突出?就我这弱鸡基因,生出来的后代怕不是个走两步就得大喘气的病秧子?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这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几乎要炸开,“你一个元帅,肯定是联邦最优秀的雌虫……应该有无数比我好一万倍的选择。为什么是我?” 这个问题似乎终于让他收起了那副看戏的表情,灰蓝色的眼眸沉下去,像蒙上一层阴翳。“因为,”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传来,“只有你.的.基.因,和我匹配度最高。我从荒星捡来的雄主‘大虫’,这个解释,你满意了吗?” 他又丢下一个重磅炸弹,然后看也不看我石化的表情,转身对那两个白大褂下令。 “开始调理。我没有太多耐心。” 说完,他便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我尊严尽失的体检室。军靴踏地的声音消失在门外,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也随之而去。 我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瘫软在检查台上。 “陈九六阁下,请跟我们来。” 那两个白大褂,一左一右,再次像提溜一只小鸡仔一样,把我“请”了出去。 我试图挣扎,嘴里高喊“包办婚姻是封建糟粕”、“强买强卖是违法的”、“我要上星际法庭告你们”,但他们充耳不闻,手上的力道纹丝不动,我这点力气在他们面前,约等于一只蚂蚁试图扳倒大象。 我被带到了一个新的房间。 这里不再是冰冷的白色,而是柔和的米色调。房间很大,像个豪华套房,客厅、卧室、浴室一应俱全,但所有家具都带着一种极简的未来科技感,看不到任何多余的装饰。 最让我窒息的是,这里同样没有窗户,整个空间像一个被精心打造的、舒适的笼子。 我的专属监狱。 一个白大褂递给我一套柔软的白色衣物,另一个则指向浴室的方向。 “陈九六阁下,请您先进行沐浴清洁,一个标准星时后,我们会为您送来第一阶段的营养餐。” 说完,他们便躬身退了出去,金属门无声地合上。 我抓着那套衣服,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环顾四周。一种巨大的、无力的荒谬感淹没了我。 我穿越了,成了个珍稀雄虫,还被一个霸总元帅“娶”了,听起来像是中了什么天降大奖,可实际上,我就是个被圈养起来,准备用来配种的……种马? 不,种马的待遇都比我好。人家至少是自由的。 我悲愤地走进浴室,里面的设施比五星级酒店还夸张。水流能根据我的心情自动调节温度和力度,洗漱用品闻起来都带着一股“我很贵”的味道。 我把自己泡在那个能按摩的浴缸里,试图用水蒸气麻痹快要爆炸的神经。 我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那颗程序员IQ150的大脑分析现状。 已知条件:我,陈九六,一个身体素质F级的“珍稀废物”。他,阿诺德,一个武力值爆表的元帅,联邦最强雌虫。 因为我们基因匹配度最高,所以要生孩子。现状是我被隐婚、实则软禁了,即将开始配种前的调理。 那么就来到了最关键的问题:如何在这操蛋的现实里活下去,并且活出个人样? 直接反抗是行不通的,武力值差距太大。逃跑?这连扇窗户都没有的鬼地方,我怕是连门都打不开。 那就只剩下……合作? 不,不是合作。是“项目管理”。 我猛地从浴缸里坐起来,水花四溅。 对!他不是要搞“后代”这个项目吗?那我就是这个项目里一个至关重要的“资源”!既然是资源,那就不能被随便消耗。 我要为自己争取权益! 我要把这件事,从一个单方面的“包养”,变成一个双方合作的“项目”! 我,陈九六,要当这个项目的……产品经理! 想通这关窍,我心里的恐慌和愤怒居然都奇迹般地平复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面对复杂需求时的昂扬斗志! 一个小时后,我换上那身柔软的、摸起来像丝绸的白衣服,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面前放着我顺手牵羊带回来的不锈钢保温杯。 门开了,一个白大褂推着一辆餐车进来。 餐车里有一个盖着方形透明亚克力盖子的瓷盘。“陈九六阁下,您的营养餐。” 他把瓷盘放到我面前的矮桌上,揭开盖子。 难以言喻的味道扑面而来。 那是一碗……绿色的、黏稠的、还在微微冒着泡的糊状物。 里面漂浮着一些红的、黑的、不知名的小颗粒。 这玩意儿,长得比我写过的最烂的bug还要丑陋。 我的胃瞬间一阵抽搐。 “这是什么?”我指着那碗东西,声音都变了。 “这是根据您的体检报告,为您量身定制的第一阶段营养补充剂。主要成分是高蛋白螺旋藻、复合维生素、以及促进细胞活性的微量元素。”白大褂面无表情地介绍道。 我看着那碗绿糊糊,又看了看他。 “有没有……菜单?”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比如,宫保鸡丁?鱼香肉丝?哪怕来一份黄焖鸡米饭也行啊!” “抱歉,陈九六阁下。在您的身体数据达到E级标准前,您的所有饮食都将由医疗组严格管控。” 他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我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我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专业一点,而不是一个即将被投喂猪食的囚犯。 “关于这个‘调理’项目,我有几个问题需要确认一下。” 白大褂的眼神似乎出现了一丝波动,可能是我的错觉。 “请讲。” “第一,这个项目的最终目标,也就是KPI,是产出一个健康的后代,对吗?” “……可以这么理解。” “好。那么为了达成这个KPI,我的身体素质至少需要从F级提升到E级,这是一个阶段性目标,或者说,一个milestone(里程碑),对吗?” 白大褂的表情明显凝固了。他似乎在努力消化我嘴里蹦出来的奇怪词汇。 “……是。” “很好。”我拿起我的保温杯,啜了一口枸杞水润润喉,感觉自己产品经理的气场上来了,“那么,这个项目的具体执行方案、时间表、资源投入,以及风险评估报告,我需要一份详细的文档。我作为项目的核心资源和关键干系人(stakeholder),有权了解项目的全部细节。” 白大褂彻底不说话了,他那双露在口罩外的眼睛里,充满了“你他X在说什么鬼东西”的困惑。 我再接再厉:“另外,关于我的工作内容,‘扮演雄主’和‘提供基因’,我认为需要进行更清晰的职责划分。前者属于对外公关范畴,后者属于生物工程范畴。这两项工作的绩效考核标准是什么?阿诺德元帅作为项目发起人和最终用户,他的需求是什么?有没有一份详细的需求文档(PRD)给我?口头需求是不可靠的,很容易造成项目延期和返工,这点你们作为专业人士应该很清楚。” “……” “还有,关于薪酬待遇,协议上只写了‘管吃管住’,这太模糊了。我要求将待遇具体化。比如,提供符合我口味偏好的餐饮(在不影响调理效果的前提下进行优化),提供娱乐设施,保障我的个人**和精神健康。这些都是保证核心资源稳定产出的必要条件。一个心情愉悦、精神健康的雄主,提供的基因质量,肯定比一个抑郁焦虑的雄主要高,这个逻辑,没问题吧?” 白大褂的嘴巴在口罩后面微微张开,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外星生物。 我能想象他此刻的内心活动,大概和我刚看到《协议结婚书》时差不多。 沉默,漫长的沉默。 就在我以为他要死机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干巴巴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陈九六阁下,您说的这些……我需要向元帅汇报。” “去吧。”我挥了挥手,摆出一副“你这个小兵做不了主,快去叫你领导来”的架势,“告诉阿诺德元帅,想要项目顺利进行,就让他带着他的需求文档,亲自来和我开个会。” 白大褂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又瘫了下去。 X的,吓死我了。刚才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不是在跟一个外星医生说话,而是在跟甲方那个狗屁不通的产品经理据理力争。 我低头看了看那碗绿色的糊糊,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但是,心里却前所未有地痛快。 我,陈九六,就算穿越成了个待产的弱鸡,也得是他X的最有文化的那个弱鸡! 我端起我的保温杯,对着那碗绿糊糊,豪气干云地喝了一大口枸杞水。 阿诺德,想让我跟你生孩子? 行啊。 先给我写一份需求文档来! 第4章 产品经理 我,陈九六,一个刚上岗就要跟甲方开撕的乙方,正襟危坐,抱着我的不锈钢保温杯,摆出上辈子跟产品经理掰扯需求时最标准的备战姿态。 我的对面,是那碗绿得让人发指、还咕嘟咕嘟冒着不祥泡泡的糊糊。 它在桌子上,我在地毯上。我们俩,一个挑战着人类的视觉底线,一个挑战着外星人的认知底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我有点虚。 刚才那一通项目管理黑话输出,全凭一股子被逼到绝境的社畜怨气撑着。 现在气散了,后劲儿上来了。 万一那个阿诺德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觉得我这个核心资源屁话太多,直接给我物理静音了怎么办?这地方连个劳动局都没有,受委屈我上哪儿说理去? “咕噜噜……” 我的肚子非常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我低头看了一眼那碗绿糊糊,又抬头看了看那扇纹丝不动的金属门,悲从中来,拧开保温杯,又吨吨吨灌了一大口枸杞水。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我陈九六就算饿死,从这跳下去……哦这没得跳,也绝不吃一口长得像bug的饭! 就在我用精神胜利法给自己画饼充饥的时候,那扇门,终于“嗤”的一声,滑开了。 我浑身一激灵,腰杆瞬间挺得笔直,手里的保温杯握得死紧。 进来的,果然是阿诺德。 他换下了一身冰冷的军装,穿了一套深灰色的居家常服。布料看起来很柔软,少了几分军人的锋锐,却多了几分居家的……压迫感。 是的,压迫感。因为他那张脸和那副身材没变,就像一把收进了鞘里的绝世凶器,你知道它不开刃,但光是杵在那儿,就足以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 他没有立刻说话,先扫了一眼桌上的绿糊糊,路过我的身体,最后,停留在我怀里那个锃光瓦亮的不锈钢保温杯上。 他眼里没有愤怒,没有不耐,反而带着一种……像是在实验室里观察一只行为异常的小白鼠的好奇。 “我听医疗组说,”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铺直叙,听不出喜怒,“你对‘项目’有新的见解。” 来了。 我清了清嗓子,把保温杯郑重地放在身边,双手放在膝盖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专业的乙方代表。 “是的,元帅大虫。”我仰头看着他,气势上不能输,“我认为,为了确保‘项目’的最终成功,我们需要对目前的执行方案进行一次复盘和优化。” “复盘?优化?”阿诺德重复一遍这两个词,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快得像我的错觉,“具体说说。” “首先,是关于核心资源,也就是我本人,我的基本生存保障问题。”我指了指桌上那碗反人类的绿糊糊,“这个,我愿称之为‘用户体验极差的alpha版本’。它或许在功能上,也就是营养成分上,是完善的,但在交互界面和用户情感化设计上,是灾难性的。” 阿诺德挑了挑眉,似乎被我这套说辞勾起了一丝兴趣。他没坐下,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站着,像是在听一个笑话。 我顶着压力继续说:“一个长期面对这种食物的雄虫,精神状态必然会走向抑郁、焦虑,甚至产生逆反心理。这将直接导致内分泌失调,从而影响基因的活性和质量。元帅大虫,您投入了巨大的成本,总不希望最后得到一个因为‘伙食太差’而质量不达标的次品吧?这不符合成本效益原则。” 我一口气说完,感觉自己简直是谈判天才,把“我不想吃猪食”这么一个卑微的诉求,硬是拔高到了“影响联邦继承人智商”的战略高度。 阿诺德沉默了。 他盯着我,像是在进行某种高强度的算力分析,要把我的底层逻辑都给扒出来。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食物的形态,会影响你的基因质量?” “没错!”我斩钉截铁,“心情,决定一切!Happy Worker, Better Product!哦,这是我们那的土话,意思就是员工心情好,干活才利索。” “有点道理。” ……他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承认了。 我准备好的一肚子关于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关于用户体验重要性的长篇大论,瞬间全被憋了回去,不上不下的,差点闪了我的舌头。 他没给我反应的时间,接着问道:“还有呢?” “啊?哦,还有!”我赶紧收回心神,继续我的“述职报告”,“第二,信息不对等。我作为项目的核心参与者,目前对项目的整体规划、时间节点、关键步骤一无所知。这就像一个程序员,你只让他写一个按钮,却不告诉他这个按钮是用来发射核弹还是用来订外卖的。这会让我产生巨大的不安全感和迷茫,同样不利于身心健康。” 我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抛出我的核心诉求:“所以,我需要一份详细的……嗯,项目说明书。不需要涉及机密,只需要让我知道,接下来我会经历什么,需要我怎么配合。” “项目说明书?”阿诺德的眼神变得令人有些琢磨不透,“最终项目,就是确保奥古斯都家族诞下一个超级精英。这个目标,足够明确吗?” “……明确是明确,但过程呢?” 我硬着头皮顶回去,“比如这个身体调理,要调理到什么程度?需要多久?调理完了之后呢?是……是自然受孕还是人工授精?这些我总得有知情权吧?” 问出最后那个问题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脸皮已经厚得可以防弹了。 阿诺德看着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他突然朝我走近了一步。 巨大的阴影再次将我笼罩,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微微弯下腰,凑到我耳边,用一种极低的气音说道:“我的雄主,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虫族,从来都只有一种繁衍方式。” 温热的气息吹得我耳朵一阵酥麻,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至于你的其他问题,”他直起身,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冰冷,“医疗组会定期向你通报你的身体数据和下一阶段的调理计划。这就是你的‘项目说明书’。至于更长远的,你不需要知道。” 他的话,翻译过来就是:给你点知情权,但别给脸不要脸。 我心里一沉,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深入了。再纠缠下去,就不是提需求,而是作死了。 “最后一个议题。”我决定见好就收,提出最实际的,“我需要窗户。或者,一扇能模拟窗外景色的高科技电子屏也行。长期处于封闭环境,不利于雄虫的心理健康。这一点,有科学依据。” “……”这一回,阿诺德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他转身,踱步到房间的另一头,背对着我。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挺拔如山的背影。 “你的要求,我知道了。”他丢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然后,他就那么走了。 门再次合上,房间里又只剩下我和那碗绿糊糊。 我这是……谈判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我有点懵,瘫坐在地毯上,脑子一片混乱。他既没完全同意,也没完全拒绝,这叫什么?这就叫甲方的极限拉扯。 我愤愤地拿起保温杯,刚想再喝一口,门,又开了。 这次进来的不是阿诺德,而是刚才那个被我忽悠瘸了的白大褂。他推着餐车,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没褪尽的恍惚。 他一言不发,走到桌前,端起那碗绿油油的糊糊,转身就走。 然后,他从餐车里端出了一个新的餐盘,放在我面前。 餐盘上,是一份看起来……非常正常的晚餐。 一块焦黄诱人、甚至还带着烤制网格纹路的牛排,一坨挤成了漂亮花型的土豆泥,旁边还点缀两颗鲜红的小番茄,和一根翠绿的西兰花。 这卖相,米其林三星也不过如此。 我的口水瞬间就分泌了出来,肚子的叫声比刚才响亮了十倍。 “陈九六阁下,”白大褂的声音依然没什么感情,但似乎多了点别的意味,“这是根据您的‘用户体验优化’需求,为您重新定制的营养餐。祝您用餐愉快。” 说完,他推着空餐车,躬身退了出去。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牛排,又看了看紧闭的门。 我靠,还真给我优化了? 这行动力,比我上辈子催了八百遍才改一个bug的程序员同事强多了! 我拿起桌上的刀叉,怀着一种神圣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切下了一小块牛排。 首先是手感……有点奇怪。太软了,没有切开肉类纤维的那种阻力感。 我叉起那一小块,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没有肉香,只有一股……螺旋藻混合着豆制品的古怪味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我闭上眼,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情,把那块“牛排”塞进了嘴里。 味道一言难尽。 它有着牛排的形状,土豆泥的口感,以及……那碗绿色糊糊的灵魂。 我面无表情地咀嚼着,感觉自己的味蕾和世界观一起碎成了粉末。 阿诺德,你牛逼。 你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我们充分尊重了您的意见,但是我们坚决不改”。 我默默地咽下那口东西,然后拿起刀叉,面无表情地,开始切那块“土豆泥”。 行吧。 窗户没有,知情权打折,饭也只是换了个皮肤。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陈九六,来到这个鬼地方之后,靠自己的脑子,赢下的第一仗。 虽然赢得有点心酸,有点可笑。 但,这是开始。 我一边吃着这顿伪装成大餐的螺旋藻,一边在心里给自己默默打气。 产品经理陈九六,上线了。 阿诺德,我的隐婚夫甲方,咱们,走着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产品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