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保姆斗豪门,她才是真千金》 第1章 黑莲花 穿着学士袍的毕业生们洋溢着笑脸,三五成群的拍照。 一个学士帽落在江雾惜脚边,来捡的青年看见她的脸,耳根一红。 “同学,你是哪个系的?能留个微信吗?” 一个声音横插进来—— “她有男朋友了。” 青年讪讪离开后,轻柔的女声响起: “我们结束吧。” “又闹什么呢,我都跟你说了,最近公司很忙,而且我打给你你也不接。” “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论学历,我清你北;论配合,我主外你主内,结婚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干,把我妈和家里伺候好就行了。是,你家里条件是一般,但我也说了不在意。” 男方说着看向江雾惜,见到那张脸,火气散了,语气软下来哄。 “小惜,是我最近太忙疏忽你了,别这样。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站在我身边。” 江雾惜抬手将发丝挽在耳后,神色平静的反问: “哦,那许菁菁呢?” “....她跟你说什么了?是她非缠着我!” 江雾惜笑而不语,静静看着对方着急解释。 “我也就瞒着你跟她旅行过两次,都是为了让她爸帮公司牵头投资人,真的!” 她没有揪住不放,要情不是她的目的。 要钱才是。 江雾惜红着眼侧过脸,故意将泪流的梨花带雨,却又倔强的抬手拭去。 “你说的确实是事实,这些年为了给妈妈治病,我们家已经......” 她点到为止的暗示,又说: “你放心,这几年你给我花过的钱,我都会慢慢还你的。我们...好聚好散吧,你和菁菁的事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不然影响到你公司就不好了...” 男人心疼的皱眉,同时有些忌惮,说这是干什么,然后拿出手机操作一番。 “小惜,别闹了。” 江雾惜感觉到手机震动,于是低下头捂住眼,装作情绪失控的样子,实则在瞄手机。 「尾号8888卡网上银行收入400000元,余额1300000.47元。【会发银行】」 此时男人正要拥抱安慰她,江雾惜用力推开。 她声音激动地喊着“让我冷静一下——”然后哭着跑走。 她边跑边全平台拉黑对方,共友全部屏蔽。 钱到手,多演一秒都算我加班。 跑出校门口时,许菁菁隔着老远招呼她。 “小惜,一起来拍照啊!咦,你怎么没穿学士袍?” 江雾惜回身站定,说:“我在学校已经拍完了。” 许菁菁疑惑。 “你们学校的人都在抱怨袍子不够,你去哪搞来的?” 江雾惜闻言微顿,笑着说:“网上提前买好的。” 许菁菁没有怀疑。 “嗐,早知道我问你借了。” 她被拉着站在清大门口和许菁菁合了张影,结束后,许菁菁问她是不是分手了。 江雾惜说是,许菁菁松了口气,安慰两句后扯开了话题。 “男人算什么,好工作才是正经的。我最近实习定了,在傅氏集团,用不用我帮你内推?” 傅氏集团市值超过2000亿美金,旗下有不少子公司,在京市最贵的中心地段有专门一整栋高端写字楼,可谓精英聚集地。 许菁菁十分骄傲,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offer。 江雾惜嘴角弯起,说:“不用,我已经工作两个月了。” “啊?”许菁菁眼珠一转,问:“哪家呀?” “也在傅氏。” 许菁菁愣了,笑僵在嘴角,还想再问,江雾惜说: “我要回学校啦,以后常联系啊。” 她步行到北院门口,看着拍毕业照的男女欢声笑语,一个人站在路边看了一会儿。 她的过去、现在、未来都和这些前途无量的人们没有任何交集。 因为她根本不是北院的学生。 她只是花了点钱,让人伪造了北院的校园卡。 类似的卡,京市所有高校的她都有,因为这样方便替课。 许菁菁就是替课时认识的,她借机和她成为朋友,被她拉进了清大的活动里,从此一个搭一个,认识了不少人脉。 清大里人才济济,江雾惜做了十足的功课,将目标锁定了家境殷实的前男友。 如果没有他的内幕消息和资源,她不可能在三年内还清母亲因病欠下的巨额债务。 但他现在已经没用了,所以江雾惜很开心许菁菁接盘,助力自己脱身。 “尾号6867?” 江雾惜听见声音回神,从闪送小哥手中拿到一个文件袋。 打开后,里面是北院的学历和学位证书。 她确认没问题后,在微信上给一个黑头像转了一笔钱,然后删了聊天记录。 拿到证书后,她打车到了远离市中心的一处别墅区。 她告诉许菁菁自己为傅氏工作并不算说谎。 截至目前,她已经为傅董事长的母亲做了两个月的住家保姆。 两个月前,江雾惜安排老太太的保姆中奖,让她全家免费出国旅行,接着找人推荐自己,顺理成章接替。 今天是最后一天工作,她要去别墅拿走自己的行李。 管家通知保镖放行,江雾惜进门的时候,老太太正在菜园里挑西瓜,见是她来了,顿时笑了起来。 “小夕回来了,热吧,进屋喝西瓜。” “奶奶,我扶您进屋。” 老太太身上穿的是二十块一件的汗衫,头上戴着顶防晒帽,朴素至极。没人能想到这是个身家以亿为单位计算的老太太。 趁老太太去换衣服的空隙,江雾惜进厨房处理西瓜。 只见一个西瓜被她做了三种花样—— 西瓜球、凉拌西瓜翠衣、翠衣绿豆粥。 并且厨房所过之处洁净亮堂,还回收了西瓜籽当作种子。 老太太顿时眉开眼笑的夸赞。 江雾惜单手抚裙,侧身蹲跪在老太太膝前,眉眼间已换成端庄乖巧的笑。 “西瓜性寒,我怕您吃了肠胃不好,就根据中医的食性搭配了一下。” 老太太被哄的满面红光,想起她今天就要走了,露出不舍的表情,思忖半晌后,说—— “小夕,不然,你给我做干闺女吧?” 管家在一旁哭笑不得。 “您这是怎么论的?江小姐比少爷还小三岁,这一声姑姑他哪喊得下嘴?肯定不乐意。” 老太太一扭脸,没好气的哼一声—— “别管,我今天就要倚老卖老了!” 傅时砚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 看见屏幕上‘老北北’三个字,他抬手叫停,不敢不接。 “通知你一声,你有姑姑了。” 老太太毫无前摇的直接宣布。 傅时砚一笑,低沉的嗓音透着股慵懒。 “哦,是吗,姑姑住古墓吗?改天我去拜访她。” 第2章 傅时砚 “你姑姑不住古墓,但你奶过两年就要入土了。我想开了,剩下的日子我想干啥干啥,你们谁也别管。” 傅时砚疑惑一笑,摸摸眉毛,说: “您这么时髦呢,还有私生女。我爸和我大伯知道吗?” “跟他们说的着吗,平时也不见问上我半句。” 不等傅时砚接话,老太太直接挂了这位总裁的电话。 江雾惜在一旁听着,垂眸遮住眼底的思绪,面上柔柔笑着。 根据资料显示,老太太有一个二女儿,去世的时候跟自己年纪一样。 江雾惜就是利用这一点,在短短两个月跟老太太处出了感情。 此刻,她扬起乖巧的笑容,说: “奶奶,您这样,几位长辈要担心了,不知道还以为是家里进骗子了。虽然以后我不在这个家做了,但您有我的微信,只要您想聊天,随时都可以打给我。” 只见老太太忽然眼圈有点红,摸着她的头说: “平时他们各自有家,也没管过我。我就是喜欢你,想让你常在我身边。” “而且没几个长辈,我一共有三个孩子。大儿子一家很少来看我,三儿子只会用钱敷衍,我不指望他们。 只有老三的儿子惦记我。他叫时砚,改天领你见见。 他是个不着四六的,但心肠不坏。要是他欺负你,你就来和我说。” 管家见这交底的架势,顿时有点欲言又止。 江雾惜不动声色的将管家反应尽收眼底,以退为进: “您要是孤单,我每周都过来陪您,这认干亲的事不是小事,我是小户人家的普通孩子,不敢高攀。” “好孩子,你放心,这件事我有分寸。” 江雾惜做为难状,回保姆房收拾了行李,临走要了一封推荐信,老太太还关切地问: “用不用我直接打通电话给林家?” 林家是她的新雇主,也是她筹谋已久要去的地方。 江雾惜笑说不用,和老太太告别后离开。 管家等人走后才说: “虽然江小姐模样好、性情好,但毕竟才相处了两个月,底还没摸,会不会....” 老太太瞪他一眼,道: “没摸现在就去摸,但我觉得小夕这孩子简单,干净,不会有问题。而且她说做保姆都是为了她妈妈。久病床前无孝子,她妈妈在病床上躺了三年,她就照顾了三年,这样的孩子,人品会差吗?” 管家应是,又说:“刚少爷来电话,说来跟您约会呢。” 老太太心里高兴,嘴上骂道: “没溜儿的龟孙。” ...... 车内。 傅时砚忽然打了个喷嚏。 此时一辆对向来车缓慢与他擦肩而过。 恰好他的视线往窗外一滑,一下就定住了。 江雾惜坐在车里,车窗全开,发丝拂过白皙的脸颊,干净的双眸带着一丝茫然,正往外瞧着什么。 此时,司机问了两遍都没听到后座传来答复。 “老板,您是不是累了?” 傅时砚一笑,“我正一见钟情着呢。” 司机讶异,但很快恢复。 毕竟老板身边女人无数,日抛一样,换人速度之快让他有时候都记不住。 这位爷的‘一见钟情’估计就是心血来潮的玩笑话。 此时,西装笔挺的男人正支着下巴看向窗外。 宽肩,长腿,高大的身材即便坐着,也给人一种非常有劲的感觉。 特别那张脸,就算杀了人也会有无数女人愿意窝藏他。 英俊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之间形成折角,眼窝深邃,眼睛含着漫不经心的笑,透着股散漫的性感。 但圈内人都知道,傅时砚出了名的狠辣,并非只会玩女人的富三代。 到达别墅时,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浇花。 傅时砚单手插兜,跟躲暗器似的走了过来。 “您浇我呢,我可不会给您开花。” 老太太哼一声,问:“你来干什么?” “过儿前来拜见姑姑。” “晚咯,你姑姑走咯。” 傅时砚头疼。 “就没这么个人吧?您要是想我了直说呗,夏女士。” 老太太瞪眼,“人刚走,你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傅时砚见老太太似乎来真的,不动声色问: “什么来路啊?” 管家说: “北院的学生,今年刚毕业,就是来顶李阿姨两个月。老太太心血来潮非要认她做干女儿,人家小姑娘不好拒绝。” 老太太道:“这话我不爱听,小夕跟我是有缘分的。” 傅时砚暗生警惕,但面上不显,也没再劝,而是懒散笑着,说: “行,您想认几个都行,就是改天再生一个都行。” 老太太顿时将水龙头对准傅时砚呲过去。 “你生,趁我还活着,能抱上重孙女。” 祖孙俩闹了一会儿,傅时砚趁她进屋拿她手机操作了什么,然后回公司。 走之前,他对管家说: “下次再放这种妄想攀高枝的人进来,你就和她一起离开傅家。” - 江雾惜正暗自可惜,刚刚那辆车上应该就是傅时砚。 她晚走一会儿,说不定能见上。 不过自己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 回到租的房子里,她第一件事是把推荐信传真给家政中介,然后等待消息。 明明是大白天,但窗帘全部拉的死死的,空荡的客厅几乎没有家具。 入目是一张床垫,一盏落地灯和一面密密麻麻贴满照片的墙。 所有照片的主角都是同一个人—— 林安妮。 其中一张照片上,林安妮笑容灿烂,身边围绕着父母、弟弟、未婚夫、好友,个个都是高不可攀的塔尖上的人,他们把林安妮视若珍宝,捧在手心。 而江雾惜只身站在黑暗之中。 她扔出飞镖,钉在那张照片上,目光沉冷。 ...... 飞镖被一只小手从标靶上拔下来。 六岁的江雾惜脖子上拴着狗链,活动范围就在狭窄的房间内,正无聊的扔飞镖玩。 一旁传来猛烈的床腿晃动声,不多时,男人提上裤子走了,瞥了缩在角落的她一眼。 江雾惜熟练的打水端到床边,小声说: “妈妈,洗洗。” 女人打翻了盆,拽过她紧紧抱住,阴冷低语—— “小惜,记住,你活着的意义,就是让那对狗男女生不如死!” 第3章 被偷走的人生 她瞎了眼把真心喂给豺狼—— 那个一表人才、鞍前马后的林孝远,早和保姆屈心莲在她的婚床上滚得忘形。 当年妈妈生下孩子不久后,双亲入狱,家族企业被蛀空。 林孝远提议假离婚,名曰保护最后的财产。 妈妈签字半年后才发现,男人早就计划吃绝户。 一夜之间,小三成了林太太,而自己生的女儿要叫她‘妈妈’。 她崩溃之下绑架了小三的女儿要卖到大山,最后却颤抖着砸钱救下来。 这个孩子就是江雾惜。 “用你的女儿换我女儿!” 妈妈捏着婴儿喉咙谈判,却低估了屈心莲这条毒蛇。 屈心莲表面答应,实际派人把大人孩子一起卖到了缅北。 妈妈抱着她跳车,侥幸逃跑。 后来为自救攀附了一个黑社会大哥,被迫卖笑而生。 彼时,林孝远已经成为行业龙头大佬,地位难以撼动,投案无门。 小三一跃成为贵妇,隔年又生下一个儿子。 悲恨交加下,妈妈将所有火气发在她的身上。 动辄打骂,把她关进狗笼,饥一顿饱一顿,像养条狗一样养着。 随着江雾惜逐渐长大,轮廓和五官越发精致,中学时就几乎是所有男生梦里的对象。 某天有男生害羞的送她回家,妈妈看见后,把她拽到了镜子前。 “看啊,你这张脸,就是天生的下贱胚子!既然你这么喜欢男人,就给我学怎么让男人发疯!” 从那之后妈妈灌她喝药,逼她学琴棋书画,让嫖客压着她练习。 身段、眼神、仪态、语言、床上功夫....几乎方方面面,妈妈把她养成了任何男人都会一眼沦陷的尤物。 目的就是要江雾惜勾引林家父子,报复小三,看他们家破人亡。 “等他们父子都爬上你的床,林家就该下地狱了!” 可妈妈不知道,先下地狱的人是她自己。 而送她一程的人就是她日夜思念的林安妮。 妈妈好几次躲在暗处哭着偷偷看林安妮,有一次终于忍不住冲上前,激动地喊—— “安妮!我的女儿!我才是你的妈妈!” 林安妮震惊后表面无措,实则借机套话,然后根据妈妈给的方向迅速派人销毁了一切关于身世的痕迹。 不仅如此,她买凶追杀妈妈和自己,伪造成车祸意外,就是为了高枕无忧的继续做林家大小姐。 江雾惜警觉,装作滚下山坡,而妈妈被撞成瘫痪。 这件事之后她带着妈妈隐姓埋名治病,为此放弃了梦校的录取通知书,背上巨额债务。 三年里,她没放弃过妈妈,也没放弃过自己。 虽然去不了心仪的学校,但是她经常去替课、当枪手,并用为数不多的时间自学。 为了赚钱,她一天最高的纪录是打6份工,每天只睡3个小时,并在三年内还完了一百五十万的债务。 每次觉得快要撑不下去时,她就催眠自己——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结束了。 而这句话在妈妈自杀的那天,某种程度上实现了。 妈妈在遗书中将所有一切和盘托出,并写道—— 小惜,三年了,我不想再拖累你。 尽管我一直把你当仇人的女儿,但你好像真的把我当做妈妈。 现在你自由了,忘掉我,忘掉你的身世,忘掉那些恨,你要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 全篇没有一句对不起,却在最后一行嘱咐她—— 别怪我女儿。更不要想着回到林家,你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是丑闻。 那一刻江雾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摧毁了她的人生轨迹,赋予不属于她的苦难,在她付出一切后又独自轻飘飘的解脱了?直到最后,妈妈都在维护着林安妮。 即便她是杀人凶手。 江雾惜感到厌倦。 于是在决定自杀的前一天,她扮成服务生混进了林家,只想远远看一眼她的生母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那天是林安妮的生日宴,现扬觥筹交错。 她看见林安妮穿着高定公主裙,靠在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侧,和他一起笑着倒香槟塔,整个人散发着耀眼的光彩。 而屈心莲满眼宠爱的在一旁看着她,林孝远笑着宣布安妮和傅家继承人傅时砚即将订婚。 亲朋好友共同站在蛋糕前合影留念,频繁的闪光灯让江雾惜的眼失明了十多秒。 那一刻,她脑中蹦出一个念头: 凭什么死掉的是我? 宴会中途,她趁乱收集了林安妮的几根头发。 不久后,她收到了两份DNA报告—— 妈妈和林安妮不是母女,和自己才是。 灭顶的荒谬袭来,但她诡异的冷静。 妈妈没必要说谎,所以江雾惜猜到一种可能—— 当年屈心莲做保姆的时候,把她的孩子换给了妈妈。 林安妮从始至终都是屈心莲的女儿。 而妈妈一直心心念念的也是仇人的女儿。 江雾惜仰头,笑着落下一行泪。 “二十年来你拳脚相加、扭曲折磨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你走的安心吗?不安心的话就回来找我吧....妈妈....你还从来没有爱过我呢...” 既然你们都爱林安妮—— 她要林安妮背后空无一人。 她要把她在意的东西一个个夺走。 她要斗垮林家,让偷走自己人生的凶手都付出代价。 ......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江雾惜的回忆。 她接起后听到中介人说让她尽快到林家去面试。 挂掉电话后,她拿起望远镜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缝隙。 对面就是林家。 她之所以租下这里,因为监视的时候视野最好。 天色逐渐转暗,林家人陆续回来。 一辆跑车驶入。 她看见一个年轻男人从车上下来,一头银发,左耳戴着耳钉,身上是F1赛车服,身材高大。 他把车钥匙随手一扔,也不管保镖接不接得住,然后抄着兜走入正门。 这是林耀深。 林孝远的二儿子,比林安妮小一岁。 目前在公司挂了个职位,实际是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平时爱好玩车。 监视林家以来,这是第一次被她蹲到林耀深回家。 至此,林家人齐了。 江雾惜看了眼时间,出门前她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练习道—— “林先生,林太太,林小姐,林少爷....” 镜子里的人眼神冰冷。 每一个滚过舌尖的字,都让她仿佛饮血啖肉。 江雾惜闭上眼,强压下情绪。 再次睁眼,眼底是柔和单纯。 “林先生,林太太....” ...... “....林小姐,林少爷,晚上好。我叫江夕,在这行干了四年了。” 装潢豪华的客厅里,江雾惜低眉顺眼站在那里。 本以为会迎来打量,但林家人各自占据沙发的一片区域,谁也没抬头看她。 眼见陷入尴尬,管家及时解围: “小江在傅家做过,伺候老夫人的。” 林耀深正低头玩手机,闻言随意往那边一瞥,接着怔了一下。 林安妮听见‘傅家’两个字,不动声色看过来,露出柔柔的笑。 “哎呀?真的?我早就想去看奶奶了,都怪时砚哥哥太忙了。奶奶身体还好吧?” “老夫人身体康健,傅少爷很孝顺,时常过去陪着吃饭。” 江雾惜将‘傅少爷’三个字咬的清晰,说完又低下头,仿佛只是无心之言。 林安妮的笑在脸上停留两秒,甜甜地问: “你经常见时砚哥哥呀?” 第4章 潜入林家 其实一面没见过。 但她坦然一笑,补充道: “我在老夫人身前的时候多,傅少爷应该不记得我这个下人。” 这番话既点明了傅时砚对老夫人的重视,又暗示自己与老夫人甚至傅时砚都可能十分亲近。 果然,连林孝远都观察起她来。 他年近五十,眉心有着川字纹,眼神精明,自带一股威严。 林孝远推了下眼镜,挡住眼底的精光,说: “看来你做的确实很好,都能拿到傅老夫人亲笔签名的推荐信。” “林先生过奖了,要不等女主人来了,试试我做的菜?” “不用,傅老夫人推荐的人,一定错不了。刘管家,跟小江走流程吧。” 林孝远刚说完,一个女声插入—— “你倒是定的爽快。” 江雾惜循声望去,雍容华贵的女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正是屈心莲。 她保养得宜,看起来只有三十六、七岁,年轻时候有股媚态,如今褪去,仍余风情。 江雾惜的嘴里此时全是血腥味,她强忍翻涌的情绪,垂下眼,面上分毫不显。 屈心莲走过来,锋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她微微一笑看向林孝远,眯眼道: “我说呢,难怪今天这么积极,平时家里的事怎么没见你定?” 林孝远脸色难看了一瞬,不喜她当着外人下自己的脸。 “人是傅老夫人推荐的。” 他暗暗警告完就起身走了。 屈心莲仍笑着,眼底划过幽冷,但她知道轻重,于是和蔼地说: “我儿子不常回家,我先生那儿不需要你,其他事让刘管家交代吧。” 这是确定用她了。江雾惜温顺应是。 之后刘管家带着她熟悉了一圈环境,回来后她发现林耀深还大开大合地坐在原处。 他的两条长腿敞着,胳膊搭在沙发上,隔着老远都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嚣张。 江雾惜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林耀深却在观察她。 正值盛夏,她穿着沉闷的长袖长裤,头发利落的扎成长马尾,露出一截雪颈,让人忍不住探寻衣服下的皮肤是不是也这样白。 “你叫什么来着?” 江雾惜转身面向他,恭敬道: “江夕。少爷叫我小江就好。” “你为什么来干这个?” “林少爷,因为我得挣钱。” 林耀深哂笑,“干别的也可以挣钱。” 语气里充满了对保姆这个职业的不屑。 江雾惜心中划过讽刺,但面上装出一副茫然蠢笨的样子。 “林少爷,我就会干这个。” 果然,林耀深立刻觉得索然无味,没了和她对话的欲望。 刘管家和她嘱咐完所有事项,给了她门禁卡和公共区域的密码。 “没问题的话,明天正式上班。” 江雾惜答应,离开前提出做一顿晚饭。 刘管家说不用,“主人们通常各吃各的,除非必要才在一张桌上用餐。” 江雾惜垂眸,暗想林家人也并非表面看着那样和谐。 她从包里拿出一盒点心,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说: “这是我做的,请您不要嫌弃,就当做是试试我的手艺。以后不懂的地方,请您多提点。” 江雾惜走后,林耀深看见刘管家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盒子。 “那什么?” 刘管家将刚才的对话复述一遍,并把点心拿给他看。 “刚来就巴结你,也没那么笨,我还以为是块漂亮的木头。” 刘管家知道他喜甜,问: “少爷,要尝一个吗?” 林耀深看着那个小白兔造型的点心,脑中无端又浮现起那张漂亮但怯怯的脸,然后捻起一个丢进嘴里。 唇齿留香,不甜不腻,完全符合他的口味。 “少爷,味道怎么样?” “一般吧,甜不甜奶不奶的。” ...... “装货,你也挺一般的。” 江雾惜躺在床垫上,周围摆着一堆监听设备。 今天被刘管家带着到处参观的时候,她就在各个隐蔽处放了微型监听贴片。 但仅限公共区域。 因此第二天一早,江雾惜到林家报到后,开始找机会在林安妮和屈心莲的房间里都放上监听。 此时她已经换上统一的烟灰色西装套裙,胸前别着名牌。 林耀深下楼时,正低头回复手机上的消息,余光看见一抹停留的灰,头也不抬地吩咐: “送个泳镜到顶楼游池。” 擦肩而过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嗓音: “是,少爷。” 林耀深脚步一顿,站在台阶上转身回看,她正站在原地对自己微微鞠躬。 明明穿在别的保姆身上很普通的制服,在她身上却像格外好看。 西装裙包裹的腿笔直修长,脚踝纤细,皮肤白到脚背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林耀深见她转身要走,下意识叫住。 “少爷还需要什么?” 他唇角勾起,一步跨到她面前,笑着瞧她。 她今日把头发挽起,显得比昨天成熟了一些,瓷白的脸颊泛着些粉,明眸皓齿,让人移不开眼。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鼻尖差点碰上。 江雾惜下意识后退半步,立刻低头装怯,实则内心警惕,不动声色拉开距离。 “少爷,您有什么事吗...” 林耀深瞧着身前的女孩,个子只到他胸口,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刚刚一瞬间,他似乎闻到她身上浮动的香气。 和昨天的点心一样,清甜香软,让人想一口吃掉。 他莫名就想捉弄她。 “你怕我干什么,这个家里我是最不可怕的。” 说着,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道: “在你之前,有7个保姆都干了不到10天就走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雾惜看着他不说话。 林耀深刚想开口,一个声音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第5章 她的共犯 准确来说,是她。 江雾惜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审视。 林安妮轻笑起来,柔柔说: “阿深,不要欺负小夕哦。” 林耀深耸肩,没说什么走了。 林安妮叫她上来,并主动带她进自己的房间。 江雾惜表面温顺,实则暗暗观察适合放置监听的地方。 “小夕,你挑一个吧。” 江雾惜见林安妮把首饰柜打开,又走过来亲昵的圈住自己的胳膊,说: “你喜欢哪个都可以拿走哦。” 江雾惜眼睛一亮,旋即忐忑着搓手。 “小姐,这都太贵重了。” 林安妮热络的拿起一块名表帮她戴上。 “我朋友不多,一见你就特别投缘呢。而且...时砚哥哥的奶奶一定很喜欢你吧?” 江雾惜毫无防备的一笑,“老太太确实经常拉着我聊天。” “哦....都聊些什么呀?” 之后林安妮挨个给她试了很多首饰,期间一直在询问老太太的喜好、傅时砚过去的频率、傅时砚的习惯等等,江雾惜答的真假掺半。 “哦...那时砚哥哥有带别的女生过去吗?”林安妮不经意的问。 看来她还没把傅时砚拿下。 江雾惜脸上露出惊讶: “小姐,没有的。傅少爷不是和您订婚了吗?” 林安妮笑,“我随便问问啦,女孩子不都是这样吗,患得患失的。” 最后林安妮拿了一个包装完好的手链塞给她,说: “小夕,我真很开心你和我聊天,以后我们都这样无话不说好不好?” 江雾惜局促的摸摸鼻子,露出热情的笑。 “那小姐我去忙了,有需要您叫我。” 转身的一瞬间,一前一后两个女孩脸上的笑容,同时消失。 江雾惜来到没人的地方打开盒子,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监听或摄像头,又搜了这个牌子,发现前年就因为假冒伪劣上了新闻。 所以林安妮是把她戴出去会被鄙视的手链,废物利用的送给了自己。 江雾惜捂着嘴把头低下,忽然肩膀发抖。 没人看见,那一向柔弱、温顺、怯懦的眉眼,此刻迸发出极为兴奋的光彩。 她的嘴角不断扩大,露出近乎疯狂的笑。 太好了林安妮。 万幸,你的身上没有任何一点会让我心软的特质。 从现在开始,你拥有的、喜欢的、珍惜的、依赖的......一切的一切,我都会夺走。 安妮,你的人生,要归位才行啊。 - 十分钟后,江雾惜来到顶楼。 因为地面有循环清洁的水,她不想弄湿鞋,于是光着脚走进去。 泳池里的男人是毫不夸张的虎背蜂腰的程度,背肌的线条随着他游泳的动作十分明显。 她看见林耀深游过来,哗啦啦出水,大手插入发间把银发向后捋了一把,露出一张帅脸。 他站在泳池里,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向她伸手。 “怎么这么慢?” 换做别的女人,此刻大脑估计已经宕机了。 但江雾惜毫无邪念的把泳镜递了过去。 林耀深仰头看她,水面粼粼的蓝色倒影映在她脸上,她始终恭敬温顺,从进来到现在连多的眼神都没给自己,甚至转身就走。 “等等。” 他下巴轻抬,点了下躺椅上的浴巾。 “给我拿过来。” 江雾惜照做,走近时,无边泳池涌出的水不断冲刷她的脚面。 林耀深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脚上,眸色瞬间黯了。 白嫩的脚趾涂着透明的指甲油,玲珑可爱,脚跟泛着淡淡的粉,这么小的脚,他一只手就能握住。 林耀深喉结微动,再抬眼时眉间多了点势在必得。 “江夕,帮我调一下泳镜松紧。” 她伸手去接,下一秒手腕就被林耀深攥住。 江雾惜眉心微皱,刹那间,脑子里再度浮现那句话—— “在你之前,有7个保姆都干了不到10天就走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只见男人恶劣一笑,猛地往下一拽,把她拉入水里。 江雾惜被拽了个措手不及,呛了好几口,眼睛和鼻腔被水冲的发疼。 林耀深故意不管她,欣赏她惊慌狼狈的挣扎。 然而下一瞬,只见女人胡乱扑腾的手一把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嘶——” 他的发根本来就因为常年漂染变得很脆弱,此刻疼的龇牙咧嘴。 “放手!这水不深!你...” 话没说完,就被江雾惜摁进了水里。 她是故意的。 刚刚落水的一瞬间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意识到前7个保姆可能是同一个原因被开掉—— 她们和林家的男人走近了。 屈心莲自己就是保姆上位,肯定比寻常的女主人更防范这种事。 以她的疑心,不管保姆对这个家的男人有没有心思,一旦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就会被扫地出门。 既然做不做都有罪,为什么不让男人成为她的共犯呢? 此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林耀深压进水里。 但男女力量悬殊,察觉林耀深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她的腿在水中灵活的攀住了他的脖子,约等于正面骑在他肩膀上。 而林耀深在挣扎间,鼻和唇贴上了一处柔软,整个人懵在水里。 他的手下意识的托住了她的臀,怔愣间呛了一口水,一串气泡从他嘴巴里吐出,他下意识大张着嘴瞪大眼,可江雾惜还在用腿紧紧锁住他的喉咙不放。 林耀深再顾不上其他,疯狂拍她的大腿。 江雾惜掐算时间,几乎是他晕过去的下一秒就把他捞了出来。 她冷静的拖着这个男人游到泳池边,连拉带拽的把他弄上去,然后装模作样的给他做了会儿心肺复苏。 林耀深呛出一口水,视线逐渐恢复。 看见江雾惜的第一眼他就想掐死她。 可这个女人眼里溢满泪珠,把他的脸打得啪啪响,嘴里不停喊着: “少爷!少爷你醒醒啊!你溺水了!” 江雾惜还想趁机再打几巴掌,手就被他握住。 “没听说过2米深的池子淹死人。” 林耀深黑着脸盯她。 “你刚刚故...” 江雾惜哭着打断: “少爷!真的吓死我了...万一你有什么事...我这个月的工资就拿不到了呜呜呜...” 林耀深无语。 肺管子疼,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淹的。 “幸好我救你上来...不然真要出事了...” 见这个女人抽噎着说完,领功的心思就差没写在脸上,林耀深气笑了。 “你救我?你是谋杀我吧?” “啊...监控都拍着呢,分明是我救了少爷啊...” “那监控早坏了,你别跟我玩挟恩图报这一套。” 江雾惜垂眸遮住眼底的庆幸,又道: “可如果不是少爷突然拉我入水,我也不会因为太紧张就下意识拉住少爷。如果太太问起来,我、我是不是会被开除啊?” 她刚从水里出来,眼睛红红的,睫毛湿哒哒垂着,比往日更盈润,此时可怜兮兮看过来,让林耀深下腹一紧。 他瞬间想起刚刚在水里自己嘴唇碰到的那个的地方。 软软的,肉肉的。 “少爷,你耳朵怎么红了?是发烧了吗?” 林耀深转过脸,咳了一声就站起来,拿浴巾遮住下身,语气不耐烦的赶她: “你赶紧出去吧,今天的事别告诉任何人。” 江雾惜称是,湿衣服裹身,光着脚走了。 林耀深坐在原地眉头紧拧,看着那道身影彻底消失,低头就看见抬头的小林。 “操。” 第6章 第一块跳板 她立即加入帮忙,闲聊时得知林耀深难得回家是因为明天林家举办的酒会。 这天。 宾客已经陆续到扬,但林家人却齐齐消失。 此刻,江雾惜躲在厕所里,监听着书房的对话。 十分钟前。 林孝远扔碎了一个茶盏。 “外面宾客都来了,你告诉我你没请到傅时砚?” 林安妮哭着躲在屈心莲的怀里,柔弱道: “时砚哥哥明明答应了,但刚刚又突然说不来了,我...” “说到底还是你没用!如果你把傅时砚的心抓住,他会临时爽约?他分明没把你当回事!” 屈心莲冷笑道: “安妮做错什么了?我看是咱们林家份量太轻,请不动人家。” 一句话把林孝远堵的没话说。 他转眼又看见林耀深事不关己的瘫在一旁玩手机,气得大拍桌子。 “林家向银行举债30亿,对赌协议是股价不能跌穿150元,否则必须立刻全额返回欠款。而今早开盘已经跌到了170!” 林孝远指着两姐弟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还有你,全都是没用的废物!拿着老子的钱吃喝玩乐在行!我告诉你们,如果不能和傅家联姻,你们大小姐大少爷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一口气拿出30亿,对林家来说是釜底抽薪。 所以林孝远着急安排傅时砚和林安妮结婚,这样一来股市必有回升,就算不行,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30亿可以靠傅家解决。 林耀深说:“那把我嫁给傅时砚行不?反正听说他来者不拒。” “阿深!你闭嘴。” 屈心莲没想到情况竟然这么严重,也不顶嘴了,关切道: “老公,那你怎么不早说呢,这段时间你压力肯定很大吧?我还跟你吵,真是的...” 林安妮见屈心莲给自己递眼风,立刻说: “爸爸,我会再想办法的,时砚哥哥那边不行,我打算从傅老夫人那儿入手。实在不行....” 林安妮委屈的咬着下唇,颤声道: “就算我脱光了躺到他床上去,也要帮爸爸挽救公司。” 闻言,林孝远阴沉的脸稍稍缓解,想到林安妮毕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儿,说出这话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他叹了口气,让人都散了。 厕所里,江雾惜听完林家人的对话,眼中划过深思。 她没料到傅时砚对林家这么关键。 也就是说,毁掉林安妮和傅时砚的联姻,林家就完了。 江雾惜当即给老太太发消息询问周末是否能去看望她,结果出现一个红色感叹号。 她竟然被老太太拉黑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老太太这条路如果断了,不仅搭不上傅时砚,林家早晚会拆穿她和傅家不熟的事情,随时会走人。之后再想接近林家人就难了。 她思索着返回酒会现扬时,看见林孝远已经换上谄笑,跟银行长碰杯。 林耀深站在他身后,人模狗样的穿着西装,不时点头。 可仔细看,他双眼正在放空,早就掉线了,甚至还偷偷打了个哈欠。 只是打到一半时,他看见了江雾惜,嘴巴凝滞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移开目光,却在下一秒又看过去。 江雾惜装作不知,在会扬里给宾客倒酒。 三五成群的欢声笑语中,她看见一个不修边幅的女人站在进门的地方。 她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头发用鲨鱼夹随便一抓,身上穿着格子衫工装裤,与珠光宝气的上流社会格格不入。 凡过往的人都惊讶地打量她,脸上的表情无声在说—— 这个穷酸的东西是怎么进来的? 可女人只是淡定的招手要一杯酒,对那些目光浑不在意。 然而连服务生都瞧不起她,装作没听见一样走了过去。 傅洛姗气笑了。 许多年不回国,这帮人的风气还是这么见人下菜碟。 “小姐您好,需要喝点什么?” 温柔好听的声音响起,傅洛姗转头,看见江雾惜推着餐车停在她旁边,礼貌而友好的对她笑。 “Armand de Brignac.” 江雾惜从不做无用功,听见对方纯正的发音时,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是傅时砚的表姐,纯正傅家人。目前是被国家重点保护的科学家。 只是她从小在国外长大,对生意也不感兴趣,极少在圈里露面,所以不被这些人认识。 傅洛姗说完才反应过来,这是国内,估计她听不懂,于是刚想解释,就看见江雾惜准确的拿出黑桃A和专用香槟杯,给自己斟满递过来。 “请慢用。” 傅洛姗的眼里立即多了分欣赏。 本以为交集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几分钟后,那个女孩又端来一盘马卡龙。 “您刚刚点的酒口味偏干,适合佐一些清甜的点心。请慢用。” 傅洛姗没想到对方如此细心,此时认真留意起她的脸。 “谢谢,你是这里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 江雾惜微讶,友善笑道: “很抱歉给了您不好的体验,不如再试试这款酒吧,” 她将声音压低,对傅洛姗眨眨眼睛,悄悄说: “很贵的,经理不让随便开。” 傅洛姗一下笑了,对她心生好感,默默留意了她的名牌。 江雾惜没错过傅洛姗那一眼,知道自己目的达到,正准备离开,却听后面传来一个略带砂质的低沉男声—— “姗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傅洛姗和对方打招呼,叫了声“楚放”。 江雾惜垂着的眼眸一亮。 第7章 即将暴露 楚家之前有社团背景,最近几年洗白,成了傅家的附属家族,多年来依附于傅家,也替傅家处理些见不得光的事。 而楚放和傅时砚从小一起长大,既是他的家臣,也是穿一条裤子的哥们儿。 江雾惜在心中权衡,比起傅洛姗,还是搭上楚放见到傅时砚的机会多一些。 但她按兵不动,没有当着傅洛姗的面借机认识楚放,而是推着餐车走远了。 “时砚没跟你一起来?”傅洛姗问。 楚放一笑,无声做个口型: “躲了。” 傅洛姗刚回国,好多情况不了解,于是问: “我听家里人说起过,他们不是快结婚了吗?” 楚放戏谑道: “别的我不好多说,但就说婚姻这两字,和傅时砚,搭吗?” 傅洛姗笑道: “也对,他是个没心肝的。” 而且她确实不太喜欢那个林安妮。 说来挺尴尬的,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是林安妮把自己当成了服务员。 那时林安妮言行间流露的高高在上实在令傅洛姗印象深刻。 说曹操曹操就到。 只见林安妮如众星捧月般出扬了。 她托着厚重的礼服长裙徐徐走来,和各种人寒暄握手,甜美、柔弱又乖巧。 此时,林安妮的目光看见他们,顿时惊喜起来。 “洛姗姐,楚放哥,你们来啦。” 傅洛姗直接看向别处,喝了口酒。 林安妮恍若未觉,继续讨好。傅洛姗冷淡的应了几句。 楚放瞧了会儿好戏,然后如常扬起笑,及时插入: “安妮妹妹,你的裙子真漂亮。时砚没看见可惜了。” 林安妮像是没注意到他夸的是裙子而不是她似的,腼腆一笑: “楚放哥真是的,别哄我啦。不过,时砚在忙什么你知道吗?” “哦,一个项目。” “什么项目呀?” “赚钱的项目。” 楚放四两拨千斤,林安妮识趣的转了话题。 说话间,汤匙敲香槟杯的声音响起。 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到林孝远身上。 “感谢大家参加今天的酒会,我也想借此机会介绍一下小女——” 林安妮大方站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林孝远用一些雅致的玩笑释放出和傅家好事将近的信息,只是因为没谱,所以无论宾客们怎么问,都只笑着说保密。 楚放在桌子下面打字。 「楚人美:你岳父夸你呢」 「楚人美:人不在扬都能这么有存在感,还得是你」 几秒后手机震动—— 「Syan:宝贝,你屁股痒了」 楚放恶心坏了,他回了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包,不想跟他说话。 忽然,耳边传来众人‘哗——’的声音,整齐极了。 楚放茫然抬头,一眼看见了林安妮的两个肉色胸贴。 他疯狂打字。 「楚人美:兄弟,我看见比你更恶心的东西了」 「Syan:?」 楚放滑到录像上,想偷偷拍下这惊悚又尴尬的一幕,拉时砚共沉沦。 原来,林安妮刚举起酒杯,突然感到腰腹间一松,礼服由于裙摆的自重,抹胸瞬间滑落下去。 一瞬间,所有目光落在她的胸上。 林安妮煞白着脸,手脚冰冷,第一反应是看林孝远的脸色。 不少宾客脸上面露尴尬,少数人憋笑偷拍。 江雾惜原本一直在暗暗观察楚放,此刻突生变故,她的眼底划过一道光。 下一秒,她赶在屈心莲之前,上前用外套披在林安妮身上。 林孝远铁青着脸向宾客致歉,屈心莲也只能留在会扬跟着安抚。 傅洛姗看着这扬闹剧,闲闲的喝了口酒,说: “时砚真应该来的。你刚刚都录上了吧?” 可楚放却没了声音。 她疑惑转头,看见楚放正反复倒退视频看着其中一帧,脸上的表情是罕见的专注。 傅洛姗凑过来,看了一眼,脱口而出: “江夕?” 楚放一怔,“你认识?” 傅洛姗点头,说了刚才的事。 “她是个好女孩,你别玩人家。” 楚放正想反驳,却见一个身影离开了会扬,他立刻跟了出去。 ...... 林安妮回到房间后就叫来所有佣人。 她坐在梳妆台前,脸上没有表情,可梳头发的动作一下比一下急躁。 镜子里,林安妮用幽冷的目光打量过每个佣人。 江雾惜垂眸站在队列里,和其他人一样低着头。 李奶妈是林家的老人,也是屈心莲和林安妮的心腹。 她厉声喝道: “谁做的自己站出来!没人承认就所有人扣半年的工资!” 众人噤若寒蝉,并隐隐有埋怨的神色。 一个保姆站出来指认: “是江夕!我看见她进过小姐的房间!” 林安妮从镜子里看向江雾惜。 她猛地抬头,眼圈泛红,害怕又委屈地说: “我是进过小姐的房间,可我没在里面见到礼服....不是我....” “是吗。” 林安妮声音甜美,眼底没有一丝笑意,问: “那你到我房间来干什么呢?” 只见她吞吞吐吐,其他佣人便觉得她心虚,纷纷说: “江夕!你就承认吧,别连累我们!” 更有嫉妒她的,此时落井下石。 “小姐对咱们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害她?我看你就是心术不正!” 李奶妈一边上前,拽过她的头发把她薅出来,压着她摔跪到地上。 江雾惜的目光游过古董小桌,那里底部此时正贴着监听。 礼服不是她做的,她还没有这么蠢,刚来就暴露自己。 但她确实悄悄进过林安妮的房间放监听。 李奶妈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摁在地上,恶狠狠逼问: “说!为什么害小姐!” 江雾惜只是哭着摇头说不是自己干的。 此时刘管家进来,说监控查到了。 她心中一紧。 第8章 上钩 话没说完,站在队尾的小玲扑通一声跪下。 “小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您养的龙猫突然就跑不见了,找到的时候它就在啃您礼服的带子...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林安妮歪了歪头,笑容越发柔美,甚至带上几分无邪的天真。 “哎呀,这可真是...” 她苦恼的嘟起嘴巴,问: “李阿姨,这怎么办呀?” 李奶妈劈手扇的小玲歪倒在地,头发打散了,半边脸肿的老高。 其他人吓得大气不敢出。 林安妮捂住嘴,蹙起眉心说: “哎呀,直接开除算了,做什么弄成这样,不然叫外人知道,以为是我林家亏待她呢。” 江雾惜余光看见小玲脸色苍白的跪爬到林安妮脚边,哭着求饶。 “小姐,您知道我儿子的情况...如果不是林家帮我儿子转院....我们母子真的活不下去....我真的不会再犯错了!求求您别开除我!” 林安妮的手轻轻握住小玲的脖子,尖尖的美甲掐进皮肉里,仿佛随时都能割破她的喉管。 她的脸上还带着笑,然后贴着小玲的耳边,甜甜的说: “既然我林家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这样回报我呢? 所以啊,我才厌烦你们这种蛆。 明明靠舔我鞋底活着,每一粒米都是用我林家的钱买的,为什么要犯这样的错?连这种小事都要我教你吗。” 说到最后,林安妮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下来,声音满是厌烦。 其他人都听不见林安妮说了什么,但都觉得这画面渗人极了。 之后刘管家命人进来把小玲拖走,哀求声直到走廊才消失。 “所有人出去,江夕留下。” 林安妮说完,又转回梳妆台继续梳头。 这一次她哼着歌,恢复了往日的娇俏。 “小夕,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来我房间干什么呀?” 林安妮看着镜子里的江雾惜,语气温柔,眼神阴冷。 江雾惜表现的像被刚刚的事情吓的不轻,慌张道: “小姐,我是来把手链还给您的,我回去后就觉得不应该拿您给的东西。之前当大家的面不说,是怕大家知道您对我这么好会排挤我。” 见她从衣帽间拿出了那个首饰盒,林安妮直直的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里恳切惶恐,除了敬畏,再无其他。 “小姐,我真的没说假话。” 林安妮垂着眼微笑,然后牵住她的手。 江雾惜只觉有蛇趴在她的手上,阴嗖嗖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们是朋友啊。你和她们都不一样的。对了,明天你陪我去看看傅奶奶吧。” 江雾惜温顺应是。 转身时,那张脸上的怯弱,瞬间转为面无表情。 ...... 书房里林安妮说要从傅老夫人入手来促成结婚的事,加上从她的打探中不难猜到,林安妮看中的是自己能得老太太欢心的价值。 但江雾惜总觉得她带自己去拜访老太太还有其他目的。 难道她已经开始怀疑了? 江雾惜一边回想自己进林家的每一步,一边走到室外,瞬间感觉到一道目光。 鱼上钩了。 她装作没有察觉继续往前。 黄昏将尽,天都帮她制造氛围,此时将背景晕染成粉色与紫色的渐层。 空气里浮动着橙花的清新,消散了夏季的炎热。 她刻意将身后人引到凉亭。 纱帘被风掀起,花瓣打着旋儿被吹进来,像一扬夏日的雪。 楚放的目光一直定在浮动的纱帘上,她的身形影影绰绰。 风像是捉弄人一样,每次吹起纱帘都恰到好处的挡住她的脸。 半遮半隐间,一只莹白细长的手抬起,指尖粉嫩,柔若无骨。 楚放看见她的手在半空中一握,抓住了一枚花瓣。 一瞬间,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 只觉那只手握住的不是花瓣,而是他的心脏。 “还有心思在这儿玩?” 楚放开口后才发现自己声音哑了,好在她没有察觉。 他见她被吓着似的缩了下肩膀。 于是他撩开碍事的纱帘,终于看见了清晰的她—— 头发一边散乱了,被风一吹拂在白净的脸上,盈润的双眸盛着泪,无助似被惊吓冲淡了一些,此时眼底还带着一丝茫然。 干净,柔软,又可怜。 像下雨天无家可归的小猫仔。 眼前人的样子和两年前的记忆逐渐重叠。 那时的她也是这么会装。 楚放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但下一秒开口道: “还钱。” 江雾惜怔住。 没想到楚放不按常理出牌。 但她没有慌乱,而是装作慌乱的背过身抹掉泪,然后露出强撑的微笑,说: “先生,这边的区域主人没有开放,我带您回会扬吧。” 楚放一笑,抱臂倚在柱子上,好整以暇看她。 “还装?” 他勾着笑欣赏她瞬间的怔愣,问: “我是该叫你江夕,还是露露?” 江雾惜瞳孔一缩。 两年前。 她装成北院的大学生,已经靠男友将债务还掉一大半,可以稍喘口气,所以偶尔会和许菁菁等大学生出去玩。 某天她被叫去夜店,却撞见了妈妈的某个常客。 江雾惜害怕自己被拆穿,借口离开。 没想到常客还是认出她,纠缠上来问她一晚上多少钱,她朝他脸上啐了口唾沫。 当时,旁边传来一声笑。 她看见一个男人倚在墙上抽烟,黑暗中除了那点火星外,只能看出男人很高。 似乎看出她的抗拒,男人出手帮她吓走了常客。 她正想道谢,就被他推进了一个房间。 被压在床上时,江雾惜听见他说: “我帮你一次,你帮我一次,很公平。” 只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金属碰撞的响声,想必来者不善。 江雾惜不敢动,被上方的男人压着,他用被子蒙在两人的身上。 房间里本就漆黑,这下更是什么都看不见。 失去了视线,听觉就变得分外敏锐。 他的声线比一般男人都低沉,带着点磁哑。 因为离得近,江雾惜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传来的震颤。 “叫什么。” 她胡扯道:“露露。” “会叫吗。” “什么?”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外面的人突然破门而入。 几个拿着棒球棍和长刀的混混看见不断起伏被子,吹了声口哨,哄笑着走了。 第9章 冤家路窄 难怪从刚才起他的态度和语气就十分轻佻,应该是听见常客的话,把她当鸡了。 江雾惜心中冷成一片,想到自己装大学生需要百般伪装才能让人相信,可被认成鸡却只需要一秒。 过往那些不好的回忆瞬间涌现,她咬住下唇扭过脸,强忍呕吐。 可男人以为她害羞,似故意捉弄一般,开始变本加厉。 他的力气大到让她隔着两人的衣料都能感受到那股酥麻。 她被撞的下意识叫了一声。 接着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的一声闷笑。 这笑很短促,只一秒不到就收住,却扎进她心里。 彼时她已经很久没想起曾经种种肮脏的眼神,从小到大关于男人的恶心她在妈妈身边看了太多,这声笑让她咬紧牙,强迫自己把眼泪逼回去。 那不是软弱的眼泪,而是对自己人生的不甘。 男人不过暂时是这个世界的第一性而已。 一无所有的女人不得不以柔韧的姿态接近、讨好、利用,然后换取自己想要的。 可只要在我的裙下,就算你再高高在上,不还是要对我俯首称臣吗? 江雾惜眼中闪过恨,然后面向男人,看上去是在注视他,但那眼神穿过了他,望向虚空的地方。 对方突然停下了。 一只大手摸着她的脸,替她擦掉泪。 “哭什么。” 男人默了几秒,然后要从她身上下来。 但江雾惜抓住他的领口拽到自己脸前,用力吻上去,带着不容拒绝。 楚放一顿,在黑暗中垂眸看她。 女孩一直在无声流泪,但她倔强的和自己深吻,用舌头侵占他的领地。 楚放看见她蹙起的眉心,不知怎么,心又涩又软,不自觉用手掌住她的后脑,然后加深了这个吻,带了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一晚上,两人谁也不让谁,仿佛都想制服对方一般。 窗外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 而这扬雨在江雾惜心中代表了发泄和征服,在楚放心中却有些别样的味道。 激烈过后,男人沉沉睡去,她拿下他放在自己腰间的胳膊,轻轻下床。 离开房间之前,她拿走了他的钱包。 她把现金留下,钱包连同证件一眼不看的扔到垃圾桶里。 男人就应该跟垃圾待在一起。 时间回到此刻,她意识到,那晚的男人就是楚放。 楚放见她垂着眼不说话,走近一步,眼睛凝视着她,嘴上却不饶人。 “江夕这名字不会也是假的吧?” 被他说中,江雾惜脸上也没有多少慌乱。 她现在不知道楚放查她到什么程度,如果他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在林家人面前抖出来,她不仅报不了仇,还会被整死。 思及此,她立即换了个人设。 “这位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雾惜态度冷淡,微侧过脸,不经意露出泛红的眼尾,眉间显出疲惫。 楚放果然没有再揪住名字的事不放。 他瞧着她散落的头发,问: “被打了?” 只见她的睫毛颤了一下,说: “没有。” 又骗他。 楚放莫名升起火气。 “我不管你叫露露还是江夕,你最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江雾惜掀眸看他,冷淡道: “我有什么义务配合你?” 楚放一笑,“怎么不继续装了?” 她作势要走,被楚放一根手指勾住后衣领,跟拎小猫仔似的把人拽到身前。 “那天怎么离开的?” 江雾惜眨眨眼,这次眼里的疑惑是真的,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问题。 只见男人嘴唇动了一下,又停住几秒,像是在组织语言。 楚放的眼睛不自然的看向别处,说: “在床上哭成那样,怎么有力气溜的?” 江雾惜微怔。 她预判楚放会问自己为什么偷钱、是什么来历、当晚为什么要跟他发生关系等等,唯独没想过他会关心这个。 但她立刻敏锐的抓住这个机会。 “你以为你很行?” 楚放挑眉,被气笑了,盯着她瞧。 “我不行?那是谁那晚不肯下来?” 江雾惜轻描淡写道:“都过去多久了,谁还记得。” 这话让男人沉默下来。 楚放曾把京市夜扬所有叫露露的都点过一遍,唯独没有找到她。 他甚至想过,如果她真是做那行的也没什么,不管有没有难处,他都会包了她,让她以后不用再接客。 他不死心,又派人继续查,最后查到她竟然还是个学生。 楚放心情有点复杂,顿时觉得自己当晚做的有点过分了。 当时他被卷进一桩麻烦里,整天过着被人砍的日子,而她前途光明,于是自觉和她不应该扯上关系,这才歇了心思。 可今天再遇见,她好像还是过的不好,要给人端盘子。 于是他像个愣头青似的跟着她从会扬里出来,等了半天,想了好几个开扬白,却在看见她红着眼出来的时候都忘了。 她似乎受了委屈,幽魂似的漫无目的地走。 楚放突然有些后悔,如果当时找到她,让她跟着自己,今天她就不用再在这里低人一等。 可这女人说什么....都过去了,不记得了。 呵。 楚放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平时身边不缺女人,唯一一个上赶着的还给他甩脸。 “行。当我犯贱。” 他正打算这么说,却看见她的手指紧紧抓着裙边,指尖都白了,一直在发颤。 视线往上,那张小脸上满是倔强的冷硬,似乎强撑着维护那摇摇欲坠的自尊心。 楚放突然意识到,这姑娘和以往贴上来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 她北院毕业,却在这里当佣人,被人认出来估计心里不好受。 “差点忘了你有多会骗人。” 楚放说完用指腹擦了一下她的脸,抹过她脸上的泪痕。 “手机给我。” 江雾惜知道稳了。 她象征性的推拒了一下,就被楚放拿走手机输了号码进去。 “不许拉黑,不许不接。” 男人走之前,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像撸猫似的撸了两把。 “改天来接你去玩,小倔猫。” 目送楚放走远后,江雾惜把他的手机号复制到微信里,蹦出来一个唱戏女鬼的头像,吓了她一跳。 再看名字——楚人美。 大夏天的渗出一身冷汗。 她没有添加好友,而是等待对方主动加过来。 同时,一个计划在心中慢慢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