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手撕渣男进宫后生了汉武帝》 第1章 娡儿重生 第1章娡儿重生 出了月子的娡儿,轻轻的摇晃摇篮,看着摇篮中的女儿,她一脸幸福。 小小的人儿才50来天,已经让她有了无比的满足。她是织娘,有着高超的技艺,未来这孩子长大了,技艺就有了传承了。 这就够了。 突然房门开了,丈夫金王孙进来了,手里拎着酒和肉,兴高采烈的说: “娡儿,我带了好酒要与你庆贺。” “你染的丝绸已经被内宫选上了,这就是招牌啊,咱们要发达了。” 娡儿微微一笑,不甚在意,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好兴奋的。 金王孙把酒满上,递给娡儿,然后也给自己满上,自顾自的说: “大父说,他要去乡下多收点丝,还要分点买卖给我呢,我能不高兴嘛,你快喝啊,你是功臣啊” 娡儿觉得还是要给丈夫面子的,即便他不是个争气的男人,但是毕竟是自己的门面,在这个男权社会里,还是需要一个男人去顶门立户的。 她一饮而尽,把碗递给了丈夫。 金王孙看着那个空碗,突然表情神态有个变化,兴奋和热烈不再,取而代之的是… 悲伤。 他说: “娡儿,我很舍不得你,你是这样美的人,但是大父说,如果不杀你,染色配方就容易落别人手里,听说好几个绸布庄子的老板看上你了,甚至准备抢婚呢” “原谅我” 娡儿大骇,突然意识到什么,随即胃里翻江倒海。 毒性很快,立刻扩散。 娡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吐着血拼命爬向摇篮,眼巴巴的看着摇篮里的女儿,用尽最后的力气想去护女儿。 她很明白,如果她死了,女儿绝不能活。她人间最后的意识是: 小乖乖,是母亲没保护好你啊。 娡儿的魂魄悠悠荡荡的飘着,不知飘往何地,忽而来到一个大石牌前,石牌上有四个大字《泰虚幻境》。 眼看娡儿就要进入那石牌,突然被一股大力阻断了前路。 两个华服女子从娡儿身后赶来,看得出很慌乱,一人对另一人说: “这是妙儿的后代?竟被人害死了?咱们家族还有如此窝囊的女儿?” 另一个人赶忙陪笑道: “老祖莫生气,只要不跨过泰虚幻境,那就…” “一切还来得及,她自会醒悟的。” 那给老祖顺气的女人,马上转身对娡儿说: “回去!!!好好反省!” 娡儿猛然睁眼。 发现自己还活着,还在坐月子,女儿尚在自己怀抱。 她紧紧抱起女儿,都把女儿弄疼了。 难道是一场梦?梦里自己被丈夫下毒了?但是梦太真了,痛感太真实了。 最重要的是… 丈夫杀自己的理由… 太真实了! 是不是梦不重要了,要先确认这个动机是不是真的存在。 金家到底是不是为了染色配方要杀自己? 如果只是梦,那就预防一下人心的贪婪,如果不是梦… 那就… 让金家见识见识… 她们风家女人的厉害! 坐月子的风娡不能随意出门,她赶忙派奴仆去请自己的母亲来叙话。 于是几天后,一位中年女人走进了金家,她袅袅娜娜的走着,姿态万方,一点也不像是槐里这种关中小地方的人,倒像是从长安来的。 有金家仆从路过,看见这中年女人,忍不住调笑道: “这不是燕王臧荼的孙女吗?王公贵戚的怎好下榻我们金家呢?!” 言外之意,一个前朝的余孽,真把自己当人了? 中年女人并不生气,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世间的捧高踩低,反而郑重的对着那个仆人说: “泼皮,记住你姑奶奶我,叫风妙,我家母系传承,随母姓。” 那仆人听到母系传承后,哈哈大笑,还想继续言语攻击妙娘,妙娘却不给机会了。她快步走进内宅,甩开男仆从纠缠。 娡儿看见妙娘来了,赶紧要起身迎接,被妙娘死死的摁住了。 “死丫头,生了娃想起老娘来了,想让我给你带仔啊,忘了我是如何反对你嫁进金家了吗?” “这家人,为富不仁,是地道奸商。” “我是半刻都不想呆在槐里金家。” 话虽说的狠,但是身体很诚实,妙娘伸手小心翼翼的去抱那小婴孩。 娡儿一直在组织语言,不知话从哪里说起,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说自己重生了?怎么证明死?说这是梦,又如何开口求母亲? 左思右想下,娡儿说: “烦求母亲一件事,派人帮我查一下,最近内宫选丝绸,是不是金家也送了绸布样子,会不会被选中?” 如果送了,并且能选上,这就是重生。 那么… 血债血偿! 欲知后事详情,静听下回分解。 第2章 确定反击 第2章确定反击 妙娘惊诧的看着女儿,不解的问: “这是何意?你在怀疑金家?我就说金家不行,你偏要为了丝绸技术嫁这么个乡野奸商!” “我虽不做丝绸贸易,但是马车制造也通着宫里,我让你哥王信去打听去。” 妙娘母系传承,招赘的是槐里落魄儒生王仲,因为社会风俗,大家不认招赘,所有孩子一律随了夫姓。只有她们母女还坚持姓风。 风娡有点惭愧,尤其是经历一场大梦之后,更加愧对母亲。母亲当初那么反对自己出嫁商户,是真的为自己好。 “母亲,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因为染色配方被金王孙毒死了。我知道有点玄乎,但是这动机…” “真实的可怕啊” 妙娘听后愣半天,回过味来后当即说: “咱们是伏羲氏风姓,天道残存血脉,本就有点玄乎,你不可不察。” “梦,往小里说,是你自己在提醒你。往大里说,是天人感应。” “我这就去查!” 说完这话,妙娘转身就走,一刻不停的就要去验证女儿的猜想。反正她也不喜欢金家,不过一丝绸商贩,乡野村夫。 拆了更好。 于是5日之后,妙娘带来了确定消息。内宫总管十分青睐金家丝绸,亲招金王孙的爷爷,金老头入宫商讨订购事宜。 风娡听后,冷笑道: “槐里金家,不过一乡野丝绸贩子,能得汉宫青睐,本就可疑。按照内宫采买规制,金家…” “连参选资格都没有!做梦都想不到的事!看来…” 重生真的! 上一世因为自己那华彩染色技术,百年难得,又能降低成本,她太过自信了,所以当听说夫家大父进宫商讨采买事宜的消息时,一点也没多想。 这一世,她需要好好反省自己的愚蠢!好好反省! 商业的本质,就是掠夺! 尤其是技术掌握在女性手里! 自己生的还是女儿!自己还要求女儿传承技术! 很好! 风娡向母亲请求道: “金家贪婪,我想早有应对,可能拖累母亲,不知母亲怎么想?” 妙娘嗤笑道: “这有何难?不就是换个地方住罢了,我正好想回族地咸阳。想干什么尽管干!” 风娡郑重的托付道: “等我出了月子,请母亲把孩子抱走,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风姝。姝字也是家族传承的名字。” 于是,复仇开始了。 风娡让仆人叫来丈夫金王孙。 金王孙进屋的时候,深情款款的走到风娡床前,殷切的抚慰月子中的妻子。 “娡儿,岳母走了?怎么不多住几天?自打你嫁进金家,她就拒绝来往,好不容易你生产了,也不见多走动呢?” 如果是前世,金王孙如此说,风娡一定不会多想,一定是觉得丈夫爱屋及乌,想和母亲亲近走动。 但是经过前世,一个想动手杀自己的男人,又为何关心自己的母家? “夫君这是何意?我母亲毕竟是外人,总来夫家,街坊邻里的不会笑话吗?以为你金家要害我呢。” 说完这话,风娡死死的盯着金王孙,要从金王孙的反应里探出端倪。 金王孙听了这话,大骇不止,竟然手都有点抖动,他慌忙找补道: “什么脏心烂肺的泼皮无赖,惯会搬弄是非,我去打杀一下他们,让他们闭上臭嘴。” 风娡看了这反应,心里已经有底了。心中的冷笑改不了面上的温柔和善,她接着说: “夫君激动什么,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是怕娘家总来,对夫家不好,你要是不介意,我让我母亲常来常往就是了。” 金王孙是个耳根子很软的男人,特别没成算,听了这话,当即如释重负,频频点头的说: “最好岳母住进金家,时时照看夫人孩子,我也能放心一二。金家仆人怠惰疲懒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风娡垂眸,细品这话… 难道自己被杀,和母亲妙娘有关? 上辈子,重生前… 母亲就住金家! 幸好自己支走母亲了! 那么… “夫君,我想好了,我在做月子,大父又进宫遴选丝绸贡品,这染色之事,不能停…” “不如,我把这染色配方给你,让金家匠人照着染色流程,多试炼几遍,也好快速上手,如何?” 金王孙听后大喜过望,竟然在屋子里跺脚捶手,手舞足蹈起来,口里念着: “佳妇!佳妇!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风娡心沉似水,默默的拿出布帛配方,作势要交给丈夫,不过… 她也提了个要求: “女儿满月,应该大操大办一下,把街坊邻里都请来,不过分吧” 有外人参与,金家不会不顾脸面提前动手杀自己! 金王孙满眼里只有那布帛,当即就满口答应道: “此有此理,说的我仿佛不认女儿一样,自然大操大办,我这就去准备!女儿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俗,金俗!” 风娡听后,心口不断起伏着,差点破防在此,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忍着满腔的怨恨,心想: 你才俗!你全家都俗!轮不到你给小乖乖起名字! 我女儿叫风姝!注定光耀门楣! 第3章 宴席对峙 第3章 宴席对峙 小金俗/风姝的满月宴果然大操大办起来了,一时槐里的所有街坊四邻都被邀请了,甚至连乡有秩、乡游缴这样主管赋税和治安的官吏都说要来了。 这是金王孙万万没想到的。 他忧心忡忡的对爷爷说: “大父,连官家都要来,咱们是不是就别在满月宴上动手了,好歹我夫人是要把配方交出来的,交出配方不就不在乎她生男生女了。” “我们还年轻,我才18岁,娡儿才16岁,再生儿子就得了。好歹留她一命吧!” 金老头快60岁的人,快到了耳顺的年纪,最听不得儿孙的反驳。 “你懂什么!她家技术自来传女不传男,生了儿子也只会管生意,不让碰技术。那臧家余孽(风妙)就这样!可笑那王仲,一辈子宝贝媳妇,乌龟缩头鳖!” “再说,我也不是单…” 金老头说一半话,忽然觉得自己说多了,自己的孙子最是耳根子软,知道多了不好的。 尤其是风娡… 美丽非凡,轰动周边十里八村的那种美。万一孙子色令智昏呢? “你就记住一件事,满月宴上,等你女人交出配方,你就喂她毒酒!不然我就让你二伯家继承金家家产!” 金王孙情绪低落的回到父母房中,他母亲一个劲的直问: “你大父如何回复?杀那狐狸精没事,就是别露了马脚才是啊,有的是时间,为何要专找最热闹的时候下手啊” 金王孙听后更加垂头丧气了。他很清楚,如果说了大父的话,尤其是那句“不从,就让二伯继承家产”,他母亲说不定现在就去鸩杀妻子。 他… 还是舍不得佳人的。 奈何… 奈何啊! 金王孙木木的回复母亲说: “大父说,只有满月宴,妙娘一定在场,可以嫁祸。她当初那么反对这门亲事,咱们这么优待娡儿,有目共睹的事,最容易取信于人。” 那金母是个傻的,听了这漏洞百出的借口,当即就信了。一点也不会多想,妙娘那是娡儿亲妈,疼长女也是有目共睹的。 于是满月宴有条不紊的进行,就连染色丝绸的工序也在推进中。 娡儿让亲妹妹姁儿去教金家作坊如何染布,并且让妹妹亲自配了染料。 每一道工序都让妹妹监督操作。 妹妹只有12岁,却聪明无比,调度工匠的本事了得,那么多繁琐的工序,她可以同时进行,丝毫不错。 姐妹俩相同的美丽,相同的聪慧。 于是半个月后,满月宴如期开席,热闹非凡。 流水一样的人流,汇集于金家门口,车水马龙的。 前院的热闹,遮盖了后门的秘密。 一个十**岁的男孩子,在金家后门停了马车,妙娘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环境。 那男孩嗤笑一声道: “母亲,不用看了,我已经派人把金家后宅墙外的人都迷晕了,你放心的去前院就是了,这里万无一失的。” “咱家的马帮游侠不会差的。” 妙娘白了儿子一眼,踹了他一脚,自顾自下个车,就往前院赴宴去了。 及进了大门,看见金王孙殷切的跑来,嘘寒问暖,亲切无比。妙娘对着这个虚伪小人,恨不得破口大骂。 强忍了半天,才没有破防。 “贤胥啊,我家其实是招赘的,要不是朝廷有令,不得招赘,你其实要住我家的!” 妙娘话音刚落,一道苍老的声音高声切进,惊动四周人群: “臧家娘子啊,臧荼本是燕王,不过落了坯,你家当年也逼臧荼入赘?不过是看不起我金家罢了!你攀龙附凤,嫌贫爱富的嘴脸,谁人不知啊” “你!!”妙娘火爆脾气,气的浑身哆嗦,恨不得咬死金老头。这个时候,妙娘背后,一只小手拉住她的袖子。 妙娘回头,发现是小女儿,风儿姁。 小女儿摇了摇头,用眼神制止了母亲的莽撞,然后小声说: “他就是想在外人面前激怒你,母亲不要钻套子,待要看看他们何等手段。” 妙娘忍着气,拉上小女儿就往金家后院走,去见大女儿。 风娡正在沐浴更衣,坐了一个月的月子,人都臭死了,终于可以梳妆打扮,到外边见人了。 她还有大戏要唱呢!算算日子,半个月应该有反应了吧。 呵呵呵,元气回归,大戏拉开。 当满月宴开始,众人落座开始上菜,有乡邻起哄,要求看孩子和母亲。金王孙赶紧派下人去请夫人。 风娡着盛装,袅袅婷婷,慢条斯理的从后院走向前台。 她一出现,在座的父老乡亲,男女老幼,无不呼吸一滞。 所有人,包括金家男人,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女人太美了!盛装后的样子,仿佛天女下凡尘。 金王孙忽而痛苦起来,他迟疑的说: “娘子,夫人,俗儿呢?怎么没抱来?” 风娡微微一笑道: “不急,我母亲一会就抱出来。小丫头哪有我好看?街坊邻里要看的还是我啊” 金王孙点头,又退回主席,自己的案前。 风娡慢慢走向主席正中,高台的主位,鄙视的端详着金老头,嘴角噙着笑大声开头问: “大父,金昆!卑鄙小人!你为何要毒杀我?” 这是两世的怨愤一朝找到出口。 在场所有人听了这话都惊了,有的人甚至从自己的案前站起身来,巴巴的看着这千载难逢的好戏。 金老头被说中心思,心虚不已,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他还没动手呢!傍晚才要鸩杀此女呢! 错还没犯,心虚什么? 他当场大喝道: “逆妇!不尊长辈,是要被休弃的!栽赃尊长,是大不孝!我汉朝以孝治天下,怎允许你猖狂?是我金家太宠你了,让你得意忘了行吗!!” 欲知后事详情,静听下回分解。 第4章 十恶不赦 第4章 十恶不赦 风娡轻抬下巴,挑衅的看着金老头,丝毫不怯场,她转向满座的宾朋,娓娓道来: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一定好奇,我好好的活着,为何要指认尊长谋害我?” “因为他还没下手呢,所以我站在这里,倘若酒席散罢,我的丈夫就会拿着一碗毒药,逼我喝下。我猜我来前院会被金家灌无数的酒,喝的酩酊大醉才能喝毒药吧” 说完这话,风娡转头盯着金王孙,恶狠狠的盯,恨不得用眼神烧一个窟窿在金王孙身上。 金王孙被说中心事,又没有爷爷的冷硬心肠,当即哆嗦起来,他的母亲见状,知道儿子要露馅,马上起身护在儿子身前,质问风娡: “孽妇!你不尊长辈,你欺负婆母,你那都是猜的,生孩子生傻了吧!发癔症了吧!不要以为你长得美,你就为所欲为!” 说罢当即一屁股坐在席前,开始撒泼打滚,说自己命苦,被儿媳妇欺负。 两个女人对峙,一向是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故事,在场所有人都兴奋了,饭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都在等好戏呢。 这个时候,人群里站起一人,径直的走向主位,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 乡游缴,赵禹(相当于治安官,县公安局,有编织) 金老头赶紧起身,跪在赵禹面前,痛哭流涕道: “大人要给我做主啊,她母亲一向看不起我家,觉得我家乡野村夫,想让女儿改嫁的,好攀龙附凤啊,大人” 赵禹听后,点了点头,又转头仔细看了看风娡,认为金老头这话… 很有道理啊,这女人美的,好像长安的贵女,窝在这乡野有点可惜了。保不齐想学当今皇后,窦皇后。 平民逆袭。 但是!他赵禹出自咸阳赵氏,前朝法家传人,司法审判,不能只听证词动机,眼看… 呈堂证供! 赵禹问风娡: “夫人指控家长谋害,可是十恶大罪,可有证据?我当场就断了这案” 言外之意,有证据我替你撑腰,没证据就是十恶不赦,我就直接抓人了。 风娡呵呵呵的低笑着,再抬头她对着金老头说: “金昆,不要以为你没动手,我就拿你没辙。杀人,可不是动不动意念就完了的事。” “需要筹备的。” 话音刚落,王信带着三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抓着几个五花大绑的男女仆从,穿过前院进了正堂。 王信看着亲妹妹,挑眉笑道: “他们招了,管家买的毒药,管家媳妇熬的醒酒汤,管家女儿会把这碗汤喂给你。” “还有,另一个仆妇负责迷晕母亲,栽赃嫁祸。” 婆婆李氏看见自己的心腹仆人一家子都被抓来了,吓的转头想找金老头求救,可映入眼帘的是地方治安官的的身姿,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当场吓晕过去了。 赵禹看到这一幕,玩味起来。他转头看向金老头,发现金老头的气势也被压了,正喘着粗气。 赵禹觉得:很明显的心虚啊,看来真有事啊。但是… 这案怎么断?!还没杀人呢,怎么断行凶?杀人未遂?那也要动手啊… 金老头毕竟做买卖多年,商场上的老狐狸,短暂的心虚过后,也想到: 仆从招了又如何?顶多算婆母不满儿媳,内宅争斗多有龌龊,家里但凡有点钱的,谁家不是鸡吵鹅斗? 还定不死自己有罪! 金老头也不跪了,拿出买卖谈判的架势来,开始质问风娡,他说: “你们女人后宅斗来斗去就是不消停,怎么还怪起我来?还诬告我杀人?杀人,总要先杀吧!你诬告尊长的罪可是板上钉钉了!” 言外之意,你婆媳不和那是后宅事,没有发生的事,哪怕真有此事,也要先发生。 没发生的事,就是诬告,大不敬,大不孝,十恶不赦。 风娡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的委屈连连,笑的… 恶狠狠地对赵禹说: “大人,他金家在贡缎里下剧毒,意图谋害皇家,即便没得逞,算不算有罪呢?” 赵禹听了这指控吓了一大跳,金老头听了这指控当场回过味来,吓的… 抖如筛糠… 那染丝绸的工序… 一直是风儿姁在干… 问题还… 没有证据证明风儿姁在干… 她只是监工,操作的是自己人… 金老头哆哆嗦嗦的还嘴: “是你妹妹配的染料,若真有毒,也是你妹妹下的,你栽赃的!” 风娡面无表情的看着金老头: “证据呢?染坊里还有染料,让赵大人派人验一下就知道有没有毒了。” 毒不会下在染料里的,只不过染色工序上变变,就能让艳丽的丝绸有了毒性。人碰了,会起红疹的。 正在这个时候,一堆铁甲兵卒包围了金家,赵禹发现那兵卒不是自己的乡勇,反而是… 朝廷的中军近卫的穿戴。 赵禹心中大骇,事涉皇家,此事非同小可!自己怎么抽风了,要趟金家这浑水? 啊!对了!是令尹大人让自己来的! 官场险恶啊!长官陷害下属! 最后在兵卒后边来了一个常侍穿戴的宦侍,这人仰着头倨傲的穿过前院,所过之处,宾朋都惊了的跪拜。 宦侍进到正堂正中: “拿下,所有男丁一个不剩,尤其是金昆!” “金昆的丝绸,进了内织坊,碰过的绣女都起了疹子。毒害贵人,十恶不赦!” 欲知后事详情,静听下回分解。 第5章 通缉风娡 第5章通缉风娡 金家男人全员被下大狱,还不是槐里的官狱,是汉庭的内狱。 风娡说不出的畅快。 普通人判罪必要讲究证据,这汉朝以事实定罪,自己这重生乃是不可说的奇缘,有没有都不知道,怎么定恶人罪? 惟有触碰内宫,哪怕只是起疹子,也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贵人那娇嫩的皮,怎经得起奇痒无比? 风娡赶紧在金家鬼哭狼嚎的时候,由哥哥和自家游侠护送着,离开金家。 妙娘抱着小风姝,在槐里城外的十里亭正等待着儿女的到来。 一家人汇合后,开始举家浩浩荡荡的直奔… 咸阳。 那里是风姓最后的族地。 妙娘在马车里看着窗外的景色,对着风娡和风儿姁感慨的说: “你们没去过咸阳吧,我就是在咸阳出生的,汉高帝屠了臧家儿郎,我母亲怀着我躲回咸阳。又因为害怕吕后报复,我才迁到槐里。” “你今天这样,不过是又一次轮回罢了,没啥好担心的。天道循环,顺其自然就好。” “不过,也要谢谢汉高帝,要不是他围剿臧家,我父亲臧衍也不会跑到匈奴那里,我母亲也不会得到匈奴的种马和母马。” “再加上咱们家墨门地部的畜牧知识,我也不会培养出比匈奴还好的种马。” 风娡听了这话,没有关注什么轮回,什么墨门,过去的事多说无益,何必纠结,但是那比匈奴还好的种马,让她惊了一下。 种马!千里马!那是汉朝总败给匈奴的根本原因!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改的只是战法,但是游击战要配千里马才能追得上匈奴啊。 风娡不可置信的问妙娘: “咱们有这么厉害的东西?那是战马啊,有了战马汉朝能怕匈奴?” 妙娘嘿嘿一乐,她骄傲的说: “匈奴算什么!惟有大宛的汗血宝马能和我驹儿比!你妹妹的儿姁这个名字还是我用驹儿的名字化过来呢” “驹儿,也算你妹妹!” 妹妹风儿姁听后,气的立眉瞪眼,不满的说: “娘!我是你的豢宠吗?拿我比母马?!” 风娡却陷入沉思… 金家要害她… 还一定要嫁祸母亲妙娘… 这件事板上钉钉,哥哥王信已经逼问出来了。 母亲… 有战马!!!! 一个丝绸染色技术,自己又嫁了金家,不至于这么早就下杀手的,自己和金王孙都年轻,还能再生孩子,何至于生个女儿就翻脸? 这技术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不至于下杀手的。 他们金家要的是栽赃母亲,抢夺种马? 但是… 金家要种马何用?又不会养?畜牧技术也不是谁都能干的啊。 尤其是马!驾车的驽马都不好养,他金家疯了吗?想抢千里马? 而且… 自己都不知道这千里马的存在,可见母亲妙娘把秘密保护的多好了吧… 金家怎么知道的? 费解! 进了三秦故都咸阳,母女一行人先去了伏羲女娲庙,拜了神明祖先。 然后才进了宗祠。 50岁左右的族长娥娘出来迎接了一大家子。 妙娘上前扑通跪在娥娘面前,哭着说: “女儿无能,让母亲担忧了。还望母亲收留我。” 娥娘赶紧拉起妙娘抚慰着女儿的后背,她微笑着说: “汉高帝和吕后都死了,你这臧家血脉也就不是罪过了,都过去了,回来就好,回来和我一起守着女娲伏羲的庙” “千年纷争,帝王将相,到头来不过是咸阳东边的长陵。一个土馒头罢了。总会过去的。” 娥娘转头看见了娡儿和儿姁,眼前一亮,她对着妙娘说,又似喃喃自语: “你这两个女儿,倒是生的好,说不定将来史书丹青里,会有一笔呢。” 风娡听后嗤笑不止,心想,她一个已婚妇女,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 活着都费劲,如何名留史册? 其实…风娡还是太天真了… 因为他们一家刚到咸阳三个月,她风娡就等来了… 全国通缉令! 汉朝领土内,都在通缉风娡!原因是… 栽赃金家,阴谋害皇后。 这把母亲妙娘,哥哥王信,还有妹妹儿姁吓了一大跳。 这金家使了什么手段能够翻案? 丝绸是金家献的,染色是金家染的,他们金家顶多是叫天屈,说孙媳妇配方不好。 无论如何,主犯要姓金的! 大汉朝什么都是男人当家,除了和亲是女儿,什么都是男人的啊! 怎么追责要追风娡? 还特意点了,栽赃金家! 这是金家没事了? 风娡抱着女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显得特别委屈。 她有何错? 这个时候娥娘推门进了风娡的房间,看见一家子都齐了,她问风娡: “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这动静比当年吕后追杀我和妙儿还大呢?” 妙娘拉着老娘的袖子说: “槐里乡野,想得罪谁也挺难的。老娘这里还有刘邦吕雉的坟呢,槐里有什么?最大的家族也就是李家了,还是前朝的名门。” 大儿子王信是男人,想什么都是直接了当的,过程不重要,为什么也不重要,结果最重要,他开口问一屋子的女人: “别想没用的,现在怎么办?” 欲知后事详情,静听下回分解。 第6章 进宫避祸 第6章 进宫避祸 “我去自首吧,总不能为了我牵连全家,望母亲抚养姝儿,传承技术给她,我就是死了也安心了。” 风娡如壮士断腕般下定决心,并且向家人托付后事。 她的女儿就是她的软肋,她的希望,她取舍的根源。 她一直觉得能重生,也是因为想护女儿才能感动神明。 但是哥哥王信不同意,当即反驳道: “自首?托孤?我不认!我有马帮游侠儿,可以把你送到匈奴去!听说汉朝的西边有大宛,我送你去!” 妹妹儿姁当即附和道: “我也去!这汉家天下到处以男为尊,我早就不想呆了,秦朝还护着女人呢,还明法典不得伤害,这刘家天下啊!明知金家不义在前,还让我们去顶罪!” 风娡看着家人,觉得心暖暖的,有他们在,也不算白活。她制止了家人的激进,她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秦也罢,汉也罢,都是咱们的根。安土重迁是咱们地部女儿的信念。所以西行之言,休要再提。” “也许此去,我也能自辩呢。” “听说当今天子,是个明君圣人,宽刑减赋,体察疾苦。总会让我辩白一二吧。” 娥老娘和妙娘听了风娡的话,审视的看着她,只一眼就明白这话违心。这孩子要是真信那圣人明君的道德标榜,就不会报完仇就跑咸阳来避祸。 妙娘琢磨了一会,忽然有了主意,她说: “娡儿,你有一句说的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说的对!” “去哪里都有朝廷的势力,所以哪里也不去!” 三个小辈被这个有点逗逼的亲妈整懵了,齐齐的问: “那去哪里?” 妙娘嘿嘿一笑道: “去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汉宫!” 哪里发的海捕文书,就去哪里。哪家官吏也猜不到,猜到了,也没办法进去抓! 风娡听了这话,回味了一下,果然有道理!就是抓到了又如何?直接去皇帝那里告御状就得了。 总好过层层官吏审问盘剥啊! “就去那里!娡儿,我带你进宫!” 说话的是王信,他自信自己的马帮游侠能瞒天过海送妹妹进长安。他还有内宫的关系,那是多年来母亲和自己做马车贸易积累的人脉。 “妹妹,你换个姓,改个户口,我就能送你进宫!随咱爹的姓,就叫…” “王娡!” 娥老娘这个时候也开口了,她说: “天道运转无极,往往否极泰来,孙女啊,我在伏羲女娲庙前为你卜一卦,如何?” 妙娘当即说好,都不等风娡答应,就拉着娥老娘去女娲伏羲庙占卜。 “母亲的卦,比那相面的许负强百倍,那就是一收钱的女神棍,到处妖言惑众,薄太后不给财帛,她能到处说嘴吗?” “快给我儿卜一卦!” 娥老娘掏出铜龟甲,放进三枚秦币,开始摇啊摇,算啊算。终于,娥老娘有了结果。她用着祭祀腔唱曰: “雷水解。无爻变” “无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 “初始凶险,有雷霆之怒。中见转危为安,有雨过天晴之相。终局大吉,有…” “贵人显赫!” 风娡,不,王娡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卦相,心中有了一丝自怜。 她没有显贵的想法,越是至高的位置,越是一种自我压抑。 她不是矫情,一个金家尚且勾心斗角,那汉宫里到底有多少尔虞我诈? 倘若她就是一个内宅女人,注定要在一方天地里斗来斗去,也罢了,她一定会认命。 但是她有技术,能贸易,可以在天地间自由,又为什么去希冀一方牢笼呢? 为什么不能像历代风姓先祖一样,以女人之姿,傲视群雄呢? 罢了,先熬过眼前的难关吧。 当天傍晚,王信召集三个游侠,驾四辆马车,从咸阳四门奔出。 不怕地方官吏盘查,查呗,累死他们! 三天后,经过5次换车数次乔装改扮的王娡走进了汉朝核心… 未央宫。 以一个宫女的身份,接受总管詹事的检查。 那詹事尖声问: “叫什么名字?” “王娡。” “哪里人?” “咸阳人” “有户版吗?” 王娡递上一个木渎,木渎上刻着: 户主:王仲 家族族长:王元 庶出旁支 长女,娡 那侍宦嗤笑道: “王元的庶出旁支啊,还留在咸阳啊,还在怀念王翦啊。听说你们主支都搬到太原了呢” 看似漫不经心的抱怨嘲讽,王娡知道,那里有杀招。 “回天使言,我家的确是王翦之后旁支庶出,但主支此刻在琅琊。” 那总管轻描淡写的说: “哦,我竟记错了,琅琊王,不是太原王。左右都没落了,不甚重要的。” “随我进内宫吧,从此,是生是死就是你的造化了。” 欲知后事详情,静听下回分解。 第7章 初遇太子 第7章初遇太子 王娡进了内宫,通过层层检查,形貌,疾患,牙齿,口腔,甚至衣服都要脱了,闻闻有没有异味。 她是忍着气,耐心做完检查的,心想: 她母亲挑马驹时,就是这么挑的,还要掰开嘴看看口嚼呢。 呵呵,平民在这汉宫,不过一牲口尔。皇权碾压的不只是尊严,还有野心。 王娡是初选宫女,还没分去处。 总领的侍宦,就是那个不小心“记错”太原王琅琊王的那个侍宦。 他是皇后直属的总詹事,赵准,赵寺人。 他问王娡: “王娘子,想去哪个宫啊?我收了你哥哥王信的重礼,可以开个恩,让你选。” “是陛下的宣室殿寝殿,还是东宫啊?看你这姿色,这两个去处正好。” 王娡听后气的牙痒痒,这是这阉人在骂她!想以色侍君呢! “奴婢笨拙,伺候不了贵人。惟愿做个织娘挣点钱花。” 那赵寺人听后冷笑道: “王娘子,口是心非在这内宫…” “活不长的。” 然后转身就走,用身体力行告诉王娡,机会只有一次。 王娡愠着气,压着火,心里骂大街。 她口是心非个屁!她来是避祸的,难道还自己往祸上撞吗? 王娡开始和一群新宫女学规矩,就在永巷居住生活。 王娡一看,好家伙,难怪那赵寺人说自己口是心非呢。新宫女们,普遍12岁左右,最小的只有10岁。 赵寺人是觉得自己16岁年纪大了,需要快速上位呢?还是觉得16岁已经定型了,难有什么突出技能了,还不如爬床呢? 那就让你们汉宫这些土鳖看看我娡娘能耐!!! 果然等内织坊的詹事将行(部门主管名)来了,王娡瞅准机会大放异彩。她熬夜奋力织了两月的凤凰朝阳小团扇,仿佛从平面突出来,尤其凤凰的眼睛,随着丝绸的摆动熠熠生辉,眸光流转,活了起来。 这可把内织坊的嬷嬷惊艳了一把。 嬷嬷问: “这是何种织法?竟然正反两面一样?” 对待技艺无比骄傲的王娡,显摆起来: “这叫刻丝,是我家前朝发明。已经有百年了。” 那嬷嬷听后如获至宝,她忙问: “可以教我吗?” 王娡笑嘻嘻的说: “可以,怕你听不懂。” 嬷嬷:… “你不信啊!那好我说,你可以找东西记!” “刻丝其实并非真的用刀来雕刻,这以生丝为经,彩丝为纬,通经断纬:须预描图案,不贯通全幅,再用多把小梭子挖织,花纹与素底呈断痕,类似刀刻一般。” 嬷嬷:… “嬷嬷,这种织法,需要数术好,不然经纬转换,正反切割,算不明白。” 嬷嬷:… 最后嬷嬷被气的难受,反问一句: “你不怕我欺负你,给你小鞋穿吗?” 王娡当着嬷嬷的面,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说: 快快快!给我小鞋穿!把我要到内织坊去! 请神不如激神。 省得那些阉货在自己身上打主意! 果然! 三天后,王娡被要到内织坊,成了那穿小鞋嬷嬷的绣女。 穿小鞋嬷嬷,本名芳,连姓都没有,是个罪奴生在汉庭,以技艺留在汉宫。 芳嬷嬷冷冷的对王娡说: “我虽不知你为何激我,不过这刻丝的技艺果然了得,我看了一天一夜竟然没看出奥秘,也罢,随了你心意就是。” “从此后,你要安分守己,不要再得罪赵寺人才是,他差点把你分到净房刷恭桶。” 王娡马上一改嚣张面目,跪下叩拜芳嬷嬷的救命之恩。 “多谢芳嬷嬷搭救,虽不知为何,那赵寺人恐怕是想用我邀宠,若不激嬷嬷一下,不知前路有何事在等我。” 芳嬷嬷沉默半晌,反问道: “做宫妃不是更好?” 王娡闷闷的说: “奴婢无权无势,在这汉宫只有被吃了的分,且那刻丝技术就要失传了。” “奴婢入宫前,也做点小买卖,这做宫妃本太大,利太少。不划算啊” 王娡还想说,她的家人在等她,蹉跎几年后,等风声过了,她还可以重新开始。没必要把自己一辈子全搭进这… 未央宫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王娡和芳嬷嬷很投脾气,从一开始的相互戒备,到交流技艺后的相互欣赏,最后到了坦诚相待的惺惺相惜。 这对忘年交,终于有了彼此能说悄悄话的友谊。 王娡问芳嬷嬷: “嬷嬷,其实我染色技术也可以,有机会我给你染点好丝,那样我织的锦,你绣的纹样才更好看。” “上次我的丝绸进宫,你必定吃了很多苦,那丝绸怪痒痒的,折磨人呢。” 王娡一想到,自己复仇金家,唯一的受害者就是芳嬷嬷,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以后定要好好补偿芳嬷嬷。 芳嬷嬷嗤笑道: “什么时候的事?我内织坊从未有过丝绸能让我很痒痒啊。” 王娡一愣,慌忙问:“一年前,槐里的丝绸贡品啊,有毒,能让触摸的人起红疹子啊!” 芳嬷嬷很不认可道: “槐里乡野,怎配进贡?汉宫丝绸只从蜀地或者南阳进,我没见过槐里的” 王娡听后惊了,懵了,有点破防了。 她晃晃悠悠就朝外跑,不知不觉的跑到御花园的池溏边,看着水波平复思绪。 那传旨的人口口声声说的是… 内织坊绣女起红疹… 但嬷嬷却说… 金家的丝绸没进织房? 谁在说谎?又为什么说谎? 嬷嬷… 真的没必要啊,她这辈子都没走出过汉宫。 那传旨的侍宦…撒谎?又为什么? 且! 那侍宦为何来的如此及时? 自己刚要复仇,他就到了!仿佛… 有人特意在等金家出事! 然后… 满九州的通缉自己! 手眼通天的人物!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这么不懂规矩!御花园也是你待得的?” 一道男人的声音打断了王娡了思绪,王娡慌忙回头,发现一华衣男子立于自己身后,那衣服她认识。 正是自己给太子织的锦缎,芳嬷嬷绣的纹饰。 毫无疑问,这是太子! 欲知后事详情,静听下回分解。 第8章 贵人是谁? 第8章贵人是谁? “回禀太子殿下,奴婢是…椒房殿的” 王娡虽然还没想明白金家贡缎谜案,但是不妨碍她急中生智,她下意识里只想躲开未央宫里的几个贵人。 她王娡说到底是通缉犯,户版是伪造的,进宫前还已婚生子,这欺君之罪是跑不了的。 还是离贵人们远点吧。 “母后宫里的人,孤怎么没见过你?” 太子在女子转身的时候,看清楚了女子容貌,一阵惊艳之感却很快被稳重自持压了下去,没有失态。 他比较好奇的事,这御花园他下午刚命人封了,他要在这里钓鱼,这个宫女怎么进来的?进来干什么? 和自己偶遇想邀宠? 不自量力!美又有何用! 他刘启最讨厌野心勃勃的人,不论男女! “回禀太子殿下,奴婢是椒房殿里洒扫浣衣的下等宫女,殿下自然没见过。” 王娡毕恭毕敬的跪着,应答着,面上的谦卑挡不住心里的冷哼。 未央宫只奴仆就有5000多,你太子殿下还都要认全吗?恐怕你的东宫奴仆也没认全吧。 太子刘启随即轻蔑的问: “就因为在母后宫里干粗活,熬不出头了,就跑到池塘来和我偶遇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池塘已经封了半日了。” 王娡听到这质问,心说: 真不知道啊,她一个永巷新宫女,还被分到内织坊,后宫内的事,一概不知啊。不过… 必须假装知道!不然很容易让贵人锁定自己是造办五处的奴婢。 王娡马上羞赧的说: “慕太子殿下久矣,只能在角落里远远的瞅着,今天才得了机会近前。” 既然太子这么胡乱臆断,那就满足他。没必要忤逆他,越解释暴露越多。 太子将至而立之年,居尊位快20年,对于这种自荐枕席的奴婢早就司空见惯了,当即又轻视了几分。他说: “宫规森严,自荐枕席是要杖责的。你不要命了,你这样的,三杖下去,就能毙命。” “看在你是母后宫里的人,赶紧滚吧” 王娡赶紧磕头求饶,立刻就滚,一刻也不多待,深怕太子改主意。一溜烟就跑了。 倒把太子整的有点懵。 心中竟生了点遗憾,有点小生气。 哼!跑的还挺快,既然有胆闯禁令,也不挣扎一下。 然后,又愁眉不展的回到自己的钓鱼亭,拿起钓竿,开始思索: 母后,怎么办呢?慎夫人…又怀孕了… 父皇的心啊,只有他的天下啊。 王娡奔回织坊,打定主意不能再离开这个太平地了,这后宫危险重重,还是保命要紧。不过… 她奔跑时,福如心至,想通了一件事。金家染色谜案… 她有两世的经历可以对比找答案啊,两世时间不同,结局不同,过程不同。但! 两世的不同,只有一件事是相同的… 就是金家贡缎进内宫遴选采买! 两世的经历都是这件事在推! 背后的根源在内宫贵人! 王娡回到织坊,慌忙拿起织布的梭子,一梭一梭的织,边织边整理思路。 自己的报仇之局里,一开始只是等15天,自己的彩丝和彩绸只要送进内宫,不管有没有被后宫发现,罪证已经存在。 她再当众指控金家送毒贡缎进内庭,金家就有口难辩了,也能洗脱自己的罪名。 结果传旨的侍宦来了,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虽然也加快了金家被捕,但… 多少有点刻意! 上一世,她没做局,没让金家犯大错。于是孩子出满月,50多天时,金家痛下杀手!目的是栽赃陷害母亲妙娘!金王孙耳根子软,金老头没说实话。 这一世,她做了局,让金家犯大错,于是满月宴贵人就出手了。 对!贵人在时刻等着金家出事!贡缎没有进内织坊,说不定… 即便自己不做局,那贵人也会挑点毛病出来,金家难逃被捕命运。 贵人是谁? 手眼通天的人物,做局去害金家…不!害的是她王娡本身! 为什么? 若是金家…抢个染色配方就杀人,其实能理解。但是贵人…也在乎这东西吗? 恐怕能入贵人眼的… 只有那千里马吧! 战马! 事关国运! 难怪…难怪… 可是,若根源在种马的话,贵人可是还没有得逞啊,那么… 母亲妙娘,有危险! 通缉她王娡就是为了威胁母亲交出种马。就像抓捕金家就是为了威胁她王娡交出种马一样。 事关家人性命,王娡想她必须找到解决的办法!那… 先要把那贵人找出来吧! 能探查这贵人身份的线头… 内宫丝绸采买和九州通缉令! 谁能办到? 欲知后事详情,静听下回分解。 第9章 窦皇后登场 第9章 窦皇后登场 未央宫,椒房殿,寝殿 皇后直属的詹事总管赵寺人,跪在寝殿暖阁门外。 “赵准,还没找到美人吗?慎夫人又怀孕了,你不知道吗?” 赵准听了这问责,只觉得头皮发麻,他硬着头皮回复: “皇后娘娘,奴婢找到了,这个女子是琅琊王氏旁支庶出,身份低微,没有娘家势力,哪怕殉葬了也不碍事的。” “正好用来分宠。” 窦皇后躺在床榻上背对着赵准,看不出情绪,语气语调也平稳,成功的隐藏了心思,她说: “她聪明吗?不聪明可斗不倒慎夫人。” 赵准犹豫了一下说: “她…太聪明了,所以奴婢又迟疑了,奴婢本来想诱她进宣室殿,她要是不同意,奴婢就罚她去刷恭桶,终有一天她会服了的。” “结果…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芳儿把她要走了,我也不好拦着。芳儿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啊” 窦皇后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开口,声音有了起伏,有了点情绪。 “就要这样的!不怕她聪明,陛下已经有年岁了,再聪明也拼不过命数,早晚去吉瓤伺候陛下去。” 窦皇后心想,她的长子已近而立,一个年轻的嫔妃,哪怕位列夫人生了儿子,也拼不过太子的。 只要能压住慎夫人,她不介意的。 “想办法,把这个女子塞进陛下寝殿!她叫什么名字?” 赵准赶紧说: “她叫王娡。” 王娡在干什么?她在给芳嬷嬷做鲁菜,这三秦大地难有美食,九州美食之首,必须是鲁菜。 芳嬷嬷闻着香就进了她的独院。 王娡端上蒸羊羔,烧花鸭,这是她照着家族典藏里的食谱里做的,今日特意犒劳一下自己的上司。 芳嬷嬷拿筷子尝了尝,眼睛都闭上了。她说: “孔夫子果然说的不错,食色性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竟有欢愉之感。” 王娡听了又开始骄傲起来,得瑟起来,让芳嬷嬷用筷子狠狠的打了她手被好几下。 “后宫内,千万不要得意忘形,夹着尾巴才能保命。你要始终记得啊。” 王娡赶紧收敛情绪,端端正正的向芳嬷嬷致谢。她问嬷嬷: “大半年前,内宫要遴选采买丝绸,嬷嬷可有参与?” “不曾,这是不对的,丝绸采买必须经我点头的,我不认那货,少府不能采买的。所以…” “根本没有你说的采买。” 王娡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想要敲定答案。 “后宫里,谁能调少府的人?” “自然是皇后娘娘。” 王娡听后马上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去椒房殿,去见窦皇后。 王娡从自己的织品里选了最美的一件。 彩纱蝉衣。薄如蝉翼,但是因为蚕丝染过色,还是她独家的光耀华彩色,所以蝉衣可以在阳光下反七彩光。而本色却是白中伴着黄。 做成外裳罩外边,如同天女下凡。 她决定用这蝉衣当敲门砖,敲开椒房殿的门。 于是她捧着漆盘,漆盘里盛着蝉衣,就去了椒房殿。 椒房殿的侍宦一看那漆盘是内织坊的,连问都没问,就放王娡进了。 倒把王娡整的有点懵,这么容易的吗?不盘查一下吗? 她正踟蹰着不知该问谁,向谁打听皇后娘娘在不在,让谁引荐的时候。 太子刘启从椒房殿正殿出来,和王娡撞了一个对脸满怀。 “你!!!放肆!走路不看着道吗?这是椒房殿正殿门前!不想活了?” 太子定睛一看,是那个池塘旁边的女子!她自荐枕席的办法… 是专门让自己生气吗? 王娡第二次见太子,又被责备威胁了,真是… 孽缘! 她赶紧跪了,假装哆哆嗦嗦吓的说不出话来,手里的托盘都快拿不住了。 太子刘启注意到托盘里的蝉衣,煞是好看,五光十色的,却又是素色。 他拿起蝉衣,细瞧了很久,赞叹道: “芳儿的手艺吗?什么时候这么有出息了?拿好了,脏了这衣服,你的贱命赔不起!不用你了,我亲自送进去。” 太子说着就要抢托盘。 王娡气的啊,她需要这蝉衣当借口见皇后,这混账玩意太子抢了,自己还能见到皇后吗? 她的家人的命啊,需要这次见皇后啊!!!!! 王娡迅速出手,在刘启没想到的时候,抢过蝉衣。只留给太子一个手部残影。 这突变,惊了太子一跳,他都快30岁的人,已经是三个儿子的爹了,他…他…他… 从来没被别人夺过东西!!! 从来只有他拿棋盘砸别人!哪怕那是吴王世子,照样砸死!!! 眼前这宫女已经快疯了吧!!! 欲知后事详情,静听下回分解。 第10章 强权碾压 第10章 强权碾压 “来人!此女杖毙!立刻杖毙!” 太子刘启毫不迟疑就下达了杀令。眸中没有任何情绪,一点挣扎都没有。 哪怕曾经有那么一丝丝的兴趣,在此女敢从自己手里抢东西这件事上看… 已经触碰皇权底线。 皇权是什么? 我可以给,但你不能要! 王娡心如擂鼓,她知道自己已经在绝境了,太子命令已下,再求情已经不可能了,哪有贵人收回成命的? 怎么办? 王娡和刘启四目交汇,女人不再伪装,不再懦弱卑微,直勾勾的,眼神充满挑衅和不服气。 刘启愣了,平生第一见到这样的眼神。有野心的女人太多了,他身边多如牛毛。但是无一不是温顺的,总想以柔克刚的那种心机。 这样直白的,反而稀缺。 像… 一只小野猫。 可惜… 要死了。 太子刘启垂眸,不再看王娡,为这个薄命的女子,默哀一瞬。 大批侍宦拿着棍子来了,七脚八手的把王娡绑了,就要行刑。那大棍子真要打下去,只一下就能… 不死也残废。 濒死的绝境激发了王娡的斗志,豁出去了,她大喝一声: “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傻?你打死我事小,抢夺母后物品,怒杀内宫奴婢!” “你!想让史书怎么写?你想让臣民怎么看?酷吏暴君?” “今上宽刑减赋,体恤疾苦的圣明都被你败光了!” “不忠不孝,你担得起吗?” 当初金老头责难王娡的话,她王娡原封不动的扣给太子。 既然这汉朝喜欢标榜道德,推行黄老,要求天子要向黄帝看齐。 你大汉的太子就不能为所欲为!不能不顾及悠悠史笔。 更不能不顾及在位帝王的想法! 总结起来,言外之意,就是一句话: 你太子!想被废吗?! 太子刘启惊了,此女说的话,正中他的心病!父皇看他不顺眼好久了。 前年甚至把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刘参封为代王。 要知道自己的父皇是藩王入继大统,成为大汉皇帝之前,就是… 代王! 朝臣们为此议论纷纷。 不仅如此,父皇几年前拼命抬举慎夫人,规格等同于窦皇后。 这就不是男欢女爱,帝王闺阁意趣。 这是废后易储的信号。 这是在测试朝堂风向。 太子刘启抬手,侍宦立刻停手。刘启恶狠狠的问王娡: “你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 王娡看太子抬手,终于喘了一口气,又听了这个问题,知道太子又误会了。 他怎么成天到晚误会啊! “奴婢什么人都不是,奴婢要是谁的什么人,就不会被太子责罚了” “奴婢只是一个可怜人啊” 太子刘启冷笑了三声,心想,自污卖惨?要挟上位者? 这哪里是后宫女人,简直像前朝那帮勋贵官僚。 这个女子… 最有可能是,慎夫人派过来陷害母后的!慎夫人怀孕了,自然要挑漂亮的女人分宠,还要攻击椒房殿。 所以故意激怒自己!还要摆一堆忠孝仁义的大道理,就是为了败坏自己的名声。 好!我偏不随你意! 太子刘启摆手撤了杖刑,亲自上前对王娡,温柔的说: “娘子说的很有道理,竟然让我受教了,可为一言之师。在母后这里做粗活委屈娘子了,不如来我东宫做个案前女官,如何?” 太子刘启恶狠狠的想,只要这贱婢进了东宫,打杀就随自己了。 王娡也明白这个中凶险,开动脑筋,拼命找借口拒绝时,忽然一道尖锐的声音切入。 “太子殿下,此等贱婢不值太子青睐的,奴婢马上带走她!!!” 刘启皱眉,今天怎么了,一个一个都想忤逆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母后的总詹事,赵准。 母后出手了?何意? 这贱婢可是慎夫人的人!母后保她作甚? 王娡侧着头也惊愕的看着这位赵寺人,他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要救自己? 赵准上前陪笑道: “一个贱婢,惹恼了太子殿下,奴婢一定惩罚她,给太子顺气。皇后娘娘让太子殿下收收心,多处理点政事,不要操心内宫之事。” 太子刘启听懂了母后的言外之意,这是让他不要参与任何后宫事,以免脏了自己的手,给个别人口实。 女人的战争,必须由女人来完成。男人就不要管了。 太子刘启当即把王娡交给赵准,离开椒房殿扬长而去。 赵准转头看向王娡,冷冷的说: “咱家倒小瞧了王娘子了,竟然能勾引太子,真是好手段呐” 王娡都被未央宫的各色人气笑了。她很想问问赵侍人,哪只眼睛看见她勾引太子了?没看见太子差点杖毙自己吗? 王娡很好奇的问了赵准一个问题: “赵寺人,你是何时来的椒房殿的?难道刚才一直不在吗?” 言外之意,皇后的总詹事,不在椒房殿,在哪里?有什么事值得总詹事离开岗位,擅离职守啊? 赵准眯起了眼,警惕的看着王娡,他冷笑道: “王娘子操的心,好多啊,咱家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王娘子,咱家知道你喜欢纺织,但是你恐怕织不了丝绸了。” “三天后,陛下选秀女,咱家觉得王娘子很合适,就替你把名字加了。” “等着做娘娘吧!” “来人!把王娘子关进柴房。” 欲知后事详情,静听下回分解。 第11章 选秀冲突 第11章选秀冲突 王娡被五花大绑堵上嘴扔进柴房。 这就是明摆着不准她拒绝,不准她想办法脱身。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王娡在柴房里冷静后,也想明白了,就算不绑自己也跑不了啊,见招拆招吧,选秀时再想办法吧。 这次选秀,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大选秀,不用从全国各地挑选品貌家室优良的女子。只需要从没承宠的低阶妃子和宫女里选。 其实就是因为慎夫人怀孕了,皇帝没有枕边人了,补几个女人。 选秀前,赵准命人让王娡,在椒房殿里沐浴更衣精心打扮了一番,就地推进选秀场里。 因为选秀就在椒房殿前院里进行。 皇后负责主持,皇帝要亲临。 一时之间,椒房殿前分外热闹,三三俩俩的来了很多女人。 她们有一些是有封位的,良人,长使,少使,大部分是高阶妃嫔派出的贴身宫女或者家生婢女。 目的只有一个,趁着宠妃怀孕,派美女分夺皇帝关注。 不得不说,当今天子,是个不重欲念的男人。一辈子真正睡过的女人,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慎夫人进宫后,皇帝基本就只睡在慎夫人的朝阳殿,后宫妃嫔形同虚设。 王娡就在这个背景下,被侍宦压着推进了这群女人中间。 她郁闷的想,难怪那个赵寺人会提议让自己选去处,特意点皇帝的宣室殿和寝殿。原来从见到自己第一眼起,他就想把自己推进这选秀场里。 他不是想邀宠,他是想替皇后分宠! 宫斗争宠… 与自己何干?不过别人手中刀。 她有家有女儿,趟这浑水干什么? 怎么办?如何落选? 王娡环视四周,把参选的女子挨个看了一遍,有几个女子身姿容貌都是上品,自己是美,但是不是最出挑的。 那就… 粗俗点! 用粗鄙反衬那几个美人更美! 打定主意后,王娡放开手脚,说干就干。 她走到女人中间,专找最美的女人,就在旁边站,然后张嘴就说槐里方言,不用官话雅言。 “这位大妹子,我看你这衣裙不行啊,显得面黄肌瘦的,你不适合蓝色,赶紧回去换了吧!” “还有你啊,这丝绸太劣质,家里穷吧,买不起锦缎吧,那还选啥子秀啊,趁早回去嫁人呗” “你们瞅瞅我!瞅瞅我这料子,都是内织坊的东西,你看这绣工,栩栩如生,只这一个芍药花,就能绣一个月。” 众女听到王娡的说话,无不侧目,心想: 哪里来的乡野村妇?长得挺好,行为却不堪入目。 有个年岁稍小的女人,气不过喝止了王娡: “哪里来的野鹌鹑!大汉朝禁止奢华!除了皇后娘娘的礼服,汉宫衣裙都不能拖地!谁准你在这里比贵!” 王娡听后兴奋了,心说,快快快,和我吵架!找点错把我轰出去!快快快! 眼看算计就要得逞,王娡还想再接再厉,再激一下这个美女,结果… “这个野鹌鹑形容的妙啊,你是哪个宫的美人,如此知情识趣,还通晓大义,真是不错啊” 王娡都不用回头,丧眉搭眼的像泄了气的羊皮筏子。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天煞孤星,混账玩意。 太子! 那个义正言辞的小美女,视线越过王娡看到太子正走过来,脸当即就红了。太子,身姿挺拔,鼻梁高准,正是遗传了刘家男人容貌。 汉高帝刘邦,也是因为伟岸高鼻才得了吕家青睐,最后有了天下。 太子之所以来,还是因为分宠一事,早就不是母后后宫之事了。 如今朝堂暗流涌动,各派势力剑拔弩张,各有主张策论,天天吵个没完,最后矛盾聚焦一点: 谁是未来大汉掌舵人? 这一代的皇帝,施政策略已定型,但是下一代呢? 稳固太子之位,已经不是后宫之事了,是大汉的未来走向问题。 即便母亲让他退出后宫争斗,他也要来看看,这里有没有能分宠的女人。 王娡背对着太子,忍不住翻了白眼,忍着气转身,又换上了谦卑惶恐的神态,下跪行礼。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宽宏大量,仁心善意,饶恕了奴婢冒犯之过,奴婢谢过太子了。” 他可是真会下死手的主儿,先给他戴高帽子,堵死他后找补的路。 太子盯着王娡,冷笑道: “你还真是不安分,使了多少财帛给那赵准?竟然让你来参选?椒房殿没人了吗?” 王娡听着话茬子,太子不满自己参选?好事啊!她赶紧调整策略,就从太子下手。 “太子开恩啊!殿下可不能触落我的资格啊,我哥哥是送了重礼的!我家生意还指着我进宫能得贵人青睐呢” 王娡两眼放光,差点没憋住就要破了伪装,内心在疯狂叫喊,快快快,触落我!你不是想杖杀我吗?咱俩不是有仇吗?你能看着我爬上你父皇的床吗? 太子刘启气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先是勾引自己,又想爬父皇的床! 这慎夫人好手段啊,哪里找的人才?还能安插进椒房殿,赵准也是该杀的! 太子刚要喊人,把这贱妇轰出椒房殿,椒房殿门外有侍宦高唱: “陛下驾到!跪迎!” 欲知后事详情,静听下回分解。 第12章 皇帝登场 第12章皇帝登场 在场除了太子,所有人都跪了。王娡原本就是跪着的,正和太子刘启眼神打架呢,目光一错,就看见一中年男人,穿着袭黑衣滚金边的冕服,阔步进了椒房殿的前院。 王娡补过这身衣服,这是皇帝上朝的“官服”,看来皇帝是下朝后直接来了椒房殿。 太子刘启赶紧转身去迎父皇,然后也要跪拜,被皇帝拉住了。 “启儿,免礼,刚在朝会上见过面,没必要再行虚礼,快去后院把你母亲接来吧。” “儿臣遵旨。” 然后皇帝走进椒房殿正殿,消失在王娡的视线里。 椒房殿正殿,是皇后开后宫朝会的地方,是后宫主君理政的地方,众妃嫔请安的地方,仆从主管汇报工作的地方。所以并不住人。皇后寝宫在椒房殿后院,太子直奔的地方。 一时,贵人们消失了,总詹事赵寺人出现,开始组织场面,把参选的秀女们都排好次序,等待召见。 秀女们等了很久,终于待赵寺人再从椒房殿出来时… 选秀开始了。 五位女子一组,每组鱼贯而入。等到王娡这组宣召进入,王娡的心开始提了起来。 刚才差点让自己得逞了,皇帝晚到一步她就会被太子触落了。结果皇帝好巧不巧的来了。 这要是母亲妙娘在,一定会说这是天意,人算不如天算,那么… 老天爷啊,您的意志能不能让自己不被选上啊,自己还有家人在等啊。 王娡忐忐忑忑的跟随其他4名女子进了椒房殿。 她故意走路难看,小动作特多,还扣鼻屎抖腿。保持一种粗陋不堪的状态,终于看见了… 天下第一家庭。 皇帝,皇后,太子。 皇帝已经脱去冕服,换上常服了,连周身的感觉都变了,不再威严肃穆,反而温柔平和,像个读书人。 太子,略。 最要紧的是皇后,这是她冒死也要一见的人。一个中年女人,岁数应该和皇帝差不多,但是形容有点… 狼狈! 脸色灰暗,头发半白,骨瘦如柴。尤其是… 一双眼睛,虽是睁着,却空洞无神。难道… 是瞎子? 王娡看到皇后,大骇不止,所有注意力都被皇后吸走了,连自身处境都忘记了。 一个瞎子?能指挥内宫陷害金家吗?没有内宫少府出面,金老头那老狐狸能上当受骗吗?明明是夺马种,非要拿丝绸做饵,必定是真正负责采买的人才能让金老头利令智昏。 但是,一个瞎子啊!马对她有何用?丝绸染色技术对她有何用?她目不能视,不能算账,不能独立,财富与美貌皆是无用之物。 一个瞎子啊!丈夫的爱,那是过眼云烟,惟有守着孩子才是立身之本。她要种马对于她自身没有任何帮助。拿来讨好丈夫?不可能!拿来讨好儿子?不需要! 皇后… 一定不是那个贵人! 那是谁?能调动皇后的少府! “哪里来的贱婢,抖什么腿?殿前失仪是要杖毙的,来人,把这个抖腿的拖出去!” 不用猜就知道,又是那个混账玩意太子在叫嚣,他的呵斥之声,终于把王娡的思绪拉回椒房殿,不再思考金家贡缎谜案了。 王娡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说,幸好这混账玩意在,自己也不用太紧张的,触落是早晚的事。 混账玩意,我看好你呦。 然后赶紧哆哆嗦嗦的跪下,一副手足无措,泫然欲泣,言语失态的样子。 太子刘启冷哼一下,心想: 装!你接着装!杖杀时刻的样子他可是历历在目,做梦都能梦到那双眼睛。这会反倒怯懦起来了! 拿我当傻子呢!耍我呢! 皇帝却皱眉,很不满意太子的责难,他轻声呵斥道: “启儿,你太暴戾了,一点小错就喊打喊杀,宫规是森严,但也没有不讲人情啊,你最近是不是读《韩非子》《管子》读的太多了。” 《韩非子》《管子》都是前朝法家代表作,系统的阐述了在政治经济问题上治国如何… 中央集权 太子听了皇帝的话,心中警惕心大起,一件小小的事,他的父皇就能牵扯朝堂论理之辨。 如今朝堂分三大派,江淮龙兴之地的黄老之派,三秦大地的法家之派,齐鲁大地的儒家之派。 三派天天吵,一个政令来回辨,皇权形同虚设,臣子嚣张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怎么到了椒房殿还要辨这个黄法儒呢? 太子闷闷回复说: “儿臣失言,未顾及父皇圣明。” 皇帝听后不置一词,反而面向王娡,温和的说: “没事,第一次面见天家,惶恐是正常的,不要再有下次就是了,你叫什么名字?” 王娡抬头仔细的看了皇帝一眼,果然如市井坊间传闻的那样,当今天子是个体恤疾苦的人,她赶紧郑重的回复: “奴婢叫王娡。” 皇帝似乎一愣,又快速恢复常态,只不过开始偷偷打量起王娡。 王娡在殿下,离得远并不能注意到这细节,殿上只有太子近距离捕捉到了父皇那细微的变化。 太子心里当即警铃常鸣。 果然有猫腻,父皇对此女的名字有反应!说明有人提前垫了话,点了此女。 那还能是谁?慎夫人呗 王娡!她原来叫王娡! 好手段! 偏不随你意! 欲知后事详情,静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