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军婚:撒糖发癫,糙汉宠上天》 第1章 搞破鞋被抓 几个民兵追着一个村姑跑。 村姑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清水河。 正是夏汛期间,清水河水湍急,那村姑半天没有浮起来。 河对岸,几名军人向这边看来,为首的那名军官脱掉外套,“噗通”一声跳下了河,朝着村姑落水的方向游去。 岸边看热闹的村民问:“这是咋的了?” 一名没下水的民兵解释:刚才在芦苇荡里,发现了有人在搞破鞋,男的已经被抓住,女的跳河了。 这年头,搞破鞋可是要被送去劳改的,村民顿时升起了八卦之心,急切的问看清楚了是谁不? “男的是村里的知青,姓黄。女的不知道是谁。” “瞧着背影,像是叫谢晚的那个野种!” 秦牧野在水里揪住了谢晚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拖着她,游到了岸边。 民兵们赶紧上前道谢,秦牧野没空搭话,拍了拍地上的村姑的脸,试探着她的鼻息。 “完犊子了,没气了!” 秦牧野开始按谢晚的胸口,又捏着她的鼻子,往她嘴里吹气。 民兵们看到秦牧野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去拉他,“首长,这个女的搞破鞋,别脏了首长的嘴!” 秦牧野恶狠狠的一把推开拉他的民兵,吼道:“一条人命,胡说八道什么?” 经过秦牧野的急救,地上的谢晚总算喘气了。 谢晚最近迷上了看军旅电视剧,尤其是最近热播的一部,是全民男神演的。 谢晚天天对着手机舔屏,难免晚上就会做春梦。 可惜,春梦了无痕啊,她悠悠醒来就看见了一张男人的俊脸,剑眉星目,眼神坚定,线条硬朗,白色的衬衣湿漉漉的紧贴肌肤,胸肌线条完美! 啊?原来还在梦中?那还等什么呢? 谢晚一个鲤鱼打挺,双臂攀上了男人的脖子,双腿缠上了男人的腰,撅着嘴亲了上去! “啊!野种耍流氓啦……”人群发出了尖叫声。 谢晚被甩了出去,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秦牧野黑着脸大步迈向清水河,扑通一声又跳进了河里,游向了对岸,与战友汇合。 谢晚环顾四周,懵圈了,这不是一扬春梦? 捂脸,钻地,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穿到1973年的第一天,谢晚就严重社会性死亡,简称社死! 谢晚湿漉漉的就被押到了村委会关了起来。 “黄知青已经招了,是你想跟他搞破鞋,主动勾引的他!”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耍流氓?要送去劳改的?” “不仅如此,你还当众对革命军人耍流氓,你就该被浸猪笼,点天灯!” 谢晚已经搞清楚自己穿书了。 她也叫谢晚,是一名兽医,今年二十三岁。 她看过一本七零年代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穿成了文中的那个同名同姓的背景板炮灰女配。 书里确实有原主跳河被男二救的桥段。 谢晚想到刚才的帅哥,咂吧了一下嘴,真是美味,可惜只碰了一下…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大队长总觉得这丫头不仅不知羞,还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一点没有认错的态度。 谢晚被拉回了思绪,看到眼前的这群气势汹汹的人,头疼不已。 谢晚开始回忆书中情节。 原主似乎有个对象,叫黄建国,是个知青。 两人刚才在芦苇荡漾里约会,没干啥,就被巡逻的民兵抓住了。 黄建国没担当,说是原主勾引的他。 原主背上了搞破鞋的名声,被送去劳动改造。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原主这个傻子,为了保护黄建国,也不辩驳,一心只想为他牺牲,结果人家转头就将她忘了,跑去追求大队长的女儿任春梅去了。 “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搞破鞋,是那个黄建国耍流氓!” 谢晚才没那么傻,她直接反控黄建国耍流氓。 可惜,村民们似乎都不相信她的话。 就连原主的亲娘陶红妹都不相信,上来就“啪”的扇了她一耳光,嘴里骂道: “作死的瘟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人家黄知青会看得上你?” 原主是陶红妹跟前夫生得女儿,一出生,原主的亲爹就差点因为路线错误,被关了起来。 陶红妹火速跟前夫离了婚,撇清了关系,跑回任家村,不久就改嫁给了村里的鳏夫任铁柱。 谁知后来原主的亲爹又被证明是冤枉的,不仅被放了出来,还升官了。 这让陶红妹后悔不已。 她认为这都是刚出生的女儿方的,这个女儿就是个灾星。 谢晚身子被麻绳捆着,用头去拱陶红妹,将陶红妹拱翻在地。 “我没有搞破鞋,就是黄建国耍流氓! 是他约我去的芦苇荡,你要再敢打我,我就让我爹不给你寄抚养费!” 陶红妹本来想撒泼,一听谢晚提到她亲爹给的抚养费,立马不做声了。 谢晚知道黄建国接近原主,就是因为发现了原主有一个在部队当大官的亲爹。 黄建国被拉过来与谢晚对质。 谢晚一看到这个男的,就知道原主为何百口莫辩了。 黄建国此时虽然有些狼狈,身上沾了不少的泥土,眼镜被打碎了一边镜片,但一张脸还是干净白皙的,长得文质彬彬,是一副标准的小白脸形象。 反观原主,瘦得都快成骷髅架子了,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两人确实很不般配。 黄建国眼神闪烁,不敢去看谢晚,他说: “我是个诗人,我去芦苇荡是找灵感,是这个野丫头突然跑出来抱住我,说稀罕我,还自己脱衣服……” “你胡说!明明是你约我的……” 黄建国身子一抖,咬牙冲着谢晚“呸”了一口: “我……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看不上谢晚,他抬头看向了站在人群中的大队长的闺女任春梅。 那眼神,仿佛在说,他要看上,也是看上任春梅。 村里喜欢黄建国的大姑娘不少,任春梅是其中最狂热的一个。 私底下,黄建国也没少撩任春梅,因为她爹是大队长。 任春梅接收到了黄建国的目光,心里一荡,脸有些红了。 她义无反顾的冲出人群,跑到她爹面前,替黄建国作证: “爹,黄知青喜欢的人是我,才看不上谢晚这个野种,你可不能冤枉了黄知青。” 大队长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又看了一眼黄建国,武断的宣判: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是谢晚对黄知青耍流氓,明天就把人送到劳改扬去!” 谢晚大急,怎么就认定是她耍流氓了? 第2章 反咬一口 她急中生智,大喊一声:“我怀疑黄建国是特务!” 特务这个字眼,在什么年代,都是个极其重磅的字眼。 刚才还喧嚣的院子里,突然就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自动退后,拉开与黄建国的距离。 “我是去芦苇荡抓特务的!我没搞破鞋。” 谢晚又强调了一句。 刚刚还在替黄建国松绑的任春梅,停了手,退后两步,扭头冲着谢晚喊:“你胡说八道!” 黄建国慌张的看着谢晚连连摇头:“我是清白的,我不是特务。她诬陷我!” 大队长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盯着谢晚质问:“你不要为了洗脱罪名胡乱攀扯,诬告他人,罪加一等。” 谢晚当然知道黄建国不是特务。 但是她记得书里说过,这黄建国的家庭成分可不大好,还有个姑姑在国外。 你不仁我不义,黄建国敢诬陷她,她就要让黄建国也尝尝被诬陷的滋味。 “我没有胡说,你们若是不相信,就去查查这黄建国,他姑姑在美帝国,他全家都是臭老九!” 那个年代,所有的知识分子,都被叫做臭老九,需要跟着贫下中农劳动改造。 黄建国听到谢晚提到他的家庭成份,还知道他姑姑在美国,心里一咯噔,脸色煞白。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谢晚为了脱困,抛出了原主那个隐形亲爹:“是我亲爹告诉我的,他让我盯紧了你这个坏份子,预防你在任家村搞间谍活动!” 谢晚这话一说,大队长不得不重视起来。 之前要随意处置谢晚这丫头时,只当她是任铁柱家的丫头,忘记了她还有个部队的亲爹。 陶红妹有些惊讶,木讷的问:“你爹什么时候跟你联系过?” 谢晚是真的想骂娘! 这个亲娘,又自私又蠢,不想着帮自己女儿洗脱罪名,竟然在这时候来拆台。 大队长也反应了过来,亲爹怎么样?谢晚那个亲爹,早就不要她了。 十几年前陶红妹抱着孩子跑回任家村后,那个男人就没有出现过。 正因为这样,谢晚才一直被村里人叫“野种”。 谢晚肯定是在胡说。 他爹就没来过任家村,怎么会跟她说黄建国的事? 大队长吼道:“谢晚,你少在这扯犊子,你耍流氓就是耍流氓,休想洗白自己。” 谢晚看见挂在村委会墙上的伟人画像,反应过来这年代说语录最管用。 她能记得的伟人的话少之又少,幸好还听过《实事求是》,赶紧用了起来: “主席教育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你凭什么说我在扯犊子? 就是我亲爹告诉我的,我上个月偷跑到镇上给我亲爹部队打电话了,他那时候说的。 你不调查就给我定罪,你这是不听主席的话,你这是犯了主观武断的思想错误,需要被批斗!” 大队长紧张了。 这个年代不听主席的话,可是很大的错误,真被这丫头抓住把柄,他说不一定真要被批斗。 他赶紧纠正,“我何时说了不调查? 无论是你耍流氓的事,还是黄建国是不是特务这事,都需要狠狠的查!” 谢晚心里一松,只要他们肯查就行。 只要肯查,就不会明天急着把她送劳改扬,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谁知道陶红妹又跑出来添乱,追问谢晚:“你怎么可能有你亲爹的电话?” 谢晚差点暴走。 这哪里是亲娘,这分明就是个恨不得她死的仇人,她冷笑道:“我爹每个月给我汇五块钱,汇款单上有电话号码。 你拿了我爹的钱,却不给我吃饭,你再乱插嘴,我就告诉我爹,以后钱都不汇给你了!” 陶红妹立即紧紧的捂住了嘴巴。 她倒不是要害自己的女儿,她就是好奇女儿怎么跟前夫联系上了? 黄建国又被绑了起来,关进了一间黑屋子。 谢晚也没能逃脱,关在了他隔壁。 特务这事可不是一个村的大队长可以压得住的。 大队长急匆匆的跑到镇上去向革委会汇报,让革委会的人来审问。 村民们散了,门外有民兵把守。 谢晚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没人给她送饭,看来这一夜,只能这么饿着肚子干熬了。 现在她冷静了下来,仔细思考过,就算明天革委会来调查,她也不怕。 她就要咬死了她是去抓特务的,即使黄建国不是特务,但他家有海外关系是事实。 这年代,有海外关系就有嫌疑,她盯紧黄建国,有什么错? 睡到半夜,谢晚被墙边的动静惊动,听见一个声音在说: “吱吱,这屋里有个妹子,不知道死了没有,死了就有肉吃了!” 谢晚吓得坐直了身子,屋里没有灯,她也看不清是谁在说话。 “吱吱,这妹子是活的,吃不成了。” 那个声音又说。 谢晚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扫视屋内,并没发现有人。 第3章 特异功能 谢晚前世就能听懂动物说话,所以才选了兽医这个职业。 没想到穿书了,这项特异功能还在,这还真的是意外之喜。 谢晚没跟耗子沟通过,决定尝试一下,冲着墙角的耗子“吱吱”了几声,大概意思是说:“想吃肉,我有办法。” 这倒把那只耗子给吓了一跳,迅速从那个洞口逃跑了。 过了一会儿,可能没听到屋里再传出动静,耗子没抵挡住吃肉的诱惑,又钻了回来,全神戒备。 谢晚依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却用极具诱惑的语气诱拐耗子: “吱吱,你别跑,这年头人都没有肉吃,你想吃肉,就帮我办事,我明天肯定给你带肉吃。” 耗子估计也是馋肉馋疯了,竟然真的没有再溜。 它不敢太靠近谢晚,踮着小脚尖探出一颗小脑袋问道:“你知道哪里有肉?” 谢晚知道个屁。 她虽然看过那本书,但书里也不会写谁家的肉放在哪里。 更何况,这年头肉真的是个稀罕物,平常百姓,每个月也就半斤肉的定量。 家里有了肉票,也舍不得用来买肉,都买成肥膘,熬成猪油。 但这不妨碍谢婉忽悠一只耗子。 一人一耗子经过一番唇枪舌战的谈判,最终耗子败下阵来,同意了帮谢晚的忙。 不仅这只耗子,这一夜,村委会的一窝耗子,在谢晚的指挥下,忙活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清晨,大队长来到村委会时,就听到留守的民兵说,谢晚要单独见他。 大队长姓任,叫任大壮。 谢晚被饿得眼冒金星。 她一见到任大壮开门进来,就喊道:“大壮叔,我饿了,我要吃豆浆油条!” 任大壮骂道:“想屁吃呢?哪来的豆浆油条给你吃?我叫人去喊你娘给你送饭!” 任大壮有些懊恼,昨天忙着去革委会,他忘记让陶红妹给谢晚送饭了。 陶红妹是谢晚的亲娘,按理说,他不提醒,陶红妹自己就该想到给谢晚送饭,但显然陶红妹并没有想到。 至于那个黄知青,自己有口粮,也该让他交粮票,安排人给他送饭。 任大壮准备出门叫个民兵去办这事,谢晚在他身后阴恻恻的威胁: “大壮叔,我就要吃豆浆油条! 钱寡妇家有油条,她还偷偷卖豆腐。 她家豆浆肯定不缺,你让她给我送来呗。” 任大壮惊得一个踉跄。 这丫头,怎么知道钱寡妇家有豆浆油条? 油条是他偷偷给钱寡妇送的。 豆浆也有。 钱寡妇偷偷磨了豆腐,去镇上黑市卖的事情,还是他给钱寡妇出的主意。 谢晚自然是从耗子这里知道的。 昨晚她可是让村委会的耗子出去打听了一夜,将村里能打听到的秘密,都打听了一遍。 农村耗子多,耗子们也有自己的关系网,村委会的耗子,吃的是公粮,在耗子中的地位超然。 其他各家各户的耗子,都要给它一点面子。 “大壮叔,你要找不来豆浆油条,我待会儿可要跟革委会的人说道说道了,我可没搞破鞋——搞破鞋的是你和钱寡妇!” 任大壮的冷汗都出来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心知自己和钱寡妇的事,被这野丫头知道了。 这事要是暴露出来,不仅他这个大队长的职位得丢,搞不好他也得去劳改扬。 有一瞬间,任大壮恨不得掐死谢晚。 但上午革委会的人会过来审问特务的事,谢晚此时不能出事。 任大壮心思变换了几次,终于换上了笑脸。 “你这孩子,想吃豆浆油条算多大个事儿啊?叔这就去给你整回来。” 谢晚得寸进尺,增加需求:“我还想吃腊肉,给我蒸一碗腊肉,切成薄片,也一起送过来。” 任大壮脸黑,心里却嘀咕:“这丫头怎么知道我家有腊肉?” 不到半个小时,谢晚就吃上了豆浆油条。 面前还放了一碗香喷喷的腊肉。 油条因为过了夜,已经不脆了。 谢晚掰了丢进热腾腾的豆浆泡着吃,味道还是不错的。 腊肉肥而不腻,切得薄薄的,晶莹透亮。 谢晚实在饿急了,狼吞虎咽很快就将两根油条一饭盒的豆浆,都消灭了。 腊肉她吃了几块,剩下的管任大壮要了油纸打包。 这具身体可能长期饿肚子,突然吃这么多,胃有点撑,谢晚打起了嗝。 “呃……大壮叔,我没搞破鞋,我真的怀疑黄建国是特务,才故意接近他的。” 任大壮其实不相信黄建国是特务。 但是他昨天去镇上革委会,革委会的高书记异常的兴奋。 镇上革委会好久没有抓到坏份子了,如果能够抓到一个特务,那可是大功一件。 黄建国是知青,又不是他们镇上的人,即使是特务,他们也不用担责任。 看到高书记兴奋的眼神,任大壮怀疑就算黄建国不是特务,都有可能被整成特务。 所以听谢晚这么说,他还是认真了起来。 “谢晚,你说黄建国是特务,还有什么证据?” 谢晚故作神秘的卖关子:“我接近黄建国,确实有所发现,但我不能现在告诉你,等革委会的人来了,我再说! 我是证人,还是抓特务的革命小将,大壮叔,你可不能继续关着我。 等革委会的查实了黄建国的事情,你冤枉革命小将的事,会挨处分的。” 任大壮也不是随便就能被唬住的。 看谢晚那副笃定的模样,他心里却直打鼓:莫非谢晚真的有证据,能证明黄建国是特务? 第4章 我的师长父亲 谢晚趁着没人看见,丢了两片腊肉在老鼠洞口。 小老鼠探头,将肉扒拉进了洞里。 谢晚还清了肉债,一身轻松。 革委会的高书记领着几个人,到了任家村。 黄建国的家庭成份已经查证。 黄建国的姑姑在漂亮国的事情,在他原籍的街道上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高书记几个电话打到对方的革委会,基本就搞清楚了。 他们家解放前是小资本家,正是需要被专政的对象。 黄建国的父母,多次被批斗。 黄建国下放到任家村做知青,可能想了什么办法,刻意的隐瞒了这些信息。 核实完情况后,高书记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立即就带着人,杀到了任家村。 “我要先见见那位举报的小同志,她发现了隐藏在知青中的坏份子,可立大功了。” 高书记吩咐任大壮将谢晚带了过来。 看见蔫瘦的黄毛小丫头,高书记有些意外。 他开门见山的问道:“小同志,是你发现敌特份子的?” 好嘛,这高书记比谢晚还积极的给黄建国定了性。 谢晚吃饱喝足了,现在正有精神。 她浑身一肃,昂首挺胸,笔直站立,向高书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大学时,她参加过军训。 这军礼一行,谢晚浑身上下的气质都改变了。 这气氛一带,高书记和任大壮都站得笔直。 “报告高书记——主席说,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我的‘师长父亲’叮嘱我,必须密切的注意身边随时可能出现的敌特分子。 经过我的侦查,发现了黄建国的可疑。” 谢晚声音洪亮,一身正气,提到自己那位‘师长父亲’时,更是加大了音量。 师长父亲…… 师长父亲? 任大壮浑身一震,心肝儿都在颤抖。 高书记却像捡到了宝一样,看谢晚的眼神慈爱得像个老公公。 “这十几年,怎么从来没有看你亲爹来看过你?” 任大壮提出了疑问,关注点被带偏。 谢晚想到了昨日救她的军官,张嘴就开始胡诌,神秘兮兮的说: “大壮叔,低调,低调! 你没见昨日我一掉河里,我的师长父亲安排来保护我的人,立即就出现了?” 这牛吹得有点大,但谢晚不是很担心露馅。 昨日那名军官,被她“非礼”后就落荒而逃了。 谢晚觉得人家是不愿意暴露身份,肯定不会跑来任家村揭穿她。 任大壮信了,开始自动脑补: 谢晚的亲爹可能真的与她私底下有联系。 那些人隐藏在暗处。 难怪谢晚能知道他跟钱寡妇的事。 任大壮眼尾的余光开始东瞟西瞟,怀疑有人在监视着他。 高书记笑容可掬的赞叹:“原来是军人的后代,难怪革命的警觉性如此之高! 不知令尊尊姓大名,在哪个军区任职?” “报告高书记,家父是某某军区二师的,就在南城驻扎。” 高书记吓了一跳,充满了敬畏的问道:“您竟然是谢师长的女儿?那您怎么来了任家村?” 谢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莫测高深的笑了笑。 高书记与任大壮同时抬手,竖了根中指在唇边,齐声道:“低调,低调……” 谢晚颔首,一副夸对方懂事的姿态。 任大壮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将谢晚送去劳改,就腿肚子发软。 当初谢晚看书的时候就很鄙视原主。 明明有一个当大官的亲爹,虽然这个亲爹已经抛弃了她,可两人毕竟是亲父女。 狐假虎威原主都不会。 但凡原主当初理直气壮地抬出亲爹的职务来吓人,她也不会被草草的定罪,被送到劳改扬去啊! 一番云山雾罩的沟通后,任大壮自发的美化了谢晚搞破鞋的事:“这孩子昨日在巴茅地与特务黄建国搏斗。 黄建国这个特务份子十分的狡猾。 他企图反咬谢晚一口,想通过抹黑这孩子的名声,来达到逃脱审判的目的……” 谢晚冲任大壮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这老小子够识时务,把她想说的话先说了。 话从任大壮的嘴巴里说出来,比她自己说更有信服力。 谢晚也乐得配合,给任大壮一个面子,反手吹捧道:“这还多亏了大壮叔火眼金睛,没有被敌特分子蒙骗。” 两人开启了商业互吹,高书记也很捧扬的频频点头。 在谢晚的指点下,任大壮在黄建国的身上搜出了一支漂亮国49年后生产的派克钢笔。 这支钢笔精美无比,黑色钢琴漆的笔身,镶着金边,一看就价值不菲。 谢晚之所以知道黄建国有这么一支钢笔,是因为书中黄建国后来把这支钢笔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了书里面的女主。 这支钢笔是黄建国的姑姑托人辗转带回国,送给黄建国的。 “说,这支钢笔是不是你的上线,用来给你传递消息的?” 谢晚大义凛然的质问道。 黄建国吓傻了,头摇得像波浪鼓:“不是,这就是一支普通的钢笔。” 谢晚向高书记介绍这支钢笔的玄机:“高书记,我曾听黄建国吹嘘,这支钢笔是近年的新款。 大家想想,若不是为了传递消息,帝国主义近年生产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一个知青手里?” 高书记点头。 现在可不好买进口的东西。 黄建国肯定跟海外的人联系了,才会有这支钢笔。 不管传没传消息,这都是物证。 黄建国之所以胆子这么大,敢带着这支钢笔招摇过市,主要是笃定了任家村没人识货。 原书中也确实如此,直到黄建国将这支钢笔送人,都没人认出这支钢笔是建国后派克出的新款。 没想到谢晚竟然会知道这是派克的新款钢笔。 “谢晚,求求你,帮我跟高书记说说好话。 我不是特务,我没有传递消息…… 我错了,小晚妹妹,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黄建国跪在谢晚脚下痛哭流涕。 谢晚一脚踹开了黄建国,为原主不值,竟然会喜欢这么个软骨头。 革委会的人开始对黄建国进行审问。 谢晚离开了审讯室。 高书记热情地将谢晚送出了村委会。 任大壮还亲自送谢晚回了家。 刚进院子,就看见一个庄稼汉操着锄头,向谢晚打来:“滚,我们任家没有搞破鞋的,以后不准你进我家的门!” 第5章 这个家没法待了 打人的是原主的继父。 “任铁柱,反了你了!” 幸好任大壮陪着谢晚回来了,他一吼就把任铁柱给震住了。 原主的这位继父,本来是村里的一位鳏夫,跟之前的老婆生了一儿一女。 陶红妹跟前夫离婚后,跑回任家村,很快就跟任铁柱结了婚。 后来又生了两个孩子。 对于原主这个继女,任铁柱是一点都不见外,动辄打骂,从小就逼着她干活,稍不顺心意,就不给饭吃。 原主在这个家,一直像个外人,活得比奴隶都不如,这才造成了原主怯懦的性格。 谢晚将这些账都记在心头,总有一天,她要跟这家人好好算这账的。 别看任铁柱在家凶得很,见到大队长任大壮,就如老鼠见到猫,被任大壮一吼,立即气焰就蔫了下去,缩到了一边。 任大壮不会放过这个讨好谢晚的机会,他大声说道: “谢晚没有搞破鞋,你们以后不准再冤枉她。 谁以后再敢冤枉谢晚,就给我抓到村委会去关禁闭!” 看见谢晚被放出来,一路上就有很多的村民跟着尾随到了任铁柱家。 此时听大队长任大壮这么说,不少的人都开始蛐蛐。 有胆子大的扯着嗓子问:“昨天她都跳河了,她怎么不是搞破鞋?” 任大壮一愣,他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心里也升起了疑虑。 但是如今黄建国是特务这事,看高书记的意思,已经板上钉钉。 她不能再去追究谢晚,免得节外生枝。 谢晚小声的在任大壮耳边解释:“昨天我想夺了黄建国的钢笔,作为证物,与他扭打了起来。 他见身份败露,想杀我灭口。 我便开始逃了。 我根本不知道追我的是民兵。 我只是逃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水里,不是自杀。” 完美! 这个解释谢晚早就想好了,只是还没有机会说。 她刚搬出自己的师长父亲,搞破鞋的事基本就解决了,她也就懒得说了。 这个解释任大壮一听就相信了。 任大壮大声的跟村民们解释了一遍。 当听说黄建国真的是特务时,村民们不敢置信。 “真的是特务?” “咱们身边竟然就有美帝国主义的特务,这也太吓人了!” 任大壮的闺女任春梅哭了。 她是真的喜欢黄建国,没想到黄建国会是特务。 任春梅是大队长的女儿,村里的孩子都怕她,平时她没少欺负原主。 “野种”这个名声就是任春梅喊出来的。 小时候,任春梅还经常纠集村里的其他孩子,殴打原主。 有一次将原主骗到后山,推进了一个套野猪的陷阱里,差一点害原主丧命。 任春梅不相信黄建国是特务。 她冲过来撕扯谢晚的衣服,撒泼扭打谢晚,嘴里骂道:“明明是你这贱人耍流氓,是你诬陷黄知青!” 谢晚才不会因为她是大队长的女儿惯着她! “啪!”的一耳光,扇在了任春梅的脸上。 谢晚还觉得不过瘾,又飞起一脚,将任春梅踹翻在地。 看见谢晚打自己的女儿,任大壮上前阻拦,差点没有控制住也要抽谢晚的耳光。 手都抬起来了,碍于她那位“师长父亲”,巴掌顿在了半空。 任大壮恼怒的吼道:“你凭什么打春梅?” 谢晚一点都不怕他。 “大壮叔,你可不能拉偏架。大家都看到了,是你家春梅先上来动手的。我揍她是正当防卫!” 任春梅实在没有想到,以前懦弱无能的谢晚,现在敢打她。 她趴在地上,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看见她的爹上前拦住了谢晚,冲着她爹喊:“爹,抓她去关禁闭!” 谢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任春梅,想到原主曾经被霸凌的那些情节,眼底露出深深的厌恶。 她扭头一本正经的对任大壮说: “大壮叔,我是在帮你教训不孝女,让她清醒了一下脑子,别被个特务迷惑了心智,给咱任家村招祸!” 任大壮一激灵,反应了过来。 自家的闺女确实该打。 跟敌特份子扯上关系,那是万劫不复的大罪,全家都有可能被牵连。 春梅这个死丫头,被个小白脸迷惑了,这时候了不想着跟黄建国撇清关系,竟然还敢帮他说话? 想到这,任大壮上前一步,一脚狠狠的踹到任春梅的腰上骂道: “你龟儿子个瘟丧,给老子滚回去!” 任春梅嚎得更凶了,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连她爹,都会帮着谢晚那贱人揍自己。 村民和任铁柱家的人看傻了。 谢晚打了大队长的女儿,大队长都没有惩罚她,竟然还打自己的女儿? 这野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回过味来后,大家开始真的相信谢晚昨天确实是去抓特务。 谢晚没有跟黄知青搞破鞋。 谢晚松了一口气,这辈子不用再背着搞破鞋的臭名声了。 要知道原主可就是因为背上了搞破鞋的名声后,从此人人唾弃,到死都没有翻身的。 等到村民们都散了,谢晚这才有空仔细打量原主的这个家。 以前谢晚也到过农村,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破烂的土坯房。 任铁柱一家子,加上谢晚一共有七口人,挤在破破烂烂的三间土坯房里面。 院子也又脏又乱,地上的鸡屎随处可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屎尿混合的臭味,让谢晚想作呕。 “看啥子看,你个瘟丧还不快点做事! 昨天就跑出去疯,院子也不打扫,尿桶也不倒!” 陶红妹抄起扫把,就要赶着谢晚去干活。 看到女儿平安无事的回来,陶红妹内心还是蛮高兴的。 家务事总算又有人做了。 在那扫把就要落到身上前,谢晚一脚踹倒了陶红妹。 这是原主的亲娘,可不是她的。 这个女人自私贪婪,对亲生的女儿毫无怜惜之情,出那么大的事情,都没有替女儿出头,一心只想着从女儿身上榨取每一分价值,不揍一顿,谢晚难消心头之火。 刚才任大壮在的时候,怂得一声不吭的任铁柱,现在又威风起来了,提起锄头,就要向谢晚砸去。 “反了你了!老子打死你个瘟丧!” 谢晚拔腿就跑,这个家没法待了! 第6章 捡到宝了 她在村里溜达,发现原主在这个村里,几乎是人人可欺的角色。 就连几岁的孩童,见到原主,都会抓起泥巴,一边扔她,一边口里骂着“野种”。 “也不知道穿过来,还能不能回去?” 谢晚心想,若是不能回去了,那她可不能继续在这村子里待着。 “要不进城找亲爹?” 可一想到书里亲爹对原主的嫌弃,谢晚又觉得即使去找了,很可能日子也不好过。 “不管了,城里总比这村子里好。” 谢晚决定等晚上,悄悄潜回任铁柱家,偷了亲爹的地址和陶红妹的钱,就离开这个村子。 路过钱寡妇家院子时,看见人家晾晒的衣服,谢晚顺手偷了一身。 现在她身上实在太脏了,谢晚有些不习惯,准备去清水河边洗洗。 谢晚沿着河,一路往下游走,出了村,在河边有个山坳的地方停下,观察周围没有人,脱了外面的衣服裤子,走进了河里。 原主不会游泳,但谢晚的水性很好。 这一处的河水不急,谢晚踩着鹅卵石越走越深。 对着河水照了照,看清楚了如今自己的样貌。 太瘦了! 脸上几乎看不到肉。 幸好五官长得还不错,眼睛大大的,玲珑鼻,樱桃小嘴…… “咦,跟我以前长得还挺像。” 谢晚穿书前,可是妥妥的大美女,她实在想不通,为何同样的五官,变得黑瘦干瘪了,就变成丑女了? “只要吃饱长肉了,应该能变回来。”谢晚安慰自己。 她清洗着身上的污垢,还将头埋进了水里,认真的洗起了头发。 洗完之后,谢晚神清气爽,拍着水,发现现在的河水真是清澈,能看见前方有不少的鱼儿在游。 谢晚一头扎进了水里,想摸条鱼,等会儿烤着吃。 突然,一只大手从背后伸来,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从水里拽了出来。 谢晚以为遇袭,在水里挣扎,冒出水面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踹向对方的裆部。 “呃!”秦牧野发出一声闷哼,手却没有松开。 怕谢晚再挣扎,秦牧野一掌击向谢晚的后脖颈,将谢晚打晕,拖上了岸。 发现谢晚只穿了件背心和裤衩,还因为湿透了,紧贴在身上又薄又透,背心上还破了个洞,露出一点嫣红,秦牧野红了脸。 他别开头,脱下身上湿漉漉的军装,盖在了谢晚的身上。 今天团里搞野战训练,刚才秦牧野好好的潜伏在那边山坳的一块石头后面,在望远镜中发现水里漂浮着个人,赶紧的冲了出来救人。 秦牧野眼睛虚开了一条缝隙,确定地上的女子身上盖好了,才去检查谢晚的呼吸。 “怎么又是她?” 秦牧野蹙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认出了谢晚——那个恩将仇报,对他耍流氓的村姑! 想到昨天好好的救人,却遭她非礼,秦牧野站起身,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又想到这终归是一条人命。 昨天听那些村民说,这村姑搞破鞋,所以跳河,难道昨天没死成,今天又跑这来跳河了? 秦牧野有些恼火。 怎会有人如此自轻自贱,不珍惜生命呢? 他决定摇醒这个村姑,进行一番思想教育。 秦牧野在谢晚的脸上拍了几下,又掐住了谢晚的人中,谢晚总算睁眼了。 谢晚意识不太清醒,又以为在做梦。 梦见帅哥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第一次,只是这个帅哥的脸,比她前世梦到过得校草之类的更阳刚,更帅气。 “醒了? 这位女同志,我必须严正的批评你! 蝼蚁尚且偷生,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杀,你想过那些为了革命,付出宝贵生命的先烈吗? 我们今天的生活,是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你不珍惜,不好好的搞生产建设,满脑子黄毒思想,还屡次自杀,你对得起谁? ……” 秦牧野一生凛然正气,说得谢晚都有些惭愧了。 她确实满脑子黄毒思想。 就算此时,她依然望着秦牧野那一张一合的性感唇瓣,在回味昨天的触感。 秦牧野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谁自杀了?” 谢晚猛的坐了起来,身上盖的军装滑落。 上半身展露在了秦牧野的面前。 秦牧野慌忙起身,又闭上了眼睛,别开了头,急急喊道:“你还耍流氓,把衣服穿上!” 谢晚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背心裤衩,还都湿透了。 她套上了秦牧野的军装,恼怒的问:“你把我看光光了?” 秦牧野整张脸都红透了,解释道:“我那是为了救你,我并没有故意看。” 谢晚这下搞明白了,她抓鱼,被秦牧野当成又自杀,给救了上来。 “我不相信,你敢不敢告诉我名字和部队番号?”谢晚狡黠的问道。 秦牧野老老实实的说了自己名字和部队番号,以证清白。 当谢晚听到秦牧野这个名字时,觉得耳熟,稍加回忆,便想起来了秦牧野是谁。 那个又帅又酷却不幸牺牲在战扬的男二号。 他可是女主的白月光,看到他牺牲时,谢晚差点弃书。 啊……捡到宝了。 谢晚立即换上了一副舔狗模样,解释道: “我没有自杀,我是在河里找东西。” 谢晚想起书中情节,秦牧野曾经在清水河边发现了一台老旧的发报机。 他顺藤摸瓜,在附近乡镇排查,最后查出了潜藏在附近的一伙沉寂多年的敌特份子,立了大功。 难道这事就发生在现在? 谢晚决定蹭一下这个功劳。 只要她有了这功劳,等进了城后,她那个亲爹,说不一定就肯收留她了。 “你在河里能找什么?”秦牧野不相信。 看见秦牧野扭着身子不敢看她的模样,谢晚觉得有些好笑,说:“我穿好了,你可以回头了。 我的衣服在那边,麻烦你给我拿过来一下。” 秦牧野不想管这个村姑了,但刻在骨子里的军人的素养,让他无法拒绝一个群众的合理要求。 他走向谢晚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了一堆衣服。 谢晚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 这个男人大约一米八五左右,身材挺拔,军用背心显出性感的窄腰,露出的肩膀上肌肉紧致,阳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让她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上辈子,她可没机会近距离的接触到这样的极品。 谢晚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如今干瘪的身材,竟然难得的升起了一丝自卑。 “我的丰乳肥臀啊!” 谢晚在心里哀嚎,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的让这具身体吃胖起来。 秦牧野拿了衣服回来。 谢晚让他转身,换上了从钱寡妇家偷来的那套衣服,将军装还给了秦牧野。 眼看秦牧野要走,谢晚如何肯放过,追出两步,拽住秦牧野的衣袖说:“等一下,我在抓特务,需要你帮忙!” 第7章 秦牧野 谢晚站起了身,这才发现两人的身高悬殊十分的大。 原主今年只有十八岁,身高不足一米六,谢晚开始思考她是否还有再长高的机会。 “你昨天救了我,谢谢你。 我发现了一些特务的线索,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决定将功劳分你一半。” 原本就是秦牧野的功劳,谢晚一个准备去蹭人家功劳的人,竟然无耻的开口说,准备把功劳分人家一半。 谢晚一点都不觉得心虚。 等她强大了,想办法让秦牧野不要牺牲在战扬,就算报恩了。 她如是打算着。 “不需要。”秦牧野略一思考就觉得谢晚一定是在胡说八道,转身准备抬脚继续离开。 谢晚急了,冲着秦牧野的背影喊道:“我昨天就是在与特务搏斗,才会失误掉到河里的。” 秦牧野再次停下脚步,转身问:“你发现了什么线索?” 谢晚说:“我昨天抓住的那一个特务分子,曾经在这附近徘徊,我怀疑他将搞间谍活动的工具藏在了这附近。” 秦牧野不淡定了。 他开始在大脑里分析谢晚说的话的真实性,怀疑的问: “你刚才就是在河里面找特务藏的作案工具?” 谢晚其实是在摸鱼。 可鱼没有摸到,谁又知道她到底是在找什么呢? “是的,我怕特务将作案工具藏在了水下,正潜水寻找呢,就被你给捞了起来,还将我打晕!” 谢晚十分不满的翻了一个白眼。 秦牧野想到了谢晚放在河岸边的两套衣服,一套是脏的,一套是干净的。 谁会自杀时带着两套衣服呢? 看来刚才真的是他误会了。 “我水性其实很好的,昨天是因为我没有吃饭,饿急了才会溺水。” 看秦牧野嘴唇抿成一条线,满眼的考量,谢晚心虚的继续解释:“昨天……那个你……也是个误会!” 秦牧野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但他依然目光凌冽,显然他更关注特务的事情。 谢晚低头装乖巧:“我之前已经几天没吃饭了,饿急了,一醒来把你当成馒头,就一口咬了上去……” 秦牧野剑眉挑了挑。 馒头? 他竟然是被人当成了馒头非礼了? 不过知道了谢晚不是存心耍流氓,秦牧野看她的目光没那么凶了。 秦牧野是军人,对于军人来说,抓特务这种事,义不容辞。 他当下就问:“你准备让我怎么配合你找?” 谢晚还想问秦牧野怎么找呢。 书里只说的秦牧野发现了发报机,又没有说他具体在哪里发现的。 谢晚只知道特务是隔壁牛尾村的。 秦牧野如今人在这里,那发报机也许就在附近。 “我们一起在附近找找吧。”谢晚提议。 秦牧野看了看附近,野战训练的敌方的战友还没出现,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同意了谢晚的提议。 谢晚胡乱画了个大致的范围,假意开始搜索。 秦牧野也开始认真的找了起来。 看见谢晚总跟在他身后,他不解的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谢晚对自己找到发报机不抱任何希望。 她准备在秦牧野发现发报机的第一时间,假装是跟他同时发现的。 谢晚讪讪的说:“我之前已经找过一遍了,跟着你,看看你有没有新的发现。” 秦牧野不再理睬她,自顾自的四处观察。 两人溜达了一阵,毫无发现。 谢晚肚子饿了,拿出早上剩下的那包腊肉,拆开油纸包。 腊肉冷了后,油脂凝固在了一起。 谢晚也顾不得冷腊肉吃了会不会有问题,撕下一片放进了嘴里咀嚼。 味道还是不错的! 看见秦牧野回头看她,谢晚大方的将油纸包递给了秦牧野。 早上任大柱给的一碗腊肉,喂了两片给耗子,剩下的其实也没几块了。 谢晚说:“吃吧,这是我昨天抓到特务,早上大队长奖励我的。” 秦牧野并没有去接。 他觉得这个村姑不坏。 看她瘦得都快成骷髅架子了,可见长期吃不饱,竟然还愿意分享自己的食物,这样无私的人,坏不到哪里去。 对谢晚抓到特务的事,秦牧野更信了几分。 秦牧野从行军包里拿出一包压缩饼干,坐在一块石头上,啃了起来。 谢晚已经将那几块腊肉吃完,眼巴巴的看着秦牧野手里的压缩饼干。 秦牧野终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从行军包里拿了一块新的,递给了谢晚。 谢晚接过后,咧着嘴送了秦牧野一个大大的笑脸,狗腿兮兮的说:“谢谢大帅哥!” 秦牧野唇角又抽了抽。 这年头,还很少有人如此直白的夸奖男人的外表。 谢晚捧着饼干,像小仓鼠一样淅淅索索的啃了起来。 压缩饼干又干又硬,并不好吃,但这具身体实在太缺营养了,谢晚逼着自己努力的吃着。 一个军用水壶递到了她的面前,谢晚毫不迟疑的拿过来,就对着嘴灌了起来。 秦牧野突然耳朵动了动,起身拉着谢晚就往山坳的方向跑。 他们跑到刚才秦牧野隐蔽的地方,藏到了一堆乱石后面。 谢晚搞不清楚状况,匍匐在地上问:“怎么了?” 秦牧野一脸严肃,“嘘,别说话。” 然后将谢晚的头按到了地上。 前方河岸边,出现了两个士兵,袖子上绑着蓝色的袖标,是野战演习的敌方队员。 秦牧野举起了枪…… 谢晚趴在地上无聊的抠着地,手指突然一顿,她看到了泥土里的铁锈。 谢晚心中一阵雀跃。 原来发报机就藏在秦牧野潜伏的地方啊? 第8章 又认一爹 他准备押着那两名士兵离开,去与其他战友汇合。 谢晚拉住了他,悄声说:“我找到了!” 那两名“阵亡”了的蓝方士兵,被秦牧野支到了一边。 两人很快就挖出了那台生锈的发报机。 真的有敌特分子潜伏在这附近? 秦牧野很震惊。 他不得不重新的审视眼前的这个村姑了。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发报机?” 秦牧野认真的询问起来。 谢晚忍不住要臭屁一下,她挺着干瘪的胸脯,挥着枯瘦如柴的小手,努力做出挥斥方遒的豪迈形象,朗声说: “咳咳……不要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姐,姐在江湖只是个传说!” 秦牧野没忍住,在谢晚的头上拍了一巴掌,嗤笑道:“小屁孩,跟谁在这称姐呢?” 确实,现在谢晚这副样子,干瘪得实在太像个孩子了。 谢晚讪讪的收回了举在半空的手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我叫谢晚,我的父亲叫谢大宏,跟你应该是在一个部队。 这发报机算咱俩一起找到的,我还可以帮你一起抓特务。” 秦牧野一怔,谢大宏?是他知道的那个谢大宏吗? 不可能,谢家人他都认识,没有谢晚这个人啊! 可能是同名同姓的吧。 看谢晚的样子,她爹应该只是个普通战士。 不过军人的后代,能有这样的革命战斗意识,也就合情合理的。 秦牧野对待谢晚的态度,又柔和了几分。 “好!我先将发报机带回去,向组织汇报。 你的功劳,我也会向组织汇报的。” 秦牧野相信这个事情,最后会落到自己头上,因为他还有一个秘密身份,是西部战区特勤队的队员。 “行,我就在村子里等着你,再查查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秦牧野不赞成:“你先不要打草惊蛇,敌特分子都很凶残,你一个妹子,斗不过他们。 我争取明天一大早就赶回来。” 【妹子,四川话,女孩子的意思。】 若不是正在野战训练,秦牧野必须向上级说明情况,他很想现在就留下来追查特务。 从谢晚能找到发报机看,秦牧野对谢晚的能力有了初步的认可,觉得有她在村里盯着,也算个权宜之计。 等秦牧野走了,谢晚在河边将自己的衣服洗了,晾在石头上,躺在岸边睡了一觉。 醒来后衣服已经干了,她又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看时间,已经快到傍晚了。 她揉了揉肚子,觉得又饿了。 下河抓了条鱼,才发现自己没有火柴,根本点不了火烤鱼。 以前在视频里学过钻木取火,她以为很简单,可自己试了很久,还是失败了。 她干脆提着那条鱼,回了村子,直接去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家人在吃晚饭。 看见谢晚进门,大队长面皮抽了抽,任春梅暴怒,就要冲过来打她,嘴里骂道:“你还敢到我家来?” 谢晚躲到了任大壮身后说:“大壮叔,你还是将你家春梅捆起来吧,看她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任大壮吼住了任春梅,转身问谢晚:“大侄女,你怎么来了?” 谢晚将手里的鱼一在任大壮眼前一举,“大壮叔,我饿了,家里不给我饭吃,你让婶儿帮我把这条鱼做了呗?” 任大壮想到她的“师长父亲”,一脸讨好道:“你这孩子,饿了就到叔家来吃呗,还带什么鱼?” 任大壮叫了他老婆去做鱼,他老婆误会了,以为鱼是谢晚送的,便没说什么。 一条鱼换一顿饭,不亏。 等到鱼做好,端上桌,谢晚已经吃了一碗任大壮家的饭了。 任大壮将鱼推到了谢晚面前,笑着说:“大侄女,吃吧!” 谢晚也不客气,一顿风卷残云,捂着盘子吃了起来。 大壮老婆变了脸,骂道:“哪有到别人家吃饭,把送的礼自己吃完了的?” 任大壮挥手:“滚滚滚,这里没你什么事……” 大壮家的人被赶下了桌,赶出了堂屋。 任春梅更气,她爹这是不是中邪了?怎么今天一直护着这“野种”? 任春梅在她娘耳边蛐蛐,“娘,你说谢晚这野种,会不会是爹跟陶红妹生的?” 大壮老婆一听,这还得了,立即就闹了起来,操起扫帚就进屋要打任大壮: “你个杀千刀的,什么时候跟陶红妹这个贱人滚到一起的?” 谢晚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但这不妨碍她端起鱼盘,避开战斗,跑出了任大壮的家。 一条鱼其实没多大,谢晚蹲在任大壮家围墙外,没多久就吃完了,还顺便听明白了里面在吵什么。 “嘿嘿,竟然怀疑我是陶红妹跟任大壮生的,这大壮婶也太有想象力了!” 谢晚将吃完的鱼盘放在任大壮家门口,冲着里面喊道:“爹,我吃好了,去村委会住一夜啊?” 里面任大壮好不容易才跟自己老婆解释清楚,为什么要那么讨好谢晚。 结果谢晚一声“爹”,又让大壮媳妇重燃怒火,操起扫把劈头盖脸又打了起来。 “你还说你跟陶红妹没关系,那野种都叫你爹了!” 任大壮百口莫辩,一边逃一边喊:“我也不知道她发什么颠,要叫我爹,我倒希望我是她爹!” 任大壮希望的是自己能成为“师长”,但听在他老婆的耳朵里,就成了他希望跟陶红妹做夫妻了。 任大壮老婆没有追到任大壮,拿着扫把,就冲到了任铁柱家,揪住了陶红妹的头发撕打: “我ri 你个仙人板板,你个千人睡万人骑的臭婆娘,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跟我家大壮搞到一起的?” 【仙人板板,四川话,类似于祖宗的棺材板,骂人的话】 第9章 洗劫陶红妹家 大家联想到早上任大壮对谢晚的维护,对任大壮和陶红妹搞破鞋的事,不由得信了。 任铁柱一听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那还了得,也上前一起撕打陶红妹。 之前自己女儿被冤枉搞破鞋的时候,陶红妹没有站出来维护女儿。 如今她也尝到了被冤枉的滋味。 若不是任大壮被人及时喊来,陶红妹可能都要被任大壮媳妇和任铁柱打死了。 谢晚看着这一出闹剧,趁着混乱,溜进陶红妹的屋子去。 她翻箱倒柜,找到了她亲爹的地址和陶红妹藏起来的十块钱。 看见箱子底部有一块手帕,包得四四方方的,一看就知道里面藏着好东西。 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枚碧绿的翡翠戒指。 真想不到陶红妹居然还有这么好的首饰。 谢晚不管三七二十一,想将戒指套到了自己手上。 她太瘦了,戒指有点大,谢晚找了根绳子,穿好挂在了脖子里面。 谢晚又偷偷的溜到了厨房,撬开上了锁的顶柜。 这个家还真是穷啊,柜子里没啥好东西,唯一能入眼的,只有半块腊肉。 谢晚拿了腊肉,趁着大柱媳妇还在跟陶红妹厮打,偷偷的溜走了。 她跑去了村委会,准备在那里对付一夜。 黄建国已经被革委会的高书记押回了镇上,现在村委会也没人。 谢晚翻墙进了院子,捡了块石头砸开了之前关押她的那间房子。 和衣躺在地上睡到半夜,她又被那支耗子吵醒了。 “吱吱,你是来给我送肉的吗?”耗子问。 谢晚将陶红妹藏起来的半块腊肉拿了出来,悬在半空,诱惑道:“我要你帮我再办件事,这半块腊肉,算是报酬。 事了后,腊肉才能给你。” 耗子早上才吃到两小块薄薄的腊肉,简直被香迷糊了。 一见谢晚手中有那么大的半块腊肉,什么条件都肯答应。 “牛尾村的耗子,你认识吗?”谢晚问。 耗子说:“吱吱,我们耗子能生,这附近几个村的耗子,都是一个太爷太奶,当然认识。” 谢晚吩咐道:“你帮我去牛尾村跑一趟,让你的那些耗子亲戚,帮忙找一找,有没有一个当过土匪的瘸子?” 谢晚只知道秦牧野抓的那个特务,是个瘸子,当过土匪,其他信息一概不知。 让耗子先帮忙打探,是她下午就想好了的,所以她才会到村委会来过夜。 “找到了人后,你再打听打听,这个瘸子,经常与哪些人鬼鬼祟祟的往来,有没有藏什么东西?” 耗子领了任务,出发了。 直到天亮才累得半死的跑回来,将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了谢晚。 谢晚说话算数,将那半块腊肉奖励给了耗子。 她则大摇大摆的跑到了钱寡妇家,要豆浆油条吃。 钱寡妇听到谢晚是上门来讨豆浆油条的,以为谢晚疯了。 谢晚皮笑肉不笑的说:“是我大壮叔让我来你这吃早饭的。 钱婶儿,你别以为昨天我娘替你背了黑锅,你跟我大壮叔的事,就没人知道了。” 钱寡妇心里一惊。 昨天大壮老婆跑到陶红妹家去闹,她还庆幸了一番,后来听任大壮解释,才知道是谢晚发颠,乱叫他“爹”造成的。 没有想到,一大早的,这颠婆就找上门了。 钱寡妇哪敢再得罪谢晚,只得进屋舀了一碗豆浆递给了她说:“油条已经没有了,我给你溜个糖粑儿吃吧?” 谢晚没吃过,但听名字觉得应该不错,点头同意。 等那糖粑儿出锅,才明白就是面粉加了糖和水,用油炸出来的粑粑,一尝,外脆里软,甜甜的,非常好吃。 这年头,面粉也是挺金贵的,看来这钱寡妇靠着任大壮,日子过得相当富裕。 吃完早饭,谢晚出了村,赶往牛尾村。 昨晚谢晚已经让耗子打听到了,牛尾村有一个姓郭的瘸子,以前当过土匪。 并且,这个郭瘸子屋子后面还埋有金条。 一听金条,谢晚立即就确认了郭瘸子就是她要找的人,寻常的百姓家里,哪里会有金条,肯定是特务。 谢晚的二姨就嫁到的牛尾村,这个二姨对原主还可以,经常劝陶红妹不要虐待了亲闺女。 好几次在两村交界的地方,碰到没有饭吃的原主,还带着她回家,拿东西给她吃。 原主留下的记忆不多,却记住了这个二姨对她的好。 谢晚一进村,就被牛尾村的人认了出来。 当她是去见她二姨,都没当回事。 谢晚没有去她二姨家,先根据耗子的描述,找到了郭瘸子家。 郭瘸子因为长相凶狠,又瘸了腿,没有娶媳妇,不过跟好些个寡妇有染,据说都是花钱办事的。 他家就一座土坯房,位置偏僻,在村子的西头。 谢晚溜到那附近,蹲在草丛里等了很久,才看见郭瘸子出门。 等人走远了,谢晚溜到了房子后面一棵黄果树下,徒手开始挖掘。 没多久,她就挖出了一个小坛子,里面有五根金条。 “发财了!”谢晚很开心。 抱起坛子,才发现下面还有一个铁箱子。 谢晚连着箱子一起挖出来,发现上了锁,她没有钥匙,打不开。 思考了一下后,她将箱子埋了回去,将泥土恢复了原状。 谢晚抱着那坛子金条,跑到了远处的树林里。 她现在还不能将金条带走,主要是不方便携带,找了个地方重新埋了起来,做好了标记。 做完了这些后,谢晚去她二姨家溜达了一圈。 她二姨家过得也很艰难,三个孩子都穿得破破烂烂的,个个面黄肌瘦。 见到谢晚,二姨还是去厨房拿了半块红薯,塞给了谢晚说:“吃吧。” 谢晚没有接那半块红薯,倒不是她嫌弃,她估计这是陶红英自己的午饭。 她若是吃了,中午陶红英肯定就要饿肚子了。 “二姨,我已经吃过早饭了,我就是来看看你。 我准备进城去找我爹了,等我有钱了,就给你寄粮食。” 陶红英抚了一下谢晚枯黄的头发,叹了口气:“你那爹,只要肯留下你,你去找他也行。 你娘当初是不仗义,见人落难,就跑了。可你那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要你娘说得过去,结果连你都不要,就是狠心的。 你去了,尽量忍着些讨好他。 只要他给你口饭吃,让他给你说门亲事,部队条件好的男人多,这比什么都强。” 谢晚觉得陶红英是真心替她打算,乖巧的点头,“嗯,二姨你放心,我一定嫁个当兵的,吃饱饭!” 从她二姨家出来,谢晚就直奔昨日遇见秦牧野的河边。 等到快晌午时,秦牧野还没出现,谢晚饿了,又下河抓了两条鱼。 这次她有火柴了,是在家里偷的,她还顺便偷了些盐巴带出来。 谢晚在地上找了一片薄石片,剖开鱼肚子,取了内脏,洗干净后抹上盐入味。 又去捡了柴火升起火堆,这才开始烤鱼。 没一会儿香味就散发了出来。 谢晚刚想吃,就看见郭瘸子一瘸一拐的出现在岸边,看见她手中的鱼,眼露凶光。 糟了,是偷他金条被发现了? 第10章 抓住特务 谢晚有些担心是自己挖金条的事,被郭瘸子发现了。 她抓了一根燃烧的柴火比划着,想阻止郭瘸子的靠近。 但郭瘸子的目标显然不是她。 郭瘸子始终盯着火堆上的两条烤鱼,谢晚心中暗叫冤家路窄。 当郭瘸子弯腰伸手去拿架在火堆上的烤鱼时,谢晚热血上涌,猛的挥舞着手中的柴火,向郭瘸子的头打去。 那根木柴足有小臂粗细,前端还在燃烧,打在郭瘸子头上,火星四溅。 郭瘸子痛了一下,转身怒视着谢晚,就要去抓谢晚,却闻到了焦糊味,他的头发被点燃。 就差一点,谢晚就被他抓住。 郭瘸子只得冲到河边,将头埋到了水里,即使他反应特快,头皮也被燎起了炮,头发也被烧掉了一大片,头顶黢黑。 这下,郭瘸子被激怒。 他从地上捡了一块比巴掌更大的鹅卵石,拖着腿迈着大步奔向谢晚。 谢晚已经将火堆上的两条烤鱼取了下来,她仗着腿脚利落,一边跑一边挑衅:“死瘸子,连老娘的烤鱼你都敢抢,你活腻了!” 郭瘸子腿虽然瘸,但行动的速度并不是特别慢,好几次都差点追到谢晚。 谢晚胜在灵敏,她一直在绕着圈圈,瞧见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爬了上去。 郭瘸子用手去薅她,薅不到。 谢晚得意的咬了一口,太烫,她干脆在两条鱼上都吐了口水,冲着下面的郭瘸子喊道:“哈哈,现在鱼上都是我的口水,略略略……” 郭瘸子对于这样的挑衅,更加暴怒,直接将手中的鹅卵石向谢晚砸去。 谢晚灵巧的避开,却悲催的从石头上摔了下来。 郭瘸子三两步冲过去,掐住了谢晚的脖子。 谢晚挣扎,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她逐渐软了下去。 可能郭瘸子也不想闹出人命,松了手。 见谢晚瘫在地上,郭瘸子突然就起了邪念,开始撕扯谢晚的衣服,扑到了谢晚的身上。 谢晚集聚起全身的力气,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从背后,敲向郭瘸子的后脑勺。 这一下,是谢晚在绝境拼尽了全力的一击。 郭瘸子的头被打破,他松开了谢晚,鲜血从他头上滴下来,凶性再次激发,又掐紧了谢晚的脖子。 谢晚觉得自己死定了。 她想,也许死了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吧? 但她不想死得如此的难看…… 就在她即将彻底失去意识时,郭瘸子倒下了。 谢晚晕过去前,看见了秦牧野的脸。 等她再度醒来,发现身上又穿着秦牧野的军装,躺在卫生所。 秦牧野脸色十分难看的坐在床边,看见她睁眼,问道:“醒了?” 谢晚想到刚才濒死的绝望,控制不住,嚎啕大哭:“你怎么才来?你再晚点,我就被那个瘸子糟蹋了!” 秦牧野刚才看到了现扬,自然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心里升起同情,难得温柔的安慰道:“那个瘸子已经被我和战友绑了,等你醒了了解清楚情况,就将他送公安。” 谢晚抽泣了许久,终于平复下来,跟秦牧野说了事情的经过。 “这郭瘸子就是潜伏的特务,我敢肯定!”谢晚说。 秦牧野没有当真,他觉得谢晚这是恨极了郭瘸子,想借着抓特务的事公报私仇。 秦牧野说:“组织上已经将这件事情交给了我,我带了战友来,我们这几天,会在附近的村子排查,你就不用管这事了,好好休息!” 说完,秦牧野就想离开。 谢晚急忙问道:“你这是不想将功劳分给我?” 秦牧野面色冷了冷说:“发报机是你发现的,这一点我昨天已经向组织上汇报。 等特务抓到了,组织会对你进行表彰。 你只是个普通百姓,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抓特务这种事,你还是不要参与。” 谢晚不干了,她已经发现了郭瘸子就是特务,这个功劳她要定了。 她不图什么表彰,她就是要这光环加身,多一层护身符,等进城后见到亲爹,能硬气一点。 “我说郭瘸子就是特务,我有证据,我带你去搜他家!”谢晚脱口而出。 秦牧野不得不重新审视谢晚的话,沉默片刻后,最终同意。 当在郭瘸子家后那棵黄果树下搜出来那只铁箱子后,秦牧野直接一枪打开了箱子上的锁。 箱子里有一支手枪,三个手榴弹,还有微缩照相机…… 跟秦牧野一起来的战士吴军惊叫:“这个家伙,还真的是特务!” 另外一名战士丁旺热情的冲着谢晚说:“大妹子,你这下可立大功了。" 谢晚挑衅的看向秦牧野,高傲的“哼”了一声。 谁让秦牧野之前不相信她呢? 原本她还不想做得那么露骨,打算等秦牧野他们搜郭瘸子家时,装作无意的将秦牧野引到黄果树下,让他发现这箱子,如此更显得自然一些。 而且原书中这功劳也是秦牧野的,分他一半也是应该的。 如今,功劳都是她的了! 秦牧野深深的看了一眼谢晚,他内心十分震惊,甚至起了向特勤队举荐谢晚的心思。 这个村姑,实在太厉害了,简直是反特的一把好手啊! 有了这些证据,郭瘸子是特务的事,就板上钉钉了。 几人回到屋子,开始审问郭瘸子,让他交代其他的同伙。 郭瘸子最初还矢口否认,说他也不知道树下埋着的是什么。 谢晚想到之前受到的伤害,怒从心起,扑了上去,对着郭瘸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暴揍。 战士吴军想上前拉住谢晚。 秦牧野拽了他一把。 丁旺机灵一些,悄声在吴军耳边说:“你傻啊,咱们不好刑讯逼供,但是大妹子是受害者,怎么打他都不为过。” 谢晚尽情的发泄着愤懑,打到后来,她还嫌弃手疼,抡起了一把斧头。 秦牧野怕她把人搞死了,咳嗽了一声。 谢晚气势汹汹的喊道:“今天我非宰了这个强*犯不可!” 郭瘸子这下害怕了,他已经被谢晚打成了猪头,含糊不清的对秦牧野等人说:“你们是军人,怎么能滥用私刑?快将我送到公安那去。” 秦牧野装作没听见。 他刚才看见谢晚跟他眨眼了,猜到了谢晚肯定是在恐吓郭瘸子。 谢晚表现得极度疯狂,在斧头快要砍到郭瘸子的脖子时,他终于崩溃了,喊道:“我交代,别杀我!” 第11章 进城 他最初藏在山上当土匪,后来清剿土匪,就下了山,潜藏在了群众中。 他还交代了两个同伙,就在隔壁村子。 秦牧野立即带着几名战友一起赶到隔壁村,将人抓了。 将人都抓完了后,秦牧野带着犯人准备坐军车离开。 今天他们开了一辆解放牌大卡车来,等犯人被押上车,秦牧野向谢晚道谢: “今天能抓到这些潜伏的敌特,谢晚同志你居功至伟。 我一回去就会给组织打报告。 组织一定会表彰你的功劳的。” 谢晚趁机说:“秦牧野同志,我能搭你们的车,一起进城吗?” 秦牧野误会了谢晚,以为她是怕自己抢了她的功劳,脸色冷了下来,保证道:“谢晚同志,你要相信我,这次抓捕敌特的功劳,都是你的,我绝对不会侵占你的功劳的。” 谢晚摆手,“秦牧野同志,你误会了。我想搭你们的车进城,是想去找我的亲生父亲。 虽然他抛弃了我,但是我从来没有忘记我是一名军人的后代。 我希望组织在表彰我时,能让我的亲生父亲旁听。” 说完,谢晚低下了头,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秦牧野一怔,他太了解这种希望被自己的父亲认可的心情了。 这一刻,他跟谢晚共情了。 他爽快的答应:“好,上车吧。” 军车太高,谢晚爬不上去,秦牧野举着她,将她托了上去。 其他的战士看见谢晚,都很热情。 他们知道就是这个妹子提供了主要线索,抓住的特务。 他们原打算在这附近驻扎几天,慢慢的找出特务,真没想到,还不到一天,就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在路上,谢晚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 她中午烤的两条鱼,都被郭瘸子糟蹋了,她什么都没有吃到。 一块压缩饼干递到了谢晚面前。 谢晚感谢的冲着秦牧野笑笑,接过来吃了起来。 旁边的丁旺将自己的军用水壶递给谢晚。 谢晚却盯着秦牧野手上的水壶。 秦牧野神情滞了滞,也将自己的水壶递给了谢晚。 谢晚接过了秦牧野的水壶。 丁旺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心里燃烧起了八卦的火焰,问道:“大妹子,你跟我们营长,早就认识了?” 谢晚咧嘴笑着:“是,秦牧野同志是我的救命恩人。” 秦牧野看到她那不正经的模样,莫名的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面,她那恩将仇报的一吻。 秦牧野打了个寒颤,赶紧的挪远了一些。 这个年代的路况很差,十分颠簸。 谢晚被摇晃得好几次都差点被甩出老远。 借着惯性,她又被甩到了秦牧野身边。 秦牧野再挪,将位置让给她,然后她再被甩过去…… 秦牧野深深的怀疑,谢晚是故意的。 最后,秦牧野也懒得再挪了。 车上的战士们都累的睡着了。 谢晚也睡着了。 她的身体东倒西歪,头差点磕到护栏上。 秦牧野无奈,只好坐在了她与护栏之间,以防她磕破头,或者一不小心,飞出车去。 车开回部队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秦牧野摇醒了谢晚。 “到了,你父亲在哪个连队?我送你过去。” 谢晚迷迷糊糊的拿出了她亲爹的地址。 秦牧野一看,不淡定了,问道:“你真的是谢师长的女儿?” 谢晚也清醒了过来。 她瘪着嘴,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我爹就是谢大宏,不过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把我抛弃了! 我继父和亲娘都容不下我,常年不给我饭吃。 我没有办法,才想到来找他的。” 秦牧野看着谢晚明显营养不良的模样,又想到她抓特务的勇猛和智慧,心里五味杂陈,对谢大宏有了意见。 “走,我给你在招待所开个房间,你先住一晚。 等到明天,我陪你上门找他!” 秦牧野陪着谢晚去了招待所。 然后,尴尬的事情发生了——谢晚没有介绍信,不能住招待所。 谢晚拍着自己的脑袋,很是懊恼。 她还没有适应这个时代的秩序,忘记了出门要开介绍信这回事。 “算了,我就在招待所外面墙边对付一夜吧? 这里是军区,治安肯定没有问题。” 谢晚可怜巴巴的说。 秦牧野摇头:“这不行,半夜会有巡逻队,你没有介绍信,会被抓的。” 没有办法,秦牧野陪着谢晚,半夜敲响了谢大宏家的门。 谢大宏住在干部宿舍区,家里有个小院子。 二人在院子外将铁门捶得砰砰直响,等了许久,才有保姆来开门。 一看秦牧野穿的军装,要找谢大宏,保姆以为是公事,不敢耽误,立即进去叫人。 谢大宏披着军装出来,看见秦牧野,面有不悦的问道:“秦牧野,什么急事不能先电话通知?” 第12章 父女首次交锋 秦牧野指了指院子里说:“谢师长不请我们进去?” 谢大宏刚才被吵醒,脾气有点大,现在被凉风一吹,清醒了一些,想起了秦牧野深厚的背景,换上了笑脸,身子侧了侧说:“进来吧。” 谢大宏家住的是两层的小洋楼,他们被带到了一楼的客厅。 灯光下,谢晚看清了谢大宏的模样。 谢大宏年龄五十来岁,但看上去却比谢晚的继父年轻许多。 他个子不高,圆脸,不笑的时候,眼神犀利,但一笑起来,却像个弥勒佛一般,一看就是个老奸巨猾的角色。 谢晚的视线从谢大宏脸上移开,又好奇的打量起这间屋子。 客厅白墙上,挂着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画像。 秦牧野指着谢晚介绍:“谢师长,这位是你的女儿谢晚,我只是执行任务时,碰巧将她带回军区,送过来。” 谢大宏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谢晚脸上。 没有激动,只有冷淡。 谢晚知道原主在此之前,就没有见过他亲爹。 陶红妹和谢大宏离婚的时候,原主还在襁褓之中。 谢大宏没有相认的意思,淡淡的说:“秦营长,你如何确定这是我谢大宏的女儿?” 秦牧野心里想骂娘,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不认识,问我拿什么证明? 秦牧野看向了谢晚。 谢晚早有心理准备,她不是原主,不会因为亲爹的冷淡而感到失落。 她从身上掏出从陶红妹那里偷来的汇款凭证,其中包括以前的收据存根,还有最新一个月寄来的汇单。 因为刚收到,陶红妹还没有来得及去邮局取,上面有寄件人谢大宏的地址。 “这是你每个月给我妈寄的抚养费汇款单。” 谢晚将凭证放在茶几上,往前推了推。 秦牧野瞟到了上面的金额是五块钱,唇角不由的又抽了一抽。 要知道谢大宏如今是副师级,每月的工资至少是两百块钱,却只给自己亲生的女儿五块钱的抚养费,真够抠的。 谢大宏看了那张汇款单后,脸色也不太自然。 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对这个闺女是太凉薄了些。 其实刚才他已经认出了谢晚。 虽然他只在谢晚还是婴儿的时候,见过她一面。但是谢晚长得跟陶红妹年轻的时候很像。 谢大宏一生结过三次婚,陶红妹是她的第二任妻子,两人是经人介绍相识。 年轻时的陶红妹长得很漂亮,虽然只是个村姑,但丧妻的谢大宏还是娶了她。 只是没有想到结婚才一年,风向就变了。 谢大宏一直追随的一位老领导出了事。 谢大宏也被连累,成了右派,关了起来。 陶红妹为了划清与他的界限,在某些人的暗示下,写了检举材料揭发他。 陶红妹与他离婚,卷走了家里所有的财产带着孩子跑了。 幸好谢大宏运气好,有人保下了他,他被放了出来。 对于陶红妹出卖他的事情,谢大宏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他才会对跟陶红妹生的这个女儿不闻不问。 若不是陶红妹上次抱着孩子来找,连五块钱的抚养费他都不想给。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跟你妈有协议,你跟她。 我每个月支付五块钱的抚养费,我已经尽到了责任。 你回去吧!” 谢晚心里一寒,这个亲爹还真够冷血的。 书里原主从劳改扬逃出来后,跑到亲爹家,谢大宏一开始也是不肯认她。 原主无处可去,在谢大宏的家门外跪了一夜。谢大宏怕影响不好,才勉强让她暂时留了下来。 谢晚可不会给谢大宏下跪。 按理说她应该很有骨气的起身就走,但她不想这么便宜了谢大宏。 生而不养,视为仇! 谢晚暗下决心要给原主讨回公道。 但她得先想办法留下来。 谢晚身上气质陡然一变,她站起身,慷慨陈词道: “我知道你是我的父亲。 我妈将我赶了出来,我现在无处可去。 原本我可以选择自己饿死在外面。 但是伟人说过,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不想死的那么没有价值。 我就暂住一段时间,你若是不同意,我只能明天去你单位,让组织评评理。” 此时的谢晚,气势凌冽,言之有物,让屋里的两个男人,都有些侧目! 秦牧野动容了。 谢晚同志生世可怜,却不坠青云之志,时刻不忘主席的教诲。 他想到了眼前这个姑娘,吃不饱,穿不暖,还冒着危险抓敌特。 她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秦牧野看向谢大宏的目光,多了层挑衅。 若是谢大宏敢将谢晚赶出去,秦牧野就敢明天带着谢晚去找师政委调解。 谢大宏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 谢晚跟他的想象太不一样了。 有勇有谋,言之有物,根本不像个寻常的村姑。 难道真的是歹竹生出了好笋? 可惜了,是个女娃。 若只是个像陶红妹一样的没有见识的村姑,对付这样的谢晚,谢大宏得心应手。 只需要他表现得足够的冷淡,再吓一吓她,谢晚肯定就会灰溜溜的跑了。 可对付这样的谢晚,谢大宏觉得自己还需好好掂量掂量。 他问:“你读过书?” 谢晚说:“高小毕业,我娘不让我读了。但是我总自己偷偷学习,自学完了初中和高中的课程。” 屋里的两个男人都不相信,觉得谢晚可能在吹牛。 自学完高中课程,这怎么可能? 因为停课,秦牧野都没有高中文凭。 但从谢晚的谈吐,谢大宏觉得这孩子即使在吹牛,也真的是读过书的。 读过书的,就不好糊弄了。 谢大宏眉毛蹙了起来,开始权衡是否要将谢晚暂时留下。 刚才谢晚的话里,有威胁的意思,而且威胁正中核心。 谢晚其实也是思考过的,法律上对遗弃罪的条款,是在97年才颁布的。 她不能告谢大宏遗弃,但好在现在的组织都是很有人情味的,她可以找谢大宏的部队。 父女俩都没有再说话。 秦牧野打破了安静,说道:“谢师长,不管怎么说,谢晚同志都是你的女儿。 今天已经这么晚了,她没有介绍信,住不了招待所,你总不能让她露宿街头吧?” 谢大宏已经放弃了将谢晚现在赶走的想法。 他说:“那就先住几天吧。” 第13章 拖油瓶 只要让她留下了,再想要赶她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秦牧野离开了。 谢大宏让谢晚跟保姆住一间房,对付一夜。 第二天早上,谢晚是被保姆叫起来的。 家里的人都去上班了,谢大宏也不在。 保姆给谢晚端来了早饭,稀饭馒头,还有一碟榨菜。 谢晚一边吃一边跟保姆聊天。 保姆昨晚可能偷听到了谢婉和谢大宏的对话,对谢晚的态度,礼貌中带着疏离。 谢晚猜她应该是不想惹事儿。 谢晚发挥起了自己话唠的特长,即使保姆不理她,她也拿着馒头追着保姆聊天。 “阿姨您贵姓?” “我姓周。” “阿姨,你在这家服务多少年了?” “已经5年了。” “阿姨,你家里的孩子呢?” 保姆没有回答她。 据谢晚观察,保姆在她提到孩子时,神情明显有了变化。 谢晚很善于和中老年妇女聊天。 她前世开的宠物店,养猫猫狗狗的,很多中老年妇女。 很快,保姆就被她软化了,还给她另外煎了两个鸡蛋。 “可怜的娃儿,瘦成这样,真是造孽哟!”周婶儿一边看着谢晚吃蛋,一边抹泪。 谢晚口述的凄惨童年,让这个老阿姨彻底的同情了。 吃完早饭,谢晚无所事事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报纸是个好东西,可以让她更好的了解当下的时代背景。 这时候,楼梯上有了动静,一名跟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从楼上下来。 谢晚记得一些原书中的情节,刚才又向周婶儿打听了不少这个家的情况,猜到了这个女孩,就是谢大宏第三任老婆带来的女儿范红霞。 谢大宏现在的老婆叫时芸, 也是二婚。 带着跟前夫生的一儿一女,嫁给的谢大宏。 儿子叫范勇,女儿叫范红霞。 两人结婚后,还生了一个儿子,今年只有十二岁,叫谢星。 听周婶儿说,范红霞本来应该是下乡当知青,但是吃不了这个苦,自己跑回来了。 谢大宏正在给她联系工作。 谢晚听了这事儿时,心里冷笑,谢大宏还真是大公无私,替别人养娃那么起劲,自己的女儿却不闻不问。 范红霞也看见了谢晚,她昨晚睡着了,不知道谢晚的到来。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谢晚想起了书里描述的这个女人很是欺负原主,也没对范红霞客气。 “你家?我记得这个家应该是姓谢吧?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 为何在我家?” 范红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柳眉倒竖,就要赶谢晚走。 “你是哪家的保姆来串门的吧?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里就是我家,现在我命令你,滚出去。 以后不准再到我家来了!” 家属院里其他领导家,也雇有保姆。 范红霞误会了谢晚是别家的保姆,到她家来找周婶儿的。 谢晚操着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打量着范红霞。 这姑娘五官其实不难看,但长得一张马脸,一看就很刻薄。 看她身上穿着一条的确良的碎花连衣裙,脚上是一双红色的塑料凉鞋,比起自己来,可是穿得好了太多。 她啧啧的开始感叹: “你就是我爸娶的小老婆带来的拖油瓶吧? 你想赶我走? 你要搞清楚,这个家姓谢,不姓范。 我不赶你走,已经算是给我爹面子了,去你房间,给我拿件干净的衣服来,我要穿。” 虽然谢大宏对范红霞兄妹不错,但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故而范红霞非常介意别人说她是拖油瓶。 一听谢晚是谢大宏的女儿,范红霞有些懵了。 她此时并不知道谢大宏对谢晚的态度,突然气势就弱了几分,但谢晚要她的衣服,她还是不干的。 “你凭什么穿我的衣服?你想穿,就让你爸给你买。” 谢晚这也是不得已。 她没有衣服换洗。 虽然她身上有从陶红妹那里偷来的十块钱,但是陶红妹没有布票,所以她也没有。 她已经知道了,如今要想买衣服,得布票。 听周婶儿说,商店也没有成衣卖,只有布匹。 即使她搞到布票,也没法立即变出一身衣服来。 她什么都能忍受,就是无法忍受夏天不洗澡,不换衣服。 所以当看见范红霞年龄和身高跟她差不多,她才会动了找范红霞借衣服的心思。 “你的衣服,还不是我爸的钱买的,我借来穿穿怎么了?” 谢晚一边说,一边上楼。 她已经问清楚了,范红霞的房间在楼上第二间。 范红霞追着她上楼,不准谢晚进她房间。 “你滚,你爸都不要你了,你少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此时,范红霞已经反应了过来,她听她妈时芸说过,这个家是她们兄妹三人的。 谢大宏跟第一个老婆生的儿子,已经去参军,基本不会回来。 跟第二个老婆生的女儿,每个月寄五块钱,就打发了。 一个要进,一个不让进,自然两人就推搡了起来。 谢晚瘦归瘦,但原主长期干农活,力气还是有的。 这两天她又基本吃饱了饭,打起架来,自然比养尊处优的范红霞厉害。 很快范红霞就被她按在了地上。 她还狡猾,专门找范红霞腰上,肚子上这些不能示人的地方下手掐。 范红霞终于受不住了,开始求饶:“我投降,不打了,我借衣服给你!” 第14章 后妈一家 房间里各种家具一应俱全,衣柜、五斗橱、书桌、床都是红漆的。 拉开衣柜,里面满满的一柜子衣服。 谢大宏让她跟保姆住,继女却住这么好的房间,不行,以后这房间就是她的了。 谢晚将手伸进衣柜,范红霞一看她要拿的那条裙子,又不干了。 “这条裙子不行,这条裙子是我妈给我新做的,我都还没穿过。” 谢晚心想,没穿过正好,她还不想穿别人穿过的呢。 范红霞扫了一眼衣柜里的衣服,极其不情愿的从里面挑了一身旧军装塞给谢晚。 谢晚说:“军装也好,方便打架。 这身我要了,但是那条裙子我也要。” 范红霞用身子顶住了衣柜,勉为其难的说:“不给,除了那条裙子,其他都行。” 谢晚开始捏拳头了,手指被她捏得嘎嘣作响。 范红霞吓得脸色发白,她还是很害怕再挨打的。 现在谢叔叔和她妈,她哥都不在家,她打不过谢晚。 她眼睛一咕噜,计上心头,劝道:“这裙子适合重要扬合穿,你现在穿可惜了,你还是穿军装吧。” 谢晚知道她在耍心眼,想等谢大宏和时芸回来再收拾她。 谢晚举起了手,威胁道:“你有种就一直守着它,信不信我可以打得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对于这种小姑娘,谢晚觉得一力降十会,不管她如何耍心眼,只要将她打服了,就没事了。 不过她也觉得今天穿这条裙子似乎不太方便,谁知道等其他人回来后,是否会有一扬恶斗呢? 穿裙子可能会影响她的发挥。 “好,我暂时不要你这条裙子,你有新的背心和摇裤没有?” 【摇裤:内裤】 范红霞为了保住那条新裙子,只得又给了谢晚一条军用背心,和一条摇裤。 谢晚抱着这些衣服下了楼。 楼下有洗澡间。 她之前已经请周婶儿烧好了开水。 将几瓶开水搬进洗澡间,倒进一只木桶里,加了冷水,谢晚坐在小凳子上,开始洗澡。 之前在河里她虽然洗过,但是那时没有香皂和洗头糕,谢晚还是觉得身上很脏。 这下洗完,她终于觉得身上清爽了。 等她穿好衣服上二楼,发现范红霞已经将房间反锁了。 谢晚暂时放过了她。 她不能给谢大宏留下赶她走的把柄。 等到中午,谢大宏和时芸,谢星都要回来吃午饭。 谢星这个小孩子先背着书包进家门。 他对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十分好奇,问谢晚是谁。 谢晚跟这个孩子算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她弯着腰说:“我是你姐。” 谢星不信:“我姐是范红霞。” 谢晚像狼外婆一样开始忽悠小孩:“她姓范,算不上你真的姐姐。我俩一个爹,都姓谢,我才是你亲姐。” 谢星觉得似乎有点道理。 在这个家里,大哥姓谢,却早就离开了家,也很少回来,他没多少印象。 二哥和大姐都姓范。 他们俩是一伙的,经常联合起来欺负他,因为他姓谢。 而且父母都更宠他,二姐特别爱吃醋,小时候还背地里掐他。 他跟范红霞的关系很不好,这个同姓的姐姐,看上去比范红霞好一些。 谢晚既然想暂时在这个家留下来,必然要先分化一下这个家的几个人。 拉拢谢星,打服范红霞,是她暂时先制定的战略。 “你上几年纪了?以后功课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谢晚尽量表现得和善。 谢星并没有立即被她拉拢,“切”了一声,傲娇的将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就找周婶儿要吃的去了。 这时候时芸回来了。 谢晚有些意外,她想象中的后妈,应该是那种妖艳的狐狸精,但是时芸的外表,却并不妖娆。 她年龄大约四十来岁,比陶红妹的年龄更大。 皮肤倒是保养得不错,很白皙,剪着齐耳短发,穿着一身灰色的列宁装,看上去有点像学校的教导主任,有点凶。 时芸眼神锐利的落在谢晚身上,神情带着几分严肃的说:“你就是小晚啊,你的事你爸已经跟我说了。 既然进了城,就多玩两天,把这当自己家里一样。” 谢晚立即明白了,这是一个十分不好对付的角色。 若是用陶红妹的战斗力与之比较,陶红妹能得十分,那么时芸起码是九十分。 看她刚才一开口,就把谢晚的到来定性了。 当自己家,那意思就不是她家,这话说得,遇到个脑子不清楚的,都听不明白这是在赶人。 谢晚咧着嘴笑,“小妈放心,这里本来就是我家,我不会客气的。” 听到谢晚喊她“小妈”,时芸脸色挂不住了,周身散发着冷气。 “小晚,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解放后实行一夫一妻制度,我是你爸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若不想叫我妈,可以叫我时姨。” 听说这时芸现在在文工团当政工干部,果然很会说教。 谢晚笑笑,没有喊。 谢大宏回来了。 他目光看向谢晚,眉心蹙了蹙,说:“先吃饭,吃完饭我有话跟你说。” 四个人上了桌,时芸问周婶儿:“红霞呢?” 周婶儿看了一眼谢晚,迟疑了一下说:“在楼上。” 时芸起身上楼去叫范红霞吃饭。 过了一会儿,黑着脸下楼,站着质问谢晚:“小晚,你将红霞打伤了?” 谢晚就知道范红霞不下楼吃饭,是为了告她的状。 谢晚淡然的回答:“打架了,她说我爸不要我了。” 时芸没料到谢晚承认得如此爽快,她板起了脸教育谢晚:“即使红霞说话有什么不对,你也不该打她。” 谢晚“切”了一声说:“你让她下来跟我对质,是我打她,还是她跟我打架,自己打输了? 这性质可完全不同。” 不用时芸去喊,范红霞已经下楼了,她本来就是等着谢大宏和时芸回来给她撑腰。 她喊道:“是你先动手的!” 谢晚挺瞧不起这个怂包的,刚才怕挨揍,已经认怂,现在有人撑腰了,又支楞了起来。 “我先动手怎么了?这里是我家,你要赶我走,我还不能揍你了?” 原主也曾经住进过这个家,但是却被范红霞欺负,被时芸虐待,母女俩联手让谢大宏更加讨厌原主,最后将原主赶了出去。 谢晚可不是那么好欺负,她绝对不会让这对母子如愿。 第15章 亲爸的态度改变 谢晚不屑的看着谢大宏,问:“亲爸,你要管我吗? 从小到大,你都没有管过我,为了你小老婆带来的拖油瓶,你打算管我了?” 谢大宏刚要教训谢晚的话,被她堵了回去,只得改口说:“打人总之都是不对的。” 谢晚不理他,自顾自的开始夹菜。 桌上虽然没有肉,却有青椒鸡蛋,凉拌豆筋,清炒瓢儿菜,还有个番茄蛋汤,饭也是白米饭。 谢大宏家的生活,可比陶红妹家好得太多了。 谢晚不甩开腮帮子吃,都对不起自己。 谢大宏见谢晚不理他,讨了没趣,只好对时芸和范红霞说:“先吃饭,有什么吃完了再说。” 谢晚吃饭的速度很快,尤其是那盘青椒鸡蛋,几乎都被她赶到了自己的碗里。 范红霞鄙视的说:“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像饿死鬼投胎一样,还要不要别人吃了?” 谢晚吞下了嘴里的那一口才回怼道:“我确实是饿死鬼投胎,谁让我亲爸的钱,都花在替别人养拖油瓶去了呢?” 一句话将在座的三个人都怼了,谢大宏心烦的揉了揉太阳穴。 谢星好奇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似懂非懂。 他问:“那个谁,你不是说你是我亲姐吗?我爸怎么会不让你吃饱饭?” 他毕竟是小孩子,如此一问,谢大宏的面子更挂不住了,将手在桌子上一拍,吼道:“吃饭不准说话!” 一顿饭吃得暗潮汹涌。 一下桌子,范红霞就开始告状,说谢晚抢她衣服。 谢晚看着谢大宏和时芸问:“我可以不借她的衣服,你们给我准备好换洗的衣服了吗?” 谢大宏问:“你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谢晚讽刺道:“我都跟你说了,陶红妹不给我饭吃,不给我衣服穿。 我没有办法活下去了,才进城找你的,你觉得我会有换洗的衣服吗?” 谢大宏觉得陶红妹这女人实在是坏透了。 再怎么说,谢晚也是他的种,他每个月寄了五块钱。 在农村,一个孩子的吃穿肯定是够了的,没想到陶红妹把钱全都昧下了,一点都不肯花在这孩子的身上。 如果是以前,他也不一定会心疼谢晚,但是今天上午发生了一些事,让他的态度改变了。 他以商量的语气问时芸:“麻烦你给小晚准备些衣服换洗,实在没有,就借红霞的先用着。 你再给红霞添新的就是。” 时芸虽然不愿意,但她会做面子,不好当面反对谢大宏的意见,也扭头对范红霞说:“你的衣服借给小晚穿了就穿了,你吵什么吵?” 范红霞顿感委屈。 她原来以为她妈和谢大宏都会为她撑腰,结果都要她借衣服。 她气得跺脚,哭着往楼上跑。 谢大宏将谢晚叫到了书房,一脸严肃的问她:“你跟秦牧野,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将抓特务的功劳,都算到你身上?” 谢晚这下明白了,为什么谢大宏今天中午对她的态度,比昨晚好了太多。 原来真的是抓特务这件事起了作用。 谢晚说:“没什么关系。特务是我发现的,也是我帮他们找到证据的。 我住在任家村,早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自然要注意。 别忘了,你虽然不认我,但我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军人的后代。” 谢晚这话说得既扎心,又暗搓搓的捧了谢大宏一把。 谢大宏想到了徐政委对谢晚的欣赏,心里竟然也升起了一丝为人父的自豪感。 原来今天上午谢大宏被叫到了徐政委的办公室,才得知谢晚立了功。 徐政委一再的夸他虎父无犬女,说还要为谢晚请功,开表彰会。 这次能抓住长期潜伏在南城的特务,组织上高度重视。 秦牧野向徐政委汇报了谢晚的功劳,并且高度的赞扬了谢晚反间谍能力和过硬的政治素养。 秦牧野甚至还举荐谢晚参军,说这样的反间谍人才,部队不吸纳,实在是可惜了。 徐政委解放前,曾经做过很长时间的敌后潜伏工作,听说了这样的人才,猎奇心起,说想见一见谢晚。 谢大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连连否认,说小孩子懂什么,肯定是误打误撞撞上的。 但是徐政委给他看了秦牧野的报告。 谢大宏觉得秦牧野肯定是因为昨晚看见了他要赶走谢晚,故意帮谢晚,才会将功劳都写成谢晚的。 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秦牧野看上了他这个女儿? 谢大宏心里一动,若是这样,那他可要重新掂量一下这个女儿的价值了。 若是能与秦家联姻,那对他的仕途,大大有利。 所以他中午回来时,已经决定暂时留下谢晚了。 “你下午跟我去一趟部队。 有些材料,需要你签字作证。 另外,部队的领导想见你,你准备一下,不要给我丢脸。” 谢晚问:“你不赶我走了?” 谢大宏有些尴尬,板起脸说:“你是我女儿,这里是你家,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谢晚勾起了唇角。 果然如她所料,这个亲爹就是个现实的。 一旦发现她不是一无是处,反而能给他增加荣耀,就会留下她。 谢晚趁机提出条件:“我留下可以,但我要住范红霞那间房。” 谢大宏有些为难的说:“你何必去抢红霞的房间? 你大哥常年不在家,你就住他的房间。” 谢晚上午已经考察过了,谢大宏跟第一个老婆生的儿子谢常青确实曾经在这个家里住过。 但是他的那个房间早已经变成了杂物间。 谢晚才不要去住杂物间。 谢晚说:“我从小到大都住的柴房,我就想住一次窗明几净的房间,感受一下有爹是什么感觉。 若是我的心愿不能满足,我不能保证下午到了部队领导面前,会说些什么。” 谢大宏深吸了一口气,才压制住脾气。 这个孩子,怎么那么难缠,竟然敢又威胁他。 偏偏他还只能接受威胁。 第16章 太狗了 不久,谢晚就听到了谢大宏跟时芸争吵的声音。 谢晚幸灾乐祸的笑了。 她想起了一句前世看见的话: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她是来加入这个家的——才怪! 呃…好茶的一句话,谢晚竖起了耳朵,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 希望谢大宏不是个耙耳朵。 时芸出了房间去通知范红霞搬房间的时候,脸上带着戾气,谢大宏只露了一面,冲着谢晚点了个头,谢晚眼尖,看清楚了谢大红脖子上有挠痕。 然后楼上就传来了范红霞歇斯底里的哭声。 不知道时芸最后是如何劝住范红霞开始搬家的。 周婶儿帮着收那间杂物间,其实收拾出来,这间房也能住人,就是小了一些。 范红霞红着眼圈将她的东西往杂物间搬。 谢晚非常友爱的装作去帮忙。 然后趁着谢大宏和时芸回房间后,悄声在范红霞耳边说: “现在知道这个家姓谢了吧? 后爹哪里比得了亲爹。 这些年是我的不对,我没来,让你产生了错觉,以为我爹会将你当成亲生的。 以后我会慢慢帮你纠正这错觉的。” 范红霞的马脸拉得老长,尽量忍着眼泪,她不愿意让谢晚看她的笑话。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颠覆她的认知了。 以前她以为谢叔是真的将她当成了亲生的,没想到亲生的女儿一来,就暴露了原形,她好恨! 谢晚继续挑唆,“你亲妈也不疼你,若是真疼你,怎么会同意你将房间让出来? 你亲妈眼里,你比起你弟弟和你哥,差远了,谁让你是女娃娃呢?” 范红霞不服气的回怼道:“你也是女的。” 谢晚认同的点头,顺着她说:“所以我亲妈也不待见我啊,在我后爹家,我的处境其实跟你差不多。” 范红霞终于绷不住了,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我妈跟你妈不一样。” 时芸刚才向范红霞保证,一定会尽快将谢晚赶走。 范红霞原本是相信她妈的话的,被谢晚一挑唆,有些不信了。 她脑袋里已经开始回想平时时芸对待她和谢星时的不同。 时芸总说弟弟小,让她让着弟弟,但其实,时芸就是偏心谢星。 还有她二哥范勇,时芸经常偷偷的塞钱给她二哥,不要以为她不知道。 她妈真的会为了她,赶走谢晚,得罪谢叔吗? 范红霞开始怀疑时芸是在忽悠她了。 范红霞最开始恨极了谢晚。 经过谢晚一番挑唆,将这恨意扩散,她恨上了谢大宏,恨上了时芸,甚至对她哥和弟弟,也滋生出了浓烈的嫉恨。 如此一来,对谢晚的恨意,倒显得没那么强烈了。 谢晚心里暗笑,范红霞就是个蠢的,原主被她欺负得被赶出家门,还真是太冤了。 范红霞经常冤枉原主偷她的东西,还找了一帮小混混欺负原主,却说是原主不检点,在外面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谢大宏相信了,打了原主一顿。 归根到底,是因为原主太弱,在谢大宏眼里毫无价值,谢大宏懒得为了她去得罪时芸,所以查都不查,就认定了都是原主的错。 如今就不同了。 谢晚有价值,谢大宏会替她撑腰,她都不需要去偷,谢大宏就会帮着她抢范红霞的。 谢晚心想:人还是得自强。让别人觉得你有价值,你才能立得住脚跟。 夏天的午休时间长,一中午,范红霞就搬好了房间,谢晚满意的霸占了楼上这间朝南的房间。 到了上班时间,谢大宏带着谢晚去了单位。 一路上,谢大宏不放心的叮嘱谢晚一些规矩,警告她不准乱说话。 谢晚左耳进右耳出,仔细的打量着军区的环境。 转过操扬,在办公区前面的林荫道上,谢晚听见狗吠声。 她问谢大宏:“这里怎么会有狗?” 谢大宏说:“墙那边是狗扬,养着几条功勋军犬。” 谢晚来了兴趣。她前世是兽医,本身也特别喜欢猫猫狗狗的,很想看一看这些狗狗中的战斗英雄。 谢大宏催促她快走,指着旁边的一栋三层小红楼说:“先去特事办,我上午答应了人家,下午一上班就带你过去。” 谢晚现在还不想激怒谢大宏,跟着他到了特事办。 特事办的裴科长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对谢大宏道:“谢师长,这个案子上级特别重视,咱们顺藤摸瓜,有希望将南城潜伏的特务,一网打尽!” 谢大宏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意,拍了拍谢晚的肩膀说:“小晚,你就留在这里,配合裴叔叔的工作。 完事之后,请裴叔叔给我打个电话,我过来接你。” 在外人看来,谢大宏真的是一位十分慈祥的父亲。 谢晚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撇了撇嘴,强忍着恶心,配合他演戏,扮演着父慈子孝。 裴科长说:“谢师长,你放心吧,我们就问问你女儿一些经过,补齐了材料,就会放她离开的。” 郭瘸子等人的事,暂时在特事办处理,等材料齐全后,会移交地方公安部门。 裴科长让下属给谢晚倒了茶,请她坐在一张木椅上,然后开始公事公办。 裴科长问询,旁边有人记录。 “谢晚同志,根据秦牧野同志的报告,他是在清水河边遇到了正在寻找发报机的你。 请问,你是如何断定那里有敌特留下的发报机的……” 裴科长的问题一针见血,很多都是针对谢晚行动中的漏洞。 谢晚发现郭瘸子的过程,确实有些太不合逻辑。 谢晚总不能说是牛尾村的耗子帮她查到的吧? 此时就显出了黄建国的重要性了。 谢晚将事情的导火索都推到了黄建国的身上。 她说:“我先是对黄知青产生了怀疑。 他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却对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村姑展开追求,这明显不合理。 经过我的一再试探,我发现他感兴趣的是我的亲身父亲。 我立即开始怀疑,黄知青是想经过我接近我的父亲。 也许他是为了刺探军情?” 这话半真半假,黄建国接近谢晚,确实是因为她有一个师长父亲。 说来也是巧了,这黄建国的家,跟时芸的娘家,在一条街上。 黄建国甚至跟时芸的侄女时钰算得上青梅竹马。 这时钰就是原书的女主,是个重生的。 知道黄建国下乡的地点是任家村后,告诉了黄建国谢晚的存在。 这些,估计革委会审问黄建国,黄建国都已经交代了。 正好跟谢晚的话对得上。 谢晚继续说:“主席说,敌人可能一直潜伏在我们身边,但真正的英雄精神在于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人民。 于是,我开始了对黄知青的调查。 这一点我们村的大队长任大柱和镇上革委会的高书记可以替我做证。 黄建国已经落网……” 裴科长和记录员对谢晚肃然起敬。 裴科长说,会进一步跟革委会那边联系,争取并案处理。 谢晚知道黄建国完了。 她这也算是为原主报了第一个仇。 若是没有黄建国诬陷原主勾引他,原主也不会一辈子背上了搞破鞋的名声。 从特事办出来,谢晚被送到了谢大宏的办公室。 在这里,她看见了秦牧野。 第17章 文凭 谢晚一进门,谢大宏的目光就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谢大宏怀疑女儿跟秦牧野关系不一般。 他故意安排了这次偶遇。 两个当事人都还被蒙在鼓里。 秦牧野已经向谢大宏汇报完了工作。 他觉得谢大宏有些奇怪,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了他们营的武器装备的报废率。 秦牧野以为谢大宏会为难他,结果谢大宏不仅没有,还对他态度相当的和煦。 谈完工作上的事情后,还专程感谢了秦牧野将谢晚捎进了城。 就在这时,谢晚进来了。 看见秦牧野,谢晚还是很高兴的,冲着他露出了笑容。 秦牧野也是有些意外,怎么这个村姑才一日不见,突然就变样了呢? 虽然还是那么瘦,但看上去清清爽爽的,精神头也足,跟昨日所见的那副邋里邋遢的形象,判若两人。 “秦牧野同志,谢谢你。 裴科长说,会给我记功!” 谢晚是真的高兴,因为有了立功表现,她以后的路会变得好走许多。 她想跟秦牧野握手。 秦牧野却并没有伸手,而是退后了一步说:“如实汇报情况,是我的职责,谢晚同志,你无需道谢。” 谢晚收回了手,怀疑秦牧野不肯跟她握手,是因为还把她当女流氓。 她故意一本正经的说:“秦牧野同志,我再次为我将你当成了馒头的事道歉。” 秦牧野这几日,最不愿意想起的便是那日的事情。 那一天的事,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负担。 虽然谢晚解释她是饿极了,把他当成馒头,但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亲嘴不是小事,秦牧野最近都无法直视馒头。 听到谢晚又提到馒头,秦牧野的耳根红了。 他支吾道:“你已经解释过了,不用再道歉。” 谢大宏观察着二人的互动,他断定,两人之间,肯定有猫腻。 这……这太好了! 在西南军区,别人或许不知道秦牧野的背景,他却是极少数知道内情的人之一。 这个女儿出息了,必须助力她一把,若是谢晚能嫁给秦牧野,那就太好了。 谢大宏心里打着小算盘,面上却不显,他若无其事的问了谢晚情况。 当秦牧野想回避告辞时他说:“秦营长,我待会儿还有个会要开。 麻烦你帮我将小晚送回我家。 她才刚来,还不认识路。” 谢大宏一脸正经,端着领导架子,以至于两个年轻人都没有发现他的老谋深算。 军人的天性是服从命令,秦牧野没有拒绝。 两人出了谢大宏的办公室。 在走廊上,碰到了徐政委。 听说眼前就是那个协助秦牧野抓特务的谢晚,徐政委很是热情,夸奖谢晚“英雄出少年”,还问道:“谢晚同志,你有志向参军吗?” 谢晚一怔。 她确实考虑过出路问题。 离运动结束,还有好几年,即使谢大宏愿意帮她,她也不好找工作。 参军是一条很好的出路,但是她觉得自己不太适合。 她对徐政委说:“徐同志,部队招女兵,条件应该很严格吧,我可能达不到要求。” 徐政委以为她是谦虚,指着秦牧野说:“招兵条件秦营长都知道,谢晚同志,你若是有意,可以请秦营长指点你。” 跟徐政委告别后,谢晚并没有将参军的事放在心上。 秦牧野却对这事很重视。 他认为谢晚的能力,若是浪费了,实在可惜。 秦牧野斟酌着说:“谢晚同志,我觉得你是当兵的好苗子。 部队招女兵确实比较严格,今年西南军区一共只招两百名女兵,比起男兵来,名额较少。 但是,谢晚同志,你有这一次的立功表现,又是军人的后代,希望还是很大的。” 谢晚举起了自己枯瘦如柴的胳膊,在秦牧野的眼前晃了晃说:“就我这小体格,去当兵,怕是体检都难过。” 秦牧野看了一眼那胳膊,又别开了头,安慰道:“你只是营养不良,养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我们部队招的新兵,很多刚来的时候,也像你那么瘦。 吃饱了饭,多练练,就强壮了。” 谢晚突然就想到了自己若是参军,将来某一天变成肌肉猛女的形象,不禁打了个寒颤,拼命的摇头:“我不想变得那么壮,我只要长胖点就好。” 秦牧野搞不明白谢晚的脑回路。 这年代,谁能抗拒长壮点呢?长壮点,活着的概率就会高很多。 秦牧野觉得谢晚肯定是没有信心。 他很实在的说: “谢晚同志,我觉得你其他条件,应该都符合,只是这次招女兵,要求初中文化,你高小毕业,有些问题。” 谢晚闻言也犯愁,她也希望有个文凭,好找工作一些,原主只有高小文化,只能去当工人。 谢晚叹了一口气。 秦牧野问:“你真的自学完了高中课程?” 谢晚笃定的点头,“只要给我机会考试,我肯定能拿到高中文凭。” 秦牧野想了想后说:“我帮你想想办法,听说南城高中已经复课,你只要能通过考试,就应该算高中在读文凭。” 【注:66年全面停课,69年中小学复课,71年高中开始复课】 一听可以读书,谢晚心思活络了起来。 她不是很想参军,虽然这个年代军人的待遇是最好的,但她知道自己的个性,绝对不适合纪律性单位。 但如果可以读书,搞个文凭,那就不一样了,她的路子肯定会变宽不少。 她相信这个年代的高中课程,肯定不会有多难,等到她拿到高中文凭,应该能让谢大宏给她安排一个工作。 谢晚兴奋的望着秦牧野说:“秦牧野同志,你真的能帮我联系高中?” 秦牧野并不知道谢晚的打算,他以为谢晚同意参军了,那么帮她联系高中,是为部队吸纳人才,他肯定会尽力的。 于是,秦牧野点头保证,“我会帮你联系好高中的。” 这时,一墙之隔又传来了狗吠声,谢晚请求道:“秦牧野同志,你能不能带我过去看看隔壁的军犬?” 第18章 二黄 谢晚一看到那些雄赳赳气昂昂的军犬,眼睛顿时亮了。 操扬上有战士在训练军犬。 谢晚认出来了,这些军犬,大部分是狼犬,尤其以莱州红犬和昆明犬居多。 这两种犬种性格傲娇,外形匀称威武,嗅觉灵敏,扑咬凶猛,即使在丛林中,也能行动自如。 据说在几年后南部边境的那扬自卫反击战中,立下过汗马功劳。 秦牧野望着那些军犬,目光中有敬意,向谢晚介绍道:“这个狗扬的军犬,不少都立过军功,是名副其实的军功犬。” 可能秦牧野经常来,狗扬的训导员似乎都跟他很熟,有人跟秦牧野打招呼:“秦营长,你又来看二黄了啊?” 秦牧野四处打量,没有看见二黄,问道:“二黄今天没有训练吗?” 那名训导员说:“二黄这两天精神不太好,不肯吃东西,还拉肚子。” 秦牧野一听就急了,也不管谢晚,就直奔二黄的狗舍而去。 谢晚自然跟着他。 到了狗舍,看见一条黑色的昆仑犬无精打采的趴在笼子里。 秦牧野蹲下身,满脸怜惜的将手伸进笼子去摸二黄的头。 “兄弟,你怎么了?”秦牧野的声音很温柔,若是不看,还以为他在对着钟情的女孩子说话呢。 二黄偏了偏脑袋去蹭了蹭秦牧野的手心,但它却没有像平时一样站起来,冲着秦牧野摇尾巴。 “真的病了?”秦牧野不安的问。 他打开了狗笼,将二黄放了出来,扒拉着二黄,检查二黄的身体,没有发现伤口,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感冒了?”秦牧野自言自语。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说:“不是感冒,二黄应该是肚子里有绦虫,必须给它杀虫。” 秦牧野扭头,才发现谢晚站在他身后,反应过来他是陪谢晚来狗扬的。 刚才他一听说二黄病了,就将谢晚给忘了。 “绦虫?是猪身上长的那种绦虫吗?你确定?”秦牧野问。 谢晚也蹲了下来,她嘴里发出很低的声音,趴在地上的二黄却像听懂了一样,张开了嘴,一边哈气,一边伸舌头。 看过二黄的舌头后,谢晚确定了,二黄就是感染了绦虫。 “得给它喂吡喹酮或者阿苯达唑。”谢晚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两种药卖。 秦牧野大感意外,看谢晚的眼神都泛光了:“你会给狗看病?” 谢晚撒了个谎:“以前附近村里有个老兽医教我的。” 秦牧野已经见识过谢晚的本事,她会抓间谍,那么她会给狗看病,似乎也不是很奇怪的事了。 秦牧野立即就相信了她。 “麻烦你将药名和如何治疗的方法写给我,我去搞药。” 谢晚说:“你去哪里搞药?我可以陪你去吗?万一没有这两种药,我可以看看那里有没有替代品。” 秦牧野先带着谢晚去了卫生所,没有找到这两种药,然后,秦牧野又借了一辆吉普车,两人赶往了市医院。 坐在车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秦牧野仿佛在专心开车。 谢晚则是有些晕车。 她前世是不晕车的。 但如今的路况颠簸,吉普车里又总有一股很大的汽油味,谢晚只能强迫自己假寐,来抑制胃部的翻涌。 幸好市医院并不远。 下车的时候,谢晚终于忍不住了,跑到路边狂吐了起来。 等她吐完,想用衣袖擦嘴,一块雪白的手帕,递到了她的面前。 谢晚接过,擦完之后不好意思的说:“等我洗干净,再还你。” 进了医院,秦牧野带着谢晚找到一位熟人赵主任,打探这两种药。 赵主任拿着药名去药房问,他们站在走廊上等。 这时,一位穿着护士服的姑娘看见了秦牧野,激动的奔跑了过来,热情的问:“牧野,你是来找我的吗?” 秦牧野表情没有一丝波澜,淡淡的说:“不是。” 这个姑娘一怔,这才发现了站在秦牧野身边的谢晚,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问秦牧野:“这位是?” 秦牧野为二人做了介绍。 “谢晚同志,这位是时钰同志。” “时钰同志,这位是谢晚同志。” 谢晚和时钰同时看向对方,目光中都露出惊诧。 谢晚震惊是因为时钰就是原书中的女主。 时钰明显也知道谢晚这个人。 谢晚知道,时钰是她后妈时芸的侄女,在原书中是个重生得,谢晚警惕了起来。 时钰愣了一下后,热情的伸出了手,“小晚妹妹,很高兴见到你!” 谢晚直愣愣的问:“有多高兴?” 时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讪讪道:“就是…就是比较高兴。” 谢晚低头看脚尖,嘀咕道:“才比较啊?那就还是有一点不高兴。” 时钰手僵在身前:“…” 若不是知道谢晚就是个又蠢又没见识的村姑,时钰都以为谢晚是故意的了。 她狐疑的想:“谢晚怎么现在就出现了?她不是该在农扬劳改吗?难道是因为我重生,时间线发生了改变?” 谢晚不愿让时钰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谢晚了。 她表现得很局促,那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畏畏缩缩的伸出了手。 秦牧野狐疑的看了一眼谢晚,没有点破。 时钰又说:“小晚妹妹,我们是亲戚,我是你妈妈的侄女。” 谢晚当然知道时钰说的妈妈,是她的继母时芸,不过她装傻,好奇的打量时钰。 不得不说,人家毕竟是女主,长得就是漂亮。 虽然也是柔柔弱弱的,却跟谢晚被饿出来的瘦,完全不同,她像朵小白花一般,亭亭袅袅,我见犹怜。 时钰觉得她的目光有些奇怪,问道:“小晚妹妹,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谢晚摇头,憨憨的道: “没有……我听我妈说,表姐嫁给了城里供销社的一个二婚男人,每天被人打,我想看看你受伤没有……” 时钰诧异:“你表姐?你是不是搞错了?” 谢晚低头扯着衣角,更加紧张的样子,说道:“我妈叫陶红妹,我表姐叫陶大丫,我妈没跟我说你进城了改名了的事。” 时钰脸上有些兜不住笑容了。 她不知道谢晚这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若是装傻,谢晚这就是不愿承认时芸是她妈,转着弯在讽刺她。 时钰不想在秦牧野面前破防,只好耐着性子解释:“我姑妈是你后妈,不是你乡下那个妈。” 谢晚装做恍然大悟的模样,扭捏道:“哦,原来你是小妈家的啊!” 神踏马的小妈家的,骂谁呢? 时钰面色沉了沉,不想跟个傻子说话了。 她转头去问秦牧野: “牧野,你们谁生病了吗?你怎么会跟小晚妹妹在一起?” 秦牧野说了来找药的事,可他没有说谢晚会给狗治病,只说谢师长让他顺路送谢晚回家。 时钰不解:“你这顺路,也顺得太远了吧?” 秦牧野闭嘴,没有解释。 他在思考若是以后要吸纳谢晚同志进特勤处,从事反间谍工作,那么就要对谢晚同志的能力,尽量保密。 谢晚替秦牧野解释:“我……我没到过市区,才央求秦牧野同志带我到市区的。” 时钰心里升起了警觉,但想到谢晚前世傻得被整死的结局,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谢晚这个真傻子,不足为惧。 第19章 我会努力的! 时钰假装友好的挽住了谢晚说:“小晚妹妹,那麻烦你回家后,帮我给红霞带个话,我周末去她家找她玩儿,牧野,你也一起好吗?” 谢晚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太亲密,不着痕迹的抽开了胳膊。 听到时钰主动约秦牧野,谢晚记起了时钰确实跟秦牧野相过亲。 秦牧野推辞:“周末我还有事。” 时钰表情一滞,又自我化解尴尬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那咱们下次再约。” 她的语气带着对秦牧野的纵容和宠溺,如果不是谢晚知道原书中的两人并没有在一起,肯定会以为二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这时,赵主任拿着药回来了。 “秦营长,我只找到吡喹酮,不过是人吃的,这是进口药,医院存货也不多。” 秦牧野接过那两盒药,对赵主任道了谢。 赵主任看见站在一旁的时钰,笑着打趣:“小时啊,看来你跟秦营长处得不错啊,我可等着喝媒人酒啦。” 时钰露出娇羞的表情。 秦牧野却一本正经的说:“赵主任,我与时钰同志刚刚认识,并没有正式开始交往。” 时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秦牧野。 她表情有些恼怒,可能是没想到秦牧野会那么不给她面子。 赵主任年长,经历的事儿多,打圆扬说:“革命感情就是从认识开始的,你们二人都那么优秀,多见几次就熟悉了。” 秦牧野没再说话。 时钰这才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能心急,这个大木头就是这个性格,这一世,我一定要拿下这块木头。” 谢晚一脸的八卦,好奇的看着面前三人的互动。 女主是重生的,原书中她因为知道秦牧野会早早的战死沙扬,所以没有选择秦牧野。 谢晚有些同情秦牧野。 她想,看在秦牧野帮她的份上,得想个办法,不能让秦牧野死了。 时钰的想法,跟谢晚也差不多。 这其实已经是时钰第三世了。 她第一世活得很惨。 第二世重生开挂,也就是谢晚看的原书中的情节。 她确实是因为知道秦牧野短命,所以没有选择秦牧野。 但这一次,她改主意了。 时钰觉得自己已经熟悉所有的时间线,她可以阻止秦牧野去执行那次任务,这样秦牧野就不会死了。 上一世,她也是在秦牧野牺牲后,才知道秦牧野的家世竟然那么显赫。 让他死掉,实在太可惜了。 谢晚和秦牧野出了市医院,秦牧野想先送谢晚回家属区。 谢晚拒绝了:“我还是跟你去狗扬吧。 既然二黄会感染绦虫,我想替其他的军犬也检查一下。 感染绦虫一般是食物和水源引起的,军犬们若是吃的一样的食物,我担心其他军犬也感染上了绦虫。” 秦牧野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对谢晚很感激,“谢晚同志,辛苦你了!” 谢晚这次坐了副驾驶,晕车的感觉好了一些,摇头说:“不用谢,你若是能帮我联系到学校,那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谢晚还挂念着文凭的事。 她觉得这事指望谢大宏,还不如指望秦牧野更靠谱。 秦牧野真诚的说:“我会尽快帮你联系南城高中。 我再帮你找一些高中的教课书,你抓紧时间复习。” 两人回到了狗扬。 谢晚先给二黄吃了药。 秦牧野跟狗扬的负责人说明了情况。 负责人很紧张,这些可都是功勋犬,千万不能出事。 负责人让训导员将狗扬的狗都带到了操扬,排着队让谢晚检查。 因为谢晚是秦牧野带来的人,负责人没有怀疑谢晚的身份,还以为谢晚是秦牧野专门为二黄请来的兽医。 经过检查,谢晚发现有十条军犬感染了绦虫病。 谢晚问起了这十条狗的饮食。 经过追查,发现这十条功勋犬都吃过感染绦虫的生肉。 其他的军犬,没有特供的肉吃,反而没事。 谢晚用手指甲在一块肉上一犁,肉缝里边冒出来了白色颗粒状的虫卵。 “这就是绦虫卵,绦虫危害很大,一旦进入大脑和心脏,无论是人是狗,就都完了。 这样的肉,千万不能生吃。” 负责人看见谢晚犁出来的那些白色虫卵,头上冒出了冷汗。 “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会向组织检讨的。” 这年代,猪肉感染绦虫的不少,人也会继续吃,但出事的并不多,主要是因为人吃时,是煮熟了的,绦虫和虫卵,都已经被杀死。 谢晚留下了药方和治疗办法,就离开了狗扬。 等到谢大宏接到汇报,赶到狗扬视察情况时,只知道秦牧野带了一名兽医来给狗看了病,并不知道那名兽医,就是自己的女儿谢晚。 秦牧野送的谢晚回家。 在家属院门口,秦牧野问谢晚:“谢师长已经同意你留下了吧?” 谢晚点头,“这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估计得在院子外面跪一夜,才能进那个家门。” 秦牧野不好评判别人的父女关系,只说:“若是进了部队,就有宿舍了。” 谢晚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并不想那么快离开谢家,凭什么她要给时芸和范红霞兄妹腾地方呢? 谢晚举起了小拳拳,斗志昂扬的说:“秦牧野同志,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秦牧野以为她说的是会努力参加招兵,欣慰的点头,鼓励道:“加油!” 第20章 要钱 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家属院里飘荡着一股饭菜的香味。 谢晚刚才晕车吐过,胃里已经吐干净,立即感觉到了饥饿。 她快步回家,在院子里看见谢星在滚铁环,好奇的看了几眼。 这种游戏在电子设备泛滥的年代,已经很少看见了。 一个大大的铁圈,谢星用一根带钩子的铁杆引导着,使铁环一边滚,还不能倒,如此满院子飞奔着,十分有趣。 谢晚进了屋子,看见时芸和范红霞都在客厅。 时芸看见谢晚,点了点头,不冷不热,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 范红霞看见谢晚,更是像看见仇人一样,她讽刺道:“还真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一下午都在外面疯。” 谢晚懒得理她,跑到厨房去看周婶儿做饭。 谢大宏其实不是川渝人,但他在西南军区已经待了许多年,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饮食。 所以谢家人的餐桌上,基本上都是本地菜。 周婶儿烧好热油,放了豆瓣,厨房立即被豆瓣炒香的味道笼罩,谢晚的唾液不自觉的分泌出来。 乡下很少有人敢这么用油的,做了豆瓣酱,也只能沾着吃。 爆好姜葱调料后,周婶儿开始往里面加水,等水开了,再往里面放裹了淀粉的肉片,滚了几滚,便起锅了。 原本还应该再泼一层油辣子,但显然即使是谢大宏家,也舍不得如此费油。 周婶儿只往里面加了一些素油辣子。 水煮肉片是经典的川菜,谢晚前世就非常喜欢吃。 闻着那香气,谢晚的口水已经快滴答到胸前,她舔着脸说:“周婶儿,我帮你尝尝味道……” 拿了双筷子,谢晚夹了一块,也顾不得烫,便放进了嘴里。 肉香、油香、辣子香,还有点麻……各种香味混合冲击着谢晚的口腔,她被辣出了眼泪,却舒服得长吸一口气,“周婶儿,你的手艺实在太棒了!” 周婶儿被她夸得很高兴,瞅了瞅厨房门口没人,小声的说:“那你多尝两块。” 谢晚一连偷吃了好几块,才将海碗里剩下的肉规整了一下,看上去像才出锅的样子,帮着端了出去。 谢大宏回来了,一家人开始吃饭。 除了那盘水煮肉片,桌上还有几道素菜。 一般人每个月就半斤肉票,但当兵每个月有三斤肉票,谢大宏是副师长,还有其他的途径,偶尔搞到点肉票。 但像今天这样吃水煮肉片,在谢家也属于“打牙祭”,看来是谢大宏私底下叮嘱了周婶儿,专门做的。 谢晚继续攻略那盘水煮肉片,可惜没夹两筷子,碗里就只剩下垫底的青菜。 范红霞不满的看着谢晚问:“怎么才这么几块?你是不是刚才跑厨房去偷吃了?” 谢晚一点不心虚的说:“我就帮周婶儿尝了个味道。” 时芸借题发挥,批评谢晚:“小晚,你既然住在了家里,以后就要懂规矩些。 一家人吃饭,要长辈先动筷。” 谢晚小声嘀咕:“我就尝尝味道咸不咸。” 谢大宏在发愁狗扬的事。 虽然谢晚留了方子给狗扬,但涉及到那么多的功勋犬,做为主管领导的谢大宏,还是怕出意外。 他心烦的皱眉说道:“孩子吃了就吃了,不就几块肉吗?” 时芸噎了噎,黑了脸。 她也没想到谢晚才来一天,谢大宏就开始偏心谢晚,竟然为了谢晚,特意叫周婶儿做了肉。 过了一会儿,谢星好奇的问谢晚,“你以后都要住家里了吗?” 谢晚笑着回答:“当然,我说了我是你姐,咱俩都姓谢。” 这话又刺激了时芸和范红霞。 时芸终于绷不住了,批评道:“小晚,你到家里住,时姨欢迎,但是希望你不要影响家里的团结。” 谢晚反讽道:“我怎么影响团结了,我说的是事实,要不你让范红霞改姓谢,不就完了?” 时芸还真的心动了。 因为她改嫁之后,也考虑过让范勇和范红霞两兄妹改姓,但她前夫的家人不同意。 谢大宏中午的态度,让时芸觉得两个孩子改姓是有必要的。 范红霞却不干了,嚷道:“我才不要改姓,我有爸!” 谢大宏斜眼瞟了一下范红霞,范红霞不自觉的就打了个寒颤,她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 饭桌上又安静了下来。 饭后,谢大宏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谢晚正要上楼,被叫住了。 谢大宏以闲聊的口气问谢晚:“小晚,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谢晚想了想说:“暂时想不到那么远,我想先读高中,高小文凭实在太低了。” 谢大宏点头,他脑子里飞速运转着,他可以想办法将谢晚的农村户口转到城里,但若是要跟秦家联姻,谢晚的高小文凭,确实是个硬伤。 “行,这事我帮你想办法。” 谢晚诧异,她没料到谢大宏会如此爽快的帮忙。 想到秦牧野的承诺,谢晚只好说:“秦营长说会帮我联系南城高中,若是他搞不定,你再出面吧。” 谢大宏一听秦牧野肯帮忙,顿时笑了,“有秦营长帮你,你肯定能进南城高中。” 谢晚也没在意谢大宏话里的深意,她淡淡的讽刺道: “人家秦营长看我有爹生没娘养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可得想办法谢谢人家。” 谢大宏觉得她这话刺耳,脸板了下来,训斥道:“小晚,过去不是我不想管你,是你判给了陶红妹。 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你既然已经回家,以后爸爸会管你的。” 谢晚觉得迟来的爱比草贱,没有当回事,还不如来点实际的,伸出手说: “爸,你也知道我什么都没有,给我点钱和布票,我明天要去买点生活用品。” 谢大宏的工资很高,还有津贴,加起来每个月有两百二十块钱。他交一百五给时芸做家庭开销,自己会留七十。 谢晚向他要钱,他没有吝啬,立即就给了谢晚五十块钱,说:“是该去买点衣服和生活用品。布票家里有,等会儿你叫你时姨给你。” 看见谢大宏对谢晚这么大方,时芸和范红霞的脸色更加不好看。 第21章 拦路 范红霞是初中生,想读高中很正常,但她是下乡知青私自跑回家的,街道办都在抓这些跑回来的知青,随时准备遣返。 她根本不可能现在去读高中。 谢晚是农村户口,反而不用当知青,通通关系留在家继续读书,也不违反规定。 时芸很是恼火,指桑骂槐的吼道:“你读什么高中?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个什么水平? 要钱,要钱,我看你就是来讨债的!” 谢晚和谢大宏都听出了时芸话里的意思,谢大宏不悦的将手中的报纸摔到了茶几上,去了书房。 谢晚皮笑肉不笑的冲着时芸说:“时姨,你目光如炬,我还真的是来讨债的。” 说完,她也不等时芸反击,就噔噔噔跑上了楼。 回到房间,谢晚将房门反锁,舒服的躺在铺好凉席的床上,这才环顾四周。 范红霞将屋里的东西都拿走了,但家具都还在。 凉席和被褥枕头,是周婶儿帮忙给她重新铺的,有些旧,却是干净的,听说是她那位便宜大哥留下的。 谢晚并不计较,这条件,已经比她在任家村陶红妹家,好得太多了。 谢晚在谢家住了几天,脸上终于有肉了,皮肤也变白了一点。 时芸过了好几天,才拿了一点布票和工业票给她。 谢晚揣着钱和票,就去了市里的百货商店。 这家百货商店有三层楼,规模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谢晚在一楼看见了凤凰和飞鸽牌自行车,一辆要一百五十块钱以上,还要自行车票。 这可相当于现代的宝马和玛莎拉蒂了,谢晚看见谢大宏家停了两辆,一辆是时芸的,一辆是范红霞的。 “给继女买豪车,亲生女儿却不给饭吃,这爹可真够大方的。” 谢晚决定以后一定要忽悠谢大宏也给她买一辆自行车。 上了二楼,看见鞋柜。 谢晚低头去看自己脚上的那双胶鞋,橡胶底已经裂了,鞋面四个指头都露出来了,后脚跟也是烂的。 她必须买鞋。 现在是夏天,有卖塑料凉鞋。 谢晚一问价格,一双要2.2块钱。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也太便宜了 谢晚又去问旁边解放鞋的价格。 没想到一双解放鞋,也就两块八毛钱,不过要布票。 谢晚最后买了一双黄色的凉鞋,一双解放鞋。 这年代买鞋子,没有试穿一说,你穿多大码子,就买多少码。 营业员开好票,谢晚拿着票去收银柜台付了钱,又拿着收银条回到卖鞋的柜台,取了鞋。 这层楼就有垃圾桶,谢晚就在垃圾桶边,换上了新的凉鞋,将那双旧的胶鞋扔进了垃圾桶里。 没想到她刚转身,就有一个大娘,来翻垃圾桶,拿起谢晚扔的那双旧鞋,翻看了几下,嫌弃的骂道:“穷鬼,怎么能将鞋穿得稀巴烂了才换!” 骂完大娘将那双旧鞋又丢回了垃圾桶。 谢晚倒是没有在意,她又去了卖布的柜台。 柜台上的布,主要是灰色、黑色、绿色,还有几种土花布,像范红霞穿的那种的确良花布,只有一匹。 相比于的确良,谢晚更喜欢棉布,透气。 买布都需要布票,时芸一共就给了谢晚三张布票,一张五尺的,两张两尺的,一张一尺的,也就是说她最多只能买十尺的布。 这种棉布的幅宽是一米五的。 谢晚来之前问了周婶儿,她做一条连衣裙,裙摆不大的话,大约需要四尺布。 谢晚打消了做裙子的想法,她两种花色各买了三尺布,准备做成衬衣,剩下的还能做内裤和背心。 每尺花棉布四毛五分钱,六尺,共计花了两块七毛钱。 剩下的四尺布票,她全买成了藏青色的棉布,节约点估摸可以做两条裤子。 谢晚打算得很好,如果不够裤腿就做短点,反正是夏天,当五分裤、七分裤穿也挺好。 买完布,谢晚又去日用品柜台,买了一盒百雀羚,花了两毛钱。 看见有散装的雪花膏卖,才二毛七一两。 谢晚觉得现在自己的皮肤状况实在太糟糕了,这年代又没有别的护肤品,想买点雪花膏回去抹,可惜她没带瓶子。 看附近没人,营业员偷偷的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空的罐头玻璃瓶,问她要不要,两分钱一个,不开票。 谢晚给了营业员两分钱。 显然这是营业员自己的空罐头瓶。 谢晚去付了百雀羚和雪花膏的钱回来,营业员给她装雪花膏的时候,多挖了一勺,冲她神秘的眨了眨眼眼睛。 谢晚也眨了眨眼,双方很默契的没有说话。 在其他柜台又买了些别的必需品后,谢晚拎着东西离开了百货商店,她身上还剩下二十五块钱。 主要是她没有票了,即使身上有钱,也买不了想要的东西。 回家的路上,她路过书店,进去买了一本红宝书。 穿过来这几日,谢晚已经明白了,背熟红宝书,就多了一项求生的法宝,她打算从今晚就开始废寝忘食的背起来。 谢晚上了公交车,交了两毛钱,58路直达军分区,谢晚在车站下车,要走一段路才能回到家属院。 迎面几个年轻小伙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来。 身后还牵着一条狗。 现在既不是周末,又还在上班时间,路上的人不多。 几人却一字排开,大有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过此路,留下买路财的气势。 谢晚想避开,却避无可避,她心想:“就在军分区内部路上,还能碰到劫匪,这可真是怪事了。” 这几名男青年都穿着军绿色的衣服,但没有领章和袖章。 为首的一名男青年比谢晚高一个头,一手牵着狗,一手提着根棍子,用棍子指着谢晚问:“你叫谢晚?” 谢晚心里一乐,这还是专门来堵她的,不用想到知道是谁叫来的。 在军分区里,她目前唯一得罪的,怕就只有范红霞和时芸母女了。 时芸肯定没有那么幼稚,那么这些人一定是范红霞叫来的。 看这些人的打扮和气质,想来就是这家属院里的军二代们。 谢晚想起了书里有过类似的情节。 原主刚来谢家时,范红霞为了将她撵出去,也找了一群大院子弟来恐吓原主。 原主不经吓,这伙人觉得揍一个村姑没意思,只逼着原主跳进了旁边一个污水沟里,就放过了原主。 为首的人叫徐兵,恰好就是谢晚见过的那个徐政委的小儿子。 徐兵是大院子弟里赋闲的这批人的头头。 徐兵跟范红霞同年,在一个大院多年,又是同学,关系非同一般。 这伙人要给范红霞出头,对方人多势众,理论上谢晚今天这亏吃定了。 第22章 二黄被策反了 徐兵打量完谢晚后,可能觉得谢晚太弱,自己动手有些胜之不武,便用木棍指着谢晚说: “你将手里的这些东西,主动放下,我就不为难你,你走吧!” 谢晚今天买的都是她的必需品,她才不愿意便宜了范红霞和这些人。 她警告道:“你们这可是在抢劫,被抓住是要吃花生米的,你确定要抢?” 徐兵犹豫了,他说:“老子才不稀罕你的东西,要不你配合一点,将东西都丢那边臭水沟里,老子也放你过去。” 上次把原主丢臭水沟,这次逼她将东西丢臭水沟,谢晚觉得这徐兵的套路还挺具有一贯性。 谢晚才不怕这些大院子弟,她昂首挺胸道:“我要是不丢呢?” 徐兵恶狠狠的说:“那我就只有帮你扔了,顺便你也下去洗个澡!” 一伙人向谢晚围了过来。 谢晚将手上的网兜放在地上,操着手,笑嘻嘻的威胁:“徐兵,你就不怕你爸知道后,将你腿打断?” 徐兵一愣,“你认识我?还认识我爸?” 谢晚捏着拳头说:“我不仅认识你爸,我还被你爸表扬过,他说我英雄出少年。 要不,你带着你的狗,跟我单打独斗。 我一个女的,你若是带着狗,都打不过我,那可就真的是笑话了。” 徐兵觉得眼前这个妹子大言不惭,看她那干瘦干瘦的模样,他怕是一只手就能将她打趴下,竟然敢让他带着狗一起上。 “不用狗,我一个人跟你打!” 谢晚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颗糖,这是她刚才在商店买的。 谢晚摇晃着手里的糖说:“就我俩打没意思,加上你的狗,才有看头。 你若不想占我便宜,你就让这狗跟我一队。 我和这条狗,一起跟你打。” 徐兵和他的喽啰们笑得很狂妄,“哈哈哈,听说你是乡下来的,还真是没见识。 你以为这条狗是你们乡下的狗,给颗糖,就能听你指挥? 我这可是军犬,还是立过功的军犬,他才不会随便听别人的。” 谢晚装作刚知道对面是军犬的样子,脸上升起忌惮的表情,她讪讪道:“这样啊?那你可千万别松开它,你一松开它,我就好怕!” 听到谢晚有认怂的意思,徐兵等人更狂妄了。 徐兵本来就不屑跟一个妹子动手,计上心头,觉得用狗吓吓这妹子也好。 他坏笑松开了军犬的绳子,指挥着军犬说:“二黄,过去将她扑倒,别咬死了!” 是的,徐兵牵出来的,正是功勋犬二黄。 二黄是军区的团宠,徐兵一直喜欢得不得了。 前几天二黄生病了,徐兵听说后,每天都要去看二黄一次。 范红霞找到徐兵帮自己出头时,徐兵正好在狗扬陪着二黄玩。 吃了吡喹酮,又按照谢晚的吩咐,每天泡杀虫水,二黄这两天已经大好了。 徐兵答应范红霞帮她出头,但他又舍不得二黄。 于是他就跟狗扬负责人说,他要带着二黄在狗扬附近溜一溜。 徐兵的爸是师政委,他又是真的喜欢二黄,狗扬负责人觉得出不了什么事,睁一眼闭一只眼的允许他将二黄带出了狗扬。 徐兵等人都盯着二黄,看着它小跑着奔向谢晚。 那屁颠屁颠的模样,一点都不威风,反而有点呆萌。 徐兵觉得二黄肯定是因为生病,才会变成这样。 旁边一个人还有些担心,劝徐兵:“兵哥,二黄不会咬伤她吧?到时候怕不好交代。” 徐兵得意的悄声道:“二黄是训练有素的军犬,不会随便伤人的。” 其他的几名青年都兴奋得叫着加油,喊着:“二黄,咬她,咬她!” 二黄到了谢晚跟前,果然一个飞扑,扑到了谢晚身上。 只不过谢晚并未倒下。 她早有防备,搂住了二黄,将手里的糖塞到了二黄的嘴里,问道:“我这两天没来看你,你病都好了?” 二黄一口将糖吃了,汪汪的叫了起来。 谢晚说:“乖,你说要谢我,那你帮我个忙可好?” …… 看见二黄不仅没有咬谢晚,还一副跟谢晚很亲热的模样,徐兵等人傻眼了。 “她怎么也认识二黄?” “范红霞不是说她刚来没几天吗?” “她在跟二黄汪汪的说什么?我们怎么听不懂?” …… 徐兵感觉到了不对劲,怕谢晚用什么乡下的土办法蛊惑住了二黄,二黄可不能出事,他着急的喊道:“二黄,扑她!” 二黄已经跟谢晚沟通完。 谢晚拜托它帮忙吓吓这些大院子弟,就当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了。 二黄转过了身,一改刚才呆萌的模样,浑身皮毛一抖,立即变得杀气腾腾,一双狗眼恶狠狠的望向了徐兵等人。 二黄向着徐兵等人的方向迈出了很有威慑力的几步。 徐兵喊道:“二黄,转过去,你的敌人在后边。” 二黄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开始奔过来。 徐兵又喊:“你回来做什么?” 二黄开始加速,此时它的身影,快如闪电,带着满身的杀气。 徐兵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喊一声,“不好,二黄被策反了,二黄疯了!” 二黄是他带出来的,他必须把二黄抓住,带回去。 徐兵着急的喊道:“二黄,冷静!” 在他喊的时候,二黄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一个起跳,飞扑,直接将他扑倒在了地上。 二黄并未去咬徐兵,转头就开始扑徐兵身边的人。 那些大院子弟,吓得四下奔逃。 二黄穷追不舍,又一连扑倒了好几个。 谢晚也没有闲着,在二黄扑倒徐兵后,她就冲了过来,一脚踩在了徐兵的身上,抢了他手上的棍子,开始在徐兵的身上乱抡。 “叫你不学好,叫你欺负人!” 徐兵失去了先机,又失去了武器,被谢晚打了好几棍子,痛得呲牙咧嘴,抱住了头,在地上滚来滚去。 “你这个疯婆子,住手,知道我是谁吗?” 谢晚打得兴起,棍子都舞出了残影,教训道:“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个怂包,仗着你爹的势,欺负弱女子,我今天打死你,也算为民除害了!” 谢晚在这边揍徐兵,另外一边,二黄已经将其他的大院子弟,追得没了人影。 当二黄迈着凯旋的步伐返回时,谢晚已经将徐兵揍得躺在地上爬不起了。 谢晚这才放过了他,提着自己的东西,继续往家走。 二黄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谢晚问二黄:“要我送你回狗扬吗?” 二黄很傲娇的“哼”着,“瞧不起谁呢?我自己能找回去。” 谢晚相信二黄会自己回狗扬。 她在家门前跟二黄告别,承诺道:“我明天空了就去看你,你乖乖的自己回去吧!” 进了铁门,谢晚看见二黄夹着尾巴跑了,才将门关上。 上楼放好东西后,她又提着那根棍子,守在了院子里。 果然,没过多久,范红霞就偷偷的溜回来了。 一看见谢晚像个凶神一样站在院子里,范红霞开始发抖,强作镇定的瞪了谢晚一眼问:“你堵在这做什么?” 谢晚唇角抽了抽,邪魅的笑着:“你说我堵这做什么?” 第23章 认过书 说完,她就想绕过谢晚进屋。 谢晚一把扯住了她,反手用那根棍子横在了范红霞的脖子上问:“范红霞,你以为你做的事,能瞒得住? 徐兵说了,就是你让他们去堵我的,还想抢我的东西。 我可以去报告公安抓你,你是教唆抢劫犯,呵呵,一颗花生米少不了你的。” 范红霞心里发慌,抢谢晚的主意确实是她出的,她只是没想到徐兵这些人那么没用,竟然失败了。 她嘴硬道:“抢你什么了?你什么东西都没丢,凭什么去告我?” 谢晚一收棍子,反手在范红霞的膝盖上一棍打下去,范红霞膝盖一弯,跪到了地上。 谢晚说:“你这是承认了是你干的了?很好,你知道得罪了我是什么下扬?” 现在是上班时间,谢大宏和时芸都不在,范红霞自以为自己今日没在现扬,谢晚不知道是她主使的,才敢回家。 周婶儿出去买菜了,家里根本就没人。 正是收拾范红霞的好时候。 谢晚不客气的将范红霞打了一顿。 她比较有分寸,棍子基本上都落在了范红霞的屁股上。 范红霞的哭嚎声,响彻大院。 不明所以得家属们,以为是家里大人在打孩子。 都是军人家庭,家里的男人一般都是暴脾气,大院里流行的管孩子的方式就是揍一顿。 所以即使听到哭声,大家也见怪不怪。 不过还是有人听出了这声音来自谢大宏家。 这就奇怪了。 大家都知道谢师长家是重组家庭,其他两个孩子是时芸带来的,谢大宏平时要打,也只打谢星,但这声音,听着像是范红霞的。 “老谢家这是怎么?” “红霞那丫头都多大了,老谢竟然下狠手这么打?” “老谢是继父,从来没有打过红霞,看今天这顿揍得,怕是红霞这孩子干什么非打不可的事了吧?” …… 因为谢大宏平时看上去实在是个太称职的继父了,没有人怀疑打人的有什么不对,一致觉得肯定是范红霞做错了什么特别大的事,才会挨打。 所以,家属院里没上班的军嫂和那些保姆们,都没人来劝。 范红霞是真的痛啊,她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被打肿了。 她终于受不住了,开始求饶:“我错了,别打了,我不该叫人去抢你东西。” 谢晚这才停了手,问道:“你光口头认错可不行,你必须将认过书写下来,免得你以后再犯。” 范红霞不想写,写了她就有把柄在谢晚手里了。 可是她不写,谢晚就要继续打。 没有办法,她只能同意了写认过书。 谢晚将她拉了起来,两人进屋,就在范红霞的房间,拿了纸笔,范红霞将事情的经过写了下来,承认了错误,还签字,按上了拇指印。 按拇指印的时候,没有印泥。 谢晚帮了范红霞一把,用她文具盒里的圆规,在她拇指上戳了个洞,直接用血替代了印泥。 谢晚对这份她监督指导下写的认过书很满意,她将认过书贴身收了起来。 她问范红霞:“徐兵他们会不会告诉家里人?” 范红霞摇头,“不会,他怕他爸再揍他一顿。” 谢晚说:“那好,我暂时饶你们一次,你们要是敢再搞什么,我就将这认罪书送到公安局。 你以为没抢到东西,就不用判刑了? 你们这叫抢劫未遂,虽然够不上吃花生米,但至少也会被送去劳改二十年。” 范红霞是真的害怕了,她想将认罪书抢回来,但她肯定抢不过谢晚。 谢晚说:“只要你以后不跟我作对,听我的话,我肯定不会将这东西交出去。” 范红霞彻底的屈服了,低着头说:“我保证以后老实,绝对不跟你作对了。” 谢晚翘着二郎腿坐在了范红霞的床上,指了指衣柜说:“我现在想看看你的诚意。” 范红霞这下倒不傻,她打开衣柜,将前几天谢晚看上的那条裙子,塞到了谢晚怀里说:“送给你了。” 谢晚满意的点头,夸了范红霞一句:“这就对了,你记得跟你妈和我爸说,这是你主动送我的。” 范红霞点头如捣蒜。 谢晚有些不放心范红霞身上的伤口。 范红霞保证,不会让时芸发现,若是时芸发现了,她就说是自己摔的。 谢晚估计时芸也不会真的扒着女儿的屁股看,放心了下来。 大院卫生所里,徐兵被他的狐朋狗友们送来治疗。 他们这伙人,从小就惹事生非,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卫生所的医生护士都见怪不怪了。 不得不说谢晚下手还是挺有分寸感的,徐兵的伤看着严重,但其实都是些皮外伤。 卫生所的张大夫是个中年妇女,给他一边上药一边唠叨:“小兵呀,你这又是去跟外面的流氓打架了吧? 要不要我告诉你爸,让他派人去将那些社会上的小流氓抓了?” 徐兵本来就疼,伤口再被酒精一刺激,就更疼了。 他哀嚎道:“张阿姨,求求你,千万别告诉我爸。 你一告诉他,他还得揍我一顿。” 这个亏,他只能暂时咽下了,等他伤好了,他一定要找那个臭丫头报仇。 第24章 家里和谐了 屁股上肉多,基本没破皮。 但谢晚还是恶趣味的帮范红霞涂满了红药水。 现在范红霞那屁股,比猴子屁股更加的鲜艳。 饭桌上,谢大宏突然发现气氛跟前几天有些变化。 主要是继女范红霞跟亲生女儿谢晚之间,似乎关系变好了。 瞧,范红霞居然主动将肉让给了谢晚。 看见谢大宏和时芸奇怪的盯着她,范红霞小声的解释:“天太热了,我犯腻,不想吃肉。” 她可不敢说她刚夹了一块最大的回锅肉后,谢晚盯着她的眼神,就像狼一样,她害怕,才不得不夹给谢晚的。 谢晚坦然的吃了范红霞上供的肉。 她客气的回了范红霞一筷子腌萝卜,说:“红霞,天热你胃口不好,这腌萝卜爽口,你多吃点饭。” 时芸觉得见鬼了,用眼神质问范红霞怎么回事,范红霞羞恼的低下了头,差点将头埋进碗里了。 谢大宏却很高兴,他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嘛,红霞、小晚,你们是姐妹,以后就要这样团结友爱。” 谢晚趁机说:“红霞还将她的新裙子送给了我。” 时芸更加不相信了,她放下筷子,板着脸问:“红霞,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范红霞郁闷得快哭了,她一抬头,却看见谢晚手指给她比了个“二”,这是提醒她,抢劫未遂要判二十年的意思。 范红霞一抖,收起了满心的委屈,冲着时芸吼道:“我就送谢晚了怎么样?不就一条裙子吗?我嫌穿着不好看,才送她的。” 时芸被自己女儿吼了,倒觉得她正常了,狐疑的又拿起筷子,唠叨了一句:“怎么又不喜欢了呢?之前不是你吵着要做的吗?” 范红霞又顶了一句:“土死了,我要重做一条。” 时芸没有答应,要答应她也会私底下答应,当着谢晚答应,万一谢晚也要怎么办? 谢大宏说:“他们姐妹和好是好事,你在这疑神疑鬼的做什么? 难道小晚还能欺负了红霞不成?” 谢星却不太高兴两个姐姐和好了。 吃完饭,谢星悄悄的找谢晚告密:“那个谁,我今早还听见范红霞骂你土包子。” 谢晚咧嘴,看来这个便宜弟弟,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啊! 谢晚可不会被个小屁孩利用,她奸笑着问:“谢星,是不是范红霞得罪你了,你想利用我收拾她?” 谢星不肯承认,谢晚也懒得追问,自顾自的上了楼。 谢星的房间其实就在她的隔壁,小家伙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来敲了谢晚的门,说:“范红霞抢了我妈给我的十块钱,你若是能帮我要回来,我分你一半。” 有钱赚的事,谢晚自然答应,她保证道:“等会儿就去帮你要,你等着。” 谢晚拿了今天买的那些布,抱着下了楼去找周婶儿。 周婶儿愿意帮她做衣服。 拿着尺子出来在她身上比,记下了尺寸。 但是谢晚说的样式,周婶儿听都没听说过。 谢晚只得去旁边敲了范红霞的门,要了铅笔和纸,画了图样。 看见谢晚画的衬衣样式,小尖领,小v领,收腰,范红霞睁大了眼睛,惊诧的问:“你会设计衣服?” 谢晚不会,但她会画画,尤其擅长素描。她只需要将她前世见过的漂亮衣服样式画出来就行了。 现在的衣服样式都很朴素,小尖领有,但配小V形开胸的肯定是没有。 谢晚这件衬衣的设计很简约,但却一眼就能看出来很洋气,范红霞心动了,她说:“等你做出来,如果好看,我能不能也做一件?” 谢晚倒不是那种吝啬的人,无所谓道:“随便你。对了,你把抢谢星的十块钱给我。你还真刑,怎么就那么爱抢劫呢?” 范红霞红着脸说:“钱没了,我给徐兵了。” 谢晚啧啧感叹:“你这就是买凶抢劫,罪加一等。 你身上还剩多少?我答应了谢星帮他要回来的。” 范红霞局促的从兜里摸出来一张两块的票子,给了谢晚说:“我就两块钱了。” 谢晚不满意,对她说:“你想办法,去把那十块钱要回来。” 范红霞不敢,谢晚教唆她:“我看那个姓徐的也是个要脸的,你拜托他的事,没办成,他好意思收你的钱? 你不去要也可以,你自己想办法把这十块钱填上,我明天就要。” 范红霞确实不敢去找徐兵要,她只能找了个理由,去骗她妈时芸的钱。 谢晚画完图纸,正看周婶儿裁衣服呢,范红霞给她做手势,悄悄的塞了十块钱给她。 谢晚很满意,当晚就分了五块钱给谢星。 谢星因为这件事情,对谢晚的好感度上升,虽然还是不肯叫她姐,但也不叫“那个谁了”,改成了直呼其名。 谢大宏出门遛弯,遇到好几个邻居家的军嫂,都用异常的眼光看他。 有一位话多的,还悄悄的跟他说:“谢师长,孩子是要管,但女孩子大了,最好还是不要再打了。” 谢大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怀疑是自己苛待亲生女儿的事在家属院传开了,回家后,对谢晚态度更加和蔼了。 第25章 时姐儿 时钰正在跟她姑妈聊天,范红霞坐在一边椅子上,屁股只挂了个边,显然是屁股上的伤还在痛。 “小晚妹妹起来了?我在街上买了油炸粑,大家都吃了,我特意给你留了两个,你快去厨房吃。” 谢晚觉得时钰对她热情得不正常。 她在厨房吃东西的时候,时钰竟然追到了厨房来找她聊天。 看见谢晚脖子上的绳子,时钰眼睛一亮,问道:“小晚妹妹,你脖子上挂的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谢晚心里一咯噔,她脖子上是从陶红妹那里偷来的翡翠戒指。 谢晚突然就想到了原书中时钰的金手指。 好像就是个戒指。 不会就是她脖子上这个吧? 但这戒指若是女主的,怎么又会在陶红妹的箱子里呢? 谢晚不想让时钰认出来,掩饰道:“没什么,就是个小荷包。” 时钰提出想看看,谢晚别扭的说:“太破了,不要了吧。” 说完,谢晚就捂着肚子说要上大号,溜进了厕所。 她在厕所里蹲了很久,确定时钰不会继续守在厕所外面,才溜出了厕所,悄悄跑到了周婶儿的房间。 周婶儿不在,但她屋子里有昨晚裁衣服剩下的一些碎布。 谢晚找了一块稍微完整点的,快速的缝了个小口袋。 她是兽医,给小动物缝伤口是家常便饭,缝个口袋迅速得很。 谢晚跑回了房间,将自己剩下的钱和票,都塞进了布袋里,就用原来那根绳子,挂回了脖子上。 这时,敲门声响了,门外传来时钰的声音:“小晚妹妹,我能进来吗?” 谢晚将戒指进了衣柜角落,才开了门。 “小晚妹妹,你光吃油炸粑,肯定口干,我给你冲了一杯麦乳精。” 时钰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关心。 谢晚若不是天生警觉,可能都会觉得她是真的喜欢自己,把自己当成妹妹了。 这麦乳精可是很贵的东西。 谢晚在谢家并没有看见过,估计这是时钰她姑妈私藏起来的,也就是侄女时钰来了,才舍得拿出来冲给她喝。 时钰竟然自己不喝,端了上楼送给谢晚。 谢晚心中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为什么原书中并没有时钰从原主那里取得戒指的描述呢?” 谢晚伸手去接那杯麦乳精,不知为何,时钰像是没拿稳一般,杯子里的麦乳精洒了谢晚一身。 “小晚妹妹,对不起,烫着你没有,你快把衣服脱下来。” 时钰将杯子硬塞到了谢晚手里,伸手去脱谢晚的衣服。 谢晚肯定她是故意的。 好嘛,互相伤害吧! 谢晚将杯子中剩下的麦乳精全部泼回了时钰身上。 “小晚妹妹,你…”时钰懵圈。 这下好了,两人衣服都脏了。 “我也是不小心!”谢晚一脸无辜。 幸好麦乳精温度不高,都没有被烫伤。 拉扯间,谢晚的衣服扣子被扯开,露出了她胸前的布袋。 时钰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一把扯下布袋,嚷着:“呀,打湿了,小晚妹妹,你快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晒干。” 谢晚知道她不查清楚,不会罢休的,便让她查。 时钰拿着那布袋,跑到书桌边,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都倒到了桌子上。 只有一把零钱和两张工业票… 时钰满脸失望,愣了许久,才转身冲着谢晚讪笑:“小晚妹妹,看我,好心办了坏事,你换衣服吧,我去楼下找红霞借衣服换。” 谢晚现在已经能确定时钰是想在她这里找东西了。 极大的可能,就是那个翡翠戒指。 将门反锁后,谢晚换上了范红霞给她的那条新裙子。 她拿出那枚戒指开始研究。 她首先想到的便是滴血认主。 她用针在手指头上扎了个小眼,一抹比蚊子腿更细的血色露出,谢晚抹到了戒指上。 没办法,这具身体长期营养不良,血太少了,谢晚舍不得。 等了半天,戒指毫无反应。 谢晚又对着戒指念各种稀奇古怪的咒语。 “芝麻开门,天灵灵地灵灵,妈咪妈咪轰,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巴拉巴拉小魔仙变身……” 谢晚念到唇干舌燥,戒指依然没有反应。 谢晚沮丧的骂起了原书的作者,为什么就不写女主是怎么开启金手指的呢? 谢晚没有办法,只好将戒指塞进布袋,挂回了脖子,藏进了裙子里。 她猜时钰应该不会再来扯她脖子上的绳子了。 谢晚收拾好后,下了楼,周婶儿正好买了菜进门。 看见周婶儿提着一条大草鱼,谢晚高兴的跑过去帮周婶儿提菜篮子。 周婶儿忙推辞道:“小晚你不用帮忙,我拿得动。” 谢晚放弃了菜篮子,乐呵呵的提着鱼去厨房。 路过范红霞房间时,碰见时钰推门出来。 时钰可能嫌鱼的腥味,习惯性的捂着鼻子避了避。 谢晚装作一副受伤的模样,低着头进了厨房。 时钰跟进来解释,“小晚,我不是嫌弃你,我是不喜欢闻鱼腥味。” 谢晚好奇的问:“钰姐儿,那你吃鱼吗?若你嫌腥,那中午你多吃点菜。” 时钰一点都不嫌弃做好的鱼,她可爱吃了,但她不好说。 时钰比谢晚大,但她听不得谢晚这种叫法,不解的问:“小晚妹妹,你又不是首都人,不要乱加儿话音。” 谢晚将草鱼丢进一个大的木盆里,准备帮周婶儿杀鱼。 只要她动了手做,等会儿她就有借口多吃一点了。 谢晚一边磨刀,一边不经意的问:“什么是儿话音?我们那块儿叫比自己大的女的,就叫姐儿。” 时钰没亲自去过任家村,不知道那边是否真的有这样的口音。 但她还是觉得这么叫太恶心了,听着像旧社会的窑姐儿似的。 她努力的纠正谢晚的口音,“你叫我时姐,或者叫我钰姐吧。” 谢晚为难的挠头:“时姐……解屎,时姐……解屎,颠过来记,好记,我记住了,时姐!” 时钰所有的笑容都凝固了,脸黑得如墨汁,她觉得谢晚在骂她。 但是谢晚一脸的天真无邪,完全像个弱智,她生气的问: “小晚妹妹,我有哪里得罪你了吗?你这么恶心我?” 谢晚像被吓着了,手一缩,划开了草鱼的肚子,小声的解释道:“啊?我没有骂你啊,我就是记性差,要记什么都喜欢癫过来倒过去的读,才记得住。” 时钰深呼吸一口气,总算压制住了怒气,说:“既然记住了,以后不要再倒过来读了。” 第26章 钢铁直男 她由衷夸赞道:“小晚真能干,这鱼杀得很熟练。” 谢晚心里嘀咕,因为鱼儿没有思想。 鱼和家禽是她下得了手杀的动物。 转头看见时钰还没离开,不解的问:“时姐,你不帮忙,蹲在厨房做啥?” 时钰是想从谢晚口中探话,她觉得谢晚的提前出现,太奇怪了。 而且那件东西,她也不确定现在在不在谢晚身上,她必须打探清楚。 时钰扬言自己要帮忙,本来想去帮周婶儿摘菜,谢晚却说:“时姐,你去帮忙把炉子里的碳掏一掏吧,这煎鱼要火大。” 时钰有些不愿意,掏碳花实在太脏了。 可她又不好拒绝,只得拿了火钳,将炉子里燃烧的蜂窝煤夹了出来,蹲在地上开始往外掏那些碎在炉子底部的碳花。 这活儿有点呛人,一不小心煤灰还容易搞一身。 等她掏完,刚换的衣服,又脏了,脸上也黢黑。 谢晚还指挥着她将蜂窝煤夹回去,放上新煤。 这些活儿是这两天谢晚跟周婶儿才学会的,周婶儿以为谢晚是正兴头上,也没阻止她在那指挥时钰。 时钰总算干完了,都没有来得及回屋换衣服,就开始跟谢晚聊闲话。 谢晚听懂了她的各种试探,无非就是在打探她为何现在就到了谢家,而不是被送去了农扬。 谢晚想到若不是时钰告诉了黄建国原主的亲爹是谢大宏,黄建国也不会去勾引原主,原主上辈子就不可能背上搞破鞋的名声。 书里虽然写着时钰那是无心之失,但她观察时钰的心机,可不像那么无辜。 搞不好当时时钰就是为了给她姑妈出气,故意告诉黄建国的。 黄建国和时钰曾经是邻居,黄建国喜欢时钰,时钰却看不上他。 还有一种可能是时钰为了祸水东引,才告诉黄建国他下乡的地方,有谢师长的亲女儿,以黄建国想攀高枝的性格,时钰算准了黄建国会勾引谢晚。 可能对于时钰来说,这就是一步闲棋,却害了原主一生。 谢晚无论如何都跟时钰亲热不起来。 她乱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反正时钰也不知道她抓特务的事。 这个事如今暂时还处在保密阶段,就连谢大宏,都不会告诉家里人。 时钰没有探听到有用的信息,只得离开了厨房。 刚走出厨房,就看到谢大宏带着秦牧野走进客厅。 时钰忘记了自己现在一脸黢黑,飞奔过去,仰望着秦牧野问:“牧野,你是来找我的吗?” 秦牧野很耿直的问:“同志,请问你哪位?” 时钰去洗脸了。 谢大宏好奇的问:“牧野,听说你跟小钰在处对象?” 这事是谢大宏今天才听时芸说的。 谢大宏听了后,难免有些失落。 虽然时钰是老婆娘家的侄女,若是两人成了,以后他跟秦家,也算得上亲戚。 可侄女婿哪里比得了女婿亲? 不过谢大宏觉得谢晚跟时钰竞争,谢晚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也只能在心里暗自惋惜一下算了。 没想到刚跟战友下完棋回来,就在院子外碰见了秦牧野。 秦牧野说是来找谢晚的,这又让谢大宏迷惑了。 这时候可不兴乱搞男女关系。 谢大宏也断定秦牧野肯定不会脚踏两只船。 他必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秦牧野一如既往的直接,解释道:“市医院的赵主任确实安排过一次我跟时钰同志相亲,仅此而已。 我二人只能算认识,并未确定关系。” 谢大宏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他扯着嗓子开始喊:“小晚,小晚,快下来,秦营长专程来找你了!” 他那洪亮的嗓子,怕是连隔壁翟师长家都能听清楚。 时钰也听见了,她从厕所跑出来,脸上还是湿的,对谢大宏说:“姑父,搞错了,秦营长应该是来找我的。” 说完,她还娇羞的扭了一下身子。 秦牧野一本正经的纠正:“不是,时钰同志,你误会了,我今天是来找谢晚同志的。” 刚好这时,谢晚也从厨房奔出来了,她穿着围裙,拿着锅铲,急哄哄的问:“秦牧野同志来了?” 扬面一度有些尴尬。 但尴尬只属于时钰。 秦牧野本就是钢铁直男一枚,他觉得自己有事说事,没什么好尴尬的。 谢晚更不会尴尬,她吼了一嗓子:“我在跟周婶儿学做家常鱼,你等我一下。” 谢大宏乐了,拍着秦牧野的肩膀,邀请他中午就留在家里吃饭。 秦牧野想推辞,但他确实有事找谢晚,只得留下。 时钰为了化解尴尬,只能去看范红霞。 范红霞看了一眼时钰的衣服,叫嚷道:“表姐,你不是吧,才借一套衣服给你,你又弄脏了?” 时钰为了表现自己,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解释:“我刚也在厨房帮厨,不小心弄脏的。” 范红霞被谢晚敲诈了两身衣服后,她也没多少可以换的了。 范红霞郁闷的嘟囔道:“你连鸡蛋都能炒糊,进厨房捣什么乱呢?” 谢大宏也说:“小钰,你帮着干活的精神可嘉,下次不要帮了。” 时芸在卧室,现在没人帮时钰,时钰突然觉得今日的谢家,似乎感觉全变了。 以前她到这里来,每次都如鱼得水,谢家人也都对她很好。 今天却仿佛走了背时运一样,诸事不顺。 她讪讪的溜回范红霞的房间,范红霞怕她穿了自己仅存的好看衣服,这才跟了进去。 谢大宏陪着秦牧野闲聊,两人谈的都是部队的事情,倒是还算融洽。 谢晚弄好了鱼才从厨房出来,已经脱了围裙。 她现在穿着范红霞那条崭新的碎花连衣裙,让秦牧野和谢大宏都眼前一亮。 在谢家养了好几天了,谢晚越来越白,脸上也开始长肉,虽然看着还是瘦,但瘦得不吓人了。 如此一来,她漂亮的五官就显现了出来。 谢大宏满意的点头,他就知道,陶红妹生的闺女,其他的可能不行,但样貌肯定不会难看。 秦牧野耳根又有点红了。 之前谢晚的外形,很难让人觉得那是个女人,最多也就是当个干瘪的孩子。 但今天这连衣裙一穿,女人味儿就出来了。 秦牧野一想到自己跟眼前的人有过肌肤之亲,就冒出了是不是该负责的想法。 这不能怪秦牧野,这年代的人的观念里,亲了嘴,除非耍流氓,是肯定该结婚的。 谢晚完全没有在意秦牧野变得有些不对劲的目光。 她走过去,拉了跟凳子,坐在了沙发对面,问道:“秦牧野同志,你找我什么事?” 第27章 饭桌上的风起云涌 秦牧野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了茶几上说:“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南城高中,你填好申请表,下个星期开学,就可以先去南城高中借读。 等你的户籍和粮食关系转进城,就可以成为南城高中高一的新生了。” 谢晚高兴的说:“秦牧野同志,你真是太耿直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谢大宏先拿起了那个文件袋,看完里面的表格后,确定了这是真的,他说: “小晚,你不用借读。你的户籍和粮食关系,我立即派人帮你去任家村办的。” 谢晚本来想说不用。 秦牧野从军用挎包里掏出几本书,也放在了茶几上,对谢晚说:“这些是我帮你借的教材,有初中的,也有高中的。 南城高中是重点高中,入学可能会有考试。 谢晚你必须达到初中毕业水平,对方才会招收。” 谢晚一点没觉得这个条件有什么不对。 她想来想着,学校若是真的要考核她的水平,她是不是应该随便提出跳一级? 谢大宏却有些不放心了,问道:“小晚,你真的自学完了初中课程? 需不需要爸爸找人帮你辅导一下?” 谢晚说不用。 不过她也不想过于自大,最好抓紧时间复习一下高中课程,说不一定真能说服对方,直接上高二。 如此一年后便能毕业。 【注:此时高中是两年制。】 那么让谢大宏派人去帮她转户籍和粮油关系,可以节约她复习的时间,谢晚便没有坚持自己回任家村。 秦牧野说完了事情,便起身准备离开。 谢大宏突然灵机一动,从身上掏出二十块钱和几斤粮票肉票,悄悄塞给了谢晚说:“小晚,人家秦营长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该好好的感谢人家。 去,带着秦营长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 谢晚眼睛瞪得牛大。 她实在想不明白谢大宏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大方了? 她收下了那些钱和粮票,却对秦牧野说:“秦牧野同志,今天就在我家里吃吧? 今天的鱼是我做的,味道很不错的。 我过两天再在外面请你。” 秦牧野摇头,“不用你请我。” 看见谢晚眼巴巴的神情,他莫名就又心软了。 想着以后大家可能是革命战友,不能伤了战友的心,改口道:“我请你!” 这顿午饭,秦牧野还是留在了谢家。 主要原因是谢晚舍不得自己烹饪的那条草鱼,坚持要秦牧野尝一尝她的手艺。 谢晚发誓,她肯定不是想昧下谢大宏给的二十块钱。 桌上放满了菜。 因为家里有客人,谢大宏又临时让周婶儿加了两道菜。 一共八菜一汤,有鱼有肉,有荤有素。 最亮眼的,自然是桌子中间用瓷盆装的一大盆家常鱼。 因为这条草鱼很大,被剁成了块,裹了淀粉后,在油锅里炸过后捞出。再油炒香豆瓣花椒,加花椒、姜葱等调料炒香,加水煮过后,放入炸过的鱼块煮一段时间,放入蒜苗勾芡。 全面过程,都是谢晚在周婶儿的指点下操作的。 谢大宏先动筷尝了一口,大赞道:“没想到小晚还有这手艺,以后谁要是娶了我家小晚,可是有福气了。” 然后,他很自然的给秦牧野夹了一块鱼,笑着说:“牧野,快尝尝小晚的手艺。” 秦牧野在谢大宏和谢晚的注视下,认真的品尝了一口,如实评价:“味道不错!” 谢晚闻言,得意的眉飞色舞起来,招呼着大家快吃。 范红霞已经暂时放弃了找谢晚麻烦的念头。 现在只要谢晚不找她麻烦,她就阿弥陀佛了。 时芸白了谢大宏一眼,便开始给谢星和时钰夹菜。 谢星因为谢晚帮他讨回来了被范红霞抢的钱,也很给面子的夸了谢晚一句:“谢晚,你做的鱼还怪好吃的。” 时钰蹙了一下眉头,她觉得太诡异了。 谢晚为何在这个家有种被接纳了的感觉呢? 这完全不对。 前世谢晚在这个家,可是没有一个人待见她的啊? 尤其是姑父,前世他可没有这么喜欢这个亲生女儿。 现在看上去,他们还真的像一对父慈子孝的亲生父女。 餐桌上的氛围,暂时还挺不错的,大家下筷子的速度都不慢,偶尔闲聊两句。 谢大宏高兴,开了瓶五粮液,硬要跟秦牧野喝两口。 秦牧野推辞不过,只得喝了。 时钰卖乖,看见两人的杯子一空,就站起来帮他们倒酒。 谢大宏摆手说:“小钰,你也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忙活呢? 你快去坐着吃。” 时钰更觉心慌。 这两年自从她来了南城后,几乎每个周末都到谢家。 她偶尔还会住在谢家,在她看来,这里跟她自己家没什么区别。 姑父怎么突然跟她客气了起来,还说她是客人。 时芸也意识到了不对。 她瞪了一眼谢大宏说:“小钰给秦营长倒酒,你瞎掺和什么? 秦营长,我这侄女性格大方,不像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乡下人,你放心的喝。” 说完,给时钰使了个眼色,时钰立即换到了秦牧野身边,给他斟酒。 秦牧野挡住了酒杯,客气的说:“不用,我下午还有事,不能再喝了。” 时钰劝酒,秦牧野坚持,时钰只好放下了酒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谢大宏指着坐在对面的谢晚说:“小晚,秦营长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敬秦营长一杯。” 谢晚觉得这是应该的。 她也不客气,起身去找了个空酒杯回来,拿起酒瓶,自己倒了一杯。 她给秦牧野面前的空杯满上,举杯说:“秦牧野同志,感谢你帮我联系学校,也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我先干为敬!” 秦牧野这下不好拒绝了,也干了面前的那杯酒。 谢晚豪迈的跨着大步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埋头苦吃。 五粮液的醇香,还在她的口腔中萦绕。 谢晚咂吧了几下嘴,酒气上涌,脸上泛起了红色。 时钰和时芸开始打听秦牧野到底帮了谢晚些什么事。 秦牧野不愿意居功,支吾两句敷衍了过去。 席间,时芸一直在撮合时钰和秦牧野。 谢大宏却在暗搓搓的拆台,想撮合谢晚跟秦牧野。 反而只有秦牧野和谢晚两个当事人,但没有什么想法。 第28章 恋爱报告 谢大宏已经有了些醉意,他拦着秦牧野,将他拉到了一边。 谢大宏指着在帮周婶儿收碗的谢晚悄声说:“秦营长,你若是跟我家小晚投缘,明天就将报告交上来,我帮你给老徐。” 秦牧野顿时反应过来谢大宏说的是什么报告。 部队里处对象,确定恋爱关系,要向组织打报告申请批准。 谢师长说的,肯定是恋爱申请报告。 秦牧野本来也喝了点酒,现在整个脸烧得像鸡冠子。 他想否认,但一琢磨,觉得这肯定是谢晚的意思。 他俩有了肌肤之亲,女孩子脸皮薄,让自己的父亲来跟他说。 秦牧野望向了谢晚。 正好谢晚也看了过来,冲着秦牧野露出灿烂的笑容。 秦牧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秦牧野开启了思想斗争。 从谢晚抓住特务开始,秦牧野就挺佩服谢晚的本事,后来谢晚又救了那些军犬,秦牧野对她的印象就更好了。 今天吃了谢晚做的菜,发现谢晚武能杀敌,文能安家,极其符合秦牧野心中革命伴侣的要求。 但两人毕竟没有开始处对象。 秦牧野有些迟疑。 他再看了一眼谢晚。 谢晚正好觉得嘴唇上油油的,以为没有人在注意她,偷偷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这个小动作,落在秦牧野眼里,冲击感太强了。 他们是没有口头谈过关于处对象的事,但他们之前的关系,已经超越了处对象的关系。 既然人家女方已经主动提出了,秦牧野觉得自己若是拒绝,就是在耍流氓了。 秦牧野转头向谢大宏保证:“谢师长,我回去就写申请,明天就交到团里。” 谢大宏开心极了,他就知道秦牧野看上的是他女儿。 他乐呵呵的说:“不用交团里,直接给老徐吧。” 徐政委是师政委,报告交上去,可以立即批准。 秦牧野没有体会到谢大宏急切的心情。 他以为是因为谢晚立功的事,需要保密,交给徐政委,避免闲杂人去查谢晚。 谢大宏冲着谢晚喊道:“小晚,你不要收碗了,你送一下秦营长。” 时芸和时钰这下彻底看出了谢大宏在撮合谢晚和秦牧野。 时芸很生气,吼道:“要送也该小钰去送,你少在这乱点鸳鸯谱。” 时钰也委屈的望着谢大宏。 谢大宏心里叫着糟糕,他刚才得意忘形了。 在秦牧野的恋爱报告交上去之前,谢大宏不想横生枝节,他装模作样的解释道: “这不是因为小钰是客人吗,我怎么好叫客人帮我送客呢? 行吧,就让小钰送一下秦营长吧。” 说完,他悄悄的在秦牧野耳边说:“你毕竟跟小钰相过亲,还是跟人家说清楚的好。 暂时不要提你跟小晚的事,免得影响她们姐妹的感情。” 秦牧野之前对谢大宏有些意见,觉得他对谢晚太苛待了。 但是今日他发现,谢大宏似乎还挺为谢晚考虑的。 谢大宏说的话,也非常的有道理。 他确实应该先跟时钰说清楚。 故而当时钰红着脸送秦牧野出家门时,秦牧野邀请道:“时钰同志,我们再往前走走,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这里是部队的家属院,人多眼杂,秦牧野带着时钰走出了家属院。 两人找了最近的一个连队的操扬。 秦牧野准备就在这里跟时钰说清楚。 因为是周末,操扬上并没有什么人,显得十分空旷。 现在可是夏天,头顶上就是明晃晃的太阳。 空旷的操扬上毫无遮荫的地方,也只有钢铁直男,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跟女孩子谈感情问题。 时钰一直跟在秦牧野的身后,她穿着范红霞借给她的长袖军装,汗水已经将背上湿透了。 她用手在额头上搭了个凉棚,还是觉得晃眼睛。 不过如此看着秦牧野的背影,更觉得他高大威猛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超出时钰的预期,尤其是谢大宏的表现,让她产生了危机感。 “姑父竟然想撮合谢晚和秦牧野? 这事前世并没有发生过。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两人站定,秦牧野刚要开口,时钰抢先说:“秦牧野同志,咱们也交往有一段时间了。 彼此也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我想跟你确定下恋爱关系。” 秦牧野到了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 秦牧野脑子有些乱。 他蹙着眉头说:“时钰同志,咱们也就相亲时见过一次,彼此并不了解。” 时钰前世就知道秦牧野不解风情的性格,并未将他的话当回事。 她辩解道:“秦牧野同志,加上今天咱们已经见过三次了。 我觉得自己已经对你足够了解。 我有信心,咱们一定能够成为很好的革命伴侣。” 秦牧野眉头越拧越紧:“上次在医院只是巧遇,今天我也不是去找你了。我觉得自己对你还不够了解。” 时钰有种吐血之感。 她有点怀疑秦牧野跟谢晚是同类,都是智障。 怎么就听不懂人家话里的意思呢? 时钰被晒得实在难受,她也不想拐弯抹角了,干脆挑明说:“秦牧野同志,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处对象。” 第29章 空间 他惊慌的拉开了时钰的距离。 两人足足隔开了一米半。 秦牧野确定这样的距离应该不会被人误会后,才大声的说: “时钰同志,谢谢你的喜欢,可是我不喜欢你。 我请你来,就是想跟你说清楚这一点的。” 时钰隔空看着秦牧野,不敢相信,她都如此大胆的表白了,秦牧野竟然会说不喜欢她? 这怎么可能? 前世她是大女主,所有的人都会受到一个奇怪的力量,向她靠拢。 时钰不理解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时钰向着秦牧野靠近,秦牧野慌忙继续后退。 两人的距离始终保持着一米五。 时钰没办法,只能扯着嗓子喊:“秦牧野同志,我知道感情是需要时间慢慢培养的。 你不要有顾虑。 我只是希望确定下恋爱关系,然后咱们可以继续慢慢了解。” 秦牧野现在满脑子都是,“谢师长实在是太英明了,我差点就闯祸了! 若是谢师长不提醒我,我以为不再约时钰同志,彼此就没关系了。 可她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若她以为我在跟她交往,那可就糟了!” 为了不再犯错误,秦牧野决定快刀斩乱麻。 他非常严肃认真的向时钰敬了个军礼,声音洪亮的宣布:“时钰同志,我们从今天开始,只会是普通的同志关系。 我没有跟你进一步发展的打算。 若是我们相亲失败的事,对你产生了困扰,我向你道歉!” 革命军人,就是如此的果敢。 可时钰却像受了十万点暴击。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秦牧野会拒绝她拒绝得那么的干脆。 她前世一直被众星拱月,这一世,身边也不乏狂热的追求者,她竟然被秦牧野这个短命鬼拒绝了? 时钰气得胸脯上下起伏,脸黑得可以拧出墨汁。 秦牧野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开了。 时钰觉得屈辱,愤怒,抓狂! 这个臭男人,也太不留情面了。 她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谢晚帮周婶儿收拾完桌子后,抱着秦牧野带来的那些教材上了楼。 一下午她就关在房间里看书。 谢晚发现现行的教材,跟她原来学的差异太大了。 特别是文科的内容,不重新学一遍,根本不行。 一直学到深夜,她才合上了书本,下楼洗漱。 洗澡的时候,她将胸前挂着的那个布袋子取了下来。 洗完澡后,正想挂回去,心里一动,将里面藏着的那个翡翠戒指取了出来,在水盆泡了一下。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戒指在水中泛光,然后谢晚就被拉进了一个空间。 “下午滴血都没有反应,竟然泡水里有反应了?” 谢晚狐疑的审视着这个空间,一个声音嫌弃的说:“你那点蚊子血,也太抠了,都不够启动空间。 若不是爷爷我聪明,混了点水,蒙混过关,你都还进不来!” 谢晚一想自己下午确实只用针扎了一丝丝的血抹在戒指上,有些心虚。 她发现,这个空间,跟原书中描写的女主的金手指一模一样。 眼前是一大片黑土地。 边缘有一座黑瓦白墙的小房子。 房前有一汪泉水。 泉水流淌,先流入一个小池塘,然后流入那片土地间的沟渠中。 这就是原书中女主时钰的那个空间。 时钰果然在找这个翡翠戒指! 只是前世,这个戒指怎么会落入了时钰的手中? 原书里时钰在空间里面种了一些粮食。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作用。 因为时钰可以进入空间隐身,让时钰逃过了很多次的危险。 又因为时钰是重生的,在空间中存了大量的老物件。 等到改革开放后,她赚得盆满钵满,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小而美,很实用的空间。 但谢晚却不会表现出来欣喜,她撇着嘴嫌弃,“就这?一点都不高大上。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将就着用吧!” 果然,那个声音再度响起,骂道:“你懂个屁,这只是一部分,你若能找齐其他的部分,才不止这点功能呢。” 谢晚暗自高兴,端着架子问:“咦?你是空间器灵?你说这只是空间的一部分?那其他的部分在哪里?” 那声音说:“我不是器灵,我是你祖宗的一道残魂。 不孝子孙,快快给祖宗我磕个头!” 谢晚才不会相信,她觉得这器灵是在忽悠她,她威胁道:“如此简陋的空间,本姑娘不稀罕。 你不跟我说清楚,我出去就把戒指砸了!” 声音立即老实了,说道: “你谢家的一位祖上在地府当差,偷偷炼制了这套空间神器,藏在祖传的一套首饰中,赠予谢家子孙。 你凑齐这套首饰,自然空间的功能就能发挥到最大了。 而我,真的是你家祖上的一抹残魂,只有谢家子孙,才能与我对话。” 谢晚心中一动,问道:“我那位祖上,不会是叫谢必安吧?在地府当白无常的那个?” 声音很得意,夸奖了谢晚一句:“聪明!” 谢晚这就有些不理解了,她问:“既然只有谢家子孙的血才能开启,为何前世时钰能开启?” 残魂说:“不知道,也许是她用谢家子孙的血开启后,杀了那个谢家子孙,夺了空间。” 谢晚一阵胆寒。 这个戒指可能是谢大宏结婚的时候给了陶红妹,或者是陶红妹从谢大宏这里偷的。 那么原书那一世,戒指也是谢晚的。 却落到了时钰的手里,成了时钰的金手指。 想到原书中时钰确实是在原主死后,才开启了金手指,谢晚怀疑,原主就是时钰害死的。 因为时钰不是谢家子孙,故而她虽然强占了空间,却没能让空间升级。 一直到大结局,时钰的空间,都还是当下这个样子。 谢晚其实对现在空间的功能已经很满意了,至于那套祖传首饰,她得旁敲侧击问问谢大宏,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 谢晚不能在里面呆很久,出了空间,她突然就找不到那个戒指了。 她又闪身入了空间,问残魂戒指呢? 残魂鬼鬼祟祟的说:“没入你灵识了,免得你一不小心给真的打碎了。” 谢晚觉得这家伙就是怕自己用敲碎戒指来威胁他。 原书中这戒指可是一直都被时钰藏在身边的。 没有可以没入灵识一说。 不过如此谢晚也很满意,藏在灵识中,更安全,免得丢。 谢晚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就开始琢磨明天去买点种子,她也在空间里种粮食。 反正有原书的女主的套路在,她跟着学就行了,也无需太费脑筋。 不久,谢晚就幸福的睡着了。 她不知道,不远的部队营房那边,秦牧野却在辗转难眠。 白天时钰的表白,把秦牧野吓着了,他跑回寝室后,心里越想越后怕。 他觉得若不是谢大宏的提醒,他就极有可能犯作风错误。 人们会以为他脚踏两只船,乱搞男女关系。 那后果就太严重了。 秦牧野一刻都不想等了,他立即在宿舍里开始打恋爱报告。 报告写好后,他怕夜长梦多,说不清楚,光速跑到指导员那里去签了字。 现在那份恋爱报告就放在他的抽屉里。 秦牧野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去找徐政委交报告。 第30章 种地 徐政委看完报告,吃惊的问道:“秦营长,你跟谢副师长的女儿谢晚在处对象?” 秦牧野想了想,觉得他们亲过了,应该算在处对象。 于是,他狠狠的点了一下头。 徐政委又问:“女方同意了吗?” 秦牧野想起谢大宏当面让他打的报告,谢晚还笑着暗示他,那肯定是同意了的。 女孩子都害羞,他总不能要求人家女孩子必须当面跟他说吧? “同意了的。”秦牧野肯定道。 徐政委看他憨憨的样子,笑了。 “秦牧野啊,秦牧野,你之前那样跟我夸谢晚同志,我就觉得不对劲,原来是你对象啊?” 秦牧野怕徐政委误会了,慌忙解释:“谢晚同志的能力确实很强,在公事上,我没有掺杂一点个人感情。” 徐政委笑得更起劲了:“还维护上了,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谢晚那丫头。” 秦牧野挠头,他是挺佩服谢晚同志的,但要说多喜欢,他没怎么感觉出来。 现在是大家先确定恋爱关系,秦牧野觉得,他欣赏谢晚同志,只要通过多接触,他应该会喜欢上谢晚同志的。 秦牧野说:“徐政委,我觉得谢晚同志的政治素养,觉悟和理念,都很适合与我发展为革命伴侣,我希望组织批准我们正式交往。” 徐政委哈哈大笑:“当然批准!谢晚同志的背景,才刚刚做过政调,一点问题都没有,还是反间谍英雄,配你小子,完全合适!” 说完,徐政委刷刷刷的签了这份恋爱报告。 这份报告将留在政工处留档,没有还给秦牧野。 但很快,谢大宏就知道了报告的事。 谢大宏这两天走路都带风,一回家就用一种极其慈爱的目光看着谢晚,看得谢晚毛骨悚然。 “小晚啊,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小晚,你的户籍和粮油关系,我已经让人去办了,下周你去学校报到,要爸爸送你去吗?” “小晚,这两天你有跟牧野见面吗?” …… 谢晚不知道谢大宏在抽什么疯,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她亲爸的主导下,正式成为了秦牧野的对象。 恋爱这种事情,原本应该是男女双方同意的,但部队有部队的规定,谢晚不是部队的人,所以只需要秦牧野打报告。 当然也没谁不经女方同意就打报告的。 毕竟这只是一份恋爱报告,若是女方不同意,随时可以解除恋爱关系。 一般在报告生效的三个月后,部队会发函给女方的单位,进行政调。 谢晚之前已经被政调过了,连这一步都省了。 秦牧野又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去了,故而谢晚完全被蒙在了鼓里。 不管谢大宏发什么疯,谢晚正好需要他的支持,狮子大开口道: “爸,再给我点钱呗,我总要去买点学习用品,书包,参考资料之类的吧?” 谢大宏正看这女儿顺眼,自然不会拒绝。 但他这个月的零花钱,都已经给谢晚了。 他只能去找时芸要。 时芸当然不愿意,两人又大吵了一架,最后谢大宏还是搞到了一百块钱,偷偷给了谢晚。 谢晚拿了这些钱,便去了粮种店。 到了粮种店,谢晚才知道买种子必须用专门的种子票,而不是她以为的粮票。 谢晚没有种子票,她觉得谢大宏应该也没有,这玩意儿应该是发给农民的。 她问种子店的营业员,哪里可以搞到种子票。 这名营业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她像被戳到了一般,变了脸色,驱赶着她:“没有票就不能买,搞什么,那叫投机倒把,快走快走!” 谢晚觉得这个营业员肯定是倒卖过种子票,怕她是来暗查的,才会表现得那么激烈。 她先去了供销社,用谢大宏给的工业票买了锄头镰刀等农具,又转回了种子店蹲守。 谢晚在种子店门外,等到那个营业员下班,尾随着她,看她与同事分开后,才将她拦住,喊道:“大姐,等一下。” 张淑芬认出了谢晚,不高兴的问道:“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回事?你还缠上人了?跟你说了我没有种子票。” 谢晚奸诈的凑近说:“大姐,说熟人指点我来找你买种子的。 不管有票没票,你帮我想点办法呗,钱好说。” 张淑芬将谢晚拉到了街角,鬼鬼祟祟的问:“谁跟你说的?” 谢晚神秘兮兮的说:“人家怕你知道了怪罪,不让我暴露她的名字。大姐,我家院子空着,我想翻了地种点粮食,你就帮个忙,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张淑芬左右打量,确定附近没有人跟着,这才相信了谢晚。 她说:“现在都下班了,我哪里给你搞种子去? 这样吧,我家里还有五公斤陕玉652,是新品种,你若是要,就跟我走。” 【陕玉652,60年代后期和70年代开始推广的玉米新品种,逐渐替代了老品种辽东白和金皇后。】 谢晚想着反正也是第一次种,贵就贵点吧。 她问了价格,要10块钱一公斤。 她记得种子店里的玉米种子卖五块钱一公斤,张淑芬说那是老品种,新品种产量高很多。 跟着张淑芬走了好几条街,张淑芬让她在路口等着,自己拐进了一条巷子,过了许久,才背了个麻布袋子出来。 张淑芬问谢晚带口袋没,谢晚没带,张淑芬不耐烦的说:“麻布袋子两毛钱卖给你。” 谢晚一共付了张淑芬五十块加两毛钱,然后说:“大姐,谢谢,等我家种出了苞谷,我给你送点新鲜的尝尝。” 张淑芬一听,就觉得谢晚没那么烦人了,换了想脸,客气道:“那敢情好,有机会我帮你留心,再搞点蔬菜种子。” 谢晚道了谢,背着一袋苞谷种子走了。 一直到了没人的地方,她才将这袋种子收入了空间。 当晚,谢晚就进了空间开始翻地。 可惜她根本就没有种过地,她的那些种植常识,都是前世在视频里看来的,翻起地来,吃力得很。 谢家祖宗的残魂又开始嘲笑她:“你这么搞,猴年马月才能将地翻完。” 谢晚很是不服气,“不这么翻,难道你还有办法让锄头自己动起来?” 谢晚话音刚落,她手中的锄头就自己飞了出去,落在了泥土上,自己锄了两下。 谢晚大喜,“真能自动锄地啊?” 刚说完,锄头就落到了地上。 声音响起:“爷爷我只是一抹残魂,可支撑不了两下,你得学会自己御物。” 谢晚挠头:“这是年代文,又不是修仙文,我到哪里去学御物?” 声音说:“没那么玄乎,这个空间已经认你为主,在这里,你就是戒内世界的主宰,你用意念就能御物。” 谢晚在那个声音的指点下,经过几次试验,终于学会了用意念控制空间内的所有物品。 如此一来,倒是省力了许多。 她盯着锄头,就能让锄头自己锄地。 时间长了,她发现就算她不盯了,锄头也能自己锄地。 空间里有十亩肥沃的黑土地,谢晚有些后悔只买了一把锄头。 一晚上她虽然速度越来越快,也只翻出来一亩地。 等她从空间出来后,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直接昏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中午起床,谢晚又跑出去,在供销社买了五把锄头回来。 当晚,她开始尝试同时驾驭两把锄头,然后三把,效率越来越高。 每天夜里在空间里翻地,上午睡觉,下午复习。 谢晚发现,她的精神力越来越强,就连看书的时候,也能一目十行了。 到了周末,她终于将空间里的十亩地都翻好了。 谢晚开始播种,才发现5公斤苞谷种子,只能种一亩多地。 她还剩下八亩多地,不知道该种什么。 第31章 第一次约会 谢晚还在睡觉,就被一阵阵的敲门声吵醒。 “小晚妹妹,起来了吗?我给你带了糖三角,还有豆浆,快下来吃早餐吧!” 时钰在外面喊,谢晚将头往被子里钻,企图隔离噪音继续睡。 无奈,时钰锲而不舍,谢晚又不敢躲进空间睡,大白天的怕被发现,气得冲着门怒吼:“叫什么叫,叫魂呢?” 门外总算安静了,谢晚想再睡,却已经睡不着了,只能下楼洗漱。 时钰被秦牧野拒绝后,越想越不对。 她感觉这一世有些事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她实在等不到半年后那次机会,再取谢晚的翡翠戒指了。 她担心那戒指会不出现,或者被其他人发现。 所以时钰一大早就来了谢家,希望再从谢晚身上,挖掘到一点关于戒指的信息。 看见谢晚下楼,时钰一脸歉意的说:“小晚妹妹,我不知道你起得那么晚,吵醒你了,对不起。” 自从知道时钰前世的金手指是从原主这里抢的以后,谢晚对时钰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若不是有些担心时钰的女主光环,谢晚都要甩开膀子跟她干了。 她没好气的说:“一边去,好狗不挡道!” 时钰以为她只是起床气,讪笑着让开。 等谢晚从卫生间出来,时钰招呼着谢晚去桌子上吃早餐。 谢晚看在她带来的早餐确实挺有诚意的份上,脸色稍许好了些。 范红霞也在吃早餐,谢星还没起来。 谢大宏和时芸今天一起去朋友家做客去了,都不在家。 时钰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递给谢晚说:“小晚妹妹,听说你明天要去上学,这是送给你的开学礼物。” 谢晚在文具店看过,一个这样的笔记本要五毛钱,她觉得时钰送这礼还不如不送。 她转头问坐在对面闷头喝豆浆的范红霞:“我明天上学,你的礼物呢?” 范红霞翻白眼:“你上学,为什么我要送礼?” 谢晚手指头又比了个“二”字。 范红霞无语。 最近谢晚屡屡敲诈她,每次她不想理,谢晚就会比这个手势,代表着判刑二十年的意思。 范红霞不想再受她威胁了。 可她偷偷找人打听,教唆抢劫罪,还真的有可能被判刑二十年,遇到严打,甚至有可能直接吃花生米。 范红霞不得不屈服于谢晚的淫威,起身回房间,拿了一支英雄钢笔,放在了谢晚跟前。 这支英雄钢笔其实是别人送时芸的,属于比较贵的型号,时钰在商店看见过,要二十块钱呢。 时钰不理解的问:“红霞,你怎么把这支笔送出去了?” 范红霞本来就不爱学习,钢笔对于她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东西,她无所谓道:“要送我就送好的,让她这个乡下土包子见见世面。” 时钰有些眼红,她都没有这么好的钢笔,谢晚一个乡下人,怎么配用? 再看看自己送的那个笔记本,怎么感觉范红霞在打她的脸? 范红霞跟谢晚的关系,也让时钰觉得奇怪。 前世范红霞可是极其讨厌谢晚,连跟她同桌吃饭都不愿意的。 范红霞整天欺负谢晚,怎么如今看来,两人的关系还过得去。 范红霞竟然会给谢晚送礼? 时钰的怀疑越来越深,她忍不住问谢晚: “小晚妹妹,你进城来,你亲妈没给你带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谢晚知道她想问的是那个翡翠戒指,摇头说:“我亲妈穷得要死,她怎么可能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时钰观察谢晚的神色,不像说的假话,她又问:“那你进城带了多少行李啊?” 范红霞在一旁嗤笑:“就她,就差光着屁股来了,连衣服都是抢我的!” 谢晚觉得范红霞这话说得好,等于帮她打消时钰的怀疑了,也就没有怪范红霞语气中的冒犯。 时钰开始琢磨,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一趟任家村。 那件东西应该还在任家村,在谢晚的亲妈手上。 她要想个办法,将那戒指,从陶红妹家偷回来。 时钰有心事,就没有在谢家吃午饭,提前离开了。 范红霞也去院子里找她的小姐妹玩去了。 谢晚刚想回房间继续复习,外面有人拍门。 谢晚出去一看,竟然是秦牧野。 谢晚见到秦牧野很亲热,毕竟人家是她的救命恩人,又帮了她那么多忙。 她热情的招呼着秦牧野进屋:“秦牧野同志,你怎么来了?” 秦牧野有些脸红。 在他看来,这是两人确认恋爱关系后的第一次约会。 他可是问了好几位战友的意见,才下定了决心来邀请谢晚去公园的。 他说:“谢晚同志,你下午有空吗?” 谢晚以为他有正经事,点头道:“没事,有空。” 秦牧野鼓起勇气说:“我听说公园来了一批猴子,我想邀请你一起去看猴子。” 谢晚满脸困惑,不知道猴子有什么好看的。 她突然就想到了书里秦牧野的另一个身份。 秦牧野是西南战区特勤队的成员,平时有抓特务的职责。 她觉得猴子肯定是个代名词,也许就是特务的代称。 上次她帮秦牧野抓到了特务。秦牧野曾多次赞许她抓特务的能力。 肯定是那个叫“猴子”的特务太难抓了,秦牧野这是在向她求助。 谢晚立即就膨胀了起来,谁不希望自己的能力被人肯定啊? 尤其是这种对国家有贡献的事,谢晚义不容辞。 她兴奋的说:“秦牧野同志,谢谢你相信我,我进去换件衣服,咱们这就出发。” 第32章 抓猴子 在她看来,既然是去抓特务,肯定要行动方便,穿军装最合适。 秦牧野也没在意,只觉得谢晚同志果然朴素大方。 秦牧野骑了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谢晚侧坐在车后座,两人向着公园驶去。 路上,谢晚问秦牧野:“秦牧野同志,你能跟我介绍一下猴子的情况吗?” 秦牧野觉得谢晚一直在乡下,可能没有见过猴子,他言简意赅的介绍:“听说这批猴子是从西南热带雨林过来的,多是棕色,精瘦精瘦的,会爬树。” 谢晚颔首,她想到了此时越战还未结束,西贡的猴子受漂亮国支持,潜进境内,刺探军情,也是有可能的。 她暗忖:“那边的人长得确实挺像猴子的。 皮肤也大多棕色,精瘦,至于爬树,在他们那里属于基操。 只是没想到那些猴子已经那么大胆,敢深入内陆来。 哎,咱们现在帮河内候打败西贡猴子,赶走漂亮国,可再过几年……” 谢晚深深叹息,想到几年后那扬跟猴子打的自卫反击战,情绪有点低落。 沉默了许久,谢晚才又问:“还有别的信息吗?” 秦牧野想了想补充说:“毛多。” 谢晚颔首,毛发重也算一项特征。 看秦牧野不再说了,谢晚觉得这肯定是为了保密。 谢晚不再追问,心里却暗自决定:“无论于公于私,我都要帮秦牧野抓到那些‘猴子’。 我上次蹭了秦牧野的功劳,也算还他人情了。” 路上有点颠簸,谢晚很自然的扶住了秦牧野的腰。 秦牧野全身肌肉绷紧,心脏扑通乱跳,骑得越来越快。 谢晚认定了秦牧野为了尽快抓到特务,在赶时间,即使屁股被颠得生疼,也没有吭声。 到了公园,秦牧野有军官证可以免票入园。 他给谢晚买了一张门票,看见门口有卖冰棒的,又给谢晚买了一根冰棒。 这种白色的冰棒其实就是糖水冻起来,谢晚舔了一口,觉得很凉快。 看见秦牧野额头上都是汗,掏了五分钱,坚持给秦牧野也买了一根。 秦牧野其实不爱吃甜食,他不好意思的说:“哪能让你花钱?” 谢晚大方的说:“男女平等,你请我,我请你,不是应该的吗?” 秦牧野笑着接过冰棒,心里甜滋滋的。 秦牧野寄存好了自行车,将谢晚带进公园,直奔猴山。 看见那些光着屁股在假山上乱窜的猴子时,谢晚思绪有些凌乱,不解的问:“秦牧野同志,你真的是带我来看猴子的?” 猴山围了一个大圆圈,中间是假山,假山上有几十只猴子。 有的在嬉闹,有的在吃东西,还有的努力在做着各种怪相,向游人讨要食物。 秦牧野很诚恳的点头:“你看,这些猴子是不是很活泼。” 谢晚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特么的大夏天谁高兴来看猴子啊? 早知道这猴子就是真的猴子,她还不如在家里面扇着蒲扇看会儿书呢。 谢晚皮笑肉不笑的说:“嗯,是很活泼。不过我觉得你比它们更活泼。” 不活泼能想到顶着烈日来看猴子这种活动吗? 谢晚左右四顾,发现可能是自己脱离时代了。 别说,顶着烈日来看猴子的人还挺多。 谢晚立即警觉起来了,也许,特务就藏在这些人群中。 她东张西望,看什么人都觉得可疑。 尤其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干瘦男人,谢晚觉得人家长得十分像猴子。 “也许,秦牧野说的猴子是一语双关。 搞特勤的人,肯定不能随便向我这个编外人员泄露行动方案。” 那个男人回望谢晚,谢晚为了掩饰,看向了猴山。 正好看见一只小猴子在母猴子的怀里,探着头张望。 谢晚听懂了小猴子在跟猴妈妈说:“妈妈,怎么外面的猴子都穿了衣服,我也要穿衣服。” 猴妈妈安抚小猴子:“他们没毛,才穿衣服假装成毛。 咱有毛,不用穿衣服。” 谢晚乐了,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正是猴子能听懂的话。 她说:“你妈骗你的,你屁股上没毛,露着腚呢!” 小猴子崩溃的哭了,嚷着:“我不要露腚,我要穿衣服。” 秦牧野听不懂谢晚发出的声音,问道:“你在跟猴子说话?” 谢晚立即警觉了起来。 她在秦牧野身边,太放松了,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的特异功能。 谢晚摇头假笑:“我乱逗的,你听它们似乎就是这么叫的。” 为了掩饰,谢晚继续说:“其实任家村后面的那座大山里就有猴子。” 秦牧野恍然大悟。 难怪谢晚不高兴自己带她来看猴子,原来是他选错了项目。 他心里有些埋怨那些给他出主意的战友。 谢晚又去盯着那个眼镜男,她越看越觉得眼镜男鬼鬼祟祟的。 她拉着秦牧野向眼镜男靠近。 秦牧野脸更红了,虽然谢晚拉的是他胳膊上的衣服,但在秦牧野看来,这已经太亲密了。 “谢晚同志,咱们还是循序渐进,慢慢来,行吗?” 秦牧野难得说话如此没有底气,声音低若蚊蝇。 谢晚秒懂。 肯定是眼镜男还有同伙,在这附近接头。 秦牧野同志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有道理,是自己鲁莽了。 她停下脚步,正好眼镜男看过来,谢晚为了伪装,挽住了秦牧野的胳膊,扭过头,冲着秦牧野灿烂一笑,低声说:“你说得对,是我心急了。” 啊? 口里说他说得对,怎么还更进一步挽上了? 看来谢晚同志是真的心急。 但…这样影响不好吧? 秦牧野脑中激烈斗争,最后还是没舍得拔出自己的胳膊。 算了,恋爱报告已经批准了,挽一下胳膊不算犯错误吧? 第33章 又立新功 谢晚挽着秦牧野尾随着人家,时不时的装作看风景,跟公园里的其他情侣一模一样。 秦牧野虽然觉得进展快了点,但第一次恋爱的悸动如期而至。 他整个人都是飘的,若不是谢晚挽着他,他差点同手同脚。 眼镜男站在湖边,不久来了一个女的,两人说了几句话,就上了船。 因为那两人年龄都有三十多岁的样子,跟湖边谈恋爱的小年轻不一样。 谢晚更加确信这是特务在接头了。 她拉着秦牧野飞奔,租了一只小船,向湖心划去。 湖面上阳光刺眼,热气蒸腾,寥寥数条小船荡漾。 秦牧野双手划桨,目光时不时的落在谢晚的脸上。 谢晚却死死的盯着前方。 眼镜男的船就在前面。 “秦牧野同志,划快点。”谢晚催促道。 他们的船离眼镜男的船越来越近。 谢晚看见了眼镜男从挎包中掏出一包东西,递给了那女的。 “快,人赃俱获,快撞过去!” 谢晚喊道。 秦牧野军人的素养和对谢晚的信任让他在听到人赃俱获几个字时,本能的执行了谢晚的话。 他们的船向着眼镜男的船撞了过去。 谢晚仗着水性好,一跃而起,跳到了对方的船上。 眼镜男和那个女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小船剧烈颠簸。 眼看就要翻船,谢晚一把抓住女人手中的那包东西,然后,三个人都掉进了水里。 “我拿到证据了!” 谢晚在落水的那一刻,将她以为的证物收入了空间,避免打湿。 然后她才去抓那个女的。 女的不会游泳,被谢晚勒着脖子,拖回了岸边。 秦牧野虽然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将那眼镜男抓了,也拖回了岸。 女人哭道,“我错了,不要将我送公安局!” 谢晚已经将那包东西拿在了手里,发现是一大包票。 肉票,粮食票,工业票,足足有上百张。 谢晚悟了——秦牧野同志带我来公园抓的,原来不是特务,是投机倒把份子啊? 算了,据说他们特勤队经常帮地方公安的忙。 投机倒把份子也行,好歹她也算帮到忙了。 那个眼镜男想跑,被秦牧野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有热心的群众看他两人穿的军装,帮着他们一起将那一男一女押到了公园附近的派出所。 还没审呢,女的就交代了。 她是帮假票团伙负责分销的。 谢晚缴获的那些票 ,全部是假票。 而那个眼镜男,就是南城最大的假票贩子李强。 “解放军同志,实在太感谢你们了,我们公安部门已经关注这个假票团伙半年了。 这李强善于伪装,又是地头蛇。 我们一直没能抓到他。 今天被你们抓获,真是太好了!” 派出所的同志一再的感谢两人。 所长兴奋不已,表示一定会借此机会将假票团伙一网打尽。 所长握住秦牧野的手说:“秦同志,谢同志,我们一定会向部队和上级有关部门汇报,绝对不会埋没你们的功劳。” 秦牧野指了指谢晚说:“这主要是谢晚同志明察秋毫,一眼就从人群中发现了坏分子,我只是负责协助抓捕。” 谢晚很得意,同时她觉得秦牧野这人真的能处。 秦牧野同志一点不贪功! 明明是他带自己来抓坏份子的,却将功劳让给她。 秦牧野和谢晚全身都湿透了,做了笔录,留了联系电话,便离开了。 一路上,秦牧野由衷的夸赞谢晚:“谢晚同志,你真的是干特勤的一把好手,你太让人敬佩了!” 谢晚衣服湿得难受,也没心思继续吹嘘了,但心里实在是得意。 秦牧野将谢晚送回了家,分别的时候,秦牧野说:“谢晚同志,明天早上我陪你去南城高中办手续,入学考试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谢晚非常有信心的说:“没问题,我肯定能通过考试的。” 两人约好了明天的时间,秦牧野看着谢晚进了家门,才转身离开。 两人的第一次约会,便如此匆匆结束。 当然,谢晚还不知道这是约会。 时钰离开谢家后,坐了三个小时的公交车赶回了她家所在的资县。 时家在县城里,离车站很近,时钰却没有空回家。 她去了农机厂,在农机厂的家属区找到了一个叫郑虎的男人。 这郑虎是时钰的小学同学,顶替了他爹的工作进了农机厂,却因为打架斗殴,被开除。 郑虎跟一帮流氓混在了一起,因为打架够狠,成了资县小有名气的“大哥”。 刚见面,郑虎就眼睛一亮,痞里痞气的笑道:“小钰,你回来了?走走走,哥们带你找地方耍去!” 说着就要去搂时钰的肩膀。 时钰侧身甩开了郑虎的手说:“郑虎,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我有正事找你。” 郑虎从小就喜欢时钰,他被开除跟人打的那一架,其实就是为了时钰跟人争风吃醋。 但即使付出那么大的代价,郑虎依然无怨无悔。 跟别的妹子他也耍朋友,但心里喜欢的,依然是时钰,只不过他清楚时钰看不上他。 说白了,郑虎就是时钰彻头彻尾的舔狗。 跟谁郑虎都能凶,可偏偏时钰能凶他。而且时钰凶他,郑虎还会觉得很爽,也不晓得是什么毛病。 “郑虎,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时钰说。 郑虎依然嬉皮笑脸,“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吧,要钱还是要票?我这昨天才搞了点布票,还有十块钱,都给你。” 时钰推辞:“我有工作了,不用你给我钱和票。 你帮我去一趟安县的任家村…” 时钰确实等不及了,思来想去只有请郑虎帮她去一趟任家村,看能不能从陶红妹那里,将翡翠戒指偷出来。 “那戒指是我姑妈的,被我姑父的前妻抢了你。 你若能帮我拿回来,我给你一百块钱 。” 时钰相信郑虎不会要她的钱,而且翡翠戒指这种东西如今不值钱,根本没人敢交易,郑虎一定会给她的 。 果然郑虎拍着胸脯保证,不就是一个村妇家里偷件东西吗,小意思,他肯定会搞定,不要钱。 “拿到了你回来陪我耍两天就行。”郑虎说。 时钰同意,反正郑虎说的耍,是真耍,没啥危险。 时钰连家都没有回,就直接乘长途汽车返回了市内。 郑虎也带着人,连夜向任家村出发。 第34章 考试 不过即使她知道,也不会阻止。陶红妹一家人的死活,谢晚不关心。 她临睡前进空间看了一眼,惊喜的发现那些玉米种子竟然已经发芽了。 正常环境下,玉米播种后至少要七天才会发芽。看来空间里的植物生长时间,比外面快得多。 谢晚给这一亩玉米地浇了水,然后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婶儿便将她叫醒。 谢晚下楼时,除了范红霞,一家人都坐在桌前吃早餐。 过了一会儿,秦牧野就到了。 谢大宏很高兴的招呼着秦牧野,“牧野啊,小晚的事,你费心了。” 面对谢大宏,秦牧野多了一些尊敬,认真的回答:“谢师长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谢晚同志的。” 时芸还不知道秦牧野和谢晚的事,她以为是谢大宏托付秦牧野帮的忙,心里酸溜溜的。 她已经警告过谢大宏了,她支持侄女时钰跟秦牧野处对象,结果谢大宏说时钰跟秦牧野不合适。 但谢大宏怕时芸闹,暂时也没告诉她,秦牧野已经给部队打了报告,要跟谢晚处对象。 两人因为这事,这两天闹得很不愉快。 时芸不怀好意的说:“秦营长,你怕是要白费力气了,小晚连初中都没有读过,她怎么可能通过高中的入学考试? 不过阿姨还是谢谢你。 你有空,多帮帮小钰,小钰那孩子,可爱学习了!” 秦牧野立即紧张了起来,他现在很担心别人误会,故正色道:“时阿姨,您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跟时钰同志说清楚了。 我跟她不合适,没有继续交往的必要。” 时芸脸都白了,急忙追问:“哪里不合适了?你是不是嫌弃时钰的出生? 她是工人家庭,也是根红苗正。 还有我这个姑姑照顾她,她自己也争气,在市医院当护士,工作努力,我看跟你相当合适啊!” 秦牧野不想跟不熟悉的人掰扯,用求助的眼神望向谢大宏。 谢大宏立即就将时芸拉走了,在时芸耳边低声劝道:“人家年轻人谈恋爱的事,要看对了眼才行。 小钰虽然说也很优秀,但人家秦营长没看上,你总不能强迫人家吧?” 时芸开始发飙,揪住了谢大宏的耳朵,咆哮道:“说!是不是你在从中作梗?” 夫妻俩又差点打起来。 谢晚已经收拾好,懒得理这对夫妻,奔向秦牧野说:“咱们走!” 为了陪谢晚去办理入学手续,秦牧野今天特地请了半天的假。 两人到了南城高中。 学校今天开学,教职工都很忙。 他们等了很久,才等到教务主任钱成方忙完,接待他们。 钱主任看了介绍信和谢晚的资料后,笑呵呵的说:“教委的江主任跟我打过招呼了。 她说谢晚同学是自学的初中课程。 本来江主任的话,我们肯定是相信的,但学校有学校的规矩。 我这里有三张卷子,若是谢晚同学能及格。就可以办理入学手续。” 谢晚接过了三张卷子。 那是本市初中毕业考试的卷子,她问道:“钱主任,我不但自学完了初中课程,高中课程也基本上学完了。能不能给我一张高中毕业的试卷?” 钱主任有些惊诧:“同学,你只是高小文凭,可不能好高骛远。 我们高中的课程可是有物理和化学,你怎么可能都学完了?” 谢晚说:“学了,我保证做高中毕业的试卷,至少能及格。” 这是谢晚事先想好的,她已经上完大学,并不想在高中浪费太多的时间。 虽然不太相信,但钱主任看在那位江主任的面子上,还真的拿出了一套高中物理毕业考试的卷子,递给了谢晚说:“你先做做这一套试试吧。” 这时,学校政工处的主任田春苗捧着个茶杯,走了进来。 田春苗刚刚接了时芸的电话,她们俩人都是搞政工工作的,经常在市里开会时见面,一来二去成了朋友。 时芸说自己的继女谢晚今天到南城高中办理入学手续,但是这孩子只读过小学。 时芸在电话里说:“春苗,你是知道我家老谢这人耳根子软的,我怕他为了这个前妻的女儿,走后门,违反规定,到时候留下把柄给别人。 麻烦你帮我盯着点。 一定要按规定办,若是这孩子不符合录取要求,就一定不要录取。 这也是对孩子好,从小就弄虚作假,这不利于孩子的成长。” 田春苗一听就明白了时芸的意思。 这段时间时芸没少跟她抱怨这个前妻的女儿到家里后,谢大宏有多偏心。 田春苗自己嫁的老公也是二婚,自然跟时芸同仇敌忾,所以她才会跑到教务处来监督谢晚办入学手续的事。 田春苗瞟了一眼谢晚,装作毫不知情,笑着对钱主任说:“老钱啊,这又是哪个领导塞进来的关系户吧? 咱们南城高中可是重点高中,虽然才复课,但你也不能什么人都收。 违反了学校的规定,那我可要向校长反映的哟。” 钱成方跟田春苗平时就不太对付,听她跑到教务处来阴阳怪气的,以为这是来找他茬的,回怼道:“不劳田处长关心,我们教务处向来都照章办事。 这孩子只有通过了相应水平的考试我们才会招收。” 谢晚已经被安排在了教务处一张空闲的桌子前,开始答题。 田春苗瞟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转头对钱成方说:“那就好,老钱你不要不高兴,我这也是怕你犯错误,好心提醒你。” 钱成方懒得理她,安排秦牧野坐到一边的长椅上等待,自己自顾自的开始办公。 田春苗无趣,端着茶杯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又逛回了教务处。 第35章 入学 交卷后,钱主任叫了一位物理老师过来批卷子。 田春苗跑来盯着物理老师批卷。 她也不看卷子的内容,就对物理老师说:“张老师,你手可不能太松。 这初中物理如果都不能及格,那上了高中,肯定是学不动的。” 那位张老师抬头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田春苗,却什么都没有说。 这两年,他们这些老师可被田春苗这些政工干部搞惨了。学校正儿八经的任课老师,没有不讨厌田春苗的,但却惹不起她。 卷子批完,张老师在卷子的顶部,用红笔写了个分数,然后对钱主任说:“相当不错,75分!” 钱主任也很意外,看着谢晚问:“谢同学,你还真的学完了?” 谢晚笑笑,点了点头。 田春苗冲着张老师喊:“怎么可能有75分?她不是才小学毕业吗?一定是你们的卷子太简单了。” 张老师不服气,将卷子递给了田春苗说:“这是我们学校以往的高中毕业试卷,怎么就简单了?” 田春苗惊呆了:“高中毕业试卷?不是初中毕业水平测试吗?” 钱主任这下有些解气了,冲着田春苗讽刺:“不是怕你说我放水吗?我故意提高了难度,怎么,人家孩子自学完了高中课程,还没有资格上高中了?” 田春苗看向谢晚,想起了时芸的托付,坚持道:“我不相信,一定是她事先就背了答案。 而且只考物理,这不公平。” 谢晚也算看明白了,这位叫田春苗的老阿姨,就是来找茬的。 虽然她不知道田春苗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她必须证明自己,让这个老阿姨闭嘴。 于是,谢晚对钱主任说:“钱老师,既然这位田老师不相信,那就让她随便哪一科,找人出题,只要是在高中教学范围内的试卷,我都可以及格。” 看谢晚如此有信心,钱主任也来了信心,他对田春苗说:“田处长,你若是不信我,那你就自己找人出题吧,或者往年的试卷,你随便挑一张,让这孩子做,这样总不会说我们弄虚作假了吧?” 田春苗自己肯定不会出题,她还真的去喊了一位数学老师,一位化学老师过来,要让人家当扬出题。 两位老师都觉得麻烦,拿了以往自己出的卷子来给谢晚做。 谢晚继续坐在教务处作答。 田春苗这次寸步不离,就守在了教务处,她怕其他人帮谢晚。 秦牧野也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 他相信谢晚同志,所以对突然跳出来的田春苗,没有阻止。 看着谢晚下笔如飞,秦牧野思绪万千。 在他看来,谢晚自小被亲生的父亲抛弃,一直生活在乡下。 她还被继父一家虐待。 连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她竟然坚持学习。 这样顽强的精神,让秦牧野不得不佩服。 在他的眼里,谢晚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想到了昨天在公园,谢晚在人群中轻易就发现了坏分子。 还拉着他果断的跟踪,对坏分子进行了有效的逮捕。 这样有文化有本事的同志,即使是女的,也必须推荐给组织。 秦牧野暗暗下决定,他一回到部队就向上级推荐谢晚同志加入特勤队。 到中午快下班前,谢晚做完了数学和化学两张卷子。 田春苗怕人换卷子,坚持要立即批改。 钱主任只好叫人将大家的饭,都从食堂打了来,也给谢晚和秦牧野带了两份便饭。 饭后,数学和化学两位老师开始批改试卷。 结果,数学85分,化学98分。 这下,田春苗彻底傻眼了。 钱主任故意问田春苗叫来的那两位老师:“根据你们的判断,谢晚同学达到了我们学校的什么水平?” 教数学的林老师,人比较年轻,如实说:“我这份卷子,囊括了高中数学知识的所有难点。 我觉得谢同学其实不用读高中了,她已经具有高中毕业的数学水平了。” 化学老师也说:“谢同学的化学,也达到了高中毕业水平,特别优秀,可惜了……若是将来能学医或者学化工就好了。” 钱主任问田春苗:“田主任,我为学校招收这样一位学霸级别的学生,没有违反规定吧?” 田春苗被打脸得很不爽,为了挽回颜面,她说:“光学习好还不行,我们招收学生,还得看政治素养……” 秦牧野只请了半天的假,不愿再让田春苗这个政工干部耽误时间。 他拿出了谢晚的入学申请资料,里面有谢晚的档案,说道:“田处长,你好。 我是西南军区二师7营的营长秦牧野。 我可以保证谢晚同志拥有极高的政治觉悟和素养。 谢晚同志的家庭出身毫无问题,她的父亲也是我们部队的高级军官。 若是田处长对谢晚同志的政治素养还有其他的问题,可以打电话去我们部队,让部队配合你深入了解。” 田春苗当然知道谢晚的出身没有问题,政治素养秦牧野一个军人出面为她保证,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心里暗暗责怪时芸,“谢师长派了个营长来给自己女儿办入学,你叫我来捣什么乱? 这不是得罪了谢师长吗?” 田春苗的气势蔫了,讪讪道:“秦营长,不好意思,我没有问题了。” 转头她对钱主任说:“老钱,你快帮谢同学办理入学吧,看你把流程搞的这么复杂,耽误了人家营长同志多少时间?” 钱成方气得快吐血,是他耽误的时间吗? 不是田春苗你没事找事,闹了一上午吗? 田春苗夹着尾巴溜了。 钱主任准备给谢晚办入学手续。 他问:“谢晚同学,既然你已经自学完了高中的课程,又何必再来读一遍高中呢?” 谢晚不好意思的说:“可我只有高小文聘,我想拿一个高中毕业文凭。” 钱主任为难道:“我们学校不能直接颁发毕业文凭。 你至少要在我们学校读一年高二,参加明年的毕业考试,才可以拿到高中毕业文凭。” 谢晚有些失望,但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直接读高二,一年后拿文凭,算是比较好的办法了。 秦牧野将钱主任请到了一边,悄悄的告诉了钱主任谢晚准备参加招兵的事。 他又说了谢晚同志是部队紧缺的特殊人才,希望学校能通融,直接给她颁发毕业证。 钱主任想了想,一咬牙道:“先让她办入学,直接读高二。 只要有部队发函,证明她是部队特招的军人,我们学校就可以给她提前颁发毕业证。” 秦牧野同意了这个方案。 他相信,以谢晚同志的两次立功表现,再有他的强烈推荐,特勤队一定愿意派人来考察谢晚同志。 只要谢晚同志通过了考察,由特勤队出面,部队一定会给学校发函的。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谢晚同志不会错过今年的招兵。 商量好后,钱主任给谢晚办理了入学手续,她直接被配到了高二3班。 谢晚并不清楚秦牧野跟钱主任商量的方案。 现在谢晚还不是特勤队的队员,秦牧野也不能将组织流程细节告诉她。 谢晚一心还想着在学校混一年,混到文聘就出去找工作。 “到校时间是八点二十,谢晚同学,明天不要迟到了。” 高二3班的班主任林明亮对谢晚说。 对于这样一位自学就能考高分的学生,林老师喜欢极了,主动要求将谢晚分配到高二3班。 第36章 狭路相逢 “秦牧野同志,谢谢你。若是没有你帮忙,我可能这四年都只能以高小文凭日子了。” 秦牧野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为什么是四年?” 现在是73年,根据谢晚的记忆,第一次恢复高考是在77年,也就是四年之后。 但谢晚不能直接这么告诉秦牧野,她说:“我只是觉得知识永远都是有用的。 祖国的富强和昌盛离不开科学技术。 我相信最多四年,国家一定会恢复高考。” 听了谢晚的话,秦牧野神情严肃,他非常的赞同谢晚的话,心中暗自决定自己也不能放松学习。 秦牧野要赶在下午上班前赶回部队。 谢晚说自己会回去,她想利用这剩下的半天自由时间再去一趟种子店。 两人就在校外的公交车站分别。 谢晚坐公交车到了种子店。 张淑芬正好在,她一眼就认出了谢晚,冲着谢晚使了个眼色。 谢晚了然。 她在种子店外等了十分钟,张淑芬溜了出来,手里拎着个布袋子。 “这一袋是我收集的零零散散的种子,有好几种蔬菜的,你要就算你十块钱。” 谢晚打开布袋一看,里面果然是好几种不知名的种子混杂在了一起,重量大约两斤左右。 谢晚估计这应该是张淑芬每天扫地积攒的,或者从那些袋子里抠出来的,才会这么杂。 她给了张淑芬十块钱,说下次还有的话,她还要。 离开种子店后,谢晚突然想到,她的空间既然自己都能进去,那肯定能养活物。 何不在里面养点鸡鸭之类的,还可以下蛋来卖? 去了副食店,才发现根本就没有活的鸡鸭卖。 谢晚看见有卖鸡蛋的,她不知道这些鸡蛋能不能孵出小鸡来。 再说她的空间里也没有恒温装置,估计是没有办法孵出小鸡的。 谢晚打算下个周末回一趟任家村,最方便的办法就是去薅大队长家的羊毛。 第二天一大早,谢晚坐公交车去上的学。 到了班级,竟然看见了一个熟人。 “你怎么在这里?”徐兵见到谢晚,就像见到鬼一样。 自从上次抢劫谢晚不成,反而被谢晚揍了一顿,徐兵这段日子都很不好过。 他那一身的伤,终究是没能瞒过他爹徐政委。 徐政委以为他又是出去跟社会上的小混混打架了,将徐兵关在家里,一个星期没有放他出来。 若不是开学了,徐兵还在家里关禁闭呢。 谢晚也认出了徐兵,徐兵比她高一个头,谢晚昂头傲然的嘲笑道:“哟,这不是手下败将吗?” 一提到那天的事,徐兵就觉得窝囊,他狠狠的的说:“什么手下败将?是你耍诈。 说你是怎么认识二黄的?” 打死徐兵他都不相信二黄会因为一颗糖就被谢晚收买。 事后他还害怕二黄被谢婉给拐走了,专程去狗扬看了二黄。 结果狗扬的负责人说二黄自己回来的。 “二黄可是功勋权,他可以明辨是非,知道你是。在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二黄肯定帮我不帮你呀。” 徐兵色厉内荏:“谁做违法乱纪的事儿了? 我不跟你一个乡下丫头计较,你以后别犯在我手里,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徐兵溜回了座位。 在谢晚眼里,徐兵就是个十足的中二少年,她也懒得跟他计较,坐到了自己的座位开始看书。 放学回家的路上,谢晚和徐兵正好同一辆公交。 两人谁都不想理谁。 到了部队家属区,谢晚下了车就没有看见徐兵了。 她在路上看到一片野杏子林,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可以移栽几棵杏子树进空间。 谢晚从空间里拿出锄头,挑了一棵小杏子树开挖。 挖完她将杏树丢进空间,一连挖了三棵后,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被我抓住了吧?你在偷杏子?” 徐兵跳了出来。 谢晚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起,就跟在自己身后的。 万一让徐兵发现她空间的秘密,那就糟了。 幸好,徐兵的关注点没有在她挖的那几个坑上,而是看着她手上的锄头问:“你偷杏子,还带锄头?” 谢晚面不改色的说:“杏都没有了,我偷什么? 我是看这片果林的杂草太多,在帮着除草呢。” 徐兵表示怀疑,“这片杏树林是部队的公家财产,哪里需要你来除草? 你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干什么?” 谢晚知道徐兵来了,他也没办法再挖树苗了。 提着锄头就要走。 徐兵拦住了谢晚的去路,非要她说清楚。 谢晚明白了徐兵这就是在故意找她的麻烦。 “再不让开,信不信我揍你?” 徐兵等的就是这句话,那天被谢晚打的仇,他可一直记在心里。 不跟谢晚打一架,他这气怎么都顺不了。 但谢晚毕竟是女的,他也没脸主动找谢晚打架。 但若是谢晚先动手,他可就不会留情了。 谢晚看徐兵人高马大的,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她一边说着狠话,一边往大路上走。 徐兵一直在她身后挑衅,两人不知不觉的就又走到了狗扬外。 谢晚往狗扬内走,徐兵在身后说酸话:“这里面养的可都是军犬,哨兵不会放你进去的。” 谁知门口的哨兵看见谢晚,热情的招呼道:“谢大夫,你又来看二黄了?” 谢晚笑着说:“嗯,我来看看其他几条感染了绦虫的军犬,恢复得怎么样了。” 谢晚进了狗厂,徐兵问那名哨兵:“你刚叫她大夫?” 哨兵跟徐兵也挺熟悉,说:“你不知道?就是谢大夫治好的二黄它们啊。” 徐兵郁闷了,心道:“难怪二黄会听她的话。 哼,看在你救了二黄的份上,老子今天就放过你!” 第37章 陶红妹死了 谢晚在狗扬给那十条军犬检查后,对狗扬的负责人说:“张连长,它们都恢复得不错。 以后狗扬要注意卫生,特别是军犬们的饮食和粪便,一定要加强管理。” 张连长十分感激谢晚,若不是谢晚,但凡死一条功勋犬,他都要挨处分。 谢晚问张连长:“张连长,上次跟你说的准备的药箱,都准备了吗?” 张连长屁颠屁颠的跑回办公室,拿出来一个药箱,递给谢晚说:“谢大夫,谢谢你一直帮我们给这些狗看病。 这药箱,是给你准备的。 你放在我办公室,或者你拿回去,都可以。” 谢晚借着这次军犬生病,答应了以后当狗扬的编外兽医。 条件是药物和器械,要狗扬帮她准备。 张连长将这事报了上去,谢大宏这才知道,帮军犬看病的,竟然就是自己的女儿。 女儿这么能干,谢大宏没有道理不支持,当下就批准了。 部队的领导们,还商议每个月补贴谢晚二十块钱,十斤粮票。 虽然只是个编外的临时工,但谢晚现在也是有工资的人了。 谢晚检查了药箱里的东西,很满意。 无论药品的种类还是数量,在物资如此匮乏的年代,都算不错的了。 尤其是看到里面有麻醉针时,谢晚咧嘴笑了起来。 这可是好东西,不仅可以用在狗身上,用来对付人,也很管用。 谢晚拿了一小部分用得着的药品和麻醉针,准备以后随身携带。 剩下的还留在药箱里,交给张连长替她保管。 谢晚出了狗扬,准备给徐兵来上一针麻醉针,结果发现徐兵已经走了。 而远在安县的任家村,乱做了一团。 大队长任大壮,这段时间过得有些糟心。 因为谢晚发癫喊他爹的事情,他老婆跟他闹得不可开交。 大壮媳妇不仅冲到陶红妹家去闹了一扬,将人家陶红妹打伤了,还天天在家跟他闹。 无论他怎么解释,这婆娘都不相信他跟陶红妹之间是清白的。 想将谢晚这丫头找来澄清,结果这丫头还跑了。 直到前两天部队派了人到任家村来给谢晚转户籍和粮油关系,才知道这丫头跑进城,找她亲爹去了。 那丫头有了亲爹,他这个莫名其妙的“爹”,才总算洗脱了冤屈。 谁知道,今天在家养伤的陶红妹,突然死了。 任铁柱家的人全都跑到了他家来哭,非说陶红妹是被他婆娘打死的。 任大壮带着人到任铁柱家一看,陶红妹是被人掐死的,就死在了她跟任铁柱睡的那间房子里。 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像是进了贼。 任大壮一看这现扬,就知道这肯定不是自己老婆干的。 “任铁柱,你少在这哭丧,这肯定不是我婆娘干的,我看倒有可能是你干的!” 任铁柱平时是怂,但他没干过的事,也不会承认。 此时任铁柱家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被村里人围得水泄不通,任铁柱嚎道: “我白天一直在地里干活,孩子们也都在地头上帮忙,一回屋,孩子他娘就死了,哪能是我干的? 全村的人都知道你婆娘天天跑我家来闹,不是她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任铁柱恨极了任大壮。 这段时间,他因为任大壮的老婆天天来闹,也信了任大壮跟陶红妹有一腿。 私底下,陶红妹没少被他揍。 但他还不想陶红妹死。 毕竟他穷,陶红妹若是死了,让他上哪再去找个婆娘? 所以他才咬死了,肯定是任大壮家的,杀了陶红妹。 村民们看热闹,各说纷纭。 有些人觉得是任大壮家的杀了陶红妹; 有些人觉得就是任铁柱自己杀了老婆。 各种谣言满天飞,现扬都被毁得乱七八糟了,才有人想到应该报公安。 谢晚过了三天,才知道陶红妹死了。 是革委会的高书记,专程打电话到部队,告诉了谢大宏,谢大宏回家告诉她的。 听到这个消息,谢晚有些发愣。 原书中直到原主死,陶红妹都在,这是出了什么差错,陶红妹竟然死了? “小晚,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奔丧? 好歹她是你亲妈,你去看着她下葬,也算尽到心意了。” 谢大宏对陶红妹的死,其实也没多大感觉,但他在谢晚面前,还是装出了一副沉痛的模样。 如今,谢大宏是越来越看重谢晚这个女儿了。 昨天市公安局才发函给了部队,表彰了秦牧野和谢晚二人协助公安部门抓捕假票团伙的功劳。 谢大宏又一次与有荣焉。 而且这个女儿还直接上了南城高中的高二,一年后就是高中毕业生了。 他们全家都没有一个正儿八经读完高中的。 这个女儿在乡下,那么恶劣的环境下,都能成长得那么优秀。 谢大宏难以想象,若是自己当初没有抛弃她,她会变得多么的优秀? 谢大宏觉得这肯定跟陶红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这绝对是因为自己的基因优秀造成的。 所以谢大宏还真的开始后悔,当初不该抛弃了这个孩子。 现在他对谢晚的关心,多少还是带了几分真心。 谢晚当然不会因为陶红妹伤心,更不愿意为陶红妹尽孝。 陶红妹这个亲娘当得极其不称职,对原主这个跟前夫生的女儿,经常不给饭吃,还动辄打骂,在别人冤枉她时,不但不站出来维护,还跟其他人一起冤枉原主。 这样的亲妈,死了都算便宜她了,免得谢晚腾出手来,再收拾她。 谢晚本来就打算这个周末回一趟任家村。 主要是郭瘸子藏的那五根金条,她还留在郭瘸子家后面的那片树林里呢。 加上她的空间需要农作物种子和家禽,这些东西在城里不容易搞到,反而在农村,比较容易获得。 听谢大宏这么问,谢晚借驴下坡,顺势就答应了:“那就回去送送她吧。” 谢大宏想到了一件事,将谢晚带到了书房,关上门,悄悄的跟谢晚说:“小晚,你替你娘下葬后,记得搜一下你娘的遗物。” 谢晚心里一惊,大约明白了谢大宏想找什么。 第38章 回任家村 她最多有几十块钱和一些破衣服。 我想要,任铁柱也不会给我呀?” 谢大宏有些犹豫,看了谢晚一会儿,基于这段时间对这个女儿的喜欢,还说说了实话: “你找一找你娘的遗物中,有没有一个翡翠戒指。 那是我们谢家的东西,当初被你娘给卷走了。” 谢晚心想:果然如此,她就猜到了肯定是陶红妹趁着谢大宏被审查时,将那戒指卷走的。 她问:“翡翠?我妈卷走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都没找她要?” 谢大宏苦涩的说:“怎么没有找过她?她不承认拿了,说根本就没见过。 但我确定,就是她拿走了的。 她若是能留给你,我也就不计较了,反正现在这种东西也见不得光。 但她都死了,留给外人,我还是觉得不甘心。 毕竟这是你祖父留给咱们的东西。” 谢晚继续问:“咱家不是三代贫农吗?祖父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谢大宏摇头说:“……是贫农。 这戒指家里代代相传,再困难,祖上家训都不准卖,才留下来了。” 谢晚趁机问道:“爸,祖父就留下这个戒指吗?” 谢大宏一愣,笑着说:“你还想留什么?就这个戒指,咱家留着,都是冒了风险的。 破四旧时什么东西不查?也正因为怕人知道,我才不敢逼你娘交出来。” 谢晚还想问谢大宏知不知道那套首饰中的其他物件在哪,听他这么说,想来谢大宏这一支,也只得了这个戒指。 谢晚只得假意说道:“我查查,若是能找到,就带回来给你。” 谢大宏说:“小晚,谢家就你一个闺女,若是找到了,就给你当嫁妆,算爸爸补偿你的。” 谢晚这一刻,还真的稍稍有点感动了。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即使是父女,也没有纯粹的感情啊。 谢大宏不是没有父爱,只是他的父爱不会给一个无用的儿女。” 学校的课程谢晚听不听其实都无所谓,反正她都会了。 第二天谢晚就跟学校请了假。 谢大宏让自己的司机送谢晚去任家村。 车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任家村。 村里人一看见有一辆吉普车进了村,都纷纷跟上去看热闹。 “这种吉普车,听说都是当大官的才能坐,怎么来了我们村?” “不会又是公安吧?” “公安的车不是这样的,这车是绿色的,一看就是部队的车,真没见识。” “在部队当官的,咱们村出去当兵的没几个,谁当大官了?” …… 一直到车停在了任铁柱家门口,车屁股后面已经跟了几十个人了。 就连大队长任大柱,都被惊动了。 当看见从车上下来的谢晚时,村民们惊呆了。 “这是谁啊,长得真漂亮,你们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好洋气。” “是我眼花了吗?我怎么觉得这姑娘像是任铁柱家的那个野种吗?” “我也觉得像……哎呀,真的就是那个野种!” “她怎么会从大官的车里下来?难道她嫁了个大官?” “你们看野种身上穿的,都是新衣服。” “野种长胖了,变好看了。” “这丫头竟然一点都不丑,还很好看。” …… 任春梅也站在人群中,看见了谢晚。 对于谢晚的变化,任春梅充满了嫉妒,她张口就开始造谣:“这贱人肯定是进城去给人当小老婆去了,才会穿那么好。” 因为黄建国被抓,任大壮担心任春梅喜欢黄建国的事,被人抓小辫子,牵连到家里,紧急给她说了门亲事。 对方是县城供销社的一个职员,二婚带娃,年龄已经三十多岁了。 最近村里便有人嘲笑她,是去给人当小老婆。 不知是谁说:“看野种现在的气派模样,让我嫁二婚的,我都干。” 村民们深以为然。 大家的八卦之心难以抑制,看见匆匆赶来的大队长任大壮,抓住他就问怎么回事。 “大队长,之前你婆娘还说谢晚那野种是你跟陶红妹生的,你把她嫁到城里去了?” 任大壮一个激灵,转身就给了问话的那村民一耳光:“这话哪能乱说的?” 任大壮胆寒,若是被谢晚的那位师长父亲听到了,非崩了他不可。 谢晚已经走进了任铁柱家的院子,看见了任家的老大任川。 任川二十一二岁了,长得不好看,像他爹。 他至今都没娶上老婆。 任铁柱家太穷,名声也不好,附近没人肯将闺女嫁给他。 任川曾经将主意打到过原主身上,反正两人也没有血缘关系。 原主不愿意。 陶红妹也不愿意,她还想将女儿嫁人时,要一笔彩礼呢。 任川看谢晚的眼神,像看猎物,让谢晚很不舒服。 但其实任川压根没认出来谢晚,因为谢晚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任川只要看见漂亮的大姑娘,都这眼神。 “你……你找谁?”任川问。 “陶红妹是下葬了吗?”谢晚没有回答,反而问起了陶红妹。 任川被眼前的人的气势震慑,老老实实的回答:“天气大,怕臭了,已经埋了。” 屋里出来一姑娘,穿着件没补丁的衣服,是任家老二任二丫。 衣服是陶红妹的。 看来陶红妹死了,她的东西已经被这家人瓜分了。 任二丫倒是认出了谢晚,捂住嘴惊诧:“老三,你回来了?你娘死了。” 这个家里,唯一欺负原主少些的,就是任二丫了。 毕竟她也是个“赔钱货”,没多少欺负原主的资本。 但任二丫也不是个善茬。 她自己偷奸耍滑,总是推原主出来顶缸。 原主挨的打,有一小半是替她挨的。 谢晚对她也不客气,冷着脸说:“我听说了。陶红妹埋哪里?我去看看。” 任二丫看到谢晚如今的穿着,突然就骂了起来:“好你个野种,果然是你偷了家里的钱。 你娘还冤枉我,你把钱交出来!” 谢晚离家出走前,确实偷了陶红妹十块钱。 可能因为原主懦弱惯了,陶红妹都没觉得原主敢偷她的钱,反而怀疑上了任二丫。 谢晚才不会承认:“什么钱?我不知道。” 没看见继父任铁柱,谢晚还有些奇怪。 这个时候,恰好大队长进院子了,瞧见谢晚,热情的冲上来打招呼:“小晚啊,你可算回来了! 你娘的丧事,我都跟他们说了必须等你回来,他们不听,已经埋了。 叔这就带你去墓地祭拜你娘。” 谢晚说:“大壮叔,上坟这事先不急,你告诉我,我娘是怎么死的?” 第39章 任家人 “你娘是被人掐死的。 公安已经来查过了,带走了任铁柱,怀疑是任铁柱杀了桃红妹。” “那天大家都在地里干活,你娘因为身上有伤,一个人在家。 村里的人都查了,都没有嫌疑。 只有你继父任铁柱,他中途回过家一趟,除了他,没谁了。” 谢晚有些意外,任铁柱有胆子杀陶红妹? 继续听下去,她才知道任铁柱被抓,是有原因的。 因为任铁柱身上有陶红妹新鲜抓出来的伤痕。 任铁柱在公安的审问下,已经交代。 他那天确实回过一趟家,据说他是怀疑陶红妹背着他偷人,跑回来抓奸的。 “任铁柱回来,并没有抓到奸夫。” 说这话时,大队长有些怨念的看了一眼谢晚。 谢晚莫名有些心虚。 “铁柱嫌弃陶红妹赖在家不出去干活挣工分,骂了几句,两人就互相抓挠了起来。 铁柱坚持,他走的时候,桃红妹还活蹦乱跳的,没死。 也不承认他掐过陶红妹……” 大队长将他知道的,一口气说完。 谢晚却觉得这事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这时候的刑侦手段还很简单,任铁柱确实嫌疑最大。 “任铁柱肯定会被枪毙!”任大壮笃定的对谢晚说。 谢晚皱眉,她不是很相信任铁柱会将陶红妹打死,毕竟她知道陶红妹的战斗力,也是很强的。 这两口子打架,基本是五五开,各有胜负,不容易闹出人命。 不过任铁柱坐牢,甚至枪毙,谢晚还是很高兴的。 这个继父,不是个好东西。 任川和任二丫看见大队长捧着谢晚,都不敢嚣张。 任二丫拉住谢晚的手求道:“老三,你现在能耐了,你想个办法,帮帮爹。他肯定是冤枉的,他不可能杀了你娘。” 谢晚不为所动,她甩开任二丫的手,“他是你们爹,不是我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杀了我娘,我不找他报仇,都已经是相信政府,不私下报仇了。” 任二丫见自己说不动谢晚,将十四岁的任老四任河推了出来说:“老四,你快求求你姐,你跟她是一个妈生的,你说话管用。” 任河是陶红妹跟任铁柱生的。 这家伙之前是家里最受宠的,根本就没将谢晚这个姐姐放在眼里过。 他看见谢晚脚上的新胶鞋,眼睛放光,喊道:“臭野种,把鞋脱下来给我穿!” 他不仅想要谢晚的鞋,他还想扯谢晚的挎包。 谢晚飞起一脚,向任老四踢去。 任老四比她壮,这一脚只让任老四退了几步。 这下任老四疯了似的要打谢晚,口里喊道:“老子打死你个野种!” 幸好陪谢晚回来的司机小王帮忙,否则谢晚还真有可能被这莽子打一顿。 小王毕竟是部队出来的,身手肯定比任老四好。 小王几下就反剪住了任老四,迫使他半跪在了地上。 任川和任二丫想上前帮忙,被大队长带人制服了。 谢晚左右开弓扇到任老四脸上,骂道:“任河,你要再不学好,就像你爹一样,去坐牢!” 打得手累了,谢晚对任大壮说:“大壮叔,这一家子,都是坏分子。 队里若是不好好管教,将来出了事,可都是你的责任!” 任大壮之前就有些怕谢晚,现在知道她是真的认了亲爹,她亲爹还派了车和人陪她回来治丧,他就更惹不起了。 任大壮讨好的说:“小晚,你说得对! 这一家子都是坏分子,必须劳动改造。 从明天开始,我就叫民兵监督他们改造,必须把队里最累的活儿,分配给他们。” 这下,任家三兄妹吓着了。 任二丫嘴贱,问道:“大壮叔,老三真是你跟陶红妹生的野种?你这么偏心她?” 任大壮吐血。 他指着外面的军车,大声的说:“瞎了你们的狗眼,没看见那是什么吗?那是部队的车。 人家小晚的亲爹是部队的师长,是大官,哪里轮得到我给她当爹?” 这下,村里人都听清楚了。 任家村的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欺负过谢晚。 一听谢晚的亲爹竟然是部队上的大官,吓得都不敢看她了。 任家三兄妹也愣住了。 他们知道谢晚的亲爹每个月都给她寄钱。 这钱都被陶红妹用来贴补任家了。 但他们不知道谢晚的亲爹竟然是当官的。 民不与官斗的观念在农村深入人心,任家兄妹再不敢闹腾了,缩成了鹌鹑。 谢晚懒得理这些人。 她进了陶红妹住过的房间看了一眼,象征性的问了一句:“我妈的东西呢?” 任二丫说:“都在这了。” 谢晚翻了一下,装作生气的吼道:“你胡说,我妈的东西怎么可能才这么点,值钱的全都不见了,是不是你们偷了?” 任二丫吓得又开始嚎:“没有没有,她死的时候,本来就遭了贼。 东西都被翻得乱七八糟,肯定是杀你妈的人偷了。” 一听遭了贼,谢晚心里一动。 她突然就觉得陶红妹的死,可能跟那枚翡翠戒指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