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穿越进行到底》
第11章 曹植的悲剧。
回到家中的时候，天已较晚。洗漱完毕，已经是晚上十点。
我看了看言承世：“你们在外面加班的时候，常常这么晚吗？”
“不，这是早的。”言承世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为了解决一个问题，我们得昏天黑地两三天。”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团队，并不是只有目前这些人？”我笑着问道。
“全国最顶尖的大学里的几百人，是我们这个团队的核心。”言承世看了看我，“每一个都已是身家过亿。司马霍本来在他们中并不突出，但因为杜婧的关系，得以排名迅速提升。”
“你的意思是，现在你的手下已经是一大堆身家过亿的人？”我吃惊地问。
“在北京存活，需要这样的身家。”言承世笑了笑，“身家几百万的在挣扎，低于几百万的在苟延残喘，三千万刚刚能开始活得有点样子，一个亿才能稍微有点底气。”
我暗暗吃惊：“怪不得有人说，很多人不适宜在北京发展。”
“对，很多人很难在北京发展。”言承世笑了笑，“以前的北京，有很多文人墨客，现在的很多文人多数已经离开了北京，选择其他地方，一边工作，一边趁闲暇写点东西。”
“趁闲暇？”我好奇地问道，“不能专注于写作，内容也许难以有较大的提升吧？”
“放心，仍旧会有很多人写得不错。”言承世笑着，“毕竟，生活阅历的丰富，能让他们的体验更加清晰而且真实。如果缺了真实的体验，很多内容就是空洞乏力的。”
“也是啊，所以，他们也许更需要生活阅历？”我想了想，问道。
“总之，每个人都应该在适合的池子里游泳。”言承世笑着继续说道，“不会水的比较麻烦……会水的需要根据自己的能耐和认知选择合适的圈层。”
“你的意思是，我不适合在此前的池子里游泳，但你之前那么照顾我，是因为也担心我在新的泳池里无法适应？”我笑着问道。
“对。”言承世微微一笑，“游泳池里，不过就是浅水区和深水区，但你现在进入的，不是游泳池，而是……一条大河。”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仅要游泳，还要应对各种各样的危险……”我笑着问道。
“怕吗？”言承世看了看我，“我的言太太？”
“要说不怕，那是假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是，这个世界，似乎更需要的不是害怕，而是直面一切的勇气。你都给我打了无数次预防针了，我也该有所意识和觉察了。”
“曹植的悲剧，你怎么看？”看我这么说，言承世突然问道。
“他？要么不该活在帝王家，要么其实并不聪明。”我叹了一口气，“他的心性，显然不符合曹操的诉求。曹操所需要的儿子，是曹丕那样有野心的……”
“嗯，从我现在所看到的信息，和你有相似的认识。”言承世看了看我，“曹植确实活得太恣肆了一些……以曹操那么想拿下大汉江山，他所需要的儿子是有铁血手段的。曹丕对亲兄弟都那么残忍，说明他是曹操用得很顺手的一把刀。”
“我也猜测曹冲是被曹丕毒杀的。”我叹了一口气，“曹操立下了靶子，曹丕出手完成了对曹冲的灭杀。只是，这种猜测不敢坐实。”
“我说了，勇敢一点。”言承世笑着，“寓贬于褒，史书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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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再说王琼英。
我正在想着什么的时候，言承世笑着看向我：“萧雅被人称为飞天夜叉，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呃，我想，他从小受到别人的嘲讽，应该对他的心理有一些影响。”我想了想。
“再说王琼英？”言承世盯着我，像极了言言当时盯着我，“你觉得她呢？”
“年纪轻轻寄人篱下，再加上叔叔王奉不待见她，让她的人生应该会多了很多对人性的警惕。”我想了想，“甚至会为了保护自己而采取攻击手段。”
“对。你现在对萧雅和琼英的分析，相对客观。”言承世点点头，“《醒世恒言》里只讲到了王奉的问题。他违背良心，将琼英的婚姻换给了琼真，却让一对从小被训练，懂得隐忍，懂得察言观色并在适当的时候敢于出手维护自己的两个人走到了一起。这两人的结合，实现了有效攻防互助。”
“与之相反，琼真从小被保护得比较厉害，享乐较多，潘华更多宠坏了的孩子，他们俩在一起，基本上就是潘家养了两个祖宗……”我哈哈一笑，“我现在明白我当时为什么分数不高了……”
“为什么？”言承世笑着问。
“因为我那时候太想要得到更高的收入，于是采取的方式虽然正确，但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琼英、琼真、萧雅、潘华，他们的人性弱点……如果让琼英嫁给潘华，让琼真嫁给萧雅，萧雅估计会嫌弃琼真，却又不得不拽着琼真调整状态……呃，像你现在拽着我一样……琼英呢，为了自己不出问题，大约也会选择调教自己的这个丈夫，甚至可能因此拯救潘华的命运，就像《金粉世家》里……”我一边说，一边分析着。
“看，当你放开手脚的时候，你的处理方案不同了……你不再是让潘百万散尽不义财来换取他能有后代子孙，而是让琼英嫁给潘华，将因为无知缺乏管教的潘华掰回正确的生存发展道路上……”言承世笑着，“那么，如果你是琼英，嫁给了潘华，你会如何让潘华回归正确的轨道呢？”
“先断了他的钱财，让他自己知道挣钱多么不容易。”我笑了，“再手把手教他正确的挣钱路径……”
“好。”言承世鼓掌，“如果是这样的心态，你估计用不了三年时间，就能完成自身的蜕变……从现在开始，你的身边随时随地将出现各种各样的考验。包括，有各种各样的女子用各种手段来毁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是要我坚定不移地相信你吗？”我看着言承世，问道。
“不，我也不敢保证我会不会被动犯错。”言承世叹了一口气，“很多人喜欢给人过高的承诺，我不想这么做。毕竟，我们生存的环境，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我唯一可以保证的事只有一件，我尽量不犯错。”
“像你这样的，估计世间稀有。”我笑了。
“那你觉得，你是捡到宝了，还是现在就感觉未来头顶青青草原一片了？”言承世笑着问道。
“没有你不切实际的承诺，我想，我也会比较务实。”我笑着，“尽量不被困住，如果被困住，你一定要及时提醒。如果我执迷不悟，该怎么办怎么办。”
“你是说？”言承世吃惊地看着我。
“我们在一起，本来就有各种鸿沟。”我笑了，“我会努力，但也无法保证我的努力都切实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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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曹冲的故事。
夜深了，言承世看了看我：“早点休息吧？”
“嗯，我看完《三国志》的这一部分。”我笑着，“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这些信息了，我得好好读读正史上的信息。”
“关于什么的？”言承世凑了过来，“我也看看？”
“关于曹冲。”我笑了笑，“他的经历，很有趣。《三国志》主要记录了他的早逝和曹操对他的惋惜。”
“这些，你不是已经读过吗？”言承世看了看我，“为什么仍旧觉得有趣？”
“你知道鲁迅说过什么话吗？”我笑着说道，“原话我不记得了，但主要内容我还是记得的。他不主张中国人读中国人的作品，因为，比如说，人死了，大家应该是很痛心死者的对吧？可是，不是，人们会洋洋洒洒地写一大堆文字来纪念死者……然后，所有人会拿着这些文字比较来比较去，看看谁写得更好……”
“哈哈，你是不是现在也特别佩服西晋史学家陈寿？”言承世看着我，问道，“言太太有什么感悟？”
“《春秋公羊传》中早已说了，鲁迅不过是说了大白话。”我笑了笑，“中国古代的书，之所以会让很多人觉得人心不古，甚至觉得我们的历史在开倒车，不过是因为他们读书的时候，不知道我们古代的书有很多很多的写作手法，比如，为尊者讳耻，为贤者讳过，为亲者讳疾。”
“哈哈，古人对权威的敬畏和对美德的崇敬、对亲友的关爱，确实容易造成很多很多的问题。”言承世笑了笑，“避讳造成的问题，颜师古他们早已说了一些了……现在想来，金老师说得很有道理，你读书很有自己的一套……”
“我不过是将书籍中存在的问题稍微多留意了一些，从而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信息罢了。”我有些调皮地吐吐舌头，“比如，玄武门之变，为什么会是从北门进去？那时候，李世民的妻子长孙无垢已经在宫中了，说明了什么？说明玄武门之变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曹冲的故事，再怎么封曹冲为邓哀王之类……也无法改变曹冲十二三岁就死了的事实。陈寿的写法，无异于在告诉世人，曹操连亲儿子都敢直接直接送到众人面前当肉靶子。”
“你怎么发现这问题的？”言承世看着我，问道。
“郑伯克段于鄢。”我笑了，“我最不喜欢讲《左传》，因为里面的权谋让人看着害怕。明明说着‘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人，却不断在诱导亲弟弟不断做不义之事……而更让我拍案叫绝的是最后那‘如初’二字，哈哈。”
“如初？”言承世看着我，“言太太，别打哑谜，我没有明白你在笑什么。”
“言先生，你想啊，郑伯的母亲生郑伯的时候受惊，从他出生就不待见他，很讨厌他……而最后，两个人掘地及泉相见，说着其乐融融的话语，实际上呢……”我笑着眨眨眼睛，“史书的阅读，才、学、识三者不具备，着实难以理解其中的深意……”
“你这自夸的本事，够强啊。”言承世看着我，“看来，你要成为言夫人，指日可待。”
“我啊，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更愿意过舒坦日子。”我笑了笑，“说的倒是真话，但能听懂真话的人，当真不多……”
“嗯，你越来越有挑战新生活的能耐了。”言承世的眼睛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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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残酷的真相。
“你说什么呢？”我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我有一点点小聪明，但距离史学方面的优秀人物还差得远呢。”
“应对这个世界的各种现象，应该够了。”言承世笑着，“现在的影视剧，要么太压抑，要么太搞笑，很少有多少人清楚真实的状况，很需要真正懂历史的学者来揭开真相。”
“残酷的真相。”我微微叹气，“很多人估计不愿意面对和接受。比如，秦始皇比刘邦只大了两岁……秦朝奋六世之余烈，想要传之万世的江山，在他去世之后不久就分崩离析，最终被比他只小了两岁的刘邦扛起。”
“不是一个公元前259年，一个公元前256年，差了三岁？”言承世一边查手机，一边问道。
“差两岁，差三岁，重要吗？”我笑了笑，“最残酷的莫过于，秦始皇可能从来没有想过，他自己和李斯他们想当然地搞那一套愚民的做法，焚书坑儒，给中国古代社会造成了巨大的问题，至今流毒依旧严重……我最近看网络消息，竟然还真看到还有人想要别人跪拜官员的……”
“欺骗吗？”言承世看了看我，“言太太的意思是，秦始皇他们的做法，对我们后世的影响极大……”
“必须说，秦始皇的功绩很大，也必须说，秦始皇对我们的毁伤也很大……”我想了想，“如果没有秦始皇，我们这片土地上恐怕要形成现在的国度比较难。但也必须强调，当社会发展到我们这个时代，秦始皇时形成的对人们的认知的调整，以及上溯到商鞅的时候形成的很多政策，都在严重钳制我们老百姓的素质提升。”
“怎么说？”言承世看着我，问道。
“商鞅变法，很多人看到的是秦国的强盛。其实，商鞅变法之所以让秦国能够看起来那么强大，在很大程度上与秦国最大限度地将财富聚集到了最高统治者手里有关。”我叹了一口气，“普通老百姓的生存都有一定难度，建立军功成为老百姓最有可能获得稍微多一些生存和发展的机会……老百姓难以得到足够的金钱来充分发展……”
“可你之前还说，贫穷可能是对普通人的保护？”言承世笑着问。
“我说的是不劳而获得到的财富，对穷人其实是一种惩罚。”我叹了一口气，“引用的话虽然是那一句，但我表达的意思不同。现在，我郑重纠正，并不是老百姓不应该富有，而是老百姓得要勤劳致富，懂得珍惜他们所挣到的每一分钱，用这些钱来学会如何去过更好的日子。”
“嗯，你如果能懂这一点，应该能帮到很多人……”言承世又一次笑了，“果然不愧是我的言太太……”
“别吹了，曹操生活在汉朝末年，他能力很强，但他看到的很多事，应该会让他不甘心。”我笑了，“跟现在很多富N代、官N代那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学到的还是一些不合适的占有资源的手段……或者像《醒世恒言》里的潘华那样，养成了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的恶习……所以，曹操也学到了很多巧取的方案……”
“呃，不说了，你又回到曹氏家族的历史上去了……”言承世看了看我，“言太太好好休息，明天，你得去龙腾盛世走马上任……我想直接公开你的身份。”
“别，还是继续被误会好。”我笑着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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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龙腾在盛世。
8月13日，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
这一天，我的身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方面，我仍旧是桥之梦工厂的董事长，另一方面，我已经被任命为龙腾盛世的董事长。
言承世带着我，穿着正装走入了距离成实大厦不远处的一栋大楼。说不远，其实也挺远的，开车十余分钟，骑自行车估摸着得要三十分钟左右。
因为我想隐瞒身份，所以，言承世只宣读了任命书。
我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对我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测。毕竟，再怎么想掩饰，我是副部长的事实非常清楚——腹部渐长，被称为副部长，孕妇的另类调侃。
不得不说，人们搜罗八卦的本事，着实很强。没有多久，便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地讨论着什么……
“你确定不公开身份？这样可能会让你受委屈……”言承世看了看我，问道。
“先不公开身份，这样有助于了解更多信息。”我笑了笑，“放心吧，你不是给我配了得力助手了吗？”
“艾宏宇帮你选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言承世笑着，“她应该算得上比较吃苦的北京土着。其实，老北京人有很多地方很值得新到北京的人学习，比如，他们看事情看得比较清楚，见过世面的人，不一样。”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怎么，不服气？”言承世看着我，问道。
“不，我只是说，各有利弊。”我叹了一口气，“她的日子确实是不错的，可她从小到大所遭遇的艰难，大约比我多了不是一星半点。”
“你是说竞争压力吗？”言承世看着我，问道。
“怎么说呢？”我想了想，“也许，很多人难以理解，我们当时考北京师范大学，北京的同学成绩普遍低了一百多分，让很多人误会，认为北京的学生占了很大的便宜。其实，这里面存在一个很大的误区。”
“什么误区？”言承世有些好奇地看着我。
“他们的综合素质远远超越我们。”我笑了笑，“我进北京师范大学的第一觉悟就是，我的北京同学，他们的父母往往已经比较出色，他们自己也得到了多方面综合培养，远不是我们这些疯狂刷题的外地学生可以比拟。”
“现在呢？还这么认为吗？”言承世笑着问道。
“如今，我都已经龙腾在盛世，自然明白，其实，他们也有很多人被水涨船高的竞争绊住了手脚。”我笑了笑，“凡事都有利弊，大约就是这意思吧？”
我们俩的窃窃私语，有人注意到了。但是，我们说得很小声，因此，别人基本上听不清。看着我们两个很自然地聊天，大家更加确定，我们俩之间有关系。
我们当然有关系了。我要的就是这种似是而非的猜疑，让我更能比较准确分析判断出这个公司里的一些人的个性特征。婆婆教我的，该稍微练练了。
不过，我对婆婆的分析，有少数并不那么认可……
她不喜欢看到有人摸鱼，认为摸鱼的人是不努力不勤奋的人，而我则很清楚，以脑力劳动为主的人群，一定不能用体力劳动的管理模式……脑力劳动者，往往是那些懂得自我调节的人，才能取得较优秀的成果……甚至在很多时候，越是那些完全不在意是否有人管着的人，越能给人意想不到的作品。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每一次有比较重要的发现，都是身心惬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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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新秘书乔楠。
因为言承世想要我稍微多休息一会的关系，我们进龙腾盛世的时间已经很晚，差不多就是踩点去开会。在会议之前，艾宏宇已经带着众人在等我们。但会议开始不久，我就看到艾宏宇和一个女子稍微说了几句话，然后就退出了这个会议。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较长的信息，将乔楠的基本情况缕析了一遍。我看后，给艾宏宇回了感谢的信息。
会议结束的时候，那名女子走到我的身边，看了看言承世，称呼了一声“言董好”，又看了看我，热情地说道：“龙董好，我是您在龙腾盛世的秘书乔楠。”
“乔楠，你好。”我以比较温和的微笑和声音说着。这是我常见的杜婧对待他人的态度。以前，我认为这是秘书该有的状态，但现在我才知道，它更适用于居于上位之人对待居于下位之人的态度。
过远和过近，都容易出现问题。这是我在和杜莎莎接触的过程中发现的问题。倒是杜婧，在嫁给司马霍之前，与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状态，让我感觉特别好。
如今，我们的关系虽然亲近了不少，但我能感觉到杜婧的一种天然的疏离感。而我很喜欢这种疏离感……很舒服。
我不知道这种疏离感是怎么形成的，但确实，这种疏离感让我感觉特别舒服，也让我特别想探究它的形成原因。
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顾上这些。
“言董和龙董，请随我去董事长办公室。”乔楠有礼貌地点点头，直接说道。
“我不去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俩对接，我也该去忙了。”言承世看了看我，“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我笑了笑。
“好。”言承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商场如战场，现在的我，已经进入了战场中……有人曾经说，很多人读书读傻了，读成了书呆子。确实，很多人读书读傻了。但是，我知道，还有很多人并不是读傻了，而是越来越智慧了……
以前的我们，用脑力和笔在纸上定输赢。而现在的我们，要在现实生活中定输赢。能不能准确分析判断自己的真实状况，能不能站稳脚跟，靠实力说话。我不想一开始就被他们知道我是言承世的妻子，就是因为，这样的做法，可以稍微多一张王牌。虽然，我不希望我自己出这张王牌。
呃，这一点也是我跟杜婧学到的。杜婧从来没有显摆她的身世背景，而是踏踏实实在桥之梦工厂里当一个小小的外联，小小的秘书，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该是这样的……而实际上，她悄悄动用了一些外部的资源，让她稳住了她在桥之梦工厂的地位。
以前那种在考场上梭哈型的考生，可能成为状元，但在社会中生活的人，如果不遗余力地梭哈，会发现很快就将自己陷入艰难的境地中。
曾经有人说，大多数状元在后来籍籍无名。其实，很多状元知道，他们得到状元身份只是脑力够而已，社会资源不够，依旧需要沉潜下来，保护自己并不断发展。因为进入商业圈中，我听到了邓亚萍的故事。在乒乓球台上，她是一员猛将，在商场中她常常遭遇挫折，其实就是因为乒乓球台上的一些做法适用于商战，另一些做法却并不适合。
在商场上，更重视的是多赢，而不是击败对方。这需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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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时间安排表。
我随着乔楠来到了龙腾盛世总裁办公室，乔楠立即递给我一张时间表：“龙董，这是时间安排表。”
我看了看密密麻麻的时间安排表，笑了笑：“乔楠，你带我去龙腾盛世的总经理办公室。”
“龙董，确切来说，现在，您就是龙腾盛世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乔楠笑着说道，“我们公司成立才几个月，目前采取的是扁平化管理。”
“阿米巴模式。”乔楠说完，犹豫了一下，想要继续解释。我知道她的好意，所以，任由她继续解释了一番阿米巴模式。我对商业确实还不懂，还是不要卖弄自己懂的那一丁点知识为好。
我听了乔楠的介绍之后，很吃惊地问：“既然是阿米巴模式，为什么范邦国会被踢出去？他不是应该如鱼得水？”
“范经理被他认为他玩弄于鼓掌的那些女子吃掉了。”乔楠看了看我，“龙董认识范经理？”
“嗯，他曾经是桥之梦工厂的总经理，安排给我当老师来着，但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我想了想，觉得挺可惜的。如果他不是心思不对，我定然会感激他教我知识和技能，他又如何可能变成现在这番模样？确实，他的恶念让我一点都不感激他了。而现在，我甚至开始同情他。
“范经理犯了男人最不该犯的错误，他阴沟里翻船也是理所当然。”乔楠的语气，显然看不起范邦国，“有点本事就嘚瑟的男人，成不了大事。”
乔楠的话让我瞬间高看了她几眼。人，有本事并不是最有能耐的，而是有本事还能比较严格自律的人，才能有比较好的未来。
“那么，辛苦将行程安排中可有可无的，暂时都去掉，安排我和每个阿米巴的负责人相见，我去他们的小部门。”我笑着吩咐道，“另外，我给你花安桥总经理的电话，你和他对接一下桥之梦工厂最近必须出席的项目，规划好交接工作。”
“好。”乔楠有些讶异地看了看我，似乎发现，我的主见很强。
拜托，是言承世已经说了，这里我说了算，七十亿都可以挥霍掉，不用束手束脚的。如果我一来就被一个行程安排表给束缚住了，我又怎么去挥霍七十亿？
当然了……我不会真的挥霍七十亿……只是要搞清楚各个部分，才能更好统筹啊。
“呃，还有，我现在已经带球跑几个月了，你知道的，我的休息时间需要稍微长一点，产检之类的时间都得安排出来。”我笑着看了看乔楠，毕竟，她应该还没有结婚生子，可能需要提醒一下。
“好的，您放心，艾总已经提醒我了。”乔楠很认真地点点头。
艾总？我愣了愣神。也对啊，艾宏宇现在可不止是言承世的高级秘书这么简单，她早已掌握了一批资源，称“艾总”确实合适。
“行，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我看了看乔楠，问道。
“我去给您倒杯咖啡，您休息一会，十五分钟后有一个会面。”乔楠看了看我，又吐了一下舌头，“您喝什么？我去给您冲泡。”
“会面的人和信息，辛苦给我。”我看了看乔楠。
“在这里。”乔楠看了看我，“他们已经来了，接下来的行程，我来调整。”
“辛苦了。”我看了看乔楠，“秦姨已经帮我准备了茶饮，这些你不用担心。”
“好，我去调整行程。”乔楠点点头，利索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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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一个会面。
我很纳闷，为什么现在就安排了会面，毕竟，之前龙腾盛世并没有总裁……不，以前是言承世担任总裁，隐形总裁。
我错愕，立即意识到自己之前竟然那么肤浅。原来，言承世在外地进行产品研发的同时，还有如此众多事情要面对和处理。他怎么扛下来的？
我又一次心疼言承世了。
会面终于开始了。我没有想到，我被安排的第一个会面，竟然是一个表面上来谈合作，实际上是来探底要钱的，怪不得财务部这些老狐狸们竟然选择申请和我见面。一句话，让我来扛责，也了解我的做事风格。
我的天啊，刚刚上任，就面对这么多的压力……而且，一个比一个看起来要难缠。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高层领导总是话很少了。
“稳住，稳住，我先装深沉。”我暗暗提醒自己。
会议有条不紊地推动着，来要钱的那边说着自己带来的项目和前景。财务部的几位坐在对面听着，记录着，不时看看我。
我这时候很庆幸曾经在硕士毕业后，曾经进入公司工作，对一些扮猪吃老虎的做法有过了解。
哼，没有吃过猪肉，难道没有看到猪跑？
我默默笑了笑，既然他们装，我当然也可以装。真诚对待所有人，但该打太极的时候，得打太极。
拿定主意后，我故意懈怠了一些。
“龙董，您看？”汇报结束之后，便到了给不给钱的环节了。
老狐狸们看着我：“龙董，您要不要给个指示？”
“呃，我听出来了，这件事如果做好了，对我们社会中一群弱势群体确实很有作用。”我点点头，“这是好事。只是，我刚到企业里，也具体的业务并不熟悉，所以，你们的方案还需要我们公司具体的业务员去分析可行性，现在还到不了财务部拿主意这一环节。”
顿了顿，我看着财务部的那些老狐狸们：“你们尽快将这个方案提交给所有的职能部门进行评估。只要是真正有利于社会的项目，我们龙腾盛世公司能出力的地方，自然责无旁贷。想来，你们对我们公司现在的财务状况，比我熟悉，所以，等业务评估这一块审核通过了，你们再拿个财务部的意见。”
我笑着看向所有人：“既然已经到了中午，我有孕在身，实在精力不济，就由财务部安排工作人员，请客人去看看我们员工餐厅的伙食，如何？”
“谢谢龙总。”来人有些遗憾，而我们财务部的老狐狸们表现就不完全一致了。有的似乎挺欣喜的，有的似乎有些深沉。
“如果没有其他事，就散会吧。”乔楠看了看我，对众人说道。
我站起身来，和大家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具体业务，我不多参与。总裁什么都不管，总经理虽然不能什么都不管，但也要抓大放小，这种打秋风的蝗虫类型的存在，交给具体的职能部门去分析评估就行。
即使有心扶贫，也得精准扶贫，而不是被一群蝗虫吃了该给普通老百姓的。言承世用了“也不过几块钱”，已经提醒我了，七十亿看着多，要被瓜分，真的不多。
“好嘛，开局就来了几只小蝗虫。”我笑了笑，“果然，掌握财富，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利益索取，这大约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开胃菜。”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人静静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我吃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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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虚荣这条路。
“堂姐，真的是你？”来人看到我，很是惊喜。
“梦林，你怎么来了？”我看着来人，很惊讶。
龙梦林，我堂妹，比我小了将近十三岁，现在刚好十八岁。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好像是这里的保洁。
“我啊，刚刚拿到了可以合法的身份证。”龙梦林笑嘻嘻地说，“听说表姐在北京，就跑到北京来打工了。刚才在楼下看到你，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午饭时间了，一起去吃饭吧。”我看了看龙梦林，“楼下餐厅，如何？”
“好。”龙梦林点点头，“你是总裁，好厉害啊。”
“我也是代人管理而已。”我笑了笑，“要是我自己能这么厉害，就不至于差点被你伯伯三十万彩礼卖掉了。”
“我听说了。他们都说，堂姐你被一个大老板看上了。”龙梦林眼里满是艳羡。我很吃惊。如果让龙梦林在虚荣这条路上跑，可不是好事。
“梦林，你是高中毕业出来打工的，对吗？”我看着龙梦林，问道。
“对。我爸希望我给家里多挣几年钱，再嫁人。”龙梦林有些不好意思，“我爸说，女孩子读书少些有好处。”
我冷笑，当然有好处，可以牢牢拿捏住啊。
想了想，我看了看乔楠：“算了，我和堂妹说说话，你帮忙去打两份饭上来。”
乔楠走后，我看着梦林：“梦林，有两件事我郑重提醒。第一，你不要跟别人说我是你堂姐，如果你已经说了，也无妨。因为，这无法给你带来任何好处，只会有厄运。第二，你自己想想，要吃生活的苦，还是要吃学习的苦。吃得了学习的苦，以后你的人生会不一样。给你一个星期思考，想好了再告诉我。”
“姐，你怎么这么严肃？你是老总，给我一个好工作，那么难吗？”梦林有些吃惊。
“你以为是种地吗？种地都要懂田间管理。”我叹了一口气。
“姐……”梦林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我以为你会照顾我的。”
“我会照顾你，但我只照顾你的学习进步。”我想了想，“你如果回去复读，通过学习来提升自己，我会安排。但如果你想通过其他方式走捷径，我不同意。”
“好像你不是走捷径似的。”梦林小声嘀咕。我听见了，心在滴血。但我只能装作没有听见。这个世界上，多数人的苦难源于他们不愿意自己努力。
午饭后，乔楠让我休息了26分钟，真的是26分钟！准时准点，我躺下，她开始计时，26分钟后，她准时叫醒我：“龙总，还有二十分钟，就要见这几个人。”
说完，一堆资料递给了我。
我笑了笑，伸个懒腰，坐起来：“这小床还挺舒服的，你安排的？”
“艾总。”乔楠看了看我，“她吩咐我按照集团管理十亿以上业务的工作人员待遇购置的。”
“咱们集团里这样的人，多吗？”我很好奇。
“不多，百亿规模的集团，十亿以上的业务算是非常突出的了。”乔楠笑了笑，“百亿规模的集团，只能算是很小的集团。”
我好像第一次醒悟，百亿规模的集团，老总的身家并不是百亿，而最可能是上亿而已。怪不得言承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一样将这个公司交给我随便玩。
我也开始琢磨言承世告诉我的“身价保持在百亿”是什么概念。
不过，我来不及多想，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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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确定没造假？
人确实有一种习性，见到热闹，总有人愿意凑上来吃瓜。尽管，这就是一种正牌夫人和小三的戏码。
随着信息技术增强，随时随地可以直播的时代，更有人将手机打开了直播功能。看热闹不嫌事大。
女子一脸得意地将那亲子鉴定报告递给我。
我只是笑笑，结果，看着亲子鉴定报告时间，是最近两天里出的。
“嗯，这上面的亲子鉴定报告时间倒是很近。”我顿了顿，“请问，你是怎么得到我先生的dnA样本的呢？”
“他前几天到了盛大歌舞团，我就是在盛大歌舞团里得到的他的头发。”女子笑着说道。
“哦？你怎么会在盛大歌舞团？”我笑着继续问道。
“我就是盛大歌舞团的员工，言总是我们那里的常客。”女子看了看大家，笑着说道。
哈，原来亲子鉴定是假，让所有人知道言总常常出现在盛大歌舞团才是真吧？这是什么人在搞事情呢？
我笑了：“我先生去盛大歌舞团的事，我都知道。这一次去，还是我们一起去的。从进门到出门，我们都在一起，我从来没有看到你。我想请问，你什么时候得到的我先生的头发呢？”
我的话，两个方面的意思。第一个方面，我先生去盛大歌舞团的事，不否认，而且我也知道，还陪他去。第二个方面，这个亲子鉴定的样本有问题。
“不管怎样，这孩子是他的，你不会不认吧？”女子不依不饶地说道。
“哈哈，你如果编其他谎言，我也许会相信。但你要说这娃娃说我先生的骨肉，那就是笑话了。”我笑着说道，“这么着吧，我请专业机构带设备过来，现场验。现在只要十分钟左右就能出结果，如何？”
“可以啊。”女子仿佛胸有成竹。
“不过，有一条，如果验到最后不是我先生的骨肉，所有的费用由你承担，你还需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我笑着，“你敢吗？”
“这……”女子有些犹豫。
“去，将警察请过来，就说这里有人在敲诈勒索、寻衅滋事。”我笑着说道，“如果每个人都像这位女士那样，连自己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拿着一张造假的亲子鉴定证书就想让所有人误以为我先生是这孩子的父亲，这算盘打得太响了。”
一听我连亲子鉴定都没有做就要叫警察过来，女子慌了，一边抱着孩子往外走，一边大声喊着：“真没有见过这种人，连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孩子都不认，还要将我们母女送进监狱。”
我笑着，任由她离开。
保安想拦，我笑着让他们放行。但是，我给乔楠做了一个暗示。乔楠领悟，很快就派人跟上了那个女子。
“龙总，您就这么放过她，恐怕会有后患。”高叔看到了我，从正在整理的店铺走出来，说道。
“不用担心，我猜到大约是谁在玩花招了。”我笑了笑，“他们这是自己在玩火。玩火是要付出代价的。”
“啊？”高叔有些吃惊，“难道您知道这小女孩不是言总的孩子。”
“从她的描述就知道，绝对没有这种可能。”我笑了，“我对我先生还是很信任的。”
其实，说白了，一个在几个月前还没有体验过男欢女爱的人，又怎么可能有一岁多的孩子呢？除非真有易孕体质，游个泳都能怀孕。可是，这女子所描述的情况，显然不是这类。
第57章 不是为认亲。
“啊？”高叔叹了一口气，“那你的意思是？”
“她应该是受人指使，不是为认亲，而是其他目的。”我笑了笑，“不过，我想，这一次她的行为，指使她的人应该会受比较大的损失。”
“啊？”高叔没有明白。
“放心吧。”我笑了笑，“如果真是言总的孩子，我当然会珍惜。可她的孩子完全不是言总的孩子，我没有必要对她负责。”
吃瓜的群众发现我竟然完全没有被这种认亲的闹剧影响，觉得索然无趣，人群渐渐散去。
回到办公室，我立即给言承世发去了信息：“有一名女子带着一个女孩前来认亲，说是在盛大歌舞团拿到你的头发做的dnA检测。”
“我知道了，剩下的归我来处理。”言承世短信上说道。
“不用我查她到底受谁指使？”我笑着问道。
“不用浪费那些钱，我直接能查出来。”言承世毫不在意地回道。
几乎在很短的时间里，言承世就笑着对我说道：“行了，我知道前因后果了。既然他想让我们难过，那我就让他自己难过去。”
“你不会已经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了吧？”我有些吃惊。
“对。”言承世回信息道，“我去盛大歌舞团，就是跟踪钓大鱼去了。”
“你谨慎一些吧。”我笑着回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好。”言承世回了一个笑脸，“放心吧。”
我没有再说我的担忧。这次的认亲戏码，我绝对相信不简单。目标到底是什么呢？
出入盛大歌舞团，这并不能说明有问题。让一个与言承世没有交集的人前来破坏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确实想不明白。
不过，我渐渐开始变得简单了，想不明白的事，不再逼自己一定要想明白。
收回思绪，我开始继续读书、复习。这个世界上，即使有足够把握的事，也需要小心应对，以免大风大浪过了之后，还会出现阴沟里翻船的情况。
为了避免出现问题，我还是得努力复习，以便稳稳地拿下半年后的博士考试。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减少不必要的思虑。
想得太多，做得太少是很多人的通病。我既然早已知道这一点，还是少想，多做，这样才能有更好的未来。
一开始，我实在无法静下心来。但是，经过很长时间的努力之后，我终于又一次沉下心来，继续开始读书。读书的速度竟然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种一天能读十本书的状态了。
我很享受这种沉浸在书中的感觉。
乔楠进来了几次，每次进来，看我在读书，便悄悄退了出去。直到下午四点左右，她终于打断了我读书的进程。
“龙总，您让我查的信息已经有了眉目，那个女子抱着孩子离开之后，绕道回到了她的家里。在她家附近蹲守了一段时间之后，见到一个男子前去找她。”乔楠严肃地说道，“您看要不要找人继续跟踪调查？”
“不用了。已经有人在处理了。”我笑着对乔楠说道，“今天负责调查跟踪的费用，我私人掏。”
“那孩子如果是言总的，您不觉得冤吗？”乔楠问道。
“放心好了，那孩子不是言先生的。”我笑了笑，“他们的目标不是让孩子认亲，而是其他方面的目的。所以，我们越乱，他们越得意。不想让他们得逞，最好的方式是冷静。”
第58章 开始就知道？
轮到乔楠惊讶了：“不是吧？龙总，您不会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笑了笑：“你知道的，谎言特别难圆，就是因为到处是破绽。”
乔楠笑了笑：“这么说来，还有更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了？”
“每个人所接触的都是比较片面的信息。因为很多人得到的信息不全面，所以，有些人要做手脚，还是有空间的。”我笑着说道，“但是，做手脚的人如果准备的信息不够充分，往往很容易打脸。”
“您的意思是，如果他们准备得足够充分，就得逞了？”乔楠问道。
“在电视里，你应该能够看到很多类似的故事。”我笑着，“因为其他人准备得非常充分，以至于好人也常常被逼进死胡同里。”
“原来如此。”乔楠叹了一口气，“看来，很多事情还真的是很麻烦呢。”
“倒也不麻烦。”我笑着说道，“心正、身正，被人算计也能比较轻松走出困局。”
“最近有一个国民大公主出现了，她的手段狠，但很多人支持她。”乔楠看了看我，“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能够将父亲道德绑架，架在火上烤的，绝对是狠角色。”我笑着说道，“但最重要的还是提醒了我们一个问题，人设，一定要真实。”
“您的意思是，真实做自己？”乔楠问道。
“对。任何隐瞒、浮夸，带来的只不过是用一堆又一堆的圆谎。”我笑着说道，“尽管今天来的不是言总的孩子，但也提醒我了，万一真的有言总的孩子出现了，不否认，才是正途。”
“如果今天这个孩子您无法确定是否是言总的呢？”乔楠追问道。
“我会问一句：是这样吗？”我笑着说道，“然后安排人负起该有的赡养义务。”
“你不怕世人骂？”乔楠问道。
“做了错事挨骂很正常，做错了怕挨骂，由此没有责任和担当，才是真正比较可悲的吧？”我笑着说道，“我听说了一个笑话，讲的是一对夫妻，妻子嫌丈夫挣钱慢，直接投入挣钱的事情中去，没用一个月亏了240万。丈夫问了一句，妻子拿着刀追着砍。”
“啊？还有这样的？”乔楠纳闷。
“这个世界上的强者和弱者，往往在这里出现区分。”我笑了笑，“强者往往默默承受着，直面艰难困苦，并努力找到有效解决问题的方案来。弱者往往一方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嘲笑强者，另一方面不允许自己的短处被揭露出来。”
“您怎么知道这么多啊？”乔楠感慨。
“我知道的并不多。”我笑了笑，“只不过，我所知道的事情里，有很多是一般人不愿意去看清楚的真相。人，只有咬着牙齿去努力，才能最终得到相对较好的结果。”
“怎样才能有比较好的状态呢？”乔楠问道。
“你现在不是已经比以前有了更好的状态了？”我笑着问道，“好状态，说到底，还是与帮了多少人过上更好的日子有关。我们龙腾盛世之所以能够有比较好的状态，就是因为一直在努力帮别人实现人生的更好。”
“利润分成上，您这次谈的项目是利润五五分成，您却让大家用二八、三七去分成获利，这样会不会有些亏？”乔楠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笑着说道，“任何事情都是要尝试之后才能知道，到底怎样才是好。与其在那空想，不如实践。”
第20章 身心俱疲倦。
下午，又是几个会面。这些会面，每一个都是在要资源。我着实服了。
更让我无语的事情，莫过于我还没有休息，龙梦林就跑了过来：“姐，我跟你说，好多人想要你的联系方式，我给他们了。”
“梦林，你是我妹，我应该照顾你。但你现在已经妨碍我的正常生活了。”我很不愉快，“请你记住，你是你，我是我，如果你想好好工作和生活，就请你守住你的底线。”
“要个电话怎么了？”龙梦林很不高兴。
“行，我告诉你怎么了。”我冷笑一声，转身看着乔楠，“你去找几个人，不断给她打电话，给她一些这个任务那个任务，让她知道不经过手机主人同意将电话胡乱交给别人的后果。”
乔楠笑了笑：“这就安排。”
“另外，这个星期，不允许她来我们这一层，更不允许她随便闯入我这个办公室。”我再次吩咐。
“姐，我是你堂妹啊。”龙梦林的声音，迅速让所有人听到了，都扭过头来看着我。
也许是因为很多人已经传播了小道消息，认为我是某个上层的小三上位，本来就看不起我，现在见到龙梦林在我的办公室门口那一通胡闹，更有人对我和我的家庭产生了质疑。
“我说什么来着，就她这样，还能是正宫娘娘？”一个刻薄的声音响起。
“也是，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让言董也受到了蒙蔽。”另一个刻薄的声音随之而来，“如果言董知道她是小三，会不会直接从集团顶层开始肃清一批人呢？”
“在这个狐狸坐金床的时代，还是小心一点好，免得被狐狸吹吹枕边风，日子不好过啊。”又一个刻薄的声音响应着。
我冷笑着看了看三人，小声对乔楠说道：“将那三人的资料调给我看看。”
“好。”乔楠笑着看向龙梦林说道，“走，让你去体验体验你将你堂姐的手机号交给了别人的最小的后果。”
说完，乔楠笑盈盈地拉着龙梦林出去了。
我感觉有些累，给高叔打了一个电话。就在这时，言承世的电话追了过来：“感觉怎么样，我的龙董？”
“身心俱疲倦。”我叹了一口气，“对了，那个让我抱着走回家的堂妹，居然入职了我的公司，当了小保洁。”
“你的堂妹？”言承世笑了，“要不要请她吃顿饭？”
“不了。”我笑了笑，“正在让乔楠惩罚她将我的手机号大量散播出去的后果。”
“哦，不要太过了。”言承世笑着提醒。
“高中毕业，稍微敲打敲打再说。”我揉揉有些发胀脑袋，“最头疼的莫过于她似乎被洗脑了，认为给一个有钱人当小三是很光宗耀祖的事情。”
“谁让你不想公开身份的？”言承世笑着，“后悔了吧？”
“不，不后悔。”我笑了，“秘书中就有几位惦记着言董的，已经开始有小动作了。”
“小心应对，我给你派两个保镖。”言承世想了想，“明天让她们入职，担任秘书。”
“用得着吗？”我有些吃惊，“这样是不是有些太招摇啊？”
“保护你和孩子，不能让那些心术不正的毁了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言承世笑了笑，“这种花费，还是值的。”
“别了，几十万一个月，我怕折寿。”我笑嘻嘻地拒绝，“听我的，不用安排，安排了反倒麻烦事更多，有保安就行。”
第59章 新阶段布署。
“明天的会议？”乔楠问道。
“全体员工大会议室开会。”我笑了笑，“新阶段布署，工作需要所有人都知情。”
“好，我通知下去。”乔楠点头，“新员工都参加吗？”
“对，新员工都参加。”我点点头，“那个朱柳，你联系一下，如果她想来我们公司工作，可以明天来听听。”
我找到朱柳的联系方式，将她的名片推送给乔楠。
“好。”乔楠点点头。
不知不觉，9月也过了一半了。细细思考从春寒料峭的3月到现在，我的人生竟然已经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原本我以为9月16日这次的例会无法见到朱柳，没有想到，她竟然来了。看得出来，她不仅来了，还特意买了一件比较得体的衣服穿上过来的。
会议上，我根据龙腾盛世运营半年时间以来的情况，以及我对所有合作同事的考察，提拔闻允绍为龙腾盛世的总经理。
这个消息一出，所有人都向闻允绍投去了羡慕的眼光。要知道，这一段时间里，十个副总，几乎都在憋着一股劲，知道总经理最可能从他们中诞生。
但是，之前我什么消息都没有，连和他们谈话都没有多谈，现在却突然就任命了闻允绍当总经理。这，既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闻允绍有些诧异地看着我：“龙总？”
我看了看他，笑了笑：“是的，根据前一段时间大家的综合表现，我觉得闻允绍副总经理在处理各种事情上相对比较能带领大家，让整个集团发展到相对不错的状态。鉴于现在总经理和董事长都是我一个人的情况不利于未来的发展，我决定，请闻允绍先生先负责一年龙腾盛世的总经理。”
“算试用期？”刘赟问道。刘赟，集团的副总之一。本来，我一开始对他充满了期待，直到他将他那并没有什么水平的侄女想要塞进龙腾盛世，我将他排除在总经理人选之外。
“对，算试用期。”我笑着，“一年之后，如果闻允绍先生能够胜任，自然继续签定比较长的合同。我们公司选贤任能，有能力的、有责任心的居高位。”
一句话，回答刘赟，也让其他副总听出了我的意思，在我的心目中，刘赟的能力和责任心不如闻允绍，嗯，甚至，所有人的能力和责任心都不如闻允绍。
哈哈，我这算不算另一种类型的树敌？以前，我可能对此顾虑很多。但是，现在，我对此毫不在意。
我所选择的就是，告诉别人一个信息，能力和责任心，在我这里特别看重。
单纯强调道德，没有意义。很多人强调道德，往往是因为能力不够。但是，真正有能力的人，也确实需要足够的道德才能真正做好本职工作。因此，我是特别不喜欢单独提道德的。
有能力，而且有责任心，才能让事情得到有效的良性的转化。
几个月里，龙腾盛世的所有人员一点一点熟悉，我最留意的是每个人工作的情况和思维的情况。无论一个人多想藏住他们自己的心思，其实，通过他们的言行，都是能看出问题来的。
更何况，我还请言承世帮我安装了一套系统，帮助我更好地进行相关人员的判断。
在系统的辅助下，我越来越快速地掌握一个人的表现和真实之间的差距，将集团那些表里不一、心口不一的人看得越来越清楚。
第60章 您怎么知道？
会议结束后，我将朱柳单独留了下来。
“你对我们公司的情况怎么看？”我笑着问道。
“我不知道。当初邦国说龙腾盛世就是一个破烂，可我到这里看到的龙腾盛世和他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不知道他当时进的龙腾盛世，是不是就是这个龙腾盛世？”朱柳有些吃惊。
“是的。”我笑了笑，“你说的应该是范邦国范总吧？”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朱柳有些吃惊，“难道他真的在这里待过？”
“是的。”我凝了凝神，“你如果要来这里工作，一定不要让人知道你是范邦国的伴侣。否则，这里会有很多人刻意针对你。”
“为什么？”朱柳看了看我，“他在这里树敌很多吗？”
“确切来说，他带了一些不该带的人进龙腾盛世，那些人又将他赶出了龙腾盛世。”我想了想，“你和他生活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他有一个毛病需要改。”
朱柳脸红了红：“我没有想到，他竟然那么花心。”
“你哥也来这个公司面试了，但我没有让他进来。”我顿了顿，“这件事也许你哥不会跟你说，但你也最好少在他那里说龙腾盛世。”
“为什么？”朱柳有些吃惊，“我哥很有才华的。”
“是的，他是有才华，但他的才华用错了地方。”我笑了，“你哥在医院里想要将我当成傻子一样讹钱，这才让他在进龙腾盛世已经得到了机会之后又痛失了机会。在这个世界上，有才华的人如果走错了路，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可是，我比我哥的能力弱很多。”朱柳有些紧张地说道。
“能力是可以培养的，道德虽然也能有增长的可能，但总体上来说，道德比能力更难培养。”我笑了笑，“你在清儿生命垂危之际都没有放弃坚持正确的选择，这是我看好你的原因，也是你能被我邀请进龙腾盛世的原因。”
“可，我刚刚被辞退，您怎么知道？”朱柳有些紧张地问道。
“很好猜。清儿出事，你需要贴身照顾，没有办法去上班。”我顿了顿，“一两天老板能接受，十天半月都不去工作，除非你的能力特别强，否则，老板一般不会接受的。”
“所以，您是同情我，才给我这份工作？”朱柳问道。
“不，我不会同情人，我只邀请有一定能力并且有一定道德水平的人。”我笑了笑，“我对你和范邦国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完全认可，但我知道，问题可能出现在范邦国那里，而不是你这里。所以，我不想因为你和范邦国的关系，将你一棒子打死。”
“我一开始也是被迫的。他后来对我和清儿还算可以，为了清儿，我忍了。”朱柳叹了一口气，“可到现在，我也算是明白了，他的一生就没有打算结婚，更不愿意被家庭羁绊。”
我沉默，没有继续多说话。毕竟，他们的爱情和婚姻是怎样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龙腾盛世目前对你的考察，初步认可你。”我笑了笑，“你如果愿意，找人事部报到并直接请假到清儿出院再来上班。”
“这……”朱柳犹豫了，“我是想来这里工作，但能不能等到清儿好了之后来报到？”
“不用担心这一两个月的薪资。”我笑了笑，“你如果今后做得不错，多付一两个月薪资不过如此，现在入职不过省得你再找地方补五险一金。”
第21章 肯定不简单。
“行，我答应你这件事，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言承世笑着说道。
“果然是商人啊，什么都讨价还价。”我笑了笑，“说吧，什么事？”
“你那个堂妹，最好找人了解情况。她如果自己一个人冒冒失失闯来找你，还说明她有点魄力。如果是被人撺掇，就不一样了。”言承世想了想，“你想想，你刚刚解决了家里的事没有多久，你堂妹就已经到了这里，我想，肯定不简单。”
“呃……你是不是想多了，她今年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好大学，这才来北京打工。”我想了想，“时间上好像没有问题。”
“为什么不去其他地方打工，偏偏跑到北京来？”言承世笑着，“所以，你不能掉以轻心。最怕的就是你爸在胡吹海吹，让别人误以为你在北京的日子多么好，都想着跑来打秋风。”
“好，我知道了。”我点点头。这个问题，确实是一个问题。
帮助亲友提升进步固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被一堆好吃懒做的盯着，着实是个很大的麻烦事。
明朝历史上，有一个人，在灾荒之年来临之前，告诉乡亲们：“再空两年，有天灾降临，一定要屯粮啊。”没有人理会，只有人嘲笑。灾荒到来之际，乡亲们冲进了他家里，杀光了他全家，抢了粮食。
我当时看到，明白了一件事，在实力不够的时候，一定要留意人性的问题。
现在，当我突然用了大几百万解决了自己这个小家的一些问题，我妈电话里已经说了，有人在家里传播消息，说我傍上了大款，当了小三……而这消息确实我还没有精力去查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而现在，我堂妹已经直接入职了我所在的公司。
不对，我今天刚来这里担任董事长……所以，我堂妹如果是有心人安排进龙腾盛世，那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言承世来的。这人，恐怕对言承世和我的关系了解得还不浅。
想到这里，我给言承世拨了电话过去：“我今天才任职龙腾盛世，我堂妹竟然在这里，这人恐怕不是冲我来的，而是冲龙腾盛世来的。”
“很多网站能确定这个公司的法人是你龙梦冯。”言承世笑了笑，“这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的第二天我给你注册的公司，所以，他们如果赌，大约赌的是龙梦冯是你，而不是我。”
我震惊：“这么说，从几个月前，我就可能被家乡那边的人盯上了？”
“有可能。”言承世想了想，“你自己多留神点。”
“好，我知道了。”我这一次终于明白很多人为什么在位高权重之后不那么喜欢理人了……不是不想搭理别人，而是见多了想占便宜的，甚至可能还有其他不良心思。我无法去揣测别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心念一动，我对言承世说道：“能不能在我现在的办公室安装一下设备？司马霍上次给我安的那种。”
“好，我让他直接去给你安装。”言承世答应了，“凡事小心点。”
“行。”我笑着，“放心，我会尽量保护好自己和桥桥的。”
“你越说放心，我越不放心。”言承世笑了笑，“今晚早点回去，回去后，我有事教你。”
“教”这个字，说明言承世今天晚上所要讲的内容很重要，而且很多是属于只能我们两人知道的。言承世之前已经教了我很多类似的信息。
第61章 那就不必了。
“冯总，您这么说，那就不必了。”朱柳笑了笑，有些苦涩，“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交五险一金了。”
转眼，她笑着继续说道：“所以，谢谢您的邀请，我等孩子出院之后，孩子能回到学校上学的时候，就来报到、上班。”
“行。”我微微点头，“那么，这一段时间，有任何经济方面的不足，可以继续找我借，等到工作之后慢慢还就行。”
“好。”朱柳深深鞠躬，准备离开。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乔楠进来，带朱柳出去，请她在附近吃顿饭再离开。毕竟，已经是饭点了。
乔楠微微点头，带朱柳出去了。
乔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吃完饭，正在继续复习博士考试相关内容。
“龙总，您和朱柳说了朱松被拒和范邦国在这里工作的信息了？”乔楠回来，有些紧张地问道。
“说了，怎么了？”我笑着问道。
“这样的话，这个朱柳进来，可能会被那些人利用，对付龙腾盛世。”乔楠有些忧虑地说道。
“不用担心。”我笑了，“我相信朱柳能分辨是非，即使她不能分辨是非，她的良知也会让她站对方向。更何况，她还没有入职呢，谁知道她还会不会过来？”
“我知道了。”乔楠点点头，退了出去。
其实，她并不知道。“知道”这个概念，现在已经被滥用了。真正的“知道”，是知其然而且知其所以然的。“道”，如果那么容易“知”，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的日子就不会那么苦了。
乔楠的忧虑，很有道理。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够扛得住风险，这种风险，不冒更好。可是，如果没人愿意帮朱柳，再用不了多久，她大约会因为她的困境而不得不像王美儿当年弱小的时候那样，走上不该走的路。
朱柳已经在爱情和婚姻上懦弱过一回了，希望她这次能因为有小清在存在，咬着牙齿站住。毕竟，为母则刚。
我抚摸了一下正在调皮的桥桥，将椅子调整到相对能让腹部舒展的方式，继续听英语听力。
下午两点后，乔楠看我已经午休过后，精神恢复得不错，走了进来，问道：“闻总说他想见您。”
“请他过来吧。”我笑了笑，“给了他这么一个突然袭击，确实需要和他好好聊聊。另外，你吩咐秘书处，将总经理办公室按照闻总的喜好和需要安排好。”
“好的。”乔楠出去了。
其实，闻允绍今天不找我，我也会找他。毕竟，在文化圈里有捷豹一般快速而精准美誉的文化商人，闻允绍在龙腾盛世的几个月，确实是屈就。
“龙董，您好。”闻允绍走进来之后，很客气地说道。
“闻总，您好，我早就想和您详细聊聊公司运营有关的事情了。”我笑着对闻允绍说道，“您也看得出来，我现在还能坚持，再空几个月就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了。所以，今天这么冒昧地给您加任务，希望您能理解。”
“您客气了，龙董，我今天来，就是和您说这件事的。”闻允绍笑着，“公司在您的带领下，发展得不错，但您要将它交给我来统筹，有些发展思路，我会调整。”
“您说说。”我看了看闻允绍。像他这样的，必须让他放开手脚，才能真正发挥出他的价值。
“我们需要自己清晰的主营业务。”闻允绍郑重说道，“这是我根据公司制定的企业规划。”
第22章 我们的言言。
我确实累了，挂了电话，我便和乔楠说了几句话，拿着乔楠给我的秘书部里三个说话阴阳怪气的人的信息，转身下楼。
乔楠迅速跟了上来。
我纳闷：“怎么了？”
“我的职责，确保尽量无缝衔接。”乔楠笑着，“您坐上司机开来的车子，我就可以去处理其他事情了。”
“哦。”我感激地看了看乔楠，“谢谢你。”
“应该做的。”乔楠看了我一眼，“比起我们，做决策的人，压力大，危险也多。”
“是不是有些夸张了？”我看着乔楠，“我们的危险很多吗？”
“主要是绝大多数人只盯着钱，而没有看到挣钱的艰难和亏损的迅速。”乔楠叹了一口气，“一个普通的家庭里有一个重症患者，基本上就能摧毁整个家庭，这很多人知道，但很多人不知道，一个决策的失败，可能会让整个公司陷入绝境。”
我看了看乔楠：“你怎么感觉有些忧伤？没事吧？”
“没事，龙总。”乔楠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我只是眼睛被风吹了一下。”
肯定不是这样的。我心里默默地想着，给艾宏宇发去了信息：“老同学，辛苦帮我看看乔楠家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变故，她今天下午的状态不对。”
“好。”艾宏宇答应了。很快，她便给了我一个很震惊的消息，让我又一次心情难以平静。万万没有想到，乔楠也曾经是富n代。煤老板家里没有矿了……乔楠知道家里必须要转型，但是，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完成学业，还没有来得及扛起家庭重担，家里的长辈就已经因为一个错误的决策，从人人艳羡的大富翁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大负翁。乔楠也被迫暂停学业，参加工作。
“她家人呢？现在安顿好了吗？”我打电话问。
“放心，已经安顿好了。”艾宏宇笑了笑，“言总于乔家有恩，所以，你放心，乔楠一定会尽心尽力帮你。呃，你稍微留个心眼，毕竟，她也可能被胁迫。”
“好，我明白了。”我挂了电话。
我突然好奇，我曾经去过山西，曾经去过乔家大院，就是不知道，乔楠是不是与乔家大院的那个乔家有关系。嗯，赶明儿问问。
回到家里，言承世看着我：“回来了？”
“回来了……”我笑着，“言承世同志，你这压力突然之间压得有些重啊……”
“我们的言言，它已经等你很久了，你不想它？”言承世笑着问道。
“我们的言言？”我有些纳闷，“我还以为你要说我们的桥桥呢。”
“桥桥一直在我们身边，现在，我要和你说我们的言言。”言承世很严肃地说着，我感觉到了他说话的严肃程度，不由得不敢再嬉皮笑脸。
而言承世后面的话，更让我差不多眉头深锁。我不希望这是真的，但我知道，他所说的问题，都可能会发生。良久，我没有说话。
言承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当我从包里拿出几张纸的时候，他凑了过来：“什么事？”
“今天公然在嘲讽我身份的几个秘书。”我笑了笑，“我想了解一下她们的背景。”
“我能看看吗？”言承世看了看我，问道。
“给。”我递了过去。
“她们……”言承世眉头皱了起来，“这又是谁给你添堵？”
看我有些质疑地看着他，言承世叹了一口气：“这仨，都是想嫁给我的，家里有些背景的。”
第62章 要因时制宜。
我听了闻允绍的说明之后，点点头：“既然信任您，自然会给您足够的发挥空间。您也考虑到了我想要资助和支持更多有志人群的目标，所以，您放开手脚去行动就是。”
“好的。”闻允绍笑了，“那我尽量做到让龙腾盛世明年就创收。”
“明年？”我笑了，“不用那么着急，我信任闻总，就会给闻总足够的时间。文化企业与农业和工业企业虽然不完全相同，但也有异曲同工的地方，那就是，一定要因时制宜、因地制宜。”
“谢谢龙董信任。”闻允绍说道，“我一定会带着龙腾盛世，稳住前行的脚步。”
“今后，龙腾盛世的经营，就仰仗您了。”我笑着说道，“遇到需要我出面的难题，找我。一般经营方面的事情，您就自己判断并决策就行。”
“谢谢龙董信任。”闻允绍再次说道。
“人事方面，以后您也多费心。”我笑了笑，“在工作上，总是要一些能够调动得了的人，才能让所有的想法落地。您觉得需要调整谁的岗位，您到时候提出来，我尽量配合您。”
“好。”闻允绍答应了。
闻允绍出去之后，我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魔方，在手里转着，转着。我终于开始认识到了魔方的另一个含义。无论是方正还是异形，如果没有掉落或者坏掉的部分，其他的基本上不会换。
原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是这个意思呢。人还是那些人，指挥调度的人得当，就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听了闻允绍的计划，我知道，他这一段时间也是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分析着，否则，不可能有我刚刚宣布让他当总经理，他立即能拿出整个集团的调整方案来这种事。
什么是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的？闻允绍就是。他给的内容虽然是短暂的一两个小时里整理出来的，但所写的却是他到龙腾盛世以来所有的观察和分析。
闻允绍这次来，可不是仅仅来向我展示他前几个月的努力和他的水平的，更不是来交投名状的，而是来再次试探我的态度的。
我笑了笑，将整个魔方几乎都交给他，让他拿在手里去转动。毕竟，这是总经理的任务。我作为董事长，只需要稍微将思路和方案调整到合适的状态，就行了。
龙腾盛世，从言承世将我领进来当董事长，也是这样，几乎当了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如果不是有心去留意，几乎看不出成实和龙腾盛世两个集团之间的联系。
而在事实上，成实和龙腾盛世之间的联系，确实更像是合作，而不是母公司和子公司的关系。言承世从龙腾盛世注册成立的时候，好像就有这种意识。只是，无论如何，现在两者之间确实还没有实现完全的并肩，还没有彻底斩断两者之间的联系，如此而已。
我有一种直觉，这家公司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切断关联，完全独立运营。尽管我对闻允绍的做法还没有足够了解，对金融和公司管理也还没有足够的把握，但我有直觉，闻允绍似乎在有意识地向着独立运营转化。
“我将闻允绍提升为总经理了。”我微信告诉言承世。
“行。专业人做专业事。”言承世回了一个笑脸，“闻允绍也是我当时所选觉得有可能当总经理的人选，希望他能带领大家，让龙腾盛世实现独立运营。”
第63章 要学会拜师。
“闻允绍的水平，应该比范邦国高不少。”言承世的短信再次发来，“这个世界上的王者，最优秀的是那些以属下为师的存在，你要学会拜师。”
“好。”我回了一条信息。
在《长短经》中明确指出，做领导要学会站在高处总揽大局，以宏观的眼光和主要精力去经营大计。诸葛亮的最大问题就在于，他即使当丞相了，还在事无巨细地忙碌。如果他能够将很多事情放手，很多事情也就不一样了。
只是，如果龙腾盛世是我的努力方向，为什么言承世又要我事必躬亲，建议我一定要去读博，一定要学会财经有关的知识和信息呢？
我又一次困惑了。
现在很多企业都在找职业经理人，很多公司因为有职业经理人打理，真正的老板往往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和精力。
看来，还有很多需要去了解的信息。
现在的言承世，应该很忙。毕竟，他现在要去处理的事情，可是别人狠狠砸了两百亿到龙腾盛世，又花了一亿明码标价请他去解决公司难题。我还是等他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再与他详谈心中的困惑比较合适。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开始阅读与金融有关的知识，将每一个困惑点找出来。
“鬼神可无欺？”我想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封春桥曾经在群里发的问题。奇怪，我怎么会突然想到封春桥的话呢？
“欺”？
我脑袋突然一亮，对呀，君子尚可欺之以方，何况在尔虞我诈的商界。那些受聘来处理具体事务的人，可不一定全部心思都放在为老板服务这件事上。
是的，是的，选人、用人很重要，但如果要确保选人、用人当真没有出问题，要做的事情恐怕就是，确保即使遇到了伪君子，也能在被欺骗之后能够稳稳地立住，甚至拥有更进一步的自保能力。
我明白了，我终于开始明白了，怪不得曾国藩从来不会要求他的子孙后代一定要做什么，只是让他们选一门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
可不是吗？在没有钱的时候，一种技能，能帮助人安身立命。像曾国藩这样，有足够的钱之后，不愁钱，那就根本不需要去多想其他的，只需要稳稳地掌握了该掌握的，剩下的时间就用来发展自己的某项生存技能，确保能够在未来进退可据了。
所以，让我在原本已经有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不仅仅是为了现在的生存，更是为了今后长期稳定的发展。
想明白这一点，我发现我在学习这件事上多了很多动力。
是的，商场如战场，连可能已经万亿体量的公司，都可能一夜之间倾覆，以至于不得不屈尊找言承世帮忙解除危机。
既然别人可能遇到倾覆的危险，又怎么能保证我们自己不会遇到呢？所以，无论如何，将自己锻炼成珍宝，相信自己是珍宝，大约才能在任何时候u不仅活下去，而且能尽量保证活出精彩的人生吧？
“相信自己是珍宝”，我写下这句话，又补了一句，“并且要将自己真正锻炼成珍宝。”
站起身来，伸个懒腰，我发现我突然之间对于为什么要努力，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清晰了。我的天啊，我之前的三十年，竟然连这个道理都没有彻底悟透呢。亏我还常常拿着哈佛大学校长的话告诉别人，即使哈佛大学毕业人生也不会一帆风顺。
“闻允绍的水平，应该比范邦国高不少。”言承世的短信再次发来，“这个世界上的王者，最优秀的是那些以属下为师的存在，你要学会拜师。”
“好。”我回了一条信息。
在《长短经》中明确指出，做领导要学会站在高处总揽大局，以宏观的眼光和主要精力去经营大计。诸葛亮的最大问题就在于，他即使当丞相了，还在事无巨细地忙碌。如果他能够将很多事情放手，很多事情也就不一样了。
只是，如果龙腾盛世是我的努力方向，为什么言承世又要我事必躬亲，建议我一定要去读博，一定要学会财经有关的知识和信息呢？
我又一次困惑了。
现在很多企业都在找职业经理人，很多公司因为有职业经理人打理，真正的老板往往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和精力。
看来，还有很多需要去了解的信息。
现在的言承世，应该很忙。毕竟，他现在要去处理的事情，可是别人狠狠砸了两百亿到龙腾盛世，又花了一亿明码标价请他去解决公司难题。我还是等他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再与他详谈心中的困惑比较合适。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开始阅读与金融有关的知识，将每一个困惑点找出来。
“鬼神可无欺？”我想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封春桥曾经在群里发的问题。奇怪，我怎么会突然想到封春桥的话呢？
“欺”？
我脑袋突然一亮，对呀，君子尚可欺之以方，何况在尔虞我诈的商界。那些受聘来处理具体事务的人，可不一定全部心思都放在为老板服务这件事上。
是的，是的，选人、用人很重要，但如果要确保选人、用人当真没有出问题，要做的事情恐怕就是，确保即使遇到了伪君子，也能在被欺骗之后能够稳稳地立住，甚至拥有更进一步的自保能力。
我明白了，我终于开始明白了，怪不得曾国藩从来不会要求他的子孙后代一定要做什么，只是让他们选一门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
可不是吗？在没有钱的时候，一种技能，能帮助人安身立命。像曾国藩这样，有足够的钱之后，不愁钱，那就根本不需要去多想其他的，只需要稳稳地掌握了该掌握的，剩下的时间就用来发展自己的某项生存技能，确保能够在未来进退可据了。
所以，让我在原本已经有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不仅仅是为了现在的生存，更是为了今后长期稳定的发展。
想明白这一点，我发现我在学习这件事上多了很多动力。
是的，商场如战场，连可能已经万亿体量的公司，都可能一夜之间倾覆，以至于不得不屈尊找言承世帮忙解除危机。
既然别人可能遇到倾覆的危险，又怎么能保证我们自己不会遇到呢？所以，无论如何，将自己锻炼成珍宝，相信自己是珍宝，大约才能在任何时候u不仅活下去，而且能尽量保证活出精彩的人生吧？
“相信自己是珍宝”，我写下这句话，又补了一句，“并且要将自己真正锻炼成珍宝。”
站起身来，伸个懒腰，我发现我突然之间对于为什么要努力，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清晰了。我的天啊，我之前的三十年，竟然连这个道理都没有彻底悟透呢。亏我还常常拿着哈佛大学校长的话告诉别人，即使哈佛大学毕业人生也不会一帆风顺。
第23章 交易的工具。
第64章 在拼爆发力。
我终于越来越清楚地看到了一件事，人，无论在什么阶段，都有烦恼，差别只是，什么时候遇到的烦恼是什么，有着截然不同的状态。
难道，这是言承世不想成为千亿富豪的原因？
难道，这是言承世在我们的资产积累到千亿之后，不断在控制财富的增长情况，反倒不断在稀释自己的财富，将自己的财富转化为对其他有志改变命运的人的助力的原因？
我又开始了新的思考：为什么言承世不愿意继续提升，而更愿意止步于人们既羡慕又不那么羡慕的百亿左右的资产。
以前，我的认识是，言承世应该是要让自己的航母更加平稳运行。
现在，我的认识是，言承世在评估不同阶段的问题和烦恼。
嗯，就像我们在看运动会的比赛时，有一些项目，看起来不怎样吸引人，但它们却在让我们感受到沉稳。比如，举重比赛。
在举重比赛现场，所有人都在拼爆发力和承受力。
我很喜欢看举重比赛。以前没有想过，但现在想想，举重比赛给我的启发是，如果自身锻炼到一定的程度，再加上一定的技巧，人是可以实现短时间里承受较大的重量的。
而现在，看了言承世的举动，我却发现，我已经变了。举重运动员能够举起的重量，只能让他们颤颤巍巍地坚持很短的时间。长时间能够承受的，终究还是普通的重量。
我又想起了张英和张廷玉父子俩，他们虽然都贵为宰相级别的存在，在他们的思想中，却没有那爬山登顶的野心，更愿意根据自己的力量爬到半山腰，在半山腰看风景。
我以前不懂，现在却似乎懂了，原来，他们所做的事情，是在确保自己拥有恒常的稳定的脚步。
我是何其幸运，在拼尽全力之后，终于开始明白了：原来，真正优秀的人，只会逼自己在一段时间里爆发最强实力，其他时候，并没有全力前行。
爆发最强实力的时候，就像庄子说的，飞龙在天。平时，就是庄子所说的，像蛇一样潜藏。哈哈，龙蛇之变，相信自己是龙，而且锻炼自己成为龙，但并不是时时刻刻像飞龙一样站在高处，供人赞叹瞻仰，而是更多时候像蛇一样，和光同尘。
怪不得言承世不断在强调“相信自己”“锻炼自己”，让自己成为珍宝，却从来没有说，要让珍宝展现在人前。
哈哈，孔子说，“人不知而不愠”，竟然是这意思！自己是珍宝，自己成为珍宝，即使别人将我们当成石头，也不过是他们眼瞎，有什么必要因为别人眼瞎，就生气呢？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清楚了。
在我一边复习准备博士考试，一边经营两个企业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言承世现在放缓脚步，甚至还有等我跟上的意识在里面藏着呢。
所以，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一步一步找准自己的节奏，让自己从容起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发现，我的人生似乎已经在一点一点展开，路越来越宽，也越来越稳。
“未来的我，将如何提升呢？”我开始好奇这个问题。
也有趣，我竟然不觉得我自己会跌落，而是提升。到底是什么，让我如此自信呢？我的底气在哪里？
“底气。”我在本子上郑重写下这两个字。是啊，底气！老百姓最需要的是底气，让他们坚持走正道的底气。
第65章 真实的状态。
乔楠再次进来问我工作进度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的时间有了必须取舍的状态，连例会都不一定能照常参与。
不过，好像不去开例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打开桥之梦工厂的办公软件，发现没有我在桥之梦工厂的日子里，很多事情也在花安桥总经理的带领下，完成得不错。
尤其是，唐朝的资料，在萧越他们的领衔下，竟然已经越来越多地放入了文件夹中。
洛阳牡丹，确实是很有名的。尽管这个社会上的苦命人很多，但也有不少人已经渐渐开始懂得了放下很多不必要的羁绊，开始了真正美好的人生。
“鬼神可无私？”封春桥的这个问题，像一个魔咒一样，让我将一部分注意力调整到了人们常常不敢随意涉猎的领域。
是啊，天、地、人、神、鬼，都可以修仙。这是《西游记》里说的。
可是，到底仙是怎样的存在呢？
在读书的时候，很多人告诉我，我很仙。可是，我常常笑，我仙吗？为了能够坚持学习，必须得不断打工挣钱养活自己的我，很仙？仙，到底是怎样的状态呢？
我知道，无论莘瑶琴多么漂亮，她的人生绝对不可能像仙。
可是，其他人的人生呢？
杜婧的人生，仙吗？似乎也不是。
如果在我们这群人中找那种“仙”一些的存在，似乎只能找到年月华。而我通过和年月华接触，发现她的仙也不过是表象。
真实的状态下，年月华也有着各种各样的烦恼，处理事情也不是那种仙气十足的，而是人间气十足的。
所以，到底怎样的才能是仙？我对这个问题，有一定的好奇。
我想起了《灌园叟晚逢仙女》故事中的一段文字：
“朝天湖畔水连天，
不唱渔歌即采莲。
小小茅堂花万种，
主人日日对花眠。”
嗯，这一段文字里的灌园叟，倒是挺潇洒的。他每天的日子，就是做一些日常生活的小事，种种花、唱唱歌。
“小小茅堂花万种”，说明他的生活里，对生活上衣食住行用方面没有特别强的欲望，倒是将大量时间和精力放在了种花、赏花这种看起来很有精神享受的事情上。
嗯，大约，灌园叟这样的人，才能成为这个世界上难得的“仙”：物质欲望相对较低，精神生活相对较高，没有太多的生活忧虑，却有着相对较多的自由时间。
我胡思乱想着，觉得自己的日子好像距离“仙”的状态还太远太远了。
“看来，封春桥的想法，终究是看错了方向，鬼和神，都不过是和人并列的另外两种存在。”我笑了笑，“也许，《西游记》中提到的那样，天、地、人、神、鬼各类，都能修仙，也只有很小一部分在修仙——如果仙当真存在的话。”
当然，根据真正的唯物主义而不是狭隘的唯物主义来判断，我觉得，仙是存在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暗物质呢。
暗物质被称为暗物质，是人类的命名。
既然可以称为“暗物质”，为何不能称为“仙”？
唯一的问题是，到底如何才能确定“仙”和某种事物之间的关联？这才是我最应该去探究的内容吧？否则，说这是桃仙，那是李仙，那是人修成仙，那是鬼仙，那是神仙……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谁会信任呢？
倒是反过来，封春桥问的是“鬼神可无私？”我答“有私”。
乔楠再次进来问我工作进度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的时间有了必须取舍的状态，连例会都不一定能照常参与。
不过，好像不去开例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打开桥之梦工厂的办公软件，发现没有我在桥之梦工厂的日子里，很多事情也在花安桥总经理的带领下，完成得不错。
尤其是，唐朝的资料，在萧越他们的领衔下，竟然已经越来越多地放入了文件夹中。
洛阳牡丹，确实是很有名的。尽管这个社会上的苦命人很多，但也有不少人已经渐渐开始懂得了放下很多不必要的羁绊，开始了真正美好的人生。
“鬼神可无私？”封春桥的这个问题，像一个魔咒一样，让我将一部分注意力调整到了人们常常不敢随意涉猎的领域。
是啊，天、地、人、神、鬼，都可以修仙。这是《西游记》里说的。
可是，到底仙是怎样的存在呢？
在读书的时候，很多人告诉我，我很仙。可是，我常常笑，我仙吗？为了能够坚持学习，必须得不断打工挣钱养活自己的我，很仙？仙，到底是怎样的状态呢？
我知道，无论莘瑶琴多么漂亮，她的人生绝对不可能像仙。
可是，其他人的人生呢？
杜婧的人生，仙吗？似乎也不是。
如果在我们这群人中找那种“仙”一些的存在，似乎只能找到年月华。而我通过和年月华接触，发现她的仙也不过是表象。
真实的状态下，年月华也有着各种各样的烦恼，处理事情也不是那种仙气十足的，而是人间气十足的。
所以，到底怎样的才能是仙？我对这个问题，有一定的好奇。
我想起了《灌园叟晚逢仙女》故事中的一段文字：
“朝天湖畔水连天，
不唱渔歌即采莲。
小小茅堂花万种，
主人日日对花眠。”
嗯，这一段文字里的灌园叟，倒是挺潇洒的。他每天的日子，就是做一些日常生活的小事，种种花、唱唱歌。
“小小茅堂花万种”，说明他的生活里，对生活上衣食住行用方面没有特别强的欲望，倒是将大量时间和精力放在了种花、赏花这种看起来很有精神享受的事情上。
嗯，大约，灌园叟这样的人，才能成为这个世界上难得的“仙”：物质欲望相对较低，精神生活相对较高，没有太多的生活忧虑，却有着相对较多的自由时间。
我胡思乱想着，觉得自己的日子好像距离“仙”的状态还太远太远了。
“看来，封春桥的想法，终究是看错了方向，鬼和神，都不过是和人并列的另外两种存在。”我笑了笑，“也许，《西游记》中提到的那样，天、地、人、神、鬼各类，都能修仙，也只有很小一部分在修仙——如果仙当真存在的话。”
当然，根据真正的唯物主义而不是狭隘的唯物主义来判断，我觉得，仙是存在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暗物质呢。
暗物质被称为暗物质，是人类的命名。
既然可以称为“暗物质”，为何不能称为“仙”？
唯一的问题是，到底如何才能确定“仙”和某种事物之间的关联？这才是我最应该去探究的内容吧？否则，说这是桃仙，那是李仙，那是人修成仙，那是鬼仙，那是神仙……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谁会信任呢？
倒是反过来，封春桥问的是“鬼神可无私？”我答“有私”。
第24章 残酷的惩罚。
第1章 天地人神鬼。
在我确定了天地人神鬼都需要修“仙”之后，我也终于明白了：人世间的很多“修仙”小说，不过是在不断从天地人神鬼的一种状态变到另一种状态，或好或坏罢了。
而真正的“修仙”，不是疯魔一般的占有和疯魔一般地追求力量的强大，而应该是一方面不断让自己的精神丰盈，一方面不断让自己渐渐处于平淡冲和的状态。
如果要说，仿佛所有的“仙”都是在让自己越来越强大的同时，越来越减少那些占有。万物皆可为我所用，但我不占有万物。
这么说来，这种状态，无论他是在社会上有较高的社会地位，还是在社会上只是并无名望的小辈，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欲望极低。
庄子，大约是在修仙的路上走得比较不错的一位。他连当官都不感兴趣，砍柴卖薪，以此养活他自己。除此之外，他的人生只有一件事：按照自己的心意，踏踏实实活着。
庄子的这种状态，大约就是很多人艳羡的那种，逍遥地活着。
呃，也许，很多老师和同学认为我“仙”，是因为我不会特别多地选择接受那些“任务”，即使那些“任务”的完成能带来名、利。
是的，我的学术研究，不太愿意进入规划的范畴中，而是自己想做什么类型的研究，就做什么类型的研究。
总之一句话，即使研究武则天姓武，名华命，字明空，后以字改明空为“曌”，因此消耗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我也在所不惜。
这个问题的研究，解决了什么问题呢？解决了武则天的爷爷不是叫“武华”、华山改名不是因为武则天的爷爷而是因为武则天的问题。
解决这个问题，实际上就解决了避讳中间的一个问题。
也就只有登上帝位的武则天、唐朝皇帝的祖母辈的人物，她的名，才值得引起华山改名。如果武则天爷爷的名字都可能引发如此大的改名举动，恐怕整个社会都将引起动荡了。
所以，只有读书不过脑子的人，才可能将武则天的爷爷说成是“武华”。但凡有一些避讳知识的，都明白，历史上传武则天的爷爷叫“武华”，应该是一些不懂避讳的人根据文献资料乱改造成的问题。
当然，我不会去完全否定武则天的爷爷叫武华这个问题。上有所好，下必甚矣。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所有的这些问题，历史上既然层出不穷，我又怎么能知道古代会不会有好事者为了武则天的臭脚，由此从她的爷爷开始浮夸式地捧起？
再说了，虽然根据武则天和他爷爷的关系来说，祖孙两辈应该不会出现用同一个字取名的情况。但是，武则天终究是女子，再加上武则天的父辈并不是特别大的家族，意外有疏忽，一个叫武华，一个叫武华命，也是有可能的。
我初步确定了武则天叫武华命，字明空之后，我就初步明白了她的母亲杨氏当年不愿意让武则天入宫又不得不让武则天入宫的无奈。
皇帝都已经下令了，四十多岁的皇帝，在长孙皇后去世后，愣是让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嫁过去当妾，杨氏不舍又无奈也是理所应当。在武则天的及笈礼上，给她取字“明空”，一方面是为了与她的姐姐武顺字“明则”一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她更懂得悟空。
我收回思绪，明空终究不是件易事。
第2章 武曌字明空。
“武曌字明空。”我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想到武则天呢？不过，我很快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毕竟，我刚刚看的文件，要么是唐朝的，要么是《灌园叟晚逢仙女》有关的。
《灌园叟晚逢仙女》，我一开始还真以为是湖南岳阳那块地方发生的事。毕竟，“平江府东门外长乐村”，“平江”“长乐”竟然同时出现。而在湖南岳阳那块，平江和长乐两地，中间只隔一条小溪。
可是，“朝天湖”“荷花荡”“吴淞江”“庞山湖”等信息，却让我明白，我错了，这个故事的发生，应该是在江苏到上海一带。
毕竟，吴淞江，古代称为松江或吴江，或者松陵江、笠泽江。它发源于苏州市吴江区松陵镇以南太湖瓜泾口，由西向东，在上海市黄浦公园北侧汇入黄浦江。
这块地方确实是好地方，比较适合养花。
这些为什么和武则天扯上关系呢？这还得说到崔玄微的故事和牡丹仙子不听武则天号令的事情了。
嗯，这些事情，刚好在《灌园叟晚逢仙女》这个故事中都有涉及。
看来，即使思虑，也是会被眼前所接触的内容所影响的。也与我常年所接触的信息有密切的关联。比如，崔玄微遇到仙女的故事中，讲到了上东门。
我对这个地方特别有感觉。为什么呢？因为，我研究过唐朝高僧义净。
义净是可以与玄奘比肩的翻译家和取经人。他回到唐朝的时候，武则天在洛阳上东门亲自迎接他。
有人说武则天对义净的迎接方式是“跪迎”。我并不完全认同这种观点。武则天迎接义净的时候，已经是皇帝。
以皇帝的身份，在大众面前，跪迎一位尚需要考验的高僧，可能性不大。
武则天确实迎接国内得道高僧的时候，有跪迎的情况。但义净这时候，虽然已经有了比较不错的海外成绩，但这些成绩是否能得到国内认可，尚是未知数。
而更有趣的是，这个故事中还有“贝州”，呃，唐朝德州和贝州，就是现在的德州主要区域。我关注这个地方，主要也是因为义净很可能祖籍武城，也就是现在德州一带。这“贝州”竟然在宋朝的时候，与位于南方的灌园叟能扯上关系，也着实不得不让我叹服张衙内作恶时的攀扯手段。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花仙子有关的信息，竟然能够有这么多的信息与我所学的知识牵扯。
而以前，在我读大学的时候，读《三言二拍》，竟然没有这方面的觉察。不，那时候压根没有现在这么多的知识积累，所以，读到也没有感觉。
原来，所有的事情发生之后，并不是都会被我们关注，而是只有我们关注到它的存在的了，它们才与我们产生交集。
“如此看来，我要和仙产生交集了。”我笑了笑，“是先会会封十八姨和一群花精呢，还是先会会秋先这个庄稼人呢？”
“龙董，您在笑什么？”乔楠走了进来，看了看我，问道。
“没什么，9月18日的礼物准备好了吗？”我笑着问道。
“嗯，准备了，一组花篮，再加一个8888元的红包。”乔楠笑着，“不过，您到底刚才在笑什么呢？”
“没什么，我就是笑，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是，恶人作恶，往往不知道他们毁伤的是他们自己。”我笑答。
第25章 化敌而为友。
再次回到龙腾盛世，我对乔楠下达了指令：“她们仨的意愿，你负责跟踪，三天后让她们给答案，是去还是留，她们自己定。但，两个过去，一个留这边。”
“好。”乔楠犹豫地看着我，“将问题抛给言总，行吗？”
“放心吧，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不会给言总造成困扰。”我笑了笑，“而且，给了她们惩罚之后，还会给她们甜头的。”
“啊？”乔楠有些吃惊，“为什么啊？”
“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往往不会给自己树敌，而是更应懂得化敌而为友。”我笑着看向乔楠，“我相信，你懂。”
“呃。”乔楠有些惭愧，“看来，我学得太少了。”
“每个人都有缺点，我也不例外。我们不必苛求别人，只需要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笑着对乔楠说道，“我那妹妹梦林，现在知道问题了吗？”
“我想，她大约知道了。”乔楠笑了笑，“我让各个部门给她打电话，让她楼上楼下到处跑着去打扫卫生……想来，她已经累得腰酸背痛了。”
“嗯，这还是她分内的工作。”我叹了一口气，“希望她能明白，她给我制造的是一大堆工作之外的麻烦。”
“要给您换手机号吗？”乔楠看了看我，问道。
“无妨，我正好有需要。”我笑了笑，“先观察一段时间吧。”
“好。”乔楠点点头，她实在不明白，我为什么需要那么多人骚扰我。我没有解释，毕竟，我总不能说，家乡那边有人利用了我堂妹的天真甚至我亲人的贪婪，可能在谋划更大的阴谋吧？尽管我和乔楠说这些，乔楠应该也能理解，但我找不到说的理由。
下午的工作，依旧很忙碌。乔楠的工作能力绝对是非常赞的，她已经将我的大量时间安排在走访各个部门，调研，听取报告。
因为是别人准备，我更多是在听，因此，我没有太大的压力，想到什么就问问。
当金主的感觉大约就是这样吧？没有人希望自己的项目被砍掉，毕竟，项目被砍掉，意味着无论队伍中都是谁，无差别被裁。嗯，除非其他部门有人愿意接收他……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范邦国会被裁了……因为，其他一些小组，将他的资源渐渐消化吸收了，甚至他招纳进去的工作人员，也带着项目和资源并入了其他小组……
我微微叹息，汇报者手一抖，以为是他们的项目出了问题。
我笑了笑：“放心，我们采取阿米巴模式，就是希望大家的项目都能持续下去。除非项目本身的目标与立项的时候偏离，否则，我们不会随意裁员。”
我的话像定心丸一般，让他们终于稳定了情绪。我也终于明白，我连微微叹息，都不能走神，否则，别人就可能会走神了。
我本来觉得，这又何必呢？但后来又觉得，终究还是大家都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没有压力，他们又如何会如此紧张？
心念动时，我又想起了底层百姓的自毁行为。曾经，有人去我们村里扶贫，被那些受助者指挥着做饭、洗衣服……他们如果知道，那些人去扶贫，而他们让那些人将扶贫变成了助贫，他们会不会懊悔？其实，那些扶贫干部也得想想，他们的行为方式是否存在问题？
在龙腾盛世，这个问题倒真不存在。加班的人未必都想加班，严格自律的人当真很多。
第3章 想问司花女。
“您是不是又在读《醒世恒言》？”乔楠笑着问道。
“是的，我在想，到底是穿越去唐朝与崔玄微会会那些花精呢，还是穿越去宋朝，与秋先会会司花女？”我微微一笑。
“如果是我，我会去和秋先会会司花女。”乔楠笑着，“我有一个疑惑，想问司花女。”
“什么疑惑？”我问道。
“我想问玉皇大帝，那张委和张霸的‘算’，呃，应该是他们的人间福禄，真的需要花神奏闻上帝，才能褫夺吗？”乔楠笑着问道，“如果是这样，那就相当于孙悟空在还没有上天庭之前，就已经意外地动了玉皇大帝的权限了？还有，玉皇大帝真的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连这种奏章都要批复吗？批复这么快就能做到吗？”
“上帝，恐怕不一定是玉皇大帝，也许只不过是花中的上帝，所谓花帝。”我哈哈一笑。
“不会吧？那司花女不是瑶王母座下的司花女吗？”乔楠笑着说道。
“嗯，你说得有道理，我可能想差了。”我笑了笑，“想来，《西游记》中，玉皇大帝坐在灵霄宝殿上批奏折这种事，也许应该写成玉皇大帝一人分身无数，在无数个灵霄宝殿上批阅奏折。否则批阅奏折的速度不会这么快。”
“哈哈，有道理。”乔楠笑了笑。
我和乔楠胡说八道了几句之后，倒是想起了一个事，一个佛能够造福的范围有三千大千世界。三千大千世界是什么概念？一千小世界等于一个中世界，一千中世界等于一个大千世界。也就是说，一个大千世界是一千乘以一千个小世界，嗯，一百万个小世界。
而我所知道的“小世界”，佛教中是这么描述的：在大海中，以须弥山为中心，四方四大部洲，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庐洲。它们由一日月所照，所以，一日月所照的范围为一个小世界。
看出武则天的野心了吗？在她刚刚登基成为东土大唐的皇帝之际，她已经开始“日月照临”了！
尽管，我知道，武则天的“曌”，与她的字“明空”有关，也与玄奘《大唐西域记》等作品有关。
不管怎样，乔楠确实说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神仙们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速度，当真是非常惊人的。
神仙们发现和解决问题的方式，也是很有意思的：解决的是那些制造问题的人。对，不是解决发现问题的人，而是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褫夺那些恶意制造问题的人的“算”，是他们，呃，至少是一部分神仙，处理问题的方案。
哈哈，这种方式，我喜欢。
我想起了曾经有人问我的问题：“你仇富吗？”我当时笑着回答：“不，我不仇富，但我仇恶。”
仇恶，想想，还真是比较弱的举动。如果能力强到了一定的程度，犯得着仇恶吗？如果像神仙那样，能够看到恶人作恶过分了，就直接一纸告到玉皇大帝那里，夺了那个恶人的“算”，那个恶人就“不得好死”了，还用得着“仇恶”吗？
我竟然突然之间有了修仙的想望。
可不是吗？当能力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能够轻松灭除让人间不太平的那些恶劣的存在，哪里还需要“仇”？
乔楠的问题，让我终于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世界。确实，这个世界上善恶参半，但总体上还是善的占比较大一些。
第26章 玩转小企业。
说也奇怪，龙腾盛世里，有人侧重做影视，有人侧重做直播，有人侧重做游戏，有人侧重做出版，有人侧重做广告，有人侧重做发行……任何人都可以与内部的某些部门联合，也可以与外部的机构合作，看起来好像一个大杂烩，但我却渐渐从中间摸出了一个有趣的脉络，也因为这个脉络的清晰，有了别样的信息。
曹冲、曹植、曹丕，兄弟友谊……很多很多的思绪，渐渐让我明白了什么……
两个集体或个人的关系，其实说白了就只有四种：
第一种关系，看起来完全没有交集。记住，并不是真的没有交集，只是他们没有直接的交集。
第二种关系，包含关系。嗯，就像这么多小部门，与龙腾盛世的关系，就是包含关系，有统一的规章制度和游戏规则，它们又各具特色。
第三种关系，交互关系。两者都包含某一部分，但两者各自有对方没有的那些内容。
第四种关系，同等关系。所有的都一样，并无二致。
所以，现在，我最重要的是捋顺这里面各个小部门的关系，并搞清楚言承世交给我的任务该如何落实。
我不喜欢玩魔方，但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感觉这公司运用很有一些魔方的味道，于是下单购置魔方。真没有想到，稍微购置了几种魔方，就花掉了我上万块钱……
我给这些魔方分别进行了定义……在我看来，传统农业也能算是二阶，顶多三阶，手工作坊算得上三阶甚至四阶，商业恐怕得再跃升到九阶，当官的级别里，当到皇帝这一级，也许已经到了二十一阶了吧？而进入现代电子信息技术时代，这魔方可能已经不是一只手或两只手能玩转了，而需要一堆人抬着一起玩才行……这转动的速度，自然已经不是一两秒就能复原，而是要费尽心思和力气的。
我看着龙腾盛世公司，盯着这些魔方，想着现在我自己到底在玩的是第几阶的魔方之际，乔楠带着龙梦林走了进来。
“姐，我错了，我不该将你的手机号给别人的。”龙梦林紧张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乔楠，“不要再让他们这么让我跑上跑下做保洁了，我现在听到手机铃声都害怕。”
“嗯，你知道错了就行。这几天时间，你也够受的了。”我想了想，“还是说你的打算吧，是回去复读，争取考上好一点的大学，还是继续在这里过成天受苦受累的日子？”
“姐，难道你就不能给我找一个好一点的人嫁了？”龙梦林看了看我，“像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啊。”
“我现在这样？”我震惊地看着龙梦林，“你哪只眼睛看着我很好？”
因为我这一段时间得到的信息，龙梦林所认为的我，是给富商当小三来着，所以，我很气恼她有这种想法。
“姐，你看，我比你年轻，长得也不比你差，应该没有问题的。”龙梦林看着我，满是期待。
“梦林，你去看看，我们公司里几个人长得比我差？谁没有年轻过？为什么她们选择拼命努力？”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劝道。
我是真的很庆幸，万幸她不是我的孩子，只是我的堂妹。我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肚皮，暗下决心，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不能养成这种好逸恶劳试图攀附一个有钱人享乐的样子。
乔楠看出我生气了，默默摇了摇头。
第4章 也置身事外。
我知道乔楠进来找我，一定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于是，停下了调侃和胡思乱想，问她需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都是什么。
乔楠也没有客气，将所有的工作安排交了上来。
好家伙！乔楠这是想让我在人间像玉皇大帝那么快速去面对和解决问题的节奏啊。
“这么多需要处理的事情？”我有些吃惊。
“邢美递上来的资料很多。”乔楠看了看我，“因为徐行集团那边的事情，我之前没有什么接触，所以，我也不清楚这些事情里，哪些是需要给您过目的，哪些是不需要的。”
“行，我看看。”我笑了笑，“还好，这些不需要立即处理，只需要心里清楚有这些事情发生就行了。”
“里面有一些企划案还不错。”乔楠提醒道。
“哦。”我微微点头，“你将那些企划案找出来。”
乔楠很快就将一些企划案找了出来：“这些，里面有不少值得留意的点。”
“行。”我微微点头，“我看看。”
我开始认真看起了那些企划案，是的，我曾经说过，如果企划案合适，而徐行集团得不到比较好的机会，那么，可以向龙腾盛世申请。
这个世界上的人才确实不少。乔楠拎出来的这些企划案，确实有很多值得好好研究可行性的。不，确实很多具备落地的可能。
“这样，你将这些企划案交给闻总，让他来统筹安排。”我笑着，“能够给予资金支持的，由闻总来定方案，给多少，怎么给。”
“行。”乔楠拿着那些文件，“以后这些文件都这么处理吗？”
“对，我先过目所有的信息，以便掌握未来我婆婆掌握的那些钱该如何分下去。”我笑了笑，“我过目之后，也能清楚哪些人已经跟上时代，哪些人已经在尸位素餐。”
“我估计啊，用不了两年，原来的集团将会自然分崩离析。”乔楠笑了笑，“该崛起的崛起，该堕落的堕落。”
“为什么？”我有些纳闷地问道。
“灵魂人物不存在了。”乔楠笑着，“那个集团的灵魂人物一旦离开，所有人都会开始打小算盘。小算盘打得多了，各种事情就散了。”
我吃惊地看着乔楠，感觉她不是在说徐行集团，而是在说她们乔家。
我该说什么呢？
我看了看乔楠：“如果真的是那样，也许，用不了两年，一个徐行集团自然分家，很多个大大小小的公司和集团将因为徐行集团的解散而成立。”
“是的，差不多是这样。”乔楠长长叹了一口气。
“难道我真的歪打正着了？”我有些纳闷，“本来只是缓兵之计，却可能因此成为我真正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
交给时间去解决所有的问题？难道，这就是我当时想缓两年得到的真正的解决方案？
我笑了。如果是那样，也许，这件事情，还真的是用不着我太费心思了呢。二十多个亿，我竟然第一次发现，我回到北京之后，几乎不再关注了。
徐行集团有限公司到底会怎样，似乎当真一点都不用我操心，有的是利益相关的群体在关心着它的一切，左右着它的一切。
“真好啊，我竟然能够这么快就仿佛置身事外。”我笑了，“不，不止我，好像我婆婆也置身事外了，不是吗？”
只是，婆婆一辈子那么殚精竭虑于徐行集团的发展，能够眼睁睁看着它变得面目全非吗？
第5章 如果我死了。
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婆婆来了。
“我找你有事，想着你现在大着肚子，还是我多跑跑吧，就过来了。”婆婆毫不在意地说道。
“您请说，什么事？”我笑着问道。
“尽管我已经卸任，但他们还是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让我烦恼不已。”婆婆笑着，“所以啊，我想了想，还是换一个号码比较舒坦。”
“可是，这样的话，您以前创立的集团，出现问题您就难以及时跟踪到了。”我劝阻道。
“这一点，我已经想通了。”婆婆笑着，“上次啊，在你这里，看到了《醒世恒言》里那个养花人，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愣了愣神。
“那个叫秋什么的来着？他痴迷花，舍不得让别人碰他的花。”婆婆笑了笑，“可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一个契机引发，他竟然直接将花园开放，任由所有人随便观看、欣赏了。”
“啊？”我有些吃惊，“您的意思是，您真的不心疼，您所创办的企业后来的发展？”
“不心疼是不可能的，秋老头即使开放了花园，让所有人一起看，但他还是很关心他的那些花的。”婆婆笑着说道，“这秋老头一辈子，终究还是被耽搁了。”
“为什么？”我有些吃惊，“他都已经成为了天上的护花使者，怎么还是被耽搁了？”
“你想啊，他一辈子护花、爱花，当上护花使者，这自然是很好的。”婆婆笑着说道，“可是，如果稍微放轻松一些，秋老头也许就不止是前往天上当个护花使者这么简单了。”
“所以，您觉得更好的方式是？”我问。
“你想啊，如果我死了，集团无论如何都会与我再无关系。”婆婆笑着，“你们将会继续按照你们的方式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妥当，对吗？”
“呃。”我点点头，“可这和秋老头那事有什么关系？”
“有关，又无关。”婆婆笑着，“和我想换手机号有关。”
“呃，您的意思是，您要像您已经去世了一般，将所有的事业交给我们去处理，而不是藕断丝连。”我想了想，“那您这样，不是抹杀了您以前的所有成就了？”
“孩子，你和承世两个最近一段时间的一些事情，让我渐渐明白了，人最重要的是经历。经历才是最重要的财富。”婆婆笑着。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些纳闷。
“当然有关系了。”婆婆笑着，“当初不是你提议我将来好好写出人生经历的吗？我啊，现在开始慢慢写，让我的经历来提醒所有人，人生啊，不必着急，踏踏实实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一定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就清楚了。”
“什么都不用着急吗？”我有些吃惊地问。
“这个啊，是我一辈子的感受。我的一辈子，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最终发现，在怎么着急都没有用，不如不急，一点一点来。”婆婆笑着，“看，我现在换了手机，将新手机号给你，将旧手机芯片也给你。”
“旧手机芯片给我干嘛？”我吃惊。
“让所有人都知道，以后任何事都别烦我，我已经将公司彻底交出去了，挣的钱也准备按部就班回馈社会了，非必要不联系。有必要也联系不上。”婆婆哈哈一笑，“我在人世间的后半辈子，就是带孙子、写人生，不再操心其他的事情。”
我吃惊，没有想到婆婆如此豁达。
第27章 兄弟与姐妹。
因为龙梦林的到来，让我突然之间想到了互文。尽管言承世想让我最近更多跟进的是曹氏兄弟，尤其是曹丕、曹冲和曹植之间的关系。可是，真正要处理好的关系，并不限于兄弟，而是所有的兄弟与姐妹。
我常常在想，到底是什么，让兄弟姐妹之间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无论什么，我相信，只有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才能比较清楚地知道，到底该怎样去实现对所有人的助力和提升。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希望别人能够帮自己，可事实上，我却很清楚，在我今年遇到言承世之前，我的艰难，甚至远远超过孟晴泽。我唯一庆幸的事莫过于，我挣扎着，不断在争取生存的机会，并没有放弃。
明明我也有父母，明明我也有兄弟……而我，指望不上。不，不仅指望不上，甚至还在不断咬着牙齿贴补家中。
“有谁会疼惜那些只身到外地打工的人呢？”我记得我一次打零工的时候，有人叹息着，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应。谁都不能指望，只能指望自己付出远远超出其他人的努力，收获远远不如别人的成绩……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些都是需要接受的……家庭中，父母兄弟姐妹都可能盘剥你，又怎么能指望外面的人不盘剥你呢？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伤害别人肆无忌惮。因为，他们连对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都能伤害，又怎么可能会在意伤害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呢？
想到这些，我又一次叹息。
看了看日历，我让乔楠给我安排了一次带龙梦林的晚餐。
餐桌上，龙梦林吃着丰盛的饭菜，很是惊喜：“姐，这是你现在的生活？”
我淡淡笑了笑：“不，我很少有时间来吃这种饭菜。”
“那你还是吃得起。”龙梦林羡慕地说道。
“事实上，我也吃不起。”我笑着看向龙梦林，“但我还是带你来吃一顿。知道为什么吗？”
“姐，你说。”龙梦林看了看我，“为什么呀？”
“我要告诉你一个信息：如果你没有足够的知识和能力，只有努力，你一年的收入，不吃不喝不花销，也只能在这里吃一顿饭。”我笑了笑，“我想告诉你，读书之后，你可能拥有的人生，将因为你的思维和视野扩展而扩展。不读书，你的一辈子就只能盯着男人，盯着孩子……而无论是男人，还是孩子，都是不一定靠得住的。”
“姐……”龙梦林有些吃惊，“你也太夸张了吧，我一年努力也可以挣三万多呢。”
“服务员，买单。”我没有理会龙梦林，吩咐服务员道。
“龙董，您今天这顿消费是五万六千三百……”服务员看了看龙梦林，又看了看我，大声说道，“您是会员，折后价格是四万八千……”
我没有理会龙梦林，直接付账：“我们继续在这稍微坐坐再走。”
“好的。”服务员笑着，转身离开了包厢。她们很清楚，这句话的意思是，非招呼，不要打扰。
“怎样？现在知道读书和不读书的差距了吗？”我严肃地看着龙梦林，“虽然读书之后，也未必能到这里来消费，但是，不读书，甚至连进这里来当服务员都没有资格。刚才为我们服务的那位，她是重点本科毕业生，月薪超过两万。”
“可她只是服务生。”龙梦林吃惊地说。
第6章 以自私开始。
有很多事情确实很有趣，一个人要怎样才能做到无私？
似乎，似乎人一开始都挺自私的，只不过，有的人自私，是在不断抢占他人的。有的人自私，是不允许别人分享自己的。
《醒世恒言》里的秋老头秋先，他所做的事情一开始就是一件，几乎不允许别人和他分享。
为了让他自己能够享乐，秋先做了特别多的努力。
可是，到后来，秋先终究有了想成仙的想法，于是逐渐有了更大的胸怀和气量。秋先并不是不自私了，而是稍微放开了一些气量，不再像以前那么自私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是因为他的能力让他知道他可以实现更多。
可是，婆婆为什么能够在有子孙后代的情况下放开思虑呢？
我仔细思量了一番，发现一个事，那就是，婆婆的公司里她所拥有的一切权益，是她的儿子在劝她放弃。
不仅如此，他的儿媳妇，我，也压根没有在意她的那些钱，尽管有十几二十亿。
是的，婆婆有信心，她相信她自己不需要靠那些钱，也能过得很舒服。婆婆更有信心，她的孩子比她自己更出色，压根用不上她的积累，也能过上相对不错的人生。
秋先呢？秋先为什么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大约是因为，他有妻子，却没有儿女，妻子去世后，他变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看来，血脉亲情，是统治阶级特别容易比较好地掌握和控制一个人乃至一个家族的工具。”我微微一笑，“难怪古代统治阶级的那些人，一方面自己斗得你死我活的，另一方面却不断在劝所有人一定要爱自己的家人。甚至，他们还涉及了一套利用血脉连坐的隐形管理模式，让家庭和家族成为了社会的最小管理单元。”
有趣，有趣，居然在看古代修仙故事的时候，我竟然意外地发现了这一问题。
呃，这还真得感谢婆婆。
婆婆没有多久就离开了，离开别墅，去找能够静下来创作的地方。
我没有阻止她的行动。因为，她这个人和言承世有些像，决定的事情，说一不二。既然她决定了要怎么做，我又何必去牵扯？
我叫来乔楠，让她安排人去买个手机，将婆婆的旧手机芯片放了进去。
“然后呢？”乔楠问。
“交给我吧。”我笑了笑，“偶尔接电话。毕竟，我还是那个集团的董事长。”
“好。”乔楠答应了。
我笑了，可不是吗？几个月里，我竟然成为了三个公司的董事长。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嗯，也许，别人会觉得，这是言承世和婆婆对我好，所以，我能够迅速积累起那么巨额的财富。
可是，我并不是那么认同。因为我知道，我现在手里的，都是言承世和婆婆让我想办法“送”出去的。我没有必要将它们视为我的“财富”。
只是这“送”，言承世不希望任何一个被“送”的人有不劳而获的希冀。所以，这“送”都不容易做好。
“我得想想办法，让所有的有能力有心愿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人跳出来才行。”我心里默默想着，“发现更多更值得帮助的人，让他们知道我们在有意识地帮助他们，这才是目前的重点。”
我将这个想法写在了本子上。
“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字，“这个痴字，很值得思量。这个世界上，能够取得成就的人好像都痴。”
第7章 我确实懂了。
我突发奇想，如果我一直痴痴地将钱送给别人去挣钱，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真的会因此败家吗？
有了这个心思之后，我开始留意我的金钱流动情况。
“龙董，同事们问，这个星期四您想穿越哪个角色？”萧越发来信息。
“这个星期四，我需要参加一个开业典礼。”我回了一个信息，“你们先请其他同事或者志愿者穿越吧。”
“可，他们都希望你穿越。”萧越有些为难，“您知道原因吧？”
我愣了，为什么呀？
“与钱有关。”萧越发了一个笑脸，“您懂的。”
我笑了，我确实懂了。每次我穿越，钱都分给了萧越他们。不仅我的，还有言承世的那一部分，甚至有时候还会增加一些钱来用于奖励。
可是，别人穿越，钱都丁是丁、卯是卯的，谁穿越入谁的账。
大家都希望穿越，但穿越的机会毕竟每个星期也就能安排最多十人。
尽管我穿越得到的钱均分下去，每个人也就几百上千。但如果一个星期多几百上千，一个月就多好几千，对萧越他们这个项目组来说，还是比较不错的福利了。
“帮我安排周五吧。”我想了想，回了信息，“周五我去穿越。”
“好嘞，我告诉同事们。”萧越回了一个笑脸。
“你们搬家如何了？”我追问道。
“嗯，一切顺利，干妈差不多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萧越回了一个开心的笑脸，“我们算是在北京遇到贵人了，我爸也出院了，全家现在都住在您原来住的房间里。”
“记得换密码。”我提醒道。
“嗯，干妈已经帮忙换了，说是言总提醒她的。”萧越回答。
“好，那就好好生活，争取早一点自己买房。”我笑着，“问孟晴泽好。”
“好的。那我们继续去准备，您希望穿越哪个？我多准备一些？”萧越问道。
“灌园叟。”我回答。
“好的。”萧越回答，“这几天会将更详细的信息发到工作组文件夹中。”
我没有再回复。不必要回复了。
“9月18日，参加开业典礼。9月19日，穿越。”我给乔楠发了信息，“这两个项目不要被其他的事情冲突了。”
“好。”乔楠回答。
说白了，我很重视这两个事情。一个事情是见证我自己傻傻投入的800万会有怎样的状态，一个事情是满足一下工作人员挣外快的心思，趁机巩固一下“将穿越进行到底”的《醒世恒言》项目。
毕竟，真正能做成事情的人，在他们经济比较紧张的时候，给他们缓解缓解生存压力，还是很有必要的。
很快，乔楠又进来了：“龙董，您今天还有两个会面，资料您过目。”
我笑着答应了。工作就是工作，再怎么不想做，也是需要做的。
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心状态，我看了看文件，对几个想问的地方做了批注。这年头，很多人不断在给别人挖坑，有时候合同调了几次，最后还有人在文件上做手脚。正因为如此，现在秘书部的工作人员工作量确实增加了不少。主要是，每次都要反复核对文件内容。
我叹气，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将心思放错了地方。这种不断耍心思的事，竟然有很多是硕士和博士毕业的人在干。真不明白他们读书读到最后，将一部分心思放在这种文字游戏上，还是坑人的游戏，他们觉得值不？
第28章 服务生怎了？
“服务生？”我冷笑，“服务生怎了？你以为你能够做好她做到的事情？”
“稍微训练，不就能够做到了？”龙梦林有些不满。
“稍微训练？”我又一次冷笑，“知不知道她的工作包括什么？是，有一些事情，稍微训练一下，是可以做到的。但有很多事情，可不是稍微训练一下就能做到的。比如，我刚才说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再走。你看到她做什么了？”
“呃，她做什么了？”龙梦林看着我，问道。
“从我们进门，她就在给我们进行各种服务。”我叹了一口气，“我最后说，我要她回避，她立即回避了。”
“你没有说让她回避。”龙梦林眼睛瞪得大大的。
“对，我说了，你没有听懂。”我叹了一口气，“我说我们坐一会儿再走，就是要她回避，我要和你单独说话。”
“这个，我学学就行。”龙梦林不服气地说道，“只要稍微学习，我也能学会。”
“但是，你有四国语言对答如流的本事吗？”我笑了，“要不要我将刚才那位服务员叫来，让你见识见识她的语言能力？你有危机妥善处理和应对的能力吗？要不要让你见识见识她如何才能巧妙周旋于各种危机中，解决好问题？”
“不就是一个服务员吗？干嘛要四国语言？”龙梦林很不服气，“姐，你也会很多国语言吗？”
“我们的科研，必须要掌握学术前沿，当然掌握越多国际语言，越能掌握学术前沿。”我又一次叹气，“你以为我到北京是来享福的吗？我每天读十本书的时候，你们在干嘛？不吃学习的苦，就得吃生活的苦，你知道多少？”
龙梦林很不服气：“那你为什么还当小三？”
我被龙梦林气笑了：“梦林，你的脑袋能不能清醒一些！你姐是长得漂亮啊，还是年轻啊？还当小三？！你姐有当小三的能耐？”
“你如果不当小三，凭什么你是这么大的公司的董事长？”龙梦林质问道。
“你说呢？”我很不愉快，但这时候我没有办法说什么，毕竟，确实，没有言承世，我不可能当董事长。可是，我也知道，我是空降的……可我现在确实无法说服龙梦林相信。
我有一种难言的苦闷。如果让龙梦林传出去，我竟然嫁给了言承世，也许，将会有更多的麻烦事纷至沓来。而如果我不告诉她真实发生，她确实很容易误会。
短暂的尴尬和沉默，我只能叹息。
龙梦林似乎意识到她的话伤害到了我：“堂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猛然想到，在我当王奉，处理琼英和琼真两个婚事的时候，我做错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是往后顺延一段时间，让琼英和琼真两个人都能再晚几年结婚。这样一来，潘百万家里也许就直接衰败了，不必琼真羡慕，也不必琼英埋怨。
时间，有时候能解决很多问题……
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梦林，你自己决定你的人生。”我叹了一口气，“你姐现在能够保证的事是，如果你决定复读，我会和叔叔、婶婶说，让你复读。复读期间，你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来出。你考上大学之后，如果我的生活条件允许，我继续支持你的学业。你自己选，想要将自己的命运放在依靠那不一定靠得住的丈夫和孩子身上，还是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第8章 蟹有蟹的道。
我去年被裁员，除了众所周知的社会大环境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很明确的原因就是，他们希望我能学着挖坑，我不愿意那么做。
道不同不相为谋。
虾有虾的道，蟹有蟹的道……不同的行业有不同的行规，相同的行业里也有很多人闯出新的规则来。
我坚持不做那些事，别人不一定能明白我为什么。但我知道，真实的状况是，我正因为选择了不做那些事情，我才有了现在更好的人生。
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他们的。如果不是他们当时要求我去做那些事，我现在看合同的时候，也不至于对那些意思不完全一致的地方多问几句，并调整为大家意思一致的地方。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刚刚做好批注，会面时间便到了。我没有多说什么。这种会面，主要是听别人说，我只需要稍微看清楚之后，做出该有的判断就行。
更何况，因为现在有了总经理，已经分走了很多原来需要我拍板的事情，我现在变得更加轻松了。
每天忙碌着，多数时候忙碌的事情都有乔楠给我安排着，我竟然发现我每天做的事情好像还挺多的。
嗯，也是，碎片化的时间相对少了。
家里的事情，我几乎不用操心，有秦姨领衔，她忙不过来的时候可以另外请人一起操持。
公司的事情，有乔楠和一群秘书在忙碌着，我虽然比她们忙，事情却远远比她们整合。而且，主要是负责大事情的拍板。
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或者联系事情和调整时间等事，只要不是特别有问题的，都不需要我自己亲自动手，只需要给个批示，别人忙一天也好，忙十天也罢，都是别人去做。
就这样忙碌着，我一睁眼，就看到了乔楠的信息：“龙总，今天中午需要去饺子馆庆贺，您给秦姨说一下饮食安排的事。”
“好。”乔楠确实太贴心了，竟然已经意识到，我可能会忘记和秦姨提营养餐的事情。
确实，如果不是乔楠提醒，我真的会忘记这种事情。不，我甚至都忘记是怎样就到了9月18日的。
忙碌，会让人忘记烦忧，甚至会让人忘记时间。这是没有问题的。
言承世不在家，本来以为婆婆会在家里多住几天，不期然发现她也就稍微住了一两天就自己潇洒去了。
也不知道是她觉得她不需要在我身边呢，还是她更愿意做的事情从来不是在子女身边，围着子女团团转。
我刚想到言承世，他的短信过来了：“上次那个认亲的事，已经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我有些吃惊。
“有人想试探你的态度。”言承世丝毫没有避讳地说道，“想给自己的女儿安排一个好的出路。”
“哈，想让我将你让出来？”我笑着，发信息问道。
“我已经让他们死心了。”言承世发了一个笑脸，“好男人，从来不流通。”
“你这样将自己的路堵死，合适吗？”我开玩笑问道。
“合适，绝对合适。”言承世笑着，“只有那些不想好好活着的人，才会胡来。”
我笑了，言承世这句话，几乎将他的父亲一起说了一通。不，好像也说了我的父亲。原来，好男人也是分布在各种收入水平中的。
呃，秋先竟然只有一个水氏，连子女都没有，也不觉得一定要完成孝子传宗接代的使命，大约也是好男人吧？
第9章 跟着享福的。
尽管言承世告诉我，他已经将所有的事情解决好了。可我知道的情况是，我不想与任何一个人玩雌竞的无聊游戏，并不代表别人不会以我为目标玩雌竞。
换句话来说，无论我多么与世无争，我是言承世的妻子这一点，就已经注定了有人会为了得到言承世而对我下手。
毕竟，一夫一妻制的国家里，一个萝卜一个坑。何况，言承世这样的男子，在全国来看都不多。
长辈挣钱多，子女跟着享福的，确实不少。自己创业还能有较大成就的，并不是那么多。
何况，言承世算是白手起家，直接做到了一百亿，仅仅用了十年。而他挣一百亿，别人都相信他是凭借的自己的实力。
“到底是谁，会惦记着将女儿塞给言承世呢？”我想了一会，没有什么头绪。
但我相信，那个人一定认识我和言承世，并且初步评估认为，自家的女儿很有胜算。
这样的人好像不少吧？
我笑了笑，对于眼前的局面，有了一些评估。像我这样长得一般，家庭情况更是完全没有办法给我助力的，大约，更容易被误认为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想那么多干嘛，那不过是别人的事。”我想了想，“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这才是正途。”
我继续查了查崔玄微的故事，发现这个故事最早出现在唐朝《博异志》中，崔玄微是唐玄宗天宝年间的人。
我看了看两个故事，发现《博异志》上的记载，更侧重记崔玄微修道的经历。而《醒世恒言》里，更侧重写崔玄微与花精的往来故事。
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无论是崔玄微还是秋先，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家境相当不错。
崔玄微有仆僮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并有足够的钱用来养花。他的日子着实相当不错。
至于秋先，虽然没有直接写他的家庭情况有多么好，但他能够有非常大的园子用来种花，本身就说明秋先的家庭情况不错。
还有一些细节，也能说明秋先的家庭情况不错的，那就是很多人知道他爱花，以至于故意抬高价钱让秋先花高价买花。
嗯，看来，尽管人人都可以修仙，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钱有闲去修仙。
默默想了一回，觉得那些能够修仙的人，好像都是那些被人们称为非常有福报的人。他们没有很多人那么多的生活烦恼，活得相对自由自在。
哈哈，我终于又明白了。
可不是吗？不管是婆婆还是秋先他们，他们之所以那么容易从对物质的占有中走出来，不就是因为他们基本上没有为物质忧虑过吗？！
普通老百姓难以走出物质欲望，不正是因为他们常常困在常常难以自给自足的苦难之中？
《圣经》中喜欢用马太福音来说这种现象，可我却想反过来说这件事。如果所有人都能学会豁达一些面对金钱和其他物质，不乱花钱，不奢侈浪费，却也不算计他人的钱财，也许，很多人会过得不错吧？
可惜，很多人没有这种胆量尝试。他们不敢相信自己能靠自己的善良和坚守走出困境，这大约造成了他们永远处于艰难中的困局。
困住他们的，好像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自己。
“高叔他们，从今天开始，能不能走出困局？”我不禁开始好奇。在北京普通居民住房都得几百万甚至更多的情况下，八百万开店着实不算多。
第29章 我决定复读。
高叔开车载我送龙梦林回去的路上，龙梦林突然说道：“堂姐，我想过了，我决定复读。”
“好。”我笑了笑，“那你回家去联系复读的事情，你复读的学费和生活费，我会转给你们学校，学校定期发给你。”
“不能直接给我吗？”龙梦林期期艾艾地问。
“不能。如果不是给你用于其他地方的，而是给你用于学习的。”我笑着拒绝了。从小到大，我遇到过太多人借钱的时候说的是虚假的理由，我宁愿多花一些钱来监管金钱的用途，也不愿意教育基金变成了其他基金。
终究，我现在还没有钱可以用来打水漂。
更何况，我刚刚解决了我爸和我哥那边的烂摊子，所有的钱都还是言承世挣的。我不可能拿着言承世的钱装大方。更何况，言承世也已经说过了，钱，要用在真正该花的地方。
什么地方是真正该花的地方？显然，给我们村修路是该花的。显然，支持龙梦林读书，还是值得花的……但，如果龙梦林想要拿着那钱做其他事，就不该花了。
送龙梦林之后，我重新坐上车的时候，高叔笑着告诉我一个让我震惊的事：“龙总，你可能要多留意你的这个小堂妹，我前几天见她和一个男生在我们公司地下车库偷偷见面来着。”
“一个男生？”我有些吃惊。
“对，一个男生，举止还挺亲密。”高叔叹了一口气，“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情窦初开很正常，但如果被利用了，恐怕也是麻烦事。”
“您明天帮忙调取一下监控。”我想了想，“我看看这个男生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
“好。”高叔笑了。
想了又想，我觉得我该给家里打个电话了。就在这时，言承世打电话过来了。我接起电话，听到言承世笑着问我：“还要多久回家？”
“在回来的路上。”我一边打电话，一边看向窗外。
高叔笑着说道：“龙总，抓好，我们要神龙摆尾。”
我愣了愣神，迅速抓住了扶手。
很快，高叔便迅速神龙摆尾并熄灭休息。
“不下车吗？”我看了看高叔，问道。
“放心，不用。”高叔看了看我，“我们熄火，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这辆车里面有人。刚才跟在我后面的车已经跑前面去了，用不了多久，如果他们发现跟丢了，可能出来查。”
“哦。”我想了想，“那我在这里打个电话，有问题吗？”
“应该没有问题吧？”高叔笑了笑，“声音放低，应当不存在问题。”
“好。”我笑了笑，拨通了我家的电话，了解了我爸的情况之后，我便顺便向我妈问了龙梦林的情况。果然，龙梦林出来打工，我妈是知道的。但我妈不知道龙梦林竟然到了北京，竟然在言承世以我的名义注册的公司里当保洁。
我叹了一口气，让我妈多照顾自己，然后就默默挂了电话。
“龙总，刚才跟踪我们的车已经折返了，是外地车牌，车牌号是……”高叔看了看我，“您看，要不要……”
“辛苦再说一遍车牌号。”我想了想，“也许有用。”
我很快记下了车牌号，发给了言承世：“这辆车跟踪我的行程，可能是套牌。”
“好。”言承世笑着答应了，“从车牌来看，应该是你们家乡那边的人过来了。”
“嗯，很可能是哄着我堂妹的那一群人。”我想了想，“还不能确定。”
第10章 高家老头儿。
我安排好事情之后，我下楼去参加高叔他们一家的饺子店开业仪式。高叔他们一家兴高采烈。
饺子馆的开业，最重要的就是摘下牌匾上的红绸。
高叔很期待地看着我：“龙总，能不能请您一起解开这个牌匾？”
“好。”我点点头，“一起。”
当绸布缓缓落下，“高家老头儿”几个字落入了眼帘。我一愣，想起了巴尔扎克的《高老头》。
“本来想着取名高老头的，没有想到高老头被注册了，所以，我只能取名高家老头儿了。”高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高家老头儿更好，更加接地气。”我笑了笑，“北京人，儿化音入店名，更有特点。”
我有些发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才会安排“高老头”当店名，难道不读巴尔扎克的《高老头》，就连《高老头》故事的简介也不会查一查的吗？
我读《高老头》的时候，有点怀疑巴尔扎克是接受过我们国家有关教育的人。否则的话，他怎么就能让高老头前半生靠投机倒把，以“吃人”的形式挣钱，后半生被他的两个女儿挥霍到了极点，竟然最终让人感觉他被人“吃”掉了。
万幸，高叔没有注册成功“高老头”，而是注册了“高家老头儿”。
送上了一排花篮，送上了一份贺礼，也按照风俗，在他们店里吃了一顿饺子。
不吃不知道，吃了才明白，为什么高叔竟然有底气开饺子馆了。他家的饺子，味道确实挺不错的。
追求速度的现代，能够快速吃饱并感觉满足，饺子好像确实可以实现。毕竟，饺子可是又有主食又有菜。
“饺子还是现包的好。”高家老头儿饺子馆的口号，是在跟预制菜唱对台戏呢。
“我们的饺子馆，今天在这里开业，明天开始，还有几家店陆续开业。”高叔笑着说道，“所有的饺子馆里，只提供当天包的饺子。”
“那饺子剩下怎么办？”我问。
“我们另外申请了一个品牌，专门卖速冻饺子。”高叔憨憨笑着，“其实，当天的饺子也会速冻之后运送到各家门店。我们只是多了一道程序，每天必定将各家门店剩下的饺子全部回收，以速冻饺子的形式卖出去。”
“只多一道程序？”我问。
“其实不止多一道程序。”高叔笑了笑，“手工速冻的饺子，比机器生产的饺子，味道还是要好一些的。而且，价格也相对比较贵。”
“那老百姓会认吗？”我追问。
“全国的老百姓，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北京的老百姓还是有很多人不会疼惜那一点差价的。”高叔想了想，“我去超市看了，好家伙，在北京外面才卖不到十块钱的猪肉，在北京的某些商场里卖到了60多块钱一斤，竟然还有人买。”
我愣了愣神：“应该还是有差别的吧？”
“严格说来，还是会有差别。”高叔笑着说道，“但也有黑心商户以次充好，我见过。”
“呃。”我想了想，“诚信还是很重要的吧？”
“这一点您放心，我不当您的专职司机，就是为了确保食品用料。”高叔很郑重说道，“每天凌晨甚至半夜，我们就需要精选食材，洗、切、包……每天白天，也随时会根据各个店里的销售情况，送去更多的饺子。”
“您的意思是几个分店，都由一个店加工？”我有些吃惊地问。
“是的。”高叔点点头。
第11章 谜团揭开了。
高叔笑了：“如果想做一件事，我就准备全力以赴。当时评估觉得需要小一千万才能起步，主要就是洗菜和包装之类的机器有些贵，承包需要一个生产用的场地需要较多的钱。”
“好啊，高叔。”我笑了，“原以为您是开一个饺子店，没有想到，您搞了一个小型的流水线。”
是啊，谜团揭开了，我的心情也放松了。如果是一个二三十万就能开起来的饺子店，我当真会觉得投入太夸张了。而现在，竟然是厂店连锁。
“看您说的，一千万真的就是很小的规模。”高叔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想了，如果我连小型的店都做不好，就不必奢望什么大的商店了。”
“好，您先忙着。”我笑了，“反正，这家店您主导，您想怎么做，您自己来确定思路和方案。”
“谢谢龙总。”高叔看了看我，“那女的带孩子闹事，现在都解决了吗？”
“解决了。”我笑了笑，“不过，类似的事情恐怕还会不少。”
“都是钱闹的。”高叔叹了一口气，“没钱不好过，有钱也有有钱的烦恼和危险。”
“是啊。”我笑了笑，“您说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些魔幻。”
“是有点。”高叔想了想，“不过，我觉得吧，这个世界再怎样，终究还是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吧？”
“您还信这个？”我笑了笑，“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些看多了志怪小说的人，才有一些对神仙鬼怪之类的好奇呢。”
“看您说的，我们说这些话，不管神仙鬼怪是不是存在，我们都要有敬畏之心不是？”高叔看了看我，“一个人如果没有敬畏之心，往往会做很多不该做的事情，那些事情最终不会回到自己的身上吗？”
我微微点头。
“受教了。”我笑着，“您说得对，任何人，无论有没有神仙鬼怪的，都应该有敬畏之心。”
“我知道您很忙，所以，我也不留您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高叔顿了顿，“您什么时候想吃什么饺子，直接来店里取。”
“好。”我笑了笑。反正会给钱的，就不用那么客气了。何况，高叔家的饺子确实做得很不错。
看着高叔踌躇满志地开始经营他的饺子馆，我的一颗心也算是从悬着的状态放了下来。还好，还好，当时所有的员工认为我是人傻钱多，这时候，高叔的饺子馆生产线逐渐展开，想来，当初那么猜测的人，会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吧？
当然了，刚刚开始经营，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等经营一段时间之后再看成效吧。
我回到办公室，在日历上重重画下了一个印迹：“见证。”
是的，我见证了一件事，高叔让我重新拾起了一种信心：老百姓中有志气的，所需要的，往往是最初的那一份起始资金。
高叔一家攒了大半辈子，攒下了近两百万。只是在社会发展的速度日新月异的情况下，高叔所攒的钱实在不够支撑起他的梦想。
怪不得当时他那么笃定他的缺口是八百万。原来，他一直在关注他所有需要的机器和厂房租金等信息！
高叔再次说明了一件事，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正因为高叔一直在关注这些信息，以至于我随口问他的时候，他才能那么清晰地回答。
高叔再次说明了另一件事，一个有目标的人不会彷徨，所以，他才会那么清晰果断地不再当司机。
第30章 被冷落了吗？
高叔载着我回去的时候，路上用的时间比平时晚了几十分钟。言承世已经回到了家里。在家里还有几个不速之客。
言承世看了看我：“我将信息发给警察，警察调取信息，发现跟踪你的车辆，和前一段时间在广州出现的那辆车套牌车很像，特意过来取证。”
“那辆车有问题吗？”我问道。
“您同城市的一位网红，前不久被害。”一名警察看了看我，“从信息来看，比较像针对单身的有点小钱的人展开的小团伙作案。”
我有些吃惊：“可我并没有什么钱啊？”
言承世看了看我：“也许是你这几个月，先是给了你爸一百万，禁止他再做蠢事。后来又去填平那几十万的窟窿，还花了一百万左右修路。甚至，你给你哥解决烂尾楼带来的问题，也已经清楚……这些，足以让一些人想入非非，认为你挣到了千万以上的钱。再加上你不告诉他们真实婚姻状况，他们也容易误会你是单身，综合下来就是一个，很好下手。”
我吃惊地看着言承世：“我隐婚是知道婚姻状况的公开会有一堆麻烦，没有想到，不公开也造成了如此严重的问题。”
“很正常。”言承世耸耸肩，“有钱，并不一定是好事。现在，你应该能明白，我和你领证之后，最害怕你会出现的危险和问题是什么。”
我很无语，配合警察完成了一些信息的取证，也同意了警察穿我们的保安制服，前去我们楼里进行更多的信息取证方案。
他们离开之后，言承世看着我：“听说，你玩了一出很有意思的分化游戏？”
“没有什么。”我笑了笑，“她们的目标都是你，你只有一个，自然她们现在只是对付我临时在一起。我让她们抢去桥之梦工厂的机会，就让她们内部第一次分化。”
“然后，问题就抛给我了。”言承世笑了笑，“你是想让我笑纳她们，还是让我接受考验？”
“都没有，我问你，她们被冷落了吗？”我问道。
“我给了她们更多矛盾激化。”言承世看了看我，“对一个唱红脸，对一个唱白脸。”
“好，那接下来，压根就不用你来唱戏了。”我笑着，“明天开始，我让她们知道，言先生已经名草有主。此后，我会分别带她们出入各种公子哥常去的地方，让她们多接触其他公子哥。她们只要不是非你不嫁，就应该能解决问题了。”
“你怎么带？”言承世笑着问。
“不用我带，反正有的是想开party争取资源的公子小姐们……”我笑了笑，“我只需要将我的邀请函给她们，由她们代我去出席就行。”
“你这是废物利用啊？”言承世玩味地说道，“既让那些你根本不打算去的聚会的票，有了新的用武之地，又让盯着你先生的人改变了追求的目标。只不过，她们如果过多出入那些场合，恐怕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我会提醒她们，让她们谨防居心不良的。”我想了想，“她们的年龄都不小了，这几年再不嫁人，恐怕就只能接受嫁给二婚甚至带娃的了。”
“嗯，去之前一定要让她们知道问题，让她们一定要小心应对。”言承世想了想，“毕竟，我们不是想害她们，只是让她们不要死脑筋。关于我结婚的这个消息，不用你去提醒，我来让她们死心就行了。”
第12章 口碑这种事。
带着我对高叔事业的祝福，我准备愉快地开始工作。
乔楠看我那么兴奋，问我为什么，我笑着分享了我的感受。
乔楠看了看我：“高叔他们家以前做过这种事情吗？”
“没有，高叔的妻子包饺子很有一套。”我想了想，“我想，高叔应该是在以前的基础上继续。”
“龙总，我想说的问题，就是这个。”乔楠不无忧虑地说，“他们全家现在只有一个人对饺子的味道有比较不错的把握，这样的情况，风险很大。”
“你的意思是？”我看了看乔楠。
“口碑这种事情，需要的是长期稳定的不错。”乔楠不无忧虑地说道，“如果饺子的味道时好时坏，顾客是不会买账的。”
我沉默了。确实，高叔他们现在的问题点在这里。
“先看看吧。”我想了想，“至少也得去他们厂店里看了他们的流水线才能知道他们到底能做成什么样。”
“好吧。”乔楠微微点头，“流水线的每个环节，都非常重要的。”
我微微点头。
现在，很多大型的机械很多，各种检测和监控，以至于成千上万的同类食物，出厂的时候，状态几乎一模一样。
像高叔这样的小厂小店，要怎样才能实现品质的稳定呢？
乔楠的话，引起了我的深深思索。
以前，我比较重视的是帮助普通老百姓发展。可是，连高叔的刚刚起步，都被乔楠一眼看穿了可能存在的问题。难道，老百姓的生存和发展空间，真的被大型机械生产挤到了非常逼仄的状态？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老人的形象。那个老人一个人经营一家小面馆，露天的。七老八十了，他还在每天坚持着十几个小时的劳动。
那个老人能够做到每天的面条都一样的味道吗？我想，应该不会吧？
那，到底是什么，让这个社会对于食物有了那么多的不宽容？
食物，当真是同样的酸度、甜度才好？我看未必吧？我甚至觉得，当我们在追求相同的口感之际，恐怕已经在用另外一种东西作为代价：健康。
毕竟，连树上的果子，味道都不能一致。如果要追求一致的味道，那必然要刻意追加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比如，为了糖分足够，加糖，为了香味足够，加香精……最终，我们想要的本来是纯天然的食物，真正得到的是各种添加剂调和之后的东西。
这样真的合适吗？
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而是默默地提醒我自己：“龙腾盛世也是刚刚起步的小集团，这个集团能做成什么样都是未知数呢，有什么那么多心思去管高叔的小工厂？”
“抽空以集团的名义提醒一下高叔质量稳定的事。”我对乔楠说道，“其他的不用去管，他的经营他做主。”
“好的。”乔楠看了看我，“今天的会面和协议。”
我看了看文件：“我还有时间休息吗？”
“有，您先休息二十六分钟，我待会来叫您。”乔楠看了看我，“从现在起，您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休息和调整。”
“好。”我微微点头，“休息二十六分钟，也是好的。”
梦里，我竟然梦见了秋老头。好奇怪啊，我竟然梦见了秋老头！
不，最奇怪的事莫过于，秋老头微微笑着：“我的花园里，花不是一次种成的。日积月累的努力，各种困境的克服，才有了后来一堆鲜花在花园里，四季芬芳不断。”
第13章 不正当利益。
正在这时，我感觉有人在轻轻摇我。嗯，乔楠来叫我起床了。又该去和一堆人玩各种各样的心眼了。
我很不喜欢，但我也渐渐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如言承世所说的那样，那是别人的事。别人要撒谎，别人要玩心眼，都是别人的事情。
我突然想到了秋先，他好像也会为了保护他的花园而撒谎。
尽管撒谎并不好，但现在看来，所有的撒谎和玩心眼，也要分情况。
为了保护自己的正当利益而撒谎，也许情有可原。就像有一个女孩只身前往西藏，遇到差点被侵犯的事情，她突然之间撒谎说自己得了艾滋，由此救了她自己。
只是，并不是所有的人撒谎都能有效。花痴秋先再怎么撒谎说他家没有花园没有花，别人会信吗？不可能信的。
秋先撒谎造成的结果就是，花园被毁，他自己被陷害入狱，再后来甚至被陷害差点被杀。呃，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撒谎的结果当然不对，但，秋先如果知道无论他撒谎与否，都将有后面的厄运在等着他，他还会撒谎吗？我想，他应该不会吧？
至于那些为了不正当利益而撒谎，就更加可悲了。
呃，就像《高老头》里的各种投机倒把挣了一堆钱，后来他为了满足他的两个宝贝女儿，所有投机倒把挣到的钱都赔出去了，连最后生活都困难，何必呢？
只不过，要怎么样才能让老百姓看到，他们如果辛苦地采用正当经营，即使被别人采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巧取豪夺，最终也会像秋先那样，得到相对较好的结果？
我将这个问题写下来，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因果关系，并不是都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清晰。就像我刚才分析秋先撒谎这件事，一开始，我想到的是，因为秋先撒谎了，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各种灾厄。可是，我自己就将自己的原因给否定了。
是的，秋先不应该撒谎。但是，秋先也几乎必然要遭遇他会遭遇的一切。因为，秋先辛苦经营的一切，被恶霸惦记上了。
“有解开这个问题的办法吗？”我苦苦思索着，“到底要怎样，才能解开这个困境呢？”
“难啊。”想了很久，我还是觉得这个问题很难解决。
这就跟眼前的这些人和我谈合作，少有几句真实的话，想着的更多是怎么从我这里拿到他们想要拿到的钱。
我觉得索然无味。
不咸不淡地听了很久之后，他们见我沉默不语，问：“龙董，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们。”
“你们不能真诚地说清楚自己的困境，却想用虚假的数据骗取我的信任，这样不好。”我想了想，“给你们三分钟，三分钟时间里，你们愿意说出真实状况以及真实诉求，我会考虑是不是帮你们。”
如果说谎和不说谎，结果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不真实点？
这是我第一次那么清晰地说出“真诚”二字。说出来之后，我发现，这句话也不是那么难说。而以前，为什么我总是在顾虑别人的面子，不愿意将这些话清晰地说出来呢？
我开始有些纳闷自己以前的状态了。
来人互相看了又看，坚持了三分钟，还是没有说实话。
我叹了一口气，让秘书将他们送了出去。
为什么要死咬着虚假的一切去骗人呢？骗来骗去，最终骗的也就是他们自己罢了。
第31章 可怕的执念。
原本以为我已经足够照顾她们的情绪和状况，言承世也没有反对我的行动，一切仿佛都很顺畅。是的，仿佛很顺畅。
我低估了一种执念，可怕的执念。
经过两周的运作，确实有知难而退的，开始转移了目标，但还是有两个执着地等言承世厌弃他妻子的那一天。
邹依夏，成为我认为的唯一比较理性的人。她在言承世明确告诉她，他已经有妻子之后，只问了问言承世几个问题，参加了两三个相亲活动，便主动找我辞职了。
我问：“为什么？”
邹依夏笑着，很坦然：“言总说起他妻子的时候，眼睛放光。语言可以造假，眼里的光芒，造不了假。他至今在用心保护着他妻子，护她周全，可见，要改变他们的关系，不容易。”
我听到邹依夏的话，深深一叹。这么理性的女子，这么果断的执行力，让我很吃惊。
“那为什么辞职？”我追问道。
“既然想嫁的对象不是言总，自然需要去更清晰展现自己的价值。”邹依夏笑着，“带着联姻目的的，必须有对等价值。”
我突然有些庆幸我不是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否则，连婚恋都难以自由。邹依夏似乎很享受她的状态，我无法明白，到底为什么她很享受自己的状态，但我想，她也许陷进去了吧？
我看着邹依夏这样的状态，突然想起了一个女孩，被她的亲戚骗到山东，以五千块钱卖给一户人家当媳妇。报道显示，她嫁的那个男人好吃懒做，她婆婆也很不怎样，生儿子的时候都没有人照顾，孩子出生就差点死掉，万幸活了下来。但是，她竟然都接受了。
邹依夏的状态，似乎也有一些类似。
如果我是她们这种家庭的成员，大约也会考虑联姻吧？毕竟，她们这些人，多数已经学会了较多的资源分配方式和方法，也愿意面对和承受更多未知的危险来获得更好的生存和发展条件。
“好。”我同意了邹依夏的辞职申请，“如果有需要帮助，如果我当时有可能，一定会帮你。”
“我猜，言总的妻子是你。”邹依夏笑着说，“不过，这种事，我就不胡思乱想了。总之，我觉得，言总的妻子终究还是会面临很多挑战。任言总多么爱他妻子，进入这个雌竞特别厉害的环境，很多事情当真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邹依夏：“为什么呢？”
“因为，很多人有一种可怕的执念，她们坚决不下嫁。因此，她们的选择范围很小。既然选择范围小，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对选择对象妥协。”邹依夏看着我，“像言总这样的，别说高富帅，智商情商都在线，就是不高不帅，甚至被传非常花心，都有的是人选择嫁……更何况，选择嫁给他的人，本身也不差，一般都有些智计，至少手段不差……”
听到这些，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如果是这样，那确实是一个很值得严肃的问题。
怪不得言承世从来不给我那些不切实际的承诺，而是一直在说，万一他保护不了我，他一定会选择离婚……这三人，显然私底下已经有过不少小动作，否则，也不至于连这家公司是言承世以我的名义注册的这么隐秘的消息都能打探到。
我笑着看了看邹依夏，无论她到底是什么目的告诉我这些，我能知道这些就是好事。
第14章 没有说实话。
“龙总，您刚才怎么了？”乔楠送走他们，回来的时候有些吃惊地问，“我怎么感觉您刚才很不耐烦？”
“对，我有些不耐烦了。”我笑了，“他们没有说实话。”
“可商场就是这样，基本上没有什么实话。”乔楠想了想，“所以大家才更重契约，只要能够履行契约，就算不错了。”
“我刚才在想，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会发生？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一些人不说实话。”我想了想，“而不说实话，改变不了结局。”
“可很多人都是因为没有说实话才得到了资助啊？”乔楠有些纳闷。
“如果一个人，连想得到别人的资助时都不说实话，又怎么能指望他在此后说实话呢？”我笑着问道。
“也是。”乔楠想了又想，“也许，我家以前遇到的事情里，也有不少是帮错了人造成的问题。”
我看了看乔楠，发现她现在不再像之前那么容易流眼泪了。看来，她也开始慢慢成长起来了。
人的成长，还真是一件必须到一定的时候才会发生的事情呢。当然了，不仅要到一定的时候，还要善于总结和思考，否则，成长不容易实现。
乔楠的现在，让我看到了她的成长。
“你也认同我的话？”我看了看乔楠，问道。
“嗯，以前，我家人说，这个世界上，他们不说实话，一定有他们不说实话的理由。”乔楠看了看我，“我们只需要根据他们的情况决定帮或者不帮。”
“他们说的不无道理。”我笑了笑，“毕竟，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可现在我发现，我们家就是被一群只知道卖惨来骗钱的人影响了。”乔楠叹了一口气，“他们平时喜欢用一点蝇头小利哄着我爸妈，不断利用我爸妈同情弱者的心思在捞取好处。临了我们家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给任何帮助，反而有人跟着别人在打我们。”
我默默听着，没有安慰乔楠。我知道，这时候的乔楠需要的不是安慰。
乔楠收住了话题：“您说得对，一个人，如果不能真实地表达诉求，对他们寻求帮助的对象都不说实话，确实不必指望他们能在好起来之后感恩。相比较而言，那些能够说实话的人，更值得信任。”
“所以，你支持我在大额资助上稍微谨慎一些？”我看了看乔楠，问道。
“如果钱是我的，我会稍微谨慎一些。”乔楠想了想，回答道。
“行。”我笑了，“那就和领导班组成员都说一下，让他们都留意这个问题吧。”
“好。”乔楠笑着出去了。我拿起《醒世恒言》，很惊讶，一个修仙有关的故事，竟然给了我这么多启发，着实让我想重新审视这个故事了。
“也许，古代志怪小说里，藏着很多老百姓所没有看懂的人生幸福密码。”我暗自想着，觉得自己以前确实太小看这些志怪小说了。
我看了看日历，明天，星期五，我又要去“穿越”了。
好笑不？我竟然成了我的员工们“挣外快”的“工具人”。当然了，他们所期待的是我去帮他们挣外快，而我所期待的是通过穿越来实现我自己人生的快速成长。
“怎样才能避免秋先的悲剧？”我在纸上重重写下了这句话。
我仔细思索着，思索着。突然，一个奇特的想法冷不丁从脑海中冒出来：“将自己的变成大家的！”
第15章 万物为我用。
我被我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但仔细想想，好像也就只有这样，才能化解秋先的悲剧。
带着这种想法，我给言承世发去了微信：“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秋先要不被张家那些恶霸欺凌，只有提前将花园变成大家的花园呢？”
“你说得很对。”言承世回了信息，“万物为我用，不必万物为我有。”
我沉默良久。
“我想，我大概找到了解决方案。”终于，我笑着说道。
“我相信你。”言承世回了一个笑脸。
他好像连我为什么问他这个问题都没有追问，这么信任我的吗？
我刚刚在思索着，乔楠进来，告知：“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明天您直接去国家图书馆就行。”
“好。”我看了看乔楠，“现在每天都有安排吗？”
“不，不是每天，周一休息。”乔楠笑了笑，“预约的人很多，差不多每天都有上百人竞争这个机会。”
“为什么？”我有些吃惊。
“费用高啊。”乔楠笑了笑，“打工一个月挣两千的都有，这可是一天挣两千到一两万不等的好事。”
“所以，我去穿越，实际上占了其他人的机会？”我笑着问道。
“是的，基本上来说，您每穿越一次，都将减少一次志愿者的机会。”乔楠笑了笑，“但总体上来说，穿越还是您的必须。”
“必须？”我有些吃惊。
“当然了，言总下达的指示里，每个星期都会给您安排穿越。言总说了，必须要让您体验周全，以便让您更清楚地知道事情都会怎么发展变化。”乔楠笑着，“所以，整个工作组都在忙碌着，您想穿越，几乎都是随时安排。”
“这也是特权啊。”我笑了笑。
“必须有绿色通道。”乔楠笑着，“您都不知道，我最近一段时间每天晚上看一些人穿越，发现很多人真的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而每次看您的穿越，却发现很多时候，原来事情还可以这么转化，很有启发。”
“有时候挺虐心的。”我微笑着说道，“各种各样的权衡，着实很不容易做好。”
“因为您考虑得比较周全，所以，很多事情才能变得不一样。”乔楠笑着，“基于现实，又能努力超越现实。”
“也没有多少变化吧？”我觉得乔楠说得有些夸张。
“还是有的。”乔楠想了想，“所有的时候，心存善意去分析周围的一切并努力推动，结果还是会不一样。”
“可，有多少人能够懂呢？”我笑着问道。
“我看了您穿越进王美的故事里时的点评，对我影响很大。”乔楠笑了笑，“王美确实不需要进入那个行中，也能自救。只是很可惜，她被刘四妈哄骗得误以为只有那一条路才能救赎。”
“如果是你，你打算怎样处理？”我问。
“根据王九妈的特点，她贪的是财。”乔楠想了想，“所以，王美只要和王九妈能够形成比较密切的互动，让王九妈知道她不需要靠出卖色相也能替王九妈挣到足够的银两，王九妈大约就能比较好地和她互动了。”
“嗯，难。”我想了想，“王美太小，心智当时并不成熟，缺乏对抗的力量。”
“是啊，人活在一个完全不能自主的环境里，确实太不容易了。”乔楠感慨，“与王美相比，我们的人生算是比较幸福的了。”
我笑了笑，心里在想，其实我的人生最开始的十几年也很差。
第32章 放错了地方。
邹依夏离开了，我却久久难以宁静。突然之间，我明白了为什么赵括纸上谈兵好像挺能头头是道的，却毫无悬念地败给了现实。
这就像现在很多小说，写穿越，以为拿着现代人知道的东西在古代轻轻松松成为大能。倒是现在，一些穿越文有了一些进展，在嘲讽这些小镇做题家，连风格迥异的东西放在一起，还能在那里装。于是，没有穿越的利用了这些穿越的，实现了更多……
是的，即使穿越古代又怎样？没有足够的智慧，拿着现代知识和科技，真正的结果恐怕是死得更快，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叫了乔楠进来：“以后，聚会还是分给秘书组所有人，不必侧重安排张澜和宋青柠了。”
“这……”乔楠看了看我，“如果是这样，可能很多人会影响您的家庭。”
“我之前想错了。”我看了乔楠，“我来龙腾盛世，是来发展公司的，是来造福所有民众的，而不是来守护我的爱情和婚姻的。我之前做错了。”
我的一句话，让乔楠泪如雨下。我懵了。我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啊？
“对不起，我想起了家里的事情。”乔楠情绪稍微稳定之后，对我说道，“龙董，我终于知道我家破产，问题出在哪里了。”
我愣了，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联系到了他们家的破产？
“放错了地方，时间和精力放错了地方。”乔楠稳定了情绪，感激地说道，“龙董，你刚才提醒我了，我们家后来出问题，是时间和精力放错了地方。我想，我知道该如何调整出来了。”
“所以，你也会离我而去了？”我看着乔楠，问道。
“呃，不，龙董，只要您不嫌，我应该会一直是您的秘书。”乔楠看了看我，“不过，我需要提醒我的家人，不能再犯以前的错了。”
“哦，你不走，我就很开心。”我笑了笑，“我可不知道到哪里再找到像你这么好的秘书。”
“龙董，我们全家因为言董才能维持表面上的光鲜。”乔楠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表面上我们家现在仍旧是我们企业的龙头老大，但实际上，真正的控股人是言董。”
“乔楠。”我严肃地说道，“这种话，以后请不要说。我和言承世是夫妻，但你能保证我们夫妻一条心一辈子吗？”
“对不起，我失言了。”乔楠看了看我，“我想，言董已经将我派给您，大概率空不了多久，我们家族也会听您号令了。”
“那也等到那时候再说。”我看了看乔楠，“有些事情，随时都可能发生变故。我前一段时间刚刚分析了曹操对曹冲的态度，他多次向大臣说想要曹冲继位，与其说是喜欢曹冲，不如说是让曹冲被人害死。曹冲只活到十三岁，曹操的宠爱，是一把锋利的剑。如果是其他人，可能是无心害了自己最喜爱的儿子，但曹操的心机不会那么浅，所以，他的这些表达更大概率是在毁曹冲。”
乔楠看了看我：“谢谢你，龙董，我知道，你是出于对我的爱护，否则不会说得这么透彻。”
“你的位置特殊，很多人会通过探你的口风，得到很多有效信息。”我微微点头，“窦宪走出皇宫内苑，连里面的暖树都不谈论。和珅修宅子，有人斥巨资织地毯。和珅收到后立即杀了那人。他所得到的信息太精准了……”
第16章 在自作自受。
我没有反驳。无论如何，我比王美还是幸福一些的。尽管我会笑自己是“农奴”，但我终究还是自己的父母在养着。
小时候，我的个人意志几乎得不到尊重。可是，无论如何，我还是沉默着表达抗拒，就能得到些微回应。我妈几乎拼尽了她所有的努力，让我在弱小的时候得到了保护。
乔楠说得太轻松了，王美要在她自己被卖给王九妈的情况下，她的处境艰难到了几乎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的状态。
要一个心智都没有完全健全的孩子，在当时的情况下，做到像王美那样，已经不错了。事实上，很多超过25岁的成年人都未必能有王美那么沉稳。
不，即使我，如果处于王美的状况下，也未必有她那么沉稳。
我没有和乔楠继续多说那些事。我渐渐懂得了闭嘴的重要性。
“今天挺累的，我就早点回去休息了，你也多留意休息。”我看了看乔楠，“以后有空的时候，多和我讲讲你看到的穿越里，哪些人在自作自受。”
“好的。”乔楠答应了。
我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神经紧绷了这么久，我也确实感觉到了极限，我需要彻底放松放松自己。
我还没有让自己放松下来呢，手机响了。我看了看信息，接起了电话。
“您好，董事长，我是桑宁。”对方的声音响起，“您现在怎样？”
“桑宁？”我脑海里翻了翻信息，对了，婆婆创立的集团的副董事长之一，“请问您找的是徐董事长吧？”
“您是？”桑宁听到我的问话，犹豫了一下。
“徐董事长说，她已经将集团全部交给她的儿子儿媳负责了，连电话都不接了。”我笑着说道，“她将手机芯片交给了我，让我告知所有副董事长一句话：如果她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有人跑去找她了。”
“呃。”桑宁犹豫了一下，明白了我在说什么。
“桑副总，集团的事情，几位副总操心就行。”我笑了。
看来，婆婆不在，我不在，他们这些副总之间已经开始了激烈的权利争夺。桑宁是所有的副总中实力相对较弱的，这时候给我婆婆打电话，应该是想通过我婆婆来争取自己的利益吧？
我终于明白当年范邦国是怎么翻车的了。当时的龙腾盛世里，范邦国没有实际掌权，手下的那群人又都是有本事的，范邦国确实不需要言承世动手，也完全没有掌权的可能。
范邦国这么说来，还真挺像灌园叟中的二张的。当然了，范邦国所做的事情，没有二张那么阴险恶劣，所以，他得到的结果，不过就是被一群同事挤出了龙腾盛世，在北京无法继续立足罢了。
我想到这里，终于明白婆婆为什么能那么潇洒地甩开所有的事情了。利益纠缠，着实不必要太耗心神投入。
婆婆现在算是当上甩手掌柜了，当真快乐似神仙了。
我挂了电话，继续潜水。婆婆快乐似神仙，我也不能让我陷入这种不必要的纠缠中。嗯，我至少也要当个半仙吧。
放下手机，我轻松地离开了办公室。既然想休息，那就彻底休息休息。
“龙董，去哪？”程颖华问。
“回家。”我笑了笑，“没有什么比回家休息更值得欣喜的事情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您舍得将休息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程颖华笑着说道。
“我终于想明白了。”我笑了笑。
第17章 畅快的夜晚。
9月18日，我和言承世领证六个月的日子。我记得这个日子，言承世好像并没有那么在意。不，他可能压根就没有精力顾上这个日子。
“现在的他应该很忙吧？”我想着，尽管他自己说是很轻松的事情，但一个月收入一个亿，他敢要这价钱，自然也就要对这一个亿负责。
我无法知道他到底要怎样才能完成那一个亿的事情，但我相信，我越少麻烦他，越能让他专注于解决各种问题。
“既然不能打扰他，那我就自娱自乐吧。”我笑了笑，打开了一个经过剪辑的视频。
同样是穿越。
这个穿越者穿越成了王美，每天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刁难和人心谋算，各种刁难和谋算，着实让我大开眼界，也让我知道了很多卑劣的事情到底有多么卑劣。
我看着特别难受。
王美不是一个很懂得挑侍奉对象的人吗？怎么在这里面，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各种各样的恶劣花招和手段都存在？
看到最后，这个王美并不是和秦重走到了一起，而是在各种各样的欺凌和蹂躏下惨死。
“奇怪，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很好奇。
仔细思考《醒世恒言》中的王美和这个穿越者“王美”，我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区别，《醒世恒言》里的王美性子烈，对很多事情说了“不”。而这个穿越者“王美”，她想要逆来顺受，觉得忍忍事情就过去了。
可能吗？！对恶劣者的忍，只会纵容恶劣者更加恶劣地对待。
我微微叹息。
原来，对所有的恶劣，一定要想办法说不才行。不是任何事情都硬刚，而是要有选择，要有分寸。
这么想来，王美当时的处理，竟然已经算是处理得非常不错的了，竟然做到了刚柔适度。
“不容易啊，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竟然能做到那么好。”我想了想，“看来，志愿者中那个穿越者，恐怕很容易遭遇灰色强奸。得想办法找到这个穿越者，才能帮助她好起来。”
“可是，这好像会引发更多隐私问题，得怎么办才好呢？”我想了想，“看来，还需要了解一下相关情况才行。”
我好像又一次想要插手别人的事情了呢，这样好吗？性子太软的人，真的那么容易改变性子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笑了笑：“随缘吧。遇到了，就提醒提醒，没有遇到，就是别人的事了。”
这个想法出现之后，我发现我竟然瞬间就轻松了。
看来，人能不能活得稍微畅快一点，要看自己是不是会故意将一些并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看完一个视频之后，我又看了一个紫荆花下说三田的故事，这一次的田老大确实比较聪明，他不仅没有想着将紫荆花分成三段，而且照顾了田家老三媳妇的诉求，让大家和小家分得很清楚。
“不错， 不错，如果田家老大是这种人当，这样的家庭才能团结互助，一起朝着更好奔。”我微微点头，“还是看这种视频让人心情愉悦。总算过了一个畅快的夜晚。”
我伸了一个懒腰，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看一会儿书就睡觉了。
我终于明白，乔楠为什么喜欢看这些穿越的作品了。经过各种各样的人体验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很容易让人看出人生到底该有怎样的心性，才能活得稍微好一些。
“看来，心性也能改变人的一生。”我默默想道。
第33章 混乱的八月。
我的八月，真够乱的。原以为等着言承世回来，他回来之后，所有的一切就进入了正常运转。言承世倒是回来了，是先陪我去解决了家里的赌债，又陪我去浙江义乌用简单粗暴砸钱的方式解决了哥嫂他们买了烂尾楼的问题。回到北京，原本以为可以喘息喘息，不期然言承世回来，我便同时成为了桥之梦工厂和龙腾盛世的老总……
更让我头疼的还是，龙梦林这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人撺掇着，竟然来了北京；与此同时，仅仅在龙腾盛世已经发现了三个在努力追求言承世的存在……
原以为我的一番努力能够让邹依夏、张澜、宋青柠三人都知难而退，没有想到，只有邹依夏选择了另外选择伴侣，另外两个明知言承世已经娶妻，依旧没有放弃。
而我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以为能够很好奏效的分化瓦解、各个击破的策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在帅气多金的优秀男子并不多的时代，要让言承世这样的男子不被人惦记，几乎是比较难的事情。
不，不止言承世被惦记。
邹依夏、张澜、宋青柠三个之所以进入龙腾盛世，我不信她们查不到这家公司注册在我的名下。所以，从一开始，她们的目标恐怕就已经盯准了，想要看看我到底是谁，与言承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是不是该庆幸，即是桥之梦工厂，一开始传的信息，甚至将我当成了封春桥的遗孀，也有人传我是言承世的小三？因为这些不切实际的传闻，让我得以至今没有成为重要的攻击目标。
即使如此，我已经被另外一群人惦记上了。
就在龙梦林终于意识到我不会轻易给她钱，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回去好好复读争取考上好大学，终于找我结清了工资，坐上了回家的火车之后没有两天，警察就再次找上门来了：“你们应该庆幸，没有将你们的那个亲戚带回家里住。”
我大吃一惊：“怎么了？”
“诱骗你的那个亲戚，呃，你的堂妹来北京的人，我们审讯发现，他们原来的计划是利用你堂妹来实现入室行窃。”警察很严肃地提醒，“他们已经无法对你们造成威胁了，但难保其他人不会威胁到你们。”
我还没有明白“无法”的含义，另一名警察便直接说了：“他们上次偷盗财物被发现，与那名网红发生了直接的冲突，失手打死了那名网红。他们已经供认不讳。”
我默默叹息：“那，我堂妹？”
“她没事，只是你们要提醒她安全意识。”警察最后说道，“现在有些人为了钱，着实有些丧心病狂。”
我们感谢了警察。等到警察走后，言承世看了看我：“放心，这种事一般不会遇到。”
“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发生。”我叹了一口气，“现在，我唯一希望的是，她回去后真能好好收心学习。”
“你对她的关注程度，好像比对你哥还要多？”言承世笑了笑，“为什么呢？”
“她就是那个我抱着回家的小姑娘。”我笑了笑，“当时因为抱着她，让我不甘心女子的命运，才有了我后来不断努力，让自己好好考出来。也许是因为这样吧？”
“女子的命运，好像确实比男子更加艰难。”言承世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倒是更能理解我妈当年的选择了。她当不了笼中的金丝雀。”
第18章 看龙董穿越。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由程颖华开车带我去国家图书馆。一路上，我突然有了一种想望：“我每次穿越，好像都是配角呢。而昨天晚上看的两个，都是主角。要是我也能当主角，该有多好啊。”
“龙董，您昨天晚上休息好了，现在状态真的很不错。”程颖华笑着说道。
“是吗？”我笑了笑。
“嗯，休息看来真的很重要，您今天的气色明显很不错。”程颖华笑着。
“那行，我今天再睡一觉，应该气色会更好。”我笑了笑。
“哈哈，尽管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可不相信您会在工作时间睡大觉。这种事，您做不出来。”程颖华笑了。
“如果睡觉就是我的工作呢？”我笑着问道。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啊？”程颖华有些纳闷，“如果有这么好的事，我也想做。”
“行，你报名吧，说不定你也有机会。”我笑着。
“不行，我如果报名了，您需要司机怎么办？”程颖华笑着拒绝道。
“周末，周末你可以的。”我提醒道，“这个志愿活动，每周只有周一没有。所以，你周末可以参加的。”
“可报名之后，如果出现冲突怎么办？”程颖华问。
“提前一天说，多的是替补的志愿者。”我笑着说道。
“行，我报名。”程颖华笑了笑，“如果有可能，我也穿越。”
“好，你今天在一旁见习，熟悉一下。累了就休息。”我笑着提醒道。
“一般多少时间？”程颖华问。
“和玩游戏一样，有的人刚刚玩就出局了，有的人玩的时间会很长很长。”我笑了笑，“所以，时间不一定。”
“和人生很像呢。”程颖华笑了，“有的人刚出生就去世了，有的人长命百岁。”
“有的人一生苦难重重，有的人一辈子逐渐幸福。”我笑了笑，“这里面也有很多地方值得留意。人活着一辈子，命其实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
“好，我明白了。”程颖华笑了，“我先看龙董穿越。”
“行，我也不知道今天穿越会遇到什么，先看看再说。”我笑了笑，“如果穿越的情况不理想，你可要多帮忙指点。”
“您的命运，我相信会很不错。”程颖华笑了，“我觉得，您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会将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谢谢。借你吉言。”我笑了。
很快，我们进入了国家图书馆里。所有的一切都妥当了。因为这个项目已经彻底展开了，我们也不再用图书馆的书桌，而是有了一个专门的小工作室，工作室里有一张非常不错的躺椅，很舒服的那种。
这一切，是言承世和田庆丰他们找图书馆馆长谈下来的。
我知道，能够有这么一个工作室，说明一定会有利益方面的交流。不过，我已经不再关注那些了，我很清楚，言承世选择了提供利益，一定都是他能够掌握的。既然言承世能够掌握，我也没有必要多操心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短短不过两个星期，所有的一切竟然如此迅速到位了。
我悄悄给田庆丰竖了一个大拇指。
田庆丰看了看我：“钱到位，其他的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笑了，确实，钱到位了，什么都是小事一桩。田庆丰既没有否定自己的功劳，也没有抢言承世的功劳，处理得非常到位。
年月华看了看我们，笑着说道：“要开始了。”
第19章 我当主角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进入了角色。
“秋公，秋公，你来了？”我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在喊。
我四下环顾，想要找到这个“秋公”。因为，这个“秋公”可是这一次的主角，会升入天庭当护花使者的那位。
我很想看看这个“秋公”长什么模样。
不过，我很快就愣了。因为，那个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拉着我的胳膊，急切地说道：“秋公，您看这本花，可漂亮了！我给您留着呢，只要三两银子，您就可以拿到了。”
“哈？我当主角了？”我稍微一愣，立即回过神来。看来，这次的主角确实是我，没有错。
“三两银子？”我看了看那人手里的花。
“对，只要三两银子。如果卖给别人，我至少卖五两银子呢。”那人笑着。
我笑了，骗鬼去吧。
“您这是要了？”那人很开心，仿佛已经将三两银子拿到了手里。
“这花不错，既然有人出五两银子，我还是不挡你的财路了。”我笑了笑，“你直接拿去卖给那个愿意出五两银子的吧。”
“秋公，您别这样啊。”那人心虚了，“我都已经将这花晾了这么久，它也经不起折腾不是？”
“既然你知道这花经不住，你还这么折腾它？为什么不直接早点卖给那个能出五两银子的？”我略带批评的口吻说道。
“这不是看您喜欢花，而且，您养花一定能养活吗？”那人谄媚地笑着。
“那行，一两银子，一两银子我买了。”我掂量了一下，笑着说道。
“二两行不？”那人笑着，“二两。”
我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二两银子来。如果真要坚持，一两银子都不要也能拿下来。但是，我确实没有必要一进到这个环境中，什么都不熟悉，就直接将关系闹得特别僵。先观察观察，总是好的。
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花。
我带着花，很快回到了家中，脑海里竟然有了这种花的基本习性之类的信息。
“植物学家！古代别人叫秋公为花痴，叫秋公为灌园叟，其实，秋公真正的身份，在现代应该是植物学家。”我想了想，“对，秋公应该是植物学家才对。”
是的，古代人们只不过是因为没有现在这么细致的区分，这才误解了秋公，将秋公当成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犯花痴的农民来对待。
秋先这人，如果活在现代，那可是很多人会追着捧着的植物学家！
哈哈，我竟然到了这个环境中，脑海中竟然直接冒出了这种花最可能的习性，我才猛然意识到，我以前太小看秋先这个人了。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秋先，他挣钱的方式，本来可以有更好的挣钱方式才对。
可惜了，他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用他的那些挣钱的能力，而是仅仅在自掏腰包做傻事。
好嘛，我也挺傻的，大约这是我竟然穿越过来的原因？
好吧，看看我的傻，和秋先的傻，到底谁更傻。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个多小时，真的是一个多小时。从挖坑、养根到慢慢将花种好，我竟然花了一个多小时。等我完成所有的事情，我发现，我已经满头大汗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秋公”年龄并不大，也就四十多岁。
不过，古代和现代最大的差别就是，像秋先那样年纪的人，多数已经不是有子有女，而是儿孙满堂。因此，人们称秋先为“秋公”也就很正常很贴切了。
第34章 最爱你的人。
我心疼地搂着言承世，明白他对婆婆的误解，又解冻了一点点。
“臭小子，你现在终于开始懂你妈妈了。”人未到，声已到。
“没有门禁，你怎么可能进得来？”言承世看着来人，笑着问道。
“那当然是因为儿媳妇比儿子疼我了。”婆婆笑着看向我，“她早已帮我报备了这个小区和这栋别墅的自由出入权。”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言承世看着我，很是纳闷。
“我相信一点，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她。”我淡淡地看着言承世，“你不觉得吗？”
“呃……”言承世看了看我，转身对婆婆说道，“既然来了，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睡吧，这里早已安排了您的卧室。”
“是梦冯准备的吧？”婆婆笑着说道，“我想，你还没有这么仔细。”
“不，是承世准备的，我知道这套别墅的存在，也就很短的时间。”我忙摆手否认。这种事，我可不揽功劳。
“废话那么多……走吧，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言承世看了婆婆一眼。
“不行，我认床……”婆婆反对。
“看了房间后，想要离开，我不反对。”言承世看了看婆婆，说道。
我也好奇，感觉言承世好像还挺自信的。这自信来自什么地方呢？
因为这一段时间着实太忙太累，家里一直是秦姨打理，我没有管过。我只能看向秦姨。秦姨笑了：“太太，少爷说您一定会喜欢，那您肯定会喜欢的……”
我听秦姨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安定了很多。
房门打开的刹那，我感觉到了异样，心下狐疑：“这房间的装修风格，怎么和别墅完全不同？”
但是，在我狐疑的时候，言承世开口了：“怎样，还认床吗？”
“臭小子……”婆婆的眼泪竟然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回事？我很吃惊。
“装修的时候，我让装修师傅跟我回了一趟老宅。”言承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婆婆和秦姨，“所有的布置，按老宅完成。包括床的高度、宽度和弹性，整个房间的气味，都尽量精准。这一段时间，只有秦姨负责打扫卫生。”
任婆婆怎样坚强的人，这一刻终于卸下了她的伪装……不，放下了她的坚强……
原来，言承世的心里，一直是有他妈妈的位置的，只不过，言承世为了确保一些事情按照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这才有了一段漫长的拉锯战……
边界感，对，边界感，这才是言承世说的断亲里最关键最核心的内容……
即使父母，也得知道，子女是独立的个体，他们有他们独立的人权，彼此之间的关系，要维持好，一定是相互理解和尊重的，一定是互相真心守护又不越界的……言承世对这套房间的设计，并没有强行要求所有的房间同样的风格，而是，绝大多数是我喜欢的风格，但也尊重了婆婆喜欢的风格……
我以前竟然没有想过看看整个房间的布局？
我有些好奇地看向言承世，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很理性，做起事来，却好像很有感性的一面……难道，以前人们说的什么无情才能居于高位，并不是正确的选择？那么，正确的选择是什么呢？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比较好地拥有美好的人生呢？
我能清晰感受到，言承世这时候说着看起来没有温度的话，做的事情却是……温度满满的！
第20章 不到十年后。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在古代，不到十年后，我就该升级成婆了。而现在，我的孩子还在来这个世界的路上。
“我们当真是比较幸福的呢。”我感慨，“如果像以前那么求生存和发展，很多人恐怕连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生存、为什么要发展、为什么要生育都没有想过，就已经走进了坟墓。”
我很庆幸，我的生活相比古代很多人来说，终究还是幸福一些，有时间去想想。
我想起我和邻居见面聊天，她看着我：“你现在感觉人生怎样？”
我笑：“刚刚开始为自己活。”
她叹了一口气：“真好啊，我都六十了，还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我没有说什么，毕竟，她的人生是她的，她选择了为自己的家人活着，她选择了承受这个社会给她的苦难，我作为一个外人，是没有办法多去评说什么的。
秋先和他周围的很多人比，其实不过就是比其他人更坚定地选择了自己活好。
在他的妻子去世之后，因为他们还没有孩子，所以，他选择了他更想要的人生，不再老婆孩子热炕头，而是坚定不移地开始了属于自己的人生：当花痴的人生。
所以，秋先活得特别潇洒：别人用来养孩子和应付各种烦心事的金钱，他全用来买花、养花。
穷易生奸计，富可养善良。
秋先的一辈子，自己没有养孩子，却间接帮着很多人养了孩子。不，不止帮很多人养了孩子，甚至帮所有的生灵活得更好提供了助力。
帮着养穷人，他的做法当然是基本上按照乡亲们的要求去给出花朵的价值。为了确保他的花园里那些花果不受损害，不断在给各种各样的酬金。
“这人养了一辈子花，种了一辈子果树，连稻谷都不种，却去买谷米来养鸟，防止鸟儿们吃他的花花草草，你说这人痴不痴？”我行走在路上，听到有人在这么点评着。
我当没有听见。秋先之所以能成为秋先，不就是因为他不像其他人那么执着于柴米油盐，而是将绝大多数的时间和精力用在了这些花花草草的照料上？
秋先算是真正懂得极简生活的人。他的生活，一开始可能还受祖辈、父辈的约束，娶了妻子。但到他的祖辈和父辈离世，他的妻子离世之后，他的生活就只剩下了他和他的花了。
我特别强调极简生活，而不是躺平。现在很多年轻人选择躺平，误以为那是极简生活。我必须强调，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秋先的一辈子，为了花，他的付出，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付出。
“如果普通老百姓中任何一个人可以为了某一件事，像秋先那样付出，他的一辈子都将会越来越好的。”我默默想道。
因为已经是秋先，我每天天还没有亮，就已经在自己家的花园里转悠着、忙碌着，该扫落叶扫落叶，该松土松土，该浇水浇水，该捉虫捉虫，该葬花葬花，忙得不亦乐乎。
每天忙碌之余，坐在花下树下，饮酒长歌，倦了就以石为枕，直接睡觉。
“哈哈，原来《红楼梦》里史湘云醉卧花丛中的情节，有可能取自秋公的故事。”我突然想到了史湘云那憨态可掬、醉卧花丛中的情节，笑了。
史湘云是一次意外的举动罢了，秋公却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痴。老汉睡在花下，世人难以觉得美，少女堪称惊艳。
第21章 一辈子一事。
秋先这么做，我也这么做。
尽管我对莳花弄草并不熟悉，但这一次穿越进来，我却发现，我好像对鲜花和树木的习性了如指掌。
看来，那些莳花弄草有关的信息，都是系统自带的。我只需要踏踏实实按照秋先的生活节奏做各种事情就行。
现在很多人抱怨九九六的生活节奏，而我看秋先的生活节奏，好像挺像五七七的，早晨五点就起床，下午七点休息，每天工作七天。只不过，秋先好像乐此不疲。
我该说什么呢？
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话确实不假。一个人在这一生中，有的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的人则在应付事情。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会乐此不疲。
做应付类型的事情，会抱怨连连。
所有的区分点，不过就是是否投入其中。
我被动地跟着我所知道的信息，不断重复着秋先的那些痴痴傻傻的行为。渐渐地，我竟然开始懂了秋先的那种痴傻劲由来。
如果一个人能够一辈子一事地坚持做着，他的人生大约会很不错的吧？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似乎又一次明白了言承世为什么一定要我成为某个领域的专家、博士。原来，做真正能够让自己乐此不疲的事情，是这么愉快的事情呢。
“专心点，专心点，你不要以为秋先是这么好当的。”言言突然冒了出来，“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怎么样啊？”
我有些吃惊，这次穿越进来，我竟然忘记了言言。看着这个呆萌呆萌的言言，我突然之间觉得这次的言言有些调皮。
“哈哈，我这哪里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啊？明明每天都在花丛中。”我笑着，“以花为盖以石为席。”
确实，如果去掉那些繁重的工作任务不考虑，我现在的日子，不，秋公的日子，算是比周围很多人要潇洒很多呢。
“看你乐的。”言言笑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花农了呢。”
“我啊，如果可以，一辈子当花农未不是好事一桩，至少身体健康。”我笑了笑。
是啊，我们现在的很多人，要么缺乏脑力劳动，要么缺乏体力劳动，日子过得当真不是特别好。
要是能够像秋先这样，每天忙忙碌碌于工作中，休闲的时候又能沉浸在愉快而美好的精神世界里，实在是一件人间美事。
这种日子，当真快乐似神仙呢。
我这么想着，觉得秋先的日子比我婆婆还要潇洒几分。毕竟，秋先的日子没有割裂成两部分，而是两部分有机结合在一起，我婆婆的日子却好像是人为割裂成了两部分的感觉。
“看来这一辈子一件事的人生，才是真正值得的人生呢。”我微微一笑，“很多人恐怕没有想明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七零八碎的，还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过得那么忙碌而没有效果。有几个人能够意识到，秋先的日子里遇到了多少沟沟坎坎的艰难？他到底是怎样度过这些艰难继续努力前行的？”
可不是吗？别说其他的，就凭着他敢于将祖辈的田变成现在的花和树种植基地，他就是有魄力的。
他祖辈的田地，应该不是这么集中，他能集中到一起，更是不知道克服了多少困难，受了多少人的算计和毁伤。
只有那些能够坚持去做一件事，并在各种艰难困苦中仍能坚持将这件事去做好的人，才能得到真正的较大的成就吧？
第35章 少操点心吧。
尽管婆婆没有说什么，但我立即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有儿子真好。不，有像言承世这样的儿子，真好。
我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隆起的腹部。
“想什么呢？”言承世看了看我，问道。
“我在想，要是我的孩子像你这样，该有多好啊。”我笑了笑，“要是整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像你这么出色，该有多好啊。”
“你是说，有儿子真好？”言承世笑着，“这个问题，你得问我妈，她这么认为吗？在苦尽甘来之前，她到底承受过怎样的苦楚，几个人知道？”
婆婆这时候终于恢复了情绪，别了言承世一眼：“你还好意思，在我的事业艰难的时候，明明你宋叔叔一句话就能解决我很大的难题，明明青柠那孩子很不错，你就是不愿意……你宋叔叔倒是后来还是念在青柠对你一片痴心，帮了我一把，但是，我这欠下的债，可真不好还……”
“是啊，要是我有一个弟弟，该有多好。”言承世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也不至于将我们母子的关系闹到那么僵。”
我吃惊地看着他们俩：“你们是不是当我不存在啊？”
“哪敢？！”这母子俩异口同声。
我笑了，他们俩说的是同样的话，意思却完全不一样。不过，还不错，我们的智商都在线，不至于因此形成不必要的口舌纷争。
“好啦，宋青柠在言先生告诉她已经结婚了之后，还没有放弃呢。”我看了看婆婆，“反正那是言先生和宋青柠的事情，我就不多操心了……”
“言太太，你这样可不好。”言承世有些委屈，“明明我已经选择了的。”
“宋青柠都不反对你已经结过婚呢，而且，选择也可以再选择。”我哈哈一笑，看向婆婆，“不过，现在，想来，连婆婆都可能再选择，对不对？”
“那是，梦冯这孩子不错，我喜欢。”婆婆笑着，“你宋叔叔那边，我会想办法弥补。”
“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吧。”言承世脸一黑，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对婆婆说道。
“行，你让秦姨再安排一间客房给我的司机住下……”婆婆笑着，“他没有那么挑……”
“仓叔，高叔已经安排好了。”言承世看了婆婆一眼，“妈，你就少操点心吧。”
仓叔，我见过几次，但从来没有来得及和他好好聊几句。这一次，我终于知道了他的全名，仓满米。哈哈，果然是一个吉祥的好名字，不愁吃喝。高叔当专职司机时的注意事项，都是仓叔教的。
无论是秦姨还是高叔，都是很有眼力见的人。一见到婆婆大概率会留下，立即将仓叔的停车和住宿安排好了。这样的人，如果能够忠心，绝对是非常难得的。
忠心？
我突然之间愣了。对，从古至今，掌握资源的人，最想要的是别人的忠心。可是，别人的忠心，哪里是用钱能够买到的？李世民当年不是将魏征他们都挖到自己身边了？所以，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真正得到别人的忠心呢？
我叹了一口气。
看来，曹氏三兄弟的事情，远远不是我以前所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他们之间的事情，到底我要如何去认识和理解呢？
如果曹丕不是真的得到了曹操的认可，不过曹丕不是得到了一定数量的人的忠心，他要对付他的那些兄弟，恐怕也不容易。
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第22章 祖辈的积累。
“你可不要忽略，秋先是个有福的。”言言耸耸肩，“他的祖辈不给他留下那么些薄田，他能过得这么潇洒？”
我笑了，确实，秋先是挺有福气的。
他不仅有着祖辈的积累，而且祖辈还真没有给他太大的压力。否则，他又如何能够在娶妻之后没有生子女，并没有纳妾？否则，他又如何能在妻子去世之后，没有再娶妻？
所以，秋先的日子过得实在算是好的不行不行的了。
嗯，如果要说秋先的日子过得不好，也有可以看出问题的地方来。
这个秋先没有祖辈和父辈给他的压力，也就意味着他的家族相对比较弱小，这就难怪他在地方上受到了不少欺凌。
“秋先，上次邻村给你的根，怎样了呀？”有人笑着问我。
我看了看对方：“那不是根，就是一堆泥。”
“那你要不要找他算账去啊？”那人看着我，似笑非笑。
“算啦，没有必要为了那点钱，再置气。”我笑了笑，“也是我自己以为看到了稀罕物，没有多留意。”
能怎样呢？打架也打不过，斗殴也斗不过，只能赔着小心，免得因小失大。
是的，这不就是普通老百姓的心思吗？为了防止出现结仇结怨的事，本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的想法，秋先一辈子几乎都在委曲求全。
祖祖辈辈的努力，让秋先有了发展的基础。到他自己这时候，通过不断置换田地，终于将自己的园子集中到了一起。
又用了一年的努力，秋先终于让自己的园子里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
为了防止有人进入花园中捣乱，秋先煞费苦心地用竹子编了一个篱笆墙，又沿着篱笆墙种了蔷薇之类带刺的植物。这样一来，即使调皮的孩子也望而却步了。
一年一年又一年的努力，秋先竟然让整个花园里长满了花花草草，各种鲜花争奇斗艳，让我这个穿越过来的“秋先”简直大饱眼福。
我很吃惊秋先到底怎样做到的，但我不得不说，如果没有足够的耐心和足够的坚持，这些是做不到的。
我仿佛悟到了什么。
可不是吗？！绝大多数人之所以难以取得秋先那样的成绩，往往是几分钟热情，坚持一段时间就忘记了继续坚持。如果能像秋先那样坚持，怎么可能不取得巨大的成绩呢？
祖辈的积累让秋先得以更加顺利地展开他想做的事，这一点倒是真的。如果没有祖辈的积累，难道就不能成？我看，秋先这种韧劲，恐怕没有祖辈的积累，也会很快积累起他想做这件事的前提条件来。
所以嘛，祖辈的积累有，固然好。没有祖辈的积累，也并不是做不成事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在做事，总有人在做成事。
我宁愿看到秋先日积月累的努力，而不是去盯着秋先祖辈给他留下了几亩薄田。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父辈祖辈给他留下了一堆一堆的财富，他们坐吃山空，最后一事无成的？
“嘿，做事，做事，想得再多，也不如直接做事。”言言突然冒了出来，“就不明白了，你干嘛想那么多？”
“这不是想要找到老百姓能够获得幸福人生的方式和方法嘛。”我笑着，“如果不多想想老百姓的日子到底该怎样去做到更好，我怎么将论文写在大地上？”
“哟，你这敢情是想将那论文写到所有老百姓的心上去呢。”言言双手一抄。
第23章 泥也能成花？
我想想也对，于是，拿着小筐，来到篱笆墙外的朝天湖里荡舟。
这朝天湖，又叫“荷花荡”，东连吴淞江，西通震泽，南接庞山湖。我，呃，秋先，用了很长时间，在这湖岸边堆土作堤，又在堤上密密麻麻种着柳树和桃树。
现在这个时节，五色莲花开得正艳。我撑着小船，进入湖中央，开始了垂钓之乐。
村里两位老人荡桨过来：“秋公，你好啊。”
我定睛一看，这两人应该是邻居了。信息也瞬间涌入我的脑海中：“虞公、单老，你们好啊。”
我回应了之后了，两人也很开心地和我聊起了天。这也是一件趣事，住在一起，却荡桨在湖中聊天。这种乐趣，在现代有多少可能？
呃，那时候能够在湖里自己种点吃的，自己有船随时可以划到湖中央去捞捞鱼。现在，下湖一趟好像都要收费呢。
我突然觉得古代人的日子好像比现代人要舒服多了。古代人似乎没有必要想那么多事情，并不是一睁眼就要多少钱花销。
“我听说有人用泥做了根给你？”虞公笑着问道。
“还说呢，我正在纳闷。”我笑了，“这也是让我觉得很新奇的事，我回去后，洗了洗根，就发现那根变成了一滩泥。我就明白了，那是有人骗我了。可最神奇的事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个。”
“什么事？”单老问道。
“我有些沮丧地将那一盆泥放在那里，一天时间没有理它。”我笑了笑，“可今天早晨，我竟然发现里面长出了叶子。”
“哦？还有这事？”单老也好奇起来。
“是呢，我看了看那叶子的模样，还真不是自己平时所见到的模样。”我笑了，“也许，那个人是在骗我，却不小心带了我没有见过的种子在里面。”
“泥也能成花？神奇，神奇。”虞公笑了，“等到那花开了，我们俩可要去看看。”
“没有问题。”我爽快答应了。这两个老人都是很有德行的，他们俩都知情识趣，所以，我平时一个人无聊，也会邀请他们到花园里，一起赏玩花花草草。
没有虞公和单老帮我，我也难以将这花园的土地逐渐聚到一起。毕竟，很多土地原本是虞公和单老家的，后来慢慢和我置换，置换到了现在的模样。
我太清楚力量弱小将有什么样的问题了。邀请虞公和单老赏花，能够稳住虞家和单家，甚至稳住村里的绝大多数人，让他们不至于故意来花园里闹事。毕竟，虞家和单家，在村子里的实力还是不弱的。
可任凭虞家和单家在村子里实力比较强，这世界上还有力量更强的存在。
我现在所处的村子长乐村，有一个巨大的潜在危险，就在三里开外。在三里外，就是江南平江府府城。
在平江府里，有一个恶霸，他即将惦记上这一花园，并让这个花园里的花花草草遭遇惨祸，就连我，呃，秋先，这个种花人，也将遭遇祸端。
我微微一叹，看来，有些事情，既然已经知道秋先会有那转化，不如先下手为强了。
可，我不过是一个平民老百姓，该如何联系上平江府的府尹呢？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更大的问题是，平江府的府尹，到底是不是能够让人放心的存在呢？
我想了想，决定带上时下开得比较艳的玉楼春前去探探府尹他们的状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第36章 宋家的恩情。
婆婆留下了，我和言承世也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言承世很快拿起了书，我也装模作样拿起了书。今天，婆婆显然给了我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宋青柠的父亲曾经帮过言承世的母亲度过难关，宋青柠现在，想来还是很想挟恩嫁给言承世的。
只不过，婆婆现在至少已经中立，又或者说已经向言承世妥协，不再要求言承世报恩了。可是，言承世自己到底会怎么理解宋青柠的心思呢？
“梦冯，今天既然我妈挑破了宋家的恩情，就意味着她已经彻底接受了你。”言承世笑了，“其实，我妈刚才那么说，也是想让我报恩罢了。但报恩的方式，不应该是以身相许。”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为什么宋家当时一句话就能解决你家的困境？”我看着言承世，问道。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言承世笑了笑，“在民国的时候，有一个官员，管着几个仓库的白银和粮食。一个富商资金链断裂，想要挪借仓库里的钱一个月时间就还，用以稳住所有的讨债人。官员如果挪借，那是违法的，如果不借，他又不忍心，怎么办？”
“确实很不好办。”我想了想，“你不会说，宋叔叔就是那个官员吧？”
“不，宋叔叔只是套用了民国那个官员的做法，解决了我妈当时资金链断裂的困境。”言承世笑了笑，“民国那个官员做了一个动作，让那个富商带着所有的讨债人去仓库那里，他打开仓库，让所有人看到了好几仓的钱粮和财富。他只是打开了一下仓库，并没有借出去，但这一个举动稳住了所有人的心，相信了那个富商是有足够实力的。”
“这个宋叔叔，应该是一个很懂得权谋的人，怎么感觉宋青柠有些死脑筋？”我叹了一口气，“如果挟恩求报，最有可能的情况是连恩都没有了……”
“如果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好了。”言承世想了想，“我实在无法相信，宋叔叔会让自己的女儿如此纠缠我这个已婚之人。”
“会不会出现在信息差上？”我看了看言承世，“我们似乎和婆婆说过，暂时不要公开我们的关系，要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公开来着……”
“你是说，宋青柠这么执拗，也许是因为不相信我已经娶妻？”言承世想了想，“这倒是有可能，毕竟，现在很多人为了避免结婚而不断在找挡箭牌，甚至假结婚。”
“看来，婚礼还真不是什么虚应故事的事情，而是广而告之。”言承世看了看我，“怎么办，我们也办一个婚礼吧？”
“不行，这都快九月了，我手里的事情，还是一团乱麻，总得有些头绪，才能想其他事情。”我笑着摸了摸肚皮，“再说了，我们的婚姻已经受法律保护，我怕啥？我可不愿意被人认为是奉子成婚。”
“好吧，你先再忍两天，我来安排让宋青柠死心的事。”言承世看了看我，“这两天你多读一读《三国志》，多想想曹丕、曹植、曹冲三兄弟以及曹操的其他儿子们。”
“好，我也是该稍微多注意一下了。”我想了想，“兄弟姐妹之间，搞得你死我活的，真不值当。还是你这样好，没有兄弟姐妹的羁绊。”
“谁说没有？”言承世冷笑一声，“我爸不是另外找了老婆，生了孩子？”
我愣了，我竟然忘记了他们！
第24章 重要休沐地。
我的花种得好，就连普通的玉楼春牡丹花也一路上引来了很多人的艳羡。我有些得意，确实，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莫过于，自己所喜欢的，别人也喜欢。
我来到府衙门口，被衙门口的皂吏拦住：“干什么的？”
“老爷，我就是一个种花的，看到这花长得不错，想拜见府尹老爷，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我笑着说道。
“等着。”皂吏看了看我带着的花确实不错，说了一声。
“好嘞。”我笑着，默默等着。
没有多久，前去找府尹的皂吏出来了：“从后门进去吧，府尹大人在后院。”
“好嘞。”我笑着点头，“请问后门怎么走？”
得到皂吏详细的指导之后，我带着花，向后院走去。
很快，我便从后门进了府衙后院，果然在那里见到了府尹。
府尹看了看牡丹，很是欢喜：“到这平江府来，还真没有见到过这么好的牡丹。”
“老爷，今天来找您，是想和您说一件事。”我看府尹喜欢这花，笑着进一步说道。
“什么事？”府尹问道。
“老爷，我这个人比较痴，一辈子没有其他的爱好，也就好养养花，种种果树，靠这些营生。”我顿了顿，“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小心呵护着花和果树，承蒙乡里亲友照顾，倒也让这些花和果树得到了不错的养护。”
“哦？那你现在来找我是？”府尹问道。
“我想着，我自己一个人，再怎么有力气，也没有办法一个人养这花园一辈子。”我顿了顿，“更何况，等我百年之后，这些花和果还是需要有人照料才能更好。所以，我想了很久，与其自己百年之后任由园子荒废，不如现在就直接将它变成公共的花园，仰赖大人的权威约束，让所有人不要随意攀折，这样既可以实现从小人独自享乐变成众人欢乐，又能保护所有的花花草草，一举两得。”
“你那园里，这种牡丹花开得都这么艳？”府尹追问道。
“小人的园里，现下牡丹开得最盛。老爷如果愿意，可以约三五好友前去赏玩。”我想了想，进一步说道。
“嗯，不知园子在哪里？”府尹问道。
“城东门外三里处。”我觉得有戏，很认真答道，“您只要问花痴，就能找到了。”
“哦。”府尹点点头，“看来是重要休沐地。”
是啊，是啊，平头老百姓没有的待遇，官员们是有的。不过，他们也没有现代很多人的待遇。因为，他们所拥有的是一个月一天的休沐期。
“小的在家恭候。”我觉得有戏了，先看看吧。
“这花？”府尹问道。
“既然大人喜欢，这花就送给大人赏玩。”我笑着说道。
“这不行，我买了。”府尹笑了，“你也得靠这花花草草养活自己不是？”
府尹拿了三两银子递给我，我笑了笑，接过了银子。三两银子，他敢拿，我就敢收。
这种玉楼春，少说也卖三十两银子。要知道，我家里的那黄楼子、绿蝴蝶、西瓜瓤、舞青猊、大红狮子，每一本都可以卖到五千两。只是我不卖罢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将花园开放，让众人欣赏，联系府尹不过是确保有官方力量来保障这花园免受恶霸恶意毁伤罢了。
真正的目的如果达到了，送出这一本两本玉楼春，算得了什么呢？
“大人，这牡丹花花期虽然有一个月左右……”我约略提醒道。
第25章 你就是花痴？
我联系府尹之后，特别强调一个月花期，为的就是赶在张委他们到来之前，已经在府尹大人的帮助下，让所有的一切都公开。
可是，我还是没有来得及做好一切，张委就已经来了。
这天早饭后，一个醉汉带着一班恶少，来了。这张委平时为人奸诈诡谲、残忍刻薄，但这一次，他来园子之前，正好遇到了一个让他非常恼火的存在。
那个人也是有些本事的，他不仅狠狠地将张委抓了去，打了一个半死。后来，张委想要通过官司来赢，没有想到，那人更有本事，让张委在官司上也吃了瘪。
这时候的张委，正有气没处撒呢。
我心里一紧，这个时候，他就来了，还半醉不醉的模样，着实比较棘手。
开门左右打量，发现也就只有虞公家里有人在外面。
我大声喊了一句：“虞家娃，去告诉虞公和所有乡亲，打今天起，我老秋的花园，对所有人开放，只一条，所有人要保护花，因为，府尹马上要来看花了。”
虞家娃显然有些讶异，他马上说道：“我去告诉老公公。”
我输了一口气，刚想和单家也吼一嗓子，已经被张委拦下。
“你就是花痴？”张委醉醺醺地问道。
“是的，小的花痴。”我笑着说道。
“你说你的花园打今天起，要向所有人开放？”张委问道，“我刚才听家人说，你的花不许人看的。”
“哪能不许人看呢？”我笑着说道，“只是很多人不懂得惜花爱花，最近府尹大人那走了一遭，府尹大人说我这花园可以是重要休沐地，老头子我豁然开朗了，就等着所有的贵人前来赏鉴呢。”
“这么说，我是贵人？”张委笑了，看了看周围所有的恶少，问道。
“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看您的穿着打扮，应该是身份不低的人。”我笑着，谨慎说道。我当然知道他是张委，可秋公不知道啊。
“告诉你吧，你这老儿记住了，我是城里有名的张衙内，那边的张家庄便是我家的。”张委醉醺醺地说道，“我打这里经过，觉得你这里很清雅，想来看看。”
“想看好啊。”我看了看他们，“只是您几位仿佛刚刚喝了不少酒，现在赏花，恐怕难以尽兴。不如先到小的草房里稍微休息休息，喝点清茶，醒醒酒，再去赏花不迟。”
“那也行。”张委笑着，“走吧。”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时候却也只能让他们进了草房。
万幸的是，我正发愁的时候，虞公来了：“秋公，听说你想让所有乡亲从现在开始都来赏花？”
“是的，府尹大人说，我老秋一辈子做的园子，可以成为府衙重要休沐地，我这欢喜哟，想了很久，觉得官员们都喜欢，村里的老少爷们和孩子们应该也会喜欢。”我笑了笑，“只是，我很希望所有人都能像官员们那样爱惜花花草草，不要毁了花花草草，这才好呢。”
“这好办。”虞公看了看身边醉醺醺的几人，“这是？”
“还说呢，我正烧水，想让几位醒醒酒再去赏花，这不，连茶盏都缺。”我笑着说道。
“这好办，您烧水，我去给您拿茶盏来，顺便告诉所有的乡亲这个好消息。”虞公笑着。
“那就有劳虞公了。”我笑着，“我等着您。”
“马上就来。”虞公笑着，“不会耽误你招待贵客。”
贵客，哪里有贵客？一堆鬼客吧？
第37章 宋世杰夫妇。
两天，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之外，我几乎全部都在看曹氏家族的所有信息。
就在我有些吃惊这两天宋青柠似乎稍微消停了一点的时候，乔楠给了我一个信息：“宋青柠明天请假，说是她父母来了，要一起去见一个什么大人物。”
我笑了笑：“也许，明天我的安排也要变一变了。”
乔楠有些吃惊：“明天吗？”
“对，明天。”我几乎是以笃定的口吻说道，“推掉下午和晚上的所有事情吧。”
“好。”乔楠有些狐疑地看着我。
我没有多说什么：“你也很累，明天将基础工作做完，也早点回去休息。”
“好。”乔楠答应了。她这一段时间也确实一直在加班加点工作，也确实很累。尤其是，我现在负责的内容很多，随时有需要调整的内容。
果然，乔楠出去之后，言承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明天，我组了一个饭局，请你安排好时间。时间地址都发到了你的手机上，你注意查收。”
“好。”我答应了。
我终于见到了宋青柠的父亲和母亲，宋世杰和宁雅。我去得有些早了，包厢里只有宋世杰夫妇和宋青柠三人。
宋青柠叫了我一声：“龙董。”然后又看向她的父母。宁雅立即露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宋世杰则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
我终于明白了，宋青柠的一些做派，看来是跟着她这个母亲学来的。
不得不说，宁雅是长得挺漂亮的，也难怪宋世杰选择和她结为了伴侣。可是，我总觉得有些遗憾，如果宋世杰找的不是宁雅，会怎样呢？
和他们也没有多少可聊的内容，我也不想多说话。只是点点头，静静地在沙发上坐下，等着言承世他们到来。这时候上桌，实在难以判断到底坐哪里最合适。
短暂的尴尬，宋世杰没有说什么，倒是宋青柠和宁雅两个叽叽喳喳地说了不少话。
我选择沉默，自己在一旁看看手机。
这种饭局，往往都是带着很多商机的。言承世既然让我来，自然是要么给我们公司带来商机，要么给我们的未来解决大量麻烦事。以我对言承世的了解，两者同时并存的可能性极大。
“宋总，您这么早就来了？”言承世进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位，我不认识。但言承世让对方站在自己的前面进了包间，可见对方要么身份尊贵，要么言承世在故意抬高对方的身份。
不管什么原因，这个人肯定与言承世还宋家的恩情也有莫大的联系。
我很好奇这个人的身份，但言承世没有怎么介绍，只是邀请来人坐了主位。通过他们的介绍，我知道了，来人姓师名雄，在交通部工作。宋世杰为什么要见交通部的师处长，我无法知道，但我知道，肯定有他必须见的理由。否则，言承世的一个电话，不可能将宋世杰夫妇从外地请到北京来。
饭桌上，大家都没有怎么多说工作上的事，只是闲聊。只是，言承世让我坐在了他的身侧，清晰地告知了在座所有人我的真实身份。
“本来想着领证之后便办婚礼的，但我的一个兄弟去世了，我只好让我们度蜜月的时间推迟，先扛起那一摊事情。”言承世淡淡地说道，“后来有人误传消息，言太太觉得小三这个身份更好用来处理公司里的一些事情，所以，我当然得遵夫人的意愿，配合她玩隐婚游戏了。”
第26章 宁得罪君子。
这个世界上，像张委这样的存在，简直就是人中恶鬼。
我想起之前曾经和言承世说起的一个故事，一个女子嫌丈夫挣钱速度太慢，于是自己亲自上手，一个月亏了240万。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那名女子的丈夫只是问了一句，还没有批评，那名女子就拿着刀追着砍。
张委恶名在外是事实。张委作恶多端是事实。但是，张委再怎么为非作歹，也并不是逮住一个就欺负一个。被他逮住、欺负的，终究还是有一定因素的。
比如今天，张委之所以想要欺负秋先，是因为他刚好被一个比他更厉害的人欺负了，这不，他来找补来了。
都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就是因为在很多时候，小人为非作歹，压根不讲理。
张委这时候有气，顺着他点，可能消灾解厄，如果让他不高兴了，可能会有灾祸。秋先当时就是这样，在张委已经在其他地方受气的情况下，继续让张委连看看园子都不能如愿，自然就是火上浇油了。
虞公很快就将茶碗取了来：“秋公，您看，我家的茶碗就这样，只能请贵客将就将就了。”
“我们诚心待客，想来这些贵客能明白我们的不容易。”我看了看张委，笑着说道，“等下一次去集市上，小老儿再去买一点茶具。”
“不用了，看在你对我们哥几个这么好的份上，我赶明儿让家人给你送一套茶具过来。”张委摆摆手，“想来，你去买茶具，也买不着什么好茶具来。”
我很吃惊，这张委怎么就这么义气了？
不过，我很快就明白了。他这是刚刚很没面子，本来他的家人还在说，我花痴一个，绝对不会允许他进入我的花园里，而这时候，我不仅让他们坐下喝茶醒酒，还让他们去赏花，嗯，还是赶在大尹到来之前进去赏花，他这面子可算是大大长了一把。
何况，大尹他们要来，如果知道我给大尹他们准备茶水的杯子是他张委准备的，这又是怎样在大尹面前长脸呢？
张委这种人，既然能够在这个地界上混得开，既然以丑恶的嘴脸对待下面的人，就必然有一种谄媚的嘴脸对上面的人。
我笑了笑：“那今天就委屈几位用乡里粗茶碗了。”
张委他们喝了不少酒，这时候也确实渴了。我给他们准备了一点茶水，他们喝了之后，整个人的状态也好了不少。
这毛，撸得算比较顺了吧？
我仔细观察着状态：“时下小老儿这里，也就只有一点去年晒的果脯。小老儿去拿一点来，请几位公子品鉴品鉴？”
“哦？还有果脯？”张委的眼睛亮了，“快，去拿过来，拿过来。”
我笑了笑，打开抽屉，让他们看到了抽屉里不多的果脯，拿碗装了一碗过来，放到了桌上：“现在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果脯剩得不多了，怠慢，怠慢。”
我没有玩花招，算是实实在在将他们当成贵客一样对待了。
张委很受用，他尝了一口果脯：“在这村子里竟然能有这种味道的东西，当真不错了。”
其他的恶少一听，也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一点斯文都没有。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很好奇，这个张委怎么就有那么多“算”？这“算”又是怎么得到的呢？为什么有那么多“算”的人，却要选择为非作歹呢？如果不为非作歹，他的日子得过得多么带劲！
第27章 不卖就不卖。
虞公确实很得力，很快，他的消息传到了十里八乡：“花痴秋公的花园，允许大家去看了。大家可要记住，秋公特别爱惜花，为了让大家都能看到花，大家可要守他的规矩。”
陆续，有好事者来了：“秋公，你的花园真的允许我们看啊？”
“是的是的，本来打算府尹他们来看了之后再开。”我笑了笑，“今天有张家庄的贵客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开放吧。”
我这是故意再次给足张委这恶少面子。
张委越发受用，吩咐他的家人道：“记住了，回去提醒我，给秋公送一套上好的茶具过来。”
我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的就是多言。
看着张委，我想起了我们那里的镇长他们。言承世当时并没有给镇长他们好脸色，但他做了另一件事，找来了白局长。
这白局长，是不是有点像我找府尹大人的感觉？
而这张委，是不是有点像言承世当时小心防范着的镇长一家？
尽管言承世没有特别说明，但我现在越来越相信，原来镇长那一家，应该是言承世出手给灭了的。只是，言承世没有直接出手，是间接用了别人出手。就像言承世对付范邦国那样，自己仿佛好好先生一个，实际上却已经将对方彻底按在地上摩擦。
“你为什么不对付张委？”言言出现了，问道。
“恶人自有天收，犯不着我出手。”我笑了，“何况，他一开始不过就是想看看花罢了。如果他看花的诉求都得不到满足，也不合适。”
“好吧。”言言耸耸肩，消失了。
乡亲们来了一些，我直接让他们进去赏花。
张委有些坐不住了：“不行，我们先来的，还没有进去呢。”
“那就请张公子先进。”我笑着，“我去开园门。”
乡亲是胆小怕事的多，他们见张委他们人多势众，又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敢过分向前，老老实实跟着。
张委很满足，他成为了这个花园开放以来第一个进园子里的。
他兴高采烈地踏足进入花园，和所有的公子哥们看着花花草草。看得出来，他特别喜欢这花园。也不想想，这可是秋公几十年如一日的心血堆积而成的。
“秋老头儿，你这园子，卖给我呗？”张委终于还是提出了这个要求。
我心里一惊，但很快就镇静下来：“张公子，这个花园，您喜欢随时可以和您的朋友们来玩。但它毕竟是小老儿用了一辈子一点一点经营起来的，和小老儿的命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小老儿不打算卖。”
“行吧，你不卖就不卖，我来看，你可不能阻拦。”张委笑着说道。
“既然开放，自然不会阻拦。”我笑了。
“那就好，那就好。”张委说着。
我第一次觉得，其实，那些恶人并不是所有的时候都那么恶。他们只不过是一旦动了恶心恶念的时候，才让人觉得特别让人憎恶罢了。
人，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普通老百姓之所以怕恶人恶事，无非就是知道恶人一旦魔性大发的时候，他们难以承受得住那伤害罢了。
看着张委他们东倒西歪地在花园里到处转悠着，我的心一直悬着。
我笑了：“我还不是真正的秋先呢，秋先得多么紧张这些花花草草啊。”
转念之间，我又觉得，正因为我不是真正的秋先，才能让张委他们游玩更加自在。
第38章 宋青柠辞职。
在言承世这次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宋青柠碍于师雄和宋世杰的合作，几次想说什么没有说。我算是看明白了，宋青柠虽然刻薄了一些，但总体上还是比较弱的那种。
吃饭之中，师雄和宋世杰交换了信息，算是初步完成了对接。至于具体如何谈合作，这些不是我们需要参与的事情。
不过，回去的时候，言承世看着我：“鉴于宋家对我妈有恩，宋青柠辞职的时候，你替我送个礼物给她，稍微贵重一点的，小女孩喜欢的包包、首饰之类的。”
“就不怕她因此留着念想？”我好奇地问道。
“不怕。”言承世笑了，“她爸应该已经给她找到下家了。”
我吃惊地看着言承世：“我说正经的呢，宋青柠是不是会辞职，八字没一撇。你现在好像说得板上钉钉的。”
“放心吧，我失算的可能性太小了。”言承世深深叹息，“等你知道宋青柠的未来，你也许对你爸的怨恨也就会少一些了。”
我愣了愣神，难道，像我爸那样的，还算不上什么？
“你知道宋叔叔当时为什么帮我妈吗？”言承世看了看我，“虽然我妈没有说，但我知道，他曾经动了一些不良的念头。可惜，我妈看不上他。而他后来又惦记上让我给他当女婿了。”
“啊？你的意思是，宋青柠其实压根就不喜欢你？”我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念，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你觉得，宋青柠是喜欢我的那种类型吗？我接触她两次，就已经清楚地知道，她不过是被派来的。”言承世叹了一口气，“她的命运，从她妈嫁给宋世杰的时候，应该已经注定了。”
我沉默了。
我不希望宋青柠真的是那么悲惨的命运。可是，我似乎确实感受到了餐桌上的这一家人，好像宋世杰是那个控制玩偶的人，宁雅和宋青柠，好像是两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玩偶。
“不相爱的人，为什么要结婚？”我很震惊。
“宋世杰的阶层跨越，需要宁雅的家族支持。”言承世笑了笑，“可是，宋世杰既然是有野心又有一些权谋的人，他自然不会那么轻易被宁家控制，而是最终选择了反控制。”
我微微叹息，原来，宋青柠不被宋世杰这个父亲喜爱，从她出生之前就已经初步确定了。可是，到底是怎样的仇和怨，才会让宋世杰甚至将女儿当成了他的工具人？
原以为言承世和宋青柠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不期然看到的是一张张为了利益甚至连亲情都罔顾的嘴脸……我终于明白言承世一点都没有动心就直接否定了宋青柠的原因了。
我开始有些期待宋青柠不要辞职。但宋青柠第二天就递交了辞职信。我没辙，只能请乔楠帮我去选了一件比较不错的首饰。
“其他的话，我无法送给你。但，你的人生，我比较期待你能自己掌握。”送她礼物的时候，我郑重地说道。
我看到了宋青柠眼里的泪光，也看到了她一闪而过的恨意，仿佛，是我夺走了她本来可以拥有的幸福。
我微微叹气，心里知道，言承世别说是她无法掌控，就是言承世他妈，我的婆婆，也无法掌控，我何德何能，能够夺走她本来可以拥有的幸福？
不过，我知道，任何解释都没有用。她更应该遗憾的事莫过于，竟然将自己一生的幸福押宝一样押在言承世的身上。
第28章 要把握好度。
我想，我对花园不是那么在意，恐怕变成了一件好事。这种看起来不那么在意的状态，让所有人在里面玩耍更加自在。
而这种自在，可能让张委会觉得，拥有这个花园和不拥有这个花园，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是的，一个能够随时随地进入的地方，是不是自己的，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人为什么会在意那么多物质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些物质的东西，在自己手里，自己能随意触碰，不在自己手里，自己就没有那么多自由度了。
曾经有人笑溥仪的破产，说他后来回自己的“家”里去看看都要买门票。
哈哈，确实。对很多人来说，这就是一种不自在。
这就跟现在很多人进医院，挂一个号都艰难。如果挂号那么容易，如果看病那么随意，有那么多事吗？
各种各样的准入证，搞得很多东西跟稀缺的一样，有必要吗？对于商业运作的人来说，有必要，这样能造成很多老百姓的恐慌和焦虑，以至于形成很多不必要的囤积。
可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呢？这么多各种各样的、不必要的物品放在自己的手中，不过就是在解决个人的恐慌罢了。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发现这个世界上真正在制造问题的人，是那些制造恐慌、刺激占有欲的人。
我想起了某位浙江商人慷慨激昂地说，如果人们需要一件衬衫，就让他们感觉自己需要三件、五件！当时很多浙江商人听着兴高采烈。可是，现在想想，这样的做法确实值得商榷。
我终于开始明白，言承世为什么不是特别重视高叔他们饺子馆的大范围发展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正需要的，不是大范围的发展，而是小而美的稳定成长。
高叔想要的是扩大规模的发展，并不符合言承世的诉求。所以，今后，我大约需要让龙腾盛世更多支持普通老百姓的小事业。
就像秋公这样，他的事业渐渐做大，也不过是一辈子经营起一个不错的花园。而他的起步，就是他的家人给他留了几亩地。
是的，是的，我今后也不过是让那些连生存都难的努力着的老百姓，让他们有自己可以耕耘的那一小块田地就行。
像高叔那样其实已经有了自己耕耘的田地的，提醒他开一个小的作坊起步就可以了， 不必一定要给他八百万。
“要把握好度。”我默默想着，“对付恶人是对此，帮助别人也是如此。如果不把握好度，容易惯出恶人的恶习来，恐怕也容易让普通老百姓过分依赖他人，忘记了自己的努力。”
“秋公的事情，你怎么看？”言言突然冒了出来，“他可没有受资助。”
“不，他受资助了。”我笑了笑，“他受的是他的祖辈和父辈的资助。这种资助比较清晰，一般家庭只会提供给自己的子女，尤其是自己的儿子。而龙腾盛世只不过是将这种资助提供给了亲友和陌生人。”
“所以，你怎么看家庭的传承？”言言追问道。
“我曾经看到过一句话，所有的钱，因为善积累起来的钱，很好办。如果是因为造作恶积累起来的钱，用了恐怕也会有问题。”我想了想，“所以，我想，家族不作恶，才能有较好的传承吧？”
“可，很多人看到的事情是，很多作恶累积起钱财的人家，还在继续享受？”言言环抱。
“算。”我笑。
第29章 那测算的算。
“那测算的算。”为了让言言懂我的意思，我继续说道，“呃，命运里那个命数。”
“哈哈，你也要饶舌才能说清楚是什么了。”言言笑了，“古代一个字就能说清楚的，在现代白话文中，可能要很多个字才能说清楚呢。”
“不完全，不完全。”我哈哈一笑，“还是现代文好，古代说‘算’，懂的懂，不懂的完全不懂。”
“所以，你赞成白话文运动？”言言笑着问道。
“当然，白话文运动好着呢，普通老百姓可以和上层无障碍交流。”我笑了，“如果没有所有人无障碍交流，普通老百姓永远会被一些舞文弄墨的玩花招欺骗。”
“怪不得你一定要坚持用白话文讲故事，写作文，而不是用你擅长的文言文。”言言耸耸肩。
“不想老百姓被那些人欺骗得肆无忌惮罢了。”我笑了笑，“几十年的发展，现在的老百姓，比以前的老百姓，在理解力上还是高了不少的。”
“这要感谢谁？”言言笑着问道。
“首先要感谢老百姓，他们自己争取了一段平民比较有话语权的时间。”我笑着说道，“其次嘛，就不说了，心里感激他们，不必多说。”
“好吧，回归正题，为什么张委、张霸他们有那么多算？”言言笑嘻嘻地问道。
“这个问题很难向老百姓解释清楚。”我沉吟片刻，“《了凡四训》里，对这个问题有解说，但这个解说，很多老百姓会当成迷信。佛教中有人生起始的四种状态描述，我比较认同，但同样，老百姓不一定认可。”
“哪四种状态？”言言有些纳闷。
“听过引和满的概念吗？”我追问。
“什么是引？什么是满？”言言问道。
“引，就是朝向的意思了。满，就是充满的意思。”我想了想，“你就这样理解吧。”
“还不完全是这样的意思？”言言又追问。
“嗯，你就这么理解吧。”我笑着，“接下来所说的，才是重点。”
“洗耳恭听。”言言笑着。
“很多人不能理解，是以为人就一生一世，认为道教和佛教里讲的轮回是不存在的。”我想了想，“其实，我个人比较认可道教和佛教中所提的那种生生世世的观念，也就是说，生命不断在各种各样的状态中间存续。”
“各种各样的状态？”言言追问。
“对，各种各样的状态，可以是虫，可以是鸟，可以是兽，可以是恶鬼，可以是人，可以是神仙，甚至可以是佛……”我想了想，继续说道，“人们比较了解的是六道轮回，其实，厉害的可以跳出轮回。”
“六道轮回我知道。”言言笑着，“三善道和三恶道，三善道为天道、修罗道、人间道，三恶道为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所以，你说的引和满是？”
“嗯，在说引和满之前，我还是要说一说生生世世。”我笑着，“你可以在纸上画一个数学的象限出来，分为四个区：正正、正负、负负、负正。”
“满，你可以用100这个数值来表达。”我继续说道。
“所以，在四个象限区里，出现了四个一样大的正方形，对吗？”言言笑着耸耸肩。
“对。”我笑了笑，“人，每天既做善事，又做恶事，多数人这样。其他生命体，也是这样。”
“这好理解。”言言继续问道，“然后呢？”
“举例子来说吧。”我笑着说。
第39章 不同的命运。
我回到家里，脑海中还在想着宋青柠离开的时候那表情，仿佛我夺走了她的幸福。一路上，我隐约感觉，言承世话里有话。
我确实有些纳闷，也有些担心宋青柠。
“怎么忧心忡忡的样子？”言承世看着我，问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之间意识到，宋青柠回去之后，她可能遇到的艰难。”我想了想，“她到底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呢？”
“不用再想了，她的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好结果了。”言承世叹了一口气，“她的悲剧，在她出生之际已经基本注定了。”
“可是，她的出身这么好，父母那么不错的工作。”我问道。
“如果她的父母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有巨大的窟窿需要填呢？”言承世凝重地问道。
“怎么会呢？”我有些吃惊地问。
“人，如果胆子大，第一次行动可能是在河边走，第二次行动可能是湿鞋，第三次行动就敢全身湿透下水了……”言承世微微叹气，“我妈告诉我宋叔叔帮她的方案，我当时就觉得很不妥，但那个方案是唯一不违法也能帮到我妈的方案。可是，那是宋叔叔年轻的时候。这么多年里，他的权利越来越大，他又是有智计的人，你觉得他会那么老实？”
我愣了：“你的意思是，宋叔叔可能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现在，他恐怕已经开始惦记着用女儿换资源来填补他胆大妄为的时候形成的窟窿了。”言承世叹了一口气。
我噎住了，明白言承世这句话背后是什么含义。
“咱们没有办法救青柠吗？”我犹豫了很久，问道。
“那可能是一个无底洞，你有那么多钱去填窟窿吗？”言承世看了看我，“而且，我说过，我们从盘剥老百姓的那群人手中合法聚集而来的每一笔钱，都应该用比较合适的方式回到老百姓手中。宋叔叔帮了我妈不假，但我也只能在他们走投无路的确保他们的生存，要我毁掉这么多年经营起来的一切去帮他填那个窟窿，我做不到。”
我突然想起了当时有人问释迦牟尼佛的话：“因果可改吗？”释迦牟尼佛回答：“因果不可改。”
我微微叹气，确实，连释迦牟尼佛所做的事情都是接受因果，在不改变因果的情况下努力去改变结果。我们这些人，能力明显较弱，有时甚至连结果都难改。
以言承世所言，宋叔叔遇到的，绝对不是几个亿能够解决的问题。
脑海中，我想起了前几年的一个报道。一个银行职员利用职务之便贷款，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不断贷款更多，以新的贷款还旧的贷款，继续享乐，最终贷款好多个亿，无力偿还，一家人从华山上跳下。
宋叔叔家的情况，应该与这不是一回事，但是，我怎么感觉我无法想到宋青柠不同的命运？
“放心吧，宋叔叔无论如何曾经帮过我妈，我但凡能帮到的地方，一定会帮。”言承世看到我有些纠结的神情，叹了一口气，“只是，除非非常特殊的情况，否则，我们帮别人不能毁掉我们自己的性命和未来。”
我听到了“非常特殊的情况”，看来，言承世早已预见了非常特殊的情况。到底，这种非常特殊的情况是什么呢？我的内心有了一些紧张情绪。
“多想想曹氏家族吧。”言承世笑了笑，“也许，你读史书会有不一样的考量……”
第30章 在及时行乐。
“一个生命体，第一世做了80%的善事，20%的恶事，当80%的善事达到一百这个值，这时候恶事的值大约就只有二十五这个值。”我顿了顿，“假如它这一生的禄值是一百，那么，这个生命体就因为善业满了，该投生新的生命形态了。”
“哈哈，感觉像灵魂脱壳。”言言笑了笑。
“差不多吧。”我顿了顿，“这个新生命体，也许是人，也许是阿修罗，也许是畜生，也许是恶鬼……因为一百这个值不高嘛。这时候，这个新生命体可以因为受善业引，投生为人，投生为阿修罗，也可以受恶业引，投生为畜生，投生为恶鬼……”
“这下我明白你想表达的了。你强调生生世世，就是在说，生生世世，都在累积善和恶，修善多，作恶少，下一辈子可以享受的善业就多，遭遇的恶事就少，对吗？”言言伸了一个懒腰，问道。
“对。这就是很多人很好奇，为什么有些猫啊，狗啊，它们的待遇比很多人享受的待遇还要好。”我嘻嘻一笑，“不过呢，人比较懂得选择行善或者作恶，所以，人如果能坚持善良，后世就能越来越幸福。”
“哈，这种理论，恐怕张委是不可能接受的。”言言笑了，“所以，他一直在及时行乐，作威作福，呃，甚至无恶不作。”
“是啊，如果仅仅这么说，很多人当然不愿意想未来怎样，只想着现在怎样舒服怎样来了。”我耸耸肩，“可张委直接因为作恶太多，死在了粪坑里。这就是老百姓所说的现世报。无论行善还是作恶，当数值累积到一定的情况时，就会出现所谓的现世报了。”
“哈哈，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你为什么特别主张坚持善良，也明白张委为什么作恶多端还能作威作福了。”言言笑着，“所以，你的意思是，张委消耗了他所有的福，消耗了他所有的禄，对吗？”
“福尽祸至，禄尽人亡。”我想了想，“大约意思应该是福禄消耗到了差不多的时候，祸事就出现了，距离死亡也就不远了。在古代，亡，不止表示死，还表示最衰弱的状态。这里有互文的问题。”
“好吧。”言言耸耸肩，“你的意思很明确了，你觉得古代这些认识很有道理，对吗？”
“有很重要的启发。能解释为什么人出生，有的人含着金钥匙，有的人出生就面临苦难和死亡。”我顿了顿，“所以，即使不能完全采信那些理念，也是可以参考着来理解人生很多问题的。至于在人世间的所有行动，我想，正向积累还是负向积累，呃，现在人们流行说增长和负增长，大约能指导我们，积累会实现量变到质变。”
“怪不得你能理解灌园叟。”言言笑着，“看来，他也是不断在量变到质变。”
“对咯，对咯，灌园叟秋公，他的一生不断在积累中质变，花园从零到整，从无到有；他自己的精神世界，从独享到分享；他自己的人生状态，从人变仙……”我又笑了，“他的人生，就是一步一步量变到质变的积累过程。尽管，我们很多人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仙，但灌园叟后来能够放开花园，大家一起共享，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很仙、很潇洒、很飘逸的状态啊。”
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自己都被自己的分析搞得愣住了。
第31章 我偏执善良。
“所以，你很赞赏秋公？”言言沉默了几秒，问道。
“不，我认为秋公还可以做得更好。”我笑了，“我偏执善良，秋公已经做到了善良里比较好的状态，基于他本身就有条件做到。但秋公可以做得更好。”
“所以，你穿越当秋公，在试图感化张委？”言言耸耸肩，纳闷地问道。
“张委既然能够在此前积累那么多的算，说明他本身有激活善的可能啊。不试，怎么知道呢？”我笑了笑，“与其不断让他继续作恶下去，不如让他感受到行善带来的好处。张委也不过是缺了一个行善的契机罢了。”
“好吧，那你试吧。”言言耸耸肩，“再问一个问题，你能不能说说，善恶能相抵吗？很多人常常说功过相抵之后怎样怎样，善恶能相抵吗？”
“我们古代俗语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句俗语回答了你的问题。”我笑了，“种恶因，得恶果，种善因得善果，佛教里说这是不昧因果。”
“哈哈，那我再问，是不是这就诠释了古代很多有大功绩的人不得好死？”言言笑着问道。
“因、果，其实和刚才的引、满是一样的，四个象限。”我笑着继续说道，“此因此果，此因彼果，彼因此果，彼因彼果。”
“什么意思？”言言眼睛扑闪扑闪地追问道。
“很多人误会了因果关系，容易形成被害者有罪论，这个理论你听说过的，对吧？”我笑了，“被害者都有罪吗？”
“不一定。”言言笑了，“有的时候是施害者有罪，也有的时候是被害者有罪，甚至可能是双方都有罪，还可能双方都无罪。”
“行了，这样特别容易让普通老百姓绕晕过去，我们只要知道，被害者不一定有罪，可能有罪，可能没罪，就行了。”我笑了笑。
“所以呢？”言言问道。
“所以，如果因果对应正确，以这个因去对应这个果，就很好。如果因果对应不正确，以那个因去对应这个果，就出问题了。”我顿了顿，“毕竟，随时有因出现，随时有果出现。”
“哈哈，我懂了。过去作恶的因，可能在现在形成受苦的果，现在作恶的因，可能需要等到未来才有果成熟，对吗？”言言笑着追问。
“对。”我笑了，“唯一需要留意的是，不是一个因一个果，可能是多个因促成一个果，就像果实成熟，需要阳光、雨露、需要时间、需要蜜蜂采蜜或风吹授粉……所有的因具备了，时间足够了，才能有相应的果成熟。”
“哈哈，这些，恐怕很多人会绕晕过去。”言言笑了。
“所以我们古代的圣贤往往只告诉大家应该怎么做，不去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笑了，“可是，很多人因为看到不那么去做的人得到了好的结果，那么去做的人却苦哈哈地，于是以为古代的圣贤在骗他们。”
“这是什么？”言言耸耸肩。
“愚昧。”我叹了一口气，“愚昧的人往往自以为聪明，就像张委，他很多事情肯定很得意他自己竟然能想到那么损的招数来害秋先，却不知道，他害秋先的做法，其实是帮了秋先进一步跃升，却毁了他自己。”
“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自以为聪明的很多人，其实很蠢？”言言哈哈一笑。
“对。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这里。”我微微点头，“大智若愚重笃行。”
第40章 你和她不同。
“为什么你会那么努力帮我，却无法那么努力帮她？”我知道言承世在转移话题，终于还是咬着牙齿将问题问了出来。
“你和她不同。”言承世叹了一口气，“你有自救意识，你有自己的主见，你有自己的坚持，你是在坚持到别人主动向你伸出援手。而她，从一开始就被训练成了奴性很强的人，她想嫁给我，不是为了和我真正一起努力共建美好的未来，只不过是想得到一个随时可以索取的对象，就像她以前向她爸索取一样。”
我怎么感觉这不是育人，而更像是养猪……呃，这种形容好像很不好……
我刚刚这么想着的时候，言承世笑着：“知道吗？很多男人想方设法在控制别人，尤其是他们的妻子和孩子……也有不少女人想方设法实现反控制，但真正成功的并不多。没有成功的女人，常常喜欢采取控制她们能控制的一切……比如孩子，比如媳妇……”
我的内心震撼不已，没有想到，言承世竟然看到了这些。
“我妈一直以为我不懂她，其实，我更多是心疼她。”言承世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挣脱了家庭的控制和束缚，却进入了更广大的天地中，直面更多男人的控制和束缚……这种情况下的她，只有可能两种情况，要么像武则天一样坚韧，要么被整个社会吞噬。”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言承世说婆婆的心眼多了……如果没有足够的心眼，没有足够的智计，婆婆不知道已经被这个社会上的各种残酷摧毁成什么模样。
经过言承世的这一番提醒，我突然之间不那么同情那些自己不努力却想着嫁个好男人来摆平世间所有的苦难的女子了……她们要的是不怎么付出就获得，怪不得她们会沦为玩物而得不到怜惜。
是的，这个世界上更值得同情的，不是那些好逸恶劳的人遭遇的苦难，而是那些一直在拼搏奋斗着的人遭遇的困苦……
原来《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的作者海伦·凯勒赢得世人的认可和同情，是因为她战胜了自己的苦难……可为什么武则天得不到那么高的肯定呢？她做到的，肯定远远超越了海伦·凯勒。
“这个世界，让很多人变得特别好面子。”言承世叹息着说道，“这一方面激发了一些人的雄心壮志，另一方面也让人们的内心肮脏龌龊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言承世的这句话，让我突然明白了，原来，武则天不被人们那么理解和接受，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她是女子，她站在了很多男人心目中必须是男子才能占据的最高位……
苏童最近拿着他的新书在不断宣传，说武则天在男人的世界里杀出重围，我不认可。因为，在我的心目中，武则天的做法并不是在男人的世界里杀出来，而是冲破了男人和女人两个阵营的所有困局，改变了几乎所有的游戏规则……
只是，我看到的历史上有趣的现象是，当男权过分压制女权的时候，整个社会迅速衰败，当女权苏醒的时候，整个社会生机盎然……
以前我不明白言承世为什么有这么大的爆发力，现在想来，言承世有一个好母亲，完全靠能力傲然比肩好男儿的母亲……
以前我不明白我的挣扎为什么那么艰难，终究我的母亲意识到了问题，但无力反抗甚至在让我妥协。
第32章 不如众乐乐。
“好吧，好吧，你继续去当你的秋公，我倒是想看看，张委能不能变好。”言言耸耸肩，消失不见了。
在张委他们进入园子里之后，我没有再跟着他们，而是前去提醒所有乡里进来的小娃娃们一定要爱惜花花草草，花花草草都是有生命的。
单老来了。
他也帮着我，不断给其他的村民提醒着：“你们不要因为秋公的善意，就辜负了他。要知道，如果你们不能好好爱惜花花草草，秋公今天可以让你们入园，明天就可能不再让你们进来了。”
不管是因为我说了大尹很快就要带一堆官员过来赏花，还是因为有虞公、单老他们一些正直的、平时能够入园的比较正直的人在一旁提点着，张委他们一群被称为“恶少”的人，虽然醉醺醺的，却都比较规矩。
是的，比较规矩，并不是完全规矩。
他们还是会趁着别人注意不到的时候摘一朵花、挖一棵小苗，这里掐一片叶子，那里折一根嫩枝，一直没有断除。
早晨他们来到园里，中午他们散去，园里还是出现了一片狼藉的景象。
我正在心疼，想要葬花，不期然听到了一个声音：“秋公是不是舍不得了？”
我回头一看，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妙龄少女出现在身旁，我不认识。
“当然舍不得。”看妙龄少女梳妆淡雅，容颜美丽，我忍不住直接说道，“这园里的花花草草，从它们种下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损坏过一个花瓣，就连一片叶子都舍不得摘下。你看看这，现在满园虽然算不上被践踏得处处凋零，却也实在看着心疼啊。”
“那你现在是？”妙龄少女笑着问。
“我正在想啊，我批判自己心胸褊窄，太自我，将这里放开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可是，现在，看着无论多少人劝阻，花花草草还是那么多受损，心里确实很不是滋味。”我笑了笑。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妙龄少女问。
“我？”我愣了愣神，“从个人来说，我更喜欢众人同乐的状态。从照顾花花草草来说，我更愿意它们不受伤害的状态。两者太难两全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一个妙招。”妙龄少女笑着，“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学会。”
“不管能不能学会，我一定会努力学。”我笑了，知道这个妙龄少女是谁了，这不就是瑶王母座下的司花女吗？！
只是，我一介凡夫，能学会司花女那种“落花返枝”的神迹？
“行，那你试试吧。”妙龄少女看着我，“你去取一碗清水出来。”
我将信将疑，回头去取清水。妙龄少女又教我在清水上写符。
我觉得很搞笑，自己竟然相信这个符？难道，是因为我穿越进入了这个存在神迹的故事中？
“专心点，去掉所有的私心杂念，专心写符。”妙龄少女严肃说道。
“啊？”我立即调整状态，深深吸了一口气，专心写，“这样行吗？”
“不行，不够专心。”妙龄少女毫不客气。
“怎样才算专心？”我追问道。
“这样。”妙龄少女笑了笑，“你另外取一碗清水过来。”
我恭恭敬敬地另外取了一碗清水给她。眼见着她在清水上写符。随着符写就，那些被孩子们、恶霸们摘下的花和枝叶，竟然纷纷回到了枝上，只是原来纯色的花，变成了杂色，原来树上的枝和叶有的出现了嫁接现象。
第33章 为什么教我？
看着女子轻轻巧巧地就让整园的残花、残叶，重新上树。我却好奇了：明明在《醒世恒言》里，女子并未教秋公清水画符救树，这里怎么就出现了呢？
“为什么教我？”我想了想，还是直接问道。
“很简单，你到了可以教你这些护花手段的时候了。”女子看了看我，呃，秋公，“只有心胸足够宽广，而且真心护花，才有资格学这些高妙的护花手段。只是，这符你能不能学会，还是未知数。”
“需要怎么才能学会？”我追问道。
“心思足够纯净。”女子提醒。
“纯净？”我愣了愣神，看来，仅仅专注还不够呢！只是这“纯净”，该如何“纯净”？
“你自己慢慢悟吧。”女子笑，“这也是对你的一种考验。”
我埋头，盯着那一碗清水，仿佛那里面写着“纯净”二字。而我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今年佛门爆出的那些不清净的“大瓜”信息。
连佛门清净地都有那么多不纯净的人和事，我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我能做到心思纯净吗？”
不，我甚至连什么是“心思纯净”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女子什么时候走的，因为，我一直在低头练着司花女教我的那符文，一遍一遍在那碗清水上写着，写着，像魔怔了一样。
花园开放的消息传开了，本村的村民和孩子被叫回去吃饭的时候，周围村落里的人连午歇都放弃了，前来看热闹。
没有经历过辛苦经营的人，往往不知道经营的辛苦。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是所有真正努力过的人，才能明白的道理。
一个下午，因为很多从来不知道我有多么辛苦的人闯入了花园中。很快，花园里一片狼藉。这一次，被损毁得最惨的，竟然是那些牡丹花。
孩子们不懂啊，看到黄楼子、绿蝴蝶、西瓜瓤、舞青猊、大红狮子长得绚烂，整朵摘下来的，粉拳秀腿乱拨弄的，甚至折下柳枝、桃枝一顿乱舞的……
等到天渐渐黑下来，好家伙，花园里的牡丹竟然像恶少张委在花园里恶意捣鼓的一般惨烈。只不过，那诗得改改。
原诗里“老拳毒手”得改成“粉拳稚手”了。
有道是：
粉拳稚手交加下，翠叶娇花一旦休。
好似一番风雨恶，乱红零落没人收。
“唉！张委就是没有人教啊。有人教，又怎么会长大了之后变成恶少？”我默默叹息，“这么多老百姓，他们中有几个人被人提点过，让他们学会控制自己不作恶呢？他们伸手摘花，或者用枝条乱舞的时候，恐怕都不知道他们自己在作恶吧？”
心疼，非常心疼。
我端着那清水，感受着花的疼痛，那种救花于水火中的愿望越发强烈了起来。
大约因为一个下午不知道练了多少次的关系，我的手竟然不自觉地开始写起了那个符文。
奇迹发生了，牡丹花花瓣和枝叶被打落在地的，竟然回到了枝条上！
只不过，司花女一个动作，就让整个花园干干净净，而我的动作不过是让这小小区域里的牡丹花那些掉落的花瓣和嫩叶重回枝条！
我喜极而泣！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心思足够纯净”！
原来，我要忘记所有的一切，将心思全部放在救花这一件事情上才行！
“放下一切，专注于一件事！放下一切，专注于一件事！”我一次又一次取清水，不断提醒自己。
第41章 反抗的艰难。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突然之间特别同情宋青柠。我的母亲至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我反抗，宋青柠可能刚好相反，她的母亲可能不仅不助力她反抗，而且很可能在进一步训练她，让她贪图享乐，让她奴化。
“宋家几乎不可避免地要在无谓地挣扎之后破败。”言承世叹息着，“所以，我们之前只能稍微给他们一些助缘，在他们破败后，帮助他们活下来，就很不错了。”
“乔楠家也是这样吗？”我突然想到了乔楠。
“不完全一样。”言承世沉默了半晌，“乔楠家的破败，并不是因为她们家的成员不努力，只是努力的方式和方法出了问题，没抓重点。”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乔楠前几天的痛哭，大约就在于她突然明白了一些问题出现的根源……
“乔楠家还有救吗？”我问。
“你想救，是吗？”言承世看了看我，问道。
“能够救的话，为什么不救？”我想了想，说道。
“他们家，不值得用旧的思路救。”言承世看了看我，“就像一个房子，两三百年了，与其耗巨资拆补，不如用比那笔钱还要少的钱重建一个更坚固耐用的、更符合现代社会的新房子。”
“所以，你已经有思路了？”我问道。
“思路有，关键还是要看乔楠能不能成长起来，能不能扛得起这重担。”言承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这个世界上，所有成功的人都在甄选，选择那些有清晰自救意识并且有能力自救的人共同成长进步……”
我沉默了。因为我知道，言承世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要么路越走越宽，要么路越走越窄，要么向上前行，要么向下跌落……归根结底，都是自己在造作。努力与否，努力是否正确，成为是否能得到较多助缘的因素……
呃，如果像潘华那样，也能得到很多助缘，只是帮助他更快地跌落的助缘……
以前看宫斗剧，有一些人，就像《甄嬛传》里的华妃，无论如何都不给她怀孕的机会……现在想来，这里面也有很多制衡的因素存在？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曹冲……难道，曹操对曹冲痛下杀手，是因为曹冲的背后那些力量太过强大，会威胁到曹氏江山的稳固？
“曹冲称象和曹植煮豆燃萁，你现在怎么看？”言承世突然看着我，又一次问道。
“我觉得还是我以前的思路，他们压根就不是兄弟之争，而是权利斗争。”我叹了一口气，“曹冲、曹植与曹丕的关系，与一般的家庭之间的关系，不完全一样。”
“具体说说？”言承世鼓励道。
“其他的家族要做的事情是，兄弟团结起来对抗外敌的问题。”我想了想，“而曹魏当时的最大问题是，如何让曹操掌控的既得利益和权势全部归一人继承的问题。曹操的儿子们，省油的灯不多，想要获得最高位置的人不少，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批势力在支持，以确保获得最大的利益，这免不了兄弟之间的厮杀。”
“要么成为刀俎，要么成为鱼肉……”言承世看了我一眼，“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既不成刀俎，又不成鱼肉？”
“不好说。”我叹了一口气，“很多环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像那个鳄鱼池里的鳄鱼们……只有那远离了鳄鱼池的小鳄鱼才活得潇洒自在。”
第34章 成功次数少。
可是，乘着夜色，我一碗一碗端着清水，奔走在花园里，不断画着符，不断尝试，希望掉落的鲜花和叶子能够回到枝上去。
尽管偶尔有那么一次两次成功，但成功次数少。不，不是少，是极少。
“第一天，能够有静下心来，清净画符出现，并因此真的救了一些鲜花，就已经很不错很不错了。”累到一定的时候，我终于踉踉跄跄关上了花园的门，回到茅草房里，连洗漱都不顾上，直接躺在床上，自我安慰道。
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躺下睡着的，还是没有躺下就睡着了。总之，即使我不是秋公，对花并没有像秋公那么爱惜，我也已经因为开园第一天的各种忙碌搞得心力交瘁，全然没有《醒世恒言》中的那些怡然自得。
“怪不得那么多人宁愿让别人批评成自我的人，也不愿意与别人共享快乐。”第二天一早，恢复体力的我，一边扫园子、浇水、葬花，一边感慨不已。
尽管我没有后悔开放花园，但我确实感受到了开放花园之后所增加的疲倦。
“秋老头，你在吗？”一个声音让我愣了愣神。是的，张委来了，他又来了。
因为我已经开放了花园，我还在发愣的时候，张委已经带着几个家丁，来到了我的身边。
“张公子，小老儿正在洒水浇花呢。”我站起身来，客客气气地说道。
我们有一句古训：“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我以前不懂，但是现在懂了，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再怎么不耐烦，也要客气一点。
“你浇你的花，我今天来，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昨日宿醉，今晨醒来，深感赏花不够尽兴。又听小厮说，昨日我还许了你一套茶具来着。”张委挥了挥手，让小厮将茶具呈了上来，“这不，我亲自将这茶具给你送来了。”
“这是折煞小老儿了。”我笑了笑，“小老儿家里，哪里用得着名贵的好茶碗？”
“哎，你昨天不是说府尹大人他们要来赏花吗？你可以借四邻的粗茶碗招待我和我的兄弟，可不能用那粗茶碗招待府尹大人啊。”张委笑了，“听我的，收着吧。府尹大人来的时候，让他知道是我送你的茶具就行。”
哈哈！果然！我笑了。
是的，我猜对了。这张委昨天也许是乘兴说要送茶具，今天可是明确，这是要用一套茶具和我的口，讨好府尹大人呢。
这钻营劲哟。
我默默接过茶具：“既然您都带茶具来了，小老儿去烧壶水。”
“不用了，让小厮去烧水吧。”张委挥了挥手，“你们两个，将我带来的茶叶和茶具拿去秋老头的厨房里，给秋老头去井里汲些水，灌满水缸，知道吗？”
小厮答应着，从我手里拿走了我还没有捂热的茶具。
我笑了笑，果然，张委和普通老百姓并没有太大的差别，都有良善的一面。只不过，他从小养尊处优，被惯得有些过了。再加上他身边的伙伴也不怎样，动歪心思太多，没人提醒他该如何朝好的去做罢了。
“那您和其他乡亲一样，随便逛着，小老儿继续浇园子？”我看了看张委，没有像防贼一样防着他，而是试探性地问道。
“你就这么放心啊？”张委有些不自在，“别人可都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像见了恶霸一样怕我。”
“您喝醉了酒都没有伤花，防您干嘛？”我笑道。
第35章 可怜的张委。
我看到张委的脸色变了又变，欲言又止。
我想起了曾经听说的一件事。一个女孩，在被几个男孩轮奸之后，她发信息给扬长而去的男孩们：“我告诉我爸了，你们死定了。”
这条短信，成为了这个女孩的催命符。原本作恶之后准备收手的男孩，竟然折返回去，将女孩杀了。
当然，这几个男孩的命运，也很惨。他们也已经不在人世了，被那个女孩的爸给杀了。
紧接着的，当然是女孩的爸也被刑事处决了。
为什么我突然会想起这件惨绝人寰的事？因为，这件事说明了一个问题，对待特别容易产生恶意的人群，一定要小心留意，避免逆鳞。
有的人，特别容易破罐子破摔，更容易为了弥缝一些在他们看来会毁了一生的错误，进而犯下更大的错误。
张委慢慢成为了平江府里那种被称为无恶不作的衙内，也许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作恶的时候，都有人防着他们，他们作恶了之后，又有人继续狠狠地骂他们，以至于他们最终恶上加恶。
“有戏，有戏，这可怜的张委，良知尚未完全泯灭。”我默默点头，“如果给他适当的引导，也许他还有救。”
张家庄终究是旁边的村子，我们这个长乐村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张委敬而远之。所以，张委竟然在看花的时候，还有人和他正常说话。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也有些累了，刚准备坐在石头上喝点小酒，张委来了：“秋老头，今天中午我要在你这里吃饭。”
“可是，我中午吃得很简单。”我有些为难地看向他。
“无妨，无妨。”张委笑着，“我让小厮他们去打柴火做饭菜，在你这里吃就行。”
“好。”我笑了笑，“那你们自己安排。”
只是提供厨房，不用出力做饭，也不费什么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就由着他们去捣鼓吧。
我喝了两口小酒，躺在了花下的大石头上。
“秋老头，你就这么睡觉啊？”张委问。
“对啊，园里有好几块石头，都是用来睡觉的。”我笑了笑，“以前啊，哪里花繁茂，小老头我就在哪里休息，闻着花香，做着美梦，可美了。”
“那我也要。”张委往我身边一坐，“今天中午我在这里睡，可好？”
“张公子，你这身子骨，不像我们这些农家人常常干活，毛粗皮厚的，还是建议您去房间的床上休息。”我笑了笑，“要是在我这园子里休息，被风吹日晒折腾病了，我担待不起啊。”
“没事，是我自己要在这里睡的。”张委笑了笑，“你不会是嫌我抢了你这牡丹花下的位置吧？”
“哪能呢？”我笑了笑，“既然您要在这里睡，那小老儿换一个树荫下就是了。”
“还是你这秋老头知情识趣。”张委很满意，往石头上一躺。
我看了看张委，没有继续搭理。这种人，绝对不能过分靠近，靠近了，他还真以为他自己是怎样的香饽饽呢。
我不知道的是，这张委竟然留了一个心眼，让那张霸直接去了平江府里，向知府老爷报告了张委送精美茶碗给我的事。
晌午过后没有多久，府尹就带着几个官员，急匆匆赶了过来。
我还在石头上，带着几口酒的醉意，睡得正香呢，张委他们已经迎着府尹他们，将刚刚奔走了三四里地的府尹他们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我有些无语，也乐得清闲。
第42章 鳄鱼池逃生。
“鳄鱼？”言承世看着我，“什么意思？”
“现在很多人不是喜欢叫商业大亨为商业巨鳄吗？”我笑了笑，“也许，很多人不明白一件事，在商业中，很多人之所以难以成为巨鳄，是因为他们没有鳄鱼那样强的生存能力。鳄鱼可是水陆两栖，攻击能力强，属于顶级掠食者。”
“你是说，曹植、曹冲和曹丕，作为顶级掠食者，难以实现共赢？”言承世看着我，问道。
“争夺领地，尤其是在繁殖期间争夺领地，是鳄鱼的一大特征。”我笑了笑，“所以，鳄鱼不能扎堆，要学会分散，各自安好。曹植、曹冲和曹丕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过分集中在一个池子里。”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言承世看了看我，“如果让你当曹操的孩子，你愿意当谁？”
“谁都不愿意。”我笑了，“那样的爹，我消受不起。”
“啊？”言承世愣了，“所以，你如果穿越三国，会如何去掌握自己的人生？”
“我也不知道。”我想了想，“我想，我其实并不是那么喜欢穿越到三国。可能，我这个人并不是那么喜欢争斗。乱世之中，有才干的普通人会增加不少跃升的空间。”
“可，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似乎是退无可退的情况。”言承世笑着说道，“这样的情况，怎么办？”
“其实，并不是没有退路，只是很多人不愿意去找退路。”我想了想，“我以前看兵法的时候，发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攻比守容易，进比退容易，要做到安全地退出战争，当真不容易。”
“那就拜托你再多想想，鳄鱼池如何逃生，如何？”言承世笑着问，“我们手里的一些事收尾的时候，也来一次鳄鱼池逃生，好不好？”
我笑了笑，明白他的意思，称象燃萁的兄弟，要开始真正推动后期的各种事情了。
我给花安桥总经理打去了电话，让他安排几个人，帮我迅速整理曹氏父子的关系图谱以及相关信息。
花安桥总经理看着我，问道：“您看，这次的任务交给萧越如何？”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高兴：“萧越的妻子好像赋闲在家，你问问她的情况，如果她愿意的话，也一起来完成这些事吧。她如果愿意，就让她入职桥之梦工厂。”
对，正好，这时候安排孟晴泽过去，方便将来安排他们夫妻接手桥之梦工厂。
“好，我安排面试。”花安桥总经理当然知道，孟晴泽是我的同学。如果这一点事情他都无法掌握，自然难以坐好总经理这个位置。毕竟，孟晴泽可是和封春桥有关系，而且在封春桥去世前后曾经想过争取进桥之梦工厂。后来，孟晴泽还被杜莎莎刻意针对。我还安排了萧越进桥之梦工厂，……这么多是是非非卷在一起，花安桥如果无法得到一些信息，他也就失职了。
第二天，花安桥总经理便给了信息，孟晴泽已经顺利入职了。
我很开心，孟晴泽和萧越，两个人一起，再加上花安桥总经理，应该能够将桥之梦工厂扛起大梁了吧？
萧越和孟晴泽领衔的团队果然高效，迅速整理出了曹家的关系网络。
进入汉朝末年的政治环境中，曹操没有打算退，而是选择进……但他选择进的方式本身存在一些问题，这让曹丕他们兄弟不仅难以齐心，而且让曹氏家族很快后继乏力。
第36章 他们会照顾。
终于，府尹他们一行进园了，在园子里转悠来转悠去，最终还是停在了牡丹花一带。
这时候的牡丹花开得正艳，很多人被吸引到了牡丹花这里，很正常。
府尹他们的到来，加上张委他们的驱赶，让府尹他们很快就到了最好的赏花点。平头老百姓也好奇，看着热闹，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这群人。
“这花园的主人呢？”府尹发话了。
“去，让秋老头儿过来。”张委吩咐道。
我当时正好在附近不远的地里浇花，本不愿意过去，但府尹这么问了，张霸过来，毫不客气地拽着我往府尹身边扯。
我有些无奈。
这些人，豪横惯了，真以为他们自己能够做所有人的主呢。
“看，他们的家人和懦弱的老百姓们，将他们惯成什么了？”我默默叹息，“老百姓以为他们是在害怕这些人，实际上，老百姓一旦惯这些人坏毛病，本身也是在毁这些人。”
我正同情地看着张霸，发现我已经被张霸扯到了府尹面前。
府尹看了看我：“秋公，你去府衙邀请我和我的同僚过来赏花，我来了，你竟然不招待？”
我笑了：“府尹大人，您和所有的贵人前来，蓬荜生辉啊。小老头从早晨开始灌园种花，浑身汗臭，浑身泥土。这不，今天刚好张公子他们也在，他们会照顾，我就想着自己没有必要瞎往贵人们身边凑，徒惹贵人们烦了。”
“你这园子倒是收拾得非常清雅，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府尹点点头，“只是，你怎么做到让这么多花花草草都那么繁茂的？”
“花和人一样。”我笑了，“它们能感受到善意。”
“哦？”府尹笑了，“你的意思是，你怎么对它们，它们就怎么回报你？”
“嗯，大概就是这样吧。”我点点头，“所有的生命都是有灵性的。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比如，我为了保护花，给所有的小鸟提供谷米，请它们不要吃花花草草，嘿，您猜怎么着？时间久了，它们真的就听懂了。”
“万物皆有灵啊。”府尹笑着看向张委、张霸他们，“看来，秋公今天是给我们上了很好的一课呢。”
“您还真别说，我昨天来了一趟，今天再来，发现我恨不得天天都在这个花园里待着。”张委摸了摸脑袋，“仿佛和这些花花草草在一起，特别舒服。”
“那是你得到了秋公的善待。”府尹哈哈一笑，“秋公善待了你，相信你比那鸟儿更懂得知恩图报。”
“那是，那是。”张委嘿嘿一笑，“小的一定谨记府尹大人的教诲，好好感谢秋公。”
“秋公？”我愣了愣神，这张委，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其他人看到张委对我的态度有了转化，竟然也对我多了几分敬重。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其实，好事也是会得到传扬的，只是不如坏事的传递速度那么快罢了。
府尹大人一行来了花园一趟，张委对我的态度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其他人也在一旁看着，似乎突然意识到，花痴秋公不是能随意欺凌的人一般。
“牡丹现在开得不错，为什么里面会有一些花色相间的情况？牡丹不应该是一朵花一个颜色？”府尹看着我，问道。
我一惊，很快镇定下来，笑着说道：“大约和蝴蝶、蜜蜂有关吧？”
我可不会那么傻，当众“表演”那什么“落花返枝”的技能。
第37章 不撒谎真难。
我还是撒谎了。
尽管我刻意让自己尽量不撒谎，但事实上，我还是撒谎了。
明明是一种看起来很仙很仙的术法引起的鲜花变化，但我不想让所有人知道。于是，我故意引着大家朝他们能理解的蝴蝶、蜜蜂方向思考。
“不撒谎真难。”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了秋先当时撒谎的状态。
秋先撒谎，是为了阻止看起来并不良善的张委他们进入花园中捣乱。
我撒谎，为了什么呢？
为了避免他们追问我那些“神迹”产生的方式？
还是为了避免被他们当成“妖人”？
我也有些不明白我这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我特别清楚，我绝对、绝对不能说那些连司花女都不让人们看到的奇迹。
“你有秘密。”府尹看了看我，“不过，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有秘密。想说就说，不想说不勉强。”
“谢谢府尹大人。”我笑了。果然，平时几乎不撒谎，到了想撒谎的时候，还是很容易被发现。
不过，府尹大人这么说了之后，周围其他人的表情，各个不同。
有的觉得我藏私，有的不以为意。
“牡丹花开过之后，可有花赏？”府尹突然问道。
“一年四季，各时不同的花开放。”我笑了，知道府尹的问题，是为了转移目标。
“所以，不需要提前约，每次过来，都有不同的赏花体验？”府尹问道。
“是的，差不多。”我笑了笑，“园中有蔷薇、荼蘼、木香、刺梅、木槿、棣棠、金雀、蜀葵、凤仙、鸡冠……”
我一边说，一边指向园中各处，将园中的各种名贵鲜花说了一个遍。
等我介绍完，府尹笑了：“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啊，你这个园中，竟然种下了几百种不同的鲜花。”
“是的，小老儿一辈子也就种花这点爱好。”我笑了笑，继续介绍道，“几十年种花，终于得以一年四季，这花谢了那花开，时时鲜花不断。”
“别人一年种花赏十天，你这年年种花天天赏啊。”府尹身边一位秀才模样的人说道。
“这位官爷说对了，种花是一种辛苦事。”我笑着继续介绍道，“只有到经营了几十年，被各种各样的人不知道欺骗了多少钱财之后，才有了这四季如春的光景。”
我看到了张委眼中艳羡的光芒，心中一紧。
我知道，如果张委动了歪心思，这花园恐怕还有保不住的风险。
“张衙内，你家的庄子好像就在附近？”府尹笑着问道，“可有这么多鲜花？”
“回府尹大人的话，小的那庄子上，也就只有一些桃树、梨树和一点普通的荷花，哪有这么多名贵的鲜花？”张委谄笑着，“倒是鸡鸭猪牛羊之类比较多。如果各位大人前去，小的这就吩咐家人杀猪宰羊。”
“那就不必了。”府尹摆摆手，“来这里赏了几个时辰的花，倒是饿了。”
“小的已吩咐家人借秋公家的厨房，做好了饭菜。”张委笑着说道。
我叹气，这张委，巴结讨好官员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强。老百姓将时间和精力放在经营田地上，他将时间和精力放在经营人际关系上。
怪不得他们这么肆无忌惮欺压普通老百姓了。因为他们对上的嘴脸，和对下的嘴脸，是两张完全不同的嘴脸啊。
一般官员哪里会去分辨是是非非？他们恐怕误以为，张委、张霸现在这亲切与百姓互动，就是他们的真实。
第43章 若不自量力。
曹魏存世仅仅四十六七年，曹丕、曹叡之后， 曹芳、曹髦、曹奂时，大权早已旁落，以至于世人都在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却没有几个人想过，为什么明明曹魏政权在握，却没有敢族灭司马家族，为什么呢？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又一次感慨，曹魏政权其实就是胎里不足，才造成了后来的大权旁落，连惩治权臣都不可能。
若不自量力，用一些常人不屑的手段获得权势和地位，这些权势和地位又能葆有多久呢？
思来想去，我都不觉得曹操和曹丕的路合适。可是，曹操为什么会选择曹丕呢？大约，曹丕是唯一比较按照曹操的思路执行的那个人吧？
我越来越相信，曹植这个人，是曹氏家族中比较耿介的那个。他看不惯曹丕他们的行为，却又无奈地知道，曹操是他的父亲，曹丕是他的兄长，他再怎么看不惯，也只能忍受……
曹植如果不是曹操的儿子，会怎样？
我想，他大约也会像诸葛亮一样，被一些人看上，悄悄告知：“我家里有个闺女，就是长得不好看……”
可惜，曹植必须接受自己生在曹家，甚至必须接受无论自己是否愿意，都会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中，看着骨肉相残的情况发生。
我突然对曹冲和曹植他们充满了同情。
没有才华，他们无法好好活着。
拥有才华，他们同样难以好好活着。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明朝的皇子装疯，或者真的疯了……因为他们所面对和承受的，是即使没有行差踏错都可能死亡的命运。
呃，我竟然想起了朋友给我推荐的一部影视剧《鹤唳华亭》，太子被虐到极致……处于权势最核心的那些人，所展现的那些权谋和斗争，让我这个读历史典籍长大的人也常常感受着无尽的压抑。
尽管在最后，有了一个皇帝和皇太孙的短暂欢乐。但是，皇帝已老，皇太孙还小，这样的继承方式，结局着实难以真正好起来……
人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悟，钱财等资源需要有，但一旦想要占有超出自己正常需要的钱财，便容易产生很多不必要的纠缠和毁伤。
怪不得以前常常有人说，人的三大幸事是，丑妻、瘠田、破棉袄。
妻子丑，便不容易被人惦记。
田产低，被惦记的可能性也小。
破棉袄穿在身上，行走在路上也少有人多看几眼。
……
可是，怎样才能不多不少刚刚好呢？
人，好像总是忘记了自己所得到了，却总是在看着自己所失去的……总想得到那些自己的能力本来不可能获得的……于是，最终不断崩盘，连自己本来有的都丢掉了……
“在想什么呢？”言承世洗完澡出来，看着我，温柔地问道。
“哦，我只不过是在想，为什么人们总是想不到退呢？”我想了想，“我们爬山都知道，爬到山上的过程中，累了就需要休息，为什么感觉现在很多人好像从来不懂得休息？”
“你有没有想过，很有可能在他们想退的时候，已经无法退了？”言承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那么多企业，我即使半价收购，他们都感恩戴德？”
“他们是当真感激吗？”我有些吃惊地问。
“攻击他们的不是我，我只负责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活命的可能。”言承世看了看我，“我不是圣人，只是商人。”
第38章 秋公一起吃。
我正想着一些事情发呆的时候，府尹笑着：“既然这样，秋公一起吃。”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张委笑着。
我有些吃惊，竟然在我家里，还有人做饭做菜，还能一起吃。
“那小老儿就却之不恭了。”我看了看张委，又看了看府尹他们。
走回茅舍，发现菜已上桌，碗筷赫然全是新的。我很快明白了，这些都是张委的手笔，应该是他吩咐他的家人前去张家庄搬过来的。
不得不说，当一些人谋算人心达到一定的程度时，那本事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如果张委只是如此照顾人，而不是对上伺候得体贴入微，对下欺压毁伤到一定的程度，大约他的名气会很不错吧？
为什么张委做不到呢？
我观察了一番，发现一个问题：以张委的物质消耗速度，他的收入明显低了。如果他要维持那种高消费，必然需要用一些巧取豪夺的手段。
“对了，对了，真正的问题在于张委的奢靡生活。”我终于开始明白了过来。如果张委不是那么奢靡，他的生活大约是能够不错的，也是用不着巧取豪夺的。
所以，真正让富家子弟变得恶劣的，是他的身边有人不断让他们奢靡享乐。享乐的时间长了，没有足够的资源用来继续享乐的时候，他们为了继续享受自己的幸福人生，于是就开始动歪心思了。
怪不得张委他们的道德水平会越来越下降。
我默默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渐渐开始明白了简朴的重要性。
席间，其他人觥筹交错，我也稍微喝了几口酒。
府尹本来想和我稍微多说一点话，但是，张委、张霸他们不断在和府尹他们说话，我也就默默退到一旁，吃饱喝好，退回花园。
“秋公干嘛去？”府尹问道。
“灌园。”我笑了笑，乘着酒劲，笑着说道，“小老儿每天的事，也就是早起灌园，晚间继续灌园。”
“府尹大人，那是他们的生活。”张委笑着接过话题，“府尹大人好不容易休沐，尽管开怀畅饮。”
“哦。”府尹没有多说什么，“下次来这里，还找你？”
“那是小的荣幸啊。”张委很开心地说道。
我听了默默摇头。将时间和精力放在这种迎来送往的事情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我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记住了一个概念：讨好别人，不如踏实做好自己。像张委那样将心思放在讨好府尹上，府尹似乎并不会买账，给他相应的酬劳。得不偿失啊。
靠别人，表面风光。
靠自己，自在逍遥。
我竟然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懂庄子的选择了。
原来，很多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不好，是太在意面子工程，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以至于让自己疲于奔命地追求着各种各样本来不必要的物质享乐。
其实，也许，很多东西，他们本来是不必要拥有的啊。
“现在社会中的问题，是不是也是这样？”我默默想着，“物质的极大丰富，似乎并没有让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变得更好，而是，让普通老百姓好像看到了更多他们想要的东西，并不断在试图去拥有。”
“哈哈，不错啊，你竟然看到了这些？”言言出现了，“怎么，终于看到很多人追求了很多本来不需要的东西了？”
“所以，你也看到了？”我笑着问道。
“当然！”言言傲娇地双手一抄，“有不少人活成了面子。”
第39章 老实地灌园。
因为屋外觥筹交错的喧闹，我尽管喝了一点酒，但还是保持了基本的清醒。
端着一碗清水，我发现自己的手不自觉地开始画符，想要将所有的花瓣和嫩叶再次送回枝头。
“不行，老实地灌园。”我打了一个饱嗝，提醒自己道。
“老实地灌园，老实地葬花。”我一边说，一边做，突然觉得自己很搞笑，仿佛自己拿司花女教自己的手段灌园、救花，成为了一种不老实的做法一般。
“怎么就不老实了？”我很纳闷。
怪不得很多老百姓在做事的时候，总有一些藏私的举动。原来，他们所有的举动，有些时候不过是减少别人的羡慕嫉妒恨罢了。
“人心，真麻烦。”我默默想着，“自己想要的没有得到，不管别人怎么努力得到的，好像都会用羡慕、嫉妒、恨等多种心思来抢或者毁。”
“这张委，如果将他的心思从伺候府尹等大官的身上转移了，也许他的日子也会更好吧？”我又想道，“府尹他们，好像知道张委伺候他们是有所求的，所以，好像对张委他们的伺候还挺享受的，好像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
我微微叹息，如果府尹他们能够给张委他们相应的项目和回报还好，如果府尹他们无法做到，只不过是在通过张委他们实现享乐，恐怕也就只能在张委他们欺压、奴役百姓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吧？
社会上出现的各种问题，好像都因为“姑息养奸”，慢慢问题越来越严重了呢。
“怎么办？要提醒张委吗？”我陷入了沉思。
提醒，似乎直接说明了张委他们的营生模式存在来路不正和不公平竞争。不提醒，仿佛又无法将张委救回正途。
“想那么多干嘛？先看看张委会怎样做，不就好了？”言言突然冒了出来，“想多了，只是让自己烦恼。”
“也对。”我微微点头，“观察之后再看。”
“这个言言，好像比较好为人师一些。是谁呢？”我的脑海中开始审视起言言的特点来。
“哼，说我好为人师，那我懒得理你了。”言言双手环抱，很快消失了。
“不理就不理，反正我有的事情做。”我笑了笑，继续开始干活。
可不是吗？！自从园子开放之后，每天的浇花、养护任务明显多了。
屋外的喧闹，在晚上九点左右，终于慢慢散去。我也在月光的照耀下，完成了我这一天的灌园任务。
只是，当我带着疲倦，想要回去躺下休息的时候，发现屋子里一片狼藉。
地上到处可见的骨头，桌上或立或倒的杯盘和一堆残羹冷炙。
回到厨房，发现灶台上也是一堆问题。
我的头很大。但是，张委他们还在，一个个醉醺醺的，别说让他们收拾了，就是让他们好好地、不捣乱地离开，都需要稍微谨慎一些表达。
“秋公，你这里很好。”张委醉醺醺地笑了，“餐具也送你了，我们走了。”
我能说什么呢？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盯着一群被称为恶少的说着笑着唱着远离，我终于明白，要让浪子回头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尽管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有多少人有时间和精力去守护浪子直到他们回头呢？
虞公和单老看到恶少们离开了，来到了我的房间里：“我们来帮你吧，秋公。”
“明天早上再说吧，先睡觉。”我笑了笑，“这油灯点着也够费油的呢。”
第44章 不待见商人。
我听着言承世的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哈哈，怪不得古代的帝王将相想方设法打压商人，想方设法避免商人入仕，原来是因为他们害怕……”
“他们当然害怕。”言承世看了看我，“至少从秦朝开始，越来越多的官场问题出现在官员利用了手中的权利谋取私利。所以，在古代，官场特别害怕那些真正精明的商人。”
“特别精明的商人？”我听到了两个很重要的词，“特别”“精明”，有些吃惊言承世为什么要这么说，“古代不待见商人，却又有很多人在想方设法地利用商人，为什么呢？”
“利用商人，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害怕商人，是因为商人太容易掌握他们的秘密。”言承世笑着说道，“曾经有人拍和珅的马屁，给和珅送了他家房间的定制毯子，因为严丝合缝，尺寸分毫不差，被和珅直接派人灭口。我相信你看到过。”
“这件事好像与商人无关啊？”我想了想，“好像送礼的是一个小官员？”
“你以为小官员会有那么大的力量去获取那么准确的信息？”言承世笑了。
“你的意思是，其实真正办此事的人是商人？”我反问道。
“嗯，大概率是这样。”言承世叹了一口气，“表面上，和珅杀的是一个小官员，实际上，应该不止一个小官员被杀，就连那负责织地毯的商户也灭口了。”
“这只是你的猜测吧？”我感觉到了紧张，“如果是这样，人还怎么活啊？”
“所以需要多留一些心眼。”言承世笑着说道，“商人，也得学会保护自己。”
“怎么保护？”我看了看言承世，“好像防不胜防啊？”
“是啊，很多人觉得防不胜防，所以很紧张，往往容易盲动、躁动，最终一败涂地。”言承世笑着说道，“可是，下过军棋的人都知道，要学会步步为营。”
“是，学过象棋和围棋的人都知道，要学会攻防。”我叹了一口气，“可真实的状况下，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做好呢？”
“确实，做好很不容易，但我们必须在事上练，不断让自己提升。”言承世笑着，“只有不断练习，才有可能得到相应的提升和进步。”
我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该如何学会各种攻防策略。”
“我想，我们是幸运的，至少在二十岁之后才开始面对各种攻防策略，总结分析相对理性，不容易走偏。”言承世搂着我，“你也许知道一个理论，人，在二十五岁才会真正成熟。在成熟之前所做的事情可能会不太理性……”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很好的文化铺垫，所以，我们应该更加放心，我们采取的攻防更加理性，也更加完善？”我笑着看向言承世，“还有，你是不是在提醒我，所有的事情，其实是避无可避的，所以只要面对，想办法解决问题，就好？”
“差不多吧。”言承世笑着说道，“其实，无论是谁，都有一堆一堆的问题需要面对和解决。人，无论是谁，都难以保证，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所以，我当时就提醒过你，活在当下，言太太。”
我吃惊地看向言承世，尴尬地笑了：“看我，又一次差点陷入认知的死胡同里。”
言承世笑了笑：“早点睡吧。享受我们的每一个当下。”
“好。”我微微点点头。
第40章 干嘛和你赌？
原以为张委和张霸他们终于尽兴了，乡亲们的好奇也渐渐少了，我终于可以稍微消停消停了。没有想到，第三天，张委又带着张霸他们来了。
“秋公，我又来了。”张委笑着，“昨天应酬太累了，今天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在园子里休息休息了。”
我看了看他们：“今天还没有来得及去灌园。你们先去，我先将昨天碗筷收拾收拾。”
“好。”张委点点头，带着张霸他们进了园子。
张霸他们玩了一会，直接吆喝着，去喝酒娱乐。张委竟然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而是选择坐在了园子里。
我收拾完碗筷，进入园子里，看到独自坐在石头上的张委，很惊讶：“张公子，您这是？”
“这个园子清幽，难得啊。”张委说着，往石头上一躺，“要是可以，我恨不得天天在这里。”
“园子每天开放，您喜欢可以多来。”我笑了。
“不能卖给我？”张委问道。
“您想要这个园子？”我反问道。
“当然，这是我所见到的最好的园子了。”张委很认真地说道。
“倒不是我不想将园子给你。”我笑，“只是，这园子到其他人手里，很快就会因为里面的花花草草死亡而不再是以前的模样。”
“你跟着一起，来给我浇花种花，不就可以了？”张委问道。
“小老儿自己的花园，自己想怎样就怎呀，为什么要委身他人，不得自由？”我笑着问道，“无论是银子还是花园，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我又没有妻子儿女，干嘛要让自己最后守着那些不必要的银两，让自己没有自由？”
“所以，秋公的意思是？”张委追问道。
“生前，小老儿自由自在。死后，谁有能力继续打理这个花园，小老儿将花园送给谁。”我笑了笑，“花儿们如果能得到合适的人照料它们，我也就没有遗憾了。”
“此话当真？”张委的眼睛亮了。
“当然。照顾花花草草是非常辛苦的事，也是一件乐事。”我笑了，“每一种花都有它的习性，根据各自的习性去照顾它们，让它们能够长期自在地活着，多么美好。”
“嗯。”张委没有多说什么，闭上了眼睛。
没有多久，我灌园一会儿，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睡得非常香。
“看来，他很喜欢这花香和微风。”我笑了笑，没有打扰张委。
十里八乡的村民，来看花的人少了一些。小孩子们似乎更愿意在花园外的湖里荡舟。老幼妇孺其他人，能够有时间赏花的并不多。很多人都在忙于生计，我能理解。
张委似乎特别缺睡眠，竟然从上午一直睡到了傍晚，这才起身，唱了一个喏，喝了几口茶，心满意足地笑着往张家庄而去。
“终于送走了瘟神。”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想多了。”言言又冒出来了，“我和你打赌，明天这张委还会来。”
“你是不是太高估张委的精神世界了？”我笑着问道。
“就说赌不赌吧。”言言笑嘻嘻地问道，“我赌明天张委回来，后天张委也会来，大后天也会来……”
“我才不信呢。”我笑了，“再说了，我干嘛和你赌，赌赢了、赌输了，都那么一回事。”
“呃，好吧。”言言消失了。
不过，这一次，我竟然开始好奇，难道张委真的会像言言说的那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光顾这小小的花园？逻辑不太正常啊。
第41章 实在不科学。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言言说的那些事。
张委这种人， 不应该是成天去这里喝酒、去那里打架的吗？他哪有什么闲工夫天天跑我这里来？
“不科学的推论，不必要多想。”我笑了笑，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可是，第三天，我刚刚收拾好所有的碗筷盘碟，打扫干净房间，让自己本来就简朴到不能再简朴的房间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我还没有提水进入园子里呢，张委就来了。
与此前邀集一大群恶少一起来的状态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是自己来的。
“张公子，今天好早啊。”我看了看他，“昨天是不是喝高了，感觉你今天有些累？”
“还好，还好。”张委笑了笑，“就是昨天晚上没有躺在石头上，竟然睡不着了。”
我愣了。
“您的意思是？”我问道。
“您忙着，我去你园子里睡觉去了。”张委摆摆手。
“您随意。”我笑了笑，没有再理会他。
我也忙着呢，那么多花要浇水，要整理枯枝烂叶，要与它们交心，还要关照前来园子里的那么多花花草草的情绪，我哪有那么多工夫理会张委？
张委竟然出乎我意料，真的就在牡丹花下睡着了。
我想了想，早晨还是有些凉。
于是，我取了被子，盖在张委的身上。
张委仿佛觉察到了被子的存在，蜷缩的身子慢慢舒展开来，用手抓住被子，脚还蹬了两下。
“鞋子都没有脱，被子都蹬脏了。”我叹了一口气，心里想道。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去灌园。
陆续有人进来，看到张委睡得踏实自在，倒没有人说什么，仿佛张委在我的园子里睡觉是很正常的事情一般。
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明天他不来了，我再浆洗被子吧。”我想了又想。
张委一直睡到下午三点，才起床，找我要了一杯茶水喝下，说了一声谢谢，就直接离开了。
“实在不科学，恶霸会说谢谢。”我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本来以为张委此后不会再来了，当天傍晚，大约五点左右，园子里就没有什么人了。
我躁动了起来，开始端着清水画符，想要让更多的花和枝叶回到枝头。
同样，画符成功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比第一天晚上练习的时候，成功的次数多了起来。如果说第一天晚上画了上千次符，成功了一次。那么，第三天晚上，我画了一千多次符，大约成功了十次。
“不容易啊。”我拖着疲倦的身子，看着很多被摧残的花朵重回枝头，很是欢喜。
可，我愣住了。
门口，张委站在那里，身旁还有张霸。
“好啊，秋老头，我说你怎么种花这么好？原来，你还有这本事呢！”张霸笑盈盈地说道，“说吧，这是什么邪术？”
“哪有什么邪术？”我尴尬一笑，“不过就是疼惜花朵，它们感知到了罢了。”
“对，张公对花朵疼惜，花朵自然是能听他的心意的。”张委点点头，“我想这并不是什么邪术。”
我吃惊地看着张委，心中暗暗想道：“不科学啊，实在不科学，这张委不是应该跟着张霸一起对付我吗？怎么感觉他在维护我？”
“兄弟，你不知道吧？贝州那里有妖人造反，现在逃窜了，官府在抓捕呢。”张霸笑着提醒张委道。
我心里一惊。贝州，那是现在山东德州一带。宋朝的时候，这附近的“梁山好汉”可是非常热闹的。
第45章 不是一路人。
早晨起床前，我睁眼的第一刻就看到了言承世在安排着什么。
刚想起床，就听到他说：“言太太，再休息一会儿。我先去工作了。对了，今天晚上我需要你一起，辛苦你安排好时间。”
看来又是必须带伴侣出行的商务聚会了。我点点头，给乔楠发了工作行程安排。
言承世亲了亲我，便出发了。
我的爱情和婚姻，好像几乎没有什么浪漫可言，很现实，也很隐忍……看过很多浪漫的爱情故事，却从来没有想过，我的爱情和婚姻，竟然似乎从来没有什么山盟海誓，也从来没有什么轰轰烈烈，有的只是水到渠成。
一开始似乎是我在疗愈他的伤痛，后来换成他在帮我疗愈……我对他的感情，似乎有些奇怪，总就觉得是被什么牵动了情绪。
对，是的……好像是……他的压抑情绪，牵动了我的压抑情绪……
压抑？
我们都很压抑吗？
呃……都是三十岁以上的人了……才有了人生的另一种体验，好像也确实挺压抑的……
不过，总体上来说，我们俩算是双向奔赴了，而且，因为言承世之前的抗争，我几乎没有任何阻力地进入了言承世的家庭中。所以，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或者，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已经足够幸运了。
言承世没有别人那么多花言巧语，却用实际行动，让我清醒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让我小心应对着眼前的一切……遇到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人成为伴侣，我应该是比较幸福的了吧？
乔楠一开始便是安排给我当特助的，但她正式成为特助，却是言承世让艾宏宇吩咐，除非我认可乔楠，交给我正式任命。而言承世也说了，这件事也必须乔楠认可我，才能任命。
最初我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最近一段时间读曹冲的故事，发现曹冲有一个好朋友，特别聪慧。曹丕原本打算将他收归己用，即使不能为己所用也要留下这人的性命。曹操坚持要求曹丕杀了那人，见曹丕不动手，曹操直接派人过去杀了。
我对曹操的做法是不认可的，不是一路人，干嘛不能让他闲置？
但我后来竟然理解了曹操的选择：不能为己所用的优秀人才，可能为其他人所用，由此成为自己的强敌……
诸葛亮明显就是在选主公，都已经卧龙凤雏名动天下了，曹操利用亲戚关系不断想要收归己用，最终，诸葛亮选择了刘备。
关羽也是这样，曹操尽管在华容道因为诸葛亮的算定，交由关羽放走曹操，以确保蜀国在还弱小的时候不会直接被孙吴吞灭……曹操同样想尽方法想要收服关羽，还是被关羽过五关斩六将也要回到刘备身边。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曹冲的那位智计出众的朋友，他和杨修一样，大约都是因为没有站对阵营，成为了怀璧其罪的典型。
我似乎突然明白了，言承世为什么在所有的百亿富豪中看起来什么都不怎么样了……我似乎突然明白了，言承世为什么说我们的资产已经千亿，却不断嘱咐我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只有百亿资产了……
言承世怎么才能做到，我无法知晓。但我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得保持适当低调。
这个度得把握好，过犹不及。
我伸了一个懒腰，起床洗漱，下楼吃饭。打工人的人生，充满了辛苦，何况我们是天选的。
第42章 魔幻的地方。
历史的山东，实在是一个让我觉得非常魔幻的地方。
这个地方，经济很不错，历史上被认为人文很发达。可是，最有趣的事情并不是这里人文发达，而是逼上梁山的也很多，还自称“好汉”，甚至被老百姓称一声“好汉”。
曾经有人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姜太公用的就是“直钩法”。
我在读了姜太公的故事之后，发现从西周姜太公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出现了钓鱼执法的前身，而且在山东这片土地上，竟然被舞文弄墨之徒发展出了各种各样的升级版本。
姜太公钓鱼，采用的是直钩法，钓的是西周君主。这一钓，千古留美名。
姜太公的另一次“钓鱼”，在历史上虽然留下的是美名，却有争议。这个人叫华士，是一个名士。他“不臣天子，不友诸侯”，在历史上很有名气。
但是，他坚持做他自己的，却让姜太公拿他杀鸡儆猴了。
姜太公被封到齐国之后，华士并没有改变他的言谈举止。姜太公进入齐国，立即召华士为齐国效力。
华士的主张，姜太公又不是不知道？这时候让华士效力，华士当然没有答应。
好家伙，华士一而再再而三申明自己的政治立场，坚决不去见姜太公，结果却是，姜太公直接将他杀了。
齐国的老百姓受不了了，华士不过就是遵守自己的主张，不受姜太公的征召，姜太公这不是滥杀无辜吗？
一时之间，很多老百姓受不了。
当时，周成王理政，周公辅佐。周公质问姜太公：“华士是齐国的名士，你为什么要杀他呢？”
好家伙，姜太公一段话，立即让周公不再管这件事：“华士不愿意做天子之臣，不愿意做诸侯之友，多次拒绝我的召唤，难道我还指望他效忠于齐国？”
“再说了，华士那么有才华，既然不愿效忠齐国，那就是叛民，齐国是不允许叛民存在的。”
听听，听听，这说辞，一套一套的，仿佛是那么一回事。但仔细去想，就知道有问题。
第一，华士不受征召，就是不为齐国做事？华士依旧在齐国做事啊。
第二，华士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事，而不是按照姜太公希望他做的那种方式做事，就是“叛民”，那整个社会上，不顺着姜太公意志的不就都该杀？
第三，华士自己活得好好的，是姜太公一而再再而三前去找华士，不是华士屁颠屁颠找姜太公！
姜太公有声望，百姓还是有肯定他的认知的。
后来韩非子将太公这一套一套的说法进行了加强，说什么能力弱的不听号令倒没有什么，能力强的不听号令，这个人很可能会利用他的能力祸乱国家，所以是害群之马！
好嘛，没有用自己的能力祸害国家，只是因为“有可能”利用自己的能力来做那些事，就被直接判为“害群之马”了。
这种说辞，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而更往后，那些舞文弄墨的大约明白了什么是“莫须有”“难保无”，“直钩法”渐渐变成了“胥吏们钓鱼，冤者直下钩”！
这种胥吏舞文弄墨的做法经过几千年演化，搞得一方土地上全部都是表面上的顺民，心顺不顺，难说啊。
宋江他们这些有点名望的，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也可能因此在老婆身上两肋插刀，他们自己本身就不一定能完全干净，完全没有问题。
第43章 梁山的好汉。
几千年里，山东一带出现了很多人物。他们中优秀的，利用知识和道德水平，在神州大地上享有盛誉；也有不少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影帝，有如公孙弘布被；更有一堆一堆的人，像被迫走上梁山的，他们自己本身就存在问题，所以清楚，不逃亡的话，如果遇到那些舞文弄墨水平厉害的，他们难以生存。
可是，他们为保全自己，跑去梁山之后，当劫官银的“好汉”，却也渐渐让问题更加严重。
《水浒传》这种名着，有名归有名，不能明辨是非的人，读了容易走错路。
“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以前听这句话，觉得有道理。但时间久了，我倒更觉得，《水浒》《三国》都可以读，只不过需要明辨是非并且冷静不冲动的人，才能好好读懂其中的深意，并选出正确的道路来。
说得直接一点，不能明辨是非，往往自己做得不好，还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这时候的张霸，看到我让鲜花重返枝头，就想到了贝州那边的叛乱，想要将我直接打入死牢中，定为贝州那边叛乱分子的同党。
“这人啊，一旦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大约就像张霸这样，小鬼难缠。”我微微叹息，觉得自己这一次算是在劫难逃了。
“怎么努力往好的方向去做，也会遇到这么多恶劣的事情呢？”我有些不能理解。
“判断力吗？”我有些遗憾地在心里嘀咕，“如果判断力存在问题，是不是就容易造成更多的问题？就像孔子当年不断在说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
我正在沉思着，发现张委和张霸都已经不见了。
“算了，先睡觉。”我浇完花，知道问题已经出现了。
“如何才能解开这个问题呢？”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先睡觉吧，司花女会救我于水火之中的，既然有这种灾厄，那就什么都不用担忧，等着灾厄出现之后再说吧。”我定了定神，“与其提前忧虑来忧虑去的，不如安安静静等着事情发展变化。”
我让自己放宽心，继续睡觉。
“真是的，都有神仙等着搭救我呢，我愁什么愁？”我哈哈一笑。
小小地自恋了一下，同情了一把天下可怜的老百姓：“看嘛，我都发愁，这世间那么多不如我的认知水平的，得多么愁啊？！”
我该说什么呢？这是自恋？还是眼高于顶？
虽然我已经在考博了，难道这个世界上，其他人的认知一定低于我吗？如果读了硕士或者博士，认知水平就一定高于普通人，那为什么很多新闻报道里，那么多硕士和博士出现欺压普通老百姓的问题？
“道德不高，也是认知水平不行啊。”我叹了一口气，“所以，读到硕士和博士的，不一定认知水平都高，我还是不要那么自恋好了。”
好像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叹气了。
这一次叹气，恐怕与我专心致志地画符，竟然发现我自己以前认为的不可能，现在却出现了可能有关吧？
知识与技能，恐怕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能因为自己做不到或者做不好，就以为别人做不到、做不好。更不能因为自己是硕士或者今后成为博士，就以为自己比别人了不起。
“这世间万物哦。”我又笑了笑，“实在不能自我骄矜。”
不知道怎么睡着的。但我知道，我又一次长进了。
第46章 第一个七夕。
一天的忙碌，又在各种审读文件和各种会见中度过。到傍晚的时候，我看着乔楠：“有一件事，我想请你思考一下。”
“什么事？”乔楠有些纳闷地问道。
“我需要一个特助。”我看了看乔楠。
“呃，我周末给您整理一份比较有可能担任特助的人员名单吧。”乔楠想了想。
“你不想当我的特助吗？”我笑着问道，“我的意思是，你考虑一下，你是不是愿意当我的特助，如果愿意，我下周例会，呃，9月3日，正式发文。”
“我？”乔楠看了看我，“我的经验还不足……”
“不用现在回答我。”我笑着说道，“我这一段时间的观察，觉得你总体上是不错的。我的特助，当然是我来选我认可的人。但是，我也希望我的特助是认可我的，我们是能比较好地实现交流互动的。所以，我想请你周末好好考虑考虑，周一上班之后答复我。”
“呃，好。”乔楠有些惊讶我的表达，但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一段时间，她能够看到我的很多表现差强人意的地方。我想，她确实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我是不是符合她对未来上司的期许。
跟对人，做对事，这是职场人最大的幸福了。
我以前拿工资的时候，最希望的就是我有一个不错的上司。可惜，我不够幸运，一直没有遇到。而最终，我被裁员……
在被裁员之后，我用了三个月，才从那种被裁员的痛楚中走出来……
以前的我认为，只要我很努力，只要我没有做错，一切都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但那三个月里，我终于明白了，如果上了贼船，最好的方式不是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合理报酬，而是安全脱身。我安全脱身了，那不就是很好的事情？
没有工资就几乎等于没有了生存来源的我，苦苦挣扎了去年十月到十二月，又奋起努力从中国农历新年前的一月开始找工作到三月……
原本以为工作很好找才对，但我错了……到最后，我甚至连吃饭都精打细算到买点临过期食物充饥……
万幸，三月初，所有的事情发生了转机，四月人生似乎完全重组……
作为女性，3月8日妇女节的这个周六，3月8日，我本来应该得到祝福。但没人祝福。
我3月8日、9日，连续去了两趟国家图书馆，只为了逼自己在只剩下两三百块钱的时候振作精神……
3月10日，图书馆闭馆，我却得以参加同学聚会。
那三天，我连续见了言承世三次。
而在此后，我就糊里糊涂地签约了，又糊里糊涂地带着言承世去了我家。
林徽因有一本书，书名叫《你是我的人间四月天》，我以前不太理解。但现在，我突然想起了清华大学的校庆，我突然想起了彭凯平教授强调的心花怒放……我突然觉得自己幸运，也从今年四月感受心花怒放。
我找来日历，在上面重重划上我和言承世相见的日子之际，我突然之间看到了日历上的今天：8月29日，下面写着“七夕节”。
“第一个七夕，我竟然要出席商务聚会。”我苦笑了一下，“看来，我确实与人们渴望的纯爱无缘，我的人生，也许本身就不该奢望爱情的浪漫。”
来不及多思考了，工作已经要求我必须稍微打扮打扮， 前去聚会的地点。我给高叔打了电话，又微微叹息一声。
第44章 有人举报你。
张委、张霸发现我能够将残花和枯枝重新上树的第二天一早，我刚刚灌园一段时间，吃完早餐，就被紧急的脚步声叫醒了。
“秋老头儿，有人举报你，去府衙走一趟。”几个衙役毫不客气地说道。
“哦。”我看了看来人，“走吧。”
“奇怪，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一名衙役看着我，很纳闷。
“为什么要惊讶呢？”我看了看衙役，“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能说什么呢？”
“走吧，清者自清。”那名衙役笑了。
“清者自清，得认知水平足够的人相信他的清白才行。”我嘿嘿冷笑。
不久，我被带到了知府面前。
知府看了看我：“听说贝州那边有土匪妖人流窜到本地，有人举报你，说你是土匪之一。”
“老爷，您信吗？”我笑着问道。
“张霸说你能让枯叶上树。”知府说道，“这种妖法如果存在，不由得我们不信你是妖人。”
“这种技法，只要内心足够清明的人，都能做到。”我笑了笑，“我可以当着您的面展示，想来，一两个时辰里，我能成功一两回。”
“我们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展示？”知府问道。
“为什么要展示呢？我刚刚学，一个晚上就成功了一次。昨天晚上又练了千余次，总共也就成功了不到十次。”我笑了，“这种技法，不懂的人容易将它们传得神乎其神的，甚至当成妖法对待，只不过是他们自己不能那么清净，无法做到，就以为别人做不到罢了。”
“那你现在当着我们的面，能试成功吗？”知府追问。
“老爷，小的不知道。”我笑着，“只能请老爷带小的到一棵树旁边，小的试验之后才能知道了。”
“行，你试试。”知府笑着，“我让张霸过来看着。”
“好。”我答应了。
张霸很快过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张委。当然，知府他们，包括很多爱看热闹的，都来了。
我取了一碗清水，看了看众人：“这是一名女子教我的，说是她们家祖上传下来的落花返枝技法。因为我也是张委、张霸他们公子哥去我家花园看的那天刚刚学的，所以，大家要有耐心，说不定我要试验百次千次，才能成功一次。”
“还有，因为是那名女子祖上传下来的技法，为了尊重她家的传统，我就不说明其中的秘密在哪里了，只展示给大家看。”我笑了笑，示意知府，“您可以试着剪下一点枝叶了。”
知府挥手，让衙役动手剪了一些树上的枝叶，任由它们落在树下。
我开始写符文。
一次，两次，三次……
不知道是一百多少次之后，终于，树上的枝叶慢慢回到了树上……
“不错啊，你竟然成功了。”知府笑了，“可，这也不能证明你就不是贝州流窜到这里的妖人啊。”
“虞公、单老和全村的百姓能够给小老头作证。”我笑了笑，“虽然不知道贝州那边什么时候出现了妖人，什么时候流窜，但虞公、单老他们和我的那些邻居们，都能证明一点，那就是我几乎没有一天不在园子里。”
“我作证。”一个声音出现，赫然是张委。
“我作证。这三天时间，我每天都去找秋公。”张委说道，“他每天要浇那么多的花，压根不可能有时间跑去当什么贼人或者妖人。”
“何况，贝州那地界，又不是我张家庄。”张委说。
第45章 训练有素呀。
我对张委突然有些另眼相看了。
在我看来，这一次少不了被关押进监狱的事，被张委这么一说，好像我成为妖人完全不成立啊。
即使用千里马跑，恐怕我从贝州到江南平江府，也得一天吧？
一般人不可能有千里马，更不可能在逃窜躲避追捕的时候在官道上疾驰，所以，从贝州到江南平江府，怎么也得好几天光景。
好几天，其他老百姓能够离开。
我秋老头，一个没有其他人帮忙种花的鳏居小老儿，哪里可能做得到？
“这张委，平时恐怕栽赃陷害别人的次数多了，不仅如何栽赃别人搞得很清楚，甚至连怎么将问题摘清楚也训练有素呀。”我默默想着。
果然，府尹听了张委的话，很快就醒悟了过来：“张霸，你这次可是冤枉秋公了。秋公如果跑去贝州造反，他又怎么在平江养好花？以后可不能这么冤枉良民了。”
“是。”张霸脸上汗珠子都冒了一堆。
“行了，这件事就这样吧。”府尹笑了，“秋公也该回去灌园了，你们也别闲得没事，将勤奋努力的良民当成作奸犯科的逃犯瞎折腾。”
看热闹的人终于都散了，我也回到了家里。
我很感慨，这张委，不是要占有我的园子吗？怎么现在变成他在替我说话，让我免除了牢狱之灾？
“到底发生了什么？”被乡亲们簇拥着回去的时候，我一路沉默，不断在想着这件事。
张委并没有跟我们一起走，他有马，早已骑着，一路奔向远方，给我们留下了满路的扬尘。
随着马越来越远，扬尘也渐渐消散了。三里地不长，也不短，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乡亲们便都回到了家。
有的回了自己的家，有的直接继续在我的，呃，秋公的花园里聊天。
我走进花园，继续灌园。没有多久，我就发现，张委竟然也在，仍旧躺在牡丹花下的石头上，闭着眼睛装睡。
我笑了笑，看来，这张委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
因为早晨的那些波折，再加上太阳过大的时候不能灌园，我只稍微将一些可以处理的地方处理了一下。
然后，我自己也选了一个小小的、带阴凉的石头，躺下休息。
这几天时间，事情太多了，我也确实感觉生活节奏被打乱到了很严重的程度，很累。
园子里的说话声不再影响我，我很快就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感觉肚子有些饿。
也是，早晨吃完饭出去，中午睡过去的，这时候虽然还没有到傍晚，肚子也早就空得差不多了。
我刚想起身去厨房做吃的，就看到张委来了：“秋公，吃烤鱼。”
“烤鱼？哪里来的？”我问道。
“家人刚刚用你的小船，去湖里钓上来的。”张委笑了，“用你的厨房，刚刚烤好。”
“这是给我的？”我有些吃惊地问。
“嗯，这些都是你的。”张委笑了，“不够的话，到外面来吃。”
“够了，够了。”我笑了，“平时我也就随便煮点饭，今天已经比平时丰盛多了。”
这新鲜的鱼经过一番收拾，再用柴火烤出来，确实挺好吃的。在北京，很多限制，让我已经难得享受这样的美味了。
整整一条鱼，我吃得特别开心。
吃完鱼，温度已经又可以浇灌鲜花不存在问题了。村民陆续离开，我继续浇花。张委已经让家人将厨房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第47章 商务的聚餐。
尽管收到过很多商务聚餐的邀请，但我很少出席，一般叫秘书过去参加。但是，这一次，言承世回来了，他也有意带我，让我学习商务聚餐的一些注意事项，尤其是教我从商务聚餐中获取商业信息，我当然不会错过。
“除非特别清楚地公开我们的关系的聚会，这种商务的聚餐，尽量减少对个人家庭情况的介绍。”下车前，言承世提醒道。
“好，您是言董，我是龙董，我是您的下属企业的董事。”我笑着说道，“对吗？”
“不对，龙腾盛世不属于我的下属企业，而是独立的企业。”言承世笑了笑，“倒是桥之梦工厂是我的下属企业。”
“哦，那我介绍的时候该如何介绍？”我笑着问道。
“看对方想主要接洽哪方面的业务了。”言承世笑了笑，“不同的名片，不过是为了显得相对专业。未来的发展态势，必然是专业化程度越来越强，就像日本的企业，无论做什么都是专精到极致的。中国以后想要发展好的企业，也要将专业做到极致才行。”
“哦。”我想了想，“开始，你的企业好像包罗万象啊。”
“可是，我们的每一个部门，都是不同的专精。”言承世笑着，“而且，我的所有一切都在向着计算机行业的最基础或最尖端突破。”
“最基础和最尖端，这两个词能这么并列吗？”我笑着问道。
“两个方向。”言承世笑了，“最基础的确保不塌楼，就像打地基一样，地基稳固，万丈高楼才能拔地起。地基没有打牢，就像比萨斜塔一般，时常有倒塌的危险。”
“最尖端呢？”我笑着问道。
“那就不能随便说了。”言承世笑着，“总之你记住，很多事情都是在小打小闹，见真章的那些，哪一个都是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
“不是说我们的科技远远落后某些国家几十年上百年吗？”我笑着问道。
“那你知道什么是弯道超车不？”言承世笑着看向我，“现在，很多技术看起来非常先进，但几十年上百年的发展之后，可能会在短时间里被其他的高新科技取代。”
“所以，你压根不怕落后几十年上百年？”我有些谨慎地问道。
“不怕。我怕的是我们写不出更先进的取代和兼容他们的东西来。”言承世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们写出了取代他们并兼容他们的东西，那就不再需要成天给他们送专利费了。”
“呃，你说你要我有个人的人设，就是希望我能够成为一个ip？”我看着言承世，问道，“为什么不是你来做ip，而是你要我来做ip？”
“这个，你以后就能慢慢明白了。总之，我们已经要开始做减法了。”言承世笑着，“在别人还没有办法攻击我们的时候，我们得步步为营，退到相对安全的位置。”
“现在就要退了吗？”我有些吃惊。
“有的需要推进，有的需要退，总体上是在退。”言承世看了看我，“现在还无法给你讲得特别清楚，你以后就慢慢悟了。”
“好，我们进去吧。”我看了看言承世。
“走吧。”言承世看了看我，“挽着我的胳膊进去？”
“用这么绅士吗？”我笑嘻嘻地问道。
“该有的修饰，就修饰一下吧。”言承世看了看我，“何况你今天打扮得着实明艳动人。”
“副部长。”我哈哈一笑。
第46章 您放心灌园。
带着感慨吃完鱼，我继续灌园。
张委出现了：“秋公，我替张霸道歉。”
“他做错了事，怎么能怪你？”我笑了笑。
“他是因为看到我喜欢你这园子，想将你打成死罪，让我轻易得到这座园子。”张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承认，我动过歪心思。”
“可你没有那么做。”我笑了，“如果一个人动了歪心思就要受惩罚，所有人都该受惩罚了。”
“可是，还是我先动了想要您这园子的心思，才有了后来您受磋磨的事情。”张委叹了一口气，“算了，您放心灌园吧，我不打扰您。”
说完，张委直接吩咐了几句，就骑马回张家庄了。
没有多久，虞公和单老过来了：“秋公，这怎么一回事？那张委跑去我们那，说什么秋公你的园子是他罩着的，不允许我们动歪心思，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意思。”我笑了，“也许，张委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提醒别人，不要破坏这个花园。”
“能耐啊，秋公，我们看着像恶霸一样的存在，竟然这么护着你，说说，你给他什么了？”虞公笑着问道。
“我？”我愣了，我好像没有给张委什么呀？
是的，这个问题值得我好好想一想了，到底是什么，让张委竟然不再想要占有我的花园，不再想要巧取豪夺，而是转过来选择保护我。
“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了，也许，以后就能知道老百姓该如何避免恶霸欺凌和巧取豪夺了吧？”我有些天真地想道。
是的，我觉得这种想法有些天真。但是，我又觉得，张委当真是在变化，只是，到底什么引起了这种变化，我还没有搞清楚。
我得找时间多和张委聊聊。也许，通过和张委聊天，我能多知道一些真实原因。
我沉下心来，慢慢思考着，思考着。
因为张霸已经将“落花返枝”技法搞得人尽皆知，我再次在园里画符救花，已经没有了多少顾虑。
我想着张委的变化，有些好奇的同时，将更多的精神放在了“落花返枝”技法的练习上。
越来越多的花，得到了较好的保护。
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让我感觉更好的事，从第二天开始出现了。因为张委让一群恶霸一般的人物到处警告，大家来我的花园里看的人少了一些，即使来，也比以前规矩多了。
原来，很多人自己难以管住自己，需要恶的来“他律”。可是，那些恶的，往往自己都做不到自律，又如何能比较好地去做好“他律”呢？
我苦笑，原来，《了凡四训》里的偏善，是恶的人作恶的时候一不小心做了好事。像张委这样威胁恫吓了一堆老幼妇孺，不允许他们在我的花园里捣乱，本身就是在守护花花草草啊。
只是，张委这么做，能改变他的命运吗？
因为张委最近的举动，我可不希望他倒栽在粪坑里，以那种悲惨的状况死掉。
至于张霸，他到底会不会遭遇什么厄运，我不想多管，只希望他不要死在我的这个花园里。
我一边想着，一边灌园。看着所有的鲜花在得到了它们喜欢的照料方式之后，长得那么鲜艳繁茂，我的心里别提多么高兴了。
“如果我将所有的人当成花来悉心照顾，会怎样？”我的脑海中，突然有了这种想法，“我不是要将论文写在大地上吗？我真正想做的事情，是将论文写在人心上。”
第47章 得他主动来。
我刚刚想着怎么让张委转化，张委就没有过来了。两天时间，十里八乡的老幼妇孺仍旧可能来这里看花、休息，但张委没有来。
看来，张委要转化成为比较好的人，难度也是不容易的。
“他们不作恶，恐怕连维持他们的基本生存都会有困难吧？”我突然有些吃惊地想道。
“原本，他们是可以通过作恶的方式和手段，减少普通老百姓作恶的侥幸，由此听着是恶人，却享有一定的福气。”我默默思考着以前的知识，“可是，他们常常最终忘记了自己得到的那些里面，哪些是真正做好事得到的，哪些是不该得到的，所以，那些不该他们得到的，让他们可能连离开作恶的可能都没有。”
“我现在，想劝他行善，也许得他主动来。”我默默想着，“他不能主动来，我是无法劝他的吧？毕竟，让他调整生存和发展的方式和方法，太不容易了。”
我决定不去找他，继续做自己的事。
张委的人生怎么选择，是他自己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我只需要踏踏实实让这个园子越来越好就行了。
我强迫我自己这么想着。
只有这样想，我才能按照自己的力量，做自己能够做到的事。
“是的，即使将心思放在让所有老百姓过上有价值有尊严的幸福人生，也得让他们自己愿意去过这样的日子才行。”我叹了一口气，“很多人不逼到一定的程度，恐怕是无法实现有效转化的。这个园子的开放，也得终于慢慢醒悟，要将心量打开才行。”
“难道恶人一定要存在，才能让善良的人逐渐认识到他们本来可以更好吗？”我对这一点充满了困惑和怀疑。
“人，难道就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方案，让自己不需要别人催促和监督，也能处于比较好的状态中？”我更进一步思考着这个问题，有着极大的困惑。
如果老百姓不能自律，那将变成什么？那是不是在说，恶人以作恶的方式来帮助老百姓接受他律，由此在建立他们的功绩？
我的天啊，这仿佛是在让所有人认可姜子牙当年杀华士的理由。华士即使再自律，在姜子牙那里都成了叛国。而我们想要替华士辩论的，也确实无法证明华士一定不会叛国！
“难保无”都可能成为了华士这种可能完全自律的名士被杀的问题根源。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为华士的死感到遗憾。
“你别遗憾了。”一个女子笑意盈盈地出现在我的身边，赫然是那位瑶池王母身边的司花女。
“为什么？”我追问道。
“因为，这片土地上，人的状态就是苦乐参半的。华士想在这片土地上取得巨大的成就，就必须接受各种苦难的考验。如果他经受住考验了，他即使被杀，也会去到更好的地方。”司花女笑了，“如果他没有经受住考验，他被姜子牙杀害，也就理所当然。”
“他经受住考验了吗？”我带着一点侥幸，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司花女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司花女，想活得长久一些，还是做好本职工作的好。”
“好吧，好吧，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告诉我呗。”我叹了一口气，“那你至少可以告诉我，张委还没有被夺算吧？”
“他这几天又没有大奸大恶。”司花女笑了，“天道其实是很公平很公正的。”
第48章 资源的互补。
言承世笑着，看了看我：“现在腹部长得还不太明显，等再空一段时间，桥桥就该欢腾了。”
我笑了笑：“也许是我比较敏感吧？我好像感受到过桥桥的回应。”
“嗯，难说。”言承世笑了笑，“也许是你太想和他交流互动了吧？”
我看了看言承世：“我想发展桥之梦工厂来突破三言二拍，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考虑？”
“最初的设计是那样的。”言承世笑了笑，“如果你觉得那样继续更好把握，可以继续那么安排。”
“好。”我想了想，“龙腾盛世，你的目标是做什么？”
“让更多有类似理想的人能够有充分发挥的空间。”言承世想了想，“《三言二拍》可以穿越，其他的一切古籍都可以穿越，比如《老残游记》，比如《西游记》，比如《三国演义》……”
“一个有趣的事情，四大名着都已经有了完全不同走向的反写作品。”我看了看言承世，“你怎么看？”
“既然人的思想各不相同，诉求各不相同，当然会有各种认识。”言承世看着我，“我相信你对《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印象，绝对是和一般人不同的。”
“我也是一般人。不过，我确实有一点不同的认识。”我笑了笑，没有否认，“在我看来，林黛玉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你是说她争取嫁给贾宝玉吗？”言承世看着我，问道。
“不，不，其实《红楼梦》隐喻的是晚明抗清的那些事。”我摇摇头，“林家的钱，全部交给了荣国府，为的是图谋反清复明。可是，钱悄悄交由贾琏收了，她自己仿佛寄人篱下一般活着，为的是报恩。偏偏那些钱全部用在了什么地方呢？”
“贾府的太太、公子们吃喝玩乐？”言承世问道。
“如果是那样，几百万两还不会那么快挥霍掉。”我想了想，“林家所积累的钱，很大一部分用于大观园的建设了。为了一个元妃省亲，在家业本已衰落的时候，继续搞假大空的享乐工程，这样的贾家哪有可能不是树倒猢狲散的局面？”
我突然醒悟了一件事：“言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大力弘扬我们的优秀传统文化，让所有的人不盲动，不躁动，不妄动，好好地将日子过好？”
“对，龙腾盛世的底层含义是，只有所有的老百姓都像龙一样腾跃于空中，盛世才可能是真正的盛世。百姓的素质达不到，所有的设计都是空想。”言承世目光炯炯。
我愣了，这个目标，庄子曾经用龙蛇之变来说明。只是，庄子是在教人处于有用与无用之间，而言承世似乎更希望所有人都能放心大胆地展现自己最突出的那一面……这个目标，绝对需要高素质人才，才能实现资源的互补。
曹冲、曹植，都是有才的，但是，他们并没有得到特别好的结果，而是消耗在了权力的争斗中。可是，怎样才能让他们的才华得到充分的利用呢？
“有人来了，我们得将精力放到商务聚餐上，其他的我们待会再谈。”言承世提醒我。
“哦。”我突然发现，我和言承世聊着天的工夫，竟然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大厅中。到处可见各种介绍甚至夸耀自己，以便找到资源的商人们。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今天可算是真的见识了这种场面的壮观。
第48章 我不懂天道。
我听着司花女的话，有些发愣：“我不懂天道。但我总觉得，天道好像和人间道不完全一样。”
“是的，不一样。”司花女笑着，“人间道里的人，要进入天道的甄选范围之内，必须有很大的功绩。”
“那样的话，不是那些帝王将相才能进入天道的甄选？为什么秋先小老儿也能？”我有些吃惊。
“天道和人间道的标准，不完全一样。”司花女笑了，“很多人以为，他们在人间，杀一人被诛，杀千万人，封侯。这其实是他们的误解。能够被封侯的，不在于他们杀人多少，而在他们为这个世界的稳定做出的贡献有多少。而且，不止他们这一世的贡献，还包括他们以前生生世世的贡献。没有足够的积累，他们想被封侯，也没有机会去贡献力量。”
“所以，张委能成为衙内，他以前是有一点积累的吧？”我突然想到张委，问道。
“那是必然的。”司花女笑着，“但他这一世的活法，太浑浑噩噩了。”
我吃惊：“不会吧？难道，他……”
“你以后会知道的。”司花女笑着，“既然你那么想帮张委改邪归正，那我就帮你一把。”
“啊？”我正想问什么，司花女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正在想着司花女的任性，就听到虞公和单老联袂而来：“秋公，秋公，你知道吗，恶人有恶报，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是真的。”
我吃惊：“你不会说张委？”
“不，不，不，张委当时不是暗示了府尹大人，你没有跑到贝州去造反的机会吗？他可算不上恶人。”单老笑着，“真正的恶人，是那个张霸才对。他居然只是看了你那落花返枝的技艺，就一定要说成是你是贝州的妖人。这下可好了，张霸死了！”
“怎么死的？”我很吃惊。
“前不久，张委和张霸他们不是想要欺负一个人吗？没有想到，那个人的舅舅，就是现在平江府的别驾。张委他们状告那人，那人赢了官司之后，竟然恶从胆边生，纠集了好几个恶霸，前天要求张委、张霸他们将张家庄让出来。张委和张霸他们当然不肯啊。”
“所以呢？”我突然之间感觉心惊肉跳的。
“昨天，那伙人与张家庄那些个械斗，张霸被打死了，张委被打成重伤，扔到了庄子外。得亏现在天气不那么冷了，否则，张委现在已经死了。”单老叹了一口气，“不过，那伙人将张家庄占了，更名为牛家庄了。张委的家人们都已经成了牛家庄的下人了。张委呢，没有人敢救他的命，估计不病死也得饿死。”
“快，快，快，带我去看看。”我的心一跳，“人命关天呢。”
“他的腿断了，要救他，得抬担架过去。”虞公看了看我。
“推独轮车。”我想了想，“我推独轮车。”
独轮车是我平时买花买树的时候常用的搬运工具。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在救人的时候用上了。
很快，在虞公和单老的指引下，我来到了张委的身边。
“干什么的？！”一声呵斥让我吓了一跳。
“这位公子，我们是隔壁村的。他是有名的花痴秋先。前不久，府尹大人带着一堆大人刚刚去他家赏花来着。”虞公看了看来人，笑着说道。
我看了看虞公，笑了，好一个虞公，怪不得要拉着我，让我来救张委。原来，他是要借府尹大人的威救人。
第49章 老百姓智计。
我想了想，确实，如果这时候不搬出府衙里的大佬，恐怕难以救张委的命了。
我忙陪着笑脸：“几位公子，这人眼看着没救了，不如饶给小老儿，让小老儿带回去试试。万一活下来了，小老儿的花园里也多一个可以帮忙浇浇花的。”
“搬走吧，搬走吧，放在这里，也着实晦气。”几个人手一挥。
在虞公和单老的帮助下，张委终于被搬回了长乐村。
张委血肉模糊，连给他换身干净的衣裳都困难。在虞公和单老的帮助下，我们一点一点拿酒给张委清洗伤口，又给他熬煮了一些小米粥，慢慢喂他吃下。
看着张委那艰难的模样，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老祖宗都说了，福尽祸至，禄尽人亡。”虞公叹了一口气，“他现在这样子，估计是好日子要到头咯。”
我又一次愣怔了。
没有想到，虞公是这么认识这件事的。就是不知道，虞公这么说，张委能不能受得了。
“慢慢将养着吧，他这样，估计没有一两个月，好不了。”单老看了看我，“最近一段时间，需要帮衬，叫我们就是。乡里乡亲的，也就只能帮一点是一点。”
我微微点头，确实，老百姓的力量，能帮一点就是一点。
张委虽然年轻不少，但他这次受伤可是非常重的。一百多天，整整用了一百多天，张委才逐渐恢复过来。
在他重伤在我这里养伤的时候，府尹他们又来赏了几次花。
府尹仿佛忘记了张委的存在，就连其他人说“牛家庄”，府尹好像也以为那就是本来该存在的庄子。如此看来，牛家那位新庄主，和他的别驾舅舅他们，已经将所有的一切打点得妥妥帖帖，甚至张霸的死都已经彻底弥缝过去。
我什么都没有说。张委已经告诉了我，他的爷爷辈和父亲辈，在府衙里干活，曾经不断巧取豪夺。到了他这时候，他的父亲本来也是想等着某个时候将他安排进府衙的。没有想到，他父亲横死，他也就只能靠威胁恫吓不知道他家势力衰微的人来维系自己的生存。
“其实，我们张家庄早就被牛家惦记上了。”张委叹气，“我本来想着多抢占一些田产和土地，能够壮大自己的势力，与牛家继续抗衡。但是，我错了。”
我沉默，原来，恶人自有恶人磨，恶人自有天收，在他们没落的时候，还有一段艰难的挣扎。
“我那时候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知道你就是一个鳏居的老人，想要抢你的花园。”张委继续说道，“可是，我后来才发现，你是那么和善的老头儿，不仅让我在牛家那里受的恶气得到了抚平，还让我在后来得到了从来没有享受过的、老百姓之间平等友好往来的愉悦。我当时就想，要是能天天在这样的花园里愉快活着，该有多好。”
“那你为什么不来？”我问。
“身不由己啊。”张委有些沮丧，“我倒是想来，但所有的恶事缠上我了。牛家那些恶霸，他们不依不饶。”
我几乎想到了当时的情形。
牛家那群人，可着劲地用各种恶劣的招数对待张委和张霸他们。张霸气不过，反抗最激烈，直接被活活打死。
张委也想反抗，但他的心里可能还存了一些长期在花园里享受温馨宁谧的念头，以至于最终被牛家那群人打到几乎咽气。
“不能逞一时英雄啊。”我微叹。
第49章 可怜的商人。
和几人淡淡地谈了几句之后，言承世将我拉到了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
“怎样，看到这种场景，你的感觉？”言承世看了看我，“说说你的感受？”
“可怜的商人。”我指了指言承世，又指了指我自己，“没有发现我们都挺可怜的吗？”
“怎么可怜？”言承世悄悄问道。
“其他人都已经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这里却充斥着各种交易。”我看了看身边很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各种欲望纠缠在一起，当真不是一般的大开眼界。”
“你看出来了？”言承世淡淡一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洁身自好了吧？”
“又自我吹嘘。”我白了言承世一眼，“为什么那么多人汲汲于利益，甚至不惜用上不合适的手段？”
“因为他们的基础不牢、底盘不稳。”言承世看了看我，“或者资源分配过度倾斜。”
“前面的我能懂，后面的我不太懂。”我笑了笑，“什么意思？”
“就像秦朝，为什么二世而亡？”言承世看着我，“别人不知道，我相信你应该知道。”
“拜托，别那么抬举我。”我哈哈一笑，“奋六世之余烈，实现统一……但主要矛盾变了，国家的正常和结构没有调整过来就亡了。”
“对啦。”言承世笑着，“尽管秦始皇已经想办法将所有的兵力尽量集中到北方，让蒙恬带着北逐匈奴并转化为工程兵，可是，之前秦国争夺天下的过程中，资源过分集中在了军事项目的手里，老百姓已经疲弊不堪。”
“呃。”我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很多人认识不清楚啊……”言承世微微摇头，“走，我带你去各个地方，你带着刚才的审视角度去听他们每个公司的发展运营，你就大概能明白了。”
我微微点头。
果然，有言承世指导我相关的认识角度之后，我不再是那种外行看热闹的感觉了，而是在热闹中基本上能看出哪些人有合作的可能，哪些人管理的公司基本上是空手套白狼，哪些人管理的公司已经是垂死挣扎的状态。
我每听一处，就悄悄和言承世分析一处。
“所以啊，我觉得，所有的公司高层，不应该学习商务管理，而应该学习历史。”言承世哈哈一笑，“懂历史的，大约才能更好地将公司的资源调度好。”
“你这话说的，一句话打倒一大片。”我笑了笑，“你也不怕得罪他们？”
“他们的心思都放在利益上，这句话他们不会在意的。有奶就是娘，没奶也可以当干爸爸。”言承世冷冷一笑，“你别看这里的人看起来一个个对人恭敬，点头哈腰的，他们回去后，甚至要求别人跪下来舔鞋。”
“另一种类型的媳妇熬成婆？”我看了看言承世，问道。
“价值是一回事，尊严是另一回事。”言承世叹了一口气，“一个人有价值，未必能得到尊严。所以，很多人失去了尊严之后，要么自甘堕落，要么错误地想要用折辱他人的方式找补回来。”
我愣了。再看整个会场，我更加同情他们。为了事业，这里的很多人已经没有了尊严……这样的事业，当真值得吗？尤其是，回去之后，他们还要继续折辱更多人，让更多人失去尊严，这样的循环，当真合适吗？
在这个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地方，我感受到了整个世界的严重倾斜。
第50章 都是要还的。
“不能逞一时英雄”这句话，其实我说得比较委婉了。
很多人在年少的时候，特别容易误会，以为逞英雄就是展现自己的力量，结果很多人做得像社会上的不良少年那样。
张委、张霸他们，就是这种类型的“逞英雄”。
我很喜欢一句话：“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张委和张霸他们之前的做法，现在遭遇了牛家人的对待，虽然不是直接的还，却也有着一定的关联度。
否则，为什么那么多比张委、张霸更好欺负的老百姓不受牛家人的那种对待，偏偏张委和张霸被那样对待了呢？
我不想过多去说明因果之间的复杂逻辑关系，毕竟，张委、张霸被牛家盯上，除了张委、张霸本身让牛家人有些不愉快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跟张委当时盯上了我的产业一样，只因为我已经将它经营到了成熟阶段，他们想不劳而获。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个社会上的很多游戏，几乎都是这样，老百姓感觉人生艰难，往往是在自己努力到了一定的时候，不舍得放下自己本来该有的，于是，不断被各种栽赃陷害，甚至搞到家毁人亡。
“这个局，该怎么破？”我有些困惑。
“也许，让别人不惦记，才是老百姓的生存和发展有效路径。”我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不得罪人，并做到不被惦记，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怎么了？”言言又一次出现了，“这时候开始想明白一些游戏了？”
“差不多吧。”我笑了，“老百姓因为自己辛苦劳动，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成果被别人抢走。所以，他们很容易在被别人算计之前炫耀，又容易在被别人算计之后因为舍不得放手而搞得家毁人亡。”
“可是，你这么和老百姓说，老百姓肯定不买账，觉得你是在替那些卑劣的人当说客。”言言笑着。
“是啊，老百姓很难听懂我们想要劝他们的话。”我顿了顿，“这个社会上，想着不劳而获的人那么多，老百姓要不被别人惦记，不被别人算计，千万不能显摆、炫耀。”
“这句话，估计很多老百姓接受不了。”言言又笑，“很多人活着就是为了面子，又怎么舍得不显摆、不炫耀？”
我很无语：“你就是这么当图书小精灵的呀？”
“没有办法，说实话罢了。”言言耸耸肩，“连书都有一堆一堆的怂恿着很多人虚荣、好面子的……书也是人写的啊。”
“所以，我们到底要怎样，才能解开这个问题呢？”我陷入了沉思。
“要让普通老百姓相信古代老祖宗们给大家留下的真正有智慧的东西，比如和光同尘。”言言笑着说道，“那些成天显摆什么豪宅、名贵珠宝首饰、名牌包包之类的，要么就是想骗普通老百姓进入不理性消费怪圈的，要么就是已经被盯上的待崽羔羊。”
“看你这养鱼理论，也太有意思了吧？”我笑了，“放水养鱼，鱼大了就捞出来卖呗？”
“嗯，不聪明的都入了这个局。”言言笑了。
“聪明的呢？”我想了想，“你不会想说，聪明的都像李鸿章、曾国藩的后人吧？”
“嗯，他们的后人，基本上是比较聪明的。”言言笑了，“还有比他们的后人更聪明的，以后，你慢慢会留意到的。”
“但愿吧。”我笑了，“我怎么觉得我们在损人？”
第51章 跟着你灌园。
“损人？”言言不理解。
“你听听，我们说的话，不断在说的就是老百姓爱慕虚荣、喜欢炫耀以及被人算计不懂得放手等问题。”我笑了，“可是，老百姓一般不会愿意听这些的。他们不断在质问的是，为什么他们努力，却被别人收割。”
“所以，换个角度，提醒老百姓防范不被当成韭菜收割呢？”言言笑着问道。
“好主意。”我笑了，“容我想想。”
“行，你忙吧，一个伤到几乎随时要断气的，你还没有办法用那落花返枝的技术来帮他。”言言哈哈一笑，“照顾他，就够你受的。”
“不试怎么能知道呢？”我笑了，“对，你提醒我了，对花有用的落花返枝技术，也许对帮助人恢复身体健康有用。”
“书呆子。”言言哈哈一笑。
我真的端了一碗水过来，不断开始写着落花返枝的符文，只是心里想的不再是让落花回到枝头，而是让张委快快好起来。
也不知道是我的心意有作用，还是落花返枝的符当真有作用，原本以为需要躺至少三个月的张委，在我照料的第三天，就可以起床活动了。在一个星期之后，他身上的伤口竟然奇迹般地结痂并脱痂。
“谢谢你，秋公。”张委恭恭敬敬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想跟着你灌园，可以吗？”
“可以啊，我反正这个园子就我一个人，现在有你一起，挺好的。”我点点头，“你想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吧。”
“您会教我灌园，是吗？”张委问道。
“除了落花返枝是别人家的祖传，我不能传给你，其他的种花技术，我都可以教你。”我笑了笑，“不过，你不能拿它干坏事，可以吗？”
“其实，之前我就想跟你说，如果我有你这种技术，我哪用得着去欺男霸女啊？”张委叹了一口气，“当然了，当时我很顾虑，我那名声那么臭，再加上我有张家庄，很容易被认为不怀好心。”
“原来，你那几天在园子里，竟然想明白了你自己当时不务正业的原因了。”我哈哈一笑，“看来你不笨啊。”
“我当然不笨了，只是没有人教我朝着正确的方向努力罢了。”张委叹了一口气，“如果从小有人教我朝着正确的方向努力，我又怎么可能不断逼自己昧着良心呢？”
“可是，你当时不是想占有这个园子，怎么就转变了呢？”我很不理解。
“因为秋公你说了啊，这个园子，我即使强行抢到，也守不住。”张委叹了一口气，“我后来也确实想明白了，我想要的是这个园子的优雅，我想要的是在这个园子花下闻着花香睡觉的美好，抢到这个园子，不一定能享有我想要的日子，没有意义啊。”
我一惊。万幸，张委想要的是那种美好的体验，而不是占有那种硬通货或者那些被说成是有收藏价值的陶瓷或者首饰之类。
“所以，能够浪子回头的，是张委这样更重视生命体验的人吧？”我叹了一口气，“那么，那些穷得心里只惦记着钱和占有物质的人呢？”
“哈哈，这里是人间，不是天堂。”言言又出现了，“你如果希望所有人都能变好，可是需要将整个地球上的所有人搬到什么西方极乐世界去吧？”
“别这么说，很多人不理解西方极乐世界的状态，可能又会将你诅咒他们死去呢。”我哈哈一笑。
第50章 小小诸葛亮。
“累了吧？”言承世看了看我，“去那边坐着休息吧。”
“好。”我微微点头。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今天学这些，已经够我消化一段时间的了。在学习上，我很清楚，贪多嚼不烂，还是一个一个稳打稳扎比较好。
很多人看到我读书的效率，却很少有人发现，我读书很细心做批注的时候，那种时候，甚至一天都翻不过一页。
我以为言承世只是让我自己去旁边的沙发上坐着，没有想到，他自己也坐下了。
“你到现在还没有去进行商务谈判……”我提醒道。
“不用。”言承世笑着，“我参加商务聚餐，往往都是听他们说。我自己一般不怎么推销自己。”
“不推销自己，那你怎么能谈合作？”我很纳闷。
“让他们看到我的实力。”言承世笑了，“营销方式有很多种，最好的营销莫过于布好网，静静地展现自己的实力。”
“我怎么感觉，你的这种做法特别像小小诸葛亮？”我笑了笑，“你怎么能如此淡定？”
“哈哈，你将我当成蜘蛛了？”言承世笑着，“无妨，无妨，确实，当网络充斥于人们的日常，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习惯之后，现在人们都已经越来越难以脱离网络而独存了。”
我愣了愣神：“你的意思是？”
“他们任何一个人，都需要强大的网络技术，才能让他们的公司实现比较好的运转。”言承世看了看我，“我就是他们的网络技术顶层供应商。”
“顶层？”我又一次吃惊，“顶层是什么概念？”
“还记得明星删帖的事件吗？”言承世笑着，“明星为了消除自己的负面消息，不断删帖，删到了重要职能部门的事……”
“有所耳闻。”我想了想，“这和顶层有什么关系？”
“那些删帖的人，技术不到位。”言承世笑了，“否则，怎么可能出那种乱子？”
“你不是应该说职能部门的网站有漏洞？”我有些吃惊地问。
“哪个没有漏洞？”言承世笑了，“我们坐在这里，脑袋后面是不是没有长眼睛？”
“呃……”我叹了一口气，“你是说，人已经是非常精密的存在，都有漏洞，是吗？”
“难道不是吗？”言承世笑着，“所以，无论设多少层防火墙，那也最多挡得住防守的那一面……”
我沉默了。确实，在所有人的诉求并不完全一致的时候，防不胜防。奇怪，我们怎么聊到这里了？我有些吃惊，刚想往回找补的时候，言承世笑了笑：“又一堆鱼儿来给我们送食物了。”
“什么？！”我刚刚想追问，就见几个人带着合同，前来找言承世了。
言承世说话依旧不温不火，但其他人却点头哈腰，仿佛言承世给了他们天大的恩赐一般。我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他们都是受惠于言承世的人，言承世所设计的防火墙，让他们得以从被攻击到差点家破人亡的状态起死回生。
这一次，我总算是明白了，言承世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了。因为，他的手里，掌握了很多其他人想要而无法掌握的技术。
我想起了我们领证那天的情形，言承世说，那些人入室找的东西，在他的脑海中……
如此看来，言承世当时跟我所说的，是真的。只不过，如果他知道，其他人难道连复制的可能性都很小吗？那么难以复制吗？
这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第52章 对他有信心。
“什么意思？”言言有些纳闷地问。
“现在，很多人说人去世了，往往会说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我叹了一口气，“很多人不明所以，以为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是去世的意思，却不明白你说的西方极乐世界的意思。”
“啊？他们不知道西方极乐世界是那种随时随地在成长进步的美好地方？”言言有些无语，“他们不知道西方极乐世界是那种任何人都不可能产生不良想法的地方吧？”
“对，你说对了，知道你说的西方极乐世界的意思的，估计不多。”我笑了，“在中国，你得知道，很多好词都已经用坏了。比如，卧龙凤雏，原来说的是忠诚和智慧化身的诸葛亮和庞统。现在，卧龙凤雏已经是智商不够能力不够的沙雕。呃，沙雕如果不懂什么意思，就去看看那些拽到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傻子。”
言言有些无语：“好吧，我错了。”
我刚想说什么，发现言言已经消失了，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是张委。他竟然真的提着水桶开始浇水了。
只不过，他刚刚提了两桶水，浇完，就往石头上一躺：“累死了。”
我笑笑，没有说话。当天，张委总共提了四桶水灌园。
虞公和单老过来看我，问：“怎么样啊？”
“挺好的。”我看了看张委，“今天提了四桶水，浇了园。”
“四桶？”单老叹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公子哥呢。”
“不用担心，他这么快就恢复身体了呢。”我笑了，“如果他还要躺在床上，我不得天天灌园之外，还照顾他的吃喝拉撒？”
“所以，你就看得开？以前努力挣钱，养鸟。现在不仅努力挣钱养鸟，还要养鸟人了？”虞公悄悄问道。
“别，别这么说人家。”我笑了笑，“他现在只不过是从游手好闲的状态，慢慢回到努力工作的状态。得等他成长起来，进步起来。”
“你不会真相信他能改变吧？”虞公叹了一口气。
“他想改变，就得鼓励他。”我点点头，“得有耐心，得对他有信心。”
“行吧，你去有信心吧。”虞公笑了，“也就只有你，愿意相信他。”
“人都会犯错的，既然他想有改变的机会，我们为什么不给他机会呢？”我笑着问，“给他机会，他才有改变的可能啊。”
虞公叹了一口气，单老也笑笑：“喝酒，喝酒。”
我们喝了一会儿，虞公和单老终于回去休息了。
张委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秋公，我是不是在这里给您添堵了？”
“没有。”我笑了，“你伤刚好，以前也没有干过重活，慢慢来。”
“秋公，你还愿意给我机会？”张委看起来有些沮丧。
“当然愿意。我这个园子，也是一点一点建起来的。”我笑了笑，“人的成长也是，不可能一口气吃成胖子的，慢慢就好了。”
“真的？”张委听我这么说，眼睛都亮了。
“灌园是力气活。”我笑了，“你啊，先从每天四桶锻炼起，慢慢增加，一周后你就能每天六桶了。到一定的时间，你能比我更轻松地灌园了。”
“真的吗？”张委笑了，“也就是说，空不了多久，我也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是吗？”
“当然了，你又不差，比我聪明多了。”我笑了，“想来，别说用双手养活你自己了，就是你自己建起像我这样的花园，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第53章 你的生命力。
似乎是我的错觉，又似乎真的发生了。半个月后，张委的状态发生了很多变化。
仿佛，我以前认识的张委，是一个小老头儿，虽然很年轻，却让我感觉日薄西山，以至于常常白天躺在花下睡大觉。
而现在，我认识的张委，是个年轻人，本身很年轻，也充满阳光，充满朝气，以至于每天都有用不完的气力。
其实，倒不是真的气力用不完，而是，灌园几亩地，对他来说，好像并不那么难。
“秋公，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天，张委看着我，说道。
“说吧。”我笑着。
“我自己现在活过来了，但是，我的娘亲和妹妹她们，还在牛家庄。”张委顿了顿，“我不忍心她们为奴为婢，所以……”
“你想为她们赎身？”我看着张委，问道。
“是的。”张委尴尬地说道，“可是，我现在连自己都算不上养活自己，所以，想向您求助。”
“你先去了解了解，让她们离开牛家庄，需要多少钱。”我沉思片刻，“钱的事情，到时候大家一起想办法。”
“谢谢秋公。”张委的眼睛亮了亮。
“你的生命力已经恢复。”我点点头，“相信现在你的状态，长乐村里会有很多人愿意帮你度过难关。不过，你一定要记得，不是他们给你钱，而是你向他们借钱。”
“我知道。”张委点点头。
几天之后，张委将需要的赎金数量说了出来。不多，他妈妈只需要十两银子就可以放她离开牛家庄，他妹妹比较贵一些，需要二十五两银子。
我也见识了普通老百姓在被强行签下卖身契的发生。
是的，《醒世恒言》里，张委其实曾经试图这么对秋公，“买”秋公的园子，直接将秋公变成伺候他们一家的奴仆。只是，秋公没有答应，这件事张委没有做成。
可牛家那群人，愣是将张家庄原来的佃客转变成了他们的佃客，而且将张委他们这批原来的“主人”，也变成了牛家的奴婢。
按了手印，签了卖身契，在官府里登记造册……所有的仿佛都是合理完成的。
“盖棺定论”怪不得存在问题。连官府的印章都可以在不弄清楚真实发生的时候就胡乱盖上，老百姓的命运竟然就能因此从自由身变成附庸他人。
我很吃惊。原来，仅仅是相邻的两个村，我们长乐村和他们牛家庄，呃，以前的张家庄，竟然是完全两种状态。
我以前觉得单老和虞公他们比较敢说真话，敢仗义执言，现在才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长乐村里的百姓，在村里比较安分守己，在平江府内，各自有着一定的盘根错节的关系。
我怎么知道的？我开放了花园，最近陆续过来的人，很多不再是十里八乡的，而是平江府城里的。
他们在城里忙碌着，形成着各种各样的关系，又因为长乐村距离城里近，成为他们安顿家人的重要选择。
长乐村里，除了虞公、单老他们这些已经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的村民外，也有不少新住户。
张委大约已经发现了这个现象，因此敢于提这个诉求。
“这张委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富家确实最近想要将房子和田产卖出去。”单老笑了笑，“只是，张委没有那本钱买下。”
“需要多少银子？”我问道。
“加上赎他娘和他妹妹，买房、买地产，少说也要三百两。”单老算了算道。
第51章 七夕节快乐。
达成初步意向，几乎就是言承世的一个点头，那些人获得了一张名片。言承世只是让他们拿着名片去找相关人员对接。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处，值得他们如此感激言承世？
“见过谍战吗？”言承世看着我，笑着问道。
“不就是007系列吗？”我笑着说道，“你这话，就像是在将我当成小孩子了。”
“呃，无间道，你也熟悉吧？”言承世笑着，继续问道。
“你是说，防不胜防的问题？”我看着言承世，问道。
“差不多吧。”言承世笑着说道，“很多机构用防火墙来确保自己的利益少受损害。但是，最难防的，往往是家贼。”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连家贼都想到了防的方法？”我笑着问道。
“有，但只是减少一些问题。”言承世叹了一口气，“终究，多数人是活在焦虑和恐慌中的，所以，即使是减少一些问题，他们也是非常愿意的。”
“为什么会这样？”我看了看言承世，“为什么会有这些问题？”
“终究，我们很多人难以看透。”言承世笑了笑，“以前，有人说，和尚应该是最容易做到无私的，因为他们没有子孙后代。可是，真实的状况是，无论是和尚还是太监，能够真正放下贪嗔痴的，着实太少了。”
“你是说看不透的人太少了？”我看了看言承世，“如果是这样，你看透了吗？”
“没有。”言承世看了看我，“否则，我就不会去努力到一天翻看上百本书找长效挣钱的思路，我也不会执着地坚持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我吃惊不已。原来，这也是没有看透？
如果是这样，那我是不是更看不透？
“对了，婆婆说，她想要让我接手她那些企业。”我想了想，“你说我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不必回答，直接笑着拒绝，让她将企业直接交给国家或者有公德心的人。”言承世笑了笑，“我们在北京，没有必要那么多牵扯。”
“哦。”我笑着点点头，“你好像连问都没问，婆婆的资产到底多少你也不在意？”
“无论多少，都没有必要再扛着了。”言承世笑了笑，“又不是自己没得吃没得喝的，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少一些羁绊，才是好。”
“那你和婆婆说？”我笑着问道。
“行。”言承世看了看我，“言太太，今天累不累？咱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好，回家。”我笑了笑，“也确实该回家了呢。”
我挽着言承世的胳膊，站起身来。很快，车子启动。我闭目养神。不知道多久，车子停下来了。
“到家了？”我睁眼问道。
“没有。”言承世看了看我，“我们回家前，我想请你看一个美丽的风景。”
我笑了：“八月底了，你想让我看的是什么？”
言承世笑着说道：“没有什么，你等等。”
我不知道他要我等什么。但是，很快，我看到了闪烁的霓虹灯，竟然在山上汇聚成了一行字：“七夕快乐！”
我笑着：“你竟然知道这个？”
言承世点点头：“当然知道！我让他们做的。本来想写言太太七夕节快乐，后来想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省掉了前面的抬头。”
“这样好，让浪漫更长远。”我笑着，“你怎么想到这事了？”
“我没有想到我追求你，这么迅速实现……”言承世有些拘谨地说。
第54章 三百两不多。
其实，三百两对张委来说，本来不算多。毕竟，以他以前的消费，甚至就是在城里喝一个月花酒的钱。
对我，呃，秋先来说，三百两不多。毕竟，我的园子里，有不少花，卖出一本就能得到三千两甚至五千两。
但是，财不露白。
花花草草和果树放在那里，自然难以回避有人识货。张委天天和我住在一起，一起灌园，自然也听到了很多人想要用大价钱向我买花的事情。
所以，张委很清楚，我只要愿意帮他，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人穷容易生奸计。
如果人在穷的时候，得到了合理的救助，那些奸计就可能被压服下去。毕竟，没有几个人，尤其是那些曾经勤劳致富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想着干坏事的。
我相信，张委这么直接和我提出要求，一定是不想干坏事，而是希望我能直接帮到他。
一句话，他应该已经有了洗心革面的想法。
我想了想，给了张委赎他母亲和妹妹的钱，让他前去赎身办事。
趁着他出去，我将虞公和单老叫到家中：“这张委，肯定知道我能给他拿出两三百两银子来。但是，我不想让他形成对我的依赖，想要让他真的自力更生。”
“秋公的意思是？”虞公问道。
“我将两百两银子分给你们两个。到时候，张委求助，我叫上你们俩，每家出百两银子来支持他重新建设自己的小家。”我提议道，“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各种方式提醒他还钱，逼他自己慢慢成长起来。”
“行。”虞公笑着，“这救急不救贫的，我们现在就当这是救急的策略了。”
“有些勉强两位，对不住。”我笑着。
“您这也是不得已。”单老笑了，“既帮他，又不让自己陷入独自帮人被裹挟的困境，挺好的。”
好吗？未必。
但确实，我渐渐开始明白，有很多事情，只能悄悄转圜。尤其是，人心难测啊。
张委想要孝顺他妈，想要照顾他妹妹，但他这些想法出现在他家已经落难的情况下。这时候提出来，到底是真孝顺呢，还是装孝顺找借口向我要钱呢，难说。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观察一段时间，总是应该的。
张委真的拿着银子去，将他的母亲和妹妹接了过来。
仅仅一个月左右过去，他的母亲和妹妹明显的憔悴了、黑瘦了。
很正常，以前养尊处优地活着，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不得不仰人鼻息，努力干活，还要成天被欺负——
还是那句话啊，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以前她们对其他人不好，其他人在她们落难之后，不踩两脚的已经算是善良的了。
我家茅屋两三间，实在无法安顿。
我让张委向单老求助，先让他的母亲和妹妹借住在单家。单家人丁相对较少，房子相对较多，能安排得开。
“别再让你妈和你妹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我嘱咐道，“惯着她们，是害了她们。”
“好，我知道了。”张委恭恭敬敬地说道。
“她们来了，暂时住在单家没有关系，但不是长久之计。”我顿了顿，“你去湖里捞两条鱼上来，我们请虞公和单老过来喝酒，一起合计合计，怎样让你们娘仨好好活下去。”
“谢谢您，秋公。”张委很恭敬地答道。
“去吧，上次的烤鱼不错。”我笑了笑。
什么烤鱼不错啊，不过就是让他拿出诚意。
第55章 物价的虚涨。
我微微叹气，果然，这个世界上，物价的虚涨不是一般的厉害。
不知不觉中，从宋朝到现在，同样的事情，价钱差别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我帮家里解决难题，消耗了将近一千万。而当时，秋公给张委安顿家庭，竟然只用了三百多两就能解决了。
可是，银子的价值，好像也没有涨到现在这么离谱啊。
一千万比三百两，这是一两元左右。
可是，以贞观年间为例，一斗米卖5文钱，大约一两银子能买20斗米，相当于人民币4800元。
这一比较，大约现在的通胀是三倍。
三倍，多么恐怖的通胀。
尽管，我不能仅仅以这初步的估算来说购买力的下降程度，这种评估方式还是稍微有些问题的。
不过，这么想起来，秋公好像还真的是大富翁呢。一本牡丹就可以卖三五千两银子，相当于一本牡丹在现代看来可以卖一个亿左右，至少也三千万。
我的天啊，原来，秋公的日子那么幸福，看着是一个灌园叟，实际上已经是现代的亿万富翁。
“秋公，鱼捞着了，您看可以吗？”张委拎着鱼进来。我大吃一惊，好家伙，这张委好像天生就有捞鱼的本事，这一会儿工夫，竟然已经打了好几条鱼上来，最大的一条恐怕有八九斤重，小的也有三斤重。
“行，我去找虞公和单老，你将鱼收拾收拾，烤了。”我笑了笑，“待会儿，看我的眼色行事，争取将你想借钱的事办妥了。”
“谢谢秋公。”张委很恭敬。
这时候他有求于我，也知道我能帮到他，倒是很有眼力见。
“都乡里乡亲的，你烤鱼之后，让你妈妈和你妹妹都来，一起吃一点吧。”我提醒道。
既然帮忙，就帮到底。终究，张委想要我们帮忙，无论是心里这么想，还是借口如此，终究，能让我出手这么帮他，还是看在他的一片孝心可嘉份上。
张委似乎已经明白了，我这是提醒他，他要翻身，要让全家过上相对较好的日子，就需要用孝心打动单老和虞公，这才是他的生存和发展基础。
张委确实是聪明的，很快就按我的要求处理。
我也没有让他失望，将虞公和单老邀请过来，一起帮助张委渡过难关。
经过一番“表演”式的说辞之后，虞公笑着说道：“既然秋公有心想帮这位张公子，那我出一百两帮张公子度过难关，等张公子有钱了之后再还就行。”
“我也出一百两吧。”单老喝了一口酒，“有秋公替你张罗，我不出一点，也过意不去。”
“如果这样，我再出一百两，是不是就可以将两位老人说的那个房子和那一亩地盘下来了？”我笑着看了看张委，“就是不知道那房子和一亩地，张公子会不会觉得落脚委屈？”
“怎么可能委屈呢？”张委忙说道，“如果能够安顿好母亲和妹妹，并有重新生存和发展的基础，那几位恩公就是我们张家的大恩人，恩同再造。”
“那还说什么，去将房子和地产买下来吧，免得夜长梦多，再有波折。”虞公笑着说道，“我回去取银子，顺便去帮张公子做中。”
“好，我也回去取银子。”单老看了看，“待会我直接去老周家。”
老周，正是这里准备卖掉房产和地产搬家的那位。
我微微点头，看了看张委：“行，我也收拾收拾，走一趟。”
第52章 这有关系吗？
看到言承世紧张的表情，听到他似乎没有关系的回答，我噗嗤一声笑了：“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言承世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我做了几个月的计划，争取几个月里追到你。没有想到，提前遇到了你，也提前开启了项目试运营。”
“什么跟什么啊？”我有些无语，“你这……是懂得浪漫吗？”
“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言承世更紧张了，他努力调整状态说道，“我不懂世间很多人认为的浪漫，我只想陪伴你每个春夏秋冬。所以，如果别人说的浪漫是买买买，我给你买，如果别人说的浪漫是甜言蜜语，我尽量学……”
我有些无语地打断了他：“好了，别逼自己为了任何一个人改变。你如果不是这样的你，我恐怕也很难爱上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怪我不懂浪漫？”言承世有些惊喜地问。
“浪漫是奢侈品。”我笑了笑，“普通老百姓不必为了让商人获利而不断买单。在我心目中，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我比你晚了十几年才注意到你的存在……所以，我只能请你等我，等我调整好状态，一直陪着你。”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吗？”言承世很激动，“哪怕我还可能突然扎进事业中几个月，甚至几年？”
“拜托，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子。”我笑了，“虽然我也希望拥有各种各样的浪漫回忆，但我知道，我们活在一个一夜可能亡国的时代。以我们现在的身份地位，也许，除了很多老百姓难以理解我们之外，我们还随时会面对各种各样的未知危险，来自国内的，来自国外的……”
“谢谢你能理解我的身不由己。”言承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的计划，叫长城计划。”
“所以，你故意将我带到长城脚下？”我笑着问道。
“差不多吧。”言承世看了看我，“长城给了我无尽的灵感，让我想到了很多很多。我需要你的参与。”
“说吧，让我怎么参与？”我笑着问道。
“我和我的朋友们，将会慢慢来扭转世界上的各种不公平法则。”言承世笑了笑，“你也要组建属于你的团队，让老百姓慢慢认清真实的、残酷的现实，用正确的方式去面对这个世界的苦难。”
“你好像很信任我？”我看了看言承世，“你不觉得，这个任务对我而言有些艰巨？”
“我相信你。因为，你不仅看到了底层百姓的苦难挣扎，而且知道了他们的苦难基本上来自什么地方。”言承世笑了笑，“这十几年里，我们的聊天，让我深信。”
“呃。”我想了想，“既然你信任我，那我尽量努力多做到一些。”
“嗯。”言承世重重地握着我的手，“我相信，两百年的苦难之后，我们经历了近百年的不公平对待，也该稍微翻翻身了。”
“稍微？”我愣了愣神，“为什么是稍微？”
“因为我们国家的老百姓还没有彻底成长起来，因为我们的外面，用不平等条约约束着我们的，不甘心条约被改写。”言承世微微叹息，“所以，我们需要破冰，一点一点，抓住所有的机会破冰。”
“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们一起，我学习知识还是挺快的。”我争取道。
“他们在诱骗我们的老百姓。”言承世眼神有些凝重。
第56章 有感情了呗。
到了老周家，我终于明白老周必须要卖掉这里的房子搬走的原因了。我平时不关心家长里短，只留神花花草草，这张委还是我作为秋公第一个关心的人。
老周也足够悲惨，因为妻子重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现在，他和他的家人经过一番合计，觉得还是远离伤心之地、返回故土比较好。这才有了老周卖房卖地的心思。
大家安慰了一番老周，虞公、单老各自拿了二十两银子，我也拿了二十两银子。
“如果可以，我会管老周家的闲事吗？”我在心里暗忖。
思来想去，好像老周并不会得到我的特别照顾和帮助。反倒是张委，他更能激起我的帮助欲望。
“这又是为什么呢？”我暗暗思忖，“尽管，我现在也拿了二十两银子来帮老周。但是，从内心里，我更愿意帮张委，这是为什么呢？”
“不是应该更多帮老周吗？为什么？”我很纳闷。
一路上，我都在纳闷。等到张委他们安顿下来之后，我偷偷跑去找虞公：“你说，到底这是为什么？”
“能为什么？两个原因咯。”虞公笑着。
“第一个原因，你愿意帮张委，也愿意帮老周，但像老周那样的太多了，张委那样的比较少。既然帮老周那样的帮不过来，帮张委那样的能帮得上，当然更愿意选择帮张委。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我想了想，有点道理。
“那第二个原因呢？”我问。
“相处久了，有感情了呗。”虞公笑着，“你和老周不过是同住在长乐村，平时没有什么往来。但是，这张委，几乎从一开始就是不打不相识，他救过你的命，你也救过他的命，属于有过命交情的存在呢。”
“是啊，是啊。”我突然醒悟过来，怪不得那么多人，明明做过很多的错事，却总是在关键时候被救。原来，只因为有人更愿意帮他们。
普通老百姓呢？尽管被伤害，却因为平时和那些有权势的人比较远，受到伤害时，往往被当成了可以随意对待的路人甲。即使同情，也不过是稍微同情同情罢了。
我的天啊，我，呃，秋公，对待张委，竟然已经自己慢慢陷进了情感的窠臼中。如果我手中掌握着权柄，会不会也渐渐无视很多人的痛楚，却能够更加关照张委他们这种衙内的际遇？！
我很震惊。
那一晚，我久久地坐在花园里，闻着花香，看着月亮，想着这世间最难解开的各种各样的问题。
“我不是想要让所有的老百姓都能幸福、都能快乐吗？”我扪心自问，“为什么我会对张委这样的衙内，多了那么多的同情和照顾，而对老周他们的痛苦却少了那么多的关照？”
“到底，我要怎样，才能去除那种偏爱？”我在内心，开始了新一轮的思索。
“你对所有的花，会爱这个多一些，爱那个少一些吗？”司花女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出现在我身边，笑盈盈地问道。
“不会。所有的花，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都会得到悉心照料。”我想了想，“所有的花，它们的生命，对我来说，同样宝贵。”
“所以，你知道的，你不过是需要让自己减少对一个人用力太多，尽量让自己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司花女笑了，“除了极为特殊的时候，会更重视对某些植株的关照。现在的张委，就是特殊的时候。”
第57章 是你的自由。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对张委的帮助，是应该的？”我愕然，“我对老周他们的遭遇，只给了一二十两银子的帮助也是正常的？”
“你不给也是正常的。”司花女笑着，“你的银子，你想给谁不想给谁，都是你的自由。”
“这可不像司花女说的话。”我笑了，“说吧，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好吧，我说的是严肃的。”司花女笑了，“你挣的钱，想给谁就给谁，那是你的自由。但是，你给谁，谁拿着那些钱做好事还是做不好的事，就与你有关了。”
“啊？”我愣了愣神。
“别愣神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属于你的，你愿意怎么处置，都是你的事。”司花女笑着，“你帮张委安顿他的家人，这是做好事。这件事没有什么问题。可，其他人给张委钱，是在助张委作恶，所以，这里面，有很多是老百姓不知道的转化。”
我愕然。
原来，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老百姓那么苦，而有人能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现在才发现，原来，老百姓竟然是在自苦。
他们自己将自己的辛苦钱送给别人作恶，让别人作恶的后果就是害得他们自己更苦。
这像一个苦难的死循环。
可是，老百姓不傻，怎么就做了这么多花钱请别人害自己的事情而不悔悟呢？
我有些不能明白。
“普通老百姓常常在犯错啊，他们犯错了又不敢承认错误，甚至到自己在犯错，当然难以做对选择了。”司花女微微一笑，“你想想你的一生，和他们的一生，最大的差别是什么？”
“有什么差别？”我有些发愣。
“你连花草受伤都会难过，你连花草受苦都会阻止。”司花女笑了，“可是，一般的人，他们甚至随时随地在亲手灭杀一堆一堆的生命。”
“啊？可我也吃肉。”我有些惭愧地说道。
“是的，你也吃肉。”司花女笑了，“可你现在因为想起自己吃肉，而吃肉的前提是有生命被褫夺了生命。所以，你生惭愧心了。”
“啊？”我愣了。
“我今天过来，就是来告诉你，你在这个世界上的修行，功德已经基本圆满了。”司花女笑着，“从现在开始，你就每天只吃百朵鲜花，其他的都不必再吃了。”
“这不是要饿死吗？”我有些吃惊。
“既然我教你，自然你这么做不会饿死。”司花女笑着。
“其他的事情呢？”我追问道。
“随你心意去做就行。”司花女笑着继续说道。
我听了，想了想，反正尝试一下没有坏处。于是，我开始真的什么都不吃，每天只按照司花女的提醒，吃一百朵花。
“秋公，你真要听那司花女的话？”虞公听了，有些吃惊，“那司花女说的，可不一定真的能行啊。”
“无妨。”我笑了笑，“反正是一种体验。”
我无法说我是在穿越……我想看看，这种体验继续跟进会怎样？
我每天做的事情只有几件：教别人种花，将种出来的果实卖出去，将卖果实得到的钱全部用来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渐渐地，我的身体竟然出现了一些变化。
一开始，我的变化只有少数人能够感知。但是，当我的身体渐渐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很多人都开始感慨：“好人有好报啊。”
为什么？因为，我的头发开始变黑了，我的皮肤也开始变得水嫩起来了。
第53章 新长城计划。
我好像懂了。他是在说，我们的老百姓，有很多人被误导了。那些吸食他们精血的存在，还在试图改变他们的认识，让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在国内的一些小问题上，甚至可能利用他们来摧毁整个国家。
“新长城计划。”我微微一笑，“中山先生已经进行了一次长城计划，现在如果要推动长城计划，应该叫新长城计划。”
“也对，这次的计划，最终目标是全球所有人的平等相处。”我的话音刚落，言承世便深深吸了一口气，“最低目标也是让中国老百姓不再受列强的公然欺压。”
这个目标，可真不容易实现啊。
我默默地看着言承世，没有多说什么。既然他想做，那就让他放手去做。毕竟，我们学习成长，到现在确实已经看到了很多不公平的国际条例。
如今，我们的很多老百姓都在默默承受着那两百年屈辱历史时期，世界强国制定的对全球资源实施的垄断性控制，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可，我们也不能每天张口闭口这么说啊。毕竟，多数老百姓接触不到国际上的那么多不公平条约。
“我跟你说的，不用顾虑花钱，是真的。”言承世笑着，“我们现在手里的钱，大部分是正当的商业手段从贪官污吏和他们的爪牙手里拿过来的，这些钱，本来就是我们中国老百姓的，所以，我们得想办法用好这些钱，用它们唤醒老百姓。”
“好，我知道了。”我笑了。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我，我不用特别刻意考虑挣钱，只需要用心将钱花到该花的地方……
“别笑得太早，花钱比挣钱难。”言承世笑着，“如果钱花错了地方，是会被钱惩罚的。”
“你吓我？”我笑着问道。
“不是吓你。”言承世严肃了，“很多人就是因为拿着老百姓的钱，拿着拿着误以为那是自己的，不断在挥霍。”
“确实，你说得很对。”我叹了一口气，“很多人的失败，是因为他们将老百姓的钱想方设法往自己的裤兜里抢。”
“那些抢老百姓的人，我们有办法分析出来，并可以精准将钱慢慢拿回来。”言承世笑了笑，“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你的任务是将我们合理合法从贪官污吏手里拿回来的钱，送回老百姓的手里，巧妙地送回去。”
“我努力。”我终于知道了这件事的严肃性，很认真地回答。
“重点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学会金融知识。第二件事，充分利用三言二拍。”言承世笑了笑，“现在的股票市场生态不太健康，普通老百姓很难募集资金。但我们可以用另外的方式来帮助老百姓，让他们得以用自己的能力安身立命……”
“好，我知道了。”我重重点头。
游戏规则别人已经制定了，我只是理解和执行，难度小了很多。
我没有继续多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带着长城气息的山风，这一刻，风竟然那么温柔，全然没有夏天的燥热。
“走，回家。”言承世看着我，“我们再努力三十年，然后一起隐居在这山脚下。”
“好。”我看了看言承世，“我还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
“喜欢就好。”言承世笑了笑，“潮白河水流过，山头盘龙卧虎，确实很美。你想今后定居在这里吗？”
“可以吗？”我问。
“由你决定。”言承世笑着，“我努力挣钱来实现。”
第58章 我想明白的。
“秋公，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能返老还童吗？”单老问道。
“我想，这个问题确实很复杂。”我想了想，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表达清楚。
我清理了一下思路：“这一切，应该从我心疼花花草草受伤开始吧？”
“你是说那套理论，什么花一年只能开一度，每一度只不过是在四时中占一时，而且还无法开一季，只是在一季中得到数日的风光？”虞公问道。
“是啊，你说这花，熬过了三时的冷淡，才有数日的风光。它得意的时候，却可能遭遇摧残，多么可怜，多么可悲？”我笑了笑，“可这还不算，偏偏还有人平时也不让它们好过，动不动就拿着斧子一通乱砍。还有那蜜蜂采蜜、鸟儿乱啄、虫儿乱钻……”
“我怎么听着那么像普通老百姓的日常呢？”单老纳闷地问道。
“是啊，我也是后来才明白，原来，花儿的遭遇，就是很多生灵的遭遇，我们人类也不例外。”我叹了一口气，“所以啊，我爱惜花，也希望别人爱惜花。时间久了，经司花女提醒，我才明白，我竟然也常常在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不顾其他的生命。就好比，我为了吃鱼肉，直接将鱼从湖里捞出来吃……”
“可不吃会饿死的呀。”虞公叹息。
“是啊，我们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我不吃他们，就会饿死。反正，他们也是会吃其他的东西的……”秋公叹息着，“可是，我后来才明白，我们很多时候是在找借口。”
“找借口？”单老愣了。
“是的，我们不需要吃那么多。”我笑了笑，“自从司花女说，让我每天只吃一百朵鲜花之后，我每天真的只吃一百朵鲜花，却发现，我什么都不用再吃，也能保证我的生命一直健健康康的，灌园一点都不耽误，卖果子，帮别人，一件都不耽误。”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多吃的喝的，是我们自己在消费更多不必要的东西？”虞公问道。
“我不知道司花女教我的，你们能不能也这么做。”我想了想，“但我相信，我们如果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大约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杀害。比如，以前一天可能要吃掉两条鱼，现在可能根本用不着吃一条鱼。”
“原来是这样。”单老想了想，“秋公的意思应该是说，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了活下去，可能不可避免要造成一些伤害。但，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害，就会好很多，对吗？”
“我想明白的，大约就是这样。”我微微一叹，“就像帮张委这件事，我曾经很多次纠结。但这几年时间里，张委不仅放弃了以前那些不该做的事，还挣钱养活了他和他的母亲，还让他妹妹顺利嫁人，他自己也娶了亲，一家人踏踏实实的，这就说明，帮人不能看所帮的人口碑怎样，而要看拿出来帮这人的钱和本事，是帮这个人做好事了，还是干坏事了。”
“哦，我明白了。”虞公深深点头，“帮人做好事，无论是出钱还是出力，都是应该的。帮人干坏事，无论是出钱还是出力，都是不应该的。”
“我大概悟到的就是这一点了。”我微微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正确，但我确实只想到了这么多。万物是有生命的，我们只有用良善的态度去对待他们，才能与他们在世上和谐共处。”
第59章 自相矛盾了。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只是跟虞公、单老他们随便说了说我最近一段时间的体会，就被言言抢白了。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话自相矛盾了吗？”言言叉着腰，有些挑衅的味道。
“哪里自相矛盾？”我有些吃惊。
“你说，普通老百姓没有什么实力，因此， 不能和恶势力硬碰硬。”言言笑着，“这不是明哲保身吗？既然明哲保身，又说什么普通老百姓所做的事情如果是消耗自己的物资让恶人作恶，就是自苦，这就是要老百姓对恶的人和事说不。这两点，老百姓怎么可能同时做到？”
对哦，我好像这两方面的意思都有，真的自相矛盾了吗？
“这个问题，容我好好想想再回答，可以吗？”我有些惭愧。
“这有什么难的？”司花女出现了，“看实力的强弱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决定在什么时候怎么做。”
“难道？你的意思是，老百姓在弱的时候，需要让自己更进一步受伤，等到强了之后再说不？”我很吃惊。
“不，我只是说，老百姓要学会审时度势和学会团结。”司花女笑了，“就像这满园的鲜花，任何一种鲜花，都只可能在短时间里娇艳绽放。但它们在这个园里，却能让四时鲜花不断，因为什么？因为它们形成了一个整体，让所有人看到的是满园的美好。”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司花女打断了我。
“可是什么？可是，这些花太弱了，无论怎么团结，遇到强横的，还是会被伤害。”司花女笑了，“你想说的是老百姓太弱了，所以不得不承受痛楚，对不对？”
“是的，这是我困惑的地方。”我很老实承认，“很多老百姓真的不得不在强权手里低头，他们就真如我所说的那么惨，活该自己花钱、花精力去买强权、恶势力的毁伤？”
“这是因为你看到的太少了。”司花女笑了笑，“这满园的花，我还没有出手，就得到了你的护佑。恶势力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被另外的恶势力清理。遇到能量高的，直接可以将恶势力转化为好的一方。”
“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吃惊地问，“这种真有？”
“张委的变化，你还不信？”司花女笑着，“他就是被你和你这满园的鲜花共同释放的能量感化了呀。”
“真的吗？”我更吃惊了，“可，为什么那么多人没有得到转化？”
“进入园子里的人，或多或少有些转化，只是张委的转化比较明显罢了。”司花女笑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都会帮助人转化，所有不美好的都会让人变得更恶劣。”
“《孔子家语》中说：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 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 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我努力回忆着，“是不是就是这意思？”
“差不多吧。”司花女笑，“那你现在明白了吗？你开放花园，你将善意传递给周围的人，你用你的善心帮助别人，都在让这一片土地更加美好祥和。所有的老百姓也是这样，如果被善良的人影响着，就会越来越善良，被恶劣的人影响着，就会越来越恶劣。一个人的力量看起来不够，有时候只能屈服。但老百姓那善意的力量加起来……”
第60章 善良的居多。
“更何况，在你们所能看到的力量之外，还有其他力量，他们会掌握这一片土地上的平衡。”司花女笑了笑，“否则，这一片天地怎么可能永远是善良的居多？”
“真的是善良的居多吗？”我有些惊喜地问道。
“当然。”司花女笑了，“如果这个世界恶劣的能够横行无忌，那这个世界早已不可能像现在这里这样鲜花满园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笑了，“所以，我的认识还是有正确的地方，那就是，一旦遇到恶劣的人和事，不要与其硬碰硬，而应该学会有效地保护自己，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对。有一些表达，很多老百姓得懂。为什么要勤俭持家？因为勤俭持家的人，不容易因为招摇而惹祸。为什么不能炫耀？因为炫耀容易激活别人的不良心思。”司花女笑着，“你在这里经营花园几十年，之前没有祸事，不就是因为没人知道你种的牡丹中竟然有的一本就值三五千两银子。”
“可我开放花园之后，还是被惦记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篱笆已经让花园里的花有多美好，传递到了外面。这花园，你再怎么想藏，也藏不住了。”司花女笑着，“你没有及时让所有可能惦记你花园里那些鲜花的人同样得到他们想要的，又没有将它们有效藏起来，自然会出现后来那些事了。”
“藏不起来啊。”我叹了一口气。
“确实，藏不起来。”司花女笑了笑，“即使能藏起来，是选择藏起来，还是选择冒着可能被别人惦记而恶意毁伤的风险开放，本身已经在让你的命运发生质的转变。”
“我的命运变好了吗？”我吃惊地问。
“对，从你开放花园到现在，你不觉得你的心胸已经打开了吗？”司花女笑着，“你不仅懂得护花，更懂得让所有的花开遍这个村子各个爱花的角落。所有爱花的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在你的指导下，种出让他们赏心悦目的花，这不是更好的爱惜花草的方式吗？”
“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怪不得现在我走到哪里，他们都很尊重我。”
“当然了。”司花女笑着，“懂得它们的美好，甚至因此换到了他们生存和发展的金银，他们怎么可能不感激你？”
“可，那些都是他们自己做到的啊。”我很纳闷。
“是啊，他们中清醒的，还是知道，种花的技术，是你给他们的。”司花女笑了，“稍微准备准备吧，你该去当护花使者了。”
“哦。”我愣了，“就这样，就能成仙？”
“还要怎样呢？你已经积攒了足够多的功德了。”司花女笑着，“真正的仙人，从来都是功德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才能成就的。”
“那杀人者诛，杀千万人者侯，又怎么解释？”我吃惊。
“他们成侯、成仙，可不是因为他们杀人，而是他们给这个世界上的人带来的和平。”司花女笑，“很多人看不到的是，并不是所有杀人的人都能成侯、成仙啊。”
“哦。”我好像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清醒，“确定只是因为我的这些做法，就糊里糊涂地成仙了？”
“放心，即使这里所有人都糊涂，我可不糊涂。”司花女笑着，“稍微准备准备吧。”
准备什么呢？
我想了想，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倒是，我提起笔写起了花果养护。
第54章 我来投资您。
当天晚上，我睡得特别踏实。
第二天一早，高叔载我去龙腾盛世的时候，我问他：“高叔，你有什么梦想没有实现吗？”
“有，有啊。”高叔看着我，“在我年轻的时候，我觉得我自己应该是赛车高手才对。因为，我开着普通的车子，有时候都能和那些赛车比个高低。”
“那您为什么没有去当赛车手？”我问道。
“钱啊。”高叔有些沮丧，“您别看我是老北京人，但我缺钱。赛车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消费得起的。”
“呃。”我想了想，“那现在呢？赛车毕竟是年轻人的事，现在呢？”
“现在我的最大愿望就是能够让全家在北京长期稳定活下去。”高叔叹了叹气，“就这愿望，我都知道很难很难。”
“为什么？”我看了看高叔。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高级知识分子和外地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蜂拥而至，我们资源比不上你们，能力比不上你们……”高叔看了看我，“所以，我们都有一种觉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就得离开这座繁华的都市。”
“如果离开这里，您有没有想过做什么谋生？”我问道。
“还没有想过。”高叔叹了一口气，“我又没有启动资金，将来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果有启动资金呢？您想做什么？”我问道。
“如果有启动资金，我大概会在北京搞一个饺子馆。”高叔想了想，“我爱人其他本事没有，就是饺子包得很不错。”
“饺子馆？”我有些吃惊，“为什么是饺子馆？”
“民以食为天，所有人都要吃饭，所以，这个生意，只要愿意做，选对了地方，还是有市场的。”高叔笑着说道，“您看我们这龙腾盛世一个楼的人，如果我能有钱，在这栋楼里租下一个门面……我敢保证，用不了十年，我也能在北京买下一个小铺子。”
“所以，您觉得您缺的是多少钱的启动资金呢？”我笑着问道。
“八百万。”高叔想了想，“如果有八百万，我应该能让我家那位和我的几个孩子们在这里，用饺子盘活我们家的经济。”
“八百万？”我笑着问道，“真的只要八百万？”
“当然了，我家好歹在高里掌靠包饺子也攒了一百多万……”高叔笑了笑，“这不是因为高里掌人流终究不如这里密集嘛……”
“我们合作如何？我投资您八百万，挣了钱，咱们四六分成。”我笑着说道，想了想，“不，二八分成。我没有投入时间和精力，只是拿了钱，二八分成，如何？”
“三七分。”高叔笑了笑，“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想三七分成，我回去和我们家那位商量。”
“行。”我笑了，“您先去商议。如果您家夫人想二八分成，我也不反对。”
这是我的第一笔“投资”尝试。尽管我没有太多金融投资意识，但我知道，金融这件事最重要的是盘活经济。
高叔家在北京，算不上富有，他提到的八百万，听起来挺多的，但那也只是听起来而已。真正开始做事，什么都要花钱，差不多有一个花钱如流水的阶段。
既然言承世希望我慢慢学会花钱，学会投资，我总得小步实验，以便大步推动吧？
解决高叔的困难，同时自己练手，应该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下车后，我告诉高叔：“今天周六，您放假回去看看吧。”
第61章 花果的养护。
我觉得特别惊讶，在写《花果的养护》之后，我竟然像真的特别懂各种各样的花的习性一般，短短十几天时间，竟然每天几十种花和果，它们喜欢阴凉还是喜欢太阳，喜欢什么样的土壤，喜欢什么样的浇灌频率，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之类的，尤其是发现什么问题之后怎么解决之类的，洋洋洒洒，大约以每天一万字左右的速度写了下来。
真没有想到，我灌园之余，还能有这么多时间和精力。
不，不对，这一段时间，张委不仅自己来帮我灌园了，还招呼着其他几个伙伴一起来给我灌园了。
这张委，领导力还是有一些的。
在这长乐村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村里竟然又有一批年轻人跟着他跑。这不，张委跑来跟我学习种花，给我灌园，那群小年轻竟然也屁颠屁颠地跟着。
张委看到我在写《花果的养护》，特别高兴：“秋公，您尽管写，我去买纸，和他们抄着，告诉更多的老百姓。”
“你啊，更重要的是教他们怎么做。”我笑了笑，“很多老百姓可不像你这样，还能认识字。”
“好嘞。”张委笑了，“秋公你还真提醒我了，我张衙内可是识字的，我可以教他们识字。”
“行啊，我看好你。”我笑了笑，盯着张委，“也许，空不了多久，我在这人间的寿元也就尽了。以后，这个园子，就要拜托你了。”
“秋公，我买不起。”张委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你买。”我摆摆手，“这几年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你的状态。你现在不仅自己能够好好地靠自己的劳动活着，还能带着更多人靠自己的劳动活着，这就很好。我会写遗嘱，将这个园子送给你。至于你如何打理园子，如何送花果给其他人，就由你自己来定了。”
“这合适吗？”张委有些局促。
“合适。我写好，让虞公、单老他们见证。”我笑了笑，“以后，你就有这园子的处置权了。这花花草草，聚起来不容易，散掉却非常容易。所以，花花草草能够怎样，以后就看你的了。”
“我怕辜负了您的心血。”张委有些紧张地说。
“不用怕。”我笑了笑，“我如果不信任你，是不会将它们交给你的。”
“好吧。”张委坚持，“您难道真的没有亲戚出来继承园林？”
“我会写清楚的。”我笑着，“只有真正热爱园林的人，才值得拥有这园林。其他人继承，可能会糟蹋了这园林。”
“我懂了。”张委很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我努力学习。”
是啊，时间真的很快，我将离开人间了。只是，因为我已经知道秋公的去处，是上天堂当护花使者，而司花女已经清楚地告知，我已经通过了他们的考核。因此，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有趣，原来，当一个人知道自己死后会有好的去处，不会有恐惧，而是有向往。”我震惊地发现了新大陆，“怪不得那么多真正善良的人，并不害怕死亡。”
我突然想到很多人进行的器官买卖方面的争议，又想起了电视剧里的康熙那想要再活五百年的唱词，突然觉得，这些人和事，恐怕都是那些做好事太少的人看不破人世间的苦难，才会如此留恋。
“哈哈，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认真思考死亡吧？”我默默想道，“好像，我一点都不害怕这种类型的死亡。”
第62章 八月十五日。
写完所有想留给所有百姓的种植技巧，我看了看日历，已经是八月十五。
“是了，是了，如果不出意外，秋先是八月十五这一天被接引，从此进入天庭，成为护花使者。”我突然笑了，“这秋先似乎连姓名都准备好了成仙，秋先，秋仙，秋日成仙。”
既然是要成仙了，要作为主角亲自观礼、感受。
以前，我不怎么重视《醒世恒言》里的那段司花女接引秋先飞升的言辞，这一次，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1）秋先功行圆满，是的，秋先已经圆满，并没有说是这一世的努力，也就是说，秋先喜欢花，由来已久，不一定是这一世的功德。
（2）司花女申奏上帝，是的，不是玉帝，是上帝。看来，上帝恐怕不是玉帝，而可能只不过是司花女的上司。
（3）有旨封护花使者，是的，护花使者需要用“旨”，帝的“旨”。
（4）专管人间百花，是的，继续管理人间，重点是花，继续做自己的老本行。
（5）拔宅上升，是的，升入天庭还需要“许可证”，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意“上升”。
（6）但爱花惜花的，加之以福，是的，秋先有权赐福爱花惜花的人群了。
（7）残花毁花的，降之以灾，是的，秋先有权降灾示惩了。
看来，“夺算”这种事，需要奏明上帝，但降灾这种事，即使一个小小的护花使者也是可以做的。
一个护花使者，竟然有众仙一起迎接。
我想起了什么，对张委说道：“我想带几本花木过去。”
张委恭敬答道：“这些花花草草，都是您种下的，您就是全带走，也无妨。”
“我就带几本走。”我笑了笑。
刚想去拿锄头挖土取苗，司花女笑了：“你指一指那些你想带走的花木就行。”
我诧异，按照司花女的指导，指向几本鲜花，它们竟然真的像小孩子扑向妈妈的怀抱一样，直接来到了秋公的身边。
“走吧。”司花女笑着，和众仙一起，向南飞去。
我低头看去，发现包括虞公和单老在内，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像对待皇帝那般恭敬地向所有仙人叩拜。
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只要带着所有良善的心思做好了一件事，就可能得到比较不错的未来。
很显然，秋先做到了，我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言承世执着地想要我成为博士，并将帮助所有老百姓成长这件事做实。
确实，以前读《醒世恒言》，我一般就是读读故事。现在读《醒世恒言》，我却总能通过故事发现很多问题。
比较有趣的是，秋先升仙的故事，本身就已经让很多人觉得不错了，秋先住的那个长乐村，也因为秋先升仙之后，改名为“惜花村”。
无论是劝所有人惜花，还是害怕不惜花会有怎样的惩罚，他们给村子改名了。
哈哈，这惩罚竟然将会来自被他们耍小聪明欺负了一辈子的秋先。
“都快进南天门了，你还不醒过来啊？”言言笑着出现在我面前。
“啊？南天门？”我吃惊，“难道《西游记》里说孙悟空常常通过南天门进天庭，这是真实的描写？”
“别乱想了，等你以后真能像秋先一样，修仙成功，再去知道为什么孙悟空常常出入的是南天门吧。”言言笑了笑，“你这次算是功德圆满了，祝贺你。”
“谢谢你。”我笑了。
第55章 物是人已非。
看着高叔兴高采烈地驱车离开，对，我让他将车开回去的。
八百万，等高叔离开之后，我才发现，我刚才轻飘飘地就做了一笔八百万的投资。高叔很开心，我却思绪飘飞到了我读书的时候。
曾经，我经过一个商店，想要买点东西。旁边，一个老人颤颤巍巍地来买东西，掏出一张十元。几次验钞，都没有通过。
我知道，那张钱大约是有问题的。
店主要老人换一张，老人说：“我只带了这张。”
我当时身上也只有二十多元，想了想：“将那张钱给我吧，这张给您，您将老人家想要的东西给他。”
店主像看傻子一样看我。我也觉得自己当时挺像个傻子的。
但看到老人感激地看着我说：“小姑娘，谢谢你信任我。”我又觉得，当这个傻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了，那张钱，我记得回去后直接收藏了起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还在。
十元，当时就是我身上的三分之一还要多的钱。而现在，我竟然直接投资是八百万……在我心里，还做好了打水漂的准备。尽管还没有签约兑付，但我怎么感觉我自己好像前后两半生恍如隔世。不，相差也就几年时间，却物是人已非。
因为是周末，整个龙腾盛世工作人员不多。
本来我是不打算周末出来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来龙腾盛世看看，就任由自己来了。
抵达龙腾盛世之后，我看到龙腾盛世四个字，脑海中响起了一句话：“女精神病，总渴望得到真爱；男精神病，总希望做成大事。”
我笑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不相信真爱？真爱，真的那么难得到吗？如果渴望得到真爱，就是女精神病，难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真爱？
为什么那么多人不相信美好的世界会存在？美好的世界，难道只是转世的梦言？如果所有人都不为美好的世界努力，所有为美好的世界努力的人都是男精神病，这个世界如何能变得美好起来？
言承世用了十几年时间，他一步一步做到了很多人无法想象的事情。抛开商业上他创造的很多奇迹不说，仅仅从他的家庭来说，他让原本不接受我的婆婆，现在变成了对我的接受和悦纳，让我没有感受到婆媳关系造成的窒碍。
当然了，现在我的婚姻才开始，问题是否存在，还有待更多时间验证。
准确来说，目前只是婆婆接受了言承世娶了他想娶的人为妻，也从一定程度上接受了我的存在。
言承世说了，他只再努力三十年就退休。这就意味着，他希望所有的中国老百姓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得到足够的公平，但他并没有奢望一定要做到。
尽管他很希望将贪官污吏抢夺百姓的钱拿回来，重新回到老百姓的手中，但他做法总体上来看是克制的。没有商业狙击，只有静等对方无法继续玩转下去。
几年疫情，看来给了言承世很大的助力。尤其是2024年和2025年，大批企业破产，大批企业重组。如此看来，言承世的长城计划，也许是最近几年时间才真正成形。
也是，他也曾遭遇了很多次创业危机。所以，这个长城计划，应该是在他的事业终于稳步推进之后，才逐渐有效展开。
奇怪，言承世为什么相信我能够做到不断将钱用出去，还用在正确的地方？投资高叔正确吗？
第63章 仍旧在人间。
仿佛还闻着异香，仿佛还听着奏乐，仿佛仍旧被青鸾、白鹤环绕，我已经醒了过来。
工作组的所有人都走了过来：“龙总，祝贺你。”
“祝贺我升仙了？”我哈哈一笑。
“没有，您仍旧在人间。”杜婧笑着，“不陪我们《将穿越进行到底》，你功德不圆满，怎么升仙？”
我看了看杜婧：“上次的言言，有你参与。这次的言言，全部是你，对不对？”
“拜托，要不要给我留点隐私？”杜婧有些不满地说道。
“行，我下次直接在穿越的时候说。”我哈哈大笑。
“不带这样的，注意形象，你是龙董。”杜婧笑着说道。
“你好歹和我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道德绑架对我没有用吗？”我笑了笑。
“也是，一个正牌夫人一定要装什么小三被人羞辱，这天下找虐的，你不排第一，恐怕没人敢往前凑了。”杜婧笑了笑，调皮得不行，完全不像她在桥之梦工厂的时候。
“行了，这一次我穿越，能得多少奖金？”我笑着，“不管多少，直接交给萧越。嗯，以后在这里穿越，都这么处理吧。”
“啊？”杜婧看了看萧越，“言总知道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就这么送给了其他人吗？”
“去去去，说得好像养小三儿一样。”我笑了，“唐突我无所谓，可是，唐突了萧越和所有的组员，还是不合适的。”
“就是，婧儿现在好像是有些被惯坏了。”司马霍之前什么都没有说，现在突然就笑着说道。
哈哈，这司马霍看来是宠妻直男啊。
也是，杜婧从小就特别受家人的宠爱，她的父亲为了让她吃点好的，竟然在京城里开会所。
她似乎从小就被宠着，现在嫁人了，也被她的丈夫司马霍宠着。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样一种人，无论在谁和她在一起，都好像忍不住想要宠她。杜婧好像有这方面的特质。
不过，我好像还挺欢喜杜婧受人宠爱的。
为什么呢？
我仔细想想，觉得杜婧就像那种牡丹花，虽然娇艳，却又有着那种让人接近就能感受到的雍容。
“雍容？”我发现，我似乎将杜婧和牡丹花联系在一起了。牡丹花能够如此娇俏可爱吗？
可是，我这时候确实想到的是牡丹花，而且是那种刚刚从含苞待放的状态慢慢展开的状态。
“我不会是因为刚刚穿越当了秋先，所以看谁都像牡丹花吧？”我有些吃惊，将目光从杜婧身上转移到其他女子身上，然后发现，并不是这样。
年月华，在我的眼里不是牡丹，而是兰花。是的，年月华更像蝴蝶兰，那种几年时间都不一定会开花的蝴蝶兰，但当它绽放的时候，将会给世人带来让人难以想象的惊艳。
是的，年月华给人的感觉，是惊艳，杜婧给人的感觉是，本来就会如此富丽堂皇。
可不是吗？很多人在年月华的身边，大约不会想到她可能会那么惊艳世人吧？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年月华，其实，深藏着她真实的能量。
秋先，仿佛和年月华一样，看起来稀松平常，实际上却非常优秀。
呃，这个世界上，好像很多与年月华相似的人。表面上看起来，他们似乎并不那么突出。但是，当她们的能量释放出来的时候，世人才会明白，原来，他们竟然是那么让人惊艳。
这个世界上，应该有更多像年月华这样的人。
仿佛还闻着异香，仿佛还听着奏乐，仿佛仍旧被青鸾、白鹤环绕，我已经醒了过来。
工作组的所有人都走了过来：“龙总，祝贺你。”
“祝贺我升仙了？”我哈哈一笑。
“没有，您仍旧在人间。”杜婧笑着，“不陪我们《将穿越进行到底》，你功德不圆满，怎么升仙？”
我看了看杜婧：“上次的言言，有你参与。这次的言言，全部是你，对不对？”
“拜托，要不要给我留点隐私？”杜婧有些不满地说道。
“行，我下次直接在穿越的时候说。”我哈哈大笑。
“不带这样的，注意形象，你是龙董。”杜婧笑着说道。
“你好歹和我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道德绑架对我没有用吗？”我笑了笑。
“也是，一个正牌夫人一定要装什么小三被人羞辱，这天下找虐的，你不排第一，恐怕没人敢往前凑了。”杜婧笑了笑，调皮得不行，完全不像她在桥之梦工厂的时候。
“行了，这一次我穿越，能得多少奖金？”我笑着，“不管多少，直接交给萧越。嗯，以后在这里穿越，都这么处理吧。”
“啊？”杜婧看了看萧越，“言总知道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就这么送给了其他人吗？”
“去去去，说得好像养小三儿一样。”我笑了，“唐突我无所谓，可是，唐突了萧越和所有的组员，还是不合适的。”
“就是，婧儿现在好像是有些被惯坏了。”司马霍之前什么都没有说，现在突然就笑着说道。
哈哈，这司马霍看来是宠妻直男啊。
也是，杜婧从小就特别受家人的宠爱，她的父亲为了让她吃点好的，竟然在京城里开会所。
她似乎从小就被宠着，现在嫁人了，也被她的丈夫司马霍宠着。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样一种人，无论在谁和她在一起，都好像忍不住想要宠她。杜婧好像有这方面的特质。
不过，我好像还挺欢喜杜婧受人宠爱的。
为什么呢？
我仔细想想，觉得杜婧就像那种牡丹花，虽然娇艳，却又有着那种让人接近就能感受到的雍容。
“雍容？”我发现，我似乎将杜婧和牡丹花联系在一起了。牡丹花能够如此娇俏可爱吗？
可是，我这时候确实想到的是牡丹花，而且是那种刚刚从含苞待放的状态慢慢展开的状态。
“我不会是因为刚刚穿越当了秋先，所以看谁都像牡丹花吧？”我有些吃惊，将目光从杜婧身上转移到其他女子身上，然后发现，并不是这样。
年月华，在我的眼里不是牡丹，而是兰花。是的，年月华更像蝴蝶兰，那种几年时间都不一定会开花的蝴蝶兰，但当它绽放的时候，将会给世人带来让人难以想象的惊艳。
是的，年月华给人的感觉，是惊艳，杜婧给人的感觉是，本来就会如此富丽堂皇。
可不是吗？很多人在年月华的身边，大约不会想到她可能会那么惊艳世人吧？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年月华，其实，深藏着她真实的能量。
秋先，仿佛和年月华一样，看起来稀松平常，实际上却非常优秀。
呃，这个世界上，好像很多与年月华相似的人。表面上看起来，他们似乎并不那么突出。但是，当她们的能量释放出来的时候，世人才会明白，原来，他们竟然是那么让人惊艳。
这个世界上，应该有更多像年月华这样的人。
第56章 交给你来办。
第64章 如隔三秋呗。
“我脸上有花吗？”年月华淡淡一笑。
“没有，我不过是感觉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我笑了笑，“你说，咱们俩住在同一个小区里，还有那么多的工作交集，怎么感觉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呢？”
“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呗。”年月华淡淡笑着，“也许是你刚刚穿越了几个小时，在几个小时里，在穿越的时空里度过了好多年头呗。”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我穿越成秋先秋老头，还懂那么多植物养护方面的知识呢？”我有些纳闷地看着年月华，想要搞懂这个问题。
“这啊，你问辞辞咯。”年月华笑着。
“辞辞？”我有些发愣。
对哦，我好像好久没有关注过“辞辞”了。他可是和“言言”一样，都是图书小精灵。上次，我和言言对话的时候，言言向辞辞了解了一些信息来着。
难不成这个世界上真有“辞辞”？
又或者，“辞辞”是怎样的存在呢？
年月华似乎明白了我的疑虑，笑着说道：“术业专攻啊，这个世界上，最好用的莫过于各个领域的专家所编纂的辞典了。”
“啊？”我愣了，“你们不会……”
“当然了，任何事情，用大数据来支撑，才能尽可能真实。”年月华笑着，“真正优秀的小说家，往往都会进行大量的社会实践。”
“所以？”我有些纳闷地问道。
“《将穿越进行到底》里，只要涉猎的项目，都会尽量将相关知识进行一些加强。”年月华笑了，“别说这种养花护花的知识了，就连娼门摄心术，都有很多加入进去的。”
“什么？娼门摄心术？”我有些吃惊。
“你以为你穿越成为韩公子，为什么韩公子他们被王美儿哄得团团转？”年月华笑着，“要知道，绝大多数娼门女子并不是那么漂亮的，像王美儿那样有颜值的并不是特别多。可是，为什么那么多男的，在娼门女子那里，那么舍得花钱？”
我愣了。
“他们有他们的一套一套的说辞，像刘四妈，你不觉得她们说话，和一般人不一样？”年月华笑着。
“嗯，刘四妈那嘴，好像很能将歪理说得唬住人。”我想了想。
“她们要有本事唬住人，就不叫摄心术了。”年月华笑了，“她们的话，总能让你觉得，你照她们说的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啊？”我愣了，好像确实是这样，虽然明知道她们说的是歪理，但好像确实很容易让人照着他们的去做，仿佛只有按照她们说的那样去做，才能最好地保护自己的利益。
“利益？”对了！我一拍脑袋，看来这“娼门”中人，还真的很懂得蛊惑人心呢。明明是骗人做不那么合适的事情，可偏偏让人们还真的容易鬼迷心窍。
“嫂子，现在懂了吧？”年月华笑了，“我以前也很奇怪，为什么‘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有钱，为什么不娶良家妇人，却那么喜欢娶娼门女子。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古代，商人和娼门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蛊惑人心。”
“啊？”我愣了，“可是，现在那么多商人。”
“商人也有很多种类型。”年月华笑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当商人，商量着来。商人的社会地位，也已经远远比以前高了。诚信，已经是现代商人该有的品质了。”
我笑了，原来，诚信正在重建商业社会。
第65章 只商量着来。
“契约精神，现在的契约精神比较重。”我想了想，对年月华说道，“但契约本身存在很大的问题。因为，契约的双方，力量并不一致，关系并不对等。”
“不管怎样，这个社会终究已经从连契约都不遵守的状态，调整到了一部分人遵守契约的状态。”年月华笑了，“只是，现在，能够签署公平契约的人不多，遵守契约的人也是比较少的。”
“哈哈，估计能够像你这样，对这一点看得这么清楚的，并不多见。”我笑了笑。
“是啊，这是我比一般人幸运的地方。”年月华笑了，“我的家庭从来都会清楚地告诉我，和任何人都不要谈什么感情。谈感情的，很容易会被别人吃干抹净，或者成天想着用感情来算计他人。”
“对咯，对咯。”我微微一笑，“很多人的日子，都被深度捆绑在感情的游戏里。”
“你有感触了？”年月华笑着，“可是，我必须说，人还是要有感情的。”
“那是自然。”我笑了，看着年月华，“只是得把握好那个度。”
“你怎么想到的？”年月华笑着问。
“秋公。”我笑了笑，“秋公对每一种植物都很有感情，而不是对某一种植物情有独钟。如果说他对植物无情，那是假的。如果说他对植物有情，他又能做到不被植物困住自己。”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被植物困住自己？”年月华笑着问道。
“几个词能看出来。”我笑着，“花万岁，是捧花。浴花，是用心护花。医花，是努力护花。葬花，是接受努力过后的结果。别人因为秋公一辈子尽心尽力种花而将他视为花痴，而秋公自己却从来都知道，他所做的所有一切不过是让自己舒适安逸。”
“你的意思是，秋公对花的态度，拿捏到了非常精准的状态？”年月华笑着追问道。
“算不上非常精准，却也已经做到了很不错的状态。”我笑了，“能够让花满足自己的一切，又能不被花困住，这种状态已经非常难得了。这大约是他能够成仙的原因吧？”
“我慢慢理解。”年月华笑着，“我现在对所有人，几乎都是只商量着来。”
“商量着来，已经是不错的状态了。”我笑了，“但商量的过程，往往消耗心力过大。秋公不会和花们树们商量着来，他只是在尽量实现让花们树们感受愉悦和欢喜。让花们树们心甘情愿地享受着秋公的照顾，并回报秋公以甜美的果实。秋公呢，无论花们树们给他什么，他都开心地带着感激接受，不会奢求更多。”
“有道理啊。”年月华笑了，“走吧，现在的很多契约，都是对别人奢求特别多的，该如何转化？”
“让自己慢慢变成主动方。”我笑了笑，“只有掌握了主动的人，才有可能幸福一辈子。”
“如何掌握主动？”年月华问。
“像秋公那样，成为某个领域的大专家。”我哈哈一笑，“秋公所懂的，几乎就是植物。他管理植物的方式，就是让植物们全然按照自己的性子，根据植物们的需求，一点一点培育它们，并接受它们给予的回报。”
“哈？”年月华笑了，“这也是管理？”
“当然了，秋公如果管理不好他的那个园子，又怎么可能让他去当护花使者，管理人间的花花草草。”我看了看司马霍，看了看杜婧，笑了。
第57章 终究舍不得。
“承世和我说，我拼死拼活做出来的产业虽然不错，但远在家乡。各地风土人情看起来差不多，其实还是挺大的。”婆婆叹了一口气，“所以，他希望我将所有的公司送出去。”
“呃，这有什么问题吗？”我有些好奇。
“我知道你们现在翅膀硬了，已经看不上我辛苦一辈子攒下来的二十几个亿的资产了。”婆婆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一想到辛辛苦苦挣下的产业，不是送给儿子，不是送给孙子，不是送给媳妇，却是送给外人，我这心里过不去那个坎，终究舍不得。”
我笑了笑，别说她舍不得，就是我，听说她竟然已经拼到现在，竟然拼出了二十几个亿的资产来，我也觉得她很了不起。
当然了，她的二十几个亿里，有不少得感谢之前几十年里的房地产泡沫。
我没有多说什么，这时候，继续听她说就行。
“承世没有兄弟姐妹，但凡有兄弟姐妹，你和他不要，我也可以给其他子孙去。”婆婆看了看我，“可现在，他竟然要我全部舍给国家，不，让我舍给底下能干的下属。这分配不均的做法，我给谁不给谁，都容易造成问题啊。”
“嗯，我明白了。”我笑了笑，“您的意思是，由我来缓冲，让这些公司分下去也不得埋怨。”
“不止是这样，我至少心理上舒服一些，是我给了我儿媳，是我儿媳分出去的，与我无关。”婆婆笑了笑，“我想，这样的情况，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我笑了笑，“承世他同意吗？”
“他说了，只要你同意，他就同意。”婆婆看了看我，“你同意吗？”
“您整理一下，我九月初将龙腾盛世和桥之梦工厂的事情安排一下，就回去接任，开启后续的业务竞标。”我笑了笑，“正愁没有练手的，现成的几十个亿送出去，这种得便宜还能卖乖的好事，我来。”
“你不考虑考虑？”婆婆有些疑虑地问。
“不用。您想休息了，我就接过来，我不想干，就交给别人去做。”我笑了，“这不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
“你可别小看了那滩浑水的深度。”婆婆有些紧张。
“我明白。放心，我来。”我笑着说道。
“那好吧，既然你想接手，我当然乐见。”婆婆想了想，“不过，真的不容易。”
“知道。”我点点头，“您放心好了，我们家，我现在就是败家娘们的角色……言承世给了我七十亿让我挥霍，您再给二十几个亿，也就是多加一瓢水罢了。”
婆婆乐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您今天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回去后，着手准备安排我当董事长。剩下的事，您就告诉我，哪些人的能力值得多分配一些资源，哪些人就是混吃等死的类型，我一步一步来推恩……”
“推恩？”婆婆被我这个词逗乐了，“你管这叫推恩？”
“怎么不是推恩？不就是论功行赏？”我笑嘻嘻地说道，“我啊，挣钱没有什么本事，要败家，那可是一把好手，您就等着看我挥霍吧。”
“你们当真不留？”婆婆有些心疼。
“留那么多干嘛？”我笑了，“您儿子可是鼓励我不断努力败家呢。他可是基本上将我败家的人设提前给我设定好了，我只要配合完成就行。”
“唉，我不管你们了。”婆婆叹，“喝茶，喝茶。”
第66章 难怪要读书。
“乖乖，穿越当一个秋公，竟然还悟到了管理的知识。”杜婧看了看司马霍，吐了吐舌头，“难怪要读书，这才是读书的价值吧？”
“读书，最大的收获，在我看来有两点。”我哈哈一笑，“一个是直接将别人的智慧转化成自己的，一个是看到更大的世界，学会总结自己所需要的知识和智慧。万物不为我所有，但要为我所用。”
“怎么为我所用？”杜婧笑着问道。
“根据自己所需要的，不断去学习，并学会从旧有的知识和信息中获取真正有价值的知识和信息。”我想了想，“比如，我穿越成为秋老头，我一直在想，秋老头到底哪里做得比一般人要好呢？为什么天庭会选择他当护花使者呢？”
“想明白了？”杜婧问。
“没有完全想明白，但可以肯定，秋老头的心态应该是相对比较平和的，在遇到世间不平事的时候，不会像一般人那么火爆，而是更懂得想办法转圜。”我想了想，“很多人说他们能欺到秋老头，但我仔细看秋老头的状态，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秋老头并不是那种容易被人欺的类型。”
“哦？”杜婧不解，“很多人不是常常抬价卖花和种子给秋老头吗？”
“事实上，秋老头并不是所有的都会买。”我笑了，“他只接受他自己认为合适的。所以，其实，他们的关系，还算是双方意思一致的契约关系。”
“可，秋老头还是很亏的，不是吗？”杜婧纳闷地问。
“对，秋老头看起来很亏，但他不是被骗，只是心甘情愿接受了吃亏。”我想了想，“他心甘情愿地接受，相当于他是在间接资助了乡亲。”
“而且，秋先确实拿捏住了那个度，不是任人拿捏。”司马霍笑了笑，“能接受的，接受，不能接受的，不接受。这才是秋先。”
“你们不会要在这里开座谈会吧？”萧越笑着问道，“要不，我们有事的先回家？”
“不，不，不，都回去。”我想了想，“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行，那就各自回去吧，周末了，能早点回家的早点回家。”年月华笑了笑，“真不错，你们又到周末了。”
“难道你不是吗？”杜婧笑了。
“我啊？”年月华看了看大家，“我们周一才是常规的假期。”
“哦。”杜婧笑了，“我还真是忘记了。”
我们都笑了，我想起了我刚穿越那会，竟然光顾着挣钱养活自己，周一都紧赶慢赶地想去国家图书馆。
人啊，在没钱的时候，确实很容易将心思放在挣钱上。只有挣钱这件事解决了之后，才有了更多心思想更多其他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我对言承世给我提供的比较不错的生活环境充满了感激。
是的，因为有了足够的经济条件，我才得以有比较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想更多其他的事。怪不得孔子说“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原来，真的需要将饱暖这件事做好了，需要将其他的事情做得不错了，才能静下心来，思考更多的事情，比如，教育，比如，人生。
看着司马霍、杜婧、年月华，我再看看萧越，觉得萧越他现在的时间和精力，终究还是比司马霍、杜婧、年月华他们少了一些可以放在最需要思考的问题上的。尽管，萧越和孟晴泽他二人，在庄阿姨的帮助下，生活已经有了可喜的好转。
第67章 世人的颠倒。
回去的路上，程颖华感慨：“龙董，如果换了我穿越到秋老头那个角色，我恐怕会被张委他们折磨得不行。”
“为什么？”我笑着问道。
“因为，我这个人很轴。”程颖华叹了一口气，“很多事认死理。”
“轴一点，认死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认错了理。”我笑了笑，“如果是正确的理，怎么认都是很好的事情。正确的理，你即使一条道走到黑，也有转化的空间。”
“啊？不撞南墙不回头，难道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吗？”程颖华问。
“对。很多人不知道，南墙也可能是你的思维阈限。往前撞去，说不定能够让你从认死理的状态进入更加广大的天地中。”我笑了笑，“就像我在北京师范大学读书的时候，何兹全老先生和我们说的，诚之者，得其善者而固执之，不以所已藏害所将受。那南墙，可能是现在已藏的边缘，撞过去了，就到了另一个境界了。”
“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程颖华沉默了一会儿，“您说，像我现在的状态，应该怎样发展？”
“具体一点？”我问道。
“我今天听他们说要读书，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读书。”程颖华叹了一口气，“我到底该怎样读书，才是比较好的呢？”
“你说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想了想，“很多学生家长让学生的读书、学习是盲目的。世人的颠倒，往往是因为，他们并不是真正清楚他们自己要怎样去读书、学习，甚至连读书、学习的目的都不正确。”
“那应该是怎样的呢？”程颖华问道。
“小学、初中，掌握基本的生存技能。”我想了想，“初中之后，慢慢学会用生存技能养活自己，并找准自己未来生存和发展真正想从事的……搞清楚之后，读高中、考大学甚至继续攻读到博士。这样一来，可以减少很多弯路。”
“可是，初中毕业之后就工作，会不会让我们走上弯路啊？”程颖华有些紧张。
“可能。”我叹了叹气，“现在社会上让人走弯路的东西太多了。人毕竟到二十五岁，思维才走向成熟。很多人没有正确的认知扶持，确实容易走歪。”
“可您为什么还是认为初中之后就工作更好？”程颖华问。
“因为，初中之后就工作，人能够认识到自己靠自己就能活下来，也能感受到没有读书的活法是多么艰难。”我笑了笑，“所以，真正有志向的，会明白读书、掌握高新科技的重要性。没有志向的，也在这时候会出现第一轮淘汰。”
“淘汰？龙董，您能接受这么早就开始淘汰？”程颖华很吃惊。
“在人进入胚胎状态的时候，已经是经过残酷竞争和淘汰了。”我笑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从来不会因为你不接受就不存在。”
程颖华沉默了。
我笑了笑：“任何人，无论是谁，都需要面对和接受他们的生存和发展状态。有人从出生就被父母托举，有人从出生就被父母消耗，有人刚出生就被亲生父母遗弃，有人刚出生就被别人从他们亲生父母身边带走……人，能做的不过是根据现实状况进行选择，又因为自己的选择承受。”
“您说得是，人应该先学会活下去，因为学习而让自己活好。”程颖华终于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到现在仍旧一事无成，根源在这里。”
第58章 真是傻媳妇。
陪婆婆喝了一杯茶之后，我让秦姨给我泡了一杯孕期营养比较合理的饮料过来。
“您喝茶，我喝这个更好。”我看了看婆婆，“我陪您聊会儿，您也该休息休息。我相信，您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怎么睡好。”
“还真是，二十多个亿呢，说扔就扔啊？”婆婆有些不高兴，“多少个日日夜夜，起早贪黑，其中甘苦，有几个人知道？”
我笑了笑：“总比很多人欠一身债要好。”
“那倒是。”婆婆看了看我，“你呀，真是傻媳妇，傻人有傻福。”
我笑了：“那您也学着像我一样，傻一点，多好？”
“我呀，已经被你们严重传染了。”婆婆笑了笑，“早知道傻一点更有福，我年轻时候那么精明干啥？”
“您那时候悟到的，帮助您现在有价值有尊严地活着了，还要怎样呢？”我笑了，“多少人在苦痛中挣扎了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得到。您呢，现在很多都已经得到了，承世他……也是想要让您更享清福。”
“可我闲不下来啊。”婆婆有些不高兴。
“您可以将您的传奇经历写下来，那可是人生教科书呢。”我笑着说道，“很多女子活着活着就失去了自我，很多男子拼着拼着就躺平了，而您，不仅没有失去女子的风采，也没有失去昂扬的斗志，您说，您的一生如果写下来，得多么精彩？”
“你倒是提醒我了……”婆婆笑着说，“还是你脑子灵光。”
“您如果写，我免费给您当秘书，我也顺便学习学习商战思路。”我认真说道。
“你忙得过来吗？”婆婆别了我一眼，“你现在可是又要忙两个公司，又要忙着带娃。”
“您过来帮我啊。”我笑着，“您帮我带一会娃，管理一会公司，写点东西，参加我们公司的运营……这样的话，不是挺好的？”
“你想得倒是美！”婆婆别了我一眼，“我考虑考虑。”
“当然得您考虑。”我哈哈一笑，“您的人生，您自己做主。”
“我也不知道这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摊上两个这么有主见的儿子和儿媳。”婆婆叹了一口气，“你要知道，你们可是公司里最不好控制的人。”
“我也不知道这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摊上这么个有主见的婆婆。”我学着婆婆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您要知道，您可是家里最不好伺候的婆婆。”
刚说完，婆婆笑了，我也笑了。
“好了，你呀，该做啥做啥去，我真该睡一会了。”婆婆笑着下了逐客令。
“哈哈，我马上走，绝对不讨您嫌。”我笑了笑，“如果您当真不愿意将公司让出去啊，您可以卖掉，我成立一个基金会，助力所有的小老百姓发家致富的基金会，您将钱全部捐进去。”
“这个想法可行。”婆婆笑了笑，“容我思考之后回复。你真别说，你让我有了人生新的追求了，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得，您先睡醒了再琢磨，免得脑袋浆糊。”我哈哈一乐，挥了挥手，“既然回来了，我也去偷个懒。”
“哈？”婆婆看着我，“你可别跟我家混小子告状啊。”
“拜托，这是我和您的事，关他什么事？”我笑嘻嘻地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您儿子教我的，您难道不赞同？”
“赞同，赞同，绝对赞同。”婆婆笑了，“看，我还是顾虑太多。”
第68章 你该结婚了。
我看了看程颖华：“目前，你的人生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
“什么？”程颖华很吃惊。
“你该结婚了。”我笑了笑，“你需要想好自己从哪里起步，准备将户籍落在哪里，又准备让你的孩子从什么状态开始发展。”
“啊？”程颖华愣了，“龙董，您这是要我辞职回家？”
“不，你也可以在北京发展。”我笑着，“只是，你需要想清楚，你在北京发展的动力和压力。”
我笑，是因为程颖华实际上已经开始想这件事了，而且基本的选择是回家乡发展。只不过，他对于回家乡发展这件事，目前还不坚定。
我“租”房住的时候，曾经听到两个邻居聊天。当时不觉得怎样，现在却发现，这些聊天很值得程颖华他们思考。
一位邻居叹着气：“你们有房子的多好啊，我们孩子租房住，一个月住房就好几千。”
另一位邻居叹气：“你只知道我们有房子，却不知道我们没有北京户口，孩子上学还得去天津。”
是的，莽撞地闯入陌生的地方，所需要面对和承受的，尽管都有解决方案，但是，解决问题的方案，等于成本的消耗。
我尽管遭遇了裁员风潮，但有一点，我还是很感激的，那就是：无论如何，我入职就拿到了北京户籍。
一个北京户籍，用我们同学的话来说，那是一百万都愿意换的资源。
曾经，北京有一个“北京榜样”得到市长的接待，领导本来是客气问问他需要怎样的支持，他提出的要求是入北京户籍。领导当时沉默了，后来给他办了。
沉默，是因为知道这件事需要衡量。
沉默，恐怕更多的还是，领导恐怕都无法想象，成为了北京榜样的人竟然不是北京户籍。
真正对北京有贡献的“榜样”，当然值得拥有北京户籍。因为，他们对北京的贡献，何止百万？
绝大多数人看不清楚这一点，只是在想方设法叫嚷着自己想要的所谓“公平”，其实，他们压根不知道，他们要求的“公平”，本身就不公平。有本事，让自己的贡献比其他人大。
现在，程颖华作为我的司机，他是拿不到北京户籍的。我聘请他，给他相对不错的薪资待遇，但他的贡献并不值得我牺牲真正的公平来给他提供北京户籍。
换一句来说，程颖华如果想成长起来，必须做好一件事：让他自己的贡献值，达到足够让他在北京好好活下去的标准。
我当年是获得了北京户籍，但我获得北京户籍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并没有做出匹配的贡献。这是我当时日子曾经出现艰难的重要原因。
如果我当年能想明白，我就应该先让父母清楚我的艰难，让我自己能够好好发展自己，在发展自己之后，再量力帮助他们，也许，我的路就是一条缓缓的上坡路。
可惜，我自己当时没有想清楚，生生当了特别长时间的农奴。
“不过，我当时就是自己想清楚了，恐怕也难以让父母接受并同意我的选择。”我微微叹息，“也许，我当年当真是需要承受那些，就像秋公，必须等到一定的时候，才能得到相应的转化吧？”
这么想着，我才渐渐明白，人的成长，就像吃馍馍一样，不吃前面的那些，永远无法充足到可以吃后面的那些。
现在，我珍惜我的一切，不就是因为懂得珍惜？
第69章 婆婆的写作。
提醒程颖华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这是我在北京师范大学读书时的感受。很多女子，为了拼事业，往往忘记了结婚生子。程颖华虽然是男子，可以稍微晚一些考虑生育有关的事情，但毕竟，孩子不是出生之后就没有事了，而是养育更加消耗时间和精力。
正因为如此，人要学会将生存和发展两者有机结合起来。在生存和发展的选择上，人们确实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不结婚、不生子。这当然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如果缺少了这一环，似乎生存和发展都少了不少体验吧？
有一句话说：“养儿方知父母恩。”
是的，很多人都在说需要孝顺，可有多少人知道怎样才能做到孝顺呢？也许，人真的要等到生了孩子、养了孩子之后，才能真正认识并感受到父母曾经为自己付出过怎样的艰辛吧？
心念动处，我笑了。
因为，我发现，连我自己现在都没有资格说父母的养育之恩。毕竟，我还没有真正养过孩子。
而且，听说很多女子怀孕的时候会有各种各样的身体不适，什么孕吐，什么身体浮肿等等。我呢，似乎除了腹部渐渐隆起之外，并没有那些症状。
带着这些心思走进别墅，赫然发现婆婆坐在客厅里。
“您来了？”我笑着问道。
“嗯，给你看一样东西。”婆婆笑着，“这可是我一点一点写出来的，改了不下十遍了，你看看。”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婆婆的写作。
“好啊，您终于开始写您成立集团的经历了。”我很赞叹。
“徐行，我的姓名，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用这个作为集团的名字吗？”婆婆笑着问道。
“这是我一直的疑问，想要问您，是不是和苏轼共情？”我试探着问道。
“哦？你具体说说？”婆婆笑着。
“我记得苏轼被贬之后，经过几年时间，终于有了东坡草堂之际，有一首特别有名的词，叫《定风波》。”我想了想，“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嗯，这是我爸给我取名的时候的情况。”婆婆笑着，“当年，我爸遭遇了人生的挫折，我当时正好出生，他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算是对他自己的鼓励。”
“那您呢？”我追问道，“您的意思是？”
“我选择的是一种赌气的做法，谁说女子不如男？”婆婆笑着，“徐行，我只要徐徐图之，一定能行。”
我有些发愣地看着婆婆，她的意气风发似乎让我看到了一种人间难得的欢喜。
可不是吗？人的一生，只要不懈努力，有什么不行的？
我坐下来，慢慢翻看这婆婆写的文字，仿佛在读一个人的心路历程。我知道，真正经历各种艰难险阻时，心态肯定有不一样的地方。但是，我也明白，婆婆这些天所写的文字，绝对值得没有亲自体验过人生风浪的人看看。
“怎么样？”婆婆问。
“庄阿姨应该帮了你不少吧？”我看完文字，笑着问道。
“你怎么知道？”婆婆笑着。
“我读过她的文字，她很会言他人所不能言。”我想了想，“她的人生积累，确实和一般人不完全一样。”
“嗯，我和她有共同话题。”婆婆笑，“都是一人拉扯孩子长大。”
第59章 你被下套了。
言承世晚上回来，看到婆婆，淡淡地叫了一声“妈”，就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我很纳闷，言承世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睡觉的时候，我悄悄问：“你好像对今天婆婆来这里，一点都不好奇啊。”
“好奇什么？你被下套了。”言承世笑着，“这是必然发生的，我又何必重复一遍？”
“那你就不打算帮我解套？”我笑着问道。
“解什么解？解一次，两次，还行，要反反复复替你解套，我还做不做正事了？”言承世笑着，“正好，你也可以趁机多学习学习，还可以反过去套牢她。”
“哟呵，你这算盘打得可够响的啊。”我笑着，“你这么算计你老妈，她知道吗？”
“她生的我，如果不知道我是怎样的，她也太失败了吧？”言承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我微微点头：“确实啊。”
我想了想，约略和言承世说了准备投资高叔他们家八百万的事情。
言承世笑了：“这种小钱，你自己确定就行。”
我无语，这是小钱吗？不过，转念之间，我却发现，这确实已经是小钱了……在这个金钱价值不断在稀释……呃，金钱不断在贬值的时代，家产过亿的家庭当真已经有了一定数量了。
只是，关于先富带后富这件事，执行的情况到底算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我想起了没有嫁给言承世之前的我，全家情况是：我爸和我妈的田地即将以很低的价钱被收走，包括我哥、我嫂、我侄的，成为无产阶级。我哥和我嫂还有我侄，想要在浙江义乌留下，连买个固定住所都被骗得差点无法生存。我在北京，即使是重点大学的硕士，也已经身上只剩下两三百，即将饿死。
彻底的无产阶级……
钱去哪里了呢？
我虽然不满我爸后来拿着言承世帮我买断我的婚姻自主权的钱挥霍了二十万，还欠了十来万，但总体上来说，他也就只有这一点钱挥霍……之前也许有，也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高叔的车技了得，不一样在北京也难以活下去了？
可对于高叔来说，一家人攒了一辈子也就攒了一百多万，想要创业还有八百万的缺口，这对他们家来说太沉重……可言承世却说，这是小钱……
好吧，我再一次被言承世给暴击了。
见我沉默，言承世意识到了什么，忙说道：“梦冯，现实的走向，你应该看到了。老百姓的苦难，远远比我们预想的要多很多。所以，我们要清醒地唤醒老百姓，并在一定程度上助力老百姓，只有这样，我们的社会才能慢慢好起来。”
“你一说八百万是小钱，我立即发现，二十余亿也真的很少。”我苦笑了一下，“帮不了几个人。”
“不，一千万帮一个家庭，二十余亿就能帮到二百多个家庭……”言承世想了想，“如果意识上的问题解决了，那这二百多个家庭就是火种……何况，你不止二十几个亿，还有我给你的七十个亿。”
“可这些人中，有的人会好起来，有的人还是会变成另一种类型的人。”我不想说那些不好的言辞。
“放心吧，最终，靠能力的会得到真正的跃升，靠占有他人资产的，终将跌落。”言承世很严肃地说，“我们只要一步一个脚印去做，教人慢慢努力去掌握真正属于自己的发展资源，这样就好。”
第70章 两个女强人。
以前还真没有这么想过，但现在，我却突然之间发现，婆婆和庄阿姨还真的是非常强，婆婆独自养大了言承世，还成为了一位实力比较强的企业家。庄阿姨也几乎是含辛茹苦养大了封春桥，还成为了知名作家。
现在，这两个女强人竟然选择住在了一起。
如此看来，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当真是非常有趣。庄阿姨和婆婆两个人那么投缘，也并不是没有基础的。
至少，她们聊过去的很多事情，恐怕很容易产生心灵的共鸣。
“难道，父亲的缺席，更容易造就优秀的母亲和优秀的孩子？”我竟然有些好奇这个问题了。
我无法去问封春桥为什么会那么优秀了。但言承世，他确实告诉过我，他不喜欢他的母亲那么辛苦。正因为他不喜欢他的母亲那么辛苦，他才更加努力在拼未来。
心念一动，我问婆婆：“您不着急吗？”
“着急啊。就是因为着急、焦虑太多，才让我渐渐懂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婆婆笑了，“既然着急不过来，那就好好地稳住前行。”
原来，优秀的人，不过是压力比一般人大一些，受委屈比一般人多一些？我似乎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今晚，我和你庄阿姨约了一起去会所吃饭，我问了秦姨，承世不在家，要不，你一起去吧？”婆婆看着我。
“哈，这种突然邀请，可不像婆婆你的风格。”我笑了，“说吧，是不是现在手头紧了？”
“哪里可能呢？”婆婆笑了，“我和你庄阿姨两个，成天只给小晚买点东西，其他的什么都不缺，能花几个钱？”
“行，我也好久没有去会所了，那今晚就一起去吧。”我笑了，这好不容易早点回家休息，看来要泡汤了，“什么时候出发？”
“你庄阿姨接了小晚就去，估计咱们也差不多可以去了。”婆婆笑了笑。
确实，婆婆虽然将那么多钱扔出去了，自己的生活还是不缺两三万块钱的花销的。因此，她犯不着为了这一点点钱，就来找我。
“小晚也去？”我问。
“是啊，否则叫你干嘛？”婆婆笑着，“现在小晚可黏着你庄阿姨了。你庄阿姨对小晚特别宠，让我看着都着急。”
“您着急什么呀？”我笑。
“这不是我的孙子或者孙女还在来的路上嘛，想宠都没法抱在怀里。”婆婆笑了，“我想啊，在她和小晚两个亲密玩耍的时候，你和桥桥也在身边，实在是再好没有的事了。”
敢情，这两个女强人现在就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开始比孙子、孙女了？
“我相信，等我有了孙子、孙女，一定比你庄阿姨更疼他们。”婆婆笑着说道。
哈哈，敢情不是比孙子、孙女，而是比谁会对孙子、孙女更好？
我有些无语，却好像特别能理解这种状态。
攀比，似乎是人类成长的过程中一种所谓的向上力量。只是，有的人真的是在“竞争”中成长，有的人却在“竞争”中渐渐堕落。
究其原因，可能与人在意的是什么，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在在意那些有关吧？
比如，我婆婆比较的点，不是庄阿姨有孙女可以宠着，而是她想自己成为比庄阿姨更好的奶奶。
“卷啊，你们可真卷啊。”我笑了，“你们俩确定要卷了事业卷儿子，卷了儿子卷孙子？”
“哪有卷？”婆婆笑，“我们这是良序竞争。”
第71章 会所小聚餐。
我和婆婆两个抵达会所时，还没有和庄阿姨、小晚碰面，就已经遇到了其他的熟人。
“早知道您也会来，刚才就直接拉着您一起去逛街了。”杜婧看了看我，笑着说道。
司马霍的手里，拿着一个小手提袋。看来，是他们这次逛街的战利品。
“我啊，本来没有打算出来的。”我笑着拉了拉婆婆，“要不是我们家老太太想要到这里来卷一卷，我就不会过来了。”
“你们好像结婚一段时间了吧？”婆婆看着杜婧，“没有打算要孩子吗？”
“我们还年轻，想稍微多玩两年。”司马霍宠溺地看着杜婧，“现在事业还有很多需要调整的内容，她的时间和精力大量消耗在让以前的一切转型升级上。”
“也是，现在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转型升级。”婆婆看了看杜婧，“还是你们年轻，脑子活络，不像我，直接当了甩手掌柜。”
“既然遇到了，如果你们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要不就一起吃？”我提议，“搞一个会所小聚餐？”
“行啊，反正我就是想着逛街逛累了，回去估计躺下就不愿意起来做饭了，不如出来吃一点。”杜婧看了看我，“听说最近换了厨师，新出的菜品还不错。”
“是吗？”我看了看杜婧，“既然这样，那就多尝几道新菜。”
“正有此意。”杜婧笑了，“人多，不仅热闹，也可以免得浪费。”
我笑了，这一顿，无论如何都是我买单了。一边是我的长辈，一边是我的同事和邻居。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为了那一丁点钱发愁，因此，多几个人吃饭也就是多几双筷子的事罢了。
庄阿姨和小晚很快就来了，杜婧看着小晚，有些吃惊。
“怎么了？”我笑着问道。
“不是，小晚怎么这么像一个人？”杜婧看向我。
“你猜得没错。”我笑了，“这是封总的母亲，也是桥之梦工厂的董事，你和我一样叫庄阿姨就行。”
“不是，嫂子，你们这保密工作做得怎么这么好啊？如果不是在这里遇到，我可不敢说我曾经在桥之梦工厂工作过。”杜婧有些紧张地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没有什么，就是意外发现。”我笑了笑。
当着小晚的面，不合适说得那么清楚。
“所以，现在庄阿姨一个人养？”杜婧有些吃惊地问。
“不。”庄阿姨笑着，“平时小晚都是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在一起，只有她想我的时候，就来找我。”
“对，每天都想。”小晚笑嘻嘻地回答。
我愣了。小晚的回答是真的，但小晚应该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我们住得很近，前后楼。”庄阿姨笑着说，“她只要想找我，就直接自己下楼，来敲我家的门就行。”
“如果没有在家呢？”杜婧问。
“有密码锁，录有她的指纹。”庄阿姨说道，“而且，两个房间有对讲。”
是的，当时我们装了对讲来着。没有想到，这对讲现在还能派上用场。看来，这对讲确实有些用处。
我没有说什么。毕竟，这对讲可不是普通的对讲，还有其他的功能增强。这些功能，平时用不上，也确实没有必要让庄阿姨他们知道。
“言承世看来还挺信任庄阿姨的。”我默默想着，“竟然没有调整功能？”
司马霍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言总让我换了。”
第60章 世人想穿越。
我笑了笑：“你还说婆婆给我下套呢，我看，真正将我套牢的那个人，是你才对。”
“我们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的。”言承世笑了，“十二年前，我就差不多被你套牢了。现在，有了桥桥，你难道还想解绑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笑了，“我想，尽快推动一次以桥之梦工厂对接言言的项目，这个项目，既然想到了世人想穿越到古代这个现象，那我们就将这个项目取名叫‘将穿越进行到底’，你看如何？”
“由你定。”言承世看了看我，“明天太紧，周一国家图书馆闭馆，周二你上午有会，周三你上午有会，对吧？”
“对。”我笑了。
“那就将周四一天全排开，我们9月4日，周四，在国家图书馆会合，进行第一次磨合，如何？”
“好，就以曹氏兄弟为主要的切入角度吧。”我点点头，“我们分头行动。”
“行。”言承世看了看我，“将穿越进行到底，这个项目名，有点意思。”
“是吧？”我笑了，“现在还只是穿书，其实，无论什么都可以穿……各种穿法都可以……”
“好，目前锁定穿书。”言承世看了看我，“我们的时间和精力有限，这一次，你觉得谁来负责穿越比较合适？”
“你来一次？”我提议道。
“不行，我得负责技术。”言承世看了看我，“要不，仍旧你来穿越，等磨合到一定的时候，我们再来确定其他的穿书人员？”
“也行。”我点点头，“我这一段时间多看看《三国志》，《醒世恒言》里对这一段的描述，很少，只说这是反例。”
“我们也只能抓一两个重点。”言承世笑了，“你以为一天时间能做多少事情呀？”
“嗯，也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说，桥桥如果有兄弟姐妹，你会如何做？会让他们这么争吗？”
“我想学梁启超，让自己的子女各自选自己的兴趣，形成优势互补。”言承世笑了笑，“如果可以，我也想像他那样，为了子女的成长，甚至直接退出工作，专注在家里陪孩子们。”
“呃，林徽因教育子女也是很有一套的。”我叹了叹气，“不过，梁思成和林徽因似乎没有像梁启超那样，全然让子女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专业……梁从诫如果提前进入历史学专业的学习，或许，现在也会成为才学识卓着的大人物。”
“真难说，我觉得梁从诫的生活稍嫌安逸了。”言承世想了想，“又或者说，他的精神世界成长远远超越了一般人，所以，他后来选择的不是成名成家，而是完全按照他自己的意愿，成为了很多人难以理解的、提前出现的公民。”
我愣了愣神，很快意识到了我自己认识上的缺陷。言承世好像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希望的是所有的老百姓都能很好……
确实，如果能够像梁从诫那样，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于环保的践行和推动，每个人都积极努力做一些对社会正向推动的事情，整个世界才能真正变得美好起来吧？这一点，比成名成家要重要多了。
我很惭愧地笑了笑：“我肤浅了。”
“不，你的认识已经超越了很多人。”言承世叹了一口气，“你让我看到了一种可能，即使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老百姓，也能通过学习和实践，迅速实现认知跨越的可能。”
第72章 秘密不能说。
杜婧看了看司马霍，发现他的这句话很突兀。可看司马霍似乎是跟我在说，我心领神会的模样，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不过，我还是听到司马霍悄悄对杜婧说了一句：“秘密不能说。”
我和杜婧离得很近，听得很清楚，但我想，这句话恐怕是司马霍在说给我们俩听。
我突然想起，言承世说过，很多事，只能做，不能说。看来，那两套房间之间的一些设备，也是秘密。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呀？
我很感慨，没有想到，竟然连家里的设备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它的具体功用。如此看来，这里面恐怕还有我不能说出去的信息。
我看了看杜婧：“今天晚上我去你家图书馆里借两本书，可以吗？”
“当然没有问题。”杜婧心领神会，她如果想知道，司马霍如果想告诉她，那么一定会是在晚上我们几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了。
现在，我们需要的，不过是开开心心当小辈，开开心心吃吃喝喝。
我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新来的厨师做的菜，确实很不一样。我很喜欢这些菜的味道。
很显然，杜婧也挺喜欢这些菜的，她也吃得比较开心。
餐桌上，庄阿姨说到了一件事：“有一件喜事，小晚要有弟弟妹妹了。”
“是吗？”我看了看庄阿姨，又看了看小晚，“孟晴泽怀孕了？”
“是的。因为经济宽松了，他们想了想，做了试管婴儿，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有双胞胎了。”庄阿姨笑着。
“试管婴儿？”我很吃惊，“干嘛要做试管婴儿？自然受孕不是挺好的？”
“这不是孟晴泽觉得耽搁了太长时间，又觉得怀孕生孩子挺累的，不如一次要俩。”庄阿姨笑着说道。
我能说什么呢？看来，庄阿姨也是很赞成孟晴泽他们的选择的。
想想也是，萧越之前选择隐忍，甚至做好了不要自己孩子的准备，以此来守护小晚的幸福。现在，无论是孟晴泽还是庄阿姨，都选择为萧越考虑，作出这种选择也很正常。
“十万。”庄阿姨笑了笑，“试管婴儿成功，十万元医疗费。”
“培育两个吗？”我问。
“不，培育多个，从中选两个。”庄阿姨说。
我愣了，突然觉得这试管婴儿的做法也挺残忍的。这就相当于，两个被选中的受精卵能成为孩子，其他的受精卵会被无情地处理掉。可，它们本来也是可以成为孩子的呀。
我这么想着，突然就多了一种对试管婴儿的排斥。这样生育子女的方式，当真好吗？
可是，为什么很多人现在选择这样的生育方式呢？是为了确保在大致合适的时间拥有自己的孩子呢？还是因为其他方面的考虑呢？
“你想试管婴儿吗？”我看着杜婧，问道。
“自然受孕，不是更好？”杜婧笑着，“干嘛要受那种罪？”
“受罪？”我看着杜婧，“为什么试管婴儿是受罪啊？”
“很多个步骤其实挺变态的，不断在改变人的正常状态。”杜婧笑着，“除非男的弱精症之类的，又特别想要孩子，当真不必受那么多罪。”
“我想，大概是很多人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取得自己想要的孩子吧？”庄阿姨想了想，“比如，有的就只希望有男孩。”
“可是试管婴儿状态，能够知道是男孩吗？”我好奇。
“双胞胎或者三胞胎，有一个男孩的几率大。”杜婧笑。
第73章 抓一双袜子。
我懂了。因为要么是男孩，要么是女孩，所以，如果是双胞胎，有男孩的几率就会大不少。
“我们老师问我们了，如果一个盒子里，要么是蓝色的袜子，要么是红色的袜子，要抓出一双袜子，要取出几只？”小晚奶声奶气地说道，“答案是三只，因为，不管怎样抓，都能有两只是一个颜色的。”
我笑了。我们在说概率问题，她却已经悄然转化了问题。
“小晚真聪明。”杜婧看了看我，笑了，“我也见到了一个卖水果的地方写着，桃子三块钱一斤，五块钱两斤，七块钱三斤，十块钱四斤，几乎所有人都花十块钱买四斤。”
我这一次真乐了。
“嗯，我想起了清华大学有一位朋友组织了一个讨论，他们想知道雨掉下来会不会砸死人。”我笑着，“小晚，你说呢？”
“我们这里也常常下雨，没有见过雨掉下来砸死人的情况啊。”小晚扑闪着眼睛，笑着，“他们可真笨，这常识都不知道。”
“小晚真聪明。”杜婧又一次感慨。
婆婆和庄阿姨笑了。
庄阿姨摸着小晚的头：“小晚，上次我带你去买菜，上面写着：大白菜十块钱四颗，随便扒菜叶。”
婆婆看了看我们，笑了：“好了，菜不错，吃菜，吃菜。”
是啊，我们的讨论，怎么就从讨论要不要进行试管婴儿的培育，转到了白菜十块钱四颗了呢？
确实，菜叶子无论是扒了交给菜商处理，还是自己拿回去处理，都是付了钱的。十块钱四颗，并不是十块钱四斤。
还是多吃点吧。
司马霍看了看杜婧，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庄阿姨，最终看了看我婆婆和小晚，觉得他是在看一群活宝。
我也笑了，因为，我知道，要同时遇到这么多活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确实，如果换了一个场合，大约我们这种聊天不会存在了吧？
我想了几种情况，默默感慨，在这个世界上，当真没有必要刻意彰显自己的聪明才智，毕竟，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实在太多。
想来，婆婆是很会转移问题的高手。她的那一句“吃菜”，让我们几乎将之前的所有话题全部消弭于无形。
杜婧也绝对是情商极高的存在，明明小晚是在误解我们的话题，转移了话题，她竟然并没有去拆穿，而是干脆将整个聊天变成了一个笑话大合集，提醒所有人，思维的漏洞随时可能出现。
庄阿姨显然已经认识到了我们的善意，也在最后用一个笑话提醒小晚思维漏洞的问题。
小晚终究还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她看到的问题，哪里是清华大学的朋友他们组织讨论的问题，又何必苛责她跳出常识认知去那高深的数理讨论中？
司马霍可真沉得住气，在我们嘻嘻哈哈打闹着的时候，他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笑着。
他那思维的敏锐度显而易见，那嘴的严实程度也着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怪不得言承世竟然在司马霍大婚的时候，几乎算是给了司马霍一个公司作为贺礼。这样的人，值得。
原以为司马霍是恋爱脑，这才会见到杜婧就追求她。现在看来，杜婧确实值得追求，司马霍也绝对不是一时冲动。
“你们俩并不是在我办公室认识的吧？”我笑着问司马霍。
“是，又不是。”司马霍笑着回答道。
第61章 更有说服力。
“我的人生，恐怕和很多人不一样。”我想了想，“毕竟，我是在经济上压根就没有满足的时候，已经在疯狂地读书学习。而很多人的生活，一辈子可能难拿起几本书。”
“嗯，这也是为什么项目将穿越进行到底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来参与的原因。”言承世看着我，“如果人们大量将经过书籍不断打磨的人生用于生活的实际，很多事情可能不一样。”
我没有太明白言承世的意思：“像我这样的人生，很多人可能会觉得与他们的生活脱节吧？”
“你说得没错。”言承世笑了，“可是，如果让一个人去监狱里宣讲道德的重要性，你说，是一个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人慢慢靠努力变到更美好的人生的人去讲比较能让罪犯们认识更清楚呢，还是一个每天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去讲更有说服力呢？”
“可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我这样，嫁给你这样的富翁，直接摆脱贫困进入富裕生活啊。”我辩驳道。
“对啊，如果没有你之前那么努力学习，从来不会因为各种挫折和困难放弃该有的坚守，你觉得我会这么珍惜你？”言承世反问道。
好吧，好吧。我不想多说：“争论没有意义，我相信，我嫁给你，因此生活无忧，一定会成为别人质问的关键。”
“对。要有这样的理性。不是所有女子像你这样努力学习，就一定能嫁个像我这样的丈夫。更何况，很多人没有你努力。”言承世笑了，“绝大多数人难以认清楚，他们本来是可以有更好的生活的，是他们自己给自己的前行道路搬了一大堆石头。”
“我现在也是。”我叹了一口气，“明天做什么？”
“为周四的磨合做准备。”言承世笑着。
“哦。”我微微点头。
在这个拍部电视上线都好像只要几个人一两个星期的时节，像言承世这样组织一大堆人几个月架构的，好像并不多见。
“你现在在看什么书？”我突然冒出了一个问题。
“《三曹诗文全集译注》。”言承世看了看我，“工作太忙，我现在也只能用很少的时间来翻阅。”
我愣了愣神：“是付亚庶先生注译的？”
“你看过？”言承世问道。
“嗯，翻过一遍。”我想了想，“与其说是三曹的诗文全集，我觉得更像是曹魏政治势力的文化合集。毕竟，多数三曹的文字，一定是经过大量他们身边的人润色的。我记得其中有一些直接就是由他人代笔。”
“是的。”言承世笑了笑，“你猜我看重的是什么？”
“《三曹年表》。”我想了想，“只有这些曹操家族成员的信息清晰明了，才不至于出现太多的史实混乱。”
“你看，这就是知识的重要。”言承世看了看我，“如果你不读《三曹诗文全集译注》，甚至可能直接甩出一句：都这么累了，读那干嘛？而你不仅知道这本书的存在，还知道这本书里有比较清晰的曹氏家族生存和发展脉络。”
“曹操的人生，应该在很大程度上受了刘邦的影响。”我点点头，“从刘邦的故乡出来，又那么有才华，还很有政治势力，着实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曹丕、曹彰、曹植、曹熊四人，都是曹操废丁氏之后所立卞氏所生。”我想了想，“丁氏在曹植出生后没有几年，大约曹植五岁那年就快疯了。”
第74章 一查吓一跳。
我没有想到，我的一句话，竟然挖出了司马霍的秘密。
“我们，不是在龙腾盛世第一次见面吗？”杜婧有些吃惊。
“是，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确实是在龙腾盛世，但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司马霍笑了笑，“你从来问我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从来问的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哈哈。”庄阿姨笑了，“看来，这个爱情故事还有很多值得追寻的内容。”
“也没有什么了。”司马霍笑了笑，“这件事还得感谢您的儿子封总，他算是我的大媒人。”
“哦？”庄阿姨愣了，“怎么和春桥有关？”
“这不是封总和言总他们是好朋友嘛。”司马霍笑着，“言总又常常带着我处理一些事情，有交流很正常的。”
“所以，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杜婧问道。
“第一次算不上见到你，而是听你的同事在封春桥面前将你说得一无是处。”司马霍嘿嘿笑着，“具体的事情嘛，是你们的一个项目，在你手里的时候，一切顺利推进。等到他们接手之后，对方说什么也不干了。”
“啊？”杜婧吃惊。
“对啊，当时封总头疼得要命，觉得这件事估计要黄了。”司马霍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只有言总笑着批评封总，人家杜婧做的项目，做得好好的，干嘛换人？封总愣了愣神，很快在电话里说道：“既然你们做不了这个项目，那这个项目还是给杜婧做。”
司马霍见我们几个都没有说话，笑着说道：“几天之后，封总主动找到言总，说他当真是昏了头了，才会听信谗言，差点将优秀员工当成弃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小妖女？”杜婧笑着问道。
“当然了，知道你是有本事的。”司马霍笑着，温柔地看向杜婧，“我司马霍找女朋友，当然要向言总看齐。言总认可嫂子，一定是嫂子很优秀。那么，言总认可你，说明你也很不一般。”
“你就凭这，决定追我？”杜婧有些吃惊，“那我是不是被算计了？”
“当然不止。”司马霍笑着，“我们更大的媒人当然是言总了。”
“言总？”我也吃惊了，“言承世做什么了？”
“他在封春桥去世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指示。”司马霍笑了，“他说，他有一种感觉，桥之梦工厂能有现在的发展状态，杜婧功不可没。他让我一定要好好调查桥之梦工厂的发展轨迹。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没有想到，我的太太竟然几乎是桥之梦工厂的擎天柱。”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杜婧有些不好意思。
“事实如此。”司马霍笑了，“所以，我主动请求去桥之梦工厂帮嫂子安装仪器，也怀揣了一个小心思，看看和杜婧是不是有缘分。”
“哈哈，怪不得了。”我笑了笑，“我就说你怎么一见到杜婧就好感度如此高，原来早已情根深种啊。”
“既然说到这里，言总有一句话也可以公开了。”司马霍笑着，“当时言总给我和杜婧婚礼那么高的贺礼，言总说了，因为我娶了杜婧，所以，他更加信任我。同时，他也说，桥之梦工厂里，杜婧的贡献都是隐藏着的，不好直接给回报。所以，一并放在给我的贺礼里面了。”
“啊？”杜婧吃惊了，“嫂子，你们也太客气了吧？我当时是自己乐意。”
第75章 我也刚知道。
“别，别，我也刚知道。”我笑了笑，“尽管，我早就知道你对桥之梦工厂的贡献不一般，但言承世悄悄将你该得的还给你，我确实此前不知道。”
“哈哈，是吧？”庄阿姨笑着，“我原以为我将股份给你，是在帮你。现在看来，我家那个混小子恐怕不知道，我们一直在承恩。”
“我好像觉得话题出问题了。”我笑着，“我们好像在八卦司马霍追杜婧这件事吧？”
“是的，是的，司马霍追杜婧，明明没有春桥什么事啊？”庄阿姨笑着说道。
“哪没有了？”司马霍笑着，“要不是杜婧喜欢文学，要不是封春桥将她招入桥之梦工厂，我和她哪有见面的机会？更难彼此信任了。”
“这么说起来，春桥倒是做了一点好事。”庄阿姨微微点头，“不过，我不相信你就这些事。”
“还有一件。”司马霍有些不好意思，“我曾经看一位朋友的飙车比赛视频。他当时输给了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就是杜婧。”
“啊？”杜婧有些吃惊，“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家里比较有钱？”
“呃，我确定的事情不是这个，而是，我喜欢你，也乐意养会比较费钱的你。”司马霍笑着说道。
“哈，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告诉我经济状况，就是在告诉我，花钱多一些没有关系啊？”杜婧笑着说道，“行了，这一顿，你买单。”
“遵命。”司马霍开心地说道。
“别，我是按我请客来点的。”我看了看婆婆，看了看庄阿姨，又看了看他们俩，“等你们的经济收入与我和言承世齐平之后，你们再抢着买单不迟。”
“嫂子，这一顿我来请吧，您知道的，杜婧一家的经济实力就已经与言总相当了，我虽然刚起步，有言总和您托底，事实上也不差。”司马霍笑了笑，“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呢。”
“好吧。”我笑了笑，“既然整桌就你一个大男人，我好像不太好驳你的面子。”
“服务员，买单。”司马霍笑着说道。
“您好，这位先生，刚才我们董事长已经买单了。”服务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杜婧，显然，她已经认出了我和杜婧。笑话，一个是董事长的千金，一个是这里的董事，但凡有些眼力见的服务员，怎么可能不认识？
“我爸来了？”杜婧有些纳闷。
“董事长有事，买了单就去处理事情了。”服务员看了看杜婧，恭敬说道，“董事长出去的时候很匆忙，似乎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我微微点头，心里清楚，这种情况出现太正常了。
商场如战场，尤其在这个金融严重操控市场的时候，有时候一秒钟就能颠覆整个公司。
“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让龙腾盛世上市。”言承世的话，言犹在耳，“股市上的风云，龙腾盛世承受不起。”
我当时笑着问：“那你还让我学习金融？”
言承世脸色凝重：“不上市，不代表资本无法撼动。它只不过是让资本难以瞬间做空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次杜董事长连和我们打个照面都没有工夫，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只是，我更清楚，即使我想帮忙，最好的帮忙方式也许是：默默等着消息。
我给言承世发了一个信息：“杜董事长今天在会所连和我们见面都没有，就匆匆离开了，比较严重。”
第62章 脆弱的心灵。
言承世看了看我：“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了吧？”
“害怕我承受不住压力，疯掉。”我哈哈一笑，“所以，你一直在慢慢给我加压，而不是直接让我感受我接下来的日子里需要承受的压力。”
“脆弱的心灵，承载不了重任。”言承世微微叹息，“很多人总结说，有很多人疯了，是因为目标太远大，或者奢望太多。其实，这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的承受力不够了，崩盘了。”
“嗯，我明白了。”我看了看言承世，“你觉得，婆婆给我的这些压力，对我来说，还不足以让我崩盘。”
“哈哈，从曹操一家，又跳回现实了？”言承世哈哈一笑，“我的言太太，果然有当夫人的潜质。”
“谢谢夸赞，那我努力试试。”我笑着，“我也想看看我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嗯，现在肯定不是到北京时的九十八斤。”言承世看了看我，“估计加上桥桥，得有一百一十斤了。”
我笑了笑，没有回应。我反正就是正常在工作，正常在休息，吃的一切，在家有秦姨按照营养师的吩咐给我准备，在外的时候，我也约略有所注意控制饮食的量……既然医生已经提醒我，要注意控制饮食以防胎儿过大，难以生产，我当然会稍微多注意注意。
我们终于休息了。
一夜无梦。
周日，8月的最后一天，言承世吃完早餐，便出门了。
“你们这……周末都不休息的吗？”婆婆有些心疼，“别人是九九六，你们这是？”
“我们？”我笑了笑，“我们一般是七十一七。”
“啥？”婆婆再次确定道，“你是说，你们常常的节奏是，早晨七点开始工作，晚上十一点休息，全年无休？”
“没有那么夸张……集中的时候是五十二七，不集中的时候也可能是九九六甚至九八五。”我笑了笑，“总体上平均下来，大约是七十一七。”
我都觉得自己有些绕进去了……
婆婆愣了愣神：“怪不得这个混小子平时不给我打电话，敢情是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啊。”
“不是没有，只是心里大约搁着事，心思没有回到现实生活中。”我笑了笑，“我也常常是这样的状态。”
既然已经有了打预防针的时候，就直接打个预防针吧。毕竟，这种预防针，还是有些打的必要……否则，未来某些时候，我们突然无声无息几个月，她不得担心死啊？还是让她少操一些闲心比较好。
我想起了我此前回家，有人和我抱怨，他们多么辛苦，对社会的贡献多么大。我只能保持沉默。毕竟，他们确实挺辛苦的，但他们只是看到了他们自己的辛苦，却不知道天选打工人到底有多么辛苦。
我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也许，很多人确实应该去体验体验张廷玉那种坐在轿子里都在批奏折的人生，想想雍正对张廷玉的评价——一天能干别人十天的活……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可，我如果这么说，普通老百姓恐怕是难以理解和接受的吧？”我想了想，“别说让他们一天读十本书，或者像张廷玉那样做十个人的事，就是让他们每天做两个人的事情，他们都会觉得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吧？”
勤奋，是一种难得的品质，可要如何劝老百姓勤奋而不引起反感呢？
第76章 已经处理好。
我的信息发过去之后，很快收到了言承世的回信：“放心，已经处理好。”
我愣了愣神：“这么快？”
“对，如果杜总晚五分钟给我信息，将不堪设想。”言承世回了一个笑脸，“不过，现在，这件事已经解决好了。”
“没事就好。”我回信息，“等你回来再说。”
因为还有很多人在场，我只稍微说了说。我的短信刚刚放下，杜婧已经激动得跳了起来。
“怎么了？这么激动？”司马霍笑着问道。
“我们，提前完成了！”杜婧激动地说道，“刚才，我爸说，杜氏遭遇了外资的恶意做局，但现在，不仅没有被吃，而且反吃了对方几百亿。”
“这么厉害？！”婆婆看着杜婧，“看来，这一顿你们请没有问题啊。”
“当然没有问题！”杜婧笑着，“知道是谁力挽狂澜不？”
杜婧看了看众人，最后看向我：“是言总。我的天啊，在我爸都不知道紧急从什么地方去借款的时候，言总直接调拨了五百亿注入。”
“五百亿？”我愣了愣神，“这笔钱不少。”
“是的，是的！这短短几十分钟里，我爸从发现问题到解决问题，竟然是言总的五百亿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杜婧很激动，“生死一瞬间啊。”
以前，言承世和我说，我们是千亿富豪，但对外只称是百亿资产。我当时将信将疑。现在，言承世直接调拨的资金是五百亿，就在短短不到十分钟里。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些钱是言承世可以随时自由调动的资金。
如此看来，言承世所说的千亿，还不是普通的千亿了。
只是，言承世这么暴露自己的实力，会不会存在其他的问题？
我有些担忧。
但我现在明白了一件事，很多事，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因为，谁都无法知道，即将遇到的是什么事。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言承世断然不会允许外资轻易吃了杜氏集团。
“嫂子，你知道怎么一回事吗？”司马霍问道。
“我不知道。”我笑了笑，“不过，想来，言总现在应该在帮一家资金雄厚的企业做事。”
“对了，言总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在单位里。”司马霍一拍脑袋。
“嗯，他现在也没有在家。”我笑着说道，“他说他得很长时间之后才能回家。”
“谢谢您俩。”司马霍郑重说道。
“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笑了笑，“这件事言承世能做到，我可做不到。”
“司马霍说得对，我们要谢谢你们俩。”杜婧激动地说道，“这一次反狙击的成功，没有您同意言总出去一个月时间，是不可能实现的。”
这也可以？我有些觉得好笑。不过想想，我怀孕之际，丈夫却长时间不在身边，确实也是非常难见的。
好吧，好吧，我就接受吧。
也不知道东明远洋贸易集团有限公司的问题，到底解决得怎样了？从杜氏遇到的问题来看，言承世现在帮东明远洋贸易集团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我爸说，言总这次资金的注入之后，卖出去，净赚一百多亿。”杜婧笑着将刚刚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嗯，那估计是谁的钱，就入谁的荷包了。”我笑了笑，一点都没有激动的表情。
确实，这么多钱，真的是我们的吗？我可真不相信钱是这么容易挣到的。
“不管怎样，杜氏已经决定，答谢一亿。”杜婧笑着。
第77章 第二个一亿。
我吃惊地看着杜婧：“什么？”
“无论如何，没有言总及时挽救危局，这个危局就不可能破。”杜婧笑着，“如果那样，杜氏现在就面临几万员工被迫另外找工作的困局了。现在，他们不仅不需要找工作，而且有了相对足够的资金来实现转型升级。这些，可都是言总一人之力。所以，我爸说了，无论如何，要知恩感激。”
“那也用不了一个亿吧？”我笑着说道。
“我爸说了，不拿一个亿，没有诚意。”杜婧笑着，“这可是救了几万员工呢。”
我心里默默想着：“看来，真正帮到别人，这钱真的来得很快呢。动不动就是一个亿的酬劳，在这个月里，这已经是第二个一亿。”
其实不止，还有两百亿是拿出来随便我怎么帮助别人的。是的，免责之后，无论我怎么挥霍了那笔钱，他们都不会说什么。
尽管我不会真的挥霍，但是，我毫不含糊地笃定，这些钱，东明远洋贸易集团有限公司只要度过这次危机，便会当成全然没有这回事一样。
可是，我现在却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这些钱挣得那么多，那么快，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风险在里面。
尤其是，现在几乎所有的事务，都是国际关系方面的事务。
“怪不得言承世说，很多事，只能做，不能说。”我默默想道，“以这一个月工作之外挣两个亿的速度，其他人听了，不知道该作何感想？算了，还是不说为妙。”
“承世现在做的事情，到底怎样啊？”婆婆听了半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您放心吧，言先生办事，很有分寸的。”我不想说假话，但是，我也很清楚，言承世所做的事情，肯定早已有很多危险。
不止言承世存在很多危险，就连我，也已经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危险。
只要没有出现问题，我总是在想方设法让自己忽略，避免自己陷入那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人知误区之中。
这就像有人和我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之后，我也在极力让我自己清醒：“乌鸦中，也有白乌鸦，并不是所有的乌鸦都黑。再说了，乌鸦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小小的物种，整个世界的角度来看，天下丰富多彩啊。”
尽管如此，我还是得多留神。
我看了看庄阿姨，又看了看小晚：“估计啊，这次言先生帮杜氏，是公司对公司的事务，成实集团创收一个亿，倒也算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我故意强调集体收入，其实也就是在提醒，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外传。
庄阿姨心领神会，看着小晚说道：“小晚，你知道吗？他们刚才说公司挣了一个亿，这一个亿将会分给所有的工作的员工，每个人可以分到好几百块呢。”
“哇，真的太好了。”小晚很高兴地说道，“好几百块是不是很多啊？”
“嗯，上次买给你的那个布娃娃，就是好几百块买的。”庄阿姨笑着说道。
“啊？”小晚没有兴致了，“才一个布娃娃啊。”
我笑了，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庄阿姨已经让小晚知道，刚才杜婧说的那些钱，压根就不值得向外说。
这时，我发现杜婧悄悄向司马霍吐了吐舌头。看来，她已经知道，她刚才兴奋，忘记了还有庄阿姨和小晚在场。
万幸的是，小晚不懂事，庄阿姨已经表明了自己不会向外乱说话。
第63章 你这样费鞋。
言承世去忙了，我和婆婆聊天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您年轻的时候，曾经受到过剥削吗？”
婆婆看了看我：“如果不是觉得不公平，我会选择自己出来创业吗？”
“创业就不被剥削了吗？”我笑着问道。
“哪能呢？”婆婆看了看我，“创业有极大危险，大鱼吃小鱼的危险随时存在，这是覆亡类型的。而在最初，遭遇的蚕食类型的剥削也非常多。”
“蚕食类型？”我看了看婆婆，“你的意思是？”
“基本上来说就是，明明该得到的是二十块钱，但只给你十块钱，甚至只给你五块钱。”婆婆笑着，“很多人之所以一辈子难以闯出来，就是因为最初的阶段没有熬过去。”
“熬？”我有些纳闷，“为什么是熬？”
“当然是熬！这时候，你没有充分掌握资源，只能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去聚拢资源。”婆婆笑了笑，“所以，这时候，必要的支出，任何一笔都不能吝啬，可以省的花销，任何一笔都不能随意花销。”
“我没有懂。”我想了想，“这是为了让自己该掌握的资源，聚拢在自己的手里吗？”
“差不多吧。”婆婆笑着，“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社会上成为富豪的，多数是以前的地主家庭。那是因为，很多人不知道地主到底有多么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就知道了。”
我静静地听着，越听越震撼。
一个地主，出了名的吝啬，别人说他的特点是，因为知道一个屁里包含着很多植物需要的营养，他连一个屁都是要放到自己家田里的。
就是这个地主，曾经有人问他：“你是怎么成为地主的，我能跟你学吗？”
地主笑着：“行，你跟我学吧。”
那人很兴奋，毕竟有地主愿意教他如何成为地主，这还不跟着学啊。
可是，那人跟着地主生活了三天，就沉默了……
每天早晨，五点不到，地主就起床了，也将他叫了起来：“干活了。身为地主，你不起来带头干活，指望那些长工、短工能够比你早起干活？”
他惺忪起床，开始干活……地主的活计干得那个叫干净利落，比长工干得还要精细。
那人愣了：“必须这样？”
“必须。”地主笑着，“你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凭什么要求别人做好？别人拿钱替你做事，能做到你要求的及格程度就差不多了……”
更绝的还是地主叫那人一起外出。明明外出穿着鞋子走不是更好吗？偏偏，地主出门就光着脚，而且让他也脱了鞋子拿在手里。
“鞋子不是用来穿的吗？”那人嘀咕。
“是啊，鞋子是用来穿的。可你这样费鞋，你如何能攒起钱来？”地主笑着教他。
第三天一大早，地主叫醒他：“走，今天教你终极秘密。”
那人特别兴奋，一骨碌爬起来，跟着地主就走。
走到悬崖边，地主指着一棵歪脖子树：“双手抓住树干，吊在那个悬崖上。”
那人高兴地照做。很快，他就感受到了自己必须使出吃奶的劲才能确保自己不掉下悬崖。
地主笑着：“得了，松开一只手吧。”
那人紧张了：“还要松开一只手吗？”
“对。你只有再松开一只手，你才能知道当地主的终极秘密。”地主哈哈一笑。
那人小心翼翼地松开一只手，感受到了随时可能跌落悬崖的恐惧。
地主才缓缓说出了秘密。
第78章 从小的训练。
我突然意识到，言承世为什么会对我有那么多的提醒。原来，像小晚今天意外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信息，都需要有意识地将这些信息弱化。
而我刚才所做的事情，有哪一件不是在弱化信息呢？
要不撒谎，真的太不容易了。
我感激地看了看庄阿姨，知道她已经在进一步弱化这些信息。
庄阿姨笑了笑，她显然明白，杜婧他们拿出这些钱，应该不会走公对公的渠道。毕竟，言承世又不是拿成实集团的钱在救杜氏。
言承世到底用的是什么钱在救杜氏，我也很困惑。我相信，与金融有关。可到底怎样与金融关联，我完全不清楚。
我摸了摸肚子，安抚桥桥的躁动。因为，我能感觉到，桥桥这时候很兴奋。
“难道，他能懂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不至于吧？”我有些吃惊。
不过，我很快就明白了，桥桥在出生之后，将会接受与我小时候所接受的教育完全不一样的教育，一种可能连我都无法想象的教育。
到底是什么人能教得了这些从出生就已经接触的是完全不同的人生状态的孩子？
是的，我渐渐开始明白，“何不食肉糜？”当真是某些孩子从出生开始就可能会遭遇的现实。
比如现在的小晚，庄阿姨告诉她，她的一个布娃娃几百块的时候，她觉得几百块很少。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几百块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月的生活费。
对于这些，我该说什么呢？
也许，随着庄阿姨出现在小晚的世界里，小晚在接下来的生活中，可能再也没有了想要什么得不到的顾虑，只要她的要求不是太高。
庄阿姨能给小晚的，应该会比之前萧越和孟晴泽能够给小晚的要好了不知道多少。
当然了，萧越和孟晴泽现在也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否则，他们不至于决定拿出十万块钱来做试管婴儿。
“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婆婆提议道。
“好的。”庄阿姨笑着，“小晚也确实该回去休息了。”
“今晚我去陪陪梦冯，不回去了。”婆婆笑着跟庄阿姨说道。
“行。”庄阿姨也没有客气，“那今晚，我就留小晚在我那里睡觉了。”
我看了看婆婆，知道她肯定有话要和我说。想了想，我对司马霍说道：“改天去你们家里借书。”
“行。”杜婧笑着，“周末等您。”
“好，明天大约傍晚的时候，我过去。”我笑了笑，“去之前，我会给你们电话的。”
三辆车，两辆前后开出，向着别墅的方向驶去，另外一辆则开向了我之前住过的房子。
几万块钱的餐费，原以为是我掏，后来变成了司马霍，结果司马霍也没有机会掏……这种事情，大约也只有我们亲自经历的人，才能明白，这种事情真的存在。
几个人抢着付钱，没有人弄虚作假，却不一定能抢到付钱的机会。
“真是一个魔幻的世界。”我微微叹息，“怪不得有人说，努力的意义就是，身边都是自己喜欢的人。确实，真正努力的人，不仅不会缺那些钱，而且根本用不着算计别人荷包里那可怜兮兮的钱。”
“想什么呢？”婆婆笑着问道。
“我在想，高贵二字之所以常常连在一起，大约是因为，人在靠自己努力实现富足之后，压根用不着做缺德的事情。”我笑着说道，“不用多高的自律就很好。”
第64章 剥削我自己。
地主说出来的那段话，让我震惊不已。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地主的觉悟竟然有如此不错的。
“我们都是自私的，所以，我们要懂得怎么自私。”地主笑呵呵地对向他求教的人说道，“自私也是可以造福自己、造福别人的。”
这段话，听着有没有一点悖论，我不知道，但后面的话，确实震撼到我了。
“我靠我自己的努力，挣得的每一笔钱，都是心里踏实的。既没有骗人，也没有害人，我只是在逼我自己，剥削我自己……”说着，地主将向他求教的人说，“你看，当你在悬崖上，两脚空空，只有一只手抓住树干的时候，你知道玩命地使出吃奶的力气来自救。”
说完，地主将那人救上了悬崖，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的每一笔钱，都要这样对待，因为，一开始，别人会剥削你的血汗钱，你的血汗钱本来就少了一些。如果你自己不努力，又如何积攒起钱财来？”
“可是，您不是也雇佣长工和短工，在替您干活？”那人很不服气，“您不是在剥削他们？”
“你去问问我们家的长工和短工，为什么同样是在地主家干活，他们只嘲笑我连个屁都不舍得放到别人的田里，但从来不骂我苛待他们？”地主笑了笑，带着那人回到了家里。
那人依照地主的话，问了好几个长工和短工，他们的回答竟然让那人吃惊：“傻子才不愿意到这里来做事呢，工钱和其他地方一样多，每天还有肉吃。”
那人愣了，再去问地主。
地主笑了：“行业规矩不能破。地主雇长工和短工，地主圈子里有规则，基本上就是你说的剥削。这没有办法，我们也是你情我愿的……我不会像恶霸一样的地主那样去亏欠长工和短工，或者逼迫长工和短工为我干活。但我尽量从其他地方找补找补，比如给他们做一身衣粗布衣裳，比如给他们每顿饭都有肉或者蛋。”
那人服了。
“挣同样的钱，受同样的剥削，他们是更愿意有一点福利呢，还是更愿意多一点欺凌呢？”地主笑了，“我也只是一个小地主，无法对抗整个大环境。”
听到婆婆讲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几年疫情，婆婆的公司竟然有惊无险地度过了难关，而很多公司却破产了……甚至，很多地方还出现了各种惨案。
看来，每个人学习的对象不同，结果也不同呢。
而我更看重的事还是，原来，婆婆之所以舍不得将二十几个亿的资产说送人就送人，那是她一点一点咬着牙齿挣出来的，而不是她偷的、抢的、骗的。
“所以，真正的勤奋，是挣那些能够去挣的钱……”我默默想了想，“而不是玩各种花招去坑蒙拐骗偷。”
但嘴里，我却感慨了一句：“真没有想到，地主能够成功，是因为他们知道该如何努力。”
“当然了，努力不对，工夫白费。”婆婆笑了笑，“一个人，如果连时间和精力都放错了地方，又怎么可能取得真正的好成绩嘛。”
我笑了。
如果曹操听到这段话，还会那么努力去娶那么多寡妇当老婆吗？他明明是可以成为一位优秀的政治家的……想到这里，我竟然觉得曹操还不如我婆婆说的这个地主看问题通透呢。
怪不得言承世对现在拥有的资产，很多钱在想方设法还给老百姓。
第79章 其他的考验。
“是啊，所以，其他的考验随之出现。”婆婆叹了一口气，“你难道没有发现，言承世现在越来越沉默了吗？”
“所以，您的意思是，您已经知道她现在常常遇到危险？”我谨慎地问道。
“能不清楚吗？”婆婆叹了一口气，“你想想，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只有利没有弊的？既然言承世现在帮别人忙，几分钟就能让对方心甘情愿拿一个亿报答他的活命之恩，那就意味着，做这件事的另一方，会用比较极端的方式来对待言承世。”
“放心吧，言承世帮的这一方，是良善的一方。”我笑了笑，“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言承世只要没有放下心中的那根弦，就一定能好好的。”
“你怎么这么自信？”婆婆有些吃惊，“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他的安危？”
“大约和我刚刚穿越，当了一回秋先有关吧？”我笑着，“恶人虽然作恶可能影响到善良的人，但只要善良的人足够善良，就连神仙都会帮他。”
“是是是，善良的人还会成为神仙。”婆婆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亏你都已经硕士毕业了，怎么还说这种让人觉得无知的话。”
“我哪无知了？这个世界上的暗物质，本身就非常多啊。”我笑嘻嘻地说道，“难道您一定要我说它们是暗物质，就不能用神仙指代它们？”
“说正经的呢，你不担心言承世吗？”婆婆没好气地问道。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怎么不关心他？”我笑着说，“不过，说正经的，根据物理学量子纠缠理论，我们如果希望言承世好，就不要瞎担心他，而是多祝福他。因为，我们的祝福和担心，都是会传递给他的。”
“说不过你。”婆婆想了又想，“不过，你说到这量子纠缠，倒好像有点道理。行吧，我想点高兴的事。”
程颖华突然刹车，我的头狠狠地磕到了前排座椅上。
“你没事吧？”婆婆慌了。
“没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大意了，觉得小程开车一直很稳，刚才吃得有点多，实在不想系安全带。”
“不行，你的头流血了，小程，去医院。”婆婆紧张地说道。
“我的头流血了吗？”我有些吃惊，我竟然没有感觉到。
“您好，我们遇到麻烦了。”小程有些紧张地说道，“你们俩在车里稍微等等，我下去看看情况。”
这时候，我才发现，在我们的车子前方，还有人。不仅有人，还是好几个。他们手里还拿着棍子。
“小程，你等等。”我叫住了程颖华，“我下去问问情况。”
“不行，你们俩都别动，我去看看。”婆婆笑了笑，“你们俩估计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我老婆子出去看看。”
“我和您一起出去。”我想了想，“我也想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拦住我们的车。”
“行。”婆婆看了看我，“这种事，你也确实应该面对，并要学会处理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吧，我们祖孙三个一起。”
“好。”婆婆笑了笑。我有些错愕，好像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几分激赏。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调整状态，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婆婆也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请问你们挡住我们，有什么事？”我笑着问道。
“没什么，就是平时很难找到你，在这里等。”一个男子叼着烟道。
第80章 这老太婆是？
“等我？”我笑了，“不知你等我，所为何事？”
“对啊，你挡我们的车，还这种态度，实在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婆婆盯着对方，质问道。
那人深深抽了一口烟，看了看我：“这老太婆是？”
“我是她婆婆。”婆婆笑着说道，“说吧，什么事？”
“哟，竟然是亲家母啊。”来人笑着，“这事就更好办了。”
“去，谁是你亲家母？”婆婆冷笑，“我只有一个儿子，这是我儿媳妇。”
“你们有钱人，可不能提上裤子不认账啊。”来人冷笑，“我妹妹可是非常明确告诉我，她的孩子是成实集团言总的种。”
“哦？”我盯着对方，“您妹妹的孩子多大了？”
“一岁。”来人毫不犹豫地说道，“怎么，孩子都一岁了，你们还不想认账不成？”
“一岁？”我看了看婆婆，笑了。
婆婆看我的表情，心领神会，知道我已经有解决方案了。她不再说话，笑着等我解决问题。
“这位大哥，如果是我们言先生的种，您这么拦着我们，要我们给个说法，还好说。”我笑着说道，“不过，我觉得您妹妹肯定撒谎了。”
“我妹妹干嘛撒谎？”那人笑着，问道。
“这么着吧，孩子都已经一岁了，我成天在龙腾盛世上班，也不会去其他地方。”我笑着说道，“我看您是真疼惜您妹妹的，所以，您看这样，您稍微安排人跟踪跟踪您妹妹，看看她到底为啥撒谎。”
“你的意思是，你很笃定我妹妹的孩子不是你先生的种？”那人愣了愣神，被我毫不慌乱的表情给镇住了。
“对。”我笑着，“我们言先生洁身自好，除非你妹妹能无性繁殖，否则，应该不至于有我先生的孩子。”
“无性繁殖？开什么国际玩笑？！”那人狠狠掐灭烟头，“说吧，你为什么那么笃定你家先生不在外面乱来？”
“信任。”我笑着，“除了游个泳、泡个温泉之类可能出现意外受孕，还有那佛教里提到的那些个神奇的受孕模式，否则，你妹妹不可能有我家先生的孩子。”
来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边的几人，挥挥手：“姑且信任你。”
说完，几人很快就退入一辆车里，开车离开了。
而我们，也回到了车上，继续开车回家。
“你怎么这么淡定？”婆婆有些吃惊地问。
“遇到的事情多了。”我笑着，“言承世已经告诉我了，这些可能还是那个人做的局。”
“什么局？”婆婆笑着问。
“有人发现言先生很优秀，想破坏我和言先生之间的关系，以便给他女儿创造机会。”我笑着说道，“言先生已经告诉我了。”
“这样耍心机，也配进我家？”婆婆冷笑，“他们也不想想，我儿子是普通人能觊觎的吗？”
我叹了一口气：“就是普通人。”
婆婆看了看我，笑了：“刚刚穿越当秋先，我儿媳妇现在还仙着呢。”
“是吗？”我笑了，没有想到，婆婆为了安慰我，竟然连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不管怎样吧。我又一次遭遇了危机。有惊无险，却让我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人，确实有恃无恐。
“我刚才有些紧张。”程颖华说道，“现在，是不是去医院？”
“对啊，看我，竟然忘记了你还受着伤。”婆婆吩咐道，“赶紧，去医院检查。”
我笑了，原来，婆婆刚才也在装冷静从容。
第65章 老家的电话。
我刚刚准备送婆婆出门，手机就显示，我妈打电话来了。
我看了看电话，有些犹豫。
婆婆笑了笑：“你有事你忙，我让秦姨送我，正好和她再说几句话。”
我尴尬地笑了笑，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就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很焦急：“你叔叔和婶婶带着龙梦林过来了，他们说，你答应龙梦林复读的学费和生活费，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点点头，“龙梦林现在才十八岁，被别人哄着骗着到北京来，做最简单的工作。她这样，会毁了她一辈子的。”
我隐瞒了一件事，龙梦林给我带来了杀身之祸。那几个人已经被抓了，理由当然不是毁伤我，而是他们在南方犯下的罪行。
可警察后来给我们的信息，让我知道了一个真相，他们专挑那些挣了一点钱却又没有足够保护力量的单身男女下手，已经毁伤了不是一两个人。
我不想让我妈吓到，自然不会说这些。
那伙人大约是因为我爸的嘚瑟，又得知龙梦林是我的堂妹，这才诱骗了她。
如果不是高叔一个神龙摆尾，摆脱了那群人的追踪，如果不是那群人之前已经有了犯罪前科，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免掉这种灾祸。
“现在，你叔叔和婶婶来要说法了，他们想知道，你到底答应了他们什么。”我妈有些不高兴地说。
“我给他们打电话吧。”我笑了笑，挂掉了我妈的电话，直接拨通了叔叔和婶婶的电话。
叔叔和婶婶很不客气地摆明了态度：“龙梦林本来是要打工给家里挣钱了，现在却不仅不挣钱，还要花钱……”
我笑了：“如果不是我将她送回去，你们就该去监狱里捞她了。”
“啊？”叔叔和婶婶吓坏了，“她一个善良的孩子，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们去打听打听，带她到北京来，将她塞到我负责的公司里当保洁的是什么人？他们现在怎样了？”我冷冷一笑，“她善良，但不好好学习，还犯傻，这样可不是好事。”
叔叔和婶婶可能还是第一次听出了我的嘲讽，顿了顿：“行，我们不逼她出去挣钱了，可我们也没有钱给她复读啊。”
“让她去复读，到了复读学校，让校领导直接联系我，学费和生活费，我会和学校联系，准时准点让学校收取并发放给她。”我笑着吩咐，“您俩也别嫌，我不过是想让钱用在她的学习上，而不是其他地方。”
“好好好。”叔叔和婶婶忙不迭地答应了。
“还有，我帮你们，不是我欠你们，不要像催债一样跑到我爸妈面前去。”我再次笑了，“我如果将钱给我爸，你们可未必能再拿到。”
“好。”叔叔和婶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答应了。
“好了，我等复读学校的电话，会以对公转账的方式给龙梦林支付一年必要的学费和生活费。”我说完，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老家的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我接听了，确定是复读学校的电话之后，说明了捐赠资助学生学习的要求。
对方毫不客气：“您好，我们可不能单独服务一个学生。”
“所以？”我笑着问道。
“三人成众，您最少也得资助三个学生一年的复读费和生活费。”对方狮子大开口，“一个人一个月生活费一千，三个是三万六，再加上他们的学杂费……”
第81章 刀俎和鱼肉。
尽管心有余悸，婆婆已经将注意力放到了我脑袋上的伤这一个问题上。
程颖华看了看我的伤，笑着说道：“从我的经验分析，这伤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为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查查。”
很快，挂号、检查，程颖华一路跑腿排队、缴费……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富豪宁愿给自己的家里配备家庭医生了，并有自己投资的医院了。
确实，有家庭医生的好处很多。像我现在这样，没有事自然好，可是，万一需要紧急需要处理，有绿色通道和没有绿色通道，当真是两码事。
我很快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一个老百姓很揪心的问题。我倒抽冷气。
“怎么了？”婆婆问道。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刀俎和鱼肉。”我叹了一口气，“一开始也许只是普通的需要，但人心不足，到一定的时候，人心不足就变成了另一种类型的铤而走险。”
我不想将话说得那么直接。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问题，一开始并不存在那么大的问题。只是当一些事情发生之后，才能彰显出来。
就像，呃，秦始皇当了皇帝之后想修仙，康熙皇帝活得够长了，还想再活五百年，金池长老活得更长了，还割舍不了袈裟的诱惑。
我终于明白了：在人物质生活富足之后，其他的奢望可能会升腾起来。一旦奢望起来，就有可能不择手段。富人一旦不择手段……我不敢深想。
几个小时，几千块钱的检查费用，轻松花掉了。
通过核磁共振等检查项目结束，基本上确定了一件事：我确实只是轻微脑震荡罢了。
凌晨四点多，我们终于回到了家中。
婆婆也终于开始明白了我说的闹剧：有人想破坏我和言承世的婚姻，不断在想办法搅扰我的心神，让我们自己出现问题，闹到离婚。这样一来，他就能让他的女儿趁虚而入了。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婆婆问。
“言承世没有告诉我，但他已经知道是谁在捣鬼了。”我笑了笑，“想来，他不会让那些捣乱的人好过。”
“确实不能让他们好过。”婆婆叹了一口气，“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何况，你和承世连孩子都已经快生了呢。”
我看了看婆婆，笑了笑。好像，所有的女人在怀孕生子阶段，都可能遭遇一些挑战。不，丈夫比较优秀的，大约都会有类似的遭遇吧？
当然了，我所说的“优秀”，绝对不是真正的优秀，只是普通女子看来比较有经济实力，能够让她们过上相对不错的生活……
这世界上那么多男的和女的宁愿当三，也不愿意去找另外那些男男女女，大约他们都知道一件事：跟着某些人，比较享受。
我不得不承认，言承世选择和我在一起，我的日子确实比一般人幸福多了。
可我至今没有特别搞明白，为什么言承世会选择和我在一起。
“他说过，如果我只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我，他将会选择和我分开。”我笑着说道，“在爱情和婚姻这一个问题上，我们的观念好像确实并不完全一样。强行捆绑的婚姻，彼此痛苦。”
“你们年轻人啊，从来不知道，婚姻和事业一样，都是需要耐心经营的。”婆婆叹了一口气，“我年轻的时候如果懂得，也许就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婚姻了。”
“那您的事业不可能如此。”我笑了笑。
第82章 互相的支持。
“哦？”婆婆愣了愣神。
“我是这么想的，真正好的婚姻，应该是互相的支持。”我笑着，“当一方对另一方的要求过分了之后，这段婚姻就会出现吸血的情况，一方滋润，一方枯萎。”
“你的意思是，我不适合与你公公在一起？”婆婆笑着问道。
“我见过公公现在的妻子，她的状态着实有一种被吃干抹净的感觉。”我笑了笑，“和您现在的状态，完全是两个。”
“呃，你这么说，我倒是真的觉得，老言好像确实很需要人全身心伺候他。”婆婆笑了，“看来，我和他一拍两散，各自发展，倒是比较合适的了。”
“我无法判断什么是更合适的，我只是站在您现在的状态和公公现任妻子的状态角度进行观察分析，觉得您现在的人生状态更舒展。”我笑了笑，“也许，您和公公在一起过日子，也一样会舒展呢？谁知道？”
“这一点，我有发言权。”婆婆笑了，“我当时还有工作呢，成天回家就像上了紧箍咒一样。我不喜欢那样的状态。当时仔细想了想，觉得我只不过是比他少挣一点点钱，就被他们家说得好像我吃闲饭一样，太不舒服了。所以，我反抗了。”
“原来是这样。”我微微点头，“这么说来，您算得上我们女性中比较早的反抗者了。”
“反抗？我不觉得。”婆婆笑着，“我只不过是比一般人多一点点男女平等意识罢了。凭什么我做的工作不比男的差，拿的工资比他们低？凭什么我工作之余还要扛起家庭的责任，男的却可以什么都不做还颐指气使？我想了很久，决定自己干。”
“所以，您实际上当时并没有想离婚？”我吃惊地问。
“对，我没有想过离婚。”婆婆笑了，“但没有想到，宫凤荣稍微一勾，老言就屁颠屁颠地跑去了她那里。我也不是喜欢忍气吞声的，所以，你知道的，我一咬牙，去父留子。”
“哈哈！没有想到，您的思想这么前卫。”我笑了笑，“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您的思想是这么前卫吧？如果不说，怎么说您是九零后或者零零后都不过分啊。”
“哪有那么优秀？”婆婆有些不好意思，“我只不过是想得明白一件事，一个男的在妻子怀孕生子阶段能够偷腥，以后就少不了偷腥的事罢了。”
我吃惊，这么想来，宫阿姨那些憔悴，恐怕不止于她被吸血这么简单，还有时刻在防范着偷腥这类的事情有关？
怪不得她的精气神是那么不好了。
也是，像言承世他爸那样有能力的，恐怕也少不了一堆一堆的人将女子往他身边送。他能把握得住吗？着实难说。
“所以，您不会和公公复婚？”我问道。
“不会。”婆婆笑了，“都已经是老年了，早就没有那些七情六欲的，我又何必再去勉强自己适应别人的生活习惯？”
我沉默了。确实，少年夫妻老来伴，只有相互理解并适应了一辈子，才有可能老来互相之间作伴会感觉舒服吧？否则，成天磕磕碰碰的，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我不想经常住在你们安排的别墅里，也是这样。”婆婆笑着，“承世早已提醒我，人和人之间，要相互适应。如果互相不适应，一定会有一堆一堆的嫌隙产生。隔得远一些，这些问题就少很多，你们舒服，我也舒服。”
第66章 必须穷困生。
我听了，立即笑了。其实，并不是不能开这特例，不过是想趁机多得到一些罢了。听对方说完条件，我想了想：“可以，每个学生每个月也别一千块了，就一千五百块吧。”
对方一听，特别欢喜：“不愧是我们这里出去的状元，就是豪爽。”
“我只不过是一个穷人。”我笑了，“这也只是因为发现堂妹竟然这么早就出来打工，才有了想法。对了，我对资助的三个学生有要求。”
“您提。”对方听了，立即来了精神。
“第一，必须是穷困生。第二，必须是学生自己申请。第三，必须附有今年的高考成绩。”我想了想，“除了我堂妹之外，其他人申请，全部交给我，我来确定。”
我的条件，对方几乎没有想就答应了。
很快，对方将总资助金额报给了我。
我要对公转账，对方犹豫了：“您看，这种事还是直接走私人账户吧？”
“如果这样，那我直接将钱给我叔叔婶婶和堂妹，不也是一样的？”我笑了，“还可以省两份钱。”
对方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请示一下。”
“行。”我挂了电话。
我不太明白，这种事怎么还有这么多麻烦的吗？不是每个学校都有一些社会捐助渠道，正常接收费用，转化为助学金和奖学金？
又一个小时之后，对方给了我对公账户。
我提了提拟定合同的事，对方又一次推三阻四：“您看，也就是一点小钱，用不上合同吧？”
“还是草拟一个小合同吧，您如果觉得麻烦，我这里让秘书部出一份。”我笑了笑，“走一个电子签手续。”
电子签，就是为了解决异地签约的麻烦事而做的一个签约流程。我已经接触了一段时间，还是比较轻松的。
对方有些犹豫，但见我坚持，还是答应了。
我联系乔楠，以龙腾盛世的名义出了一个捐资助学的合同，让她继续对接后面的钱款转账等事。
乔楠很快就赶到了别墅。
乔楠看了看我：“对公转账，这钱？”
“从公司账户出，从接下来我的工资里扣除同等金额，回到公司账户。”我笑了笑，“公司条款里，应该能找到依据吧？”
“有。”乔楠看了看我，“公司有号召员工从事社会公益活动的条款，这种操作是可以的。”
“那就辛苦按公司流程走，尽快完成。”我对乔楠说道，“以后涉及我的亲人的资助，都要提醒我，该我自己掏的钱，一分都不让公司掏。”
“呃，好。”乔楠有些不能理解，“您这又是何苦，本来可以不这么麻烦。”
“以公肥私，是很多人堕落的根源。”我叹了一口气，“我不希望我掉入这种大笔一挥就给亲友大量好处的陷阱中无法自拔。”
“龙董，我答应了。”乔楠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您的特助，我当。我们家之所以出现大问题，想来也是没有严格把关这一点，让太多钱成了一笔糊涂账。”
“好，周三公布，你准备一下任命书。”我想了想，“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吃了晚饭再回去吧？”
“不了，晚饭后太晚。”乔楠拒绝道。
“没事，高叔送你。顺便，你和高叔对接一下公司资助高叔全家八百万，在楼下开餐饮店的事情。”我想了想，“这种公司对员工家属展开的项目，由你对接高叔全家餐饮的时候拿出更详细的审核方案来。”
第83章 肯定都喜欢。
“原来，言承世和您说过那些。”我有些吃惊，“那您还听他的？”
“他说得很有道理，我为什么不听？”婆婆笑着，“何况，他首先遵照了我的习惯，给我布置了完全符合我的特点的房子。他可没有强行要求我改变。”
“这也得是您，如果是其他人，也许会觉得这是娶了媳妇不要娘。”我哈哈一笑，“尤其是，您还是独自抚养他长大。这种情况下，一般的母亲很难做到真正放手。”
“这，你得感谢你从未谋面的爷爷、奶奶。”婆婆笑着，“他们对我的约束和干预，是我最终彻底放弃老言的原因。我和老言好歹是自由恋爱结婚，和普通的家庭包办婚姻或者没有头脑地胡乱组建家庭不一样。可即使这样，当我那公公、婆婆和我住在一起之后，老言几乎就是另外一个人。”
我不知道婆婆说的那种感觉是怎样的，但我相信，有人能感受到问题。
我没有说话，婆婆继续说道：“老言还有一些愚孝。他父母无论说什么，他不仅自己听着不反抗，而且逼我必须无条件顺从。怎么可能呢？他父母对他，那是父母对儿子，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可他父母对我，几乎是想方设法将我变成伺候他儿子的奴隶。新中国都成立了，我竟然不能翻身做主人？”
我笑了：“怪不得您那么能理解言承世的安排，原来，您是怕您因为爱儿子，不小心委屈了我而不自知呀。”
“那当然。”婆婆笑了，“我还怀着孕呢，就不断让我觉得我不生儿子就是对不起他们老言家。怎么，生男生女明明是精子决定的，却怪罪在我的头上？我可不那么好欺负。”
我明白了，大约婆婆不那么好欺负，让言家觉得我婆婆不好拿捏，不断撺掇着我公公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人身上。看来，不止别家的孩子优秀，就连别家的姑娘，也容易怎么看怎么喜欢啊。
我大约明白了，我公公大约就是在全家人合力说着对我婆婆的不满、又合力说着对宫阿姨她们的喜爱之下，越来越用有色眼镜看婆婆的各种问题，最终形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我突然想起了《京华烟云》。以前读《京华烟云》，总是很佩服姚木兰的聪慧和隐忍，现在看来，曾荪亚一直都惧怕姚木兰的才华与淡定，婚后以对姚木兰冷淡来成全自己的懦弱，这样的情况，恐怕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我婆婆年轻时的状态了。
只不过，姚木兰遇到的公公和婆婆，不是我婆婆遇到的公公和婆婆，曾荪亚的父母，极力肯定姚木兰并支持姚木兰，成为了姚木兰能够最终让曾荪亚浪子回头的原因了。
“我放心了。”我哈哈一笑，“无论我生男生女，您肯定都喜欢。”
“那是。”婆婆笑了，“那可都是由承世来决定的。”
我笑了。现代科学知识中的一部分知识，还是挺有用的。如果放在古代，要解释生男生女都是一样好，还真不那么容易。但现在，我都不用解释，婆婆就已经欣然接受了。
谁说一定会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婆婆不仅自己果断说了不，而且还特别能理解他儿子不允许不同的生活习性互相折腾。我就说，我怎么感觉我的生活这么舒服呢？原来，我有早已想明白这些问题的丈夫和婆婆，那没有明白的公公无权干预。
第84章 都需要补觉。
这好像是我和婆婆第一次聊了这么多婆媳关系的话题。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夫妻关系和睦与否，在很大程度上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
如果两个家庭能够和睦，夫妻关系比较容易稳定。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越发不愿意我的父母介入我的婚姻和家庭。
一想到他们的介入，尤其是我爸和我哥嫂他们的介入，在很大程度上是在消磨我们，我就觉得，如果他们不成长，还是让他们在自己本来的状态下，稍微让他们舒服一点就行了。
那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做法，我可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不过，对于家族里优秀的，还是要竭尽全力去帮扶，让所有人变得更好。是的，我得想办法找到我的亲戚朋友中更优秀的，并让他们真正得到好的发展。
“看来，我是该布局一下，联系联系所有的乡亲，从他们中找到真正有能力的人。”我沉思着，“这一点，恐怕不止是找，更应进行培养。”
说来也怪，在我想清楚这些的时候，我似乎明白了秋先的经营思路。
秋先找的是花，我找的是人，差别只在这一点。
我很开心我竟然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
秋先无论对花还是对人，都很谦卑礼让。这么说来，我也很需要多学会随顺众人的性格来进行一些对他们的观察和培养。
“我看你好像有事，要不要我先离开？”婆婆笑着问道。
“我啊，刚才发呆了。”我觉察到，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你肯定有你需要处理的事。”婆婆笑着，“我回我那屋里了，如果头疼，记得叫我。”
“我们都需要补觉了。”我微微叹息，“周五竟然出去吃个饭变成了折腾一个通宵。”
“嗯，都补个觉，睡醒了再说。”婆婆笑了笑，“这个周六从休息开始，倒也是我们以前的常态。”
“打破常态，就是我们的常态。”我哈哈一笑，“那些没有经历过的人，大约是很难理解我们的这种痛苦的。”
“可不是吗？”婆婆笑了笑，“利益一旦聚集，那把刀的刃就随时在。”
我又一次笑了，婆婆这将“利”字分成了“禾”“刀”的表达，着实挺有趣。
我也调皮了一把：“利益一旦聚集，就要将水慢慢流出去一些，让自己只保有一部分。”
婆婆愣了愣。
我笑：“您能将利分成禾与刀，我当然也可以将益分成水和皿，取它最初的含义。”
“哦。”婆婆一拍脑袋，“看我，老糊涂了。”
“您是累了，赶紧去休息吧。”我笑了笑，“我让秦姨做好午餐，咱们午餐时见。”
“好。”婆婆笑了，“周六中午见。”
有这样的婆婆，实在是比较幸运的，少了很多不必要的纠缠。我听说有一个婆婆和媳妇赌了半年的气，只因为媳妇教她一个机器的使用时，鼓励她道：“您儿子那么聪明，您肯定没有问题的。”
如果换了我婆婆，大约立即会说：“那是，我一定能行。”
但是，那个婆婆竟然立即委屈，以为媳妇骂她笨，由此和媳妇赌气了半年。
我如果遇到那样的婆婆，大约真的会被她的笨气到岔气吧？
现在的我之所以不错，大约也是因为婆婆不是那种消极思维的人。婆婆的思维一直是积极的，乐观的。
她从来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消耗她，从她年轻的时候就不允许。
第85章 关系到孩子。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所有的挣扎，不就是想要摆脱别人的控制吗？尽管，我的力量太小了，在言承世出现之前，没有反抗成功。
“婆婆，我想问你，你当时怎么敢走出离婚这一步的？”我看着婆婆的背影，很想问她这个问题。但是，她显然无法听到我的心声，而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可能比她弱了不是一星半点。
“是的，我和她比，还是弱了很多。”我终究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可是，我好不甘心啊，一个九八五、二一一的本科和硕士，竟然不如她。
“不，不，我不能这么比较。她那个年代，她能够成为大学生，可比一般人强多了。那时候的大学生，恐怕比现在的博士还稀缺。”我摇了摇头，深感自己刚才的心理失衡很可笑。
“我恐怕是太累了。”我笑了笑，“这么消沉，一定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我拉上窗帘，让房间尽量模拟夜间状态。躺下，闭上眼睛，我尽量让自己少想事情。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我感觉并不是太舒服。孕期受伤，很多事情都需要控制。
言承世不在身边，我不想过分麻烦秦姨和婆婆她们。
我睁眼的时候，头疼欲裂，口中也泛着苦味。
我无奈地挣扎着起床，强忍着眩晕，来到了楼下。
秦姨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太太，您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累了。”我不想让她担心，“我喝点水，休息休息。”
婆婆听到了响动，直接从房里出来了：“怎么了？”
看了看我的状态，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快，叫小程，去医院。”
“别紧张。”我叹了一口气，“我们刚从医院回来呢。”
“怎么不紧张？”婆婆说道，“现在可是关系着你和孩子两个呢。”
“好吧。”我拨通了程颖华的电话。这一次，确实关系到孩子，还是小心为妙。
刚从医院出来，又进医院，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但是，这一次，我却不得不多关注这个问题。毕竟，昨天头部受创的检查，重点是头部。
万一当真是胎儿有什么影响呢？
很快，我开始了产检。是的，我先进行的产检。毕竟，在建档之后，很多手续已经预约，更容易实现相对便捷。
医生听了我的情况，进行了几个检查，比较严肃地说道：“你这种情况，虽然并不严重，但轻微脑震荡和有轻微先兆流产迹象，比较建议您住院观察几天。”
我笑了，这用得着住院？
可是，婆婆立即劝我：“梦冯，你在家不方便，工作也挺累的，我觉得确实不如在这里，随时有医生护士关注，比较放心。”
我愣了愣神：“还是别了，医院里病菌多。”
“有单间吗？”婆婆问道。
“现在有。”医生问了问，回答道。
“那还说什么，开一间，她休息，我陪护。”婆婆笑着。
“在家里休息不好吗？”我反对。
“要不，医生，你们有没有人愿意当家庭医生的？”婆婆愣了愣神，看了看我，“我觉得我媳妇想在家里待着的想法，也能理解。”
好嘛，婆婆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自己再坚持什么，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我笑着对程颖华说道：“你回去帮我拿一下几本书，顺便去和杜婧说一声，我临时住院体检，今晚不能去她那里。”
第67章 让员工安心。
挣钱不容易，花钱还是挺容易的。我只不过是想解决一下我堂妹龙梦林的学费和生活费问题，就被要求顺带再多解决两个。我本来是挺反感这种顺着竿往上爬的行为的，但是，如果这些钱用在合适的地方，其实是很不错的。
因为乔楠的到来，我的周末变得闲散了不少。
等到只有我和乔楠两个人的时候，她突然悄悄问我：“龙总，你这样的动作，会不会让员工难以专心于工作？”
“应该刚好相反吧？”我笑了，“应该会让他们更加安心工作才对。让员工安心，是言先生教我的。”
“真的能很好吗？”乔楠有些不理解，“人，不是没有钱的最好控制吗？”
“如果只是简单地限制人的身心，自然是人越穷越好控制。毕竟，那样，他们会感觉到离开了就活不下来。”我想了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样的状态下，人能发挥出他们最大的能量？”
“自由度越高，人的能量发挥将可能达到最充分的状态。”乔楠说道，“可是，那时候的人，不容易被控制啊。他们不一定会听你的指挥和安排。”
我笑了：“为什么一定要他们听我的指挥和安排呢？我的能力有限，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行动，自然很好。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外，我又何必拘束他们？从员工变成朋友，不也是很好的事情？”
乔楠愣了：“所以，这才是您让我选择是否愿意当您的特助的原因？”
“对啊。”我笑了，“你的意愿和我的意愿一致，能够相互配合，有意识地展开行动，这样的状态下，我们的互动才是最高效的，不是吗？”
乔楠不说话了，良久，她说：“您先忙，我也整理一下文件，联系律师看清楚之后再决定下面的行动如何继续。”
“好。”我笑了，“我先去看书。你一个人在客厅，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乔楠点点头。
一旦成为我的特助，她将会经常出入我的生活圈，如果单独在客厅里待着都难以受得了，事情是很不好办的。
我笑了笑，上楼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尽管，我想刻意让自己忽略这种恐慌，但它还是那么清晰地进入我的情绪中。
算了，既然不清楚为什么，那就暂时不想，先躺下休息休息吧。
一想到休息，我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给秦姨打了一个电话：“秦姨，你给乔楠安排一间卧室，方便她办公和休息。”
秦姨答应了。
“我先睡会。”我继续说道，“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晚饭前不必叫我。”
“好。”秦姨答应了。
我倒是没有打算睡那么久。只是，我觉得，我还是从容一点安排，万一，我想睡长一点时间呢？
我没有想到，我呼呼睡下，最终还是睡到了下午五点秦姨叫我才起床。哈哈，原来，我已经这么累了吗？我微微一笑，觉得自己这样放松休息过了。又或者说，我现在的放松，其实只是因为我已经累到了一定的程度。
不管是累到了这么厉害，还是我自己放纵了自己，我都觉得这个下午并没有虚度。
养足精神，全力应对下周的工作，也是很不错的选择。何况，我让乔楠给我安排了周一的产检。
我得去医院一趟，跟踪检查，从优生优育的角度来说，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这是我孩子。
第86章 我的周末啊。
9月20日，这阅兵仪式过去没有几天，我竟然已经连续遭遇了这许多事情。最不好的事情竟然让我不得不面对和接受，因为有人看上了我先生，以至于我出车祸还得自掏腰包来检查、住院等事情。
我的周末啊，就这么被消耗了。
而我，竟然还完全没有办法生气。
因为，婆婆这时候顶上了，代替言承世在照顾我。而且，几乎可以肯定，这些钱，婆婆不会让我掏，就像昨天程颖华帮着跑前跑后，所有的费用都是婆婆转到他的微信上，由他去办理。
医院的服务真的很好。医生护士鱼贯而入，不断帮忙检查着、分析着，照顾倒是挺周到细致的。不过，我也很清楚，每一个动作，都是钱的流动。
因为婆婆要了单间，那服务自然又是升级了的。
这年头，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有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总能得到很多特殊的照顾。这让很多人沉迷于搞钱。
可是，张委的享乐以及后来的遭遇，尤其是张霸的遭遇，让我突然有些害怕，我自己现在会不会不知不觉中过分奢侈享乐？
“可不是吗？我现在对于一天消费一两万块钱，好像压根不当回事，是不是已经有些过分了？”我微微叹息，“我这样，会不会也渐渐开始被金钱腐蚀了呢？不行，我得适当控制自己的消费了。”
我看了看婆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您在这里无法睡好。”
“没事，总得确保你没事才行。”婆婆叹了一口气，“昨天如果不是我拉着你出去吃饭，哪里会遇到那些破事？”
“人这一辈子，每天都肯定会遇到一些事的。”我笑了，“遇到的事情，一定要面对，而不是逃避。因为，每次逃避，不过是将问题拖到以后解决。”
“你居然不怪我？”婆婆有些纳闷。
“为什么要怪您？又不是您将我推向危险？您不过就是想和我们一起吃个饭罢了。”我笑了笑，“如果我连这些事都分不清楚，是不是太糊涂了？”
“可，你的遭遇，与言承世有关啊。”婆婆叹了一口气，“难道，你能接受？”
“选择了嫁给他，当然就选择了接受和他在一起会发生的一切。”我想了想，“其实，这是言承世教我的，要么接受，要么放弃。”
“什么叫要么接受，要么放弃？”婆婆有些紧张。
“就是能够承受的，努力承受。不能承受的，当然退一步海阔天空。”我笑了，“自己的事，别人的事，老天的事。选择和他在一起，那么，我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承受不住的时候，当然就只能是调整回他的事是他的事，我的事是我的事了。”
“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你竟然和我有了相似的想法。”婆婆有些紧张，“你可千万别学我，女人一个人照顾一个孩子一辈子，是非常艰难的事情。我当年如果不是有我爸妈和我哥嫂他们帮着，哪里可能那么顺利度过所有的难关？”
原来是这样。
我终于明白了，不是我不如我婆婆，是我忽略了一个事，我无法后退：我的后面，没有像婆婆那样的父母和兄弟。
这就差不多了。其实，婆婆的力量强大，是有坚强的后盾。
如果婆婆没有那坚强的后盾，她恐怕会遭遇特别多的艰难，而不是如此顺利创办她自己的事业。为什么婆婆的父母与我的父母不一样呢？
第87章 这些心理戏。
我再次想到了教育。婆婆的父母给了她良好的教育，不，包括婆婆的父母，也有着良好的教育。
我，朦胧中觉得有问题，求助于同样朦胧感受着问题的母亲。在母亲的助力下，我才逐渐走出了以前的怪圈，渐渐说出了很多“不”。
可是，现在，我却渐渐明白了，这么多的怪圈，这么多的问题，只不过是因为我活在的是社会最底层。
“我如果有婆婆那样开明的父母，我恐怕也会无所畏惧地远离我认为不好的一切。”我默默想道。
“可是，《当你像鸟飞向你的高山》里，刚好是相反的情况。”我笑了，“那里面，只有远离可怕的家庭，才能有生存和发展的空间。”我默默又想道，“终究，我曾经的家庭再不怎样，我至少还觉得可以撑到读大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相对于《当你像鸟飞向你的高山》里那17岁都没有办法上学的情况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我这些心理戏，到底是在为啥？
我愣怔了一会，终于明白，我在让我自己不要因为看到了更好的家庭模式，羡慕他们的时候，忘记了自己更应该的事情是，让自己的人生因为那些落差而沮丧，而是让我的人生从我这时候开始，逐渐变得更好。
是的，我现在不是更好了吗？因为和言承世组建了家庭，换了另外一条赛道，现在，只要我能够接续上婆婆这一脉，不就好了？
我看了看婆婆，笑着：“放心吧，我的承受能力还是可以的。”
“那就好，那就好。”婆婆笑了笑，“你知道的，承世这孩子为了和你在一起，他可拼了。”
“我知道。”我笑着，“我也在不断努力中。”
“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婆婆笑着，“这两天，你就在医院里稍微放松放松吧。你前一段时间可是太累了。”
我笑了笑，能不累吗？本来龙腾盛世和桥之梦工厂的事情就不少，再加上婆婆将徐行集团的一堆事扔了过来，而我这里，除了学习准备考博的事，还要解决一堆想要顶替我上位当言太太的给我制造的问题。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那么累吧？
可是，我想要和言承世一起并肩前行，就必须不断努力，让自己真正能跟上他的节奏。
普通人提前十年时间起步，期间的差距，我努努力是可以赶上的。但，言承世显然不是一般的普通人。所以，我感觉我要跟上他的节奏，恐怕要付出艰苦卓绝的努力才行。
现在看来，这一段时间，我又一次将自己逼到了非常艰难的状况，着实没有什么太多必要这么自苦。
“那我放松放松。”我笑了笑，“待会儿程颖华送书过来，我稍微休息休息。”
“如果读书能让你放松，你就读书。如果读书无法放松，你就进一步放松。”婆婆笑着，“总之，别太累了。”
“好。”我笑了，“您待会坐小程的车回去休息吧。”
“不用了，我啊，就好好陪你在这里。”婆婆笑着，“你读你的书，我也稍微休息休息。”
我知道，婆婆已经初步确定了想要在这里陪我一会儿。反正房间里有两张床，她既然这么决定了，我也不想再说什么。
在这个头还有些不适的时候，我确实不愿意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婆婆这时候在身边，着实让我感觉安心了几分，内心暖暖的。
我再次想到了教育。婆婆的父母给了她良好的教育，不，包括婆婆的父母，也有着良好的教育。
我，朦胧中觉得有问题，求助于同样朦胧感受着问题的母亲。在母亲的助力下，我才逐渐走出了以前的怪圈，渐渐说出了很多“不”。
可是，现在，我却渐渐明白了，这么多的怪圈，这么多的问题，只不过是因为我活在的是社会最底层。
“我如果有婆婆那样开明的父母，我恐怕也会无所畏惧地远离我认为不好的一切。”我默默想道。
“可是，《当你像鸟飞向你的高山》里，刚好是相反的情况。”我笑了，“那里面，只有远离可怕的家庭，才能有生存和发展的空间。”我默默又想道，“终究，我曾经的家庭再不怎样，我至少还觉得可以撑到读大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相对于《当你像鸟飞向你的高山》里那17岁都没有办法上学的情况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我这些心理戏，到底是在为啥？
我愣怔了一会，终于明白，我在让我自己不要因为看到了更好的家庭模式，羡慕他们的时候，忘记了自己更应该的事情是，让自己的人生因为那些落差而沮丧，而是让我的人生从我这时候开始，逐渐变得更好。
是的，我现在不是更好了吗？因为和言承世组建了家庭，换了另外一条赛道，现在，只要我能够接续上婆婆这一脉，不就好了？
我看了看婆婆，笑着：“放心吧，我的承受能力还是可以的。”
“那就好，那就好。”婆婆笑了笑，“你知道的，承世这孩子为了和你在一起，他可拼了。”
“我知道。”我笑着，“我也在不断努力中。”
“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婆婆笑着，“这两天，你就在医院里稍微放松放松吧。你前一段时间可是太累了。”
我笑了笑，能不累吗？本来龙腾盛世和桥之梦工厂的事情就不少，再加上婆婆将徐行集团的一堆事扔了过来，而我这里，除了学习准备考博的事，还要解决一堆想要顶替我上位当言太太的给我制造的问题。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那么累吧？
可是，我想要和言承世一起并肩前行，就必须不断努力，让自己真正能跟上他的节奏。
普通人提前十年时间起步，期间的差距，我努努力是可以赶上的。但，言承世显然不是一般的普通人。所以，我感觉我要跟上他的节奏，恐怕要付出艰苦卓绝的努力才行。
现在看来，这一段时间，我又一次将自己逼到了非常艰难的状况，着实没有什么太多必要这么自苦。
“那我放松放松。”我笑了笑，“待会儿程颖华送书过来，我稍微休息休息。”
“如果读书能让你放松，你就读书。如果读书无法放松，你就进一步放松。”婆婆笑着，“总之，别太累了。”
“好。”我笑了，“您待会坐小程的车回去休息吧。”
“不用了，我啊，就好好陪你在这里。”婆婆笑着，“你读你的书，我也稍微休息休息。”
我知道，婆婆已经初步确定了想要在这里陪我一会儿。反正房间里有两张床，她既然这么决定了，我也不想再说什么。
在这个头还有些不适的时候，我确实不愿意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婆婆这时候在身边，着实让我感觉安心了几分，内心暖暖的。
第68章 这不速之客。
第88章 找一种平衡。
我知道，我心理平衡比较容易得到，是因为，我比以前更好了。
我更知道，很多人难以得到心理平衡，是因为，他们继续挣扎着前行，但从来没有得到好的结果。
可我已经知道，无论如何，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直接跨越自己现在的阶层，无法直接跨越自己现在的认知，只能在现有的阶层和认知基础上，继续努力前行。
可，我现在也很困惑，我现在嫁给言承世，到底算是嫁得好呢，还是嫁得不好呢？
如果从金钱的富足来说，我是嫁得很不错的了。
但从其他角度来看，自从嫁给言承世之后，我以前那种有工作时岁月静好的感觉慢慢消失了。
是的，那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工资收入，我的日子过得虽然紧巴，却享受着人生难得的欢喜。
现在呢，虽然金钱上富足了，但，我遭遇的各种危险也渐渐多了很多。
不过，前一段时间关于天龙人的传闻甚嚣尘上，让我对于言承世选择永远将钱控制在百亿左右有了新一层认识。
我现在所过的日子，尚可以几乎不用保镖的情况下自由活动。可是，很多人的身边，常常跟着一堆保镖，还没有用社交软件的自由，那日子恐怕已经不再是正常人的日子了吧？
这么想着，我突然明白了，灌园叟的幸福在于，他的一生绝大多数时候可以享有不被打扰的自由。
言承世希望给我的，也是这种相对来说不被打扰的自由。
可是，现在，我们的生活，终究还是因为金钱比较多一些，竟然连正常的生活都被各种各样的方式打扰着 。
想到这里，我渐渐有了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言承世在试图找一种平衡，至于这种平衡到底是什么，我并不清楚。
我看了看婆婆，她在读《醒世恒言》。
她大约留意到了我的目光，抬头问：“有什么需要吗？”
“不，不是，我只是感觉，言承世现在正在找一种平衡，而我却不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平衡。”我有些自嘲地说道，“现在，我隐约感觉，和那个有关。”
我指了指天。
“那个？”婆婆愣了愣神。
“对，人们喜欢将他们称为天龙人。”我叹了一口气，“其实就是一群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拥有一堆钱，却已经与普通人渐渐脱离的人群。他们活着，但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样活着。他们仿佛成了一堆钱的守护着和使用者，不知道钱到底是怎么产生的，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怎么样继续人生，穷得只剩下钱了。”
婆婆笑了：“这是你对天龙人的感受吧？”
“对，我的感受，首先来自那个神秘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我叹了一口气，“这个家族神秘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读过他们的传记。传记中的他们甚至能够决定国家的灭亡，甚至能够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向。”
“那又怎样呢？”婆婆笑着。
“传闻中的他们长得很丑，但照片曝光，他们长得并不丑。”我笑了，“只不过，言承世应该不希望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变成没有人间烟火气的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不要脱离群众，对吗？”婆婆笑着说道，“那样的人生，会有很多烦恼。”
“远离了群众，难道就没有烦恼？”我笑了，“没有烦恼又如何会酗酒？没有烦恼又如何会故意逆行撞击其他车辆？他们苦不能言。”
第89章 将一查到底。
医院的夜晚很忙碌，我实在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好好休息。
我看了看婆婆，笑着说道：“您现在觉得住院是正确的选择吗？”
婆婆耸耸肩：“也许会比家里规律一些。”
“哦。”我笑了笑。
晚上十点以后，医院确实安静了下来。言承世的电话追了过来：“怎么回事，听说你住院了？”
“没有什么事，就是我忘记了系安全带，遇到了一个紧急刹车，我的头磕到了前面的沙发靠背。”我笑了笑，“已经检查了，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什么问题就好。”言承世放松了一些，还是问道，“住院是怎么一回事？”
“婆婆担心车祸的后遗症，让我留院观察观察。”我笑着说道，“放心吧，婆婆在这里陪着我呢。”
“呃，这时候该花钱一定要花。”言承世顿了顿，“你先生很会挣钱的，你放心好了。”
“我知道。”我笑了笑，“钱还是要花在该花的地方。我们以后，还是要学会省着花钱，免得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忘记了挣钱犹如针挑土的道理。”
“好，回来再说。”言承世笑了笑，“今天的事，我会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等，我们这哪有什么事？”我有些吃惊。
“一群痞子一样的人开车挡路，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言承世叹了一口气，“你想轻描淡写过去，我不可觉得这件事应该这么结束。”
“那你的意思是？”我问道。
“我的意思很明确，这件事，我将一查到底，绝不姑息。”言承世笑着，“我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人的感情竟然做到如此不择手段。”
“你查到又能怎样？”我笑道。
“一个为了自己过上美好的生活竟然可以不择手段毁坏他人生活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作奸犯科的事？”言承世笑着，“放心吧，我如果出手，自然会让他们再也没有回击的可能。”
“我该说什么呢？”我笑着问道。
“你不后悔因为嫁给我，徒然多了那么多麻烦事就好。”言承世笑着说道，“我以前遇到这些事，只要自己冷处理就行。现在，他们竟然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你。”
“拿捏不了你，就以我为软肋呗。”我笑着，“不过，他们大约也能明白，我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是我疏忽了。”言承世沉默了，“这些事，我来想办法解决。”
“别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我笑着，“鲧治水，用堵的方式，终究问题严重。在这个社会上做事也是，防，估计防不胜防。”
“那怎么办？”言承世笑着问道，“言太太有什么妙招？”
“没有什么妙招。”我笑了笑，“我只是在想，也许，我能够做的事情是，让我的生命尽量不受这些事情影响。如果我们将太多时间和精力放在这种事情上，也许会偏离我们的人生大目标。明明天空那么大，我们为什么要让一片叶子挡住了我们的眼睛呢？”
“好一个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言承世笑了，“我明白了，谢谢你如此豁达。”
挂了电话之后，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和发展，之所以存在那么多的问题，好像，普通老百姓都容易被什么障碍了他们的生存和发展。
即使那个盯着想嫁女儿给言承世的，他又怎么会想到，他的做法，正好在毁他自己全家呢？
第69章 被医生警告。
我自认为自己还是很注意吃喝和休息的了，但周一到医院检查，还是被医生警告了。
“你最近是不是太紧张了？”医生严肃地问道，“三十岁虽然算不上高龄产妇，但过分忙碌和紧张，也是容易造成问题的。”
“我？”我有些吃惊，但好像也不太好反驳。如果说我不紧张，我想，这句话也就只有我自己愿意相信。严格来说，我确实是紧张了。
这种紧张，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尽管我想让自己表现得毫不在意，但事实上，我并没有做到。七十亿啊！不，近百亿啊！
之前让我玩玩的三千万，都已经让我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何况，现在已经不是三千万，而是几百个三千万。
尽管和言承世他们说话的时候，我表现得好像挺云淡风轻的。但我知道，要用正确的方式花掉这些钱，很不容易。花钱容易，正确却不容易！
我必须想办法，让我自己增强判断力，减少犯错的几率。
感谢医生，取药返回。
高叔对我今天，格外恭敬。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不喜欢这种格外的恭敬。
恩，是可以转化为威的。高叔对我的态度，明显是因为我给了他改变他家现状的契机。只是，这只不过是一种契机，能不能改变只能看他自己全家是否能正确努力。
这八百万，对于他们家来说，要么是助力他们真正变好，要么是让他们更加清晰地跌落。这是我紧张的原因。
几年前，我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位老总。那位老总特别得意地跟我说着政策红利。我在一旁听着，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内心却对那位老总充满的鄙视。
一个不断在钻营着的人，大约永远难以理解，国家和社会想要他去做的事情，并不是钻营政策红利，而是在政策红利的帮助下，他自己成长起来，从此能够更好地带动更多人发家致富。
可惜，这位老总没有明白。他最得意的事情是不断钻营着，获得更多的政策扶持，以至于他的事业得以稳步前行。
什么事业稳步前行？不过是靠资助的款项让别人误以为他强大罢了。离开了政策资助的款项，他可能什么都不是。
现在高叔如果获得了八百万的支持，如果没有因此成功实现自给自足，并将这八百万换回公司，而是靠着争取一个又一个的八百万支持来让别人误以为他们实现了盈利，那就与那位老总一般无二了。
比较难的地方是，我好像还没有任何办法去说：“高叔，给你钱，你可不能挥霍了这钱啊……”
是的，每一笔钱的发放，都意味着我必须坚定信任对方一定能做成一点事。所有的压力都在我的肩膀上，不，我的心上。
我终于感受到了难以言表的心理压力。一种别人难以理解的心理压力。
以前我常常说，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可现在我才明白，如果德不配位，自己都能将自己整到神经衰弱。
我苦笑一声。没有想到，给言承世当败家娘们是这么不容易的事情。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言承世和年靳桦都不那么待见封春桥的原因了。
回公司的路上，高叔见我闷闷不乐，有些奇怪。
我笑了笑：“等您什么时候有钱了，您就有可能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会有一些烦恼了。”
高叔不置可否地笑笑，不再说话。
第90章 最难防的人。
因为周五晚上一个晚上的折腾，周六晚上我倒是睡得还行。婆婆似乎也睡得还可以。
周日早晨起来之后，我觉得实在没有必要住院，决定回家。
我说服了婆婆，让程颖华帮我办出院手续。
婆婆看了看程颖华：“车子我开，我们先回去，你待会打车回。”
我觉得婆婆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于是，我跟着婆婆，先一步回家。
果然，路上，婆婆笑着提醒我：“梦冯，这个小程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经济上的难题了？”
“啊？”我有些吃惊，“怎么了？”
“他如果是承世选的人，应该在忠诚度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婆婆微微叹气，“不过，他可能收了不该收的钱。”
我愣了愣神。
“在这个世界上，最难防的人，往往是自己身边比较信任的人。”婆婆笑着，“在没有选择困难的时候，人们往往容易选择正确的路。但是，当一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有一些平时被认为意志力比较强的人，也可能会背叛。而且，越往上走，背叛与策反，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
我想起了张委。我选择了他想看园林，就将花园开放了。而不是让他吃闭门羹。后来的一切，好像都因此发生了大的变化，张委竟然没有作恶，反倒帮我解开了诬告。
是的，程颖华，如果他遇到了什么难题，我主动帮他解决了难题，或许，他就不会去收那些不该收的钱了吧？
我们回家休息了半个小时，程颖华便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回到了家中。
程颖华刚回来，我就将他叫到了面前，给了他一张五十万的银行卡：“你刚刚和我一起工作没有多久，我发现有一件事我留意得不够。你现在退伍回来，需要成家立业，也许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这里有五十万，算我支持你小家庭生存和发展的。如果不够，你可以提。我会酌情借你。”
程颖华接过银行卡，沉默了许久，又将银行卡退给了我：“对不起，龙董，我做错事了。”
说完，他一五一十将有人找到他，给了他十万块钱，让他泄露我的行踪这件事交代了出来。
“这钱你收着吧。”我看了看程颖华，“不过，从现在开始，你恐怕会有一些危险。我想，你需要换一份工作了。”
“对不起，是我的一个贪婪，将您置于危险中了。”程颖华很局促。
“你确实是将大家都置于危险中了，最危险的是你。”我又看了看程颖华，“现在，你确定一件事，你是干脆离开北京成家立业，还是？”
程颖华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两天，我也是深深自责。我想，我确实应该离开北京，成家立业。”
“嗯，那样的话，我就将这五十万送给你，作为你人生新阶段的祝福。”我笑着说道。
“我害您受伤，住进了医院……”程颖华有些局促，“您不追究我的责任，还……”
“收着吧，言总看上的人，本性都是不错的。”婆婆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开口了，“这一次你的选择，说明你最近确实被很多与钱有关的事困扰了。以后长教训，这个世界上能够长久立住的，是人品。”
“我记住了。”程颖华看了看我，“要不，我再给您当几天司机，等新司机到了再走？”
“不用了。”婆婆笑着，“她自己会开车，我也会开车，秦姨也会开车，没有问题。”
第91章 他的微表情。
程哥，呃，我这么称呼程颖华来着，只因为他比我大不了一两岁。
没有想到，短短的时间之后，他竟然因为出卖了我的行踪，被我婆婆发现端倪。
我觉得很奇怪，所有的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婆婆能够发现问题呢？
送走了程颖华，我看着婆婆。
“我没有想到你这么果断辞退了他。”婆婆笑着说道。
“我知道，人一旦在某件事上犯错，往往容易在同样的问题上反复犯错。”我笑了笑，“我唯一觉得奇怪的事是，为什么您能发现他可能犯错了？”
“很简单，我见到了他的微表情。”婆婆笑着，“微表情能够暴露一个人的真实心理。”
不得不说，这是婆婆难能可贵的特质。她在看人方面的准度，着实是我望尘莫及的。万万没有想到，仅仅这么短的时间，她就已经锁定了问题人物，帮我排了一个雷。
“高叔，您当时认为他可以当好我的司机，也是因为您对他的分析和判断吗？”我问。
“当然了，如果不值得信任，又如何能将他安置在最需要保护的人身边？”婆婆笑着，“身边人最需要用心甄选。”
“下一个司机还需要婆婆多把关。”我笑着说道。
“能够帮到的地方，一定帮。”婆婆笑着说道，“你想找什么样的？”
“我也不知道。本来程颖华我觉得挺不错的，没有想到他会选错。”我微微叹息。
“低配得感作祟。”婆婆叹了一口气，“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他们从一出生就被他们的亲友、邻居乃至父母不断明示暗示，他们不配拥有。”
“这有什么关系？”我吃惊。
“他们因为被暗示不配拥有之后，他们每次明明是自己做错事而失去，他们会认为是自己不配得到而失去。”婆婆笑了笑，“程颖华，你以为他真的觉得自己会为做错事而愧疚很久吗？不会。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因为你赠予了他50万而痛苦，痛苦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得到这50万。有的人，得到了自己没有想到会得到的，就会作。比如，直接去赌，输掉所有。”
我吃惊，因为我爸，不就是直接做了？他不就是给了他钱之后不久，就输得一干二净，还倒欠十几万？
原来，他的真实状态是低配得！
原来，他觉得他自己压根不配！
可我哥嫂他们，他们是不是也有低配得感？
原来，我在之前真正逃离的，是一种低配得感。而事实上，在和言承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曾经被低配得感干扰过。
我深深叹息着，没想到，我自己的低配得感，只是稍微对我爸妈他们生存环境的低配得感说了“不”，并未彻底根除。
“我婆婆他们，似乎从来都知道自己值得拥有非常不错的人生。”我默默看着婆婆，有些吃惊。
“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一开始并不赞成你和言承世在一起吧？”婆婆笑着，“一个低配得感很强的人，会主动毁掉他本来可以拥有的幸福人生。”
“啊？”我再一次吃惊。
“是的，我见过很多人，在摧毁了他们自己之后，他们竟然不断在说，他们不配拥有。”婆婆微微叹息，“可与之相反，很多人在被别人摧毁的时候，还在坚定地知道，他们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
“这种低配得的评论，像极了瓶盖，限制了跳蚤跳跃的高度。”我笑了笑。
第70章 找心理医生？
我的压力，在周一整天都没有释放开来。这是我和言承世在一起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我自己难以消解的压力。
是的，我遇到瓶颈了。
换句话来说，花几十万甚至几百万，我还没有多少压力。但现在，几十亿、上百亿的花钱压力，我确实已经开始紧张了。
我不能对其他人说这件事。毕竟，现在，很多人都觉得手里有钱就是好事，如果有钱拿在手里挥霍，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再好没有的事情了。可，我是学习历史和传统文化长大的。我特别清楚，钱，任何一笔钱，都是不能随意挥霍的。
这钱啊，花对了，是福气；花错了，是祸事。
可我一点都不敢说。毕竟，在别人眼里，我自己基本上不挣钱，还能有大把大把的钱不用愁赔钱出去的方式花。如果这样还抱怨，这简直就是得便宜还卖乖。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断在掂量自己到底还能不能扛得住花百亿资产的压力。
晚上，我比较早就让高叔带我回家了。
高叔本来想和我说说在楼下开小店的事，但看我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多打扰，只是稍微告诉了我一下进度。
我也只是笑了笑：“其他的事，我顾不上。您小店开业的时候，辛苦告诉乔楠，安排出时间，我到时候去庆祝。”
高叔明白了，我压根就不打算多关注那八百万的投资，不再说话。
回去之后，我竟然第一次看不下去书，脑海中全部是医生的提醒和我自己感受到的挥之不去的压力。
言承世回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秦姨和高叔大约已经和他稍微说了说我今天的情绪不高等情况。他回来之后，直接搂着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医生说孩子有什么先天性的疾病？”
“没有，别瞎猜。”我笑了，“我只不过是发现，我好像已经遇到了瓶颈。”
“什么瓶颈？”言承世看着我。
“花钱的瓶颈，如何正确花钱的瓶颈。”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哈哈，如果是其他人，恐怕会觉得你矫情了。”言承世笑了笑，“但你似乎顾虑的事不是花钱，而是花钱的后果，对吧？”
“是的。”我点点头，“我今天都在想，我要不要找心理医生？可后来又觉得，心理医生解决不了我的问题。”
“大胆一些。”言承世笑了笑，“一个人，如果要求所有的决策都正确，很容易束手束脚。你现在才百亿资产，尽管大胆尝试，不断总结经验教训。”
“才百亿？”我倒抽冷气，“你不会让我挥霍更多钱吧？”
“有这目标，看你的胆识。”言承世笑了，“你的胆识越大，我敢放在你手里下发给老百姓的钱才会越多。”
我愣了：“你真的打算让你辛苦挣来的钱渐渐通过我的手撒出去？”
“当然是真的。”言承世看着我，“不过，需要纠正一点，老百姓辛苦挣的钱。”
见到言承世如此郑重在强调着“老百姓”，我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知道言承世从如何从那些贪官污吏手里拿到那些人盘剥老百姓的钱，我也许不至于这么有压力吧？不想辜负老百姓，也不想辜负言承世他们，这才让我感觉压力山大了吧？
看到我不说话，言承世笑了：“梦冯，还记得我让你接手龙腾盛世的时候说的话吗？请你一定按照自己的心意，放开手脚做。”
第92章 纯粹的魔窟。
我突然想到了言承世，他现在的布局，会不会考虑到了相对低的“配得感”？
比如，我刚才在想，天龙人的生活。我看到的是他们的一面，似乎有些反人性的一面。但是，真实的状况却有可能是另外一种，他们自成一个圈层，在他们那个圈层里，有着他们自己独特的精彩。
当然了，这种精彩，不足为普通人言说。
当然了，这种精彩，我的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也让我低估了他们的世界。
那个世界，恐怕也是一半为佛一半为魔的世界吧？如果是纯粹的魔窟，大约早已不允许他们存在于这个世间了。
我这么想着，重新审视那个被人们高度神话的天龙人世界，突然发现，我不再排斥那个世界，只是不那么向往那个世界。
婆婆的一席话，让我对一个世界的态度有了变化，真是奇迹。
我猛然想起来，很多人仇富心理，也许与他们的直接体验有关，也许与他们的低配得感作祟有关。
可能，他们每次怀揣着不良的心思之际，便能挣到比较高的收入，而当他们的心思比较纯良的时候，他们却发现自己往往挣不到钱。
大约是这样的一种情况，让他们不断在拥有低配得的人生之际，也形成了一种错误的认知，认为所有的钱，一定是带着错误的方式和方法才能获得，由此认为，富人都是不干净的。
这个问题，到底该如何才能打破呢？
明明秋先就是惜花村里的富贵小老头，他过的日子非常不错，有房有田有花有酒，怡然自得。但因为周围的人常常看到他的可怜之处，以至于忽略了他在经济上达到了很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是啊，秋先才是真正值得羡慕的。
他的日子，在张委和张霸出现之前，几乎就是隐形富豪，快乐似神仙。
只是在张委和张霸出现之后，他的日子才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方面，世人看到了他受冤屈，另一方面，他的精神世界迅速成长。
“还是秋先的日子好啊。”我又一次感慨，“他相对平静地过完了他自己的人生，又相对不错的状态开启了他的天人生活。”
“天人生活，恐怕比天龙人的生活要好很多吧？”我默默想着。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觉得言承世似乎有些走过了……如果他走到的状态，是天龙人的状态，倒不如像秋先那样活得像神仙，然后直接鲤鱼跃龙门一般进入神仙那个级别。
呃……我似乎越来越清晰地开始了有钱人该如何生活的思考。
嗯，我们已经算是有钱人了。我已经开始体会到有钱人的重重困境和艰难了。
是的，仅仅稍微体验了一点点，就让我觉得有钱人的生活中有了太多太多难以言说的苦闷。尽管他们中有人处理得不错，没有遇到太多风浪，但更多人恐怕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各种各样的苦难挣扎。
“稳住。”我收摄心神，提醒自己，“稳住，才是最需要去做的事情。就像爬山，也许真正该做的事，不是爬到山顶，而是无论何时都能稳住，确保自己处于相对较好的状态。”
这么想着之后，我发现我对于向上攀爬的渴望，仍旧存在，但并不急于立即马上登顶，而是更加清醒地开始设法让自己现在比较稳。
“现在那么多人盯着言太太的位置，说到底，很多人认为，我不配。”我笑了笑。
第93章 她不配拥有。
“只有所有人知道我才是那个最值得拥有的人，他们才会信服，才会减少不必要的幻想，放下不必要的手段。”我笑了笑，突然开始感谢那些人，让我渐渐开始清醒。
是的，现在的我，说到底，在很多人看来，远远不配和言承世并肩而立。这才是我现在遭遇很多不必要的冲击和伤害的根源。
“我需要自立，让所有人知道，为什么我值得。”我笑着，“只有当所有人知道我值得拥有之际，我才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冲击。”
不过，这么想着之后，我逐渐开始明白了一件事：既要让别人知道我高配得，又没有必要故意证明给别人看，让别人认为我高配得，这里面有一个特别需要自己心性稳定的“度”。
是的，秋公的人生，在仙人接引他上天庭的时候，很多人恐怕并没有明白他为什么获得那么高的成就。但是，在仙人接引他上天庭的过程中，很多人还是听到了惜花会被赐福、毁花将会受到惩罚的消息。
我默默想着：功劳虽然不一定要被别人知道的，但功劳不会被抹杀。所以，展现给世人的功劳，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我值得拥有，如此便好。
“我值得拥有”，不过是减少了那种“她不配拥有”而故意制造的问题。
言承世的妻子，到底要怎么样的配得感？
博士？
专家？
富豪？
我一个个排列着……后来发现，很多的影视剧里，早已将这种配得感拉得满满的：首富娶的妻子，马甲一个接着一个，不是隐世神医，就是富可敌国，不是某方面的艺术大拿，就是某领域的专家，还都是国际重量级的存在……有些人简直不是人，是神，因为，动不动就是好几个领域里的最牛存在。
言承世倒没有对我那么高的要求，只希望我能够成为研究三言二拍的博士，以此配合龙腾盛世和桥之梦工厂的发展。
而言承世要求我懂金融，大约是因为，我的事业在很大程度上将与金融挂钩。尽管，我现在还搞不懂，这三言二拍能怎样与金融挂起钩来，但不容否认，我已经真正开始了金融领域的实践。
“我一定能做到。”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公司里有多少位副总，我就有多少位老师。何况，乔楠她们都很懂经济学，我不必害怕。”
想到乔楠，我给乔楠发了信息，大致意思是，因为车祸，周一不去公司，让她安排好所有的工作。
没有多久，我看到了乔楠。
她专门跑来别墅：“龙董，您没事吧？”
“没事。”我看了看乔楠，“就是轻微磕伤。哦，对了，程颖华离职了，你将相关信息跟踪处理一下。”
“离职？为什么？”乔楠问道。
但她很快就笑了：“我知道了，我会取消他出入龙腾盛世的特权。”
我笑了笑：“这段时间做好给我当司机的准备。”
“没有问题。”乔楠笑了，“有工资吧？”
“有。”我笑了，“给你加奖金。”
“行嘞。”乔楠笑着，“今天用不？”
“今天不用。”我看了看她，“一般的情况下，都不用。”
“好，那我按部就班。”乔楠笑着说道。
“按部就班就行。”我微微点头，“现在，徐行集团那边的动静如何？”
“如您所预料的那样，已经有人开始向我们递交申请，准备脱离集团单干了。”乔楠笑着，“有不少好项目。”
“只有所有人知道我才是那个最值得拥有的人，他们才会信服，才会减少不必要的幻想，放下不必要的手段。”我笑了笑，突然开始感谢那些人，让我渐渐开始清醒。
是的，现在的我，说到底，在很多人看来，远远不配和言承世并肩而立。这才是我现在遭遇很多不必要的冲击和伤害的根源。
“我需要自立，让所有人知道，为什么我值得。”我笑着，“只有当所有人知道我值得拥有之际，我才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冲击。”
不过，这么想着之后，我逐渐开始明白了一件事：既要让别人知道我高配得，又没有必要故意证明给别人看，让别人认为我高配得，这里面有一个特别需要自己心性稳定的“度”。
是的，秋公的人生，在仙人接引他上天庭的时候，很多人恐怕并没有明白他为什么获得那么高的成就。但是，在仙人接引他上天庭的过程中，很多人还是听到了惜花会被赐福、毁花将会受到惩罚的消息。
我默默想着：功劳虽然不一定要被别人知道的，但功劳不会被抹杀。所以，展现给世人的功劳，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我值得拥有，如此便好。
“我值得拥有”，不过是减少了那种“她不配拥有”而故意制造的问题。
言承世的妻子，到底要怎么样的配得感？
博士？
专家？
富豪？
我一个个排列着……后来发现，很多的影视剧里，早已将这种配得感拉得满满的：首富娶的妻子，马甲一个接着一个，不是隐世神医，就是富可敌国，不是某方面的艺术大拿，就是某领域的专家，还都是国际重量级的存在……有些人简直不是人，是神，因为，动不动就是好几个领域里的最牛存在。
言承世倒没有对我那么高的要求，只希望我能够成为研究三言二拍的博士，以此配合龙腾盛世和桥之梦工厂的发展。
而言承世要求我懂金融，大约是因为，我的事业在很大程度上将与金融挂钩。尽管，我现在还搞不懂，这三言二拍能怎样与金融挂起钩来，但不容否认，我已经真正开始了金融领域的实践。
“我一定能做到。”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公司里有多少位副总，我就有多少位老师。何况，乔楠她们都很懂经济学，我不必害怕。”
想到乔楠，我给乔楠发了信息，大致意思是，因为车祸，周一不去公司，让她安排好所有的工作。
没有多久，我看到了乔楠。
她专门跑来别墅：“龙董，您没事吧？”
“没事。”我看了看乔楠，“就是轻微磕伤。哦，对了，程颖华离职了，你将相关信息跟踪处理一下。”
“离职？为什么？”乔楠问道。
但她很快就笑了：“我知道了，我会取消他出入龙腾盛世的特权。”
我笑了笑：“这段时间做好给我当司机的准备。”
“没有问题。”乔楠笑了，“有工资吧？”
“有。”我笑了，“给你加奖金。”
“行嘞。”乔楠笑着，“今天用不？”
“今天不用。”我看了看她，“一般的情况下，都不用。”
“好，那我按部就班。”乔楠笑着说道。
“按部就班就行。”我微微点头，“现在，徐行集团那边的动静如何？”
“如您所预料的那样，已经有人开始向我们递交申请，准备脱离集团单干了。”乔楠笑着，“有不少好项目。”
第94章 贴合老百姓。
第71章 莫追求完美。
我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但想到这是老百姓的钱，要正确用回老百姓身上，我就紧张。”
“不止老百姓的钱。”言承世看了看我，“莫追求完美，做到七八分准确就可以了。”
“七八分？”我吃惊，“你不是说这些钱都是贪官污吏抢的老百姓的钱，我们用合法的手段取回来的吗？”
“是。”言承世看了看，“也不止。”
我不明白他说的“不止”是什么意思，但他似乎没有继续说的意愿。我想了想，觉得他不说，应该是出于对我的维护。既然他不想说，我还是不要勉强他更好。
“好好休息吧，明天和后天两个例会之后，我们就该正式推动曹氏兄弟的故事了。”言承世看了看我，“别太累了，抓住主要矛盾，将该放手的放手。”
“好，我努力调整。”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想着当什么皇帝和皇子的，我这连个小乡长都算不上，就已经这么紧张了。”
“那是你在意老百姓的钱。”言承世笑了，“不在意老百姓的钱的人，活得可放肆了。”
我叹了一口气，不想多说。放肆，他们确实能放肆一会儿，可他们能放肆几天呢？我读书至今，还没有看到几个祸害老百姓的人能够长时间嘚瑟的。
我想平安喜乐一辈子，当然不愿意因为处理不好手中老百姓的钱，造成比较大的问题。
“我知道，你现在睡不着。”言承世搂着我，“这样，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我知道言承世是想宽我的心，于是，任由他搂着，说着。
“从前，有个婆婆，想要考验三个媳妇的水平，于是，给了她们每人三个鸡蛋。”言承世开始讲故事了。
我一听，乐了：“拜托，这个故事和从前有座山有什么区别？”
“可你明白我为什么讲吗？”言承世目光炯炯。
“我知道了。”我叹了一口气，“鸡蛋吃了，就是吃了。放那，最终也会坏。只有孵化，才能变成小鸡，养鸡生蛋，蛋孵化为鸡……”
“所以，你会选择当哪个媳妇？”言承世亲了我一下，问道。
“不是我选，是你已经要求我当那个孵化小鸡的媳妇。”我叹了一口气，“我不需要选。”
“嗯，努力去找母鸡，将蛋给她们去孵化。”言承世笑了，“你要相信，经过筛选的母鸡，孵化蛋的时候，还是会有比较大的空间的。”
“行，我知道了。”我笑了，“反正再优秀的母鸡也不一定全将蛋孵化成小鸡，所以，我不必那么担心。”
“嗯，睡吧。”言承世笑了，“我相信你很快就能知道如何找老母鸡来孵蛋了。”
“希望吧。”这一次，我安心了很多。确实，钱，放在那里，不过是贬值。只有不断拿出去，让它们发挥真正的价值，才是正途。
言承世仍旧在让我练手，这一次，更多是在练眼睛，判断谁的项目值得投资，谁的项目没有真实的价值。只是，这一次的练手，起步就已经近百亿。
其他人玩过家家的游戏，拿的是树叶代表金钱。我这过家家的游戏，直接拿的是真金白银在砸。偏偏，言承世还那么信任我，认为我能够做到。
好吧，好吧，那我就痛痛快快玩一玩吧。
想了想，我对言承世说道：“明天，我想宣布萧越的任命，你看，可以不？”
“等等。”言承世否决了。
第95章 乔楠的教训。
我笑了，乔楠这么说，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经验总结在里面的。
“我想，我也是时候总结总结我们乔家为什么会出现没落的问题了。”乔楠叹了一口气，“人啊，挣了一点钱，特别容易飘。一旦飘了，立即就会有很多问题陆续出现了。”
“比如？”我笑着问道。
因为，我也感觉，我现在的生活似乎已经和以前的生活有些脱节了。
“比如，吃喝嫖赌抽，一开始，也许只是吃吃喝喝，享受一点美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人一旦享乐，立即有一堆想好吃懒做的人跟上。饱暖思淫欲，尤其是那些没有体验过创业艰辛的，更加不知道钱是怎么来的，花起来完全没有概念。”
“嗯，人一旦有一些钱，立即会有一堆围住，浮夸。”我点点头，“这种问题往往导致人容易飘飘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还有一堆一堆的人会凑上来，只为了那些享乐。”乔楠微微叹息，“可是，多数人抵挡不住糖衣炮弹。”
“你这一点提醒我了，钱不能送出去，而应该收回。”我顿了顿，“得设一个时间节点，在某个时间节点，需要考虑金钱的收回问题。”
“好。”乔楠记下了，“我会将需要考虑的问题提交给所有的副总他们，让他们一起讨论方案。”
“嗯。”我点点头，“我这头晕比较严重，今天就不陪你吃饭。你和我婆婆一起吃了饭再回去吧？”
“不用了，我直接回去。”乔楠笑了笑，“等您身体好了，我再和您吃饭都来得及。”
乔楠回去了，我对乔楠所说的“正气”二字充满了兴趣。确实，正气这东西，很值得留意。有正气的人，才能做到比较不错的状态。缺乏正气的人，到了一定的时候，很容易被一群底线很低的人带进沟里。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明理的人还是不少的。
很显然，乔楠正在真正觉醒。
这，大约是乔家衰败带给她的宝贵财富吧？
而我，也因为乔楠在身边，得以幸运地捡到了这么宝贵的经验，不，教训。
乔楠刚刚离开，庄阿姨就带着小晚来了。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婆婆说了什么。
“梦冯，你没事吧？”庄阿姨一进门，就紧张地问道。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我的肚子。
“嗯，没事。我和桥桥都没事。”我笑了笑。真没有想到，一个神奇的孕梦，竟然让庄阿姨那么在意桥桥。
我最纳闷的还是，都说中阴身最多存在七个七天，封春桥难道真有那种意志，竟然能坚持到最后一天，只为了投胎成我和言承世的孩子？这也太玄了吧？
不过，这个孩子让庄阿姨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再次激活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倒是真的。而在这之后，庄阿姨更幸运地遇到了小晚。
是的，桥桥存世的第一个贡献，改变了庄阿姨、孟晴泽、萧越、小晚她们一堆人的人生，向好的发展。
“乔楠说的，我确实得留意。我们帮助老百姓，是希望他们向好发展。”我想了想，“如何才能尽量减少他们走向不该走的道路，成为关键问题。”
就在我又一次出神想乔楠所说的问题时，婆婆出来了：“看，我只是说我要照顾梦冯，你怎么就跑来了？”
“你和梦冯都是非常独立的人，没事，你不会这么说。万幸还算好。”庄阿姨笑。
第72章 用人先立威。
我很吃惊：“其他事情你都不怎么干预，怎么对萧越，好像不一样？”
“萧越，你是打算将他像曹冲一样毁掉，还是要让他真正扛起重任？”言承世看了看我，问道。
“当然是重用了。”我叹了一口气，“现在，我最缺的就是可用之人。”
“所以，你需要再等等。”言承世笑了笑，“用人先立威。你如果真想让萧越将桥之梦工厂扛起来，那你就一定要先让所有人都信服他的能力才行。”
“哦。”我想了想，“那我该如何任命？”
“先等一段时间。”言承世笑了，“只要他是真的有本事的，在你稍微多一些任务安排之下，一定能显现出来。”
“好吧。”我有些无奈，但也觉得言承世说得不无道理。我无奈，只不过是现在想快点减少一些工作量罢了。
之前，我觉得自己考博士一定没有问题，但是，现在，我一天连看完一本书的时间都没有……不，主要是我现在渐渐有了难以静下心来读书的时候，这种状态，让我对自己能不能静下心来考博充满了忧虑。
我突然发现，好像人一旦忧虑起来，什么事都会扎堆出现。
呃，可能是事情扎堆出现之后，人容易焦虑……
“怎么了？”言承世有些担心地问。
“没什么，就是发现自己的能力好像还是太小。”我叹了一口气，“你说你，怎么就能做这么多事呢？”
“每次做一件事。”言承世笑了，“我每次只做一件事，其他的事都不进入我的考虑范围。”
“怎么可能？”我有些吃惊。
“当然可能。”言承世看了看我，“你读书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一次只读一本书？”
“呃。”我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所以，你也是这样，不必将所有的事情都搁在心里。”言承世劝我，“你只需要将所有的事情安排一下，每次做一件事，做这件事的时候不想其他事。这件事完成了，拿起另外一件事的时候，其他事也不再想。”
“好吧，好吧。”我知道这个理论，来自王阳明。他爬山的时候，爬到山顶都不喘不累，学生很纳闷，问他：“你怎么不累？”
阳明先生说：“我每次只走一步，当然不累。”
哈哈，没有想到，言承世竟然拿这个来说我了。
看来，我之前接受的训练还是太少了。否则，我怎么就没有练出这种本事来呢？又或者，我本来是有这个特质的，不过是被现在突然加来的任务吓到了，以至于忘记了我自己有这种本事？
无论是什么吧。总之，我确实需要稍微调整调整自己的心态了。
“早点休息。”言承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以后会发现，现在上百亿的任务，就是一个小游戏。”
“你可真看得起我，我拿一百根辣条跟你赌，我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能耐。”我笑着调侃。
“行，我也拿一百根辣条跟你对赌，别说上百亿的任务了，就是给你百个百亿任务，你照样能完成得好好的。”言承世笑了笑，跟着下注。
“不是吧？”我吃惊，“你不是不赞成赌博的吗？”
“一百根辣条，又不是一百根金条，小赌怡情，更何况是左右手倒腾的事。”言承世笑了笑，“好了，别将情绪整得无法睡觉，你需要好好休息，才有精力应对那些小任务。”
我看向窗外，九月的月亮仿佛在笑。
第96章 若要人不知。
都说作家的神经比较敏感，庄阿姨这可不能说是敏感了，简直就是敏锐。
原来，有很多事情，只要稍微透露一点信息，再结合其他的信息，就能推断出一个大概来。这不，庄阿姨只不过是知道婆婆要照顾我，立即意识到我出了比较大的问题，只不过是因为她了解婆婆，也了解我，知道没有非常特殊的情况，是不可能让婆婆照顾我的。
我暗暗佩服庄阿姨的洞察力，也终于明白了言承世说的那句话：“只能做，不能说。”
不过，我很清楚，言承世之所以只做不说，并不是因为他做的事情不合适，而是说出来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事。
终究我们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所以，我们曾经清楚地分享过，为了一辈子的幸福，我们坚决不做那些自己不认可的事情。
是的，仅仅是自己不认可的事情。
因为自己认可的事情和不认可的事情其实是有变化的，所以，我们当时约定，一旦我们的认知发生了特别大的变化，一定要及时沟通。
当时我对于认知变化的感受还没有那么强烈，这半年时间，和言承世在一起，我才明白：原来，当一个人的处境发生变化的时候，连认知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各种认知反复思辨的过程中，我才渐渐明白，每一个阶段的认知，都有局限。要打破认知的局限，只有不断努力比较，分析出个中缘由来。
有一些观点，确实是存在问题的。
有一些观点，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有一些观点，甚至只是格局不同罢了。
要让自己的格局打开，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我感受着所有的不容易，一点一点在努力着，很希望自己能够快速调整好状态，充分认识并体会所有的观点到底哪里存在问题，为什么会存在问题，怎样才能更好让老百姓认识并理解到底怎样才是更好。
“真的挺难的。”我又一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和他们在同一状态之际，挣扎于苦难中，甚至连好好看看自己的生存和发展存在什么问题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可是，等从那种状态中出来之后，我能够看清楚他们存在的问题，但他们未必愿意相信那些问题造成了他们的苦难。尤其是，我现在的人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断层，没有很多人所具备的那种艰苦创业的过程。言承世，他独自闯荡了那个艰难的创业过程。”
“梦冯，你在想什么呢？”庄阿姨的话，将我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拉回了现实。
“哦，没有什么，只是在想工作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匆忙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言的奋斗”。
是的，言承世的奋斗历程，是让很多人愿意去看的历程。这种奋斗历程，每个人不一样，成功者的比较吸引人。
“看你的脸色不是太好，你要不要去躺着休息？”婆婆问道。
“嗯，我确实需要稍微休息一下了。”我看了看庄阿姨和小晚，“小晚来了，吃了晚饭再走吧。阿姨头晕，就不陪小晚吃饭了。”
“我们常来，你不用那么周到。”庄阿姨笑着，“赶紧去休息吧。”
我笑了笑，转身上楼。周末，明明想休息休息，却不得休息。如果谁知道我现在的人生状况，还会羡慕有钱人的生活吗？
也许吧，毕竟不愁没钱。
第97章 思考的时间。
我不喜欢现在这么纷扰的生活。
现在的生活，经济上富足了，交往的人员也增加了，但我并不觉得幸福，反而觉得人生非常虚浮、空洞。
我仔细思考，到底是什么影响了我的状态？
思来想去，我发现，最大的问题是，我已经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我思考时间被大量挤占了。是的，我现在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思考我的未来，而不是大量的时间被消耗在人际关系的互动中。
头还在难受着，我默默忍受着，努力想办法让自己恢复到能够看书的状态。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我知道，我的内心有些焦虑，却又无可奈何。我开始怀念此前那段并没有多少钱，却如饥似渴读书的日子。
现在的我，虽然已经可以算得上锦衣玉食了吧？可生活中的一堆一堆的糟心事，让我能够安静下来读会书都成为了艰难。
我已经安排乔楠，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给我安排任务，让我好好读书准备考博了。
可是，现在这算什么事呢？
被自己的司机出卖了行程，头部受到些微冲击，周五晚上没有办法睡觉，周六往返医院，周日从医院回来还不得休息。
我在日历9月21日处重重画了一个记号，写下了一个词：需要独立思考的时间。
是的，我的时间，现在太碎片化了。
我需要时间，我需要独立思考的时间。
这成为了我现在最迫切的渴望。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强迫自己一点一点平静下来：我必须平静下来，我必须积极休息，我必须努力让自己快速恢复。
我再次下楼的时候，天色已晚，庄阿姨已经带着小晚回去了，婆婆他们已经吃完饭了。
“吃点？”婆婆问道。
“我想先去散散步。”我笑了笑，“顺便去杜婧家里取两本书。”
“我陪你。”婆婆笑着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他们有事情和我聊。”我笑着，“很近，就在小区里，没有问题的。”
我拨通了杜婧的电话，她和司马霍已经回到了家中。
很快，我就去了杜婧的图书室里，司马霍和杜婧也跟着进了图书室。
“不会怪我没有去看你吧？”杜婧笑着说道，“我一般不会去看望有钱或有权的人。”
“为什么？”我笑着问道。
“我从小最烦的事情就是，生病的时候，本来身体就不舒服，还得一堆一堆应付各种各样的人的虚情假意。”杜婧叹了一口气，“尽管真心实意的也有，但很少，多数都是带着自己的目的来的。”
“谢谢你这么理解我。”我笑了笑，“我最近在困惑于经济问题，请问，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你。”杜婧耸耸肩，“美国的很多经济方面的理论，在国内用不上。”
“其他国家呢？”我问。
“这么说吧，我遇到言总之前，我曾经想过离开中国。”杜婧叹了一口气，“中国几千年重农抑商，让这片土地上很多事情的展开，与其他地方不完全一致。”
我沉默了，这大约也是言承世在有一些事情上，让我只做不说的原因吧？
毕竟，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就要按照中国的方式和方法来推动，不断向前。可是，这样就造成了很多事情似乎与世界接轨的时候出现了衔接困境。
对啊，对啊，怪不得言承世说小菜一碟的事情，东明远洋贸易集团有限公司无法做成。
第98章 有效的衔接。
我终于明白了：言承世能够解决好的问题，不过就是他懂了怎样将中国和世界其他地方之间的障碍实现有效转化。
言承世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能够有效解决了润滑的问题，实现了有效的衔接。
如果说，在别人看来非常难，在他这里非常简单，不过是他已经提前布局，解决好了相应问题。
“或许，之前他就遇到了类似的问题，这才发现了大量需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我微微叹息，“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闯过难关的。”
“嫂子，怎么了？”司马霍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我笑了笑，“有人在逼我让位。”
“什么？”司马霍愣了。
“对，他们觉得言太太不应该是我这样，想方设法在让我主动放弃。”我笑了笑，“嗯，就是一个池子里的不认可我的闯入。”
“嫂子，你可不是闯入，而是他们自己太高看自己了。”司马霍笑了笑，“我们可是自己靠努力获得门票的。”
“你这么认为，他们可不这么认为。”我笑着，“在他们看来，我终究是陌生面孔。”
“嗯，他们有本事啊，先考到重点高校，再锻炼出常人难以企及的心性。”杜婧笑着，“他们做到这些，再说面孔陌生不陌生的问题。”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我笑了笑，“其实，所谓的圈层，不过就是有人想要死守自己的利益不放，造成一堆一堆的问题罢了。”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司马霍笑着，“秦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拿下江山之后，想的是世世代代守住，子子孙孙，传之万世。”
“可能吗？”我笑着问道，“不管他们怎么拿下的江山，他们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守得住？一旦想守，那必须想办法控制别人，让别人按照自己所设定的方式生存和发展。”
“不可能。”司马霍笑着，“就是夫妻之间，一旦一方想控制另一方，便很容易出现问题。”
“对咯，秦始皇所建起来的大秦之所以那么容易崩，就是因为从商鞅变法开始，已经出现了对民众的强行控制。”我笑了，“一旦采取强行控制的方案，强行控制就会不断强化，百姓就会在受不了的时候反抗。”
“为什么强行控制会不断强化？”杜婧很好奇。
“楚王好细腰，齐王喜紫色，都是这一类的。”我笑了笑，“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旦强行控制开始，下面就会越来越强控？”杜婧问道。
“对啊，如果不是这样，怎么可能有刘邦他们的反抗？”我叹了一口气，“刘邦虽然羡慕秦始皇的生活，但他在很长时间里并没有什么起色。如果不是作为亭长押送徒役去骊山，横竖都得死，他也不至于走上反抗的道路。”
“咦？我们怎么讨论到这里了？”杜婧突然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阶层固化问题。”我笑了笑，“一些人想要守护自己的利益，不断试图固化阶层。正因为如此，很多人会逐渐采取不正当手段来固化阶层。不正当手段一旦开始用，问题就层出不穷了。”
“我明白了，你现在遇到的问题，就是有一些没有本事的人，想阻止你进入他们的社会阶层中，对吗？”杜婧笑了，“他们这不是纯粹加速自己的灭亡？”
“是啊，可他们不这么认为。”我淡淡笑着说道。
第73章 人员将重组。
因为有言承世的鼓励，我决定宣布对桥之梦工厂进行一番整改。一百亿都让我不要紧张地推动，那我还怕什么三千万的调整？我不再紧张了。
9月2日，我在会议上拿出了萧越和孟晴泽他们小组的资料，大大表扬了一番之后，正式宣告：“封总在世的时候，便已经让桥之梦工厂有了与高新科技产业的初步对接。我接手至今，一直在考虑封总想要实现的重组方案。”
台下的人员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毕竟，他们进入成实大厦以来，所有的工作人员享受的福利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他们恐慌他们会被“重组”为失业人员。
“我知道大家在顾虑什么。”我笑了笑，“重组之后，工作人员不仅不会减少，而且会大量增加。”
我的这一句话出来，台下的骚动小了。
“现在，我很希望成立一支先遣部队，开启重组任务。”我看了看萧越，又看了看孟晴泽，“我希望这支部队由我牵头，萧越和孟晴泽具体负责，十人左右的规模。”
“龙总，我没有问题，晴泽暂时还是不参加了吧？”萧越有些不好意思，“刚刚查出，晴泽怀孕了，我怕她吃不消。”
“呃，这是好事，那她先不参与这次的先遣部队行动。”我点点头，“其他人员，想要参与的和萧越联系。所有的人员，一定是对历史有敬畏之心的人，没有历史敬畏心的可以考虑参与其他项目组。”
“龙总，请问，这个项目是什么？”有人大胆问道。
“这个项目总称为，将穿越进行到底。”我笑了笑，“你可以从现代穿越到古代，可以从古代穿越到现代，可以一个人穿越，也可以很多人同时穿越，可以穿电视剧，可以穿书，可以穿越成石头、动物、小草……”
“所以，龙总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天马行空？”有人笑着问道。
“对，我们可以天马行动。”我笑着，“以梦为马，搭建起古今中外各种桥梁。”
“哈哈，我可以穿越成皮卡丘。”有人开心地说道，“正好现在中国这么多男男女女不婚不育，给他们多射一些箭。”
“你还得给他们每个人装一个金手指，否则，光生娃养不活，也不行。”有人笑着。
看大家气氛活跃，我笑了笑，任由他们叽叽喳喳一会儿，之后再次打开话筒：“公司将采取穿越主题，《红楼梦》《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聊斋志异》《镜花缘》以及二十四史的任何一部书……各种古代的典籍，都可以成立工作组，就像我们现在推动的《三言二拍》，就是一个工作组。”
“祝贺萧越成为《三言二拍》工作组组长。”花安桥听到这里，终于开口说道。
我在会前已经告诉他，整个桥之梦工厂将有大变化，也已经告诉他，他的工作可能有大的变动。这时候，花安桥开口了，我也很开心。
“谢谢花总任命。”萧越开心地回答道。
我很开心，看来，萧越还是分得清楚，到底是谁在出钱，又到底是谁在管理。他将这两者安排得不错，说明他确实是有眼力见的。
“总之，所有的工作由花总来把关。”我笑了笑，“内部人员自由重组，有意愿当组长的，自己约工作人员。唯一的问题是，如果工作出现问题，将是无差别裁员，一组工作人员同时裁。”
第99章 后代不争气。
“终究，还是他们的后代不争气。”杜婧微微一叹。
“呃，我不这么认为。”我看了看杜婧，“无论是你还是乔楠，都是非常优秀的。但，你和乔楠再怎么努力，也解决不了发展中出现的一部分问题。这些问题，你们的祖辈发展过程中不断在累积，只是当时因为发展势头强劲，看不出问题来，等你们发现问题的时候，这些问题已经成为比较致命的问题了。”
“也是。”杜婧微微点头，“如果没有言总，如果没有司马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问题。”
“所以啊，即使后代争气，时代在变，自身发展的阶段也在变，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开放的心态去有效面对和解决问题。”我笑了，“就像他们再怎么不想让我闯入这个圈层，事实上，他们所谓的圈层，并不是我所在的圈层。”
“有道理。”杜婧点点头，“他们以为他们所在的是这个圈层，实际上，这个圈层也在发生改变。他们跟不上时代，开始耍花招，想要以此让自己不被甩出去，着实悲哀。”
“是啊。”我微微点头，“我跟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他们盯着我，算是盯错目标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很少排斥男性的阶层跨越，却比较抗拒女性的阶层跨越？”司马霍笑了笑，“言总成为新一代优秀人士之际，他们几乎是争着抢着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言总，怎么在龙总成为精英之际，这一点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关键问题不是这个。”我微微一笑，“如果我是某个领域的杰出人物进入这个圈层，在得到这个圈层的认可之后成为言太太，大约阻力也会小很多。可偏偏，我不是。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被言先生带入了这个圈层中。”
“他们也太门缝里看人了。”司马霍笑着，“可见，他们的调研存在问题。”
“不，任何一个人如何知道我当时失业，如果知道我家贫困到了难以言说的程度，都会这样分析的。”我微笑着，“别说他们，就是我，如果知道其他人在落魄的时候因为嫁人而迅速转化，也会产生能力的质疑。”
“所以，他们失算了。”杜婧笑了，“他们完全没有搞清楚一件事，言总对待感情和对待事业一样，毫不含糊。”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看了看司马霍：“今天我来，只不过是关于言总那对讲机的事。”
“那对讲机，已经按照言总的要求，调整成了最基础对话功能。”司马霍会意，笑着说道，“我本来提议撤掉，言总说庄阿姨可能需要，就留下了。”
“以前不止对话功能？”杜婧笑着问道。
“都什么年代了，功能自然早已进化。”司马霍笑了，“只是，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对，我也不知道更好。”我笑了笑，“言承世早已提醒过我。”
杜婧耸耸肩：“真没有想到，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不能说的秘密。”
“事关技术泄密问题。”司马霍叹了一口气，“现在的科技水平，早已不是以前的状态了。普通人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
杜婧和我相互看了一眼，明白司马霍说的是无线电技术的发展带来的社会大变革。谁能想到，会唱歌的石头发展到现在，竟让我们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100章 父母再相见。
电波的发展，让整个世界不再有那么多秘密可言。只是，这些技术，可能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有不允许掌握。
而我们，现在的我们，已经越来越清晰地在接触这个领域的最前沿。
这大约就是言承世一直无法让我们特别多去言说的事情吧？
现在，我和司马霍、杜婧稍微清晰地交流了一下相关的信息，也渐渐开始清楚，另一些游戏规则，正在影响着我们的生活。不管我们是不是承认，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圈层。
我的手机响了，是婆婆打来的电话。
“有事吗？”我笑着问道。
“有一件事确实忘记了。”婆婆笑着，“我们将你父母邀请到北京来玩了十几天了，一直没有来得及安排一起吃饭见面。你看，要不要明天安排一顿？”
我愣了愣神，确实，差点忘记这一档子事情了。
当时安排他们到北京，安排了专门的人员陪他们到处游玩，也确实到了安排他们回家的时候了。
“那就安排在会所吧。”我笑着说道，“那里比较安静。”
我存有私心。如果安排在会所，他们回去之后不会胡吹海吹，可以给我省掉比较多的麻烦事。
“行。”婆婆笑着，“可惜，承世连度蜜月都在外面忙碌。”
“无妨。”我笑着，“让我爸妈他们知道，尤其是让我爸知道，我们在外挣钱有多么不容易，挺好的。”
“好。”婆婆笑着，“那我安排了。”
父母再相见，竟然是在他们已经在北京玩了十几天之后。我笑了笑。确实，从婚礼结束到现在，千头万绪的事情，我还真是没有来得及安排出合适的时间和他们见面。
现在倒好，婆婆帮忙安排了。
9月22日，星期一，我进入北京十三个年头的时候，我爸妈终于和我，在北京会面了。他们是第一次来北京，我则已经在北京待了特别长时间。
“怎么，还记得我们在北京啊。”我爸见到我，开口就是不满的口吻。
“当然记得。”我笑了，他们在玩，每天的消费都是我们在出，“这十几天时间，平均每天花我之前在北京挣的一个月的收入在玩，我当然还是有点概念的。”
我不硬不软的语调笑着，将一个事实摆在了他面前。
“又不是我让你这么花钱。”我爸的语气依旧很硬，但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段时间很享受。
“对，不是你们让我花的。”我看了看婆婆，“所以，你们得感谢你们的亲家。”
我妈害怕我将我爸惹恼了，给我递了一个眼色。
我看了看她，笑着：“不用惯他坏毛病。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应该动不动就妄图控制别人，或者过度干涉别人的生活。那种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很幸福。”
婆婆笑了：“你们这些天都去了哪里，感觉怎样？”
“故宫，长城，天坛，十三陵，国家大剧院，国家图书馆，国家博物馆，天安门广场……”我爸一边想着一边念叨着，“真没有想到，北京竟然这么大，这么多好玩的地方。”
“住得舒服吗？”婆婆问。
“很好呢，什么都不用我们操心。”我爸特别满意，“衣服都不用自己洗，直接洗了送回来。”
“有没有买什么？”婆婆又问道。
“导游小姐不断在给我们买这买那，我们都不好意思了。”我爸笑着，“你说我们这又玩又拿的，多不好！”
第101章 孩子们辛苦。
婆婆听我爸很满意的状态，话锋一转：“你们满意就好，梦冯这十几天可是非常辛苦的，忙得连休息都不能正常休息。承世这孩子更是，连蜜月都没有时间度，连家都没有办法回，一直在外忙碌。”
“是啊，孩子们辛苦。”我妈看了我爸一眼，回应婆婆道。
“孩子们奔前程，他们辛苦点，是可以理解的。”婆婆笑着看了看我，“我们做家长的，能帮衬就帮衬点，不能帮衬，至少可以少给他们添堵、扯后腿，这样就很好了。”
我笑了。
这些话，如果我说，远不如婆婆说。现在，她说了，倒是让我省了不少事。
“龙董，有两人说是你的公公婆婆，您看要不要让他们进来？”服务员悄悄来到我身边，问道。
婆婆笑了：“让他们进来吧。是我叫他们来的。”
我愣了愣，看了看婆婆：“您叫的？”
“对。”婆婆笑着，“你们婚礼，我没有叫他们。现在，你父母在北京，好歹是亲人，还是见见面比较好。”
这完全出于我的意料之外，但又觉得比较正常，毕竟，他们离婚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
公公言华命来了，与之同来的还有他的现任妻子宫凤荣。
公公的到来，让这里多了一些压迫感。我笑了笑，对这些变化不置可否。
人，从事不同的职业，会给人不同的感觉。即使同一个人，在不同的身份下，状态其实是很不一样的。我常常笑，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动物叫“变色龙”，实际上，契诃夫笔下的“变色龙”，并没有穷尽变色龙的多变特质。
公公显然已经因为进入北京有了十来年时间，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也因此越来越给人压迫感。
公公的压迫感，我能感受到一些，我爸妈的感受可能更强，而我的婆婆，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嗯，基于上次的经验，我觉得，婆婆不一定没有受影响，只是不想将这种影响展现出来罢了。
“这是言承世的生父。”婆婆笑着，“在老家办事，他忙，没有叫他去参加。”
看了看宫凤荣，我介绍说：“这是宫阿姨，公公现任妻子。”
少了言承世，多了宫凤荣，仍旧是六个人吃饭。
菜品自然不会差，酒也备上了。我能够感觉得到，言承世的父亲对我的家世很不满意。但，他已经选择了沉默。
不管接受还是不接受，他都选择沉默。他的沉默，带动着整个餐桌，气氛相对沉闷。
我坐在他的对面，对他的细微动作观察比较多一些。很明显，他悄悄看了我婆婆很多次。
公公和婆婆是自由恋爱走到一起的，再加上本来就是他自己有错在先，才导致了他们婚姻的破裂。
如果不是宫凤荣的严防死守，也许，公公早就已经后悔他年轻时不懂得珍惜了。
可惜，宫凤荣不知道，自从公公出轨开始，即使公公后悔，婆婆也难以再接受和他在一起。
我微微叹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顿饭，吃着山珍海味，却不止一个人味同嚼蜡。
我是因为头不舒服，影响了味觉和进食。其他人呢？可能只有我妈，稍微感受了一下舌尖上的盛宴。
“这次你们来北京，你们应该已经看到了，北京是节奏非常快的地方。”婆婆笑着，“梦冯曾经失业，这不是她能力有问题，而是这里能看到更多无差别裁员的残酷，我们少打扰。”
第102章 欠了几十万。
“他们不是有很多钱吗？将钱存着，吃利息，就能过上非常好的日子了。”我爸满不在乎，“干嘛那么拼命干活，累死自己？”
“干嘛？”婆婆笑了，“像你这样，被人一诱惑就去赌？欠了几十万让女儿还？”
我叹了一口气，看来，婆婆早已调查过我家的情况，连我们资助过家里都一清二楚。
“这，也只是几十万。”我爸嗫嚅着，“他们怎么也有几千万上亿了吧？”
“不努力，你今天造一个几十万，明天损一个几百万，再多钱也经不起折腾。”婆婆哈哈一笑，“不过呢，这生恩和养恩，梦冯算是比一般人成十倍还给你们了。你们今后啊，还是安分做好自己的事吧，我可不主张梦冯他们成天价为你们的错误买单。你妻子都没有这责任和义务，更何况梦冯只是你的孩子？”
“呃……”我爸愣了。
他大约没有想到，我婆婆这一句一句的，都是在警告他，再这么胡作非为，没人替他买单。
我妈在旁边听着，只当没有听到。平时，她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现在，眼前的这两人，我爸不敢得罪。由他们说话，确实能比较好地“修理”“修理”我爸。
不止我妈乐见这种事情的发生，就连我，也很乐意有人能多批评批评我爸。
父母兄弟将女儿、姐妹不当回事地剥削，这种事情，必须从人的意识中斩断，才能真正除去问题。
我爸那贪图享乐的想法以及他女儿有钱替他还赌债的心思，在他刚才的话语中已经表露无遗了。
还是我婆婆厉害啊，直接在这些想法冒出来，连落实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掐灭了。
“以后啊，梦冯他们，正常该有的孝顺会给，如果谁不想过好日子，要去嫖啊赌啊的，那苦日子就由着谁受了。”婆婆笑着说道，“任何人都是这样，自己做的，自己得受，而不是别人买单。”
我爸愣了，他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我婆婆三十七度的唇说出的话，让他感觉寒冰刺骨。
“她说到做到这一点，我可以证明。”公公罕见开口了。
我爸一愣，不知道我公公在说什么，但他这句话里“说到做到”这几个字，很有分量。
我又笑了，公公这时候说这句，不管是为了保护言承世，还是为了给婆婆撑腰，他们最终的结果都是在去除我爸吸附在我和言承世身上吸血的幻想。
不合适的幻想，必须打破，事情才能朝着良性的方向发展。
我爸沉默了。也许，这十几天北京的游玩，再次让他飘了。
我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婆婆不是安排我爸和我妈一开始就一家人见面，而是等到他们玩尽兴了，才见面给出这当头棒喝。
“今后，梦冯和承世他们需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很多，我正好也退休了，以后你们如果有什么事，就直接和我说，只要是正当合理的要求，我会解决好的。”婆婆笑着看向我，“我刚甩给梦冯几十亿的压力，她未来一段时间有的受了，你们就不要打扰她了。”
“哼，我几十万的压力，你们就叨叨，你自己不是甩了几十亿的压力？”我爸悄悄嘀咕着。
我听到了，笑了笑，接口道：“您放心，您那几十亿，我会想办法好好送给您的下属，让他们的发展更上一台阶。”
婆婆会心一笑，清楚我这话说出来，是在故意打我爸的脸。
第74章 无差别裁员。
我的“无差别裁员”几个字出来，所有人都愣了。他们没有想到，我竟然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大家放心，只要大家思虑纯正，能够让所有的老百姓认识到，他们想要的可以通过他们自己的努力，在务实的基础上一点一点实现。”我笑了，“那种金手指啊、快速突破的秘笈啊之类，还是少一些。毕竟，没有几个人能那么幸运。绝大多数人都只能脚踏实地地去挣钱、发展，随时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艰难。”
“所以，龙总的意思是，尽量去掉幻想，让人们活在真实的世界中，但又能从各种各样的人物身上获取比较多的积极努力前行的力量？”萧越看着我，问道，“可是，像曹丕、曹植、曹冲的故事，很容易让人消极。”
“看你怎么去认知了。”我笑着，“曹冲的问题是，他母亲没有实力，所以，他如果真正聪慧，在当时的环境下应该尽量藏拙。朱棣当皇帝之前还装疯呢，曹冲要是懂得收敛，又如何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您的意思是，对曹冲这个人，要让老百姓学会适当收敛。”萧越问道。
“曹冲如果学了庄子的龙蛇之变，本身是龙，却像蛇一样蛰伏，他未必没有机会成为曹操的接班人。”我想了想，“比较可惜的就是，他没有学庄子，而是在还是一只小鸟的时候，就亮翅于人前，飞不高，自然成为了箭靶子。”
“那曹植呢？”萧越问道。
“曹植的问题是，他本来就可以当一个富贵闲散王爷，但他没有成功全身而退。”我叹了一口气，“他和曹丕是兄弟，曹丕的野心很清楚，连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都毫不留情。曹植应该能明白，他自己压根不是这样的曹丕的对手。既然不是对手，清晰站在曹丕的阵营里，不过问朝政，就行了。但他自己和他的谋士们，不甘心像曹丕那样的人当君主。”
“曹植不努力，怎么知道不行？”萧越追问。
“乱世，仁君难成就。”我叹了一口气，“三国纷争不断的状态下，曹植这样的人，当不了君主。”
我看了看萧越：“关于曹氏兄弟的故事，我们会后再讨论。”
环顾周围，我继续说道：“所以，就像刚才三曹的故事一样，如果是不那么好的故事，就要让老百姓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现在在哪里，用什么样的态度才能保住自己，再谋求发展。即使我们现在，国际、国内形势也是瞬息万变的。任何人都需要留意，让自己处于有利的位置。该积蓄力量的时候积蓄力量，该奋起努力的时候奋起努力。”
我最后看了看花安桥：“我现在在桥之梦工厂任职，但绝大多数时间和精力将会放到龙腾盛世，因此，这里的总体规划和管理，由花总来负责。我对所有人的要求只有一条，慢慢聚焦到《将穿越进行到底》这个项目上来。不愿意从事这种类型项目的，可以申请转岗去龙腾盛世。另外，龙腾盛世的福利项目，也将对桥之梦工厂的员工适当敞开，具体将由我的特助与花总对接。”
我看了看花安桥：“今天算是我负责桥之梦工厂的第二把火。第一把火是搬家，这第二把火是定位桥之梦工厂的发展。这第二把火能不能烧好，还得花总多费心。”
花安桥是聪明人，很快接过话筒布置工作。
第103章 你只是民营。
“什么？你的几十亿……”宫凤荣第一次吃惊地抬头，看着婆婆。
“呃，一年都挣不到一个小目标，不值得一提。”婆婆笑着，“承世他们觉得，我没有必要再累自己了，所以，我退了。”
“怎么可能？”宫凤荣很吃惊，“你只是民营。”
“当然可能了。”婆婆笑着，“在其他人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时候，在其他人你侬我侬的时候，我一直在奔波各处，寻找并落实每一次商机。”
“婆婆确实抓住了很多难得的机会。”我笑了笑，“在一堆政策红利下发的时候，她总能敏锐捕捉到比较有利于公司发展的信息，所以，婆婆的公司一直在不断发展壮大。”
公公这时候叹了一口气，看着宫凤荣：“你的心思不在事业上，自然难以知道别人的发展可以达到怎样的状态。”
我默默看了看宫凤荣，她这时候的状态很不好，几乎要发飙，但她强行忍住了，转化成了一种笑容：“对，我这一辈子不就是相夫教子吗？
宫凤荣这种忍，我也是服了。
不过，我并不看好这样的忍。因为，她承认了她自己是弱者，她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消耗在了内耗这件事上而不自知。
宫凤荣算是比较幸运的，好歹，她努力的结果是，她的丈夫一步一步取得了巨大的成绩。这是她万幸的地方。
如果她当时付出在家庭中，而她的丈夫烂泥扶不上墙，她现在的日子将会非常悲哀的。
心念动处，我看向我妈。
我妈看了看我，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餐桌上，吃着一样的饭菜，每个人的状态千差万别。怎么想，都难以想到我们竟然是这么奇怪的一群人坐在同一桌。
婆婆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笑着说道：“梦冯现在的发展，有很大的压力，但总体还是不错的。这一切啊，得归功于她有一个好妈妈。”
“我，我没有做什么。”我妈惊愕地看着婆婆，有些不可置信。
“没有您当时支持梦冯，让她得以顺从自己的心意考高中、考大学，她现在就只是你们村镇里的一个小媳妇，哪里可能自己靠勤工俭学读到硕士毕业？”婆婆笑着，“那几年很关键，万幸她没有被糟蹋掉。”
“这孩子，自己从小就有主见。”我妈微微一笑。
“她再有主见，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拉扯她向下跌落的力量，也是白搭。”婆婆看了我爸一眼，“她用了三十年，不还是差点被几十万彩礼卖掉？”
“呃，幸亏她没有嫁过去，那一家现在已经散掉了。”我妈看了我一眼。
我当没有看到没有听到。那种让我痛心疾首的事情，也许是让我真正清醒的事情。当我拿着所有的钱，回去想要帮扶家里的时候，却差点自己成为了被卖掉的对象。
万幸当时年靳桦出了一个馊主意，言承世接受了那个馊主意，否则，现在的我不是坐在会所里思考帮助别人的事情，而是苦苦挣扎着如何来改变自己的命运的问题。
当时的情况，现在想来，真的有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感觉。
我知道我妈看我是什么意思。她猜测，张家被查处，有我和言承世干预。我不回应她，是因为，张家被查处，很可能言承世做了不少助推的动作。
我隐约觉得，言承世对我们那个地方的发展，好像参与了不少。这是一种错觉吗？事实怎样的？
第104章 她外甥说的。
我很震惊，婆婆竟然对这一切掌握到了如此清楚的程度。言承世断然不会和她去说那么多，所以，只能说明婆婆掌握信息的本事强悍。
怪不得言承世一开始几乎不让任何人发现他认识我，怪不得他只是在聊天网络上用各种化名与我聊读书、聊教育、聊生活、聊思想……
原来，他一直在用这种方式回避婆婆对他的追踪。
我以前觉得他的做法是不是有些太谨慎，现在看来，婆婆确实是有本事的。
我不禁开始怀疑，言承世不让婆婆继续工作，并且有意识地将那二十几亿彻底解散，恐怕还有一个考虑，那就是减少她的调查能力对我们的过度干预和冲击。
我看了看婆婆，有些同情她被言承世算计了。
不过，我好像在这件事上，站在了言承世这一边。是的，我更愿意婆婆减少不必要的调查，多一些普通人的日子。
在我看向婆婆的时候，我发现，公公用难以觉察的眼神扫过我。
我笑了笑：“我这不是好好的，不仅没有被卖给那个纨绔，还被言承世救了下来，还组建了比较不错的家庭嘛。往事该翻篇了。”
我爸如蒙大赦：“就是，往事都翻篇，现在大家不都好好的吗？”
“有个问题，我还是很好奇。”我顿了顿，“是谁告诉你们，我傍上大款当小三的？”
是的，这件事，后来还惹来了一些人惦记，差点让我受伤。这一点，我还是要了解了解的。
“是你玉树婶子，她听她外甥说的，她外甥在什么梦工厂工作。”我妈回忆道。
“桥之梦工厂？”我问。
“嗯，好像是这个名。”我妈想了想，“你那玉树婶子的外甥原来是在我们城里读书，后来，他留在北京工作。不过，最近，听你玉树婶子说，她外甥已经辞职了，说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我愣了愣神。看来，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言承世已经让人调查了一些事，并且已经对相应的人员进行了处理。
“所以，龙梦林，她是被玉树婶子的外甥撺掇着来北京找我的？”我追问道。
“那倒不清楚。但，梦林确实是听说你傍了大款，被人说得眼红心热，这才想着来北京撞大运的。”我妈看了看大家，顿了顿，“不过，现在，梦林已经在认真读书了。”
“嗯，希望她能考一个不错的大学。”我微微点头。
我知道，那种不劳而获的想法，龙梦林既然有过，估计短时间里难以断除。
一个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让自己靠别人活着的。
我知道我这样说，很多人会反驳。可我也清楚，如果我是那种等、靠、要的类型，言承世或许会因为他曾经的心动，给我一些支持和帮助。但如我们曾经聊过的那样，他会选择离开，而不是电视剧里那种“只有丧偶没有离婚”的愚昧坚守。
我感谢命运，让我一次又一次地看到了我的抗争，也给了我不断努力抗争的勇气。
是的，我必须承认，我是幸运的，在每一次苦苦挣扎着、苦苦坚守着，感觉非常艰难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又一个让我感觉不错的结果。
这一个又一个让我感觉不错的结果，一步一步推着我向前行走着。
“柳田鑫。”我爸开口，“说你在城里当小三的，是柳田鑫。”
我不置可否。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我曾经本能地关注过同省同市出来的人。
第75章 难缠的张澜。
桥之梦工厂和龙腾盛世的区别，终于在例会上明确了下来。从此，桥之梦工厂的重点是传统文化与高新科技的结合，龙腾盛世更像一家大型的投资公司，重点是扶持所有想要创业、有想法没有启动资金的人员，经过审核之后，及时投入合适的启动资金，助力他们的发展。
我终于舒了一口气，知道很多事情已经有了转机。
但是，下午，萧越将他初步拟定的小团队成员交给我的时候，我一看就头疼不已。不是萧越选择的人不合适，而是他选了一个让我头疼至极的人物：张澜。
我实在想不通，换了我，如果言承世珍的在外面养了小三，我是绝对不会再去招惹的，无论他多么有钱有势。
可是，这难缠的张澜因为认定了我是小三，就那么果断而坚定地要当言承世的妻子，不惜成天在桥之梦工厂蹲守机会。
这不，我刚刚提出方案，她立即嗅觉灵敏地意识到了这是她接触言承世的好机会，果断而坚定地报名了。
怎么办？
我感觉有些头疼。
张澜一定是言承世的某个亲友的孩子，所以，我还不能简单草率地解除劳动关系，让她远离了事。她的能力也是有一些的，一直不温不火地工作着，着实不好办。
晚上回去，言承世看着我：“听说你今天有大动作了？”
“你怎么知道？”我吃惊，“花总向你汇报了？”
“如果花总向我汇报了，我会让你留心是不是将花总留在你的身边。”言承世笑着，“忠心的人，才能放心任用。”
“所以，她又去找你了？”我笑着问道。
“呃，她在停车场堵我，我避无可避。”言承世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你不好办，交给我来办吧。”
“好，我正头疼呢。”我揉揉胀胀的太阳穴，“这件事，你自己处理，我就不出面了。真希望你的烂桃花能少一些。”
“天地良心，我只有你一个。”言承世有些紧张地说道，“但是，我必须严肃提醒，像张澜这种事情，肯定少不了。你确定你还要继续给她们留个小三的印象？”
“反正又不是我宣传我自己是小三的，他们自己要误会，关我什么事？”我笑了笑，“现在这样还是不错的，能看得到很多真实发生。”
“你自己定吧。”言承世想了想，“反正，我只希望，你能开心。”
说完，他径直表扬我道：“有一件事，你终于正确处理了。”
“什么？”我有些吃惊。
“我一直等着你选定桥之梦工厂来推动三言二拍的项目。”言承世笑了，“没有想到，你不仅选了桥之梦工厂，而且还让它不仅负责三言二拍，还负责其他类似的文化项目，不错。我比较建议，你干脆将桥之梦工厂改编为穿书系列，其他的穿越就不要再夹杂进去了。”
“穿书？”我问道，“你是说，将穿越进行到底里面的——将穿书进行到底，成为桥之梦工厂的全部业务？”
“对，就是这意思。”言承世笑了笑，“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就可以全部和国家图书馆对接项目了。”
“有道理。”我赞成地点点头，“等穿越进去，与曹氏家族过过招，我就开始安排。”
“好，你确定，我全力配合。”言承世笑了。
“少来了，所有的一切，哪个不是在你的算计和掌握中？”我有些无语，“否则不会搬家。”
第105章 他大三那年。
“是谁说的已经不重要了。”婆婆笑着说道，“重要的是，这俩孩子是真心想要在一起。”
婆婆的话让我爸妈有些吃惊。
在他们的心目中，不管柳田鑫是不是回去说了什么，他们是亲眼见证了我和我当时的老板言承世之间不那么清楚的关系的。
“为了争取我同意他们俩在一起，承世努力了十余年。”婆婆笑着，“十余年里，愣是没有从我手里拿一分钱。”
“什么？！”这句话出来，公公愣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他大三那年。”婆婆叹了一口气，“我想阻止他谈恋爱，没有想到，他竟然由此选择了从零开始投身到计算机行业中，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找我要一分钱。”
我妈看了看我，很是讶异。
“别看我，我也是在准备领证的时候才知道的。”我笑了笑，“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他追我这件事。”
“亏我还觉得他对你只是玩玩罢了。”我爸有些郁闷，“如果知道你们是真心想在一起，那时候就不会轻易让他拿一百万。”
“怎么，当时算的钱对您还不公道？”我叹了一口气，“可是算到了您一百岁才去世，给的孝顺费用。再说了，后来给您还赌债，给哥嫂他们将住房问题解决好的，不是他是谁？”
婆婆看了看我爸：“幸亏你当时没有知道我儿子追你闺女的事，否则，你当时要多少，此后一分都不会有。”
我爸又一次被噎住了。
他好像很容易被我婆婆的话噎住。
也是，以他当时的见识，顶多也就是找言承世要两百万，三百万撑死了。而现在，言承世为了我那个破败不堪的家，已经填进去了近千万。我爸如果还不满意，他简直就是在自断后路。
我很喜欢婆婆这种处理方式，完全不给我爸拿捏的空间。
“没有想到梦冯这么优秀。”公公笑盈盈地说道，“怪不得承世用了十几年也一定要追到手。这个世界上，能够在亲情面前都摘得比较清楚的，比较少见。”
我笑了：“算不上摘得清楚，只是知道，生恩和养恩，都是恩，是恩就要报答。但是，报恩不能愚昧，更不能被别人挟恩控制。”
“就这一点，我就觉得承世没有看走眼。”公公笑着看了看我爸，“老冯，你的孩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我爸有些尴尬。
我笑着看向我妈：“我完美继承我妈。”
我妈笑了笑，她明白，我说这句话，不过是在否定我自己继承了我爸。
尽管我毫不怀疑我身上有我爸留下的印迹，但我从骨子里几乎是一直在与他对着干，几乎没有多少时候顺着他的心意来。而我也万幸我没有按照我爸的意愿生活。
“我也觉得梦冯更像她妈妈。”婆婆笑着说道。
我觉得特别累，起身想要稍微活动活动。
婆婆见我起身，立即示意：“别了，这一顿我来请。”
婆婆招呼服务员进来，服务员笑着问：“你们还要点什么吗？”
“买单。”婆婆拿着银行卡。
“杜董已经买单了。”服务员笑着说道，“杜董说，言总这次帮了我们大忙，否则，我们所有人的工作都会因此丢掉。”
我笑了笑：“杜董在吗？”
“他今天在外面开会，让我代他转达谢意。”服务员笑着，“您几位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我爸刚想说什么，被我妈挡住了。我微微叹口气。
第106章 买一些衣服。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看着大家都已经吃饱，婆婆笑着：“今天承世没有来，本来以为他躲了结账这一回事。没有想到，最终还是他来结账的。”
我爸想说什么，最终被我妈拉扯着又咽下一句话。
婆婆开车送我爸妈到五星级饭店，带着我一起去看了看他们这些天住宿的地方，见了见给他们当地陪的导游。
“明天去买一些衣服。”婆婆吩咐道，“东西多就帮忙邮寄回去。”
“好的。”地陪很恭敬地笑着。两千一天的工资，再加上吃住全包，还能因为买东西给我爸妈另外捞一些油水，她确实应该感谢言承世选了她当地陪。
我看着地陪的笑，有些遗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发现，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根据挣钱多少来决定一个人的水平高低的。
尽管有人说：“你手里的钱，给了你多少说不的底气？”
但，这个世界上，有的人为了挣钱，不断在投机取巧、点头哈腰，有的人则在挣了钱之后，开始了他们真正想要的生活。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做到从一开始就说不。
地陪的笑，让我感受到的是她的讨好，让我感受到的是她的谄媚，甚至还有一点她的贪婪。
言承世不在家，婆婆成了地陪的联系人。
我了解了一下行程，星期三早晨的高铁，也就是星期二有一天时间参观和逛街了。
我微微点头：“行，我周三早晨去车站送你们。”
“你啊，出车祸没两天，身体还不怎样，就别折腾了。”婆婆阻止了，“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聚。”
“车祸？”我妈吃惊地看着我，“怎么样，严重吗？”
“还好。”我笑了笑，“就是有些轻微脑震荡。”
“亲家将我们安排得很好，我也见到你了，你就不用再出来了。”妈疼惜地看了看我，“原以为你的日子现在好了，没有想到还是那么多艰难。”
我笑了笑：“还好了，比起之前没有希望的日子，我现在的日子算是相当不错了。”
“你自己觉得好就好。”我妈有些疼惜地看着我，“妈没本事，没有帮到你什么。”
“别这么说，没有您当年无论如何也要支持我读高中，就不会有我的现在。”我笑着，笑容有些虚脱。
尽管一天休息，只晚上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我毫不含糊，现在的我又已经到了一种极为不舒适的状态。
“梦冯，你看来很疲倦，早点回去休息吧。”婆婆看了看我，“走，我们回家。”
“你们休息。”我看了看我妈，又看了看我爸。
这一次，我爸总算没有再说什么“翅膀硬了”之类的话。其实，在餐桌上，如果不是婆婆那么强硬地将我爸一次又一次怼回去，我几乎就要用“对啊，我现在就是翅膀硬了”来提醒我爸，不允许他再那么放肆地干预和算计我。
只不过婆婆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婆婆一路开车，我则微微靠着椅背打盹。她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再说话。
岁月静好，大约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我很满意和婆婆现在的相处状态，尽管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什么，但彼此认可，彼此尊重。
唯一的是，我要不要告诉婆婆，言承世让她将她一辈子挣的钱送出去，我觉得其中也包括言承世的一些防范她过度强势过度干预我们生活的小心思呢？
思来想去，我选择将这句话深深埋在了心底。
第76章 谁派你来的？
我没有想到，张澜还没有解决，另一个麻烦事就来了。
一个女子，抱着一个看起来不到一岁的小婴儿，出现在龙腾盛世，指名道姓找我。
我笑着点点头，让保安带她们进来了。
那女子长得还算不错，呃，比我漂亮，身材也比我好多了。
我看着她，有些惊讶：“请问，你这是？”
“你就是言总的小三？”那人说话有些嚣张，“我就是来告诉你，我怀里抱着的是言总的儿子，我劝你安分一点，否则，等我和言总结婚之后，有你好看的。”
“哦？”我淡淡地看着她，“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有了言总的孩子的？”
“告诉你也无妨。言总去年在英国工作，每天都住在同一个宾馆里。”那人骄傲地说道，“我就是在那里见到了言总，和他有了一段美好的恋情，也有了爱情结晶。”
我笑了：“你确定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言总？”
“那是自然。”那人很得意，“他那么帅，那么温柔体贴，除了言总，还能是谁？”
我微微叹气：“请问，你有言总的照片吗？你确定和你郎情妾意的是言总？”
“那是，你别以为我连这都搞不清楚。”那女子高声说道，“在所有的亿万富豪中，有几个言总？”
我无奈地笑笑：“你倒是说说，言总的基本情况是怎样的？”
对方一听，立即开始了对言承世的描述，很多内容真的对上了。她一边说，一边看着我的表情，仿佛她每说一个细节出来，我就会崩溃一分。
我静静地听着，有些好奇地看着她：“你说了这么多，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够证明你们俩之间有那么亲密的关系啊？”
“我们亲密的关系，还用得着向你多说明吗？”那人质问道，“我就是来宣示主权的，要的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主动退出。”
“说吧，谁派你来的？”我冷冷地说道，“连言总的最基本信息都不准确，还好意思来嘚瑟？”
“什么信息不对了？”她高声说道，“你倒是说说，我说的关于言总的信息，什么地方不对了？”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我哈哈一笑，“就是一点，你说你和言总郎情妾意，还有了这么可爱的爱情结晶，我一点都不信。”
“你……”对方的气焰突然就不那么嚣张了。
“保安，请这位小姐出去。”我笑了笑，“骗人之前，功课做认真一些。否则，下一次就不是请出去，而是请警察来将你带走了。”
真是的，还真被言承世说对了，像这种压根就没有关系也被扯到一起的，也能来麻烦我，那当言太太的身份公开之后，还不知道要应对多少有的没有的认亲乌龙事件。
真不能怪这位小姐，她的功课已经做得足够齐备了，连言承世什么时候在英国，住在哪个宾馆都清清楚楚。唯一可惜的事也就是，言承世太洁身自好，今年年初才有了男女欢爱的经历。
我当然不会这么告诉这位小姐这些事了。
毕竟，以她们的认知，估计很难想象，言承世竟然在感情上那么专一，专一到她们拿着大把大把看起来言之凿凿的信，也无法让我因她们的话而产生怀疑。
怀疑？
我突然心里一惊：“难道，她来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认亲，只不过是破坏我和言承世之间的信任？”
天啊，难道，各种各样的考验已在猝不及防地向我逼近？
第1章 我来当司机。
9月23日，秋分，我爸妈在北京的最后一天。我继续上班。婆婆早晨给我当了司机之后，便前去给我选司机了。
乔楠觉得很纳闷：“程哥怎么了？”
我笑了笑：“他年龄大了，该回去娶妻生子了。”
我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乔楠肯定也是不会相信的。但是，我不想再提程颖华被利益影响了的事。
乔楠笑了笑，不置可否，开始不断给我说明工作的进程。
“我们先去桥之梦工厂吧。”我看了看乔楠，“先去看看桥之梦工厂的工作情况。”
“好。”乔楠点点头，“今天我来当司机。”
“辛苦了。”我看着乔楠，笑着说道。
“应该的。”乔楠看了看我，“您的头还难受吗？”
“还有一些难受。”我笑了笑，“不过，总体上来说还行，一般的会议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龙董，我现在听到一些说法，你帮忙判断一下，有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乔楠看着我，说道。
我静静看着她。
“有这么一个说话，说2025年佛教进入末法时代，从现在起，很多寺庙被魔的教徒占领，很多人是动物投生而来。”乔楠看了看我，“您对这种认识，怎么看？”
“我不置可否。”我看了看乔楠，“你想想就能明白：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些人不如动物，无论什么时候，也都有不少动物比人还有人情味。”
“哈哈，您这么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乔楠笑着，“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的态度永远是一个：努力的意义，就是将来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笑了笑，“我的前三十年，就是不断在远离不喜欢的人群的三十年。”
“可是，有一种说法说，那些怨恨你的人、憎恨你的人，你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回避掉与他们的相遇的。”乔楠叹了一口气，“好像无论如何努力，这些都是必须面对的。”
“有力量的时候面对和没有力量的时候面对，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我笑着，“有力量的时候，我们会发现，那些事情化解起来比较轻松。没有力量的时候，我们会发现，生活本身就很艰难，再要面对那些事情困难重重，也特别容易升腾起各种各样的怨恨情绪。”
“您说得是，好像《醒世恒言》里专门有一章，就是在说义虎送亲的事。”乔楠笑着说道，“您说，老虎都能那么有情有义，为什么很多人做不到呢？”
“这个问题很耐人寻味。”我叹了一口气，“大约很多人都忘记了生前身后，只顾着眼前了吧？”
“再怎么只顾眼前，好像也不应当是那么不顾将来吧？”乔楠叹息着，“正气怎么就这么难以培养呢？”
“私心杂念，往往是一柄特别狠厉的剑。”我微微叹息着，“很多人不知道，一旦私心杂念起来，就会大量伴随着徇私枉法。徇私枉法一旦多了，正气就会被邪气侵蚀，最终难以挽回。”
我这么说的时候，发现乔楠的情绪有些低落。
“你说你来讲乔家的发家历史，准备得怎么样了？”我笑着问道。
“我们乔家以家和万事兴起步，可惜，现在的乔家，败在了一堆人以和气为名的沆瀣一气手里了。”乔楠微微叹息，“亏我之前还常常以家里人的和气为荣，完全没有意识到，那种相互包庇的做法怎样毁伤了整个家族。”
第2章 我赞成花总。
很快，我们便到了桥之梦工厂。
花安桥总经理看到我到了，将例会中的一些事情说给我听，问我有没有调整方案。
我看了看他：“我身体不太舒服，一切照旧，我列席会议。”
“好。”花安桥总经理看了看我，关切地向乔楠投去了一个问询的眼神。乔楠笑着，没有回应。花安桥总经理没有办法，于是继续召开会议。
我听了会议的相关事项，对桥之梦工厂目前的发展越来越紧密围绕穿越项目展开，很满意。
看来，除了三言二拍之外，桥之梦工厂已经将很多本书的内容进行了细致梳理，《西游记》《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封神演义》的推动比较迅速。
“很多人挑战《西游记》的时候，连当猴王都没有完全成功。”《西游记》工作组的负责人周胜有些忧心忡忡，“我们似乎将《西游记》的闯关难度设得太高了。”
“那些一秒就能让花变成果，让房子盖起来的事情，只有游戏中才能出现。”花安桥总经理听了之后想了想，“现在设计的难度，已经比《西游记》中孙悟空的真实经历要弱很多倍了，如果再弱，人们就真会以为游手好闲就能赢得美猴王的称号了。”
“我赞成花总。”我笑了笑，“如果连最基本的考验都通不过，又如何可能在此后的人生中取得比较大的成绩？我们的穿越项目，不是让人沉迷于游戏中，误以为自己了不起，而是要让人清醒地认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得付出相匹配的努力，才能得到相匹配的成功。”
“可是，有人就能凭嫁得好，一举拥有别人打拼许久才能得到的东西啊。”一个声音响起。我循声望去，这个人我不认识。
“元芳菲，《红楼梦》工作组负责人。”花安桥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我。
我笑了笑，这人恐怕不知道我的经历。如果知道，那就有故意挑衅的嫌疑了。
大家的表情瞬间丰富了起来。他们大约都很想知道我到底要怎样回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我笑了，“《红楼梦》最大的悲剧，大约就在于，嫁得好的并不是真正优秀的，而那虚有其表的却嫁得很好。”
我顿了顿，环顾众人：“贾府已经虚有其表了，靠林黛玉的几百万两填补贾府的空缺，勉强维系着贾府的荣光。可贾宝玉最终娶的，竟然是借别人办螃蟹宴让自己风光惹得贾老太太极不高兴的薛宝钗。这样的贾府，又怎么可能不是树倒猢狲散的悲剧？”
“所以，所有人不需要羡慕别人嫁得好，而要让自己有本事活得好。”我笑了，“任何一个能够靠自己的本事活好的人，我都非常赞赏。任何一个投机取巧的，都没有值得夸赞的。薛宝钗骗得好名声，她的生活真实状况有多么差，却骗不了别人。”
我说完这一段话，在场鸦雀无声。大家都是文化人，多数是读过《红楼梦》原着的，不会被那戴着明晃晃的金锁不断炫耀的薛宝钗骗。薛宝钗不过就是进京选秀未被看中，转而不断耍花招谋取宝二奶奶位置的心机女罢了，这样的心机女，被宝二爷彻底抛弃，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时候的元芳菲，大约已经有人给了她信息。我说完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羞惭的表情，不知她为啥如此。
第77章 弥勒和韦陀。
回到家里，言承世笑着问我：“听说，你今天在龙腾盛世遇到了趣事？”
“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笑了，“说吧，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你是我关心的人，我当然会找人悄悄保护你。”言承世笑着，“现在，你倒是说说，那人怎么露出破绽了？”
“两点。”我笑了笑。
“哪两点？”言承世搂着我，“让我也学习学习。”
“第一点，滴水不漏。”我笑着说，“一般记忆都可能会出现一些偏差，如果她说的有鼻子有眼，但有少量记忆失误，我倒更容易相信。可惜，她的记忆力太好了，连你们住的是什么宾馆，在哪个房间里风流快活都说得清清楚楚。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是刻意在记这些信息。”
“第二点呢？”言承世问道。
“第二点当然是只有我们俩才知道的信息了。”我笑了，“如果你是情场老手，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你再怎么装也装不出那种笨拙来。”
“呃。”言承世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这一次，她没有给你造成什么影响。可是，以后呢，以后难以分辨了，你还能那么淡定从容吗？”
“这才是我今天想到的问题。”我叹了一口气，“以前，我觉得帝王将相之间的争夺太惨烈，如果能够开诚布公，坚决不争权夺利，日子大约就能很好过。经过今天下午这一折腾，我倒不这么觉得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言承世看了看我。
“斩草除根，才是他们最能放心的方式。”我幽幽一叹，“即使曹植写的诗词再怎么关注的是兄弟之间的手足情深，也无法让曹丕放心。毕竟，在所有的兄弟中，曹魏王权最具竞争力的，还是曹丕的两个亲弟弟。”
“你成熟很多了。”言承世看着我，“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往上走，而更愿意让自己只有百亿资产了吗？”
“你不想被一些人害怕，对吗？”我看着言承世，“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今年老美那边的选举，你可以看得很清楚，有一些人已经不得不站队。”言承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如果离得远一些，很多站队就不必那么紧张了。毕竟，我们又没有当领袖的野心，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发挥自己的力量。”
“这就是你不断让我败家的原因？”我笑着问道。
“对啊，我是地主家的大儿子，自己辛苦挣钱，舍不得散掉。你不同，你是地主家的小儿子，没有挣钱的辛苦，花钱就会大方很多。”言承世搂着我，“这样分工，我们才能相对较好地实现我们的愿望。”
“比喻不好，我倒觉得我们两个像极了弥勒和韦陀。”我哈哈一笑，“一个努力在守护老百姓的财产，一个不断在散布财富。”
“还是现在这样更好。”言承世深深地看了看我，“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了。”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还以为你顾虑我在孕期。”
“呃，也是。”言承世想了想，“你现在太辛苦了，我还是忍忍吧。咱们今天早点洗漱，早点休息。”
“好。”我看了看他。像他这么自律，大约也是比较难见到的吧？
我有一些心疼他。但确实，我最近很累，提不起那些方面的兴趣。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不勉强自己了。
任免乔楠之后，就该去见曹操他们父子了……
第3章 文创很火爆。
我知道，元芳菲不笨，她一定知道，她现在要么是自己存心出现了问题，要么她现在已经被人利用了。
像元芳菲这样的人，只要轻轻点拨，她一定能醒悟过来。
正因为如此，我只需要稍微点拨点拨她，其他的就由她自己来决定了。而我也可以凭借她的言行，看出她是否能够胜任她现在的工作。
秋分，天气终于要渐渐凉下来了。
我因为头疼难受，示意花安桥主持会议。在此后的会议中，再也没有出现之前的情况。花安桥总经理将桥之梦工厂打理得不错，我对此相对放心。
会后，花安桥总经理向我汇报情况，我开始向他问询一些金融方面的问题。
花安桥总经理很惊讶：“龙董，没有想到，您竟然对金融有了如此深的见解。”
“差得远，我现在不过是每天摸爬滚打于这些数据，对数据稍微有些感觉了。”我笑了笑，“用我的特助对我说的话就是：我现在连如何将国情和商情有机结合，尚没有把握清楚。”
花安桥震惊地看了看我：“没有想到，龙董现在就已经留意到国情和商情了。”
“社会环境，是一个企业生存和发展的基础。”我微微一笑，“如果不留意，企业怎么生存和发展？”
“既然如此，为什么龙董还是执着地将注意力放在了很多人难以特别留心的传统文化领域？”花安桥想了想，“如果朝着大家密切关注的衣食住行用方向前行，不是更好？”
“嗯，如果花总有心朝着这方面努力，不妨试试。”我笑着鼓励道。
“可以吗？”花安桥审慎问道。
“当然可以，现在文创很火爆，仔细看文创的信息，不难看到，所有的文创最终落实到的也就是衣食住行和文具一类。”我笑着，“不能贴近老百姓需求的，无论是什么，都无法长久。陶朱公当年迅速致富，不过就是人弃我取，人取我与。”
“是的。”花安桥笑了笑，“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在他人丢弃之际取。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在别人需要的时候给予。”
我看了看花安桥，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一个信号，索要经费的信号。
我笑了笑：“你拿出具体的方案来，如果合适，第一桶金我来想办法。”
“这是我初步的思考。”花安桥笑着，从兜里拿出了企划案。
好家伙，怪不得花安桥能够成为总经理，他这种提前做准备的能力，绝对远远超过一般人啊。
我看了看花安桥，很是赞赏。
花安桥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龙董，我的想法是：既然要做文化类型的产品，就要让文化类型的产品完全贴近百姓的需求。”
“第一笔推动的经费，你的计划是？”我看了看花安桥。
“如果可以，我希望有一个亿的启动经费。”花安桥看了看我，“这笔钱，有难度吗？”
“如果项目值得，这笔钱没有难度。”我笑了笑。
花安桥看了看我：“您准备怎么筹这笔钱？”
“再看。如果项目真的很好，即使没有人愿意投资，我投资你。”我笑着说道。
“好啊。”花安桥笑了，“还是龙董财大气粗。”
“倒不是财大气粗，而是，桥之梦工厂一开始不过就是几百万，现在既然已经投资了三千多万，如果合适，不妨再加大一些投资。”我笑了笑，“从内容生产到实物生产，值得投点资。”
第4章 百姓的心里。
“怪不得桥之梦工厂在龙董接手之后，发展如此迅猛。”花安桥叹了一口气，“原来，龙董不仅有文人的气质，还能跳出文人的毛病，非常务实。”
“在商言商。”我笑了笑，“士农工商里，农、工、商都是务实的，只有士中间的一部分人渐渐务虚。那些务虚的，有的只不过是飘了，只有少数真正能够走向精神富足。”
“没有想到，我一直以为我自己在桥之梦工厂有些大材小用，现在我明白，我只不过是以前没有遇到合适的老板罢了。”花安桥叹了一口气，“您放心，我会尽力将桥之梦工厂做大。”
“我如果不放心你，是不会将桥之梦工厂交给你打理的。”我笑了笑，“桥之梦工厂在成实大厦占了整整一层楼的空间，就是为了将传统文化做到百姓的心里去。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
“好。”花安桥点点头，“我会将所有的想法逐一整理出来，呃，估计起步至少也要十个亿才能转动。”
“你先评估，记住，我们是有合作伙伴的。”我笑着，“有很多时候，我们要学会合作共赢，要学会借鸡生蛋。”
“好。”花安桥犹豫了一下，“您先看企划案。”
是的，我可不希望桥之梦工厂变成小而全，我要的是桥之梦工厂的专业化。但是，花安桥总经理的思虑不无道理。在我们桥之梦工厂专业化发展的道路上，必须要确保我们的内容生产有效衔接、输出。
不能有效衔接、输出的内容，是一堆没有价值的内容。只有有效衔接，有效输出，所有的内容才能真正转化为实际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借鸡生蛋自然是经济条件不够的时候才用的方式和方法。等到经济条件达到一定程度了，终究还是要学会稳住主营项目，不断向前发展。
离开桥之梦工厂之后，我将花安桥总经理的项目计划书交给乔楠：“你怎么看？”
“我看看，再给您回复。”乔楠笑着，“毕竟，花总是一个很用心的人。”
“我怕的是，他的眼界没有达到。”我看了看乔楠，“你知道的，花安桥很努力，但他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他所能实现的转化，让我觉得，好像他已经走到了一个瓶颈。”
“您看到了？”乔楠有些吃惊，“您怎么看到的？”
“我扫了一眼项目内容，总体上都是贴近老百姓生活的内容。”我看了看乔楠，“现在任何一个行业都很卷。只有专业做得很好，还懂得转化的，才能实现较大突破。现在，显然需要的是真正专业的与真正专业的相互有效衔接，才是正途。”
“好。”乔楠点点头，“我会根据您的思考，再细化审视这一方案。”
“我需要的是你的思考。”我笑了，“我将我的思考告诉你了，你也将你的思考融入，大约就能找到比较不错的思路。”
“好。”乔楠答应了，“回龙腾盛世？”
“不，送我回家。”我笑了笑，“我现在需要休息。”
“好。”乔楠答应了。她明白了，我下午的所有安排又需要取消。
我发现，现在的我比以前担子重了很多，但我的胆子也大了很多。是的，我敢于休息了。以前的我不敢休息，现在，担子更重了，我却敢于休息了。
我笑了，原来，真正的成长竟然是敢于让自己正常的作息活着，并慢慢活得更好。
第78章 我的乔特助。
日子总是在一点一滴流逝着，乔楠也终于同意当我的特助了。周三例会，我终于得以正式向所有人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从今天起，乔楠就是我的乔特助。”我看着所有人，“大家也能看到，我现在的精力勉强能跟得上，但未来，很多事情将会交由乔特助来直接处理，请大家一定配合她的工作。”
说完，我让乔楠开始布置新一阶段的各种工作。
乔楠很有条理地说明了相关事情，对每一个部门的工作都有了明确的指示。
最让大家振奋的，还是乔楠宣布，从现在开始，任何一个龙腾盛世的员工，都可以结合自己对市场的观察以及对家人优势的分析，提出自己的创业方案。创业方案一旦通过，将会得到相应的资金，助力员工生活的调整。
这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之后，我下定的决心。如果连自己身边的人都难以得到比较好的发展，又谈什么可以让更多老百姓变得更好呢？
只有跟踪实践结果，才能得到最真实的信息回馈，才能知道后期如何继续发展更有助于老百姓发挥主观能动性。
乔楠宣布所有的信息之后，她还郑重提醒所有人，这是我拿出钱来做实验，为的就是让所有想创业没有启动资金的人没有创业启动的金钱忧虑。
我笑了笑，乔楠这样做，显然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到底是谁在给大家好处。而这，自然是给我在立威。
可，威信的确立，并不是靠撒钱就能实现的。对这一点很清楚的我，当然明白，我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要面临的考验还很多。
人傻，钱多，这不是我想要的角色形象。毕竟，那种形象更容易吸引的是骗子。
我看了看行程安排，这一个月里满满当当的行程，让我有了一种密集恐惧症。
会议结束后，我在办公室里问乔楠：“这个月的安排这么多吗？”
“是的，龙董，现在，很多人知道您已经正式走马上任了，都想与您见面协商合作的事情。而且，我们公司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总经理，所以，您的工作自然就多了些。”乔楠解释道。
“抓紧时间寻找合适的总经理人选。”我指示道，“龙腾盛世，还是得有合适的总经理人选的。多留意一下比较懂得投资的人物。”
“好。”乔楠答应了。她当然明白，我是希望她能找到和她能够有效配合、共同努力的前行的同事。
我看得出来，她对我这么信任她，有些吃惊。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用人不疑，这是必须有的领导者品质。曹操的问题，曹丕的问题，在很大程度上与他们的疑心过重有关。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真正用人不疑呢？这显然是非常不容易做到的事情。
我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因为我们太难承受信任他人的后果……万一别人背叛，面临的就可能是万劫不复。
乔楠对我那么信任她，感觉惊讶，大约与我们终究才刚刚认识很短的一段时间有关。毕竟，我才到龙腾盛世任职不久。
“你是艾总推荐的，她信任你，我就相信你。”我笑着，“放心大胆推动相关工作吧，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和悟性，一定能在龙腾盛世取得比较好的成绩。”
“谢谢龙董， 我尽量努力。”乔楠郑重地回答。
我笑了。果然，信任和鼓励，是工作中特别好用的一种催化剂。
第5章 现在考博的。
仿佛从来没有那么舒适的周二下午，我躺着休息了两三个小时之后，恢复了精气神，然后就开始读书学习了。
手机呢， 我选择了静音模式。
除了极少数电话打进来吵到了我，我选择了其中两通接起来听了听，其他的都没有理会。
这半年多时间里，我的电话量暴增，连以前并不喜欢与我联系的同学们也陆续开始联系我了。
而我现在，对于很多人的联系，并没有多少兴致。毕竟，同学感情归同学感情，事业归事业。只有真正契合的同学，才有合作的空间。多数同学之间并没有太多合作的可能。
我倒是挺想和同学们都有合作空间的，但是，我知道，他们现在多数人能够链接的合作，都在合作的终端。
因为他们基本上在合作的终端，我们实在没有太多见面聊天的需要，连打电话聊天，其实都没有特别多的必要。
“梦冯，你现在在干嘛？”一个很长时间没有联系的同学问。
“争取考博成功。”我笑着。
“不是说现在考博的都是傻子吗？”他的问题很刁钻。
“确切来说，不是考博的是傻子，而是没有经济实力也没有考博之后具体目标的人，才是傻子。”我微微笑着，“真正能够取得比较大成就的人，都是不管做什么，目标非常清晰的人。”
我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毕竟，在我们同学中，已经清晰地认识到了人生到底要怎么继续的，终究是少数。
我自己都在不断摸着石头过河，又有什么资格去点评别人的人生？说不定，别人的目标非常清晰，压根不是我这种小人物所能比拟。
我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是，贫穷限制不了人生的高度和幸福的浓度。只是，绝大多数人忘记了努力去拼搏，才让自己溺于贫穷。
傍晚，婆婆回来了，与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司机。
“谭谈，北京人士，有稳定的家庭，开车技术很不错。”婆婆介绍道，“比你小两岁，你就叫他小谭吧。”
“龙总，您好。”谭谈恭恭敬敬地问候道。
“今后辛苦你。”我笑着看了看谭谈，“希望你能够比较长时间坚持在这个岗位上。”
“嗯，徐阿姨已经和我说了您的情况，我也是综合了我的家庭情况，觉得能够做才来的。”谭谈恭恭敬敬地说道。
“你是北京人？”我看着问道。
“之前进北京，现在在北京勉强活着。”谭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进入北京的人才太多了，稍不留心就被淘汰。”
“你们有你们的优势。”我看着他，“有些积累，不是在北京土生土长，难以形成。”
“谢谢您的肯定。”谭谈稍微有些沮丧，“我这一生，看到了太多不应该那么发生的事情。”
“才二十多年，哪里是一生？”我笑着，“你的一生还长着呢。”
谭谈有些吃惊地看着我：“龙总，我说错了。”
“人的一生很长，积极一些，人生会更好。”我看着谭谈，“连我们从外地来京，白手起家，都没有放弃生存和发展的希望，何况你们？”
“对咯。”婆婆笑着，“你今天先开车回家，明天一早来接龙总去工作就行。”
“可以吗？”谭谈看了看我的车，问道。
“可以。”我笑了，“明天记得早点来，和你家人说好，因为工作的关系，可能需要住在这里，嗯，每周有一天休息时间。”
第6章 您说的话题。
仅仅一天时间，婆婆就替我找好了司机，这速度绝对是惊人的。但我很信任她，因为，上次高叔，她只是稍微聊了聊天，就定下来了。而事实上，高叔确实很不错。
谭谈驱车离开了，婆婆笑着：“我可不是不想给你当司机，只是，实在不想让你不自在。”
“这样好。”我也笑，“其实，真正比较好的婆媳关系，是大家都能比较好地处理自己的人际关系，没有经济上的过多牵扯，也没有彼此过多的迁就。”
“嗯，这一点，我们是相通的。”婆婆笑着，“很多人难以将人生过好，不过就是想要控制他人太多了。这样的人，其实很难幸福的。”
“真心对我们好的意见和建议，还是要听的。”我笑着，“那些并不是以让别人过得好的建议，我一般不怎么主张。”
“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真正听劝。”婆婆笑着，“如果所有人都能听劝，这个世界早不知道好到什么程度了。”
“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大约就是选择听什么劝。”我笑着说道。
“行嘞，我今晚在这里睡一晚，明天早晨谭谈带你去上班，我也就直接回去了。”婆婆笑着，“去赖着老庄教我写作。”
“我可不可以去吃饭？”我笑着问道。因为杜莎莎他们那么一闹腾，再加上我这边被老家的那群人一闹腾，原本每天都能去吃饭的地方，很长时间没有去那里吃饭了。
“当然可以了。”婆婆笑着，“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做的清汤寡水，没有秦姨做得好吃，随时过来吃饭就是。”
“行，那我隔一段时间就去。”我微微点头，“今天和您说的话题，很值得好好探讨。”
“什么？”婆婆问道。
“我记得《醒世恒言》里有一首诗，里面有一句话，谋生尽作千年计。您刚才说，听什么建议的问题，我想，恐怕最好的建议就是能够让未来长远比较好的建议吧？”我想了想，“很多人不知道该听什么样的建议，可仔细想来，好像那些不怎样的建议，往往都是让人难以有长远幸福的建议。”
“有一些建议，往往打着为别人考虑的名义。”婆婆笑着，“如何区分？”
“很简单，教人行善的和教人作恶的，差别很大。”我笑着，“其实，劝人行善的，往往话比较难听一些，但如果真的做好了，总是非常不错的。”
“嗯。”婆婆微微点头，“你既然这么想，那就试试吧。不过啊，以我的经验，你教人行善，不如教人挣钱。教人挣钱，别人更会感激你。”
“我明白。”我笑着，“带着别人挣钱和教人行善，两不耽误。如果能够让行善的事情挣到钱，还能活得比较幸福，别人就能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行善了。”
“难啊。”婆婆叹了一口气，“在这个时代，所有人的劳动价值都已经比较明显地进入了被清晰评估的状态。”
“不是清晰评估，而是贬值评估。”我哈哈一笑，“不过，人不应该被当成商品。呃，即使别人将人当成商品，我们自己也不能因此将自己当成商品。”
“这个社会，确实很多人已经太物质化了。”婆婆叹了一口气，“你们想做的事情，恐怕还是太理想化了。毕竟，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已经开始评估他们自身的价值了。”
“嗯，是不容易。”我点点头。
第79章 真的有依据。
以乔楠安顿了龙腾盛世，将桥之梦工厂确定为以穿书为主要运营项目的文化公司，我也算是紧赶慢赶地完成了前期的一些事情，终于可以喘息几声，然后进入穿越之旅了。
哈哈，我终于要穿越了！
很奇怪的感觉，之前的两次穿越，我每次都感觉像是在努力工作挣钱。这一次，我感觉我自己有点像是放假出去休息。
是的，现实生活中的一切太累了，累得我很想逃避。
责任，铺天盖地的责任，竟然让我觉得穿越到书本中去负责别人的人生，反倒是一件特别轻松的事情。
奇怪了，为什么会觉得特别轻松呢？明明那些人的人生并不容易，甚至还没有我现实生活中生活得轻松，可为什么我仍旧觉得穿越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了呢？
我想了想，也许，是因为，我终于不用真的对他们的人生负责，我要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尽量通过他们的人生已经做出的选择，去重新规划他们的人生，看他们可能的结局有什么差别。
也许，人生不能重来，却可以通过虚拟现实而提前彩排。
唯一值得留意的事情恐怕就是事情的进展……各种事情，真的会如我们所预料的那么发展吗？谁又能决定事情的进展？
我对这两点开始了好奇。
人生，着实太多太多意外。我们怎么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在影响我们的人生？
比如，我现在可以确定，善良的人们最终是有相对比较好的结果的……可是，我们谁又能够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呢？
换句话来说，自己本来该拥有的是什么，通过善良，自己改变了什么？这些，谁又能够说清楚道明白呢？
有很多事情，我无法清晰说明，但我能够感觉到真相大概会是怎么样。
晚餐的时候，言承世看着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有没有一种算法，能够算清楚人们到底该享受的是什么，如果通过善良的言行，让他们清晰感受到，他们最终能够享受到什么。”我看了看言承世，“如果有这种算法的存在，大约，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会相信善良。”
“有。其实，三言二拍项目，你那两次能够得高分，就是因为你的选择都是善良的，尽管有些方法不够。”言承世看了看我，“这个算法，是有依据的，只是，很多人不懂那个依据 。”
“什么依据？”我愣了愣神，“你不会是在寻我们开心吧？”
“真的有依据。”言承世笑了笑，“看来，你对我们古代的很多算法不懂。”
“你懂？那你说说？”我有些不高兴他这么说，毕竟，我已经读了这么久的书，其他的不说，对于我们传统文化的内容，我还是有些信心的。
“你对古代算命也有很深的研究？那可是涉及很精妙的算术呢。”言承世看了看我，“如果你对那个也很熟悉，我就真佩服你。”
“呃，我还真不懂。”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中国古代的算命、测字等，实在不太了解。
“那就是了。”言承世笑了，“如果你读过《了凡四训》，你大约能明白，古代一些人，能够将人的命运算准，准到吓人的地步。”
“《了凡四训》我读过，孔先生的算法精准，可我不明白，这是怎么算出来的。”我耸耸肩，“感觉有点玄乎其玄的。”
“道理通了，事情就能算出来了。”言承世笑了。
第7章 自身的价值。
我现在对人的价值认识，比此前应该是有了一些变化了。
最近一段时间，有人在说女性的价值，什么都算钱。男女之间发生关系算钱，生育孩子算钱，打扫卫生算钱……说到最后，让我感觉一再地在贬低女子的价值。
不得不说，这种算钱的方式，目的本来是想让所有的丈夫明白，他们的妻子为家庭付出了很多，需要疼惜，需要尊重。
可是，我听着那些表达，怎么听怎么别扭。
物质化女性的做法，让男女关系的价值稍微往平等的方向拉了一点，却还是让女性低估了她们自身真实的价值。
正因为如此，我很希望女子能像男子那样，能够因为自身的才华得到世人的认可，在社会上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便会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喜欢将自身的价值物质化呢？人的价值，除了养活自己那一点点需求需要用物质来衡量之外，更多的都不是物质所能衡量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将自己过分物质化呢？”
婆婆见我半天不说话，看了看我，悄悄离开了。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以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她早已清楚我又陷入了沉思。
走神溜号，几乎成为了我每天的必修课。
婆婆不是那种心眼小的，我倒也自在，不需要过分用心应付家长里短的麻烦事。
我提起笔，一笔一划写着“人的价值”。
写完之后，我发现，我的思绪并没有停，而是继续在思考着与价值有关的虚荣。是的，现在很多人将“价值”和“虚荣”淆乱了，以至于很多时候在为了面子做各种各样不必要的事情。
有一句话说“先敬罗装后敬人”，现在，罗装花样翻新得厉害，不仅高端定制，还开始各种镶嵌珠宝，还要加上大量的珠宝美玉之类装饰品，从头饰到脖子到胸到腰到脚踝到鞋子，再配上包裹等物。
这还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在人之外，还有保镖、保姆、车子、司机……各种各样的装饰品层出不穷。
还不止，就像我嫁给言承世之后，喝那一二十万一瓶的酒，言承世说是高兴。可其他人那样喝酒呢？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对很多人各种因为虚荣败家的行为深感遗憾。
可是，关键问题是，那么多人虚荣败家，竟然没有人提醒他们不能这么虚荣，不能如此败家。想到这里，我在“虚荣”二字后面，打下了重重的感叹号。
我给乔楠发去信息：“本周身体不适，周四的安排取消，我要安排穿越。”
“行。”乔楠笑着，“穿越项目工作组那边，我也给您安排。”
“好。”我笑了，“辛苦你。”
“不用谢，我也想看您穿越。”乔楠笑着，“真希望有更多人能够看到您的穿越。”
“为啥？”我吃惊。
“因为您知道的，您每次穿越，都能给我特别多的启发。”乔楠笑了笑，“因为您的穿越，我现在都将《三言二拍》看了一遍了。”
“是吗？那你也穿越吧？”我提议道。
“嗯，我觉得可以考虑多一些人穿越，同时穿越。”乔楠提议道。
“这个思路不错，我会跟言总商议，看看解决这个问题的难度。”我笑着，“现在很多事情看起来不错，实际上还有很大的问题。”
“所有开始都是笨拙的。”乔楠笑着，“如果不开始，永远都难做到更好。”
第8章 非常不真实。
我能做到更好吗？
我有些惊讶于我自己现在竟然没有了以前的自信。不知道为什么，在乔楠跟我说佛教末法时代来临之后，我发现，我确实有了太多太多的质疑，对于自身能力是不是足以帮助更多人实现人生美好的质疑。
我也不止在质疑这个问题。而是，我常常在想，另一个问题：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嫁给了言承世，因为有了更大的利益冲突，才有了这么多的灾难？
我知道，我有这样的想法毫不夸张。
换了其他时候呢？一个人会因为嫁得稍微好点，就磨难重重吗？那些想要争抢着上位的，或者想着将财富据为己有的，他们会这么堂而皇之吗？
我默默回忆着我嫁给言承世以来的一大堆苦难，确实有着一种不想言说的怀疑。
我不相信仅仅是因为财富的聚集量发生了大的变化。我最怕的事情是，人们的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贪图享乐、不思进取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耻感的缺失。
如果很多不道德的事情，人们做着不觉得是耻辱，反而觉得那是为了他们自身的利益而采取的正当行为，确实，这个社会很值得思量。
一边想着这件事，我朝着卧室走去。
我想起了唐朝。唐明皇是我曾经很不喜欢的人。
我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他。只因为，他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却不断在自己的脸上贴金。
唐明皇做的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他将他的儿媳妇纳入后宫为妃。这件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但它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将武则天她们努力争取到的女子与男子可以实现地位平等这一条生生打压了下去，让女子再次成为了男权的玩物和男权人物谋取政治地位的手法。
白居易用长诗写下了历史的沉痛教训：“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因为唐明皇的这些做法实在太让我觉得失望了，以至于他在花萼楼里，五王登楼欢宴的所谓“兄友弟恭”，也让我觉得非常不真实。
偏偏，还有人将这一段文字和唐明皇宠幸杨贵妃之后的另一段宫人失宠的文字联系在一起，写成了一首听起来很美的诗：
羯鼓频敲玉笛催，
朱楼宴罢夕阳微。
宫人秉烛通宵坐，
不信君王夜不归。
唐明皇是唐睿宗李旦的第三个儿子，唐明皇将他自己那个压根不想争权的父亲第二次送上了皇帝的宝座，但他自己牢牢掌握着权力。
唐睿宗是武则天最小的儿子，也是极为聪明的一个人。他太清楚无论是他母亲武则天将他推上皇上宝座的时候，还是他自己的三儿子将他再次送上皇上宝座的时候，他都不过是政治斗争中的棋子罢了。
唐睿宗很快就选择了当太上皇，将皇位交给了他的这个三儿子。
唐明皇呢，也做了一些秀，利用武则天培养起来的优秀人物姚崇、宋璟、张九龄等，开创了所谓的“开元盛世”。
尽管唐明皇确实有些本事，这毋庸置疑。但是，从唐明皇后期任用李林甫、杨国忠他们，可以看出他自身的能力其实是有限的。
我能做到更好吗？
我有些惊讶于我自己现在竟然没有了以前的自信。不知道为什么，在乔楠跟我说佛教末法时代来临之后，我发现，我确实有了太多太多的质疑，对于自身能力是不是足以帮助更多人实现人生美好的质疑。
我也不止在质疑这个问题。而是，我常常在想，另一个问题：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嫁给了言承世，因为有了更大的利益冲突，才有了这么多的灾难？
我知道，我有这样的想法毫不夸张。
换了其他时候呢？一个人会因为嫁得稍微好点，就磨难重重吗？那些想要争抢着上位的，或者想着将财富据为己有的，他们会这么堂而皇之吗？
我默默回忆着我嫁给言承世以来的一大堆苦难，确实有着一种不想言说的怀疑。
我不相信仅仅是因为财富的聚集量发生了大的变化。我最怕的事情是，人们的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贪图享乐、不思进取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耻感的缺失。
如果很多不道德的事情，人们做着不觉得是耻辱，反而觉得那是为了他们自身的利益而采取的正当行为，确实，这个社会很值得思量。
一边想着这件事，我朝着卧室走去。
我想起了唐朝。唐明皇是我曾经很不喜欢的人。
我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他。只因为，他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却不断在自己的脸上贴金。
唐明皇做的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他将他的儿媳妇纳入后宫为妃。这件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但它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将武则天她们努力争取到的女子与男子可以实现地位平等这一条生生打压了下去，让女子再次成为了男权的玩物和男权人物谋取政治地位的手法。
白居易用长诗写下了历史的沉痛教训：“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因为唐明皇的这些做法实在太让我觉得失望了，以至于他在花萼楼里，五王登楼欢宴的所谓“兄友弟恭”，也让我觉得非常不真实。
偏偏，还有人将这一段文字和唐明皇宠幸杨贵妃之后的另一段宫人失宠的文字联系在一起，写成了一首听起来很美的诗：
羯鼓频敲玉笛催，
朱楼宴罢夕阳微。
宫人秉烛通宵坐，
不信君王夜不归。
唐明皇是唐睿宗李旦的第三个儿子，唐明皇将他自己那个压根不想争权的父亲第二次送上了皇帝的宝座，但他自己牢牢掌握着权力。
唐睿宗是武则天最小的儿子，也是极为聪明的一个人。他太清楚无论是他母亲武则天将他推上皇上宝座的时候，还是他自己的三儿子将他再次送上皇上宝座的时候，他都不过是政治斗争中的棋子罢了。
唐睿宗很快就选择了当太上皇，将皇位交给了他的这个三儿子。
唐明皇呢，也做了一些秀，利用武则天培养起来的优秀人物姚崇、宋璟、张九龄等，开创了所谓的“开元盛世”。
尽管唐明皇确实有些本事，这毋庸置疑。但是，从唐明皇后期任用李林甫、杨国忠他们，可以看出他自身的能力其实是有限的。
第80章 皇极经世书。
第9章 妃子和奸佞。
因为唐明皇的言行，我对他之前重视五王兄弟情谊并不会完全否定。毕竟，里面有一个一以贯之的东西没有变，任人唯亲。
只不过，他之前所亲的是兄弟，后来所亲的是妃子和奸佞。
还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值得留意，那就是：唐明皇一直很重视政治宣传。
正因为如此，我在读《三孝廉让产立高名》时，对其中所写：
紫荆枝下还家日，
花萼楼中合被时。
同气从来兄与弟，
千秋羞咏豆萁诗。
这一类的诗词，我只能微微叹息。
像唐明皇那样的人，大约只能借武则天她们的努力来让他自己得到看来起不错的开元盛世，等到他自己亲自甄选“人才”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便原形毕露了。
如果放到唐明皇出现重大问题之后，再来写花萼楼，人们会怎样总结呢？
还是李商隐比较厉害，写下了：
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
空闻虎旅传宵柝，无复鸡人报晓筹。
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
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
尽管李商隐作为诗人，能够看清楚安史之乱的源头并不是安禄山他们的叛乱，而是唐玄宗的统治存在问题。
后人点评的时候，只提到唐玄宗对杨贵妃的宠幸、对杨国忠的信任，荒淫误政，才导致了安史之乱的发生，其实，祸乱哪里是从唐玄宗宠信杨贵妃的时候才开始呢？
像李旦那样无心当皇帝的人，被硬生生地推上皇位，本身就是祸乱的源头。
如果真要追唐朝的问题根源，在唐太宗的时候已经出现了一些值得留意的问题。到唐高宗的时候，武则天他们试图力挽狂澜，可惜一直难有合适的君主人选。
武则天自己登基称帝，希望在有生之年找到真正能够扛起大唐江山的人。可惜，即使将选择范围扩大到武家，武则天最终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曾经被她一度废掉的唐中宗，而不是唐睿宗。
唐睿宗倒是安分的，他的儿子唐明皇却并不安分。
唐中宗再次上台之后，韦皇后一党的势力成为了唐朝政权稳定的威胁。这一次，李唐王朝再次成功地确保了统治者没有换姓，但仅仅是没有换姓而已。
“我在想什么呢？”我一拍脑袋，“哦，对了，我在想真实与不真实的问题。在古代留下的文献资料中，白居易写下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那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追思。可，真实的状态呢？”
《长恨歌》里的“上穷碧落下黄泉”倒是后来被我们用得不错，好歹用到了考古学等领域科研的苦苦追寻上，可“天上人间”一类表达着所谓的情比金坚的美好词汇，却已经被滥用到了让我们遗憾的程度。
我不知道白居易是不是会后悔他写唐明皇和杨贵妃的爱情，竟然写得仿佛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我只知道，杨贵妃算是让更多的女子忘记了人生很多本来该有的坚定。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这句话在现在很多人那里仿佛成为了至理名言。这话，白居易几乎用《长恨歌》在为唐明皇和杨贵妃洗白，只是没有那么直白。
可真实呢？唐明皇真的那么爱杨贵妃吗？
我可不这么认为。
白居易倒是在《长恨歌》里写下了唐明皇的无奈“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不，不是无奈，是无力，是无能。
我微微叹息真实的不易。
第81章 三十运一会。
听到言承世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啊！《推背图》！如果唐朝就能算到宋朝乃至现代，宋朝总结出这些规律来，也是很有可能的。”
“对，是的。”言承世笑了，“其实，很多预测方法都有他们的科学依据，只不过，很多人看不清楚罢了。”
“具体说说呗？”我怂恿道。
“当然可以具体说说。”言承世看着我，“比如，在《皇极经世书》里，将一世定为多少年，你猜？给你一个提示：卅，古代的三十年。”
“三十一年？”我问道，“我记得韵目代日的时候，三十一日写成的是世或者引。”
“不，就是三十年。”言承世笑了，“取整，一世三十年。我猜很多人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都没有想过，一世才短短三十年吧？”
“呃，他们所想的一生一世，都是人的一生，从出生到去世，压根不会像你这样，用三十年来划定。”我想了想，“所以，你不用偷换概念了。”
“行，我继续说哈，一世三十年，一运十二世，就是三百六十年。”言承世继续解释道，“我们经常说命运命运，我想，很多人可能没有搞清楚，这运恐怕与人类发展的周期有关。当然，这是我的猜想。”
“人类发展周期就是三百六十年吗？”我问道。
“梦冯，如果三百六十年就是一个发展周期，这个周期是不是有些太短了？”言承世看了看我，“我们古人可不会这么简单。在他们的计算中，三十运一会，一运三百六十年，也就是一万零八百年。十二会为一元，一元也就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这才是宋朝时古人主要用来推算整个社会发展演化的发展周期。”
我听了之后，脑袋有些炸裂。真没有想到，在宋朝的时候，邵雍他们已经能够做到如此多，这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啊。
“怎样？现在对我们老祖宗的崇拜，是不是如滔滔江水？”言承世笑着，“所以，我们现在看着高科技很厉害，但我们古人的大算数可真不是一般的牛，十二万九千六百年，这才是人类发展的一个周期，属于大算数的一天。”
“呃，确实挺厉害的，搞得我都开始疑神疑鬼了。”我哈哈一乐，“好像我们并不是自己因为父母而生，而是好像我们都是什么神一样的大人物通过算法给我们设定好的一样。”
“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言承世笑了，“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那就是……如果疑似造假的老美月球登陆是真的，那么，月球也是很值得怀疑的存在。”
“怎么说？”我愣了。
“当时的回声显示，月球有可能是中空的。而且，很多科学家探测分析的结果是，月球的出现早于我们地球。”言承世笑了，“所以，牛顿他们后来研究来研究去，都相信了神的存在。”
“你不相信神的存在吗？”我笑着问道，“大约因为我是真正的唯物主义者的关系，我其实是相信的。”
“真正的唯物主义者？”言承世哈哈大笑，“所以，你相信神的存在？”
“对啊，否则，这个世界上很多能量难以解释。只是，我们用物理学说成是暗物质，别人信，我们说那是神，别人不信。”我笑嘻嘻地说，“还会扣上一顶唯心主义的帽子。”
“唯心？不说你迷信就不错了。”言承世笑着点头。
第10章 若绕道送我。
我打开电脑，看到萧越他们传来的文件。好家伙，安史之乱竟然有一个文件夹。
我凝神看去，萧越重点提醒：“《醒世恒言》第五卷《大树坡义虎送亲》的背景，正是安史之乱。”
我愣了愣神，难道，我想到现在很多人的面子工程，竟然想起唐明皇的政治宣传和他的任人唯亲，也受到了《醒世恒言》的影响？
想想，周二晚上如果不看看《醒世恒言》和安史之乱的信息，大约到周三工作忙起来，又不一定有时间了。
我以手扶额，努力控制自己的头晕状态，用电脑看了两个小时。这一次，我算是真正明白了，人啊，一定不能生病，一旦生病，做任何事情的效率都会大打折扣。
两个小时，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即使我想再继续看资料，身体的警告已经明显。
我选择听我从身体的要求，躺下休息。
9月24日一早，谭谈果然很早就如约而来，还洗了车，加了油。婆婆看了看车子，又看了看谭谈，笑着说道：“行了，你们吃了早餐就出发吧，我也回家了。”
“我们送您回去吧。”我提议。
“别了，你们早起就是为了避开早高峰，你若绕道送我，就该堵在路上了。”婆婆拒绝道。
“没有那么夸张。”我笑着，“反正我今天也是主打休息，晚一点到办公室，少工作一会儿，也是好的。”
我看了看谭谈，给他指了需要去的两个地方。
谭谈会意，打开车门：“您俩都别谦让了，我会尽量做到在堵车高峰到来之前抵达办公大楼的。”
“好吧。”婆婆看了看我，“安全第一，堵车不怕，安全最重要。”
“走吧。”我坐上车，“我今天不急。”
谭谈笑了：“好的，您俩坐好。”
谭谈的车开得很稳，看来开车经验很足。
我笑着问了问谭谈的情况，才发现我婆婆简直就是在挖宝。没有想到，谭谈竟然以前曾经玩过赛车，并在赛车领域挺有成绩的。
只是，如果谭谈以前玩的是赛车，他不可能没有钱才对啊。
我有些纳闷地看着谭谈。
“龙总有疑惑？”谭谈笑着问道。
“不，我只是好奇，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否则，你应该不用当什么专职司机才对。”我质疑道。
“在大都市生存，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谭谈笑着，“ 别说开赛车的现在当专职司机了，您没有听说韩国前总统尹锡悦戴着手铐外出就医吗？”
“呃。”我想说什么，没有想到，谭谈毫不在意，“人活着，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掉面子做实事。”
“可你这自降身价也降得有些离谱了吧？”我有些无奈地问道。
“自降身价？”谭谈愣了愣神，“人除了吃喝拉撒睡的基本生活费用需要满足之外，不就是自由自在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活着？”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基本生存已经解决了，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找乐子？”我笑着问道。
“体验生活。”谭谈微微一笑，“各种生活各种体验。”
我看了看婆婆，没有想到，她这次给我找的司机，竟然是已经没有了物质压力的人。这样的人，恐怕不是那么好指挥调度的。
不过，我很乐意接受这种挑战。
说白了，只有所有人都能像谭谈这样，这个世界才能真正实现比较好的发展。可，人到底要多少钱，才敢像谭谈这样自由生活？
第11章 当我的司机。
婆婆下车之后，我笑着问谭谈：“谭谈恐怕不是你的真姓名吧？”
“也是，也不是。”谭谈笑着，“反正，我现在身份证上的名字是谭谈。”
我微微点头。
身份证虽然不能随便改，但改名是人的自由。谭谈毫不避讳自己更换姓名的事情，看来，和他聊天，估计得到的信息会比较真实。
“你说你体验生活？”我看了看谭谈，笑着问道。
“是的。”谭谈笑着，“见惯了各种尔虞我诈，累了，想休息。”
“看来，您也不喜欢那些人与人之间为了利益而互相逢迎的关系。”我笑了，“可是，这样一来，您当我的司机，会不会觉得有些委屈了？”
“您别这么客气，是我选择的当您的司机，又不是您逼我的，该怎样就怎样。”谭谈笑着。
“那行，您只要觉得自在，我便随意一些了。”我笑了，“您也随意一点。”
“想不想体验体验超车的快感？”谭谈问道。
“不用了，按部就班吧。”我笑着，“一般来说，超车的人会让其他司机中那些不熟练的人感觉压力很大，甚至由此发生车祸。我们不希望别人伤我们，我们就不必去让别人难过甚至受伤了。”
“好。”谭谈笑了，“果然，不一样的人，处理同样的事情，解决方案就是不同。”
“您肯定也赞成我吧？”我笑着问道。
“对，我赞成您的做法。”谭谈笑着，“但是，我可以清楚地告诉您，其实，多数人愿意超车、夹塞，不过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犯错没有成本。”
“他们只是误以为他们没有成本罢了。”我叹了一口气，“很多事情，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我曾经读过《周易》，里面特别强调了一种灾难叫作无妄之灾。这种灾难看起来是普通人没有犯错，承受了别人犯错的损失。但是，从长远来看，那个制造灾祸的人一定会受到极大的反噬。”
“您说得是。”谭谈笑了，“可是，多数人恐怕无法理解这种反噬。”
“是啊，是啊，就像《醒世恒言》中的那两只狐狸，它们好端端地自己拿着天书在读，偏偏有人要抢它们的东西。”我哈哈一笑，“结果呢，本来人和狐狸相安无事，变成狐狸求人返还天书，再到后来，人因为不悔改，最终被狐狸玩弄于股掌，狐狸将天书也要了回去。”
“很多人不会认为他们这是反噬，他们甚至会认为被狐狸捉弄是自己能力不够。”谭谈叹了一口气，“这是现在社会发展中比较值得留意的问题。”
我该说什么呢？偏偏现在很多人只看到了短时间里作恶的人、不守规矩的人在占尽便宜，甚至由此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中。
他们能看到现在的好处，看不到未来因此受罚的恶果。
可如果我们这么告诉他们，他们甚至会觉得我们是迂腐，甚至是愚蠢。
“您头疼？”谭谈大约发现我在皱眉，问道。
“不是，只是前不久车被撞了。”我叹了一口气，“我也因此头撞在了沙发靠背上。”
“您叹气，看来不是意外。”谭谈嘿嘿一笑，“恐怕连司机也与此事关联而换掉的吧？”
“您那么聪明，就不怕您的雇主们不敢用您。”我笑了笑。
“所以我的烦恼很多啊。”谭谈叹了一口气，“人如果聪明足够，智慧不够，往往能够看到很多问题，烦恼由此层出不穷。”
第12章 谭谈的工作。
我被谭谈的话震惊了，没有想到，他比我还小，竟然看问题如此通透。
“有没有考虑来我的公司当副总？”我直接问道。
“龙董，我不缺钱花。”谭谈笑着，“离开那些地方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稍微多一些自由的时间，除非未来没钱花了，否则，我是不会再次进入那些地方去受罪的。”
我愣了。
原以为我已经足够能掌握自己的人生了，没有想到，谭谈竟然已经有了庄子那样的逍遥。如果现在还有上山砍柴卖钱的活，说不定谭谈连专职司机都不当。
我真不知道，我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关注这个时代人们思想的变迁了。也许，很多人无法看到，这个时代已经变了模样。
“以你看，现在人们的观念有什么不同？”我笑着看向谭谈。
“和八零后相比吧。”谭谈看着我，“现在的年轻人选择拒绝资本给八零后设置的各种陷阱和诱惑，但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资本给他们设置的真正的陷阱和诱惑。”
“怎么说？”车停了，我仍旧问道。
“以前的资本总是催着老百姓买大件，无论是房地产还是其他的东西，总之，让老百姓将大量的钱砸进去，甚至不惜贷款购买，让他们自己套牢。”谭谈笑着，“现在的资本总是在诱惑着年轻人做各种各样的小型投资，表面上每次花的钱不多，少的一两块钱，多的万儿八千，一个个小物件购买不觉得怎样，但汇总的时候却能看到一堆一堆的钱被花出去了。”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微微点头，“先去开会，有时间再请教你。”
“请教不敢，我就是看到什么就说说什么。”谭谈笑了，“公司里有地方休息吗？”
“有员工休息区，你能受得了吗？”我笑着问道。
“没有问题。”谭谈笑着。
我笑了笑：“你有任何问题可以问乔楠。”
“行。”谭谈笑了笑，“您先忙。”
谭谈的工作，牵扯到我的安全保护，他很尽心，竟然一直陪着我，送我到了办公室。我对谭谈工作的细致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我跟乔楠稍微提醒了一下，对谭谈稍微留意避免太多工作上的信息透露给谭谈。乔楠有些震惊：“为什么？”
“他是一个可以将整个龙腾盛世彻底摸清的人。”我笑着，“如果他不是那么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现在在社会上肯定已经是一方霸主，恐怕一点都不输给言承世。”
乔楠愣了，她没有想到，我竟然给谭谈如此高的评价。
我笑了笑。
如果不是谭谈已经娶妻，我甚至可能撮合撮合他与乔楠。
确实，在这个社会中，像谭谈那样的存在算得上非常难得了。他有自己的主见，也有自己的术业专攻。
和谭谈比较，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懵懂的孩子，用自己懵懂的方式说着“不”，实际上之前根本就没有搞清楚自己要什么。
当然了，现在，言承世一步一步在给我确定我的人生方向。有他带着，我的人生基本上不会迷路。这大约是我的幸运吧？
我猛然想起一堆所谓的“小镇做题家”来。他们并不是不懂得如何“做题”，只是他们很少有人确定他们自己的人生方向，没有去学会“出题”并最终实现“做题”的目标。
我似乎又明白了，言承世让我在龙腾盛世选支持的人，为什么都是有企业规划的人。
第82章 终于再穿越！
言承世看了看我：“所以，你还是不要说神仙了，只说暗物质吧，免得别人说你读书读傻了。”
“哈哈，随便他们怎么说去吧。如果连暗物质这么多都不能理性认真对待，如果连自己的认识有缺陷都不能勇敢承认，人生也太无趣了。”我嘿嘿冷笑着。
“行，我们走着瞧。”言承世笑着，“我可是将《皇极经世书》的一些推论放进了《将穿越进行到底》的评分系统中的，也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能够逆天改命。”
“所以，你的意思是，能够将命运改好的，才能有比较好的分数？如果改不了命运，就难以有比较不错的分数呗？”我看着言承世，问道。
“当然了，看大算数承认不承认你的努力了。”言承世笑着，“毕竟，像曹植和曹冲，在历史上还是得到了比较不错的认可的。”
“呃，是啊，他们如果不是曹操的儿子，也确实没有那么大的舞台供他们如此施展。”我叹了一口气，“所以，祸福相倚伏。”
“怕吗？”言承世问道。
“怕啥？我都等不及了。”我哈哈一笑，“终于再穿越！我终于可以从现实中逃避一时半会儿。”
“逃避？”言承世愕然，“你的意思是，你现在的压力很大，让你想要消极遁世了？”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我又不是什么消极遁世。”我哈哈一笑，“我只是稍微逃离现实，稍微休息休息。”
“那就好。”言承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可是特别希望你能够真正扛起责任的。因为，这个世界上要找到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太难了。”
“人性都是自私的，要做到不那么自私，很不容易。”我叹了一口气，“所以，很多人现在已经开始质疑一些制度了。”
“比如？”言承世问道。
“比如，《婚姻法》规定一夫一妻制，这本来是很好的事情吧？”我笑了笑，“可是，这种制度设定，败给了现实的人性。”
“怎么说？”言承世看了看我，“你怎么会有这感慨？”
“难道不是吗？”我笑着，“你看看现在，有多少人在讨论非婚生子女的合法性问题？别说其他的，就说我最近吧，多少人口诛笔伐地嘲讽着我是你的小三，却又那么多人上杆子想给你当正宫娘娘……”
“你还不公开正宫娘娘的身份，想委屈自己到什么时候？”言承世看了看我，“我跟你说哈，那个张澜，我会想办法釜底抽薪。但是，我可真不想大量时间消耗在一堆女人争抢的事情上。”
“再缓缓，至少在三曹的穿越完成之后，行不？”我看着言承世，“你总得给我一些喘息的时间吧？”
“行，不能太长时间了。”言承世叹了一口气，“隐婚本来是想保护你，但现在，我相信你也意识到了，隐婚对你并没有多少好处。”
“我知道了。”我笑了笑，“明天之后，我找机会公开。”
“行，这件事说定了。”言承世笑了，“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当你的言先生了。”
“你一直就是我的言先生。”我哈哈一笑，“孩子都快出生了呢。”
“是啊，桥桥就差几个月就该出来了呢。”言承世看了看我，“我真没有想到，我能如此顺利娶到你，更没有想到，我们竟然好像已经是老夫老妻。”
“有吗？”我有些纳闷，“我们才结婚几个月啊，怎么会？”
第13章 做自己老板。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的生活会出现那么清晰的问题，主要还是我自己当时的目标是希望通过努力工作摆脱命运的束缚。
可是，我现在才明白，我是通过进入另一个牢笼的方式，试图摆脱之前的牢笼。这种方式，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真正获得自由？
万幸的是，言承世出现了，他帮我找到了我自己的长项，也抓住了我的心愿，让我一定要紧紧抓住长项去为为所有的百姓服务。
我终于明白，嫁给言承世，我是多么幸运。因为，他不仅能够看到我的优势，也能够补足我的缺失。
怪不得有人说女人嫁人，相当于二次投胎。我这二次投胎，简直就是投胎中的天花板了。
我仔细想了想我的生活，终于发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我从头至尾连去找一个好对象的心思都没有生起过，只是在一直默默努力着，将自己的人生争取一步一步走好罢了。
看来，缘分这种事情，还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现在有一些人在说“捞女”“凤凰男”，我对于这样的词汇出现，很好奇：到底该如何界定这些人是否属于正常的婚恋，又或者希望通过婚恋来改变自己的人生呢？
我没有特别多的头绪。
但现在，我确实特别感激言承世，他不仅告诉了我，我的人生缺失的是什么，还清晰地为我规划了我可以走的路。
不用出题，只做题，对我来说，轻松多了。
不过，我从现在起，也该学着慢慢出题了。不管是为自己的未来更好地规划去出题，还是为别人的未来去出题，我一定要慢慢学会出题才行。只有能够出题的人，才有成为导师的可能。
“做自己老板。”我在纸上重重写下几个字，然后就走出了办公室，前去开会。
会上，我开始着意留意哪些人有自己的想法，哪些人不过就是上班，哪些人是在摸鱼混日子。
我想看看，这些人的未来，将有怎样的不同。
是的，每个人的起点虽然不同，每个人的际遇虽然不同，但有没有人生目标，将会是真正有差别的吧？
谭谈的出现，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一次人生的大变化，从被动的状态，渐渐转化成了主动的状态。
或者说，从我以前朦朦胧胧、被动地反抗这个社会的各种不公和问题，渐渐走向了清晰规划自己的人生蓝图。
很好笑啊，之前我从来没有觉得言承世是我的导师，但现在，我必须承认，言承世不仅仅是我的先生，更是我的人生导师。他正在一步一步引导着我，让我走向更好的人生。
当然，现在，我必须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认真履行我作为龙腾盛世董事长的职责，开好这个会。
随着闻允绍成为总经理，他已经切实挑起了很多事务性工作，我的压力现在已经小了很多。我很喜欢闻允绍这种能够扛得起事的状态。
乔楠看我沉默不语，有些纳闷：“龙董，您不打算发言吗？”
“没有必要。”我笑着，“闻总做得很好，不是吗？”
乔楠笑了：“那以后要不要给他配备特助？”
“不用。”我笑，“闻总自己需要的话，他会自己安排的。”
乔楠出去忙了，我一边想着人生规划，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听一边写一边想，我们好像已经被训练出来了，似乎几者同时出现，完全不耽误。
学习，还是有用的。
第14章 明确的心意。
我现在才明白，我从小到大，明确的心意终究还是模糊的。而言承世他们明确的心意，已经清楚地规划了靠什么挣钱，如何过好自己的一生。我明确的心意不过是让自己逃离旧有的生活，对今后怎么办是模糊的，朦胧的，没有好好进行规划的。
我糊里糊涂地开启了人生的新阶段，也糊里糊涂地成为了两个公司的董事长，糊里糊涂地按照言承世的提醒开始了我的人生。
现在，我看着龙腾盛世的所有工作人员，我很想知道，有多少人是在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工作？有多少人是为了金钱在努力？
以前，别人如果和我说这些，我大约会觉得，这两者就是一回事，无论是为了生活而挣钱，还是为了理想而挣钱，最终都是挣钱而已。
但是到了现在，我已经明白了，一个不朝着自己想望的人生而努力的人，往往是难以成就理想人生的人。
像秋公那样活着，每天都在因为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奔忙，大约是特别幸福的事情吧？
只是，像杜婧和乔楠她们，为了家族放弃自己的兴趣爱好，专注于家族的发展，这样的人生，当真是她们自己想要的吗？
我无法过多去思考这个问题。
会议在闻总的主持下不紧不慢地开着，各职能部门都认真汇报了手头的工作。我发现，当自己掌握金钱，不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时候，人的精气神好像突然之间就会好很多。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特别想给孔子点赞，因为，孔子在管理国家的时候，最想做的事情是富、庶、教。
现在，尽管我所做的事情不多，仅仅是让龙腾盛世的员工不用担心他们的工资发不出来的问题，就已经让整个龙腾盛世的员工有如此良好的精神状态，我算是看到了老百姓觉得生活有盼头的状态了。
“龙腾盛世在龙董的带领下，已经有了初步的规模。我希望大家能够珍惜现在难得的好工作，将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闻总笑着，总结会议道。
“龙董，您说两句？”闻总笑着问道。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了看大家，“对于龙腾盛世的发展规划，嗯，包括你自己在龙腾盛世想要如何发展的规划，都可以提出来，写成规划递交给我。我会根据大家的兴趣爱好和志向，适当给予大家一定的支持。”
我的话音刚落，立即引起了一番躁动。我知道，以前所有的单位几乎都会选择性忽略员工的特长和兴趣，让员工按照单位的需求来。那些“干一行爱一行”的，往往都是根据单位的需要在继续做事，有几个人能够在自己喜欢的行当上工作一辈子呢？
我研究过彼得原理，彼得原理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在让人们渐渐在偏离他们自己最有把握做好的事情。
我曾经因为彼得原理，质疑过言承世将我推到桥之梦工厂的负责人岗位上的决定，现在的我却开始怀疑，我好像比言承世更不了解我自己。
是啊，我也有一些时候没有和言承世联系了，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
会议在大家的热烈气氛中散去。我给谭谈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接我回家。
“这么早？”谭谈看了看我。
“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安排自己的事情更重要。”我笑了笑，“谢谢你，让我再次找到了认知误区。”
“那是您懂自由。”谭谈笑着说。
第15章 真正的自由。
我听出谭谈话里有话，觉得很有趣。
“你好像对自由有不同的认识？”我看着谭谈，笑着问道。
“现在的年轻人，多数以为自己是在要自由，但他们压根不知道，真正的自由是经过艰苦努力之后才能有的。”谭谈笑着，“我之前的二十余年，比很多人有钱，也比很多人拼。就是因为，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你为什么还结婚生子？”我笑着问道，“结婚生子，不是让你的人生套上了枷锁？”
“等以后你见到我太太，大约就能明白了。”谭谈笑着，“我和我太太都是很重视自由的人，但我们也有同样的认识，结婚生子，养育子女，都是人生的重要课程，如果连结婚生子都放弃去追寻所谓的自由，那种人要么极度自私，要么压根没有能力去享受真正的自由。”
我愣了，谭谈提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能力。
我看了看谭谈。
“您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有些放浪形骸？”谭谈笑着，“可实际上，我确实已经有了可以放纵一下自己的资本了。”
“你的意思是，你以前很拼，让你基本上不用愁今后的人生？”我看着谭谈，问道。
“现在有一个说法，存够两百万，大额利息每年约八万，足够躺平。”谭谈笑着，“既然我说我不愁将来，您明白的，肯定不会只有两百万。”
“那是。”我笑着，“我的一位长辈教育她的孩子，她仅仅要继承她父母的房子，就需要掏出八百万来交税。何况，那已经是十年前的话了。”
“所以您知道我之前的十余年，几乎是拿命在拼，以便实现真正的自由了吧？”谭谈笑着，“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干什么就干，而是不想干什么可以不干。”
“你怎么这么早熟？”我笑着问道。
“那得感谢老谭。”谭谈笑着，“他从小就已经让我清醒地知道，我想要的一切得做到什么才能打破规则的限制。”
“规则的限制？”我有些好奇，“什么规则的限制？”
“各种规则的限制。”谭谈笑着，“很多人喜欢用大额的存款来保障自己的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可是，他们多数人不知道，银行破产法有一个规定，无论你存多少钱，一旦银行破产，也只是最高赔付五十万。我存钱的时候就有这种规定，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更改。”
我笑了：“你不会连这都已经算进去了吧？”
“当然。”谭谈笑着，“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可能导致问题，不是我们自己觉得怎样，就一定能怎样。所以，存点钱就想换自由，几乎就是痴人说梦。”
“那你怎么保证自己的自由？”我笑着问道。
“多重保险。”谭谈笑着，“这可不是买什么人身险、意外险之类的保险，而是无论如何都摧毁不了的保险。”
“什么？”我有些吃惊，“这个世界还有这种保险？”
“对，有。”谭谈笑着，“我和我太太考虑过所有的情况，发现，即使一个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手不能动了，脚不能动了，口不能说了……仍旧能活下去的，只有一种类型的人。”
我静静听着，没有打断谭谈的话。
“对这个社会仍旧善意满满的人。”谭谈笑着说道，“极致的善良，是人能够最终有相对幸福人生的基础。”
我震惊，聊自由也能聊到善良上来。
第83章 汉建安元年。
9月4日，星期四，农历七月十三。我在这一天划上了一个重重的三角。这是我第三次穿越。这一次，我希望能够解开的局是称象燃萁的兄弟互伤困境。
这困境，好解吗？我有些困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站在什么位置上，才能比较好地处理好相应的关系。
开车抵达国家图书馆的时候，我们跟随工作人员，提前进入。
我坐在旁边，看着言承世他们捣鼓着各种设备，觉得很有趣。等到正常的阅读时间开始之后，萧越带着张澜来了。
我有些好奇，萧越怎么这次这么没有眼力见？
言承世看了看我：“是我让张澜过来的。”
“为什么？”我有些纳闷，“你不会私底下解决问题吗？”
“我就是要让她故意露出问题，才好一次处理干净。”言承世看了看我，“你要相信我，我选择让她来这里，是有理由的。”
“呃，好吧。”我看了看言承世，“需要我搭把手吗？”
“不需要，你尽管看戏就行。”言承世笑着，“我的言太太，今天可想好解决问题的方案？”
“我不知道。”我突然感觉很紧张，“曹操、曹丕，基本上难以转动他们分毫。他们的个人意志很强，这一点，我几乎有一点怀疑他们油盐不进。”
“好，我知道了。”言承世看了看我，“其实，他们俩都很难去游说，连诸葛亮都避而远之。”
“呃，诸葛亮是曹操的侄孙女婿的女儿的岳父，这个关系，实际上已经很远了。”我笑了笑，“诸葛亮基本上与曹操就是两个利益阵营的，但严格说起来，他们都有亲戚关系。”
“所以，很多人都说，汉之后没有三国，其实就是在说，表面上分为三大势力，其实三大势力之间有着错综复杂的血缘关系？”言承世看了看我，“是这意思吗？”
“曹操曾经说过，生子当如孙仲谋。”我笑了，“很多人觉得，这是曹操在感慨同时，在嘲讽孙权，将他贬为子辈，其实不然。在历史上，如果真论亲戚关系，孙权确实是曹操的子侄辈。”
说着说着，我发现我终于放松了下来。
“好了，你该穿越了，做好准备了没有？”言承世看了看我，“我们仍旧会给你催眠，让你稍微减少一些外在的干扰。”
“来吧。”我笑了。
很快，我进入了一个特殊的情境中……
“老爷，恭喜您又升职了。”一个声音娇媚地出现在我的耳畔，“这次，您可是一年多次升迁呢。先是当了建德将军，后来又是镇东将军，现在已经封为武平侯了！”
我定睛一看，这人可了不得，竟然是卞氏！曹丕、曹植的母亲，历史上的狠角色。
我心神一凛：“当真不能因为一个人说话娇媚，就小看了她这个人啊。”
“知道这是哪一年吗？”言言冒出来了，依旧那个呆萌呆萌的形象。
“拜托，这能不知道吗？汉建安元年。”我笑着看向言言，不过，现在和言言说话，感觉有些变了，因为，我知道它现在背后是言承世。
因为萧越他们的功课做得很足，我早已记住了一件事，汉献帝兴平二年，也就是公元195年，吕布他们在长安搞出了一大堆事情，汉献帝不得不向东逃亡……第二年，汉献帝改元建安，曹操四十二岁，因战吕布时采用了巧妙的兵法解救汉献帝，得以连升官职。
第16章 心足够干净。
“龙董，我现在这么说，您可能会觉得奇怪。但请您以后留意，您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好勇斗狠的人，满心算计的人，最终都活得不怎样，反倒是那些傻傻的、平时似乎常常受人欺骗的善良的人们，他们的人生好像常常出人意料的好。”
“哦？你还研究过这些？”我笑着看谭谈。
“老谭研究这些。”谭谈笑了笑，“他经过长时间对他们那个时代过来的人进行分析和研究，最终发现，那些存心良善的人，呃，不是口头善良，而是真正善良，那样的人，最终都会不错。”
“你确定没有以偏概全？”我笑着问道，“好像有不少人挺善良的，但他们的一生足够波折。”
“是啊，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老谭。”谭谈笑着，“可你猜老谭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耸耸肩。
“老谭说，那是他们的心不干净。”谭谈笑了笑，“一个人，如果心足够干净，他就能听正确的建议，坚持正确的做法。”
我想到了《醒世恒言》。在《醒世恒言》里，好像有那么一些事情，在提醒我们作出正确选择的重要性。
“看来那个老谭，呃，是不是你爸？”我看了看谭谈。
“对咯，老谭就是我老爸。”谭谈笑了，“他的一生最喜欢琢磨的事情就是什么样的人能好好活一辈子。”
“那你这是？”我笑着问道。
“阳违阴奉。”谭谈笑着，“表面上，老谭说什么，我就跟他对着来。但实际上，他说得有道理的，我都听了。”
“看来，你还真是一个欠揍的孝子。”我哈哈一笑。
“差不多。”谭谈笑着，“老谭可是要让我这浪子回头熬白了头呢。”
我笑了。好像，我已经很少和一个人聊这么多了。
是的，这个世界上，像谭谈这样的并不多见，绝大多数是缺乏行动力的人，像谭谈这样，既能自己真正努力去争取自由，又能清晰明确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的，着实不多。
我突然很想认识老谭和谭谈的夫人了。这两人，也许都是能够让我更好地认识和理解这个世界的钥匙。
“你应聘这个工作，一个星期都只能回去一次，你夫人会不会不理解？”我笑着问道。
“不会。”谭谈笑着，“我们彼此约定的就是自由。她知道，我不会乱来。我也知道，我不会将各种肆意妄为当成自由。”
“那她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她会不会难过？”我笑着问道。
“事实上，这也成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谭谈叹了一口气，“任何一个真正向往自由的人，几乎都是一个非常强劲的人。这种人很独立，即使有了另一半，也几乎能自己扛起所有的事情。嗯，只有非常关键的节点上会觉得彼此需要。”
我对谭谈的说法不置可否。
不过，我想到了言承世，也想到了以前的很多人，他们中有很多人确实让我惊讶，因为他们的事迹中，常常能看到夫妻两个人各自忙工作，竟然长年累月不在一起生活。
我想起了言承世，好像往往现在和言承世，即使刚刚在一起，也好像聚少离多。之前，他说是为了《将穿越进行到底》这个项目的完善，现在，他又在为了龙腾盛世的发展在外奔波劳累。
可谭谈并不是在奔波劳累，而是在选择休息，他的太太竟然还能够理解他并支持他的选择？
第17章 我践行幸福。
谭谈看出了我的不完全信任，笑着说道：“对于这些，我现在不想多评论什么。我只想说，我践行幸福。”
“没有不信任，只是你和你太太的生活模式，超出了我的认知。”我笑着说道，“一般情况下，超出我认知的事情，我不会轻易判断。”
“一般情况下，我认为不可能对话的，我都不会说。”谭谈笑着，“根据我对您的了解，您是比较容易理解我所说的话的。”
“嗯，你的认知，甚至你太太的认知，恐怕超过我很多很多倍。”我笑了，“果然，有一句话说，一夜可以暴富，三代才能学会穿衣服。你们的认知，让我庆幸我生活在北京。”
“也许，我们已经活得太独立自主了。”谭谈笑了笑，“我们的生活方式，可能很多人压根无法认识，压根无法理解。”
“嗯，有点像农夫无法理解皇帝的锦衣玉食。”我笑着，“绝对大多数人还不知道有你们这样的人生模式，甚至可能将你们的婚姻视为干婚。”
“干婚？”谭谈笑了，“说起来，从形式上，我们俩的婚姻还真挺像干婚的。”
“内容和形式是两码事。”我笑了笑，“只要是真心实意在一起的，就不用去理会别人。”
“那倒也是。”谭谈笑了，“待会我给我太太打电话，好好整理整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也该给我家先生打个电话了。”我笑了笑。
随便说着话，我们很快就到了别墅。
我原以为谭谈做事不着调，估计没有联系秦姨。没有想到，我刚进屋，秦姨就笑着：“饭菜刚刚好，来吃饭吧。”
“您知道我会回来？”我笑着问。
“谭谈联系我了。”秦姨笑着说道，“他已经和我了解了之前两位司机都要做什么。”
我笑了，像谭谈这样还不到三十岁已经能够实现自由的人，确实不需要特别多的交代。只是，我突然有了一种危机，不知道这种感觉为什么会升起。
吃完饭，我拨通了言承世的电话。
我简单说了说辞掉程颖华的事情，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如果辞掉他，说明他有做得不合适的地方。”
“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回去娶妻生子创业。”我笑了笑，“你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
“不会，只是，现在你的司机是？”言承世笑着问道。
“婆婆给我选了一个司机。”我笑着，“谭谈，我想，你如果见到他，可能也很能聊得来。”
“谭谈？”言承世那边声音一紧，“他是不是比你小两岁左右？”
“怎么了？有问题吗？”我听言承世的声音好像很严肃，忙问道。
“不管怎样，你记住一句话，不要和他说与公司有关的事，任何事都尽量不要随便说。”言承世很严肃地说道，“他有可能是商业卧底。”
我愣了。
从发生车祸到查出程颖华有问题，到程颖华被辞退，到婆婆将谭谈选到我的身边当司机，一切衔接得实在是再丝滑不过了，几乎感觉不到任何一个地方存在问题。
可是，言承世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得不多留意。
毕竟谭谈这个人实在太能说到人的心坎上去了，这种人，要么真的非常优秀，要么，恐怕真的存在很大的问题。
而且，言承世好像对谭谈这号人物有一些了解。难道，言承世和谭谈两个之前就有过节？呃，至少两人好像是早就相识的状态。
第84章 王允的义女。
等等，我的手里，怎么抱着一个小娃娃？
“曹冲？”我的脑海中一激灵，“不是吧？让我穿越成的人物，竟然是历史上神秘的环夫人？”
“恭喜你，答对了。”言言双手环抱于胸前，“环夫人神秘，却也不神秘。知道貂蝉不？”
“貂蝉，当然知道了。”我想了想，“她是传说中王允的义女，让董卓和吕布两人反目成仇，但历史学界对这个人物是否存在，争论不休。”
“西施，你应该知道。”言言想了想，摊摊手，“如果西施你不知道，我就没有办法说了。”
“嗯，西施，四大美女中更早更传奇的一位，我当然知道她。”我笑了，“说吧，你想说什么。”
“环夫人，应该是历史上和西施、貂蝉、窦漪房同类型的人物。”言言笑着，“她的身份看起来很低贱，但她最可能是其他人送给曹操的。”
“呃，很可能。”我笑了，“所以，你让我穿越成环夫人，是不是太信任我的智商了。”
“无间道，哈哈。”言言耸耸肩，“环夫人这个角色，能够在曹操的身边好好待着，并生下三个儿子，三个儿子还在后期差不多帮助司马懿家族颠覆了曹氏江山，这个人物，很有趣的哟。”
“可是，如果是司马懿家族的成员，后期应该能得到比较高的地位和肯定才对。”我质疑道，“所以，她即使是作为婢女送给曹操，那也一定不是司马家族的，倒是有可能后来被司马家族策反。”
“说对了，说对了。”言言笑着，“环夫人本人最可能只是一个歌舞姬，穷苦人家里面的聪明女子。她以她的智计活在当时，算得上是比较成功的逆袭者。”
“所以，她是有运气的。”我看了看怀中的婴儿，“看来，她的运气应该是曹冲。”
“嗯，有可能。”言言笑了，“曹操的野心，很明显在建安元年开始正式显现了……”
“冲，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我想了想，“呃，看来，曹操给曹冲取名，还真是有那么一点意思。”
“有趣吧？”言言笑着，“这一年，曹操以荀攸为军师，有《遗荀攸书》为证。”
“有趣，我竟然开始了《美人心计》的游戏。”我有些无语，“不过，这时候，曹冲刚刚出生，一切都来得及。”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曹昂，曹操的刘夫人所生的儿子，正器宇轩昂地站在那里。他的母亲早已去世，现在养在丁夫人名下。
丁夫人看起来很温柔，我还挺喜欢她的。不过，我现在可无法判断她是真温柔还是假温柔。我记得她自己好像没有儿子来着，所以，对曹昂照顾得还真是不错。
可惜，我微微叹气，可惜，丁夫人的性子也太软弱了……如果她能够扛起来，也不至于像后来那样惨吧？
言言提醒我了，我的身份很低微，别说救丁夫人了，一个行差踏错，自己的小命都不知道怎么就丢了。
好嘛，好嘛，都说母凭子贵，我倒是真的沾了曹冲的福气了。因为曹操这一年几乎是迅速跃升，很多人都恭维着曹操，说是曹冲的出生怎么怎么助力了气运。
无论如何，总之，曹操对曹冲多了几分喜爱，就连我也被曹操多照顾了几分。
“丁夫人应该不可怕，真正该防的，恐怕是卞夫人。”我想了想，“正确应对卞夫人，大约是真正该去做好的事情。”
第18章 非常难判断。
言承世的话让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我和婆婆所遭遇的事情，恐怕不止是一方在算计，远远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言承世可能觉得我有些沉默，笑着说道：“在明朝有一个发展迅猛的行业叫锦衣卫，我们读书的时候，曾经有人说过，在我们的身边，有一些老师本身就身负其他的职责。”
言承世说到这里，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已经说得够明确了。
“谭谈的父亲好像是研究幸福的？”我笑着说道。
“表面上是研究幸福的。”言承世笑着，“他的心理操控术很强，真正的能力不是大学岗位上展现的能力。”
我微微叹息。看来，言承世已经对谭谈以及他全家的情况有了了解，而且了解还不浅。
“这次谭谈前来，恐怕是因为我帮杜董他们解决的问题引发的。”言承世笑了笑，“几百亿现金流的及时迅速调动，确实容易引发各方的注意。”
“那……”我欲言又止。
“放心，那些钱的来源没有问题。”言承世笑着，“我的调动也没有问题。”
“可这帮了一批人，就意味着另一批人利益受损严重。”我叹了一口气，“你确定那些人不会冲你下手？”
“不必担心。”言承世笑着，“你应该记得林则徐，他虎门销烟那会儿，曾经留下过一句非常好的话。”
“你是说，苟为家国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我问道。
“是的。”言承世笑了笑，“杜总这个人虽然很宠杜婧，但他的宠是有分寸的。你看杜婧这个人，她任性倒是有些任性，可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比较拿捏得住的。”
“谭谈呢？”我想起婆婆看人很准，言承世好像看人更准，于是问道。
“有待观察。”言承世笑着，“你知道的，很多人只看到战争的残酷，往往一打响战斗，很多人撑不过六分钟。但是，更残酷的战争几乎不流血，但能造成死亡一大片。”
我沉默了，看来，言承世现在也无法看清楚，谭谈到底是敌是友。又或者说，谭谈现在是敌是友，非常难判断。
我的天啊，我感觉我现在的智商远远不够用了。
“你有事瞒着我。”言承世说道，“你和桥桥，还好吧？”
“我没有隐瞒你什么。”我微微叹息，“只是出现了轻微的脑震荡，再加上有些微先兆流产迹象，所以选择多休息休息。”
“没事就好。”言承世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处理的事情，比想象中复杂。目前，我已经有效解决了一部分，估计比预期要晚一些时间返回家中。”
“好。”我叹了一口气，“你万事小心。”
“嗯，你也是。”言承世说完，挂了电话。
如此看来，谭谈出现在我身边，言承世便已经知道了，而且还派人细细摸了谭谈的底细。到底是谁告诉言承世的呢？是婆婆，还是乔楠？又或者是秦姨？
我想了想，决定先吃饭，躺下休息休息，让头脑清醒一些再继续。
《无间道》中刘德华的形象，蓦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梁朝伟的形象也随之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接触这部影片的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很魔幻，看着正义凛然的刘德华竟然是黑社会的卧底，看着有些流氓痞子模样的梁朝伟竟然是真正的警察。
当然了，刘德华和梁朝伟都是演员，我已经忘记他们饰演的角色都叫啥了。
第19章 现在的谭谈。
“难道，言承世和谭谈他们，也像《无间道》中的刘德华和梁朝伟他们一样，不断在挣扎于他们自己的割裂？”我有些愣怔，“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的人生恐怕会很不幸吧？”
“不，不，不，我不能胡思乱想。”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言承世也好，谭谈也好，他们怎么可能卷入《无间道》那种离奇的人生中呢？”
我劝自己静下心来，好好休息，不允许自己胡思乱想。
想想，谭谈在努力追求自由，想要让他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做，他怎么可能陷入自我角色难以认同的陷阱里？
再想想，言承世那么努力在创造属于我们的美好生活，他又怎么可能让他自己进入那种不尴不尬的角色中？
只是，为什么言承世对谭谈有着那么强的戒备心？我微微摇头，看来，我确实对我现在的生活依旧所知甚少。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休息。
慢慢地，杂乱的思绪终于再一次澄清，我也终于得以稍微好好休息休息。
大约下午四点，我缓缓起床，喝了一些秦姨准备的茶，又坐在书桌前看了一会书。我听到秦姨外出买菜回来的声音，又听到厨房里响起了锅碗瓢盆碰撞的响声。
以前，我对这些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却突然有了一种冲动，下楼去和秦姨一起做饭菜的冲动。
随着这种心念的升腾，我缓缓站起身，走下楼，和秦姨聊起天来。
“你们都在厨房呢？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做的？”谭谈来到厨房，自来熟地问道。
“没有什么。”我看了看谭谈，“一般的时候，秦姨做饭就行。”
“嗯，秦姨比很多阿姨能干多了，又会开车，又会做饭菜。”谭谈微微点头。
“确实，我也觉得秦姨特别好。”我笑了，“有她在，我可省心了。”
“龙董当真很幸福。”谭谈看了看秦姨，笑了，“现在要找到称心如意的保姆可不容易。”
“嗯，确实。”我笑着，“秦姨就跟我们的家人一样。”
谭谈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但我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多虑了。毕竟，谭谈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也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难道我真被可能的问题影响了判断？”我有些怀疑我自己现在的状态。
曾经杜婧跟我讲过一个故事：克林顿的身边有一百个保镖，其中有一个想杀他，这个人是固定的。克林顿身边有一百个经济学家，每次总有人说得比较合适，也有人分析判断存在问题，而这个能说准确的人，每次都是不同的人。
现在的谭谈，仿佛克林顿身边的经济学家那样，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不确定性。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很多人说话做事的时候，总有那么多不愿意相信他们的存在。原来，感情用事容易出问题，但不感情用事，判断力准度也容易出问题。
现在想来，能够像狄仁杰那样精准判断武则天的不容易的，不多，能够像武则天那样精准地告知唐中宗不该发动神龙政变的也不多。
我能够嘲笑唐明皇的感情用事，我却知道，那不过是马后炮。如果历史学家真能看得那么精准，这个世界上的政治家恐怕就都是历史学家了。可惜通过结果来逆推过往，比预测未来容易很多。
第85章 弱时需自保。
曹操的心思，基本上就是在各种占有上。尽管我不赞成言言猜测的那种，将环夫人的角色定位为西施、貂蝉、窦漪房她们那样的角色，但是，我确实更不觉得环夫人是张绣的弟弟张济的妻子那样的角色。
是的，在环夫人生下曹冲的第二年，曹操又纳妾了，这一次，他所纳的妾，来头不小，正是张济的妻子邹蕊。
张济来头不小，他原本就是董卓的部下。当年，董卓入京，率领的四个部将，其中之一就是张济。
张济本身有能力，他的妻子邹蕊更是美名在外。在公元197年，也就是建安二年，曹操征伐张绣。张绣尽管投降了，但张绣的小弟弟张济在战争中失败了。
有人说曹操喜欢邹蕊的美色，所以，派人将邹蕊接到了府上，成为了曹操的妾。
我，呃，现在还只是小妾中的小妾的环儿，听了冷笑。曹操这哪里是纳妾啊，分明是想将张家一锅端了。
果然，很快，张绣以曹操抢了弟媳为由谋叛。弟媳而已，犯得着吗？但是，如果动摇了张绣的利益，犯得着吗？！张绣意识到了曹操这是想利用取个妾室，轻而易举将张家彻底收编呢。
张绣不干了，在意识到不对劲之后，他开始谋叛。不久，他袭击了曹操的七支队伍。曹操这一次损失不可谓不惨重啊，长子曹洪死于非命，曹操弟弟的儿子曹安民也被杀。
曹丕《典论》中有“亡兄孝廉子修，从兄安民遇害”，好家伙，这时候，曹洪竟然已经举孝廉了。
不过，不管曹洪怎么举孝廉，他这一辈子也就止步于孝廉了。他成为了曹操实现自己政治欲望的牺牲品。
可惜，我的能力太差了，等到曹洪被杀，我才意识到我错过了一个非常好的自我解救的机会，甚至可以说是改变三国命运的机会。
曹洪死于非命，曹操其实也是死里逃生。当时，曹操如果没有骑绝影 ，大约也将死于张绣的叛乱之中了吧？
为什么会记录这一笔呢？因为，绝影本来是曹洪所得到的名马。这马性子比较躁，比较烈，曹洪驯服不了，将它送给了曹操。
正是这匹烈马，让曹操得以在被箭伤了右臂的情况下，仍旧突出重围。绝影也身负重伤，脸颊和腿都受了重创。
我想起来了，在历史上，也有争议，认为曹昂“不能骑，进马于公，公故免，而昂遇害”，这是在夸曹昂的舍命救他老爹曹操。
“没有提前灭了绝影，以至于曹操活了下来，你后悔吗？”言言笑着问道。
“天下大势，连诸葛亮都要在华容道给曹操让一条生路，我在这不过就是藉藉无名的小女子，妄图那样改命，几乎是不理智的选择。”我笑了，“即使没有绝影，曹操的气运也会让他死里逃生。”
“所以？”言言耸耸肩。
“弱时需自保，蛰伏以待时机。”我笑了，“傻子才鲁莽冒进。”
“哦，这样啊，所以，你还打算继续当他曹操的妾室？”言言笑着。
“有邹蕊那样的国色佳人在曹操的身侧，我在这乱世之中，只要不轻举妄动，就能舒舒服服享有美好的小日子，也算是一种清福。”我哈哈一笑，“自己的安慰自己，悄悄将孩子培养成国之栋梁，比什么都重要。”
“又是龙蛇之变？”言言呆萌呆萌地问道。
“当然了，有用与无用之间。”我哈哈一笑。
第20章 能够扛事的。
我以前很相信一句话：“才学识兼具的，才能成为历史学家。”这句话很对，但我们当时不少同学将这句话反过来理解，就存在问题了。
不少同学因为这句话，将头抬得高高的，仿佛我们自己都是因为才、学、识各方面都具备，这才到了学校来学习历史。更有人由此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可惜，现在看来，优秀的历史学家需要才学识兼具，才能不被欺骗。
而当我们在社会生活中面对和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之际，我们会发现另一个事情，很搞笑的一个事：无论哪个行业里，真正优秀的人，其实都是才学识兼具的，只不过有些行业有些人，容易被人忽略他们的才学罢了。
真实的现实就是，任何一个真正成功的人，都是非常聪明的，无论他们在哪个行业中发展。
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对各行各业里真正出色的人群充满了敬意。
“现在，对谭谈，我恐怕还只能和言承世两人稍微交流交流心中的疑虑了。”我笑了笑，“既然已经用了，那就先用一段时间，确保他到底是否真的值得交往吧。”
做出这个选择，确实很不容易。怪不得庸懦之辈宁愿用一堆庸懦之人，形成冗官、冗兵，数量上听起来挺吓人的，真正能扛事的，寥寥无几，不，屈指可数。
更可怕的是，这些能够扛事的，最终还会被一群庸懦之辈以各种借口和理由毁掉。
我以前觉得很可惜，就像周不疑、曹冲他们被曹操他们毁掉，很可惜。但是，现在，我不再是觉得可惜，而是发现，我也可能做这类型的事情。
比如现在的谭谈，他明明做得不错，但是，因为他可能存在让我们家覆灭的危险，他被我们紧密防范着了。不，如果狠一些的人，可能直接将他清理出去了。
如果我因为这次决定将谭谈留下，未来被谭谈毁，恐怕也会被扣上“优柔寡断”或者“妇人之仁”的帽子。
难啊，当了领导之后才能明白，下属如果存在问题，或者下属有潜在风险，这时候太考验一个人的判断能力和决策能力了。
以前的我觉得轻描淡写可以批评的事情，现在却发现，想要批评的时候是那么难以开口。
唐明皇诚然存在任人唯亲的问题，但他在之前的花萼楼，他对他的兄弟们那样敞开心扉，恐怕与他在政治领域摸爬滚打还不够，不知道政治的水有多么深有关吧？
甚至，姚崇、宋璟他们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在唐明皇这里，姚崇、宋璟他们显示的依旧是武则天选贤任人的能耐，而不是他唐明皇的能耐。
唐明皇甚至可能是因为这一点不服气被窥探到了，才有了李林甫他们这帮口蜜腹剑的上台，让唐朝江山出现了几乎覆灭的危险。
唐三代后，女皇登基称帝，恐怕是保住了唐朝江山，让唐朝统治得以延续到三百年的原因吧？
“要是我能像武则天那么有洞察力就好了。”我叹了一口气，想起了唐太宗亲自教导唐高宗李治的时候，特别感慨武则天的聪慧。唐太宗当年，也许很遗憾武则天不是他的儿子吧？
我默默思考着生活中的各种事情，终于承认了一点：人，不是有能力就能拥有不错的未来，各种事情都在影响着人们的生存和发展。
谭谈，他又给我上了生动形象又难以忘怀的一课。
第21章 家和万事兴。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身为宰相的晏殊，会在诗词中让人感觉那么柔弱。原来，这不过是一种自保策略罢了。
我终于明白，杨万里为什么在没有荷花的时候，写下了“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劝诫，劝林升不要离开皇上身边。
我也终于明白，林升为什么宁愿从此湮没无闻，也不愿意待在皇帝的身边。
同样是荷花，在皇上身边的荷花自然是受宠不少，能够得到的好处显然是不少的。可是，在皇上身边所承受的风雨却也和其他地方的荷花完全不一样。杨万里看到的是在皇上身边的好处，林升感受到的应该是在皇上身边的艰难，这才让林升毅然决然想要远离那种压力比较畸形的环境吧？
我想明白了这些之后，也渐渐开始明白，为什么很多人看到一些人发疯，看到一些人做出很出格的事情，胡乱在给他们各种各样的“原因”。只因为，真正的原因，其他人看不到，也不能说。
比如乔楠，她明明看到了他们家族很多人后来以家和万事兴为名，做的事情却是沆瀣一气缺乏正气的事情，她能说那么清楚吗？她说出来的话，恐怕会让她的家族里一些人因为她的话被查出各种问题来，由此送进监狱，更加悲催。
乔楠领任务的时候，也许压根没有想到这些。但她在准备各种资料的时候，也许她便开始痛在心里口难开了。
我没有逼乔楠进行正气方面的讲座，因为我知道，“家和万事兴”当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很多人的“家和”并不是真正的和，而是一堆人压着另外一些人的表面和气，底下藏着的戾气，恐怕早就能将一家人掀翻。
真正的和，不是表面一团和气，而是每个人都因为得到了相对公平公正的对待，从而有着非同一般的祥和之气。
“家和万事兴”，这话很不错。
“家和万事兴”也是非常高的标准。
婆婆恐怕不知道，她替我选的优秀人物谭谈，现在成为了我和言承世的烫手山芋。而且，如果我稍微不明事理一些，甚至可能将责任推到婆婆身上，怨恨她竟然将如此大的潜在危机引入了我的家中和事业中。
万幸的是，婆婆并不知道谭谈可能存在问题，而我也知道婆婆不会傻到为了拆散我和言承世去做那些完全不该有的事。呃，她应该已经彻底接受了我和言承世在一起的事实，也不会去想着拆散我们。
无论如何，现在的我，顶多会感慨婆婆给我增加了一次能力考验，而且是高强度的。其他的，我当真没有办法去想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凝神聚气，和秦姨聊着做饭菜的各种事情，仿佛所有的心思都在做菜做饭这些小事上一般。
谭谈大约看好像没啥事他能帮上忙的，也就在一旁拿着手机自己看资讯。
谭谈这么识趣，我能说什么呢？
“算了，既然连找个借口将他辞退都不可能，也许，这就是对我的一重考验。说不定，将来的他会成为我们重要的左膀右臂呢。”我自我安慰道，“龙梦冯，接受考验吧。”
一夜无事，我只吩咐了一下，让谭谈第二天一早将我送去国家图书馆，然后就上楼继续读书学习了。博士入学考试就是孩子出生之后不久，我再怎么自信也不能到入学之前再去临时抱佛脚。
书是好东西，让我快速忘却烦恼。
第86章 真国色邹蕊。
我终于见到了邹蕊。
在这次穿越中，我自己本身也算是穿越成了比较漂亮的那种女子了。否则，曹操不至于让小环给他生了三个儿子。
可是，在我见到邹蕊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人，让花儿自惭形秽。
真国色邹蕊，着实让我都有那种忍不住亲近的感觉。
现代很多女子的美，那是用科技与狠活捯饬出来的美。邹蕊的美，完全是不用刻意雕琢的美。
我见到邹蕊的时候，不禁在想，历史上那些描述出来的貂蝉的美，恐怕之前是用来形容邹蕊的。
“怎么，动心了？”言言笑嘻嘻地说道。
“我见犹怜。”我笑了笑。
“嫉妒不？”言言笑着问道。
“嫉妒啥？每个人有自己的命运，在《三国志》中的女子，我看没有几个有小环这样的幸福。”我笑了，“何况，各花入各眼。像邹蕊这么漂亮，她怎么成为张济的妻子都难说，被曹操抢占为妾又怎么可能是她自己的意愿？还不如像我这样长得安全一些，也少受一些折辱不是？”
“你倒是很懂得安慰自己，长得安全也成为了幸福？”言言耸耸肩。
“难道不是吗？长得安全，自我防卫意识还很强，这样的我，不是活得很让一些人羡慕嫉妒恨？”
“嗯，有点道理。”言言笑了，“继续当你的小环吧，雌竞开始了，你该如何自处？”
“带薪休假，最美的日子。”我哈哈一笑，“这个世界上，吃喝不愁，还很安全，还不用伺候老板，这种日子，别提多么惬意了。”
“哈哈，郎情妾意的妾意，原来是偷懒的惬意啊？”言言笑了，“也就你能坐得住，估计曹操的后院已经起火了。”
“邹蕊不算啥，最厉害的应该是妻妾之争。”我笑了，“丁氏好不容易将曹洪养大，曹洪却死在了张绣的叛乱中。以丁氏的理解力和心胸，恐怕容不下邹蕊，更难以承受丧子之痛，甚至可能因此迁怒曹操。”
“迁怒曹操？”言言笑意盈盈。
“当然了，曹操不纳邹蕊为妾，张绣以什么为由叛乱，张绣不叛乱，曹洪怎么会死？曹洪不将绝影给曹操，曹洪恐怕也能活着闯出来……”我吧啦吧啦说着，“所以，现在，真正能够作壁上观的，是我。”
“哈哈。”言言笑了，“你去看到底会发生什么吧，也许能撞上一些好戏。”
“能有什么好戏？不过就是丁氏哭闹不止，曹操受不了了，将她休了，送回了丁家。”我笑了笑，“夫妻的成长不同步，必然出现的情况就是分道扬镳。”
“所以，你不赞成夫妻捆绑？”言言问道。
“怎么说呢？彼此成就的婚姻，才是好婚姻。如果无法彼此成就，而是一方被另一方吃干抹净，又或者捆绑在一起彼此痛苦，不如解绑。”我笑了，“人活着，最大的财富是身心健康。夫妻，能够促进彼此身心健康，才是好夫妻。”
“哈哈，所以，你其实更重视的是伴侣的质量？”言言笑着说道，“接下来呢，小环要怎么继续？”
“小环当然是过小环的好日子了。”我哈哈一笑，“既然曹操宠幸邹蕊都来不及，还要处理丁夫人和卞氏她们的各种腌臜事，我自然是既来之，则安之，轻轻松松享受自己的美丽小日子。”
“好吧，希望一切如你所愿……”言言玩味地耸耸肩。
第22章 自己的实力。
我大约是紧张加受伤加疲惫，各种综合，终于在星期三晚上睡了一次饱觉。
“对，我不能用不确定的事情来影响我自己。”我提醒自己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真正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去防，而是提升自己的实力，让自己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有效解决。”
怪不得有人说，这个世界上真正厉害的人，是那些敢于掀桌子的人。
将桌子掀了，还能收场，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能力。
是的，我要做这样的人，敢于掀桌子的这种人。
很奇怪，一场内心的挣扎之后，我对谭谈不再是充满戒备，而是充满感激。
可不是吗？谭谈的出现，让我终于明白了普通老百姓缺的不是做题的能力，而是出题的能力，很多人不能成为自己的老板，只是在按照别人出的题想方设法解题罢了。
可不是吗？谭谈的出现，让我重新审视了家庭成员之间的互助可能存在的问题，也让我明白了家和万事兴是多么不容易做到的事情。
可不是吗？谭谈的出现，让我认真开始审视自己的能力，而不是盲目地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而是清楚地意识到，我在抗风险能力方面，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多么有趣的事情啊。
一大早，我哼着小曲坐上车，谭谈笑着：“龙董，您心情不错。”
“嗯，你带给我的喜悦。”我笑着表达感激。
“我没有做什么呀。”谭谈愣了愣神。
“关于自由，你说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每个人要当自己的老板，具体来说，每个人应该学会慢慢掌握几种东西。”我顿了顿，“工资、奖金、股权、价值观，这四点，想来你都具备。”
“这四点，应该所有人都具备吧？”谭谈愣了愣神。
“多数人只是拿着死工资，并在争取可怜兮兮的奖金。”我笑了，“很多人没有股权，更不敢坚持自己的理想。”
“没有想到，我只是随便聊聊自由，您就想到了这么多。”谭谈笑了。
“我只不过是在想，为什么那么多小镇做题家输得那么惨。”我笑了笑，“原来，他们从来没有好好想过怎么样来管理好自己的一生，而这让他们的聪明才智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您说得是。”谭谈笑着说道，“可这也跟很多人进入崭新的环境，不敢盲目躁动有关。”
我微微点头：“确实，我们从外地进入北京，与北京人在北京，看到的世界真的很不一样。”
“北京人有自己独特的骄傲。”谭谈笑着，“而有很多人和事，没有经过一定的积累，其实无法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是的，是的。”我微微点头，“仅仅靠着一股闯劲去生活，肯定是存在问题的。”
我笑了。别说在北京了，在任何一个地方，如果对当地的状况不熟悉，很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无论你多么善良，也无论你多么能干，只要不能有效地处理好各种事情之间的关系，问题就会层出不穷。
谭谈他们，也许从很早开始，就已经在发现各种问题了吧？甚至，他们有他们认为的那一套自以为成熟的解决方案。
只不过，他们自己也会厌倦这些解决方案的某些不合适。比如谭谈，他曾经表达的就是，自己已经不愿意再和他的长辈们一样，在那些虚与委蛇的关系中扯来扯去的。谭谈的话当然还需要核实。
第23章 这也能泄密？
我看了看谭谈，拿起手机，给所有人发了信息：“刚换了司机，请大家聊天谨慎。”
群里，几乎所有人都给了回应。
我放心了。不是放心他们不会乱说，而是知道，我又有了一次机会来看所有人里面，到底谁更适合长期合作，谁可能需要淘汰出局。
在这个世界上最有意思的情况，不就是这样吗？
进去之后，我将萧越和司马霍叫到身边，笑着说道：“有一个事，你们考虑一下。有没有可能多个人同时穿越，无论是内容上，还是技术上？”
“内容没有问题。”萧越想了想。
“技术没有问题。”司马霍笑了，“只是设备需要更新，人员配备需要调整。”
“行，那我们先继续单人穿越，等设备和人员这边的安排。”我看了看司马霍，“你辛苦。”
“我还好，就是言总得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和我们一起跟进的时候，才能彻底完成。”司马霍笑着，“最核心的技术在言总手里把握着。”
我愣了愣神，怪不得他们所有人围着言承世转，原来，言承世不仅人格魅力方面比较强，还有技术核心力量强这一点在支撑。
我想了想，又将杜婧和年月华叫到了一起。
“嫂子，怎么了？”年月华看了看我，“你的脸色不好。”
“没有什么，我最近遇到了一些事，为了避免出现太大的问题，我们的聚餐包括其他的安排，尽量避开我们常去的地方。”我笑着说道，“只有真正能放心之后，才能大胆地往前推进所有的事情。”
“我明白了。”杜婧笑着，“我会和我爸他们稍微说说。”
“你是觉得哪里存在问题？”年月华笑着问道。
“你说，一个人聊着自由的话题，会将它与极致的善良联系到一起吗？”我笑着问道，“可我的这位司机能够做到，而且无缝衔接。所以，他要么极致聪明智慧，要么他早就获取了我对这个世界人们变好需要的条件有关的信息。”
“会不会是视频？”年月华凝神，“如果仔细看我们《将穿越进行到底》的视频，还是能够判断出哪些视频是您拍的，哪些视频是其他人参与的。”
“这也能泄密？”我有些吃惊地问。
“是的，就像您能够判断出到底是我还是杜婧又或者是其他人是言言一样，也许我们不仔细的时候觉察不出问题来，但有心人还是能分析判断出来。”年月华笑着提醒道，“如果他有心，通过视频判断出这些，并没有困难。”
我叹了一口气：“行吧，那我们见机行事。”
“行，您看，您今天还穿越吗？还是换其他人？”杜婧问道。
“如果因为有潜在的风险，连正常的活动都完全取消，也不合适。”我拍了拍杜婧的肩膀，“现在还无法确定是否真存在问题呢。”
“那行，咱们就位吧。”杜婧看了看我，“要不，今天由两位嫂子来控场？”
年月华看了看杜婧，笑了：“行，今天上午我不需要坐班。”
“哦？”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年月华，“你连工作节奏也微调了？”
“这个项目值得。”年月华笑了，“现在这个社会上，很多事情都已经特别无趣了，也就这种类型的活动还能吸引我多费点心思。”
“那也就是您，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幸福。”杜婧笑着，“其他人如果知道您的状态，估计得是羡慕嫉妒恨。”
第87章 明显的缝隙。
世人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在曹操的“后宫”里，我算是同时见识了两件事：既见到了新人笑、旧人哭，也见到了旧人哭和旧人笑。
建安二年，丁氏终于和曹操难以继续走下去了——曹洪的死，大约成为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无法想象丁氏的人生：
在她年纪轻轻的时候嫁给曹操，想要过的日子是夫妻恩爱的美好日子。可是，曹操并没有给她这种美好，而是又找了卞氏，又找了刘氏，还找了一堆小妾，呃，包括我现在穿越的小环。
没有丈夫的爱，只能寄希望于孩子身上。偏偏，丁氏的肚子也不怎么争气。或者说，丁氏压根就没有机会让肚子争气。谁知道呢？
总之，后来刘氏早死，留下了长子曹洪和清河长公主曹晴。丁氏终于有机会得到了一个儿子，还是长子。
好像美好的日子已经向她徐徐展开了……
可惜，只是，好像。
曹洪去世后，我终于从丁氏的哭泣中，听懂了真实的含义。
丁氏哭的时候，总是在说：“就是将我的儿子杀了，我也不再想他。”……
以前草草读《三国志》的注，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曹洪死了，丁氏会如此说，会如此哭。
现在，以小环的身份处于那个环境中，终于明白了：丁氏哪里是在哭曹洪啊，她哭的是她的苦难命运，哭的是曹操的薄情寡义，哭的是自己的毫无倚仗！
曹操终于受不了了。毕竟，他的身边还有卞氏那样的很多女子，她们是那么温情款款地迎合着曹操，甚至还明里暗里诋毁着丁氏。
这卞氏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强悍。
本来，曹操将哭闹不止的丁氏送回丁家，不过是想让丁氏稍微安静安静，想清楚，想明白，好好过日子。
可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丁氏和曹操之间如此明显的缝隙，引来的苍蝇就不计其数了。
很快，在苍蝇们的作用下，曹操和丁氏变成了一拍两散的结局……曹洪的死，丁氏的惨败，并不会让刚刚进来的张济的妻子邹蕊得到多少好处。
邹蕊当时只能是强颜欢笑，委屈求全。曹操也不过是图一时新鲜，图长久大计，暂时多流连流连……
真正获得好处的，很快就凸显出来了：生养了曹丕、曹植他们几个好儿子，还常常能让曹操欢喜的卞氏，不仅成功进位为继室，曹丕也顺利成为了嫡长子。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表面上只是丁氏被废，卞氏继任，实际上，曹操阵营已经发生了一次历史性的变革。
卞氏处理得最牛的地方是：竟然一次将所有的曹操的那些母亲已经去世的孩子，全部收到了自己的名下！
这一出，几乎就是完全和曹操对上口味了……
我笑了，原来，历史上的小环肯定搞错了，这不仅仅是后宅的事情……她大约以为，她和卞夫人一样有几个亲生儿子，又比卞夫人年轻貌美，所以，她有与卞夫人一争高下的机会。这大约为后来曹冲的死埋下了伏笔。
不过，确实，曹操是很喜欢小环的，无论小环是否有间谍的嫌疑，也不管小环到底有没有野心，曹操对小环确实比对其他女子不一样。
曹冲，因为生逢其时，大约真的让曹操寄寓了某种野心和情感。
即使邹蕊圣眷正隆的时候，曹操也没有忘记小环，没有忘记曹冲这个既可爱又带给他登帝曙光的孩子。
第24章 福州勤自励。
“嫂子，现在已经可以自选穿越角色了。”杜婧突然想到什么，“您选一个？”
我定睛看着密密麻麻的角色，有些吃惊：“你们什么时候做出来的？”
“最近不是很多人已经参与穿越吗？我们根据穿越者提供的反馈，一点一点调整。”年月华笑着，“只要是能够穿越进某个故事里，都尽量设计了这个角色在故事里的所有可能情节。”
“能做到这么多？”我有些吃惊。
“对啊。”年月华笑了，“Ai技术最大的好处就在于，你可以让它结合我们输入的内容，进行深度链接和思考，大量节约了我们的人力成本投入。”
“比较困难的还是人。”杜婧笑了笑，“您知道的，要能精准描述各种状态，不容易做到。”
“Ai技术很强吗？”我吃惊地问。
“对，很强。只是，时间略长的，往往需要钱。”杜婧笑着，“十秒钟以下的，不花钱。但十秒钟做不了太多事情。”
“那不是需要大量经费投入？”我看了看杜婧。
“嗯，之前的投入，人力成本十万，现在只需要一个比较懂得精准描述的员工，一万。”杜婧笑着，“这些技术我们自己参与其中，使用起来比其他人便宜了一半，所以，不用担心。”
“嫂子，选一个角色吧。”年月华笑着说道，“体验一下。”
“好，我选。”我看着所有的名字，一个一个看，最终点了一个：福州勤自励。
是的，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想起与勤自励有关的事情，既然如此，就穿越进勤自励的故事中，去看看勤自励的人生到底会怎样继续吧。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这Ai技术加入之后的剧情设计，会有什么不同。
很快，我就轻车熟路地进入了剧情中。
我一睁眼，整个人已经进入了唐朝天宝年间。自从开元二十三年杨玉环从唐明皇的儿媳变成了唐明皇的贵妃之后，整个唐朝几乎都在聊唐明皇这段趣闻逸事。
“都听说了吗？”一个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那杨贵妃长得特别漂亮，特别喜欢吃我们江南东道再往南走的那个岭南道的荔枝。”
“切，他们这些贵族，想吃荔枝还不简单吗？”另一个人笑着，“那肯定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啊。”
“你错了，你错了，这荔枝可怪了，从树上摘下来的时候特别好吃。但是，它保存不了多少时间。”拿着茶悠悠喝着的那人笑着，“所以，即使是皇帝，要吃这荔枝，也费劲着呢。”
“那怎么办？不是说杨贵妃特别喜欢吃这荔枝吗？”有人吃惊地问道，“那杨贵妃是怎么得到这些荔枝的？”
“我就说你们想不到吧？”喝着茶的那人笑着说道，“杨贵妃想要吃荔枝，自然有人讨好她啊。咱们大唐的军队可不是盖的，那宝马也是多得数不胜数。所以啊，在每年荔枝成熟的时候，会有一批军人和一批军马在各处待命，人乏换人，马乏换马，就是这荔枝不停地往长安城运。”
“这得多费人力和马力啊。”一个人笑着说道。
“费人力？费马力？”喝茶那人笑了，“你可太小瞧这事了。每年为了杨贵妃吃几口荔枝，都不知道多少人多少马跑死在路上。”
我吃惊地听着，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军队在天宝年间竟然如此在被消耗，也难怪郭子仪宁愿每次胜利后便放弃兵权了。
第25章 思路打开了。
我曾经特别喜欢郭子仪，但很不能理解为什么郭子仪临危上任，解除危机立即卸任。现在想来，恐怕他早已特别清楚，他自己如果不这样做，自己就将做很多压根不屑于做的事情吧？
没有想到，我穿越成勤自励，竟然首先明白了“邦无道谷耻”中的部分出处选择。
郭子仪宁愿被别人嘲笑他给小妾洗脚，也不愿意安排人送荔枝毁伤优秀的军人和军马。尽管郭子仪并没有这么说过，但他的选择应该已经清楚地朝着仅仅做有利家国的事情在转变了。
郭子仪算是幸运的，他的能力出众，以至于任何危机出现的时候，已经退居二线的他又被起用。
我突然明白，原来，当一个人能力出众的时候，很多事情就在自己的控制中了。
“这位客官，您的茶来了。”一个声音出现，我愣了愣，看着随着茶递上来的点心，心中了然。对了，我是勤自励，我的家里很有一些钱。
有钱，这是非常不错的一个开始。
“勤兄，你怎么不读书啊？”一个声音响起，“要是我家有钱，供得起我读书，那可太好了。”
“谁爱读书谁去。”我笑，“我可是十二岁就下定决心，坚决不再进学堂的。你看看我，这几年时间，每天使枪抡棒，身长力大，有什么不好？”
“这是我在说话吗？”我很吃惊，低头看看自己那粗壮的胳膊，这才意识到，我现在穿越过来的，可不是花拳绣腿的读书人，而是一个不喜读书习字，尽喜欢舞刀弄枪的纨绔。
对啊，凭什么一定要读书成秀才？行行出状元，既然优势在舞刀弄枪这一块，为什么不强化舞刀弄枪的本事？
我的思路打开了，对自己以前过分看重读书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还是李白说得好啊，“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我要做人民教育，可不能将目光局限在读几本圣贤书这类小细节上。
在教育上，确实应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如果让武力很强的去练武，让思维能力强的去学文，让心灵手巧的去当工匠……所有人都能发挥自己的长项，这大约是最好的吧？
唯一需要留意的问题是，人一定要有德。
呃，这个问题，谭谈好像提到过一些。只是现在很多人好像并没有留意这些，所以，现在很多人都忘记了立身最重要的东西是德。
勤自励比较幸运的也许是，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已经在被夫子教导着那些其他人难以听到的知识，到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实现了比较不错的奠基。
我环视了周围的一群人，所有人都好像挺听我的话的。他们中有的有钱，有的没钱，但基本上来说，聚在一起，好像是我买单。
我嘿然一笑，这就怪不得了。
无论成家还是立业，首先要有的，不就是钱吗？我家因为有钱，其他人难以做到的事情，我这里可以算得上轻松实现。
我掏出一锭银子：“今天咱们吃好喝好，赶明儿一起上山打猎去。”
“行嘞。”大家高兴着，吆喝着老板好酒好肉招呼着。
有钱，老板当然乐意，可不在意我们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我想起了鬼火少年，现在很多地方据说有一群鬼火少年，我想了很久，觉得鬼火少年这种称呼有些不合适。我倒更愿意看到这群少年身上那些无处安放的热情能够得到有效的抒发渠道。
第88章 与曹丕交锋。
当曹操的孩子，其实挺不容易的。就在张绣叛乱的时候，曹丕其实也在跟随行军打仗。当时，曹操率部南征荆州。到宛的时候，张绣投降了。
曹操也终于见到了美名盛传的邹蕊。此时，张济已经战死，邹蕊守寡，曹操几乎没有多考虑，直接就收了邹蕊当妾。十日之后，张绣便以此为由叛变了。
这些，是我后来慢慢才知道的真相。
曹丕当时只有十一岁，竟然在那种兵荒马乱中，在箭矢中骑马得以逃生。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对曹丕的机警也着实佩服不已。
因为曹操和曹丕当时行军在外的时间多，曹操和他的妻妾们见面的时候相对少，我要见到像曹丕这样的公子哥，自然次数更少了。
但张绣让曹操的军队出现重创，让曹洪、曹安民死于战乱中，曹操算是快刀斩乱麻一般，将国事、家事全部清理了一遍。
三年春正月，曹操终于带着曹丕他们，回到了许昌，也就是现在河南许昌。丁氏被废，卞氏得以扶正，也就是这一阶段。
都在许昌的两个月里，因为卞氏的扶正，曹丕成为了新一任嫡长子。
尽管早已经在刀口上讨生活，曹丕终究还是一个孩子。
他见到了曹冲，很高兴：“这是我的弟弟吗？”
“是的，少爷，您的身份尊贵，他今后将追随您。”我笑着回应。这种回应，我不喜欢。人和人是平等的，凭什么分高低贵贱。可，我是小环，要在那个本来就有着严重门阀意识的环境里活下来，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我第一次同情曹丕也就是这时候。刚刚经历了曹洪的战死，刚刚经历了残酷的战斗，即使不是九死一生，也必定会在他的身心留下大量生命的印记。
刻忌，这是我在进入这个环境之前，对曹丕最清晰的评价。
但这时候，亲自感受到了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已经要么成为刀俎，要么成为鱼肉，而且刚刚经历了残酷的差点被当成鱼肉剁了的情境，到底会留下怎样的心理阴影？他的心又将怎样发生扭曲和变化？
我想到了地主家的大儿子那个隐喻……因为懂得节俭才能慢慢发家，所以舍不得。曹丕呢？他是不是因为从小就活在那种水深火热中，所以，他对于人与人之间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斗争渐渐根深蒂固？
所以，曹丕后来残忍地杀害他的手足，也不过是从小被训练出来的——不敢放心？！
我竟然在这时候想起了我的婆婆，她挣了二十几个亿，她的儿子让她送出去，安享晚年，她说她舍不得。就连言承世，其实也许也并没有那么舍得，尽管他很清楚他想要送出去，但真正操作这些事，恐怕也不会像我这么潇洒……
“想什么呢？”言言适时出现，温馨提醒道，“你现在可是小环，你想好该怎么与曹丕相处了吗？”
“与曹丕交锋，必须站在他的身后，而不是站在他的对立面。”我想了想，“或许，仅仅站在他身后还不行，还得让他感觉足够安全，近不得，也远不得。”
“这个度，你准备如何掌握？”言言手一摊，“我们看你表现，如何？”
“好像你们不是在看着我如何表现一样。”我哈哈一笑，“得了，你们看着吧。反正，曹冲现在还小着呢。曹操这次将邹蕊放到许昌，她的好日子，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第26章 勤家独生子。
我很好奇，勤家再怎么也是家大业大，为什么会这么惯着我，呃，勤自励？
仔细留意了一下家中的情况，这才明白，原来，整个勤家也就只有我勤自励一个儿子，算得上是勤家的独生子了。
在古代，没有什么独生子女政策，但重男轻女还是相对严重的。
因为勤自励是家中的独生子，其他的都是姑娘，勤自励也就被惯得特别厉害，几乎是想做啥就做啥了。
“勤兄，您这日子，实在是好得不行啊。”一边吃肉，一边聊天，有人冲着勤自励说道，“谁不知道林老爷家里的女儿林潮音，那可是咱们县里数一数二的漂亮女子。没有想到，在你还不懂事的时候，你们家就已经将她定下了。”
“这啊，咱们可羡慕不来。”另一个说道，“咱们要是能像勤兄一样有大把大把银子花着，家里也会早早地帮我们定下好姻缘。”
我笑着，这些人倒是见识不差，比现在一些人要强多了。我到硕士毕业都不敢动婚姻的念头，连谈恋爱都觉得奢侈，不就是因为我特别清楚，一个人的生存和发展也好，一个家的生存和发展也好，都是要足够的经济能力支撑的。
没钱，谈什么恋爱？
没钱，结什么婚？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不是一句闲话，而是一句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话。
我毫不含糊，当我自己组建家庭，日子过得比较舒展之后，我才意识到，很多人压根没有结婚生子的条件。他们的结婚生子，不仅是在自己苦自己，也是在不断苦自己的孩子们。
当然，即使这样，我也绝对不会去反对任何一个孩子的出生，相反，我会反对所有的人采取堕胎的行为。
矛盾吗？不矛盾。
我只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够管得住自己的行为，对自己的一切有清醒的规划和清醒的认识，让所有的孩子都是在父母的期待和众人的祝福中出生。
勤自励算得上是勤家在众人的期待和祝福中出生的孩子，他的生活也因此过得比一般人要幸福多了，打小就连孩子的婚姻大事都已经由家人包办了。
包办婚姻，很多人并不看好，好像不是自由恋爱，问题很多。
其实，包办婚姻的人中有很多人过得比自由恋爱的人还幸福，不是因为其他的，就是因为，很多包办婚姻选择的是门当户对的对象，还有殷实的经济基础。
像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两个，在古代传为佳话。可他们的日子混不下去了，不得不在岳父家门口倒逼岳父出手给他们经济救助。
司马相如没有被人们嘲笑成凤凰男，也没有被人嘲笑成软饭男，其实，在很大程度上，他如果不是娶了卓文君，日子恐怕也不会那么好过。
李白和司马相如几乎有着可以媲美的优势，才华一绝，以至于让宰相家的闺女心甘情愿倒贴。
可是，绝大多数的包办婚姻中比较幸福的，都是价值观比较匹配的。
我和言承世，物质条件上并不匹配，但现在我才明白，我和他在很多认知观念上还是比较能契合的。我们都清楚物质条件对婚姻的重要性，我们都认同，两个人要有相对不错的状态，一定要在精神追求上相对匹配。
我是农民的孩子，我想要服务更多老百姓。言承世虽然不是农民的孩子，但他也在不断将老百姓的苦难挂在心上，想方设法实现转化。
第89章 吕布被缢杀。
我和言言说这件事，自然是因为，秦宜禄很快要出现了。
邹蕊再漂亮，也架不住她只是曹操收服张家的工具。漂亮的女子大约还是有一些自己的个性的，曹操可不会因为邹蕊漂亮，就消耗大量时间和精力来收服邹蕊的心。
何况，张绣还在给曹操添乱，曹操还需要用武力解决张家的麻烦事。
我，呃，小环，带着曹冲，倒是怡然自得。
卞氏的精力主要用于稳住曹操不断给她增加的“后宫”压力，邹蕊还在消解自己的情绪，曹操已经带着军队，用几个月时间的奇袭，于建安三年五六月间，攻破了张绣的军队，大胜而归。
小环再次被宠幸，不是因为其他的，只因为曹冲。
曹操真的有些让人无语，他竟然真的有那么一点迷信，于是，每次取得胜利和成就，便想到曹冲，以至于我，呃，小环，也难以得到完全安生的舒适惬意的小日子。
不过想想，曹操之所以和小环有几个儿子，大约也和曹冲有一点关系。否则，小环长得再怎么漂亮，也架不住曹操左纳一个妾，右纳一个别人家的妻。
建安三年，对，建安三年，曹操最高兴的事情还不是击破了刘表对张绣的援助，而是在此后一举擒住了吕布和陈宫。
曹操来找曹冲，和我炫耀他的丰功伟绩的时候，那个得意啊。
“吕布被缢杀了，我下令杀的。”曹操看了看我，不，看了看小环，“当时，我们围了吕布他们三个月，他们熬不住了，吕布的下属侯成、宋宪、魏续，捆了陈宫，想要投降。吕布在白门楼上看着，知道大势已去，于是决定投降。”
我看着曹操那种得意的模样，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人和人之间，只有相互理解和认同，才能对上话。
怪不得卞氏能够被曹操这么重视，无论如何，卞氏应该是最能理解和认同曹操的那个人。
无论是将女人当成战利品，还是当成收拢世家大族的工具，卞氏对曹操每次胜利的欢呼，对曹操纳那么妾室的包容，当真算得上是夫唱妇随的典范。
我想了想，历史上的小环，恐怕也没有少给曹操彩虹糖。
可惜，我不是那个看不清形势的小环，也不想捧曹操的臭脚。
陈宫被擒，吕布投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多人知道吕布的力量大，又或者是因为他们都害怕吕布挣脱，总之，根据曹操的描述，吕布被捆得严严实实带到了曹操面前。
不，带到了曹操和刘备面前。这时候的刘备，还在曹操这里“做客”呢。
我没有见到过刘备，不知道这位能够让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地忙碌了一辈子的人物是怎样的……但是，我知道，吕布的死，与刘备有点关系。
“其实，我也想杀死吕布。”曹操笑了，“吕布辅佐的人，丁建阳、董卓、陈宫，哪个有好下场？还是不如我们的舒儿出生，给我带来如此一连串的惊喜。我才不要养虎为患。”
舒儿，曹冲的乳名。他的出生，正是曹操感到舒心畅快的时候。
“所以，老爷是让玄德公来给您台阶？”我笑着谨慎问道。
“还是小环聪明。”曹操笑了，“缢杀吕布，得让世人知道是他刘玄德怂恿的，我才有保得住这爱才、用才、惜才的名声。”
我叹了一口气，口里却说道：“外面的争斗，我不懂，我只要我们一家好好的。”
第27章 羡慕我干嘛？
在婚姻上，勤自励几乎没有任何可操心的。到他十六岁的时候，茶、枣等风俗都已经走了一遍，只剩下两个孩子长大，就可以成亲了。
在这一点上，比起我三十岁了还不敢谈恋爱，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不过，我并不后悔我那么晚才走入婚恋阶段。以我们家的情况，没有到一定的时候，我完全难以嫁入不错的家庭。
即使我和言承世结婚比较早，当时的他在拼事业的时候还需要顾及家庭，恐怕也会出现很多难以想象的困难，影响他的事业发展。
尽管我知道，现在的我们仍有很多需要面对的问题，但现在的我们，尽管遇到的问题层出不穷，但比起之前的我们，抗风险能力明显增强了。
听着一群被视为无赖的子弟互相吹着牛，聊着天，羡慕着我有那么不错的婚配对象，我笑着打哈哈：“父母定的，父母定的。”
“羡慕我干嘛？要找媳妇，找你们父母去。”我几乎在说的就是这一句话。
唐朝男子一般二十岁行冠礼，结婚仪式一般放在二十岁成年之后。正因为如此，我这时候可不想让自己被婚姻束缚住，及时行乐不是更重要的事情？
有人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笑着调整话题道：“勤兄说得是，咱们一起，不就是吃喝玩乐，打兔猎鹰？”
“明天，我们可得好好练练。”我笑着赞许。
“勤兄，明天您是不是准备骑您那大宛宝马？”又有人问道。
“当然了，好马配英雄，好不容易从长安买来的宝马，不好好骑，怎么对得起那白花花的银子？”我笑着。
“这恐怕是咱们漳浦县唯一的一匹大宛宝马吧？”有人艳羡。
我笑了。原来，现代很多人喜欢炫耀名车，古代很多人喜欢炫耀宝马，这两者还真是换汤不换药呢。
以前的家庭，家中有牛的都算不错的，有马的往往已经是特别有钱的人家了。怪不得很多人喜欢拍马屁！
“行了，明天咱们可要大干一场，今天早点回去准备准备箭，磨磨刀，检查检查弓。”我吩咐道，“光想着在这里吃吃喝喝，没有意思。”
“就是，明天咱们好好打一些野物，让家人也知道知道咱们的能耐。”有人附和着。
大家吵吵嚷嚷着散去，我也回去捯饬那些弓箭之类的玩意儿。
我当然不用自己上手准备了，吩咐一声，立即有一堆仆人开始干活。我呢，只在旁边拿着刀枪棍棒，不断玩乐着，想着各种各样的招式，比划着，扑腾着。
当然了，和县里很多人不同，我可是有真正的师父带着学的。
还不是一个，是好几个。他们吃住都在我家里，每天的任务就是，我回来之后耍各种盗抢棍棒的时候，给我当陪练，指出我动作中的各种问题并进行纠正。
“好家伙，我这是妥妥的纨绔中的纨绔啊。”我哈哈一笑。这一辈子还真没有当过纨绔，没有想到，穿越进来竟然选择了当纨绔。
不过，勤自励和一般的纨绔还是不一样的。像潘华那样不是嫖娼就是赌博的纨绔，着实败家。
勤自励这样的纨绔，不过是痴迷习武，不喜学文，倒真算不上太大的问题。所以啊，吃喝嫖赌抽里，最怕的是后面那三条。
从稍微宽泛一些的角度来看，勤自励相当于放弃了科举取士，选择了居家修习武术，这也是学习，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第28章 一日杀三虎。
很神奇，我竟然能够那么灵活地运用自己的身体，做出那么多高难度的动作。
我很满意自己的身体灵活程度，更满意自己竟然有那么高强的射箭技艺。看来，有没有优秀的老师教导，还是差别很大的。
第二天，一队少年雄赳赳气昂昂，骑马的骑马，走路的走路，向着县外的大山奔去。
这一天也是怪事，我们在山里行进，走着走着，就有人对我说到：“勤兄，有大虫。”
我愣了愣神，大声说道：“有大虫不用怕，咱们不是有神射手吗？”
眼前的一幕，终究还是让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竟然不是一只老虎，而是三只。老虎一般独行，这三只老虎同时出现，往往是老虎交配和繁育后代的时候。
我的思维似乎又一次被控制了，以我现在的认知，我应该不会去伤害这些老虎才对。可是，我竟然逞起了英雄，弯弓搭箭，对着这些老虎，一箭一箭射了过去。
好家伙，我竟然真的将这三只老虎都给射死在了当场。
等我回过神来，所有人都在欢呼。在大家的簇拥下，我们来到老虎身边，经过好一番折腾，我们终于捆好了老虎，拖的拖，拽的拽，一起往家的方向而去。
没有走多远，我遇到了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老人。
这个老人看着我们：“哟，你们这是一日杀三虎，了不起啊。”
“不是我们杀的，是勤兄一个人射杀的。”有人老实说道。
老人看着我：“小兄弟，你这勇猛，就是卞庄和李存孝，也不过如此啊。”
“卞庄算什么，他不过是趁老虎打架，两败俱伤之际，趁它们病，要它们的命罢了。”我有些不屑，“从战术上来说，卞庄这就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罢了。”
“你这射杀老虎，不也是一开始刺瞎了它们的眼睛，让它们无法精准攻击你们？”老人笑着问道，“与卞庄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有什么两样？”
我愣了愣。
“你如何看李存孝？”老人笑着问道。
“李存孝好样的，他可是在我这个年龄的时候，为了救他父亲，生生打死了一只老虎。”我笑着肯定道，“比起卞庄的算计，我更喜欢李存孝的孝顺。”
“说得好啊。看来，你是一个很懂道理的人呢。这个世界，好生恶杀，万物都有生命。有一句话说得好啊，人无害虎心，虎无伤人意。”老人看了看我，“不知这三只老虎怎么惹到你了，让你一定要杀了它们？”
我愣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就会直接动手射杀它们。
“老虎是百兽之王，不可轻杀。”老人笑着，“当年黄公有道术，能够用赤刀制服老虎，但他最终还是被老虎害死了呢。”
我愣了愣神，读书不多，看来还是有好处的啊。老人说的这个故事，也就能骗骗读书读到十二岁就没有再读的勤自励了吧？
黄公有道术，能以赤刀制虎的故事，我还是知道的。明朝刘基将这个故事写在了《郁离子》一书中。这个故事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安期生得道于之罘之山，持赤刀以役虎。左右指使，进退如役小儿。”
这是讲安期生的本事强，他在之罘山学到了法术，手持赤刀，对着老虎左右指挥，老虎顺从得像听话的小孩一样。
这一段，与黄公没有任何关系，讲的是安期生的本事。我微微叹了一口气。
第90章 秦宜禄前妻。
我不喜欢男人之间的那种斗争，更不喜欢曹操那样的男人，为了自己所谓的雄心壮志，不断在女人身上逞能，而又事实上在不断利用女人来巩固自己的江山。
当整个社会出现衰败的时候，世家大族里的女子在社会上的分量也就稍微高一些了。
小环，应该是曹操所有的妻妾中比较少见的那种没有太多身份地位，即使有，也是间谍一般的人物……呃，我好像受言承世的影响了。
历史学界有人认为她姓环，所以后来被封为环夫人。我觉得不是，我觉得她姓啥都没有人在意，封她为环夫人，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儿子封王了，曹丕做样子也得给曹操的这个完全不起眼的小妾一点尊荣。
不过，我越来越觉得，小环可能是司马家族安排到曹氏家族中的棋子，又或者，小环后来被司马懿盯上，成为了司马懿的棋子。
无论如何，这时候的小环，如果不是因为被曹操逞了英雄，又生下了曹冲，而曹冲偏偏生逢其时，大约会是社会上最惨的那种女子。嗯，有些像汉武帝在长公主家里临幸了一位舞姬一样……作为长公主家中的女奴，从此不得嫁人，一生低贱老死。
当然了，无论是小环还是那位长公主家的舞姬，她们都是底层女子中的幸运儿。小环后来成为了环夫人，甚至还成为了曹氏最后一位皇帝的亲祖母。而长公主家的舞姬，最终成为了汉武帝的皇后。
我神思飘荡的时候，曹操已经再次逞完他的英雄，酣然入睡。而我却知道，他现在最满意的，还是将秦宜禄的前妻收为己用。
秦宜禄前妻杜氏，在下邳居住。秦宜禄奉吕布的命令前去找袁术，袁术为了收服秦宜禄，直接给秦宜禄安排了汉朝宗室的女子为妻。杜氏也就成为了秦宜禄的前妻，带着秦朗住在下邳。
秦宜禄的前妻杜氏带着秦朗，委身曹操。这本来没有什么。
但是，秦宜禄投降之后的骚操作，着实惊掉了一堆人的下巴。我听了之后，当真震撼不已。不，在看到史书记载的时候，我已经足够吃惊了。在听到曹操的又一次感慨，更加感慨。果然，曹操对待养子，也不过是一种手段，秦宜禄着实给曹操又当了一次出色的工具人。
秦宜禄为什么投降之后，主动要求给曹操当侄子呢？这得从刘氏说起了。秦宜禄娶了汉朝宗室女刘氏，曹操也娶了刘氏，生了清河长公主曹晴和长子曹洪。所以，从刘氏那边论辈分，曹操还真的是秦宜禄的叔叔，比较远罢了。
只是，曹操纳了秦宜禄的前妻杜氏，又养了秦宜禄的儿子秦朗，这秦宜禄上赶子要称曹操为叔叔，便是和自己的亲儿子秦朗称兄道弟了……
张飞是个直性子，等到刘备远离曹操的时候，张飞曾经对秦宜禄叹息：“你这小子，人家曹操娶了你的老婆当妾，养着你的儿子，你竟然还认人家曹操当叔叔，你要不要脸？”秦宜禄听了，跟随他们离开。
但秦宜禄离开的心思并不坚定，走了没有多久，就想要回去。张飞当然不让他回去了，直接将他杀了。
秦宜禄尽管不断在苟且求生，最终还是没有活下来。但他叫曹操叔叔，着实让曹操高兴得下巴都合不拢：“太好了，太好了，有了咱秦侄子的这一份大礼，我的霸业又向前推动不少了。”
第29章 你这少年郎。
第二部分才是关键：“东海黄公见而慕之，谓其神灵之在刀焉，窃而佩之。遇虎于路，出刀以格之，弗胜，为虎所食。”
这一段才是讲了一个姓黄的人，他误以为安期生的本事主要是那把刀赐予他的，这才有了他的悲剧。
东海黄公看到了安期生将老虎整治得服服帖帖的，非常羡慕。他误以为那些神异和奥妙之处都在那把赤刀上。
于是，东海黄公把赤刀从安期生那里偷来，佩戴在自己身上。
好巧不巧，东海黄公有一次外出，在路上遇到了老虎。
他拔出赤刀，向老虎劈去。可想而知，他不仅没有取胜，反而被老虎吃掉了。
我想，这个故事应该是冯梦龙想要显摆他自己的知识，没有显摆好，将这个故事中的两个人混淆成了一个人了。
要是刘基知道冯梦龙这么用他的《郁离子》中的故事，不知会不会气得从棺材中跑出来，和冯梦龙比划比划？
不管了，不管刘基，呃，大名鼎鼎的刘伯温，还是冯梦龙，他们可都是世间有名的人物，比我这个小小的名校毕业女硕士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我还是不嘲笑他们比较好。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让老人感到讶异，他竟然停了很久，终于说道：“你这少年郎，如果自恃勇猛，好杀不已，将来一定会触怒上天，遭遇不测。”
我猛然醒悟，可不是吗？如果杀生太过，确实存在问题。
管他冯梦龙有没有用错典故，无故杀害老虎，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当即醒悟过来，立即折箭，立下誓言，从此再也不射杀老虎。
是的，要让一个成天舞刀弄枪的发誓不杀害生灵，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但老虎不常见，勤自励都已经杀了三只老虎了，还要猎杀老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大家伙一起见证了我发誓不再射杀老虎的誓言之后，大家都没有特别在意，该分老虎分老虎，一顿乐呵。
也许是我曾经读过书，对于呼朋引伴的事情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也许是我自己有骏马，骑着跑得快，不那么愿意呼朋引伴。
总之，没过多久，我就独自一人前去山中打猎了。
因为箭术了得，我打猎的进度不错，很快就打了一些野鸡、野兔之类的。
回家的路上，我竟然又一次遇到了老虎。嗯，那个地方叫大树坡。
这一次，我见到老虎，一点都不害怕。因为，这只老虎可不是在山上好好地待着，而是已经掉进了猎人的陷阱中。
老虎看到了我， 竟然发出了乞怜的声音，动作像极了人求饶的状态。
我犹豫了一下：“你呀，我发誓不杀老虎，也不好将其他人设的陷阱中的放生啊。”
老虎犹自乞怜。
我叹了一口气：“行，我救你，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害人。”
老虎竟然似乎真的听懂了我说的话，点头答应了。
我破坏了陷阱，让老虎逃生而去。想了想，这制造陷阱的人也是足够辛苦的，不能让别人白白浪费了工夫。于是，我将当天所猎的所有东西全部放进了陷阱中，权作赔偿。
勤自励也是这么干的，我也就这么做了。
很有趣，我竟然在这个故事里，接受了杀生。在现实生活中，我好像挺难受见到活物被我杀害的。呃，也许，选择勤自励这个角色，便少不了杀生这些环节。杀一些动物还好，后面还经历大量战争。
第30章 男儿当自强。
都说坐吃山空，确实有这方面的问题。即使家业再厚实，也经不起吃吃喝喝，大手大脚。
几个月里，我渐渐感受到了父母的压力。他们很不乐意我再像以前那样呼朋唤友在家中胡吃海喝。
什么是狐朋狗友？就是一群有钱就能聚到一起，没钱就不搭理的。跟现代很多人的朋友圈一样，朋友一大堆，没有几个真心实意的。
我爸终于开始说话了：“孩子啊，你也十六岁了，不能再游手好闲了。你看看你，到现在还是这样，不务正业，我们也难以招架了。”
家里，因为我几年时间的花销，父母终于散去了奴仆，教我武术的老师们也渐渐离开了。
我明白了父母说的艰难。但是，我一点都不想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点小买卖，或者务农维持生计。
再怎么纵容我，等到家里的银子花光了，父母竟然要靠典当首饰来维持生计的时候，他们也不高兴了。
终于有一天，我们打猎回来，大家伙觉得我们家宽敞，想要在我们家继续烧火煮肉吃吃喝喝。我妈拒绝了：“我们家又不是公馆，为什么要一直供给你们？”
所有人没有吭声，讨了一个没趣，都离开了。
我算是眼见着家里奴仆一堆，只几个月时间，奴仆几乎都变卖了，师父们都走了，家里值钱的也就只有我那马和刀枪剑戟了。
我想了想：“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给家里挣一分钱，花钱倒是很大方，也不能怪父母生气。”
咦，我怎么会这么想？
呃，对，按照勤自励的状态，这确实就是他的真实状态。这就跟我和言承世在一起之后，虽然也挣钱，但挣钱的速度比花钱的速度慢了不知道多少倍。
虽然我没有大手大脚去买什么奢侈的包包，定制的服装，名贵的首饰，但是，我安顿父母和自己的兄长他们一家，就花掉了上千万元，婆婆和言承世给我买车、给我培训等方面的花销，加起来也有上千万元，再加上两个集团的各种启动资金、后续追加资金，至今已经两百多亿，而我，至今什么产出都没有看到。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勤自励的父母开始担心养老的问题，我能感同身受。
“男儿当自强。”我默默说道，“既然不想从商，又不想务农，安南有战事，那就去当兵吧，以我的一身本事，还怕无法博个功名回来？”
只是，我是独生子女，家里就我一个男丁，要提前告诉父母从军的事，他们断然不可能同意的。
正因为如此，我像勤自励那样，选择了从军，通过太守考核，直接当上了队长。按照县里的安排，向安南进发。
离开县城之后，我才给托县里的差役，给父母写了一封信。
信很短，就几句大白话：“男自励敬启：愚男无才无能，累及父母。今已应募，充为队长，前往安南。幸然有功，必然衣锦还乡，爹娘不必挂念。”
这算什么话？好像有些赌气，其实不然。
既然所学在务农和从商方面都没有什么用，不如充分发挥所长。我，呃，勤自励所长自然是武术搏击，从军保家卫国，算得上是所有的事情中比较合适的发挥了。
嗯，唯一的问题，勤家只有一个儿子，正常情况下，从军打仗，首先从儿子多的家庭中选择。
可是，这一战主要在南方招募士兵，勤自励又是自己报名投入的军营。
第91章 面子的问题。
不管怎样，秦宜禄的贪求荣华富贵和贪生怕死，让他糊里糊涂就帮了曹操，解决了曹操的大问题。
想想就能知道，这个世界上，面子的问题，是很多人的问题。
很多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甚至一辈子都在为了面子而活着，将大把大把的时间和金钱用在了本来不需要消耗的地方。
曹操借口这个女子漂亮，那个女子美丽，不断娶别人的前妻或者寡妇为妾。其实，真正的原因还是为了利用这些人，将这些女子背后的家族笼络到自己的身边，进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可惜，多数人搞不懂这个，还以为曹操多么贪恋美色呢。
我本来不想多说什么。但是，邹蕊被娶进来之后，很快又来了一个杜氏。
这个杜氏当真长得并不怎么出色，呃，如果说邹蕊非常漂亮，杜氏也就算长得挺普通的女子，至少多数人如果有眼睛能够看得到，即使我，呃，小环，也比那杜氏漂亮不少。
但这杜氏可真算得上带毒的，她来了之后，几乎迅速给曹操铺平了一条不要脸也能走遍天下的康庄大道。
她带着秦宜禄的儿子秦朗，嫁给了曹操，成为了曹操的妾室。
不久，秦宜禄投降曹操，主动带着他新娶的刘氏，主动以刘氏的辈分来论，称曹操为叔叔。从此物议嚣嚣，所有人都觉得秦宜禄太不要脸了。
可是，在人们觉得秦宜禄不要脸之后，却似乎都觉得，自己家的寡妇或者下堂妇，被曹操娶为妾室，由此和曹操形成利益上的互助关系，好像没有什么。
当人的下限被拉低之后，很多人原来认为脸上没有光的事情，就变得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光彩了。这就是很多人让自己觉得还不错的原因吧？
曹操也很懂得投桃报李，看到秦宜禄那软骨头模样，尤其是秦宜禄很快被张飞带走，又被张飞砍了，所以，他装模作样对杜氏和秦朗都不错。
杜氏和秦朗实在是太好用了嘛，只要曹操稍微对他们好一点点，就能形成一种很不错的拉拢效果。所以，曹操可得意了，常常在会见宾客的时候，自我赞扬着：“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爱养子的呢？”
什么跟什么嘛，不就是想要做一把宣传，让所有的寡妇安心地带着家族成员归顺吗？
曹操的这手牌打得可算是非常精明了。只不过，我，呃，环儿，紧张啊。因为，曹操再怎么“爱”那些养子，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没有王位继承的可能……舒儿，呃，曹冲，曹操一旦在宾客面前不断说什么王位继承，那就是将他推到风口浪尖啊。
什么是伴君如伴虎，一点都没错。
我对曹操这个人，有一种非常非常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吧，我挺看不上他的那些寡妇政策的，相当于钻了空子，利用了爵本位时期的问题，成功夺取了汉朝的江山。
另一方面呢，我很清楚，换了任何一个有能力的人，都不愿意自己的领袖人物没啥本事。尤其是曹操这样，成天刀口上滚着的，确实不会甘心屈居于汉献帝那样的皇帝之下，成天感谢什么皇恩浩荡。
所以，嘲笑曹操归嘲笑，我却也知道，曹操本人其实智计很不错。所以，很多人评价还是很对的，曹操是乱世之枭雄，治世之能臣。如果曹操生活在文景之治阶段，还能有如此际遇，他大约是世人称颂的宰相。
第31章 太监杨思勖。
我倒是知道勤自励这时候是什么时候了，他们的功劳，后来很大程度上被一个太监占了功劳。历史上，很多人都在夸太监杨思勖。
这时候我想起了萧越他们给的文件，似乎明白了，原来，整理者认为，勤自励16岁的时候，安南乱，太监杨思勖前去平定叛乱。
嗯，好像不对。
我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对了，安南乱局常常有，杨思勖在开元十年也就是722年，他确实曾经征兵平定安南乱局。
但是，勤自励既然是跟着哥舒翰，又讲到了天宝年间，应该是天宝八年，也就是749年的事。
这样一来，勤自励大约是746年左右16岁。也就是说，勤自励跟着哥舒翰平定安南乱局是在746年左右，而勤自励出生大约是在730年左右。
有了这些信息，我倒是应该多提醒提醒“将穿越进行到底”团队成员，以后一定要多留意甄别史料。
以前人们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唐明皇天宝年间，竟然出现了一太监功成万骨枯。这种事发生，竟然还有很多人在不断夸杨思勖，贬低其他的将领和真正作战的人员。对此，我该说什么呢？那征募将士的军费之类的，我又该怎么说呢？
从开元年间杨思勖的事情发生，大约就已经让很多人知道该如何逢迎唐明皇并知道该如何去抢夺功劳了吧？
唐朝在唐明皇的时候不出现衰败，也就与理难合了。
万幸，勤自励所遇到的并不是杨思勖，而是哥舒翰。
当然了，我现在穿越成为勤自励，倒比书中的勤自励当时更主动了。因为，后来哥舒翰投降，我也很清楚，而不是像勤自励那样，压根不知道发生了那些事情，只能自己撞大运一样，避开了跟着哥舒翰投降这一厄运。
是了，这时候大约是746年，天宝五载。
这一年，我和几个小朋友相约，直接应募去参军了。
我们被安排着，一路和很多周边县域募集的士兵一起，向着建功立业不断憧憬着。
还真是，很快，我们就被安排到了哥舒翰领着的队伍中。作为小队长，确实比其他人幸运，多了很多责任，但对于很多事情的发展，得到的信息也比较直接。
为了更好地完成各种工作，也为了在陌生的环境中确保自己和队员的生命安全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我时时刻刻在观察分析着各种局势。
说来也怪，好像我天生就有着比较多的战争敏感度，呃，应该是说，勤自励锻炼出来了很敏锐的洞察力。
这种洞察力让我在每次危险来临之际，能够清晰地觉察到危险，甚至可能提前发现敌人，以至于比较主动地击毙了敌人。
我想起了一个人，清朝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年羹尧，他能够通过鸟飞判断出有偷袭。这大约就是作为猎人的敏感吧？可惜，年羹尧对政治的敏感度明显不高，以至于他被权谋玩得团团转。
“你就是勤自励？”一个中年人来到我的身边，看着我，问道。
“您是？”我有些惊讶。
“哥舒翰。”来人笑了，“十几场小的战争下来，你可算是出名了。”
“啊？”我更惊讶了。
“能够带着小队在十余场战争中获胜，并能较好保存自己小队的兵力，你很不错。”哥舒翰点点头，“听说你的格斗水平也很高，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当亲卫，你觉得如何？”
第32章 哥舒翰亲卫。
亲卫，当然就是跟在哥舒翰身边的人。跟在哥舒翰身边，建功立业的机会更大，也更容易看清楚。
我笑了，没有想到我，呃，勤自励，之前的那些积累，真的让他在用人之际得到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这个机会当然要抓住。
我笑着答应了。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哥舒翰带着我离开了。
当了亲卫，我的日子可算是好多了，吃的比以前好，住的地方也比以前舒服。我的大宛宝马也跟着我享受了更好的饲料喂养，毛色也渐渐好了起来。
我微微叹息，想起了之前见到的老人和他曾经说过的话。老人所保护的只不过是万兽之王的老虎，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只是老虎需要保护，让它们不被猎杀？人类之间的各种斗争，有多少是人们私心杂念下搞出来的？
只不过，我，呃，勤自励，以他仅仅读了十二年书，又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了习武和猎杀动物这些事情上。现在从军所做的事情，无论如何去做，也将是利弊均有的状态。战场上的厮杀，伤亡在所难免。
跟在哥舒翰身边，我才发现，哥舒翰和我，呃，勤自励，有着很多共同的话题。只是，我比哥舒翰更早醒悟。
哥舒翰醒悟的时候，已经四十岁了。在此之前，他尽管文武双全，但特别喜欢喝酒赌博，一直没有什么大出息。
如果说我勤自励是因为父母终于支撑不起我大手大脚的消费，开始用比较清晰的手段来劝我早当家，那么，哥舒翰的贵人算得上是长安县尉吧？
因为长安县尉看不起突骑施哥舒部落首领的后裔哥舒翰，认为他不过是仗着父亲是部落首领，母亲是尉迟氏是于阗王的公主，属于彻头彻尾的花花公子。
终于在哥舒翰四十岁那年，长安县尉在哥舒翰的父亲去世本来就伤心的时候，进一步羞辱哥舒翰，让哥舒翰大受刺激，由此发愤图强，投入了河西节度使王倕帐下从军。
哥舒翰本来就很优秀，再加上他的身世显赫，很快就得到了河西节度使王倕的赏识，让他直接管理新城。
我见到哥舒翰的时候，他刚刚被新任河西节度使王忠嗣提升为牙将。
我和他都轻钱财、重义气，所以，哥舒翰将我收为他的亲兵之后，我们算是臭味相投，呃，志趣相投了。
平时一起喝喝酒、聊聊天、练练刀枪、聊聊《左传》和《汉书》，我们的日子倒是过得不算差。
我们都已经好几年时间成天与死亡打交道，即使觉得战争残酷，却也只能接受着每一次战斗都有或多或少的人员伤亡的事实。
一开始，我和与我同去的几个人还有联系。渐渐的，随着战争的不断继续、人员的不断重组，我这里的事情越来越多，我竟然渐渐与同县的几个人失去了联系。
我原本打算每隔一段时间就给家里写信报平安。但后来发现，事情太多了，完全不顾上。即使偶尔有时间，大家也愿意“醉卧沙场”，毕竟，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个先到。
我叹了叹气，上战场之前雄心壮志想要博取功名，衣锦还乡。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好好活着，活着见到自己的父母，活着回去娶妻、生子，过正常一点的生活。
我，呃，勤自励，可是有一个未婚妻叫林潮音。和哥舒翰在一起，偶尔聊起天，我会想到记忆模糊的她。
第92章 必然得罪人。
不得不说，在我没有穿越成小环这个角色之前，我对曹操有着一种比较明显的、作为历史学者的傲慢。
当时的我，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当真有一种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感受。
可是，穿越进故事中，我却发现，曹操当真不容易，四十二岁的时候，终于感受到了一种可能：成就霸业的可能。
张绣的叛变，其实是想让曹操停止那些错误的行为。但是，曹操当时并没有醒悟。与之相反，他遭遇了曹洪的去世，用力解决了张绣的叛乱，又剪除了吕布这一支劲敌之后，秦宜禄鼓励了曹操，让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我不知道曹操是不是后悔。诸葛亮后来其实对于他辅佐刘备，造成三国乱局，其实是有悔意的。有时候，事情总是那么让人无语。
我一直在想，如果曹操不那样走，他和他的子孙后代恐怕还是能够汉朝末年有不错的局面。而他的行为也可能让诸葛亮他们不寄希望于刘备那种压根不入流的角色吧？
可惜，曹操四十二岁那年，以及他此前的很多行为，终究难以让人们相信他会真心站在汉朝的立场上。
事实上，以刘氏为核心的汉朝统治集团，这时候已经出现了分崩离析的迹象。中原逐鹿，谁强谁胜出的时代，曹操选择拉拢一批人，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曹洪的死，也许更加清晰地让曹操意识到，他必须抓紧时间拉拢更多世家大族，才能避免成为鱼肉的命运。
站在小环的位置上，我对于全局的思考，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
我突然想起了春秋无义战。
以前，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到了春秋战国时，战争已经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现在想来，只不过是人们越来越重视自己和家族的利益，以至于连“天子”的概念都有了调整。
从这个角度来说，曹操为了他和他的子孙后代所做的事情，没有超越当时的认知，也就在所难免了。
那么，我呢？呃，小环呢？以她的身份，本来就可能是像貂蝉一样的间谍，本来身份就有嫌疑，她还能做什么呢？
我正想着，曹操来了。我，呃，小环，对他还是有一些吸引力的。
也许是小环本身就有野心，也许是曹操将野心寄寓在了曹冲身上。
出乎意料的，这次，我学到了新知识。曹操居然和我叨咕叨咕了半天袁绍和杨彪、梁绍、孔融他们的过节，还说袁绍想要借他的手杀了这三人。
“我又不是傻子，他们有矛盾，他们自己解决去，我干嘛给他当枪使？”曹操冷笑道，“现在，群雄纷争，谁都在争取更多才智超群的人助力，怎么能故意去杀害孔融他们？”
“可是，这样一来，老爷可能得罪袁绍啊。”我有些疑虑地问道。
“必然得罪人。”曹操叹了一口气，“刘备这厮，敢于来找我，就是拿捏住了我不可能杀了他，失去天下有才德之人的心。可是，袁绍却在这时候让我杀掉孔融他们，这简直就是故意让我失去民心呢。”
“哦。”我默默点头。
原来，曹操假装睡梦中杀人之类的事情之所以发生，是因为他必须要保住自己那个爱才、惜才的名声啊。
我这么想着，终于明白了言承世为什么强调，要我一定要有一个比较合适的人设。而我也从曹操这里学到了，做事不必怕得罪人而束手束脚。
第33章 建功立业时。
“等我二十岁了，我们就会结婚。”有时候喝得有些高，我会傻傻地说道。
“小勤兄弟，你是不是傻啊，大丈夫何患无妻？先成家，后立业，不如先建立功勋，再成家立业。”哥舒翰有时候会这么劝我。
不知道是被哥舒翰劝的次数多了，渐渐被他洗脑，还是周围很多人羡慕我能跟着这么优秀的将领，建立功勋指日可待的声音太多，以至于我最终竟然觉得，跟着哥舒翰干，准没错。
安南平定之后，哥舒翰笑着：“跟我走吧，回去之后，论功行赏，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我，呃，勤自励，动心了。毕竟，我眼见着哥舒翰被王忠嗣任命为大斗军副使，辅佐安思顺。
“好，现在正是建功立业时，我先挣一点功名，再回去娶妻，想来也是不错的。”趁着酒劲，我答应着。
很快，从安南到新城，征讨吐蕃，我紧紧跟着。
哥舒翰平时很不错，但遇到事情的时候，手段也足够震慑所有人。
一天，哥舒翰带着我们在新城巡查，一个副将见到我们，非常傲慢，压根没有将哥舒翰放在眼里。
这种状态，我能理解，见识过不少。基本上就是一种心态：“我都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立下了如此众多的功勋，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刚想提醒这个副将注意态度，但已经来不及了。哥舒翰拿着木棍，对着他致命的部位就那么两三下，将副将活活打死在当场。
“以后，小勤兄弟，你来当这副将。”哥舒翰看了看大气不敢出的所有人，笑着回头看我，“能够一次射杀三头猛虎的勇士，不能亏待了。”
我刚刚有些震惊，很快就传来了消息：王忠嗣任命哥舒翰为左卫郎将。
看来，这个时节，选人用人，更重视能力。
我倒是很庆幸跟着哥舒翰，见识了他待人接物的很多处理方式，越来越清楚地知道了一件事：无论如何不能随意轻慢他人，尤其是在沙场上拼杀过很长时间的人。
尽管唐太宗将文成公主嫁给了松赞干布，但和亲终究无法彻底解决好唐朝和吐蕃之间的矛盾。
哥舒翰带着我们，在苦拔海迎击吐蕃的进犯。
这一战，吐蕃军队分成了三队，不断向我们冲来，哥舒翰带着我们，迎着吐蕃的兵锋，勇敢应敌。
作为副将，大约也信任我的战斗力，哥舒翰让我带领一支队伍侧面奇袭吐蕃军队，让从上往下冲的队伍那锐不可当的气势受到了阻遏。
经过力战，这三队吐蕃都被打败了，哥舒翰一举成名。就连我，在这一次战斗中，也由哥舒翰上章陈功。
时间过得特别快，天宝六载，也就是747年，哥舒翰被提拔为右武卫将军，充当陇右节度副使、都知关西兵马使、河源军使。我也收获了不小的军功。
我想要回去，哥舒翰总是劝我：“小勤兄弟，你现在的功勋还太少了，不妨跟我多干几年。你看看左车，和你年龄相差不到三岁，和你一样有膂力，我很希望你们俩像我的左膀右臂一样，一起建立功勋。”
左车是哥舒翰的家奴，常常与哥舒翰一起打配合，特别默契。
我可不想当哥舒翰的家奴。
哥舒翰大约懂我的心思，笑着：“放心，你不仅有臂力，还很会军事布防，我自然不会将你当成家奴。”
沉吟许久，我决定再待一段时间，再建立一些功勋。
第34章 用不了多久。
跟着哥舒翰，自然是没有话说，建功立业的机会一抓一大把。
可是，唐玄宗和河西、陇右节度使王忠嗣之间的矛盾，也渐渐凸显出来了。
唐玄宗大概被周围那群吹捧、逢迎他的人整得迷迷糊糊的，已经开始忘记了应该有的分寸了吧？
“听说，上头被皇帝老儿训斥了。”哥舒翰一次笑着和我说道。
“什么事？”我吃惊地问道。
“上头认为，现在和吐蕃之间不宜发生大的战争，应该厉兵秣马，以待时机。”哥舒翰笑着，“可是，皇帝老儿竟然觉得，应该让我们这里牺牲几万将士，将吐蕃彻底打下来。”
我震惊。
看来，唐明皇当时恐怕压根不知道吐蕃范围有多大吧？
看来，唐明皇当时恐怕压根不知道吐蕃的文化和唐朝的文化之间有多大的差距吧？
又或者，唐明皇以为，经过唐高宗和武则天他们到他唐明皇的励精图治，唐朝与吐蕃之间隔着的小政治势力分别进入了唐朝和吐蕃的统治范围之后，强盛的唐朝可以轻而易举解决吐蕃问题吧？
人啊，自信是好事，一旦盲目自信，问题就很严重了。尤其是唐明皇位高权重，又常常闭目塞听，决策往往不切合实际。
“您怎么看？”我谨慎地问道。
“我怎么看不重要。”哥舒翰叹了一口气，“上头那位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危险了。”
我吃惊，这哥舒翰的政治敏感度，远远超出一般人啊。像唐明皇这样，连儿子都为了捧着他，不得不将心爱的女人拱手送上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王忠嗣和他政见不同？
果然，王忠嗣和唐明皇对着干的时候，已经在河西一带打响的哥舒翰成为了唐明皇开始起用的重要人物。
不久，唐明皇派董延光为将军，攻打石堡城，命令王忠嗣给他打配合。
王忠嗣虽然与唐明皇在攻打吐蕃这件事上，立场不同，但他还是选择了配合。只是，很可惜，这一次战斗，董延光打得并不出彩。
董延光这种人也是贼精贼精的，知道唐明皇和王忠嗣之间有矛盾，为了保护自己，他用了一些方法巧妙周旋，愣是让唐明皇觉得打石堡城的问题主要来自王忠嗣不好好配合。
唐明皇的身边，李林甫口蜜腹剑是出了名的。
王忠嗣这个人能力强，但因为武人的特点，可能对李林甫这种人不太乐意周旋。
李林甫呢，也毫不客气地对付王忠嗣，不断在唐明皇身边进谗言。
可李林甫自己是不会跑到河西打仗的，他搞掉王忠嗣，自然需要找人顶替上去。大名鼎鼎的哥舒翰终于成为了李林甫向唐明皇推荐的人。
李林甫利用王忠嗣的下属搞掉王忠嗣之后不久，就撺掇着唐明皇召见哥舒翰。
哥舒翰信任我，带着我一起前去长安城。我也算是第一次进了长安城。
“那么多人想要您帮忙救上头，您为什么不答应？”当哥舒翰带着我和少数几个人往长安城去的时候，我纳闷地问道。
“如果想要上头早点死掉，如果想要我们也直接被有心人陷害致死，我们就大把大把银钱带着去找死。”哥舒翰笑着，“如果想让上头仍旧好好活下去，就得先确保我们自己活下来，然后再营救。”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哥舒翰这一段话里，有一些隐瞒信息，对我并没有那么掏心掏肺、开诚布公。只做不说，我选择闭嘴。
第93章 不被当枪使。
确切来说，因为曹操的举动，我明白了，人要有自己的主见。根据自己的判断和意愿行事。与其说曹操不被当枪使，不如说，曹操根据自己的意愿决定是否被别人当枪使。
这一点，刘备和曹操还真的很像。
曹操明明想杀掉吕布，但又想到自己的人设，不好出手。他于是假意问刘备的意见，得到刘备的意见之后，果断缢杀。哈哈，仿佛他成了善于纳谏的有德长者。
刘备这时候为什么要被当成枪呢？我看了刘备后来的很多做法，发现他也在刻意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有德君子。
这时候的刘备，显然是乐意当枪的。因为，这一次当枪，一句话，让吕布死于非命，让曹操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而他刘备也没有什么损失。
他说吕布的问题，可是在说吕布没有忠心护主的问题。这可是吕布作为臣子的大忌。
所以，当刘备用吕布的问题来说事，不仅直接决定了吕布的死亡，也成就了刘备的有德君子形象。
我越想越心惊。如此看来，和曹操这样的人说话，还真的是要特别留意才行。一不留神，真有可能连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稳打稳扎，步步为营。”我最终决定，这一次的穿越，不冒进，慢慢观察分析。曹魏阵营，终究还是在当时所有的阵营中比较不错的阵营。
不知不觉间，曹冲已经牙牙学语。
“舒儿聪慧，长得也像环儿。”曹操很开心，“将来一定是俊美男儿。”
我刚想恭维一句：“舒儿长得再好，也不如像老爷一样雄才伟略。”但我立即发现了问题，笑了笑，没有说话。
曹操这时候正值壮年，他竟然敢于得罪袁绍，我也是很佩服他的。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老爷，我觉得袁绍不过就是纸老虎，赶明儿，您说不定就能创造历史奇迹，以少胜多呢。”
“环儿，你真这么觉得？”曹操很开心。这时候的他，尽管已经挟天子以令诸侯，但他的力量和袁绍相比，实在是有些悬殊的。
曹操这时候来找曹冲玩儿，不如说是来找人壮胆。当然了，这种话，曹操是不可能明说的。我也只是假装不知道。
但历史告诉我，官渡之战快开始了。这一场战争，很关键，很关键。它将决定到底是袁绍称雄北方，还是曹操北方称霸。
我不知道历史上的环儿是否算得上曹操的解语花，但她一定是非常聪明的人，甚至是很有野心的人。
既然我知道了官渡之战，自然少不了给曹操吃一点定心丸。
天下大势，随着秦宜禄的前妻杜氏被曹操纳入“后宫”，随着刘备逃离曹操，已经有了太多太多变数。
如果要改变，曹操必须争取到诸葛亮，避免诸葛亮跟着刘备跑。而这一件事要做成，已经太难了。
毕竟，这时候的诸葛亮已经十八岁上下，他的老丈人黄承彦已经对曹操“好色”的名声很不满意，不断在宣传自己的女儿黄月英长得奇丑无比。
要让诸葛亮跟着曹操跑，就必须让黄承彦接受一个事实：曹操并没有他所判断的那么有野心。
可黄承彦又怎么可能信曹操呢？
还有八年时间，八年之后，《隆中对》就会出现了……曹操有这么大的能耐调整局势吗？
在曹操又一次在环儿这里逞英雄的时候，我不断在思考着……或许，真的可以为了天下百姓少受荼毒谏言。
第35章 我这么笨吗？
哥舒翰将我带在身边，说明他对我还是信任的，只是没有信任到所有的信息都告诉我罢了。
这一趟长安之行，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哥舒翰到长安城里，每天都带着我们四处游走，吃吃喝喝。
哥舒翰给我们的要求就是：只管吃喝，闭嘴不谈与吐蕃之间的关系该如何处理，更不允许我们随便透露我们之间的信息。
我天天像个愣头青一样闭嘴，胡吃海塞。
不过，我留心着所有的事情，只是无论怎样留意，我还是发现一切都糊里糊涂的。
“我这么笨吗？”我有些吃惊。
“明天，圣上召见，你们在这里等我回来。”哥舒翰笑着，“很多事情，终于要有结果了。”
看着哥舒翰那自信满满的模样，我知道，这一段时间，他已经通过带着我们吃吃喝喝的时候，做好了所有的需要做的事情，达成了他想要达成的目标。
“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结果呢？”我比较好奇。
“不管啦，等结果吧。”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思考之后，我终于想要好好休息休息。
“真的不管了吗？”一个声音出现，赫然是言言。这么长时间，这个呆萌呆萌的家伙从来没有出来，这时候竟然出来了。
“管也没有用啊。”我很惭愧，“我愣是没有搞清楚哥舒翰怎么达成的各种事情。”
“很简单啊，看看他带着你们都和谁聊天了，和谁吃饭了，这些人又是和谁密切关系的人物。”言言笑着，“哥舒翰的政治手段很强的，他这次已经基本上实现了两大目标。”
“哪两大目标？”我吃惊地看着言言这个呆萌呆萌的家伙。
“第一，哥舒翰即将取代王忠嗣，成为河西节度使。”言言笑着，“第二，哥舒翰将会求情，让王忠嗣得以活下来，只是稍微降一点点职位，继续任用。”
我终于知道年月华的本事了。她确实比一般人眼光毒。
只是，我不相信事情真的会像言言说的那样发展。
可剧情最有趣的是，它似乎特别听言言的话。
哥舒翰被皇帝召见了。很快，他回来了，圣旨也跟着下来了。哥舒翰被皇帝任命为鸿胪卿、陇右节度支度营田副大使，充任陇右节度使。
我能说什么呢？哥舒翰虽然不是担任河西节度使，却已经是陇右节度使了。
“你们的位置，也将会提一提了。”哥舒翰收到圣旨之后，看着我们，笑着说道。
我看着哥舒翰：“恭喜头儿。那我们那个上头？”
“我已经解决了。”哥舒翰笑着，“皇帝老儿不会害他性命的，不过，他估计以后不能再继续在河西担任节度使了。”
我吃惊。
信息很快传开了，哥舒翰不断磕头向皇帝求情，为王忠嗣求情，这才让皇帝回心转意。
而另外一个信息让我更吃惊，哥舒翰说：“如果正道尚存，王公一定不会冤死。如其正道将失去，多贿赂又有什么用呢？”
这一句话不是他在离开河西之际说的吗？怎么现在整个长安城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
哥舒翰开心地带着我们离开长安城。我一路沉默，许久，我知道，哥舒翰已经不能再跟了。
“头儿，我有一件事要和您说。”我沉默了很久之后，说道。
“什么事？”哥舒翰看着我。
“我家里，我小时候父母给我定的娃娃亲。现在，我已经离开家十年了，是该回去娶妻生子了。”我笑着说道。
第36章 足够的聪明。
哥舒翰正好处在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而且，我也确实从十六岁离开家前去平定安南，到现在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回家。
考虑到我说的事实际情况，他也不疑，哈哈一笑：“也是，也是，当年你还是毛头小伙子，想的是让你一起建功立业。现在，你再不回去娶妻，你那未婚妻该着急了。”
“可不是嘛，潮音从十几岁还没有及笈的小丫头，现在已经变成快要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我笑了笑，“无论是为了安父母的心，还是为了安潮音全家的心，我都有必要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回去，娶妻生子。”
“去吧，去吧，等你回来，我再给你调整岗位。”哥舒翰笑着说道。
“好，我先回去完成娶妻生子的事再说。”我刻意加上了“再说”二字。
其实，我已经很清楚，安禄山反抗唐朝已经快出现了。这是中央和地方两股势力出现了强弱不协调之后，才会存在的问题。
王忠嗣由李林甫撺掇着王忠嗣的下属告密，到王忠嗣从河西节度使下台，调到了一个对中央没有威胁的地方。这表面上只是王忠嗣的问题，其实是藩王和中央集权新一轮权利争夺战开始了。
安禄山忍受着杨贵妃玩洗儿这种屈辱的游戏，保住了他在范阳一带的权势，这是很快就要发生的事情。
无论是王忠嗣还是安禄山，他们如果没有足够的聪明，是坐不到那么高的位置的。
哥舒翰呢，经过言言的提醒，我也终于明白了，他在展示他对唐明皇的忠心，他在展示他好控制的特点，他在展示他的弱小和他的无奈。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配合唐明皇，让唐明皇一方面能够轻松将王忠嗣经营西北几十年的努力收归唐明皇控制和分配，另一方面让唐明皇得到一个“台阶”来展现“仁慈”，将王忠嗣调整到有名无实的位置上去罢了。
王忠嗣也提醒了我一件事：无论与吐蕃是战还是和，王忠嗣的命运、哥舒翰的命运都已经注定了，他们不过是唐明皇他们将实际利益收回中央的棋子。
哥舒翰看到了王忠嗣的悲剧，却似乎并没有看清楚他即将出现的悲剧。
带着沉重的心情，我选择了适可而止，果断远离。
因为自己“穿越”到了故事中，我当然知道，这时候，我们勤家已经央求林家再等三年，林潮音又执拗地要求再等三年，这时候，我的，呃，勤自励的，岳母梁氏已经开始扯谎让林潮音知道，她的未婚夫勤自励已经战死在了沙场。
为了让这事有鼻子有眼，梁氏还扯谎说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士兵说到的消息。
这，哪跟哪啊。
我也不着急了，跳出了王忠嗣、哥舒翰他们地方强权和唐朝皇室集权之间权利争夺的火坑之后，我信马由鞭，带着哥舒翰送给我的财物，慢悠悠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尽管归心似箭，但我这时候丝毫都没有展现出快马加鞭的状态。
嗯，反正，林家设计想要将林潮音嫁给李承务家。而在路上，以前救过的那只老虎会将事情解决妥善。
既然这样，我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了。
我想起了《长安的荔枝》里面那个小吏李善德，他多么聪明啊，“一日色变，二日香变，三日味变”的荔枝，他能让杨贵妃坐在长安城里嫣然笑着享受。
李善德因触怒权贵而远贬岭南，确实活该。
第94章 刘备的威胁。
想到天下百姓，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在第二天一大早提醒曹操：“老爷，您这几天提到了袁绍，我想起了吕布，他们都不足为虑。但是，有一个人，现在如果不及时处置，后果不堪设想。”
“谁？”曹操警惕地问道。
“刘备。”我想了想，“刘备的威胁，现在还看不出来，但他能够和张飞、关羽桃园三结义，将来就能和更多青年才俊在一起。”
“不用特别担心，刘备空有其名，连自己的阵营都没有。”曹操摆摆手，“而且，我也在想着将刘备的家人笼络为人质的问题。”
“我听到过一句话，三顾茅庐后，天下鼎足成。”我劝道，“这三顾茅庐，恐怕应在刘备寻找谋士这件事上。现在，也许这三顾茅庐被访的人还是一个年轻人，但难保几年之后，那人不能成气候啊。”
“环儿，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曹操有些警惕地看着我。
“我知道的只是一点闺中的小道消息，只是想着，天下鼎足成，鼎是三足或者四足，这恐怕是天下要三分的征兆啊。如果提前阻止，也许，老爷就能一统天下。”我小心地说道，“百姓也会因此少受战火的侵扰。”
“好，我会留意。”曹操终于放下疑虑，“环儿这么关心天下大事，要不要一起参详参详现在这一盘棋该如何下？”
“如果我猜得不错，袁绍这次让老爷杀孔融他们，其实不过是为了实现北方的统一。”我想了想，“无论老爷杀孔融他们，还是不杀孔融他们，袁绍估计都会起兵来攻打老爷了吧？”
“看来，环儿有张良的本事呢。”曹操有些戏谑地笑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当代女张良。”
“老爷，您说笑了，我也不过是关心老爷，希望舒儿能够好好活着，给他祈福罢了。”我叹了一口气，“老爷如果能让天下安定下来，百姓少受战火荼毒，舒儿也就能跟着老爷过上幸福的小日子。”
“嗯，我知道了。”曹操没有再追究。
我终于舒了一口气，知道这一次应该没有引起什么大问题。但是，也仅仅是没有引起大问题而已。
我以前没有经历过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斗争，所以，很难理解曹操。但是，这一次，曹洪身死，曹丕仅仅十一二岁的孩子仅以身免，曹操的疑心病严重，也是在所难免。
我想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即使看得清楚官渡之战必然是曹操以少胜多，再创佳绩，看得清楚刘备已经逃出曹操的控制，即将形成气候，又怎样呢？我又不是曹操，难以改变局势。”
“怎么，是不是后悔没有穿越成曹操？”言言笑着问道，“你说你如果是曹操，该多好？恐怕就不会想娶寡妇的歪招来扩大势力范围了吧？”
“可我也能理解曹操。”我想了想，“如果以前，我大约只会嘲笑曹操想这种歪门邪道，但连刘备都已经开始想着抢侄子的地盘了。曹操如果不及时抢地盘，官渡之战力量悬殊过大，他也难赢袁绍。”
“这么看来，你现在是真的开始懂了。”言言笑着，“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继续？”
“走一步看一步。”我想了想，“各方牵扯，牵一发可能动全身。但我觉得曹操这时候选择充分占有资源，屯田以确保实力，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第37章 黑灯瞎火的。
聪明要用对地方，如果用错了地方，也是很麻烦的。
《长安的荔枝》里，马伯庸用李善德的聪明，让很多人总结出了“你再有才华、有能力，如果没有背景，就很容易被踢出局”的可笑结论。
其实，真正的问题是，李善德将聪明才智用错地方了。
杨贵妃不吃那两口荔枝，会死人吗？不会。
可，为了满足杨贵妃那口腹之欲，李善德他们“发挥”的“聪明才智”却让本来该用于保家卫国的优秀军人和优质马匹，活活牺牲在了没有什么价值的事情上。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多么可悲，他们做的事情，不敢让百姓知道。所有的事情一旦不敢公开，一般都有缺德的地方存在。
李善德看似解决好了荔枝美味运送到长安的问题，但他忘记了“德”，忘记了“善”，忘记了所有的军事配备不是供贵族贪图享乐的工具。
我又一次想起了郭子仪。他看到了从唐明皇开始，各种权贵乱用军事机构谋求贪图享乐的问题，以至于他宁愿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放在自己表面上的贪图享乐上，也不去掌权搞劳民伤财那一套。
呃，郭子仪有钱，不用一定进入官场才能活下去，这倒是值得留意的。一般人确实做不到。
思虑收回的时候，我发现，长得魁梧，又自带杀气，终究还是很不错的。
刀枪在手，弓箭在身，骑着高头大马，我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打扰我的存在。
悠哉悠哉地慢慢前行，随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帮助少数老弱病残，我别提多快活，别提多放心了。
回到家中的时候，我竟然赶在了林家将林潮音嫁出去之前。
我刚回到家中，见过父母，叙述分别十年来的种种事。突然，父亲说道：“昨天，你岳丈来了，说他们一家将要前去给他舅哥家庆贺婚事。”
我愣了：“什么时候？”
“昨天说，应该是明天出发吧？”父亲看着我。
“行嘞，我去接媳妇回家。”我笑着。
“什么？”父亲吃惊地问，“你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我不着急，媳妇就该变成李家的了。”我笑了笑，“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你这孩子，现在黑灯瞎火的，改天去，不行吗？”父亲问。
“不行。”我笑了，“明天去就可能晚了。”
说完，我让父母备了两件趁手的小礼物，带着直奔林家而去。
到林家的时候，他们早已将息。我没有打扰他们，站在门口，等到天亮。
两个时辰后，天发白，即将迎来黎明。林家的门开了。
“都早点起来收拾赶路，不要耽误了良辰。”林不将的声音传来。
“爹爹，这么早？”林潮音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是啊，要翻山越岭的，还是早点比较好。”林不将的声音又温和地说着。
我知道，时机成熟了。
“岳父，我回来了。”我笑着大声喊道。
林不将听到这声音，大声问道：“你是谁啊？”
“我是勤自励，十年前去当兵，现在衣锦还乡，向您报平安。”我大声说道。
几个人齐齐出来，林潮音也出来了，果然是一身素衣。现代有一句话叫，要想俏，一身孝。果然，正在为我“守孝”的林潮音，本来就长得娇俏可爱的林潮音，这时候显得格外动人，真真应了那一句“我见犹怜”。
“真的是你吗？”林潮音紧盯着我，问道。
第38章 算不上得意。
“是的，十年了，我终于回来了。”我笑着。
我很纳闷，为什么这次回来，路上还一点都不赶，怎么就能够那么迅速回到家，还免除了猛虎帮我抢亲的戏码呢？
思来想去，觉得最大的问题可能是：原本的勤自励，是等到哥舒翰回到新城之后，才返回。而我呢，是出长安之后，就已经向着家乡进发。
“对不起了，老虎哥，让你的传奇故事无法流传了。”我笑了笑，暗自想道。
“你很得意啊。”言言又出现了。
“算不上得意。”我哈哈笑着，“得感谢你的提醒，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相当于是与虎谋皮类似的事情。”
“看来，你的收获很大。”言言耸耸肩。
“当然了。”我笑着，“虎是兽王，皇帝是人王，兽王尚且通人性，人王就更应该通人性才行啊。”
“你这话有所指。”言言沉思。
“嗯，唐明皇用李林甫他们来解决四周藩镇力量过大的问题，使用的方法不恰当。”我耸耸肩，“终究，唐朝中央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威望不足以有效控制局面。可他们已经无力改变他们自己，又不想放权，就开始采取阴损招数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言言笑着问。
“娶妻、生子、购置良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我笑着，“朝廷终究是需要一些有能力做事的人的。”
“你好自信啊。”言言笑着。
“我只想像郭子仪那样，平时自己悠哉悠哉过自己的小日子，在国家需要的时候努力贡献力量，守护百姓的幸福生活。”我笑着说道。
“好吧。”言言笑着消失不见了。
林家见到我回来，那表情几乎可以开一个展览馆。
最高兴的莫过于林潮音。她的表情几乎让我读出了那一句话“守得云开见月明”。她恨不得立即换下身上那一套孝服，换上鲜艳的服装。
最不高兴的恐怕要属我那个岳母梁氏了。她看着我长大，自然知道我小时候有多么不务正业。这时候，就差临门一脚，就能将女儿嫁到李家了，她当然不希望林潮音再次和我在一起。
可是，梁氏再怎么浅见，也不难看出，我不仅从军多年之后回来了，而且还小有成绩，算得上是衣锦还乡。
梁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失落。
林潮音的父亲倒是相对来说比较高兴。他这次去我家，本来也是想最后说一声对不起。现在，峰回路转，我不仅活着回来了，而且赶在了林潮音被嫁到其他人家之前。
当然啦，他肯定也看出来了，我不仅回来了，还混得不错。
“快，快，快，进来说话。”岳父看着我，高兴地招呼着。
我看到他还做了一个手势，一个小厮会意，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还愣着干啥？姑爷回来了，都去收拾收拾，上好茶。”岳父吩咐着。几名丫鬟领命，忙碌了起来。
我看了看林家的气候，明白林潮音之所以能够说不嫁就不嫁，终究还是因为她家里的情况还算不错，即使不嫁人也能自己活好一辈子。
岳母梁氏之所以想让她出嫁，不过是清楚，对于女子来说，有没有子女在身边，不一样。
所谓的养儿防老，不是一定要孩子用物质来补给父母，而是在年老之后，不至于被身边心术不正的算计到凄惨死去。
林潮音这时候已经悄悄退了出去，很快就换了一套衣服出来。
第95章 你共情曹操？
“所以，你共情曹操？”言言笑着看我。
“共情？算不上。我只是同情他罢了。”我笑了，“他是穷人一个。”
“他穷？”言言耸耸肩，“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他穷啊？”
“这么说吧，我以前读《周易》，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亢龙有悔里面的一句话，现在看着曹操，突然就明白了。”我笑了，“以前，我认为的穷，是一个人蜷缩着在一个洞穴里，什么都没有的状态。现在，我才发现，《周易》早已告诉我们了，即使在别人看起来大富大贵的人，也可能是可怜的穷人。”
“亢龙有悔？”言言很吃惊。
“对啊。”我笑了，“你说的龙蛇之变，是庄子解决用与无用之间问题的方案。其实，说白了就是《乾卦》里的初九和九五。”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曹操很穷。”言言耸耸肩，“好，你继续，我看看你到底要怎么过小环的一生。”
“要早几年时间，我会选择避开与曹操的相遇。”我笑了，“可现在，我也就只能先安己命了。”
“认命当曹操的小妾，认命子孙后来成为司马懿的傀儡？”言言耸耸肩，问道。
“其实，我并不觉得小环认命，她只是陷入其中罢了。”我笑着，“曹操的穷，决定了他的人生难以改变。也就是说，尽管还有六七年时间，才会出现隆中对，才会有后来刘备与曹操的比肩。但这种大势现在已经初现端倪，恐怕难以改变了。”
“所以，你不打算改变了吗？”言言笑着问道。
“能改的尽量改，改不了的妄改，除非我是疯子。”我哈哈一笑。
门口有响动，我很奇怪地站起来，想去一探究竟。但很快，我决定还是什么都不管，继续带着曹冲，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我这次的谏言，似乎起了不小的作用，最大的好处就是，曹操很长时间没有来找我了。
倒是有些希望看到旧人哭的，隔三差五跑来，看戏一般地和我叙说着曹操今天到这位夫人那里，明天去另一个妾那里……而我也因此得到了不少消息。
我很同情这些生活圈子狭窄到几乎只剩下曹操和她们自己的人……这种狭窄的生活圈，着实让很多在我看来不会发生的事，就那么丝滑地上演着。
我叹了一口气：“原来，很多人之所以素质难以提升，是因为生活圈太窄太小的缘故啊。”
我突然特别庆幸我是学历史的，阅人无数，不至于成天惦记着曹操的宠幸和赏赐那种小事。
几个月相对宁静的生活，看看书，带带娃，没有多少其他的事情，大约可以称得上岁月静好。
其实，整个中国大地上，当时已经到处是割据势力的你争我夺，生灵涂炭，哀鸿处处。
我突然明白那些寡妇们为什么愿意委身曹操为妾了。她们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撑起整个家，她们的子孙后代还没有那么成器的存在……要在这种乱世中活下来，她们得找到强有力的靠山。
那时候，英雄豪杰娶寡妇的，又不是一个两个。只不过，像曹操这样一娶不可收拾的，大约很少见。
呃，曹操大约也是知道这些寡妇们的苦衷，甚至因此将娶寡妇当成了自己的英雄壮举了吧？
即使曹操自己想不到，他身边的那些文人墨客，大约会这么给曹操脸上贴金，让曹操也这么认为吧？
我被这想法吓到了。
第96章 环儿更可怜。
曹操穷，还有一堆人上赶子贴上去，以求得自己的生存和发展。
环儿是不是自己贴上去的呢？历史上对此没有明说，但从曹操对环儿的态度来看，历史上的环儿绝对不是曹操一时兴起。呃，即使是曹操一时兴起，环儿也在后期用了不少招数，得到了曹操比较多的认可。
否则，曹操不可能让环儿生了一个又一个。
如果说曹操很穷，很可怜。那么，环儿就更可怜了。毕竟，环儿连自己独自活下来的可能都没有，每天还要面对一群可怜的雌竞者。
以前看宫斗剧，看到里面很多人凉薄地打杀着、阴险地算计着，觉得很无趣。
现在再看，却发现这些之所以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是因为他们的生活，物资严重缺乏，以至于不断在玩各种心计和争斗，以至于宫斗剧里的骨肉相残甚至父子、母子之间的相互算计和伤害，恐怕都成为了秦宜禄，让老百姓觉得自己的凉薄还是善良。
想到这里，我又是一声叹息。
冷宫一样的日子，仿佛忘记了计时的必要。每天太阳出来就开始考虑吃吃喝喝，到太阳落山就该考虑睡觉休息。
这种少有人打扰的日子，当真是惬意得像是这战火纷飞年代里的一方净土。
“你的日子过得可算是很好呢。”言言看着我，“这一天一天的，你过得比神仙还舒坦。”
“怎么，觉得我的日子好过啊？”我笑了，“也是，要在这里好过，得像我这样，没有什么家族生存和发展的压力，还有人养着。”
“哈哈，你这种日子，还要说成可怜吗？”言言呆萌呆萌地，耸耸肩，问道。
“当然可怜，不是靠自己挣钱，而是靠一副皮囊，被一个男人养着。而且，养她的这些钱，还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我叹了一口气，“等等，我终于知道症结了。”
“什么症结？”言言有些纳闷地问道。
“对，钱的来源！曹操的钱，是怎么来的？这种来源，肯定有很多是搜刮民脂民膏而来的。”我想了想，“所以，当我同情曹操的时候，我忽略了造成问题的关键，他得来发展自己的钱，并不全然正当。”
“所以呢？”言言耸耸肩。
“所以，他支配这些钱做的事，朝着比较好的目标努力，还能相对较好。如果朝着不那么合适的目标前行，那他的日子将会举步维艰。”我想了想，“无论怎么说，推恩令下发之后，形成的事是，每个个体相对较弱。弱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总有一些人能靠一定的本事重新管理起一个区域，称王称霸。”
“所以呢？”言言又摊摊手。
“军阀割据，成为汉朝末年的大问题。”我笑了，“所以，无论是东吴还是蜀汉还是曹魏，他们的小范围统一，本身是真正的重整江山。”
“你的意思是，诸葛亮的隆中对，你现在开始支持了？”言言呆萌呆萌的表情依旧，笑着问道。
“是的，我以前肤浅了。”我笑着，“诸葛亮表面上造成了三足鼎立，实际上灭除了大量小军阀各自为政。所以，三国是再次统一的预热。”
我想明白了，我所支持的事情，从来都是正确的方式拥有自己生存和发展的资本。
我想明白了，我对曹操的初步态度是认可的，只是不喜欢他的一些手段罢了。嗯，有点像诸葛亮后来反省自己隆中定策一样。
第97章 要在事上练。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人经历事情之后，并没有懂得他们该懂的道理，而是认同了他们以前所不认可的那些观念了。
因为看到了曹操很多选择的艰难，我曾经只留意到他必须做到什么事，才能比较好地扭转局面。
嗯，这就像现在很多人说：“要是我有一个亿就好了……”
恐怕曹操在很多时候，为了实现雄才伟略，所想的事情都是“要是……就好了……”。只不过，他没有停留在想，而是付诸实践去做……
这一次穿越，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很多人都在天马行空地幻想着所有的事情都如自己所愿，即使设计着的遇到各种困难，也会如自己所愿那么解决。
可惜，真正的人生，往往是各种困境扎堆出现，让我们猝不及防，又让我们束手无策。
我想起了一个残疾人，他神经衰弱，偏偏邻居家姑娘每天都要早起去遛狗，每天五点左右就开始乒乒乓乓地闹腾。
他不得不提醒那位姑娘，希望那位姑娘能够体谅体谅他的身体扛不住这种噪音。
这些本来好像不是什么事。
可那位姑娘竟然告诉自己的父母，说自己被残疾人骚扰了。
而接下来的事情竟然是一家人对残疾人进行霸凌，甚至控制住他的双手，嘲笑他的工伤跛脚，还直接拿着水果刀捅他。
这个残疾人反抗了，将那一家人整了一个两死一重伤，好像重伤那人也没有抢救回来。
告诉我这件事的人说：“那一家子活该。那个残疾人被判得有些重，被罚在监狱里七年。”
我笑了，这大约已经是比较好的结果了吧？
呃，这件事发生在现代社会中，而不是古代。
在曹操生活的这个时代，官渡之战爆发之前，虽然说不上是哀鸿遍野，却也已经是生灵常常遭遇涂炭的悲惨……
人，真的要在事上练，才能搞清楚很多事情。
我以前只是嘲笑曹操娶寡妇，现在却不仅看到了曹操的各种艰难，还看到了邹蕊她们的各种无奈。
黄承彦一句：“我女儿长得不好看。”就让诸葛亮欣欣然前去看黄家姑娘。他们哪里是在说黄月英长得好不好看啊……
黄承彦在说：“小子，我黄家可不稀罕曹操，坚决不上贼船。”
诸葛亮在说：“好啊，好啊，我也不喜欢投入曹操的阵营。”
至于黄月英真的那么丑吗？诸葛亮如果看不上，又怎么可能娶？如果那样，岂不是让世人嘲笑诸葛亮是个攀附权贵的小角色？黄家，那可是当时全国闻名的家族。
思绪收回的时候，我叹了一口气，如果我穿越成黄月英，大约会告诉诸葛亮，不要跟着刘备跑，安稳在隆中待上大半辈子，等着曹操或者孙权率军将各地河山收拾整顿了再说。
犯不着在这时候站出来，收拾整顿一大片江山，最终还是交给刘禅苟延残喘几十年之后，全国疆土再次恢复到统一的状态……
那么多的战争，老百姓的日子苦啊……三大阵营的战争，可比两大势力的输赢造成更多的惨烈！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日子已经一天一天在翻篇，一个声音叫醒了我：“环儿，环儿，你可真是未卜先知啊……”
曹操的声音……这，我愣了，这大老爷们已经多长时间没有理会过我了？这时候怎么突然跑来了？
“官渡之战，以少胜多。”言言耸耸肩，“北方的统一，快了。”
第98章 卧龙结婚了。
曹操的兴奋劲，别提了。他叨咕叨咕地和我，呃，环儿，详细叙述了官渡之战的情形。我勉强听着，心思却飘到了其他的地方……如果官渡之战发生了，也就意味着诸葛亮结婚了。
而且，卧龙的名声已经渐渐起来了。
“环儿，你怎么了？”曹操看到了我的异样，问道。
“呃，卧龙结婚了。”我恍恍惚惚地说道，“这一段时间，不怎么出门，却听到人们在盛传卧龙和凤雏的故事。”
“嗨，诸葛家那个小子，庞德公欣赏他，给他取了一个诨名叫卧龙而已。”曹操摆摆手，“现在，世人都在叹息，说他为了权势和地位，娶了黄家那个丑姑娘。”
“可我听到的是，黄家那个姑娘心灵手巧，用木头做了很多工具。”我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姑娘，真的会很丑吗？”
“反正听说挺丑的。”曹操沉吟了一下，“你之前就很关心刘备，现在又关心那个诸葛亮，可他们都不是你徐州一带的人啊？”
“环儿只是替老爷关心罢了。”我勉强笑了笑，“人们都说老爷惜才爱才，像卧龙、凤雏这样的人，如果能收归老爷所用，那该多好啊。”
“我打听过了，卧龙、凤雏不过是黄承彦老儿他们在自我吹捧、自我陶醉罢了。”曹操笑了，“诸葛亮的哥哥诸葛瑾去了东吴，做得也就一般般。”
我微微叹气，不再说话。
“放心吧，这次痛击袁绍之后，北方的统一指日可待了。”曹操豪气冲天，“没有想到，环儿竟然还有未卜先知之能事。”
“环儿哪里未卜先知了，只不过是相信老爷的能力罢了。”我敷衍着。
“舒儿呢？”曹操看了看屋里，发现曹冲不在，问道。
“舒儿都已经四岁了，自然闲不住。”我笑了，“也不知道被小厮和丫鬟他们带去哪里野去了。”
“环儿，你生了舒儿，就是大功一件。”曹操笑了，“舒儿也该添一添弟弟妹妹了。”
我心里微微叹息。曹操这一辈子，精力也太好了吧？
不过，我什么都不愿意多说。这时候扫曹操的兴，几乎就是给自己一条死路。
“老爷已经好久没有来了，我吩咐厨房做点吃的过来。”我扭身避过，说道。
“环儿这是在怨我吗？”曹操微微一叹，“你之前分析的事情，连天下男儿都没有几个能看到，所以，他们都怀疑你是细作。”
“所以老爷怀疑环儿是细作？”我笑着问道。
“不得不防啊。”曹操叹了一口气，“可这么长时间，他们不仅没有找到环儿出卖我方信息的证据，甚至连我和你说的话都没有跟夫人她们提及，只是专心致志教导舒儿，我如果再防，好像不太合适。”
我笑了，原来，之前那么多人来我这里的炫耀、聊天等事，其中有不少是曹操派来试探的。
以前只知道曹操疑心重，没有想到曹操的疑心还真不是一般的重。
我叹了一口气。
“环儿这是怪我吗？”曹操问道。
“没有。我曾经想过很多。”我笑着，“如果我是老爷，我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答案是，我承受不住。所以，环儿只想安稳过日子，带好舒儿。”
“那就给舒儿再添些弟弟妹妹。”曹操又一次提道。
躲无可躲了。寄人篱下的感觉，也不过如此，身不由己。我微微叹息，一夜无话。
曹冲四岁多了，曹操也四十六岁了。
第99章 年轻的资本。
我很清楚，环儿在曹操的所有妾室中，算是比较幸运的。
更确切来说，因为曹操奉行寡妇政策，所以，之前丁夫人无法做好的事情，卞夫人必须做好。
这件事就是，为了让所有的寡妇安心嫁给曹操当妾，继续过好日子，因此，卞夫人需要仁慈御下，对所有的妾室都不错才行。
只要不犯错，只要对曹操忠心，卞夫人就得好言好语地照料着。
要知道，这些妾的身后，可都是曹操需要充分利用的资源。卞夫人养了一堆养子养女，只要是曹操的孩子，妾室如果死了，孩子就归卞夫人养着。嗯，卞夫人也得好好替曹操养着。
正因为如此，我们这些被曹操纳入“后宫”的女子，甚至孩子，都享受着不错的待遇。
只是我知道，曹冲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了卞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毕竟，现在的曹丕才十三四岁，已经跟着曹操不断出生入死，曹彰也已经从军，曹植比曹冲大不了几岁。
多养几个儿子，卞夫人不在乎。但卞夫人显然很在意，曹操的家业，必须要由她自己的儿子来继承。
所以，我，呃，环儿，越是安分，卞夫人越是开心。
只是我已经知道，危险正在一点一点逼近。不仅因为曹操对我的疑虑，还因为曹冲即将被一些有心人利用，做那损害曹操形象，让曹操成为笑话的事情。
不仅如此，环儿还有卞夫人没有的，年轻的资本。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如果不多想天下百姓，环儿现在的日子，真的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只有远虑，没有近忧。
可是，我既然穿越到了这里，成了环儿这个角色，我又该如何去面对现在、过去和将来呢？
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你是不是想多了？”言言又出现了，依旧是呆萌呆萌的，“环儿的命运再怎么改，也改变不了太多吧？”
“天下大势，连曹操这样的人物都难以调整，何况环儿。”我叹了一口气，“就像我，硕士毕业，还是躲不过裁员的风险。”
“所以，你似乎应该想想，到底该如何继续。”言言耸耸肩，“此时，曹丕正在中庭种柳树，你不去看看？”
“哦？是吗？”我的眼睛一亮，“看来，是该稍微筹谋筹谋了。”
“筹谋什么？”言言问道。
“带曹冲见曹丕去。”我笑嘻嘻地说。
“你不会想通过改变曹丕和曹冲的关系，来改变后面的事情吧？”言言问道。
“不，确切来说，是调整和司马懿的关系来达成。”我笑了，“再空不了多久，司马懿就该被引荐到曹操这里来任职了呢。”
“是吗？”言言笑了，“什么时候的事？”
“官渡之战胜利的第二年，萧越给我的资料里写得很清楚。”我顿了顿，“所以，提前和曹丕说说，有用。”
“哦？”言言笑着，“那你带曹冲去，算什么？”
“中庭啊，我去中庭虽然没什么，但带着曹冲去，更加名正言顺。”我笑嘻嘻地说道，“这一点，你应该能明白。”
“避嫌呗。”言言笑了，“去吧，我也想看看，这到底会不会真的改变什么。”
“嘿嘿，事情嘛，不做，怎么知道能不能起到什么效果？”我笑着，“曹丕植柳，当时到底是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但这次植柳，在曹丕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我得抓住这个机会，让曹丕多爱护曹冲一点。”
第100章 什么是嫡出？
一不做二不休，我引导着曹冲往中庭而去。
果然，我们抵达中庭的时候，曹丕正带着一些人，已经挖好了坑，正准备将一棵柳树种下去。
这时候的曹丕，虽然才十四岁，但已经有了很不错的指挥能力。看着他，我有一点觉得现在的孩子们被养得太过了。
“小环娘。”曹丕见到我，行礼道。
“舒儿，快，见过你的子桓哥哥。”我对曹冲道，“你别看你子桓哥哥现在只有十几岁，他已经是建功立业的大英雄了。”
“哇，子桓哥哥好厉害，我以后也想像子桓哥哥一样厉害。”曹冲稚声稚气地说道。
“好呀，你以后多跟着子桓哥哥学习。娘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够一辈子跟着你子桓哥哥，相亲相爱一辈子。”我笑盈盈地说道，“呃，就像司马家那样……”
“司马家？”曹丕本来对我的彩虹糖很受用，这时候眼睛一亮，“小环娘说的可是京兆尹司马家？”
“对啊，天下哪有几个司马家？”我笑了笑，“我在内庭，更听不到几个司马家了。我听说司马家的二公子，叫什么司马仲达的，很多人夸他可厉害了。我想，如果他在这里，应该会和子桓成为好朋友，甚至可能成为子桓的军师也不一定呢。”
我当然不可能真的夸司马懿。
果然，当我说到让司马懿当曹丕的军师之际，曹丕的眼睛亮了：“要是这司马仲达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好，我倒是很乐意和他成为好朋友，甚至任用他为军师。”
“那我呢，我也当你的军师，可以吗？”曹冲显然还没有搞清楚“军师”是什么，只是听我在夸司马懿，而曹丕也很看重司马懿一般说着要任用司马懿当军师，接口说道。
“弟弟，你先跟着环小娘学习，等你长大了，再根据你的才华来给你合适的任用。”曹丕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笑了：“行，桓哥儿一言九鼎，我将舒儿好好养大，让他跟着你。”
这一次，挺顺利的。不过，我没有留意到，一个小男孩正在不远处听着我们的对话，这时候冲出来：“哼，一个小娘养的，竟然敢说要跟着我哥哥？怎么不跟我？”
我定睛一看，好家伙，曹彰！
“子文，你这不是为难环小娘吗？你刚才不在这里，环小娘难道还将所有的兄弟都念叨一遍啊？”我还没有说话，曹丕就笑着说道。
看来，曹丕这时候还是很看重兄弟之间的情谊的。
我忙点点头：“你们三兄弟可是嫡出，舒儿今后肯定是跟着你们的。”
见好就收吧。
我叫过曹冲：“舒儿，哥哥他们还有正事，我们不要妨碍他们做正事。我们到后院去玩，可好？”
曹冲答应了。可回去的路上，曹冲还是问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娘，什么是嫡出？为什么子文哥哥说我是小娘养的？”
“舒儿，这个问题，我这么回答你吧。”我想了想，“舒儿从出生就注定了能够少操很多心，幸福地活着。嫡出的，往往需要扛起很多压力，不管他们想不想，他们都要去扛起的压力。”
“可爹爹不是让我们要以天下为己任吗？”曹冲好奇地问道。
“对，要以天下为己任，但每个人的分工是不同的。”我笑着，“舒儿只需要跟着子桓哥哥，按照子桓哥哥今后给你安排的事情，努力去做到那些该做好的事情，这样就很好了。”
第101章 你见子桓了？
我的一举一动，好像还挺被人重视的。
晚上，曹操竟然来了，见到我，立即说道：“你见子桓了？”
“呃，我带舒儿玩耍的时候，到了中庭，看到桓哥儿带着一些人在种柳树来着。”我顿了顿，“出于礼貌，我们聊了两句。”
“哦。”曹操看了看我，“你们聊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让舒儿跟桓哥儿学习。”我想了想，“让舒儿今后跟着桓哥儿做事。”
“你们没聊其他的？”曹操盯着我，问道。
“没，我一个成天在家里待着的，还能聊什么？”我想了想，“我们刚聊两句，文哥儿就来了，我们打了招呼后，我就带着舒儿回内庭了。”
“哦。”曹操没有再追究。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曹操这次来，肯定还是惦记着他那点事。对于他那点小心思，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从总体上来看，曹操现在所做的事情，最终还是在减少老百姓的苦难，不管他的主观意愿是什么，客观效果还是在推动全国向着统一安定前行。
“哟，你现在对曹操的看法改变不少啊。”言言笑着出现了。
“是啊，我以前对一些事情认识比较肤浅。”我笑着，“但是，这个世界上有正就有偏。就像有些人好心干了坏事，也有人心思并不纯良，却取得了比较好的结果。曹操这个人做事情虽然常常剑走偏锋，但从全局来看，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你现在对曹操的看法，我觉得比较全面了。”言言耸耸肩，“所以，你觉得现在比较好的做法是什么？”
“明哲保身的做法是，全力保住曹冲和他的朋友们。与司马懿达成好的合作关系，确保孩子们都能比较好地在这个乱世中活下去。”我笑了，“老百姓总体上来说，还是在承平时代过得稍微好点。”
“如果大胆一点的做法呢？”言言笑着问道。
“大胆一点的做法，那就得找机会，通过一些机会避免诸葛亮出山帮刘备。”我想了想，“最好能够告诉诸葛亮，三分天下有其一，百姓生灵涂炭的日子还是很多。如果这样，诸葛亮有可能选择继续当卧龙。”
“可你有没有想过，曹操不会放过那样的卧龙？”言言笑着问道。
“这是问题。”我叹了一口气，“别说卧龙了，就是周不疑，也是特别需要留意保护的。”
“哈哈，周不疑倒是和你挺像。”言言笑着，“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着实不少。”
“主要还是曹操，他不改，三国鼎立恐怕还是会出现。”我叹了一口气，“可曹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改得过来呢？”
“哈哈，这就是你的事。”言言笑着，“穿书的是你，不是我，你自己去想。”
“我得先看看，到底是曹冲先和周不疑相识，还是刘备先见到诸葛亮。”我想了想，“只有这件事清楚了，很多事情才好筹谋。”
“你且筹谋吧，我看，曹操这次又一次得逞了。”言言笑嘻嘻地说道，“提前祝你好孕。”
“好运？穿书成了环儿，能有什么好运？”我有些哭笑不得，“曹冲很快就将和他的好朋友接二连三遭遇厄运，我哪有什么好运？”
言言不再说话了。
我也在此后没有多久才明白，言言当时说的是“好孕”，而不是“好运”。也是，环儿共给曹操生了三个儿子呢，曹冲都五岁了，曹据该来了。
第102章 稳住周不疑。
我拿起笔，稍微排了排记忆中的一些信息。还好，还好，这个神童与曹冲相识，比诸葛亮见到刘备早几年时间。
这么算起来，如果稳住周不疑，保住周不疑，后来的很多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只是，眼前最紧迫的事情，并不是这个，而是曹冲很快就将会被人利用，用来嘲讽曹操。毕竟，曹冲出生在曹操事业渐渐起来的时候，赢得了曹操的喜爱，就这一点，便让他成为了人们可能利用的傻儿子。
就在我开始担心曹冲的时候，我又怀孕了。曹据终于要来了。
又是几个月，我，呃，环儿，大腹便便的时候，该来的事终于要来了。
“娘，娘，娘，今天老师教了我一个很重要的知识。”刚刚进入学堂学习没有多久的曹冲很开心地告诉我。
“什么？”我问道。
“你看！”曹冲笑着说道，“我们将这个盆放到水里，再放进去一盆花，水就会下去一些了，是不是？”
“对。”我看了看曹冲。
“如果我们将花拿出来，换上其他东西，盆也会下去一些。”曹冲演示着，“所以，如果盆下去的数量是一致的，那就说明，这盆花和那些东西的重量是一样的。”
“哦。”我心里一惊，“这是先生教你的？”
“呃，是的，先生今天教的。”曹冲高兴地说道。
就在我想告诉曹冲，这是有人在设计陷害他的时候，曹操高兴地进来了：“舒儿，东吴派人送来了一头大象，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心里一惊，糟糕，这么快就来了？
“老爷，环儿还有事找您，您让舒儿先吃点东西，待会带他过去。”我看了看曹冲，对曹操说道。
“什么事？”曹操看了看我，“你倒是快说。”
“今天，舒儿的先生教舒儿一件事，用盆和水来得到花的重量。”我看了看曹操，“舒儿刚才和我展示了一番，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先生教这些知识有些太早了。”
“哦？”曹操有些疑虑地看着我，“你为什么会觉得早呢？”
“舒儿才刚刚开始学习没有多久，基础还不牢，就学这些，是不是太早了？”我小心地想着，回答着，“如果舒儿用这种思路来称大象，别人会夸舒儿聪慧，却不知道夸的将会是舒儿的先生聪慧过人。舒儿也容易因此骄傲自满，我确实很担心。”
“哦。”曹操笑了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希望舒儿这么表现？”
“我只希望舒儿能够一辈子健健康康长大成人。”我看了看曹操，“舒儿不需要多么聪慧过人，不需要当什么神童，只要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就好了。”
“哈哈，环儿是不是过虑了？”曹操笑着。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叹了一口气，“舒儿年幼，难以看清世人的真实目的。老爷您是风云人物，您和您的孩子随时都可能被算计，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所以，你的意思是？”曹操面色凝重，看着我。
“我只是害怕舒儿不知轻重。”我叹了一口气，“如果舒儿说话不知轻重，让人抓住了嘲笑老爷的把柄，那就不好了。”
“环儿也是东吴那边的人吧？”曹操想了想，“给舒儿请的先生，好像也是东吴那边的人？”
“老爷，我看，这次还是不要今天让舒儿去看什么大象了。”我争取道。
“不，要去。”曹操笑了，“还要让他称象。”
第103章 曹冲与大象。
曹操带着曹冲离开了，我的心悬着，不能宁静。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换了一身比较不起眼的衣服，我走到了大象的存放处。很多人正在围观大象，我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站在那里，看着曹操和曹冲。
曹操环顾四周，说道：“东吴送了一头大象过来，我问我的舒儿：怎样才能在大象活着的时候，让它得到称重？舒儿才六岁，说他的先生今天教了他一个方法，用盆装不同的东西，换成另外可以称量的东西，就能实现比较快速称重了。所以，考舒儿已经没有意思了。现在，考在座的其他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称大象的重量？”
我一听，曹操这一招妙啊！一方面说明，曹冲还是比较聪明的，先生在课上教的方法，可以活学活用到现实生活中，另一方面，任何人敢这么利用曹冲来嘲讽曹操的寡妇政策，首当其冲被砍杀的，就是曹冲的先生了。
历史上的一个聪明绝顶的娃儿，可能不见了，但曹冲的命运，有可能因此改写了。
我知道，在历史上，曹冲称象的故事是有争议的。陈寅恪先生就曾经指出，类似的故事在佛经中存在。但是，这个故事在三国时未必不会在中国发生。
百猴效应早已说明，只要是有一只猴子懂得了一种操作，一百只猴子跟上了，就连海洋另一岸的猴子也瞬间就学会了。
中国本来就有大象，再加上方法并不是以前有人知道，后面就没有其他人想到或者做到。
我留神注意了一下曹冲的先生，这时候，他的表情很奇怪。很显然，他是有些紧张的。
“先生，您既然教了舒儿这种思路，想来还有更多其他的思路吧？”曹操笑着看向曹冲的先生。
“没，没有了。”曹冲的先生紧张地说道。
“哦，你就偏偏在今天教会了舒儿这种思路？”曹操笑着，“是你自己想到的呢，还是其他人想到的呢？”
曹冲的先生这时候已经汗流浃背。
我叹了一口气，确实太巧了。东吴那边过来的，本来无可厚非，但偏偏在东吴送大象的时候教会了曹冲称象的思路，这简直就是摆明了要寻事啊。
这到底是谁的主意呢？在中国，“大象”可是有代表国家、皇权威严的意思。因此，东吴送象，曹操本来是很得意的。但如果曹冲称象，就揭开了曹操占有国家的手段了。这种政治手腕，着实高明。
曹操这时再次问了其他人：“你们可还有什么好主意？”
周围一片死寂。
有的人是压根什么都没有想到，有的人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头大象背后蕴含的深意，不敢再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么，这头大象就由我代皇帝收下了。”曹操笑盈盈地说道，“作为宰相，我一定好好努力养好这头大象。”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悄悄退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曹冲称象的故事，还是会流传吧？”言言笑着问道。
“不管了，反正曹操已经知道了曹冲是被人利用。一个六岁的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别人的弯弯肠子？”我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多数人传颂这个故事，不都是在夸曹冲聪慧过人，只有少数人知道它真正在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不是？很多人是看不清局势的。”言言叹了一口气，“要帮老百姓提升素质，任重而道远。”
第104章 慎重选明师。
东吴送大象之后，我直接找曹操，要求给曹冲更换先生。
“为什么？”曹操盯着我，问道。
“环儿虽然愚钝，但也知道，老爷是当朝宰相，舒儿的任何一个言谈举止，都可能会牵扯到老爷。”我想了想，“环儿希望舒儿成为老爷的左膀右臂，将来成为老爷继承人的得力助手，健康长寿一辈子。”
“所以，你觉得舒儿的先生没有给舒儿该有的引导？”曹操盯着我，追问道。
“舒儿的老师，是老爷挑选的，肯定是精英中的精英。”我看着曹操，说道，“只是这次东吴送大象来，舒儿刚好学了怎么称大象，实在有些太巧了。”
“是啊，挺巧的。”曹操微微点头，“既然环儿有这顾虑，我会安排替舒儿另外选先生来教。”
“谢谢老爷。”我立即表示感谢。
“舒儿也该取名字了。”曹操看着我，笑着说道，“今年既然击败了袁绍的仓亭军，极为舒心。就取字仓舒吧。北方基本上已经是我们掌握了，该南下拿下刘备，进击东吴，可谓一飞冲天之象已成。既然如此，就叫曹冲，字仓舒吧。”
曹操将舒儿的名和字写了下来。
我笑着收下了：“舒儿的名和字都很好，谢谢老爷赐名字。”
顿了顿，我还是提醒：“现在的刘备比较弱，千万不能让他投奔刘表。如果刘备投奔了刘表，老爷可能会遭遇大敌。”
“刘表这人能力一般。”曹操不以为意。
“可是，刘备如果接手了刘表的势力范围呢？”我有些紧张地提醒道。
“刘表自己有儿子，又如何愿意拱手将打下来的一切交给刘备？”曹操仍旧不以为意。
我叹了一口气，确实，曹操不在意，是因为刘备还没有强大起来，更因为刘备还没有诸葛亮这个谋士在他身边。刘备这只大老虎，还没有完全形成气候。我这时候的担忧，对于刚刚取得北方重大胜利的曹操来说，实在是妇人在深闺中的杞人忧天罢了。
我沉默了。
难道，中国的局势，在三国这个阶段，必然要形成三国鼎立的局面？
“不过，有一点环儿大可放心。”曹操笑着说道，“刘备确实是有些本事的，我之前收留过他。刘备后来去了袁绍那里，袁绍让他攻打汝南，他竟然真的将汝南一带收服了。现在，袁绍的仓亭军既然已经击破了，接下来自然是不可能任由刘备据守汝南了。”
我没有多说什么。
眼下，曹冲称象的危机基本上解除了曹操对我们母子的疑心。接下来比较重要的事情还是刘据的出生和解决好曹冲与周不疑的关系。
周不疑拒绝和曹操的阵营走得太密，那么，他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就是出工不出力勉强保全自己，一条就是在曹操的阵营中搞小动作最终作死他自己。
所以，要比较彻底解决好曹冲的危机，必须要想办法断了曹冲和周不疑过从甚密的问题。
周不疑本身是一个聪明孩子，如果能够让聪明的孩子保全下来，自然是更好的事情。所以，我还得做好两手准备。
“你想救周不疑？”言言耸耸肩，问道。
“尽管是别人的事，但总体上来说，还是老百姓的事。”我想了想，“如果周不疑能够为曹操所信任，为曹操所用，也许，诸葛亮和周瑜都将被克制。”
“野马难驯哦。”言言笑着提醒道，“做好准备。”
第105章 曹植铜雀台。
曹据出生基本上来说就是一件静悄悄的事情。毕竟，这一年有太多太多让人觉得可圈可点的事情发生着，宰相家添个儿子，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一年，最让曹操出风头的事情，算得上是将蔡文姬从匈奴赎了回来，给她再安排了一桩婚姻，嫁给了董祀。
我一开始有些好奇，为什么曹操没有将蔡文姬赎回来之后，自己纳为小妾呢？
后来想想，还是曹操高明。
曹操如果将蔡文姬纳为小妾，很显然太小瞧曹操了，也容易让人误会他曹操是为了大义才花重金赎回的蔡文姬。
可是，当曹操重金赎回蔡文姬之后，还给她安排嫁给了门阀士族当妻子，那就是百分百的美名外扬了。
蔡文姬和她的《胡笳十八拍》，我就不多说了。
这时候的曹植，卞氏的三儿子，才十一岁，已经特别出色了。他不仅能背诵《诗经》《论语》和当时的楚辞汉赋，而且背诵的数量惊人，达到了数十万言。
人们常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诵。
这时候还没有唐诗宋词，但像曹植那样年纪轻轻已经熟读了《诗经》《论语》和楚辞汉赋的并不多见。这时候的曹植，也已经开始写一些文字了。他所写的文字，在他那个年龄段中，已经很出色。
曹植十一岁，这时候虽然邺地还在袁氏掌握之中，曹植铜雀台作赋不可能。但这时候的曹操，确实很得意曹植的文学造诣。
我在想，曹操大约是想让曹植当曹魏政权的宣传工作的。毕竟，曹丕又要行军打仗，又要写文写赋来进行政治宣传，着实太为难他了。
可惜，曹操和卞夫人可能没有说清楚，曹丕和曹植两人在这一点上也没有达成共识。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同样常常出生入死的亲兄弟曹彰。
杨修被安排到曹植的身边，大约也就是因为曹操想让曹植扛起宣传的重任吧？
可惜，杨修虽然很有才华，但政治觉悟不高，他不知道，有些话是知道了也不能说的，最终被曹操直接杀了。这时候的杨修，当然还有一些时间可以好好活着。杨修与曹植的交游，这时候才刚刚开始。
“怎么，又开始心疼杨修了？”言言又冒出来了。
“不，没有必要。”我笑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杨修那种类型的人，我难以说服。而且，他是被安排与曹植关系密切，又不是与曹冲关系密切。说得少了劝不动，说得多了反惹自己一身臊，我还是不去给自己找没趣了。”
“你这时候倒是挺清醒的。”言言笑着，“所以，你接受了当曹操小妾的事实了？”
“《周易》里特别强调，人要自强不息，人要厚德载物，人更要懂得审时度势。人定胜天，首先要定，才有胜的可能。”我笑着，“一个连自己几斤几两都拎不清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碰得头破血流的？”
“哦。”言言笑了，“所以，你现在的重点是什么？”
“能够为天下百姓纾解苦难的地方，尽量做一点。生儿育女，教好三个孩子。”我笑着，“自己的事情先做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即使是和曹操生儿育女？”言言笑着问道。
“又没有给我选择权。”我哈哈一笑，“穿越过来就是曹操的妾，这个开局既然没法改，就稍微改改命运里可以改的内容吧。”
我可不想进一步当皇后。
第106章 铜雀台建设。
尽管邺地没有在曹植十岁十一岁的时候收到曹操的手中，但铜雀春深锁二乔的铜雀台建设，已经渐渐近了。
就在刘据出生之前不久，曹操告诉我一个梦：“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金光闪闪的铜雀。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当时根据曹操的心愿，笑着说道：“这是大吉之兆，大约象征着老爷很快就能打败袁氏各路军队，占据邺地。”
邺地是一个很有名的地方，春秋战国时有一个邺国，特别有名。
清华大学校歌里的“邺架巍巍”，很多人想到的是唐朝藏书家藏书多。但我认为“邺架巍巍”更可能还在表达着家国残破之际知识分子的忍辱负重。
曹操想要拿下邺地，早有期待了。
“好，如果真的如你所言，顺利拿下邺地，这孩子就叫曹据。”曹操当时很开心地说着。
现在，曹据还小，乳名曹操顾不上，就由我随便取了。哈哈，穿越还有这福利，历史上查不到曹据的字，我却可以随心所欲给他取一个。
我想起了“据”除了占据这一个含义之外，还有依靠的含义，因此，我给曹据取的乳名叫“靠靠”，曹操后来喜欢叫他“靠儿”。
无所谓了，反正，养儿防老，在当时的观念中，孩子就是父母老年的依靠，这种称呼，比较符合环儿的身份，也比较能隐藏曹操的野心。
曹操显然很喜欢我的这种处理方式。
笑话，在那个随时被吃掉的环境中活着，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可活不长。
活下来，再图发展，这是必然要有的思路。
一个人如果连活下来都活不下来了，还想着发展，那就是痴心妄想。我想起了现在很多大学生，因为找不到自己想从事的工作，于是困在家里什么都不做。那种做法是很不可取的。我可从来都知道，为了生存下来，即使做小时工，也是要先去做的。
我笑了，穿越成的环儿，是这个时代里的生存高手。没有好的身世背景的她，竟然被曹操如此重视，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不管怎样，曹据出生的第二年，建安八年，曹操四十九岁，曹操所率的军队大破袁尚、袁谭。为了控制袁氏，曹操安排了他的儿子曹整娶了袁谭的女儿。这曹整奉命过继给了曹操的弟弟曹绍，但死得比较早。
政治联姻，在历史上太常见了。我即使不是被孙权他们派到曹操身边的，也会被曹操这么怀疑着。而曹整显然被安排了一段他并不那么欢喜的婚姻。
既然梦见了铜雀，又顺利拿下了邺，建设铜雀台就成为了曹操规划的一个梦想。
我对铜雀台的建设，没有什么特别多的感觉。毕竟，“铜雀台”锁“二乔”，让我感觉，曹操想营建的不是铜雀台，而是个金丝鸟笼。不过，这种想法，我自然是不可能透露半分的。
我只密切关注着舒儿的动向，照顾着靠儿，小心观察着时势的发展，用心应对着周围的一切。
“这一段时间，曹操争取到了荀彧，你怎么看？”言言看着我，问道。
“荀彧本来就有才华，以前跟随袁绍，有些可惜了。”我笑了笑，“他被曹操招入曹营，还是为稳定百姓起了不少作用的。从天下大势来看，我是比较赞同的。”
“做大事不拘小节吗？”言言问。
“只是他们不得已而已。”我叹了一口气，“时势，让他们只能尽力而为。”
第107章 规划到实现。
事情的进展就是这样，规划是一回事，做成却是另一回事。自从曹操梦见了铜雀，他便开始考虑着铜雀台的建设。但限于当时的人力、物力需要集中做的事情，并不是奢侈享乐，因此，曹操很明智地压下了自己的欲望，只是不断在案头隔三差五规划着铜雀台的建设。
有梦想是好的，能够实现就是更好的事情了。从有梦想到实现，需要的是日复一日不懈努力去慢慢做到。
这就像我们常常说：“我想考上清华。”“我想考上北大。”我们如果不去朝着目标努力前行，又怎么能做得到呢？
有目标，还得根据目标不断去设计规划自己的未来，才能让所有的一切一步一步成为现实。虽然不想打击人，但很多人可能会提前放弃，还有一些死死盯着目标前行的人会像《日戈瓦医生》那样，死在胜利到来的前一天。
像曹操这样，有想法，还能按着一步一步努力实现的，确实不多见。这一点，我得向他学习。
曹军这时候已经占据了邺城，但还不能算是彻底占有的邺城。曹操对这一点，看得还是比较清楚的。我很佩服曹操的这种清醒。
等等，南阳诸葛亮！对啊，诸葛亮是南阳郡的！这兵荒马乱的，诸葛亮又不愿意追随曹操，看来，这时候的他该向南搬家了。
只是，连荀彧都被曹操收归己用，曹操会在意现在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诸葛亮吗？即使他被不断夸赞为卧龙？
我决定找机会试试曹操的想法。
曹冲本来就让曹操对我，呃，环儿，多有眷顾。现在曹据的出生，更是让曹操感觉幸运加持一般，这让曹操来我这里的次数还是比较多的。
根本用不着我去多费心思讨好曹操，曹操也会想到他的舒儿和靠儿。
哈哈，千万别因为我的这一次穿越，现在的一些聪明的计算机分析，就将“靠儿”变成了曹据的乳名，我可是将曹据的字，擅自定为“子靠”，管他是儿子靠老子，还是老子靠儿子，总之，我盼望着他成为我的依靠，我也成为他的依靠。
一夫一妻制下的夫妻，都没有几个能互相成为依靠的……孩子，尽管也不一定靠得住，但至少可以先这么靠靠……
曹操来了。年已半百的他，这时候精力依旧充沛，但很显然已经有了一些衰老的迹象。
听曹操吹牛，是必不可少的功课。
这一次，我听到曹操攻略南阳的时候，不失时机地问道：“听说南阳有卧龙诸葛亮，不知道这卧龙是否已经收入老爷的麾下？”
“别提了。环儿上次提醒，所以，我派了好几拨人去找他。”曹操叹气，“可他压根就不理会。”
“老爷没有想过自己亲自过去？”我想了想，问道，“毕竟，他小心选择明主，您亲自去能彰显您的诚意。”
“不用了。”曹操叹气，“现在的事情太多了，我根本顾不上。”
我微微叹息，明白了，曹操现在随时都有被人杀害的危险，他又怎么可能为一个只有名气还不知道能不能做事的诸葛亮冒那么大的风险？
这么说来，天下三分再统一，几乎已经是难以挽回的定局了。
“是不是觉得挺可惜的？”言言笑问。
“不，事在人为，那也只能是尽量努力。”我笑着，“老天的事，交给老天，别人的事，交给别人。”
“环儿的事呢？”言言笑。
第108章 对环儿负责。
“既然穿越成环儿，环儿的人生，就是我的人生，我当然对环儿负责。”我笑着说道，“从环儿的角度分析，她是曹操的小妾，这是不可逆转的事情。天下大势，曹操用了很多不怎么能上台面的手法和做法，这是事实，但天下大势，曹操确实为稳定整个朝廷的局势起了不小的作用。”
“所以呢？你就没有想过让刘备来一统天下？”言言笑着问道。
“刘备难道所做的一切就能上得了台面？”我哈哈一笑，“刘备和曹操，如孙中山当年评价南北军阀一样，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是的，我对曹操的印象不好，对刘备的印象其实也就一般。他们都不过是在努力拥有资源来做自己的事情罢了。
人们，包括我龙梦冯，对曹操的印象相对较差，其实在很大程度上还是被曹操的人设和曹操的行为之间的差异影响了。不，多数人恐怕还被忠君观念钳制了……毕竟，刘备姓刘。
可奇怪的是，没有几个人用同样的观念去呵责东吴的孙权他们。
为什么会这样呢？说白了，还是因为曹操控制了汉献帝，这一点，让天下言论汹汹，冲着曹操而来。
什么是人言可畏？看看曹操的处境，就能很清楚了。如果不是曹操这个人，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已被所有明明是为了谋取自己的利益而冲着曹操说三道四的言论毁伤到了极致。
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言承世不断在提醒我，要有自己的人设，要顺自己的心意而为。确实，一个人，只有真正根据自己的心意来行事，才能少很多后悔的事情。
这次穿越，我真的感受到了，不止环儿举步维艰，就是曹操，也是一直在负重前行。既然如此，量力而为，尽量在乱世中稳步推进吧。
这时候的曹操，虽然有一飞冲天的野心，却还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与汉献帝为核心的一群勋旧势力斡旋。尽管他早已在谋划着安全跳出汉朝此前的圈子，让自己在朝廷内外安全。但这个目标要实现，曹操还有很重要的一步棋没有下稳。
这一步棋，就是邺城的建设。
这一年，曹操五十岁，曹丕十八岁。攻破袁尚之际，曹丕已深得曹操娶寡妇笼络势力的精髓。在历史上最有名的美女之一甄宓。
甄宓很美，但她一开始并不打算以色事人。可惜，她故意蓬头垢面，仍旧没有躲过曹丕的关注。
嗯，主要还是她站的位置不对。她站在袁绍的妻子刘氏身后，自然容易被关注到。
甄宓本是袁绍的儿子袁熙的妻子，这时候正在邺城照顾婆婆刘氏。就因为被曹丕发现了她的绝美容颜，曹操也毫不客气地让曹丕娶了她当正妻。
甄宓是个美女，深得曹丕的喜爱，也是一个很有心计的，最终成为了历史上的甄皇后。
“甄宓能成为皇后，你为什么不能争一争？”言言又跳出来了。
“能一样吗？甄宓如果没有雄厚的家世背景，她能嫁给袁熙？”我哈哈一笑，“袁氏家族的孩子选妻，怎么可能只看长得漂亮不漂亮？曹操肯定不会因为甄宓长得漂亮而让曹丕娶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曹操收了环儿，是个意外？”言言笑着问道。
“也许是曹操偶尔放纵吧？”我笑了，“要么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要么就是环儿着实幸运到了极致。”
“幸运？”言言问。
第109章 救不救曹植？
“当然是幸运了。”我笑着说道，“在古代，尤其是兵荒马乱的时候，一个没有身世背景的女子，仅仅因为稍微漂亮一点，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姿色，竟然能够衣食无忧地度过一生，还能养育子女在历史上有点名气，不容易了。”
“嗯，这么说来，你是真的想通了？”言言笑着问道，“不继续冲击皇后的位置了？”
“皇后哪里是那么好当的？”我笑了，“我还是安分一些，守住自己的幸福比较好。”
“那你还救不救曹植？”言言问道。
“适当提醒，能不能听，只能看他自己的悟性了。”我笑了笑，“人家一母同胞的兄弟之间的事，我这个当妾的，不好多说。”
“好，那告诉你一个信息，曹操已经拿下了邺城，现在的他，应该会找人去请司马懿。”言言笑着提醒。
“司马懿不会那么容易过来。”我笑着说道，“司马懿这个人很滑头的，他肯定会想办法拖延，顺便搞清楚到底值不值得跟着曹操干。”
“迟早的事。”言言耸耸肩。
“那倒是。司马懿的眼光，比诸葛亮要好。”我笑了，“不过，以诸葛亮的状态，大约也就只能跟着刘备，跟曹操，两人脾气好像不太对付。”
“所以嘛，你知道的，很多事情，不能强求，强求不来。”言言笑着，“人，要投脾气，才能相处得长久。”
我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我穿越过来，这次好像最重要的事情是看看有没有可能让曹丕、曹冲、曹植他们这些兄弟之间能够好好相处。可现在，我却发现我对那些恃才傲物类型的人，天然有一种抗拒，有点不知道是不是该劝。
以前都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可是，曹植和周不疑他们，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人，对，还有曹操，明明都是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让我感觉他们那么不好劝说呢？
“努力吧。”言言笑着，“这个世界上，唯上智与下愚不移。”
“好，我努力。”我笑了笑，“司马懿来的时间还早，周不疑已经来了，该去会会这个周不疑，确定是不是能让他来陪曹冲学习了。”
“如果曹操安排周不疑过来，你比较希望他跟着谁？”言言看着我，问道。
“曹丕。”我想了想，“周不疑这个人，有大谋略，大志向，就是对生活的环境把握不够准确。”
“可是，曹操说，曹丕控制不住周不疑。”言言叹息道。
“所以需要提醒周不疑啊。一个人有大志向，大才干，却没有足够的资源和追随的人，这样的人就是《乾卦》上九，亢龙有悔。”我想了想，“如果提醒周不疑这一点，他仍旧不能醒悟，我也就没法救他了。”
“曹植呢？他和周不疑的差别？”言言追问道。
“曹植，如果继续用《乾卦》说事，他是九四爻，必须小心谨慎，才能平稳一生。”我叹了一口气，“可曹植身边的那些人，恐怕不会让曹植老老实实当他的嫡系小儿子。”
“好吧，我先看你如何将所有的事情慢慢转圜。”言言不置可否，“这个局，你似乎已经看得比较多了。”
“曹操可惜的就是不喜欢那些他控制不住的。”我叹了一口气，“这也成为他最大的问题，他做不大的关键。”
“环儿，环儿，舒儿他在吗？”曹操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我不得不停止了和言言的谈话。
第110章 对话周不疑。
曹操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出于礼貌，我迎了上去：“老爷，您来了？”
“舒儿呢？靠儿呢？”曹操环顾四周，问道。
“舒儿正在和他的同伴一起温习功课，靠儿现在正在睡觉。”我笑着回答，目光却停留在了曹操身后的年轻人身上。
“他叫周不疑。我啊，想将女儿嫁给他，但他没有接受。毕竟，他不熟悉我们家的情况，现在不愿意当我的女婿，我能理解。”曹操顿了顿，“所以，我邀请他来，想让舒儿多跟他学习，你觉得如何？”
“周不疑？我听说是一位天才少年啊。”我笑着，“这样的人才，舒儿跟着学习自然很好，但好像有些屈才了。他如果跟着桓哥儿，说不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子桓身边的人才已经不少了。”曹操似乎有意打压周不疑，说道，“我想，舒儿也该有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
“老爷说得是，朋友得志趣相投。桓哥儿将来可是大有作为的，我们家舒儿也会跟着他，争取有安身立命的一亩三分地。”我笑着，眼光留意着周不疑，“有大志向的人，应该追随桓哥儿，而不是跟在我的舒儿身后啊。”
周不疑的神情果然有变化。
曹操这时对我也有些不满。我知道为什么。既然周不疑敢拒绝当他曹操的女婿，曹操自然是会毫不犹豫地打压周不疑，挫他的锐气的。
可是，曹操却不知道，周不疑的自信几乎达到了自负的程度，哪里是曹操可以用天伦困坤局困住的呢？
我看了看曹操：“老爷，不是环儿不想舒儿有这么好的朋友，而是我觉得这样的天纵英才，应该有比较好的发展机遇，才能让人相信老爷惜才、爱才的真心啊。否则，别人说不定会说，老爷因为周少爷拒绝当女婿，就故意贬损他，让他跟着庶子鞍前马后的。”
曹操和周不疑的神色再次有了一些变化。姜还是老的辣，曹操的表情变化几乎微不可察，但周不疑的神色，我还是看出了端倪。好家伙，曹冲觊觎曹操的权势，该不会是周不疑在他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吧？
思来想去，我决定再试试周不疑：“周少爷，我正好有一个困惑，没有懂，想向您求教。”
“您请说。”周不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回答不上来，直接说道。这也对，他有自信的资本。
“庄子说，人要木雁之间。可是，怎样才能木雁之间呢？”我笑着问道，“庄子的答案是龙蛇之变，我怎么不懂呢？”
“龙蛇之变，是在说人要像龙一样有本事，要学会像蛇一样潜藏以待时机。”周不疑毫不犹豫回答道，“但是，人不能总是处于潜龙勿用的状态，该飞龙在天的时候，就要飞龙在天。”
曹操的脸色变了变，我装作没有看见，继续问道：“如果一辈子都没有得到飞龙在天的机遇呢？”
“不可能的。人是可以自己创造机会，实现飞龙在天的。”周不疑笑了，“一个人自己不表现，一辈子就那么窝囊着，谁能看得到？还以为真的就是一条蛇呢。”
我看了看周不疑：“有龙的本事，像蛇一样自在，有什么不好呢？”
我很希望周不疑能够听懂我的提醒，可惜，他没有。他的回答让我坚定拒绝了周不疑当曹冲的玩伴。曹操出去的时候，对我不满，却又似乎更不满身边的周不疑。
第111章 周不疑有救。
我以为周不疑已经没有办法救的时候，曹冲带着周不疑来了：“娘，周哥哥说有事请教您。”
我有些纳闷，周不疑能有什么事情向我请教？
我静静地看着曹冲：“你的这个周哥哥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娘只是闺阁中的弱女子，哪有能力教你周哥哥呀？是你周哥哥谦虚罢了。”
“您好，前些日子是我无知冒昧。”周不疑看了看我，“那天回去后，我总觉得您话里有话，请您恕我愚钝，还请明示。”
“舒儿也在，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吧。”我看了看曹冲，又看了看周不疑。
“娘，您问呗。”曹冲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看了看他们：“天下第一只有一个，你要怎样才能得到天下第一？”
“努力呗。”曹冲笑着，“先生不断在教我们，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努力去做，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你说呢？”我看着周不疑，问道。
“仓舒弟弟说的不无道理，努力，总是通向成功的捷径。”周不疑终究比曹冲大了好几岁，说话也谨慎了一些，“只是这天下第一只有一个，努力也未必能够做到……”
他的眼睛里突然露出了一丝恐惧：“谢谢您的提醒。可是，我现在已经被架在这里了，该怎么办才好？”
“人，一旦已经显露出了聪明，要变傻不容易。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我笑了笑，“你是个聪明人，一定能比我更清楚。”
“谢谢您。”周不疑恭恭敬敬地施礼。
“我没有说什么。”我笑了笑，“你能够好，就是好事。舒儿将来可能要仰仗你的帮助。”
“如果能够成功逃离樊笼，定当报答。”周不疑恭敬说道。
“不要以为离开了就安全了。”我笑了笑，“真正的安全是彻底让对方注意不到了，疑心消除了。”
“我懂了。”周不疑再次鞠躬。我真不稀罕他的鞠躬，但我知道，我很希望他能够真正懂得如何去处理。
曹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不疑，觉得我们俩很奇怪：“娘，你们说的，我怎么感觉好像没有懂？”
“我们没有说什么。”我笑着对曹冲说道，“你周哥哥和你一样的看法，都觉得应该努力，才能得到天下第一。只是，你周哥哥想到了更多。”
“什么？”曹冲追问道。
“亢龙有悔。”周不疑笑着说道。
“你们去玩吧，舒儿还小，很多事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想清楚、想明白。”我笑了笑，“我得去看看靠儿。舒儿，你有时间的时候，多向周哥哥学习。”
“好的。”曹冲很开心我对周不疑的认可。
“谢谢您的信任。”周不疑施礼，和曹冲退了出去。
“怎样？”言言笑着。
“周不疑有救，如果他真懂了的话。”我叹了一口气，“得他真的懂了，才行。”
“那就看着吧。”言言笑了笑。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笑着，“我得让曹冲多注意他自己是地主家的小儿子这个问题。”
“哈哈，地主家的小儿子？”言言耸耸肩，“恐怕还不止是地主家的小儿子这么简单。”
“可不是吗？”我嘿嘿一笑，“由曹冲自己来决定他的人生吧。我倒觉得，他的冲字，可以理解为冲融，一种冲和恬适的状态。”
“嗯，我慢慢看着，你想怎么转圜就怎么转圜吧。”言言耸耸肩。
“我就是个小女人而已。”我哈哈一笑，“不图大事。”
第112章 小女人不多。
“看得清楚自己的位置，稳打稳扎地前行。虽然不图大事，却也能成就大事。这样的小女人不多。”言言耸耸肩，玩味地说道。
“别打趣我了，我只是承认自己只有几斤几两罢了。”我笑了笑，“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能通过智计来改变，但厚德能够让人少走很多错路，少受很多痛楚。”
“是啊，厚德从来不是放在嘴巴上的，是落实到实践中的。这个世界上，能领悟的人，当真不多。”言言叹了一口气，“曹操能够领悟到的只是不被别人当枪使。”
“曹操自己就是一杆枪，一切以他自己的利益为准则，在选择伤害谁，不伤害谁。”我叹了一口气，“仁义道德在他这里也只是工具罢了。又或者说，他虽然很想做到仁义道德，但他的野心和他的疑心，让他无法做到。说到底，能力不足，德不配位。”
“哈哈，你看得很清楚啊。”言言笑了，“他看得清楚你的真实状态吗？”
“不管那么多，他至少没有觉得我对他有什么威胁，也不是什么都向外面说的傻女人。”我笑了笑，“对于曹操这样的人，能够被他充分利用来拓展自己的势力范围的女人，他很需要。但他也需要一个不那么聪明也不傻的女人来听他的英雄事迹。环儿满足了他的这些需要。”
“嗯，历史上的环儿到底是怎样的，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环儿，确实满足了他的这些需要。”言言哈哈一笑，“你的靠儿来了，去陪他吧。”
正在这时，我看到了靠儿，但不止靠儿，还有曹操。
这时候的他，已经自己给自己封“官”了，成为了汉朝真正的宰相级别的存在。曹操能够直接掌握汉献帝的手来给自己封“官”，说明他对于朝堂的掌控能力进一步加强了，也说明他更需要好好地筹谋一番了。
张绣虽然早已成为过去，但内忧外患，曹操现在肯定处理得比以前更精准。
吃一堑，长一智。曹操能在乱世中做到那么厉害的程度，与他善于总结和应对还是很有关系的。尽管他的总结不一定到位，应对也不一定精准。
尽管曹丕和曹植都非常优秀，曹彰也很不错，但随着曹冲的长大，他的聪明已经渐渐外露。虽然我很希望他能藏拙，但他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活动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不可控的因素也渐渐多了。
果然，曹操这次来，让我听到了一个很震惊的事情：“环儿，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立储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这是老爷的事情，我作为妇人不参与。”我小心回答，“只有一条，舒儿、靠儿不参与立储的事，即使我今后有孩子，孩子都不参与。”
“为什么？”曹操问道。
“他们太小，不懂事，我还是知道的，我就是小妾，没有什么能够助力老爷的，只能给老爷解解闷。”我小心回答着，“没有足够的资源和支持，即使处于储位，也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还是让他们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便好。”
“夫人生的三个孩子好倒是好，但立谁不立谁都不好选，还是不如选舒儿，省了那麻烦事。”曹操说道。
我冷笑，原来，历史上的环儿是这么中招的吗？
我抱过曹据，笑着：“老爷，要按您这么说，舒儿好，靠儿也很好啊，也让您感觉很麻烦的。”
第113章 你当真不争？
曹操听到我的话，有些疑惑：“这天下大利，你不想要？”
“不止环儿不要，就连舒儿、靠儿，都不要。”我笑着说道，“我虽然没有什么见识，却也知道老爷和桓哥儿他们，为了打下这江山付出了怎样的牺牲。哪有我们坐享其成的道理？”
“你当真不争？”曹操凝视我，问道。
“不争。”我坚定地说道，“我只希望舒儿、靠儿都能有点安身立命的本事，能给老爷分点忧当然更好，如果不能，至少不让老爷烦忧。”
“你倒是一个看得很通透的。”曹操笑了，“不知不觉，就到了建安十二年了。桓儿也已经有了孩子。北方已经基本底定，该往南方推进了。”
我想起了曹操即将遭遇的大败，提醒道：“北方的战争，和南方的战争，形势不完全相同。环儿来自南方，南方的人擅长水战，北方兵如果和擅长水战的南方兵遭遇在水战中，需要留神的地方还是不少的。”
“这样啊？”曹操看了看我，“环儿如果是男子，大约是有大将风度呢。”
“环儿哪里有啊，只不过是刚好出生在江南，想到了，就稍微提醒一下老爷留意将士水土不服的问题。”我笑了笑，“老爷能一统南北，自然是好的。”
“环儿，我还想和你说呢，你知道吗？那个刘备，竟然连续三次跑去，恭恭敬敬地请一个二十六七了还不出门的诸葛亮，哦，就是你说的那个卧龙，你说好笑不好笑？”曹操哈哈大笑。
我心里一惊，对啊，我怎么将这件事忘了？
很快，曹操南下受挫，东吴的势力也遭到了一定的削弱，刘备乘势扩张蜀地，三足鼎立局势形成。
“卧龙有没有本事，环儿深闺中，不敢说。”我勉强笑了笑，“不过，我相信，笑到最后的人，将会是老爷。”
既然这天下大势无法改变，那就先给曹操打个预防针，让他不仅知道自己要遭遇挫折，而且将是重大挫折，但前路还是光明的。想来，这么说了，他今后也许能在逆境时更容易打起精神来。
毕竟，无论是司马懿后来打天下，还是现在曹操打天下，都是非常不容易的。而我并不会因为他们的野心和欲望，对他们同情。但毕竟，天下百姓恢复到比较有序的状态，还是由他们来实现的。
什么时候，所有的百姓才能实现高素质，用不着这种领袖人物，也能比较好地实现各自做好自己该做好的事情呢？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微微叹了一口气。
按需分配，这个目标，在地球上真的能实现吗？即使能实现，恐怕也要经历特别长的时间人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杂念而不断在抢和夺的阶段吧？
还是《了凡四训》里，对一些问题看得比较清楚。有很多人看不清楚的事情，不过是因为百姓的素质没有提升到一定的程度，以至于一些看起来比较恶劣的行为，也因为它起到的实际效果比较好，因此得到了比较好的结局。这一点，老百姓如果看不清楚，还误以为是作恶有好处，那就错了。
可是，该如何才能让老百姓看清楚，曹操并不是耍了阴谋诡计，也不是曹操娶了那么多寡妇，而是曹操在当时的举动客观上让百姓最终得到了相对太平安稳的人生。
事实上，曹操当时耍的手段，无论当时，还是后来，世人的耻笑还少吗？
第114章 周不疑傻了。
曹操从我这里得到了一些他想要的信息之后，转身就离开了。我这一次给他的信息，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会重视。这些对我来说，无所谓。
我最关心的事还是，如果诸葛亮被刘备三顾茅庐，那么，司马懿应该也被曹操接到了曹营。我怎么样才能和司马懿取得联系，并建立起相互信任的关系呢？
就在这时，有人向我们走来：“请问，您是仓舒弟弟的母亲环夫人吗？”
“我是。”我看了对方，有些纳闷，“请问您是？”
“是这样，仓舒弟弟和他的好友不小心坠落山谷，我们正在施救。子桓兄让我来找您过去。”那人说道。
“你怎么认识我？我们见过吗？”我看着对方，很纳闷。
“子桓兄说，您曾经向宰相大人举荐过我。”来人看了看我，“我是司马懿。”
“哦！”我审视着眼前这人，“所以，你就想办法知道了我是谁？”
“这些以后再说，子桓兄让我来找您过去。”司马懿继续说道，“请问夫人会骑马吗？”
“额，会一点儿。”我硬着头皮。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节，会骑马有时候就是获得生存的机会。所以，我穿越过来之后，已经着意训练了一些时间，但基本上是在马场，没有实际在野外骑过。
“那好，我们骑马过去。”来人招呼小厮送了两匹马过来。
我见到了马场的小厮，对来人更加信任了：“仓舒他们怎样了？”
“不知道，得看营救上来的情况。”司马懿谨慎地回答道。
“哦。”我想了想，也是，这时候确实不太适合过多追问，还是先去事发地点比较好。
我们赶到了事发地，两人已经救了上来，仓舒已经醒了，周不疑还在昏迷中。
我想起了周不疑之前和我聊的话题，赶紧说道：“现在不要拘小节了，将两人送到我的房间里去，并去请大夫过来。”
“好。”曹丕正觉得照顾伤病员是个麻烦事呢，“那就有劳环小娘。”
“说什么呢，舒儿是我的儿子，他和他的朋友，照顾一个是照顾，照顾两个也是照顾，别那么多废话了。”我笑了。
“好。”曹丕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眼。
“你们大老爷们建功立业，我们小妇人在家里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就是了。”我笑了笑，“快点安排上吧。”
兵分几路，该请大夫的请大夫，该送到我那里去休养的送我那里去休养。
曹丕一开始还是跟着的，等到大夫来了之后，听了曹冲的病情，微微点头：“没有大碍就好。”
但是，他听了大夫对曹丕的分析之后，有些惊讶：“什么？！”
我知道了，周不疑傻了！
不，周不疑在装傻，他要逃离曹营了。
我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提醒他，到底是帮了他呢，还是害了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曹操给了我命令：“周不疑如果是真的傻了，就放他回去吧。如果是装傻，直接杀了。”
“好。”我点点头，“我会认真观察情况的。”
一个很奇怪的事情，此后几个月里，曹操来了两次，曹丕来了三次，倒是司马懿来了六次。也就在这六次司马懿探视周不疑的过程中，我知道司马懿在评估一些事情。
“仲达，有些事情，我相信不用我说，你都清楚。”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周不疑和你都是聪明绝顶的人，但周不疑并不适合在朝堂中生存。”
第115章 我的孩子们。
“环夫人，您这是？”司马懿疑虑地问道。
“我想告诉你，尽管你和周不疑两个都是聪明绝顶的人，但是，周不疑不适合在朝堂发展，而你刚好相反。”我郑重说道，“你的一生，只要稳稳地前行，前途不可限量。所以，我将周不疑的命、我的命、我几个孩子的命，全都拿出来了。”
“夫人……”司马懿很紧张。
“你不用紧张，这一段话，今天说过之后，就不会再说了。”我面色凝重，“曹氏江山的未来应该在子桓那里，我会让我的孩子们都追随他。但曹氏江山经过几代之后，终究会没落，我的孩子们在追随子桓的时候，一定会尽量暗中保护您。”
“您要我做什么？”司马懿沉吟道。
“舒儿年纪较大，之前锋芒太露。”我想了想，“他恐怕不等长大就会遭人暗害。现在他还太小，我舍不得将他送出去。我想，这一次借您的智慧，我的转圜，将周不疑送离，确保他的安全。等舒儿长大一些，请先生帮忙周旋着让他离开是非之地。作为回报，我的其他孩子们会尽力救助您于九四的艰难中。”
“环夫人慎言。”司马懿面色凝重。
“这些话，这时候说，比较合适。再空一段时间，我就不好再与仲达商议这事了。”我笑了笑，“您思量着，我也周旋着，尽量让周不疑离开这个不适合他的漩涡。”
“周不疑与您有旧？”司马懿问道。
“只是惜才罢了。”我勉力笑着。
“为什么帮我？”司马懿追问道。
“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我毫不犹豫，“明君统治下，百姓才有稍微好一点的生活。”
“为什么不将自己的孩子培养成明君？”司马懿追问。
“资源、谋略、手腕，缺一不可。我的能力有限，能够培养孩子守护住百姓未来和平宁静生活的希望，就已不错。”我叹了一口气，“仲达，你的劲敌在南方，多研究水战。”
司马懿深深鞠躬：“仲达替天下苍生谢环夫人大义。仲达将尽量安排周兄离开后的诸多事宜。”
“我替他谢谢你。”我笑了，“放他离开一事，由我来安排妥当。”
“好。”司马懿答应了。
“去看看周不疑，你也尽量少来，我会让曹操安排你送周不疑出去。你想好应对之词。”我想了想。
“好。”司马懿拱手。
明人不说暗话，以前我不懂，这一次，我却在穿越到三国这一段中，真切地感受到了。对司马懿这种聪明人，说任何一句假话都没有必要。
曹操很忙，根本无暇顾及。周不疑也就装成傻子，一直陪在了曹冲的身边。他们的伤完全养好之后，周不疑又在曹营当了一年多的傻子。
建安十三年，曹操率军南征赤壁。曹操于赤壁之战大败，仅得从华容道狼狈逃回。回到住所，第一件事就跑到我这里来了：“环儿，我如果早听你的劝，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大败局面。”
“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我听说是孙刘联军在阻击老爷？”我想了想，给了曹操一个台阶下，“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风物长宜放眼量。”
曹操又一次逞英雄了。或者说，这是他寻找慰藉的方式。也许，只有在我这里，他能稍微放下一点伪装，不必成天一副举重若轻的傲娇模样。
我没想到，这一次曹操回来直奔我这里，引发了变故。
第116章 仓舒因病卒。
尽管比历史上曹冲的死晚了几个月，但曹冲还是被人下毒了。救过来之后，司马懿竟然来了：“环夫人，看来，您得当机立断，让仓舒兄弟和周兄一起，由我带离。”
“怎么带？”我问。
“仓舒因病卒，周兄无用遣还。”司马懿提议道。
“可，这样的话，该如何瞒天过海？”我问。
“假死药服下，其他的事情，请夫人放心。”司马懿沉吟。
“好。”我想了想，“这倒是很好的遣周不疑离开的理由。”
不久，曹操再次留宿我这里的时候，我让他亲眼见到了曹冲因病“死亡”的景象，并声称周不疑以前聪明，还能教曹冲，现在周不疑傻了一年多了，我可不愿意带着靠儿的时候，还照顾一个没用的傻子。
“他们关系好，杀了他，给舒儿陪葬？”曹操沉吟道。
“老爷，舒儿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造杀孽了。留着他无用，放他回家吧。”我提议道。
“好。我让桓儿来操办这事。”曹操叹着气，“我也五十好几的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熬不住。”
“舒儿幼年得老爷怜爱，可惜天不永年。如今军中需要整顿的事情繁多，不要因为舒儿耽搁了，找个值得信任的人来帮我操办就行。”我说道，“桓哥儿身边有没有值得托付之人？”
“那就让司马懿来吧，他比较老成持重。”曹操叹了一口气，“舒儿的死，桓儿他们该高兴了。你放心交给桓儿的下属司马懿吗？”
“由老爷安排。”我没有想到，我自己还没有指名要司马懿，曹操就安排了，倒少了很多脑细胞。
曹操离开之后，我立即写了一封短信，揣在袖中，等着司马懿到来。
司马懿姗姗来迟，我知道，他一定经过了一番周旋。和有疑心病的人在一起共事，需要周旋的地方很多。
我将自己攒下的银子和一封信交给司马懿，嘱咐道：“一切拜托了。”
“环夫人言重了。”司马懿叹了一口气，“宰相下了杀死周兄的命令，所有的假象都将做全，他们都将隐姓埋名活着了。”
“只要能活着，隐姓埋名，也是好的。”我感激地点点头，“一切拜托了。”
“谢环夫人信任。”司马懿拱手，招呼所有人，抬着棺材，带着装傻的周不疑，离开了。
我目送他们离开，尽管知道自己并没有真正生曹冲，这时候还是莫名心酸。也许，这是一种情感的迁移吧？
曹冲走了，周不疑走了，我却晕倒了。
经医生诊脉，我竟然又一次怀孕了。
曹操听了很欢喜：“环儿，看来是舒儿舍不得我们，又来了。”
我叹了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我特别希望这孩子能够长命百岁，健康无忧地长大。”
“行，依你，字彭祖。”曹操郑重点头，“经过赤壁之战，要让宇内宁靖，还真是要一番道阻且长的工夫。如你所说，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环儿替孩子谢老爷赐名。”我笑道。
“哦？宇内宁靖，好，那，如果是男娃娃，就取名曹宇，字彭祖。”曹操拿起毛笔，郑重写下了“曹宇、彭祖”，递给我：“这就是孩子的名字了。从明年开始，我将加大力度训练水军。”
“我带着据儿，呃，宇儿，预祝老爷大业得成。”我笑着。
司马懿回来，向曹丕报告，周不疑已杀，曹冲已葬，转头找机会悄悄告诉了我实情。
第117章 环夫人节哀。
“有劳了。今后，我一定让靠儿、彭祖与仲达共进退。”我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我很羡慕曹冲。”
“仲达也羡慕他们。”司马懿拱手。根据我刚才抚摸腹部的动作，他已经意识到了，我不仅有曹据这个儿子，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在路上。
“环夫人节哀。”司马懿又一次拱手退出。
这句话是场面话，也是另一种类型的安慰。我知道“节哀”是“止思”的代名词罢了。
“一切好像都没变，一切又好像都变了。”言言环着手出现了，“你怎么看现在的结局？”
“不错了，曹操依旧在致力于他的统一大业，司马懿也将慢慢积蓄力量。我和曹据、曹宇基本上在看起来远离政治核心斗争的地方待着，却也在不断努力为天下苍生谋福祉。”我笑了，“表面上我依旧是曹操的妾室，曹据和曹宇的身份也将慢慢升级到王爷，跟随曹丕闯荡。真实的发生却是，我们渐渐在获得更好的和平实现政权更迭的机会。”
“哈哈，女狐狸变成了女政治家了。”言言笑着，“是不是？”
“这好像贬低了历史上的环儿，高抬了我。”我笑了笑，“我只是在想，既然形势会这么变，无法改变，那就调整自己的认知角度，尽力去促成减少老百姓苦难的事情发生。”
“曹植呢，你准备怎么办？”言言问道。
“和曹植在一起的是杨修，杨修这个人守不住嘴，不好劝。”我再次强调，“曹植好歹是卞氏的小儿子，我也不好过多置喙，以免惹祸上身。看机缘吧。”
“煮豆燃萁，可还有曹彰呢。”言言提醒道。
“曹彰这人，能力并不特别出众，野心却非常大，和曹丕的关系很僵。既然选择站在曹丕这一边，自然需要对曹彰这人进行尽量的限制。”我笑了笑，“这件事只能交给曹操来办了。”
“怎么办？”言言笑着问道。
“让曹操留意将三兄弟分开来，重点培养曹丕。”我笑了，“削弱曹彰的军权。这件事，恐怕与卞夫人有莫大的关系，还需要徐徐图之。”
“你不会想去碰卞夫人这只狡猾的狐狸吧？”言言呆萌呆萌的眼睛，让我错愕，“你说卞夫人也是狐狸？”
“哈哈，形容而已。”言言笑了笑，“不要在意比喻说法。”
“哦。”我笑了，“我想，如果不是卞夫人过分宠爱曹彰，大约这件事没有那么复杂。”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言言笑道。
“还是从曹操入手，利用曹操来削弱曹彰和曹植。”我笑了笑，“这件事，我提比较便利，只从兄弟手足情谊入手即可。”
“那我就看着咯。”言言笑道。
“有司马懿在，曹丕成为接班人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呀，就吹点枕边风，让更多实际的好处流向曹丕就好。”我哈哈一笑，“这时候还真有一点狐狸精的感觉了呢。”
“呃，好像是有点。”言言耸耸肩，“你们去玩，我先撤。”
我也想撤……可我撤不出去啊。
对了，曹操在水军训练的同时，终于想起来要落实铜雀台了。在曹宇，我叫他彭儿，出生之后一年多，曹操开始了铜雀台的建设。从筹划到营建，曹操可真能耐得住性子。
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本事，也许就是这种盯着目标、百折不挠的韧性，曹操和司马懿在这一点上太像了。
第118章 强化大拇哥。
我没有让曹冲在称象一事上逞能，又没有让曹操向大臣们表达想要让曹冲承嗣的念头，曹冲还是被算计了。曹冲的死，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是卞氏三兄弟。
以我的推论，三兄弟中，最不可能出手的是曹植，其余两人和卞氏均有出手的机会。毕竟，曹操的儿子虽然多，对曹丕、曹彰、曹植三人造成比较大威胁的是曹冲。
我渐渐开始向曹操和司马懿学会了耐心。我耐心地等，等待机会。
都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建安十五年，曹植十九岁，在曹操清晰表达了求贤的意思之后，他和他的幕僚写下了《七启》。
好家伙，这《七启》太厉害了，用主客对话的方式，将曹操《求贤令》的内容进行了答疑式的政治宣传，鼓励所有在野士族积极参与国家的政治活动。
曹操很满意，在督促兴建铜雀台的同时，很开心地跟我讲起了曹植的《七启》。
我恭喜了曹操之后，约略表达了让曹据、曹宇像哥哥们一样努力的意思，便提醒曹操了：“我们的靠儿、彭儿，自然不会参与继承人争夺。老爷的继承人，应该出自卞夫人的三个儿子中。”
“怎么，环儿想参与？”曹操笑道。
“老爷，我就是想参与，也参与不进去啊。”我笑了笑，“我只是听到了一个事，听说，老虎一胎生三只小老虎，其中总有一只会特别厉害，甚至杀了另外两只小老虎。这只老虎往往叫彪。我现在看桓哥儿、文哥儿、建哥儿三人，每一个都那么优秀，特别想提醒老爷一句，要及早防止他们兄弟相残才是。”
“环儿有什么好办法？”曹操将难题抛给了我。
“环儿哪有什么好办法啊？就是每天牵着彭儿的小手，看他攥拳头练功，突然想到兄弟齐心，就是要让兄弟像手一样……”我笑了笑，“就像，我希望我们的靠儿和彭儿能够像无名指一样存在于他们兄弟中。”
“无名指？”曹操问。
“嗯，既不需要像大拇指一样强壮，也不需要在其他兄弟中出类拔萃，却又能在整个事业中出得了力。”我笑着说道，“离大拇哥不近不远，挺好的。”
曹操笑了：“好了，知道你们没有夺权的野心，那你说说，其他兄弟姐妹呢？”
“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强化大拇哥，让其他人各安其位，不觊觎大拇哥的位置也没有实力觊觎大拇哥的位置，大约是比较好的。”我想了想，“我也就是想着，老爷的大业，必须要他们兄弟齐心，才能更好实现。”
“这样啊？”曹操玩味地看着我，“好，我知道了。”
这男人，不知道野心过大是不是也容易造成其他问题。总之，他仍旧不忘逞英雄。我也算是服了他了。
不过，不久之后，我就得到了好消息，曹操让曹丕担任五官中郎将，副丞相，留守邺城。而卞夫人可不是简单的狐狸，她率领所有的曹操的男性孩子们，跟着曹操西征了！
这一出厉害啊，直接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曹操和卞夫人选了曹丕作为大拇哥的候选人了。这一年，曹操五十七岁。
奇怪，我怎么就想不到用这种方式分出大拇哥和其他兄弟呢？！我很想从司马懿那里得到一些怎么得到曹操如此重用的消息，但是，很可惜，我不能轻举妄动。
我继续像没事人一样，深居简出。
第119章 铜雀台建成。
曹操还是很厉害的，从我根据曹植《七启》提醒他，要留意选出大拇哥，与其他区分，他的行动很迅速。这里面，自然少不了司马懿给曹丕出谋划策。
司马懿的眼光也确实惊人，竟然能够看到曹丕的能力和野心。
曹丕留守邺地，除了确保邺地不失之外，就是组织营建铜雀台等工程。到建安十七年时，铜雀台建成。
这可是象征曹操有登帝可能的梦转化出来的呀。曹操很重视，让所有人一起登台，吟诗作赋。
我没有多说什么。本来嘛，铜雀台建成，曹操的野心基本上是有了清晰的彰显。
这一年，曹操训练的水军已经有了成效，开始对孙权展开了征伐。
我知道，从这时候开始，曹操的军队对孙吴、蜀汉的战争，虽然算不上势如破竹，却也渐渐开始占据上风。
建安十八年，影响曹操阵营实力的又一件大事发生了。二十七岁的曹丕，纳了郭氏为妾。这郭氏，正是后来曹丕下令杀死甄宓的元凶。等到曹丕醒悟，甄宓已经香消玉殒。
尽管后来，曹丕和甄宓的儿子依旧继承了王位，但形势已经向着司马家族转化。
这些当然还没有发生。
曹操这人掌控权势可是足够狠的。为了能够充分控权，直接在建安十八年，一次将自己的三个女儿曹宪、曹节、曹华送到了汉献帝的榻上。曹节便是后来汉献帝的曹皇后，当然，这时候汉献帝的皇后还是伏皇后。
如果不是曹操的小女儿还小，恐怕也会直接送过去。
我无法多评价曹操的这些事情。
转年，曹操便杀了伏皇后，将自己的女儿曹节扶到了皇后的位置上。
随着曹丕、曹彰、曹植都长大成人，尤其是曹植文采斐然，世人追捧曹植，对他极尽捧杀之能事，称天下才十斗，曹植独占八斗。这些，曹植竟然欣然笑纳。
我想了想，还是再次提醒了一下兄弟之间不伤和气，必须要多留意分清楚谁是大拇哥的问题。
曹植的身边，也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蠢蠢欲动。杨修便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位谋士。
杨修确实是有些才华的，但是，杨修太疏狂，也太看不清楚形势，以至于曹操对他的厌恶日甚一日。
因为杨修怂恿曹植介入了储位之争，曹操狠狠地批评了曹植，希望曹植能够醒悟。
可是，曹植身边那些谋士，哪个舍得放下大块的肥肉不争？
我笑着，只悄悄提醒曹据和曹宇远离王位之争，尽量与曹丕多亲近亲近，但也不必靠得太拢。
曹丕的政治手腕越来越成熟了，他已经渐渐和曹操形成了同频共振的状态。当然，这里面少不了司马懿的出谋划策。
所以，在曹操批评曹植的同时，也在提醒曹丕防范司马懿。
我仍旧基本上什么都不说，只任由事态发展着。随着年岁的增长，曹据和曹宇也陆续参与到了战斗中。虽然心疼孩子们这么小就从军，刀口下讨生活，但谁让他们是曹操的儿子呢？
这时，我倒更羡慕曹冲的冲融远离战争了，替曹据和曹宇羡慕曹冲。
曹操已经在刻意减少兄弟之间的争权问题，曹丕已经在刻意表现兄弟之间的友爱，如果曹彰、曹植他们还是要让本来就对他们心存疑虑的曹丕继续针对他们，我也没有办法。
细细读了曹操、曹丕和曹植三人所写的《登台赋》，我觉得曹操心中已有主意。
第120章 魏太子曹丕。
当时间悄然滑向建安二十二年，随着大军继续推进，曹丕也终于被六十三岁的、已经成为魏王的父亲下令，封为太子。
我记得萧越给我的资料中，有《立太子令》来着。
随着曹操六十二岁成为异姓王，曹丕也得以在第二年被立储。汉朝虽然曾经以推恩令来削弱地方诸侯的势力。但是，聪明的人们立即意识到了推恩令对地方势力的削弱。
所以到汉朝末年，那些有政治实力的，还是比较集合家族力量的。
曹操大量娶寡妇为妾，连别人家的资源都大量往自己家的资源上加，自然不愿意看到兄弟阋于墙的情况发生。
可是，曹操自己却又在制造他的子女之间的矛盾。
对了，这时候，我特别需要提一提汉献帝的曹皇后了。很多人都觉得奇怪，明明曹操嫁了三个女儿给汉献帝，为什么是二女儿曹节当了皇后呢？
其实，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必须提醒：曹节可是曹丕、曹彰、曹植的亲妹妹。
曹植和曹节的关系比较好，在曹节意识到曹操的所有动作不过是为了让她嫁给汉献帝之后，再通过她的手，将汉朝的江山转为曹魏的江山之后，她很不开心。为此，卞氏不仅要自己做工作，还要求曹植给曹节写信，劝曹节想明白。
“所以，你的意思是，曹植的煮豆燃萁，还包括伤叹他的二哥曹彰和他的几个妹妹？”言言冒出来问道。
“这是肯定的。曹节也是人，她也成为了汉献帝的皇后，她的孩子也将成为汉朝的皇帝，凭什么要将汉朝的江山拱手让给自己的哥哥？”我笑了，“尽管这些还没有发生，但很快就发生了。”
我想起了言承世没有兄弟这件事，叹了一口气：“你没有兄弟，自然难以理解我现在所说的话。我当时可是曾经被我爸想方设法盘剥，用以养他自己的儿子。”
“别开小差了。”言言提醒道，“你现在可是环儿，想想环儿该如何解开这个困局。”
“只能从力量上来说话了。”我笑了，“如果有机会见到曹植，我会提醒他。”
机会终于来了。曹操六十四岁西政刘备，到六十五岁那年，立卞氏为后。
这一年，曹操带着军队遭遇问题，在进退选择时，直接发布了“鸡肋”作为军中暗号。曹植的好朋友杨修一听，立即打包准备出发。本来就对杨修不满的曹操以扰乱军心为由，将杨修杀了。
这件事发生之后，曹植失去了最大的助缘和好友，很失落。
与之相反，曹丕已经在曹操的授意下，结交了越来越多的人才，甚至编定了《典论》。
曹操也终于在不久之后走到了他的人生尽头。
六十六岁那年，曹操病逝于洛阳。因为曹操的病逝，很多人都知道，曹操阵营将发生一大堆内乱了。与这些内乱同时发生的，是曹操的葬礼。
建安二十五年正月，曹操去世。二月丁卯，曹操下葬。这一段时间，所有人都汇聚到了一起。我见到曹植也就理所当然了。
曹植这一年二十九岁，他的状态很不好。我看着他，知道他是有一些手段的。只是，他的手段，与曹丕的手段相比，还是差了不少。尤其是，他太重视的亲情羁绊了他。
“老爷去世了，形势变了。”我淡淡看着曹植，“太子成为魏王和丞相之后，我们都要自觉靠边站才能安身立命啊。”
第121章 胳膊与大腿。
“环小娘，您的意思是？”曹植看了看我。
“以前您是老爷的左膀右臂，现在的魏王的左膀右臂不会再是您，而是仲哥儿他们。”我笑了笑，“所以，无论是您，还是靠儿、彭儿，都该想办法离得远远的，给现在魏王的左膀右臂腾挪位置。”
“您的孩子们甘心吗？”曹植看着我。
“有什么不甘心的？”我笑了，“有舍才有得。傻子才会拿胳膊去与大腿较劲。”
曹植深深看了我一眼，明白我在劝他知道轻重。但我知道，他有一个心结，一个过不去的坎。而那些，我还真不方便再多说。
曹操当时到底为什么要将三个女儿同时嫁给汉献帝，汉献帝为什么会答应这件事，里面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交易存在。
心念动处，我又笑着补了一句：“别说我们力量小，不必与现在的魏王争。就是汉献帝和曹皇后，清醒地将皇位交出来，才是正途。”
“环小娘，这是你该说的话吗？”曹植有些不愉快。
“事实罢了，只不过是希望能让您清醒地保全自己。”我叹了一口气，“我能活下来，靠的就是安分守己啊。”
言尽于此吧，能不能听，会听多少，我不敢保证。我只知道，我已经尽力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清醒认识的人当真不多，舍得放下的人更少。
曹彰这时候不断在争利益，让曹丕下了命令，给他增加封地。
“你不劝曹彰？”言言问道。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叹气，“曹彰作死的动作太多了，让我觉得曹植都已经很克制了。我与其和曹彰去说，倒不如和司马懿说一说，让曹彰死得不至于那么惨。”
“为什么？”言言再次问道。
“毕竟，曹彰出生入死，确实出力比曹据、曹宇他们多了太多了。”我叹了一口气，“像曹彰那样的，确实难以理解和接受他辛苦打下的江山都成为了曹丕和他的儿子吃大头的状态。我去劝曹彰，没有力量。”
“曹植会听你的？”言言笑了。
“难。”我叹气，“毕竟，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曹植还有幻想。黄节注释曹植的文字时，曾经有一段少年救雀的评论。曹植对杨修之死、丁氏兄弟之死，尚且痛心不已，想要抗争，又怎么能受得了那么多骨肉相残的情况？”我想了想，“我看，所有的事情，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曹植的文字实在是太好了，让我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那一个经典画面：
篱笆上面，可怜的黄雀为躲避凶狠的鹞，却撞进了张设的罗网里。设网的人见到黄雀，非常欢喜。少年见到挣扎的黄雀，心生怜惜。他拔出利剑，对着罗网，用力挑去。黄雀得以飞离。振展双翅直飞上苍茫的高空，获救的黄雀飞来，向少年表达诚挚的谢意。
曹植的想象是美好的，但他的抗争实际上已经越来越清晰地出现了被动的情况。虽然想救，实际上救无可救。
我能说什么呢？这时候的曹植显然需要想明白，曹丕不是曹操，曹操的阵营里，曹植的位置重要，并不代表曹丕的阵营里还需要曹植在那么重要的地方待着。
兄弟和父子，是完全不同的两组关系。
曹植终究还是没有走出自己所幻想的兄友弟恭。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几乎没有机会去想明白，为什么我会提醒他，朝堂利益集团已然重组的问题。
第122章 好像挺好的。
曹植的人生，终究有些像地主家的小儿子，前半生在曹操、卞氏的护持下，过得相对顺畅了一些。尽管一直在经历战争，但他并没有遭遇过曹丕那么多的苦难。
当曹丕去除身边的威胁之际，他不想动曹植，但也不会任由曹植的党羽继续辅佐曹植，对他造成威胁。
曹植的好朋友们，从曹操杀杨修、曹丕杀丁氏兄弟等举动，早已清晰说明了问题。
如果是司马懿，我想，这时候，他会恭恭敬敬地答谢曹丕对自己的兄弟情谊尚存，并表达自己愿意作为曹丕的股肱之臣，接受曹丕的任意调遣和安排。
可惜，曹植做不到司马懿那样。他的心里想的还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想的是他的那些朋友们，而不是想到的他们处于利益斗争的漩涡中。
我和靠儿、彭儿欢喜安排着去封地的事情之际，曹植仍旧在希冀自己的哥哥能够像自己的父亲那样对待他。
这，怎么可能呢？
要知道，这时候的曹丕，连他的妻子甄宓那么谦和守礼的人，都因为郭氏等人的构陷直接被赐死，又怎么可能将在他权势不稳的时候可能给他造成威胁的曹植仍旧放在自己的身边呢？
我在感谢曹丕发布《赠谥邓哀侯策》，因为曹据和曹丕的关系好，连带对曹冲也给了比较不错的名分。嗯，不管当时给曹冲下毒的是谁，这时候都不重要了。毕竟，曹冲已经远离了这些利益纷争，好好地活着。
而曹植，作为曹丕的亲兄弟，却被监国谒者灌均希弹劾了。原来的陈思王，变成了安乡侯。此后，无论是曹丕当政还是曹睿当政，都没有再得到什么实质的任用。
“你不去给他更多指导？”言言问。
“用不着了，他虽然被当成囚徒一般活着，却也慢慢恢复了一些身份，三十一岁成了鄄城王，三十二岁成了雍丘王。他和曹丕好歹是亲兄弟，曹丕还是对他网开一面的，曹植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结局了。”我叹了一口气，“他要看得开，也不至于郁郁寡欢一辈子，四十一岁就死了。”
“你倒是看得开，看看谁来了？”言言笑着。
“谁？”我站起身来，顿时有些愣住了。竟然是曹冲和周不疑！曹冲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稚气模样，周不疑也没有了当年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豪气，他们都变得特别内敛。
有一句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
确实如此，看他们俩，身上没有名贵的服饰，气质却超凡脱俗。我想，诸葛亮羽扇纶巾的飘逸，也不过如此。
不，还有一个人，赫然是司马懿。
“太妃当年的话，可还作数？”司马懿看着我，问道。
“当然，靠儿和彭儿，他们今后都将成为您最大的助缘。”我微微点头，“您从现在起，正式进入九四状态，一切多留神。”
曹冲和周不疑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合适吗？”
“看开一点，钱财和名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我笑了，“只有让百姓安居乐业，才是真正比较值得去做的事情。”
司马懿笑了笑：“太妃果然是难得的存在。”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毕竟，不管在意还是不在意，都改不了大势，那就顺其自然发展，减少不必要的伤害吧。
卞夫人一辈子辛苦经营，结果好吗？好像挺好的。
大儿子当了皇帝，一辈子忙忙碌碌于征伐，死时仅仅四十岁。
第123章 要真的好啊。
曹丕之外，曹彰被自己的亲兄弟杀死，如果不是我让司马懿劝曹丕，死状将会更惨。曹植也只活了四十一岁，就死了。
知道的人都知道，曹睿对曹植猜忌。
其实，哪里只有曹睿对曹植在实施有效控制啊，很多人都在做类似的事情。
司马懿家族的势力在大规模扩张，又怎么可能让曹植这种经历过艰难困苦，渐渐悟到该如何处理亲情、友情和事业关系的人重整旗鼓？
司马懿想要控制曹操子孙后代的发展，实在是太容易了。
曹据和曹宇，在我的劝说下，都已经不准备做无谓的挣扎和牺牲了。他们得以安享曾经的付出得到的相对美好的结果。
对了，卞夫人其实还有一个儿子曹熊，在历史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名气。这曹熊还没有来得及建功立业呢，就夭折了。
相比之下，我看着仍旧活得好好的曹冲，知道曹操没有拿他当靶子来教育子女，却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得以换了姓名，好好活着。
历史上，留下了周不疑和曹冲的天才美名，现实中，他们隐姓埋名，过着殷实却不张扬的美好日子。
“要真的好啊。”我感慨了一句，“还是得安于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又看得清自己的环境是不是适合自己。”
我这句话当然是说给曹冲和周不疑听的，司马懿只是在一旁笑而不语。看来，周不疑和曹冲现在也已经成为司马懿渐渐平定天下的隐形幕僚了。
“人多眼杂，我知道你们安好就好，以后还是少往来，免得遭人算计。”我笑了笑，“去吧，你们都去吧，我也累了，该休息休息了。”
司马懿他们退下了，曹据和曹宇带着孩子们来了，我逐一看了看他们。对了，曹据的孩子中，我重点看了看曹琮，他可是过继给了曹冲的。我又留意了一下曹宇的孩子，重点留意了一下曹奂，他可是最后一个曹魏的皇。从他过渡到司马家族继位。
“你们都记住，财富也好，身份地位也罢，都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我看了看这些孩子，“无论何时，都要量力而行，做有价值的事情。只要做有价值的事情，你的人生就不会差。什么是有价值的事情呢，只有一件，如何让更广大的老百姓安居乐业的事情。”
孩子们领命出去了。
我也发现自己真的累了，沉沉睡去。
“醒醒，醒醒。”我突然听到了言承世的声音。
“啊？”我努力睁开眼睛，“怎么了？”
“回到现实生活中了。”言承世看着我，温柔地笑着。
“什么？”我抬眼，发现周围竟然都是自己熟悉的人，大家都在围着我，等着我醒过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站了起来。
“怎样？”我问道。
“太好了。”年月华笑盈盈地说道，“没有想到，嫂子竟然对钱财的认识如此清醒，远远超越了我们这些官n代和富n代。”
“哪有啊。”我叹了叹气，“我倒是觉得，我穿越进历史中之后，才得以真正看到很多很多高处不胜寒。这个穿越软件背后的工作人员付出的辛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有嫂子这句话，不枉我们团队几百人付出了几个月来筹备。”司马霍看了看我，抓着杜婧的手说道，“我感觉，将穿越进行到底这个项目，有很大的可能火起来。”
“你们这么有信心的吗？”我有些吃惊，“为什么呀？”
第124章 数据不骗人。
看到我有些纳闷，年月华笑了：“嫂子，数据不骗人。”
“什么数据？”我看了看大家。
“实测数据。”言承世笑了，“你的这一次穿越，共耗时六个小时。六个小时里，已经有几百万人实时跟踪了你的穿越。而且，很多人申请了这一个项目的穿越。”
“你的意思是，将有更多人来到国家图书馆，参与这个穿越项目？”我问。
“不，我们正在将设备推到全国各个省里。”言承世笑着，“所以，全国各个省里都将有言言出现，也将有一批人来负责跟踪穿越，甄选比较不错的穿越之旅，进行后期的制作和宣传。”
“还有后期？”我有些纳闷。
“当然了。”年月华笑了，“你忘记了吗，我们是家族产业的强强联合。”
“哦。”我笑了笑，“那这一次的穿越，预期收益情况是怎样的？”
“呃，保守估计，一个亿。”言承世想了想，“这是保守的估计。他们预估的是十个亿的收入。”
“我们？几百人？”我问。
“不，这些收入背后支撑着这个项目进展的人数，不是几百人，而是十几万人。”言承世笑了笑，“所以，这些收入平均分给每一个付出辛苦的人，并不多。”
“可事实上，无法平均分配吧？”我笑着问道。
“是的，有很多人得不到应有的报酬。”言承世想了想，“中间有一部分人，将因为考虑到他们的付出比较直接，比较辛苦，所以，他们的酬劳会相对较多。比如，桥之梦工厂的员工，他们之前几个月得到了比一般文化公司的收入多了不少的福利，就是由这个项目给的津贴补给。”
“那我替桥之梦工厂的员工谢谢大老板。”我笑着说道。
“不用客气。最核心的几百人，他们的收入会相对砍掉一些，用于补给中下层。”言承世笑着，“尽管如此，他们的收入也不会低。”
“原来如此，我好像明白你让我做的事情里，有一部分事情是为什么了。”我笑了笑，“我会继续当我的散财童子去……不，败家娘们……”
“你知道就好。”言承世笑了笑，“不过，明天再去。今天晚上，我们举办庆功宴。”
“去哪里？”我问道。
“怀柔山巴。”杜婧笑嘻嘻地说道，“那里的现在，晚上可舒服了。我夏天就很喜欢那里……”
“走吧。”年月华挽着我的胳膊，“我们都该放松放松了。”
“好。”我的身体还没有彻底醒过来，确实很想有人扶一扶，这么多人的地方，还真不好让言承世帮我。年月华真是善解人意啊。
“龙总，我家里有事，需要回去。”萧越突然请假道。
“去吧，给你这个小组的同事说一下，每个人奖励一千元。”我笑了笑，“明天发现金。”
乔楠看了看我：“好的，龙董，我记下了。明天一早给您现金。”
“不用。”言承世笑着拿了两沓百元大钞递给萧越，“这是你龙董这次穿越的奖金，由你发给你们小组的成员。”
“两万？”我的眼睛直了，“这次穿越，我还有两万奖金呢？”
“怎么，你就是不相信你自己的实力，也要相信一下曹操父子的实力啊。”言承世笑着，“你看你，将他们笑了骂了，又理解了他们的难处，还赚了两万，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啊？”
“呃，确实有一点意思。”我呵呵一笑。
第125章 我想逞英雄。
言承世看了看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的服务太周到了。”我笑了，“我的钱，你直接拿给萧越，好像知道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一般。”
萧越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该将钱还给我。
“你挣的钱，有我的一半。”言承世不依不饶地说道，“那，我的一半给了萧越了，你的那一半，你给不给萧越拿去分，你自己说一句吧。”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我调皮地笑了笑。
萧越笑了：“我懂了。谢谢两位老总对我们工作的肯定。”
“赶紧回去吧，每个人一千，剩下的都是你和孟晴泽的。”我补充道。
“这……不好吧？”萧越问道。
“怎么不好了？我和我先生挣的钱，想怎么给怎么给，何况，你现在正是家庭需要调节的时候，别那么犹豫了。”我看了看言承世，说道。
萧越也是爽快人，立即再说了一句：“好，那我先走了。”
两万块钱，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在手上还没有捂热……不，根本没有经过我的手热一热，就变成了我的员工的奖金了……
我让高叔送萧越：“您待会就直接先回去休息，请秦姨给您做点好吃的。”高叔答应了。
山巴这种地方，比较适合年轻人闹腾，高叔去了也不会太自在。何况，他想要开的小饺子店，现在正在筹备中，各种事情多着呢，他肯定也更愿意多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
“我们的车队，是不是该出发了？”年靳桦走了过来，看了看年月华，“师兄和嫂子应该有事要聊，我们也上我们的车吧。”
“好。”年月华松开我，“我们山巴再聊。”
“好。”我答应了。
一路上，言承世只是握着我的手，沉默着。
“怎么了？”看到言承世的状态，我觉得不对，问道。
“我想逞英雄。”言承世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像曹操那样逞英雄。”
“什么？”我看着他，“你是想让我像卞夫人那样，允许你娶一堆寡妇当妾？”
“说什么呢？”言承世有些不高兴，“除了你，我可没有别人。”
我的脸红了，明白了他在说什么。确实，自从发现怀孕之后，我们就没有再在一起过。一方面是因为忙碌，现在看来，还有一方面，是他在极力克制。
褚叔能当言承世的司机，也绝对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他竟然感受到了车内气氛的变化，迅速打开了隔离板，同时用话筒对我们说道：“言总，有事话筒和我说。”
“好，我知道了。”言承世看了看我，用话筒回道。
我笑了：“你真想公开我们的关系了？”
“是的，从来就不想让任何人误会。”言承世点头道，“现在就看你是不是愿意给我这种机会了。”
“我已经答应了。”我点点头，“只是，我能预料到，那样的状况下，我的压力将会更大。呃，就像丁夫人会崩溃，卞夫人必须承受，而环儿却可以过得稍微自在一些。”
“那也只是曹操的环儿能稍微自在一些。”言承世笑了，“正常状态下，妾的社会地位低，也不会受人待见，所以，女孩子还是不要想着给任何人当小三的好。”
“行了，这种事，爱慕虚荣的女子是难以听劝的。”我笑了，“你信不信，大多数人希望像我一样遇到你这样的？”
第126章 我不当环儿。
“你呢？”言承世的眼神有些炽烈。
“我不当环儿。”我叹了一口气，“历史上的环儿，应该是歪打正着做了不少比较不错的事情，才能有那么好的结果。但是，一个人，如果能够用正确的言行来正确地获得不错的人生，为什么要去用不那么正确的方式呢？”
“所以，你很清楚，为什么我只有你。”言承世笑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人搞不清楚，为什么他们能够得到，而你是清醒地在得到你该得到的一切。”
“我很清醒吗？”我有些吃惊，“我怎么不知道？”
“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言承世不再让我说话，“我们明明刚在一起这么短的时间，不要让我觉得我好像已经和你在一起几十年了一般。”
他的手已经揽住了我，唇也已经覆了上来。
我没有再说话，回应了他的需求。不，其实，我自己也有需求。
不知道多久之后，他缓缓起身：“先收点利息，等回到家之后，我再逞英雄。”
“你这话很流氓，不觉得吗？”我笑着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和上衣。
“不觉得。我和我自己的爱人亲热，怎么能说是流氓？”言承世笑了，“尽管一夫一妻制是道德制高点，我也在努力践行着，你不觉得，这狠狠打了老马的脸？”
“老马？”我有些愣神。
“对啊，按需分配，人的需求是多样的。”言承世笑了，“像我这样，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大约是比较少的。”
“啊？”我笑了，“所以，你看出问题来了？”
“何止看出问题。”言承世叹了一口气，“很多时候，我们因为读懂了，才会浩然长叹。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实现大同理想，绝对不是按需分配。”
“嗯，我知道，一定是人的高素质，自觉自愿地去遵守道德。”我点点头。
“所以，你在穿越时，没有反抗环儿这个身份，而是顺应这个身份，又不失时机在调整改变，这就是难能可贵的。”言承世笑了，“不卑不亢，不以美色为傲，不因有了儿子忘记了分寸。只有这样的清醒，才能过好日子，并教育子女去赢得相对较好的人生。”
“如果我反抗呢？”我笑着问道，“带着曹冲，逃离曹操，会如何？”
“两种可能。”言承世笑了，“饿死在兵荒马乱中，藉藉无名苟活一世。”
“为什么？”我问。
“因为环儿本身并没有什么强大的背景，她只是因为跟着曹操，才有了后来的所有可能。”言承世顿了顿，“人的能力大小，并不是他们取得成就的关键。最关键的是，他们有没有合适的位置去发挥自己的能力。”
“呃。”我想了想，“所以，其实，我差点饿死出租屋，你不认为是我能力差，而是我缺少展现自己的平台？”
“对。”言承世笑了，“只是，很多人都忘记了，任何一个位置上，做得好才能获得好的回报，做得不好就会收获同等的惩罚。所以，你在环儿这个位置上做得最好的地方就在于，你没有胆大妄为，清醒地一点一点在推动事情的转化。”
“你好像说得太好了。”我笑了，“我知道你在提醒什么。我会谨慎用好每一笔钱，让它们尽量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我相信你。”言承世看了看窗外，“我们也快下车了。今晚，我将公开你这言太太的身份了。”
第1章 我想去桂林。
车子徐徐停在了红螺寺附近的一个山巴前。我们下车了。
“这里？”我有些吃惊。
“我选的。”言承世笑着跟我说道，“我记得你曾经来过他家。”
“是的，可是，我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你啊。”我很纳闷地说道。
“有我，只是你没有注意到我罢了。”言承世笑了笑，“年靳桦，你过来一下。”
“啊？”年靳桦听到言承世的招呼，跑了过来，“师兄，怎么了？”
“你嫂子有困惑，给她普及一下。”言承世笑着。
“什么困惑？”年靳桦问道。
“你们上大学那会儿，是不是曾经十几个的同学来山巴玩？我是不是闲团体活动不自在，所以，只是和你们一个山巴，没有参与你们的聊天？”言承世笑着问道。
“对啊，言师兄你可是当时活动的赞助商。”年靳桦笑了，“理由是，我们班的同学贫富差距太大，要想办法打破贫富同学之间的隔阂。”
“我说当年你跑来跟我说，你募集到了三千块钱，问我愿不愿意参加一次团体活动呢。”我笑了，“可你当时怎么想得到邀请我的呢？”
“全班都问了，所有周三下午有空出发，周四上午没有课的，都可以参加。”年靳桦看了看我，“言师兄出的主意，说，那样的话，就可以避免全班同学邀请这个不邀请那个的尴尬。”
我看了看言承世，笑了。
我记得，就是那个时节，我曾经和他聊天，感慨有钱的同学和没有钱的同学的差异。
“我想去桂林……”言承世轻轻哼唱了起来。
“你会唱这首歌？”我眼睛亮了。
“专门学的。上次在山巴，我唱了差不多一个晚上。”言承世看了看我，“现在不用了，因为你今天就在我身边。”
“好啊，师兄，原来我那次被你利用了。”年靳桦后知后觉地说道。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言承世笑了，“十年了，现在又有钱了又有时间了，还有人陪了，一切都变得美好了。”
“你怎么知道嫂子一定会参加？”年靳桦问道。
“她想有这些活动，但没有钱，周末也要打工，没有时间。”言承世淡淡一笑，“所以，最好的时候，就是她没有课的时间了。”
“好啊，师兄，你的算计可是真的太精了。”年靳桦笑了笑，“每个人往返车费二十块钱左右，吃喝一顿，在几个大通铺休息，果然……”
“当时每个人两百就能玩下来的项目，所以，三千就是比较合适的预算了。”言承世笑了笑。
“敢情我那时候就已经沾嫂子的光了。”年靳桦有些不好意思。
“不怪我让你当电灯泡了？”言承世笑了笑，“当年我睡的那间房还在吗？”
“还在。”年靳桦笑了笑，“已经给你订下来了。”
“好，其他的事情你们随意安排，今天晚上，我和你嫂子睡我当年住的那一间房。”
“行嘞。”年靳桦笑了笑，“那我先去安排一下？”
“好。”言承世笑了笑，“别忘了给褚叔安排好住宿。”
“放心。”年靳桦笑了笑，“所有的司机都安排了。”
我看了看言承世：“没有想到，我当时只是感慨了一句，你就记在心上，做了这么多。”
“你值得。”言承世看了看我，“走，先去我们的房间里休息休息。”
我的心里暖暖的，任由他牵着我的手，向着一个房间走去。
我感受到一束目光。
第2章 我的言太太。
我正在纳闷，有人走了过来：“果然是你。”
“您好，我又来了。”言承世看着对方，礼貌地说道。
“这位是？”那人笑着问道。
“我的言太太。”言承世笑着看了看我，“这位是山巴的袁老板，我跟他说了，我偶尔会过来，尽量争取每次来都是住在八号客房。”
“这十年里，你至少也住了几十次了，每次都一个人。”袁老板笑着，“这次终于不一样了。”
袁老板给我递上一张名片：“以后欢迎经常过来。”
我接过，看了看信息，袁老板，袁正新。
“你经常来这里？为什么？”我看了看言承世，问道。
“因为想你。”言承世看了看我，“又不敢去找你，以免我妈去打扰你。”
“哦。”看了看言承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好像我们什么都不需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杜婧来叫我们吃饭了。烧烤已经起来了，各色美食已经陆续上桌了。
我环顾了一下这次过来聚会的人群，将近三十人。
言承世环顾了一圈：“今天晚上，是我们的一次庆功宴。但我要借着这次庆功宴，公布一件事。”
“什么事？”司马霍很开心地问道。
“外界盛传我身边这位女士是小三，这是完全的误传。”言承世抓起我的手，“她是我的言太太，连国家《婚姻法》都承认的言太太。”
“我说什么事呢，这事，我们都知道啊。”司马霍有些遗憾。
“你们知道，并不代表其他人知道。”言承世看了看我，看了看大家，“今天，9月4日，星期四，言太太终于同意我全面公开我们的关系了。”
“靠怀孕上位，有什么了不起？”张澜有些不屑。
“这一点我证明啊。”年月华看了看大家，“虽然你们不知道，但我和年靳桦知道，他们领证将近两个月之后，才有了孩子。所以，桥桥是全须全尾的婚生子。”
“那也肯定之前有人爬床了。”张澜继续不屑地说道。
我有些尴尬。确实，我们婚前就已经在一起了。
“是的。”言承世看了看我，“只是有一点，我需要说明，是我爬了她的床。早在十年前，在这个山巴，我就想爬上她的床了。”
年靳桦这时候起哄了：“说吧，师兄，你当年拿三千块钱，让我办了这么大的事情，准备怎么补偿我？”
“你要是有眼力见的，当年就能促成我和我的言太太在一起，而不是让我悄悄地远远看着她一个晚上。”言承世笑了，“你不觉得我当年的三千块钱花得有些冤？”
“而且……”言承世顿了顿，“你竟然让封春桥当天晚上和我的言太太聊得那叫一个畅快。如果不是我的言太太没有被他的花言巧语哄了去，现在我就该找你算账了。”
对哦，当年，在这里，我不知道该如何融入圈子，是封春桥主动过来和我聊天，我们就那么聊了一个晚上的文学。
这么想来，封春桥是因为那个晚上的聊天，对我产生了好感，以至于到硕士阶段向我表白了？
我感觉肚子被踢了一下，桥桥抗议了？
我笑意盈盈地看了看言承世：“别翻旧账了，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
“好的，我的言太太说什么就是什么。”言承世看了看年靳桦，“还不谢谢你嫂子原谅你啊。”
年靳桦尴尬地笑了：“这不也是我的建议促成了你们的婚姻达成吗？”
第3章 张澜的脸色。
言承世的话，让周围所有人感受到了他对我的清晰而明确的占有欲。整个气氛立即被调动了起来，杜婧更是看了看司马霍：“看看，还说你不错呢，言总这次给你树立更高的标杆了吧？”
“是是是，向言总看齐。”司马霍宠溺地搂着杜婧，“我们不是认识得太晚嘛？如果我用十年追你，那我们俩不得将近四十岁才结婚啊？”
“就你嘴贫。”杜婧狠狠瞪了司马霍一眼。
我看了看他们，只有张澜的脸色，阴晴不定。
“今天的餐饮是公司报销，我不想掠美。但今天晚上的酒水，由我自己掏。”言承世大声说道，“褚叔，辛苦从后备箱拿两箱五粮液过来。”
“好的。”褚叔答应了。
“我去帮您。”司马霍笑着，“您开后备箱，我来抱美酒。”
褚叔笑了笑，没有拒绝。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拒绝的。
“大家畅快吃好喝好，司机朋友们请留一点清醒，谢谢了。”言承世疯狂起来，也足够疯狂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现在疯狂的模样，竟然很有一些心动的感觉。
大家吃吃喝喝，都很开心。
“我还以为你们只在那些高级餐馆吃饭呢。”我笑着。
“那是霸总小说看多了吧？”言承世笑着，“只有那些引人错误消费观念的小说和电影，才会刻意渲染那些奢侈的生活。”
“像那个小姑娘，她就是被严重洗脑了的。”言承世看了看张澜，“她以为凭借着出身和美貌，再加上一些阴损的小手段，就能得到很多别人得不到的东西。可惜，她不知道，真正的贵族并不是看出身。否则，梁启超就不会看上林徽因，并努力争取林徽因来当他的儿媳妇。”
“哦。”我白了言承世一眼，“你好像挺了解梁启超的？”
“自从桥桥来了，我就读了几十本好父亲的书。”言承世笑着，“原来，要当好一个父亲，还有那么多学问呢。”
“几十本？”我有些吃惊。
“有什么问题呢？”言承世笑了笑，“反正我的翻书速度，一般人难以企及。几十本书，也就是我工作之余的随手完成。”
我有些惭愧：“最近一段时间，我算是疏于读书了。”
“没事，接下来的工作，你和你的团队，每天要读的书都会很多。”言承世笑了，“再用不了多久，博士考试就要报名了。十月至十二月间，我已经和金老师联系了，能报名的时候，我们会得到消息。”
“真要读啊？”我看了看言承世。
“读一个吧，反正读一个不吃亏。”言承世笑了笑，“尤其是现在，你没有了经济压力，更应该实现自己的愿望，不是吗？”
“呃，好吧。”我点点头。
“以桥之梦工厂为你的坚强后盾，我相信你能拿出比一般人更厚实的博士毕业论文来。”言承世笑了笑，“你以前不是说，要将论文写在大地上吗？将穿越进行到底，将会让你有可能将论文写在大地上。”
“好，我继续写。”我郑重点点头，“有你这么坚强的后盾，我想，我的博士论文应该能有一点价值。”
“这次穿越，收获大吗？”言承世笑着问道。
“大，我以前只看到曹操和司马懿的花招和手段，看不到他们的压力。”我笑了笑，“尽管他们的欲望都很强，但不得不说，他们确实从某些侧面推动了整个社会的良序发展。”
第4章 读书读傻了。
“是啊，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看不到那些做事乖张的人做成的事情。”言承世笑了笑，“所以，他们做的事情中不那么合适的地方总被扩大，而老百姓因为认知水平没有达到，往往难以看清楚真实状况，徒然学了他们那些不该学的，忘记了真正该认识到的问题。”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让更多人看到像雷锋那样的呗？”我笑着问道。
“是啊，是啊，只有说话做事都很正面的人，才能让这个社会越来越多人清楚认识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所提到的那些，才是真正向上的力量。”言承世看了看我，“我说让你建立你的人设，就是这意思。”
“你不是让我当败家娘们吗？这个角色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一个基调，傻、愣、笨。”我哈哈一笑，“读书读傻了，才会如此愣，如此笨。”
“是啊，这个基调不错。当人们看到你傻、你愣、你笨，但通过读书，做着他们看起来的傻事，过上了比他们还要好的生活，那时候，他们就不会再嘲笑你傻，嘲笑你愣，嘲笑你笨，而是会反过来，憋着劲向你学习了。”言承世笑着说道。
“你这么有信心？”我很纳闷。
“当然有信心。”言承世笑了，“如果不是你这么傻愣笨，又怎么可能成为我的言太太？多少自以为聪明又貌美的，可着劲往我身上贴，她们怎么就无法成功？”
“呃。”我又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好人很难做。”言承世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今后的日子里，会有各种各样的人会给你各种各样的算计和刁难，你得慢慢学着分辨，减少不必要的算计和伤害。”
“好，我知道了。”我笑了笑，“看来，我得学一项本事了。”
“什么本事？”言承世笑着问道。
“呆若木鸡。”我哈哈一笑。
这时，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言承世已经给我夹了很多菜，我的碗里已经有了不少食物。
“你也吃。”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夹了一块肉，递给言承世。
我本来是想将肉递进他的碗里的，没有想到，他半路截胡了，直接一口咬着：“还是老婆喂的好吃。”
“你就贫吧。”我无奈地笑了笑。
周围所有人，有的在看着我们，有的已经自己吃吃喝喝聊着天了。
我看了看乔楠，对言承世说道：“我撮合了司马霍和杜婧，你帮着想想乔楠，有没有合适的结婚对象？”
言承世看了看乔楠：“好，我想想。”
“那就拜托你了。”我笑了笑，“不管怎样，我希望我身边所有人都幸福。”
“好，为了幸福，我们干杯。”言承世将一杯饮料递给我，“放心，没有酒精。”
“干杯。”我笑了。
“你们这情人眼里没别人的，好像不太好啊。”年靳桦跑过来，“刚才还说我没有眼力见呢，你们这两个老总，邀请大家一起聚餐，也不去与民同乐，怎么行啊？”
“这不有你们吗？你不也是老总吗？”言承世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你休息着，我代表我们，去敬大家一圈。”
“别喝多了。”我笑着，“我可不想大着肚子还照顾醉醺醺的另一半。”
“遵命。”言承世笑了笑，“言太太说了，我一定小心。”
“去吧，别贫了。”我笑了笑，继续吃菜。
张澜走了过来：“龙董，我输了。”
“什么？”我吃惊。
第5章 一抓一大堆。
张澜看了看言承世，叹看一口气：“我以前想错了。我认为，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你虽然是国内重点高校毕业的本科和硕士连读，但我也在世界名校里努力过。更不用说我还有家庭背景支撑。”
“现在，你服输了？”言承世淡淡地笑着，“你啊，只要不盯着我，你能够发现，能够与你携手一生的男子还是大有人在的。”
“没有。男人一抓一大堆，能配得上我的优秀男人并不多。”张澜有些沮丧地摇头，“我不想跌落。”
“张澜，你被一些人灌输了错误的观念。”言承世劝道，“你的身边那些跌落的，是嫁得不够好吗？你仔细去观察观察？”
“别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我相信张澜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我岔开话题，“我家这位就喜欢讲大道理，你别理他。”
“对，我的言太太说得很对，我改，吃菜，吃菜。”言承世一脸宠溺地看着我，“张澜你也吃哈。”
言承世对我的好，已经完全用不着再加任何表演的成分了。
张澜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
我扫视了一下全场，发现乔楠在这个群体中，很受欢迎。我默默点点头，乔楠的领导力和亲和力都很不错，也确实很容易得到大家的喜爱和关照。
司马霍和杜婧这时候也没有闲着，而是不断在与周围的所有人建立更加亲密的联系。
“你没有危机感？”我笑着问道。
“为什么要有危机感。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十年。”言承世笑了，“我早已将注意力放在了下一代身上了。”
“你不会说你想退休了吧？”我笑着问道。
“退休倒不会，但早已开始做减法了。”言承世笑了笑，“我现在已经不愁钱的问题，而是愁花钱花得正确的事情。不必当年。当年拿三千块钱请大家聚一聚，很难。现在，别说三千块钱了，就是三千万，也只是小钱。当然，我不会拿三千万来请大家吃烧烤。”
“我想，我们是该想想，到底该如何来用这些钱，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我想了想，“马上得回去一趟，将婆婆从繁重的公司事务中解救出来。”
“我陪你一起。”言承世看了看我，“以后回家乡的机会减少了，这一次回去，好好筹备一个婚礼。”
“婚礼？”我有些吃惊，“奉子成婚？”
“哪里啊， 补办而已。”言承世笑了，“怎么着也让你见见我们家乡的亲戚朋友。”
“还是不要了吧？”我想了想，“礼尚往来这种事，结个婚，又有大量金钱的往来。我看不必了。”
“不收礼物和礼金，只是我们请他们吃顿饭。”言承世笑了，“这总可以了吧？”
“随你吧，你既然这么说，看来已经筹备了一段时间了。”我笑了笑，“都有谁参加？”
“我们从北京出发的时候，你的家人从你家出发。”言承世说道，“都已经说好了。”
“都已经说好了？什么时候的事？”我问道。
“前一段时间。”言承世笑了，“你们老乡在成实大厦里当保镖，见到了我们。你妈，呃，咱妈打电话过来问讯，我告诉她，让她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说了我们已经领证的事情。”
“我说我妈怎么没有着急忙慌地打电话问我的情况呢。”我笑了笑，“原来，你早已招了啊？她就没有再多说点什么？”
第6章 她要我保密。
“梦冯，你有一个好母亲。”言承世看了看我，“尽管她没有力量，但她听说你竟然是嫁给了我之后，立即说了一段我没有想到的话。”
“什么话？”我问道。
“她要我保密。”言承世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希望其他人像吸血鬼一样缠上你。呃，她当然没有这么说，但意思是这个。她无力反抗她的环境，她很希望你能够好，但也很清楚，她生存和发展的环境里，不容许有人过度拔尖。”
“可你现在，好像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已经超越了他们？”我看了看言承世，“为什么？”
“你要回报你的老乡，现在有机会了。”言承世看了看我，“上百亿的资产，你有可能为你的家乡做一点事情。”
“所以，你是说，我以前想为自己家乡做的事情，这一次也可以开始做了？”我问道。
“当然。”言承世笑了，“现在还不做，什么时候开始做？”
“我想等我自己挣钱之后再做。”我想了想。
“你已经挣了足够多的钱了。”言承世玩味地看了看我，“你不会不懂《婚姻法》吧？婚姻存续期间，夫妻挣的钱该如何分，你不会不清楚吧？”
“可，都是你挣的。”我反驳道。
“你打理桥之梦工厂、龙腾盛世，怀孕，哪一项不是夫妻共同的事业？”言承世笑着，“只有像咱爸那样赌博输钱，咱妈和我们都不需要搭理他。”
“所以，你是愣要将你的辛苦费当成我的了？”我笑着问道。
“你怀孕生孩子就不辛苦？你打理桥之梦工厂和龙腾盛世就不辛苦？”言承世笑了，“别以为我看不到你的辛苦。就连将穿越进行到底项目里的很多人付出的辛劳，我都在尽一切努力去实现弥补，又如何会看不到与我分工合作的你的努力和付出？”
“好吧，那你说个数，我可以拿多少我挣的钱去回报家乡？”我不想再争论了。
“多多益善。”言承世笑着，“你想做的事，一件一件去做。”
“你说的啊。”我笑了。
“当然是我说的。”言承世郑重点头，“你尽管大胆花钱去实现你想做的事情。”
“好。”我点点头，“我还真有一些事情要去做。”
“从你信得过的人中找一些人，让他们帮忙。”言承世笑着说道。
“好。”我笑了，“我可不是那种有钱不花的傻瓜。”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么会花钱。”言承世笑着，“拭目以待。”
他的手端起了酒杯。我笑了笑，端起了饮料：“不知不觉被你喂得饱饱的了，只能喝点水填填隙。”
“不对啊，明明你刚才去敬酒来着，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后知后觉地问道。
“拜托，十年前我们都没有怎么聊天，你就不让我满足满足和你吃着烤串、聊着人生的快乐？”言承世笑了，“他们这些人，我成天和他们在一起腻歪，早就腻了。”
我呵呵傻乐，不置可否。
如水的月亮已经趋近圆圆的模样，很美。我知道，我的心情才是真的很美很美的那种状态——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美好。
我妈一辈子，她的努力几乎没有人看得到。而我，在我几乎什么都没有做的时候，言承世便已经看到了夫妻之间分工合作的时候，到底该如何看两人的付出。这种情况，着实让我始料未及。
婚姻，女人的二次投胎，我算是很幸运的。
第7章 如今成三人。
言承世的话，让我感慨我自己的人生着实很幸运。并不是我自己多么优秀，而是我的身边总有一些人在不断肯定我的优点，又不断鼓励我朝着正确的方向努力。
他们将所有的一切归结为我自己的坚守，而我却知道，如果不是他们及时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中，我恐怕早已难以坚持。
其他的不提，就是我硕士毕业之后每个月住的房子，在我生活的那个地段，每个月的房租就要五六千。而我，因为是言承世以租的名义让我住，我得以轻松地享受了一千元一个月的房租。
而现在，我更是知道，言承世甚至在我读大学的时候，都在满足我的一些愿望而“资助”大学生活动。
“愿意在山巴里休息的，明天早餐后出发。不愿意在山巴里休息的，自己开车回家。”聚餐结束后，年靳桦一句话，让所有人自己选择。
“我们回家还是在这里？”言承世看了看我。
“休息休息就回家，如何？”我看了看言承世。
袁正新老板来了，欲言又止。
言承世笑了：“袁老板，您有什么事，尽管提。”
“呃，我想将这个山巴扩大一下规模……”袁正新有些犹豫，“找了银行评估，他们觉得现在怀柔的山巴已经比较密集，客流量有限……”
“这种事，找我的言太太吧。”言承世看了看我。
我笑了笑：“看到那边的乔楠小姐了吗？您直接找她，按她的要求提交资料，就有机会得到资助了。”
“真的吗？”袁正新眼里闪着光，“如果是这样，可真是太好了。”
我笑了笑：“祝您成功。”
袁正新离开了，言承世看着我：“你为什么会同意？”
“因为，这个地方承载了你的美好回忆。”我笑了，“所以，你心里愿意帮他们一把。既然如此，反正掏的是你挣的钱，我又何乐不为呢？”
“是啊，我还是有私心的。”言承世叹了一口气，“一想到这里，之前我来的时候，只能远远看着你，想着搂你入怀。而现在，我们不仅已经在一起了……”
“嗯，如今成三人。”我点点头，“这个山巴，算得上我们的媒人了……这谢媒礼，既然有钱，可以有。”
“只是我很纳闷，人和人之间，为什么有人挣钱多，有人挣钱少，差距这么大呢？”我追问道，“我辛苦工作，还因为裁员差点饿死。而你，短短一段时间就在北京买了三套房，还将事业做到这么大……”
“财富的密码。”言承世笑了，“人和人的能力差不多，关键在将精力用在做什么事情上。”
“哦。”我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掌握了财富的密码？”
“不是我掌握了财富的密码，是财富的密码教会了我选择我的工作。”言承世仿佛在咬文嚼字。
“现在呢？你觉得你现在的状况是怎样的？”我追问道。
“现在的状态，我刚刚得到一个能帮我正确散财的夫人，之前的忧虑一扫而空。”言承世温柔地笑着，“很多人知道挣钱难，其实，真正难做好的事情是花钱。这就如同行军打仗，很多人特别重视行军打仗的时候那战斗的凶险和危机，却不知道守比战难，退比守难。”
“哟，我的言先生还是一位伟大的战略家呢。”我笑着说道，“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看来，我所靠的大树已经是参天大树了呢……”
第8章 我的责任啊
“这是我的责任啊。”言承世笑了，“一个男人，既然有了娶妻生子的想法，就要尽量让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好好活下去。”
“所以，你在大三时每天翻读上百本书，就是为了让我有依靠？”我笑着问道。
“我想得比较多。”言承世笑了笑，“很多人娶妻生子，找门当户对的，其实就是害怕自己家族的跌落。而我，选择和你在一起，自然能意识到，我的家人会想方设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毕竟，我们在一起，意味着我将不仅要确保发展，而且要确保扛得住来自你那边的压力。”
“你的话，让我想起了很多事。”看着言承世，我笑了，“现在很多人之所以羡慕我，是因为她们更愿意过的日子，是不必努力也享受美好人生的日子。可是，谁知道，我的责任啊，远远比言先生的责任重大……”
“哟，这么给自己贴金？”言承世哈哈一笑，“你确定这样好吗？”
“谁说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我叹了一口气，“你挣钱倒是多了，但这里面有很多是要还回去给老百姓的……而你的形象，已经不适合来做这件事，所以，我必须出现，来替你还那些钱。”
“呃，确实，形象一旦确立，要调整有难度。”言承世笑了笑，“可这算不上比我责任重大啊。”
“当然不止啊。”我摸了摸肚皮，“你的人生，我的人生，和他的人生是完全不同的人生。我这个当妈妈的，还得努力为他设计一条适合他发展的路，并让他好好地努力践行……这件事，恐怕比将一堆钱散出去还要艰难多了。”
“你看得很清楚啊。”言承世笑了，“所以，你才是值得我迎娶的妻子。”
“你是不是说得有些太肯定了？”我提醒道，“我记得在我们结婚那会儿，你可是很清楚地告诉我，万一我不是你合适的伴侣，或者你保护不了我，你会和我离婚来着。”
“我们已经几个月朝夕相处了。”言承世笑了笑，“如果几个月朝夕相处，还判断不清楚你是不是想找的妻子，我也太没有判断力了吧？”
我很吃惊：“什么改变了你的态度？”
“你的认知。”言承世笑了笑，“你看得到人性的各种问题，也能看得到很多问题处理方式的不妥当，但你最终选择的是站在淤泥中仍旧仰望星空。”
“你说得太完美了吧？”我拒绝道，“这种恋爱的眼光说话做事，好像不太合适。言先生，醒醒，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是真的，绝对清醒。”言承世继续说道，“别人羡慕你嫁给了我，她们却不知道，如果她们像你这么成长，她们也会得到不错的人生伴侣。”
“你说得太绝对了。”我叹了一口气，“很多鲜花插在牛粪上，更多鲜花被无情摧折……我比她们幸运多了。”
“接受反驳，你留着今后观察吧。所有的人，无论男女，一旦遭遇不那么理想的人生，一定有没有看清楚或者没有努力去做到的事。”言承世搂着我，“就连那吟出‘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的苏轼，他的人生之所以出现问题，还是因为看得太高太远，没有脚踏实地地践行。”
“文人容易犯的错误。”我耸耸肩，“看得太清楚，有些事不愿意去做，甚至发自内心鄙视做那些事情的人。”
第9章 不能一边倒。
“你教我经商理财吧。”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言承世说道。
“为什么？”言承世盯着我，问道。
“我好歹也活了三十多年了，特别清楚一件事。”我笑了笑，“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作为夫妻两个，一定要记住，自己是对方的靠山。平时也许用不上，但人都可能遭遇艰难的。在遭遇艰难的时候，身边有人帮衬得上和没人帮衬得上，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学经商理财，是为了备那不虞之需？”言承世看了看我。
“不能一边倒。”我想了想，“连强哥都一定要泡奶茶，很多家族都在争取强强联合。你执意要和我在一起，就意味着你少了很多可能有的外援。既然你要如此选择，我也就只能强大自己，让我自己能成为你的靠山了。”
“你确定？”言承世看了看我，“那可是非常辛苦的，比你现在所承受的还要苦很多倍。”
“我确定。”我看了看言承世，“除了我现在已经在做的事情外，我最需要的就是克服掉文人眼高手低的毛病。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种情况，往往发生在没有能力的情况下。如果有能力的话，即使遭遇困境，我们还是能够闯出来的。”
“好。”言承世亲了亲我的额头，“这里的床终究不如家里的床舒服、干净。我们回家吧。”
“好的。”我点点头，“我们回家。”
袁正新见我们要离开，主动出来送我们：“言总，龙总，你们就走啊。”
“嗯。”我笑了笑，“您按乔楠的指导，递交申请吧。”
“好的。”袁正新恭恭敬敬地回答。
疫情过后，很多人想做事没有启动资金，这时候能够有人帮一把，总是好事。袁正新是个生意人，很懂得察言观色。因此，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他与言承世的关系，因为我成为言承世的妻子，这件事已经有望成功。
我很羡慕袁正新的这种察言观色本事，但也深知，自己要练成这种察言观色的本事，急不来。
我知道，我比一般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强那么一点点的。否则，我也不至于敏感地觉察到很多事情存在问题，拼命想办法在改变自己的命运。
不过，我的察言观色，比起袁正新差远了，比起言承世他们，就差得更远了。
上车之后，言承世看了看我：“你刚才给那袁老板吃了定心丸啊。”
“啊？”我吃惊地看着言承世，“怎么了？”
“他的事，你交给乔楠了，已经给了他比较大的信心了。”言承世笑了笑，“你最后再主动说一遍，其实就是让他笃定你会帮他了。”
“他来融资，如何支持？”我问道。
“两百万以内，直接拨付，两百万以外，评估之后再说。”言承世笑了笑，“京城里现在开一个小饭店，几十万就可以起步，像你支持高叔那种大手笔，其实有些过。”
“呃，我知道了。”我明白，言承世给我上普通的商业投资课。
“有没有不高兴啊？被批评的滋味，不好受的。”言承世有些怜惜地看了看我，“尤其是你们这种天之骄子，特别容易心气高，放不下面子和架子。”
“这一点你放心，我不是那么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我笑着看向言承世，“在北京，连清华大学的博士生都有为了生存和发展去送外卖的。”
第10章 我当然替补。
“所以你的意思是？”言承世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只要是正当的收入来源，干嘛要那么在乎面子？面子能吃吗？我可不想死要面子活受罪。”我笑着说道，“按照你对我的规划，因为你之前挣的钱足够多，所以，我最需要的不过是有计划地散财。”
“可你现在？”言承世仍有一些纳闷。
“你的事业如果遇到任何阻碍，我当然替补。”我郑重地说道，“有些技术，即使一辈子不用，也要做好准备。”
“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容易被误会成你想要篡权。”言承世笑着问道。
“我啊，对你规划的散财计划更感兴趣。”我郑重说道，“只不过，既然是一家人，就要为一家人的生活有所考虑。”
“也就是你，换了其他人说这种话，一定会被认为有所图谋。”言承世笑了，“以后在别人面前，不要这么直接啊。”
“可是……”我刚想说什么，被言承世阻止了，“等过了这个阶段，和另外一群人见面的时候，你又需要像现在这么直接了。”
“可我想一直这么直接，该怎么办？”我看了看言承世，“成天想着该和谁怎么说话，很累。”
“行，那你就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怎么说怎么说。”言承世看了看我，“你这样，可能会受伤，但这些伤，最终会让你成长得更好。”
“是吗？”我有些纳闷，“你怎么知道？”
“好人，一般都是这样。”言承世看了看我，“好人总是这样，主动受委屈，用委屈撑大心胸。”
“所以……”我看着言承世，“你并不反对我受这种类型的委屈？”
“无所谓支持或者反对。”言承世看着我，“我只是告诉你，不同的选择，会有不同的结果，你选择真诚，会很痛，但会走得更长远。你选择伪装，会轻松些，但也会失去一部分生命中的贵人扶助。”
“为什么？”我追问。
“你以后就会慢慢发现，所有的真正厉害的人，从来不会害怕任何事情的发生。”言承世笑着，“他们会坦然面对生活给他们的所有一切，并不断努力去创造更好的未来。所以，他们的人生，从来不会被现实中的一切打败，而是会成为真正的强者。”
“你说的强者是？”我有些好奇。
“现实生活中的强者，不是那些被人们捧得高高的人，而是那些能够顺应形势，稳妥地去做好自己该做好的事情的人们。”言承世笑着，“比如我，早已在扶持一些人，让他们渐渐比我闪亮，而我将渐渐退居幕后。”
“退居幕后？”我对言承世的这个词有些不理解。
“以后你就慢慢会明白了。”言承世笑着，“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喜欢登顶的喜悦，但苏轼早已明白，高处不胜寒。”
“好，我相信你一定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想法，我慢慢跟进。”我笑了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很不错。”
“谢谢你，言太太。”言承世看了看我，“我选择的路，可能会让你没有一些人那么风光无限，但我相信，这条路，可能是我们俩都想走的路。”
“路嘛，走走不就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走的？”我笑了，“设想得再好，也不如认真走走来得好。走着走着就知道该如何去到自己想去的那个地方了。”
“你倒是想得明白。”言承世笑。
第11章 容我再想想。
晚上车流相对较少，从怀柔一路几乎没有阻碍，我们就回到了自己家里。
“星期五了。”言承世笑着，“今天早晨，我亲自送你过去上班。”
“为什么？”我问。
“正式明确你的身份，宣示我的主权。”言承世没有犹豫，直接说道。
“其他的事情，咱们不多说。有一点，我的角色定位，呃，你们说的形象问题，容我再想想。”我想了想，说道。
“两个身份定位必须有：一个是专家，这方便你树立起专业权威性。一个是言太太，这方便别人知道你为什么能够傻愣笨。”言承世搂着我，“我都好久没有和你在一起了，现在都是凌晨了，还想，今天晚上我的美好计划又该泡汤了。”
“你呀。”我的脸红了。
一夜无话，再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早晨八点半。
言承世看了看我：“谢谢你，今天让我终于转正了。”
“我想，用不着你出面，大家都能知道我是言太太这件事了。”我笑了笑，“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琢磨怎么将事情做得更好的人少，琢磨怎么琢磨别人的人总是很多。”
“你倒是看清楚了很多真实。”言承世笑了，“所以，他们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得非常严重。”
“有些可惜。”我微微点头，“如果不是这样，他们本来可以过得更好。”
“是啊。不过，现在很多小孩子都在琢磨如何从有权有势的人物手里捞得好处，美其名曰学会吃肉。”言承世笑着，“所以他们自以为琢磨人是一件很值得琢磨的事。”
“所以，当我的言太太身份曝光之后，我的身边会有很多人蜂拥而至，想方设法来琢磨从我这里得到资源？”我笑着问道。
“不止如此。”言承世笑了，“还有一些人甚至会通过琢磨你来了解我的喜好，争取取而代之。”
“还有吗？”我问。
“还有更严重的。”言承世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人会知道你是我的软肋，利用你来对付我。”
“所以，我们的言言，可能很快就会用上了？”我笑着问道。
“你害怕吗？”言承世深深吸了一口气，“从现在开始，我不一定能保证护得住你和孩子们。甚至，有时候，我会选择抛弃你们。”
“你也说了，这只是有可能。”我笑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比尔·盖茨都能走出利益核心圈，以慈善家的身份成功隐退。现在，也没有多少人记得克林顿和希拉里。我就不信你一个小小的百亿小富翁，会被多少人惦记多久。”
“呃。”言承世看了看我，“随着你的不断将财产散出去，我想，也许，到一定的时候，我们就能成功退出那个圈层了。”
“你舍得就行。”我笑了，“反正我是吃苦长大的，只要不饿死，我就能乐观面对。”
“放心，我不会让我们全家走到那种困境的。”言承世笑了，“有你的这些话，我相信我们能够成功实现战略转型。”
“呃，你对我好像太信任了。”我笑着，“这种信任可能会让你大意失荆州，你小心一些。”
“我的言太太现在对金融还不太熟悉，慢慢来。”言承世笑着，“以后，等你对金融更熟悉了，就能明白为什么我会有稳操胜券的感觉了。”
“金融吗？”我有些纳闷，“那些看不见的手，当真会那么可怕？能够操控并解决所有事？”
第12章 边走边看吧。
我终于叹了一口气：“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稳住桥之梦工厂和龙腾盛世，考上博士，以言太太的身份开始崭新的生活，其他的，边走边看吧。”
“是的，我的言太太。”言承世郑重地说道，“我们要让世人相信我们只有百亿资产，那就需要让他们相信我们是专家。”
“为什么专家更容易让人信任？”我问。
“文人的问题，言太太已经清楚了。现在开始，言太太就该开始了解专家的问题了。”言承世笑着，“等你明白了专家的问题，你就能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提了。”
“还是边走边看呗？”我笑着耸耸肩。
“是的，边走边看，你才能看得更清楚，更明白。”言承世笑着，“我们还有很多的事，等着你成长起来之后去发现呢。”
“还有很多？”我看了看言承世，“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才开始接触我们的事业里很小的一部分。”
“可以这么说。”言承世笑了笑，“还有更多等待你成长起来去发现。”
“现在告诉我不行吗？”我笑着问道。
“现在告诉你，你可能抓不住重点。”言承世笑了笑，“我会带着你一点点去了解，以便你慢慢抓住所有的要点。”
“好吧，好吧，反正我现在也是带球跑，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做。《西游记》拍摄的时候都会心疼心疼猪八戒那个演员，知道他已经背了那么多道具，实在担不动那些担子。”我调皮地笑了笑，“以至于我们这个时代出生的人和我们的长辈们，现在都还以为《西游记》原着中担担子的是沙和尚呢。”
“哪有几个真看《西游记》的？”言承世笑了，“当你我专家的角色定位出现之后，很多人甚至会忘记我们是商人，你信不信？”
“曼德拉效应。”我笑了，“如果这还不清楚，那就奇怪了。”
“是啊，很多人的记忆扭曲成曼德拉当了总统之后又入狱了。”言承世叹了一口气，“殊不知，真正的情况是曼德拉出狱之后成为总统。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的记忆着实堪忧。”
“文化的提升，任重而道远。”我微微叹气，“总之，谢谢你体谅我现在已经像猪八戒一样艰难，还能记得帮我卸下担子交给沙和尚。”
“没有沙和尚。”言承世笑了，“我提醒你，没有沙和尚。该我和你来扛的事情，就只会是我和你来扛。”
“好，该卸下的担子，由我来负责卸下去。”我笑嘻嘻地说道，“什么时候回老家？”
“今晚。”言承世笑了笑，“今晚回去，新娘子就该试试婚纱了。”
“什么？明天就婚礼了？”我吃惊地问道，“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我妈早就准备了。”言承世笑了，“所有的事情，我们就走过场就行。最重要的是那二十多个亿的资产处置问题。”
“打算留一点念想不？”我问道。
“问我妈的意思。”言承世笑了，“她要豁达，就彻底放下。她若有不舍，就让她留点念想。”
“好。”我答应了。
车直接到了龙腾盛世楼下，我看着龙腾盛世这几个字，颇为感慨。
“好吧？既有你的姓，又有我的名，还有不错的寓意。”言承世笑着，“我当时说过，万一我们俩没有办法走到一起，我也会将一半的资产交给你。但是，现在，我们一起来，努力将它好好经营起来。”
第13章 回去的任务。
“明天回去后，除了结婚，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言承世看了看我，“回去的任务，很重。”
“什么事？”我问道。
“你应该已经很熟悉《三孝廉让产立高名》的故事情节了。”言承世想了想，“这个故事已经很完备了，主要的任务是诠释。”
“那也得从老家回来吧？”我笑着，“不从老家回来，怎么做任务？”
“你忘记了吧？我们在全国很多个省已经铺开了试点。”言承世笑了，“我们省自然也有试点。”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次回去，我继续穿越，你让试点单位观摩？”我笑着问道。
“是的，我们已经磨合过几次，比较有把握。”言承世笑着，“怎样？”
“没有问题。”我笑了，“这比回去结个婚，拿二十多亿的烫手山芋有意思多了。”
“行。那我们出发吧，我的言太太？”言承世握着我的手，“上楼，宣示主权。”
“走吧，言先生。”我笑了笑，“也不知道从此之后，我的人生将有怎样的变化。”
“到时候就知道了。”言承世看了看我。
我们抵达的时候，高叔第一个看到了我们：“龙董，你们终于要公开了？”
“是的，我们要官宣了。”言承世笑了，“以后不用隐瞒言太太的身份了。”
“好，好，好啊。”高叔看了看我，“怪不得昨天言董让我今天直接来龙腾盛世，原来是已经安排了自己送太太上班这一出啊。”
“龙董。”见到高叔和我说话，他们一家子陆续走了出来。
这次见面，他们对我的态度明显客气了很多。我明白，这是金钱的魔力。
我投入的钱，未必能全部收回来。但是，有我投入的钱，他们一家终于可以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继续他们畅想的人生，不再会说“要是我有八百万就好了”。
我看了看言先生，知道言先生对我疯狂砸了八百万支持一个饺子馆的建设并不是特别看好。但是，我已经支持了，言先生应该不会劈头盖脸给我一顿批判并收回款项吧？
言先生笑了笑：“高叔全家很齐心啊。”
“呃，指着这家店养活全家呢。”高叔尴尬地笑了笑，“如果没有龙董支持，我们家的这个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圆。”
“嗯，能圆梦就好。”言先生笑了笑，“现在全国百年老字号不多，高叔如果带着全家努努力，说不定真能将饺子馆开遍全国。”
“在全国开店倒不奢望。”高叔腼腆一笑，“但现在饺子的存储和运输方便多了，如果做得好，应该能实现饺子的连锁销售。”
“好，您全家加油。”言承世笑了笑，“我们先上去，等您的店开业后，我和言太太再来捧场。”
“谢谢言董。”高叔有些紧张。作为我的司机，他肯定很清楚，这些钱并不是我挣的，而是言承世挣的。
“不用客气，这个地方地段好，做餐饮应该不存在问题。”言承世笑了笑，“不过，要在餐饮业里立足并迅速打开市场，得要努力才能做到。”
我明白言承世的担忧在哪里了。
我看了看高叔：“高叔他们的饺子在高里掌一带很畅销的。”
“嗯，言太太信任高叔，我当然也信任高叔。”言承世笑了笑，“今天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们上楼吧。”
“行。”我知道言承世说的只是场面话，拉着他赶紧往楼上走去。
第14章 张澜的问题。
我们手挽手走去办公室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尤其是那些误以为我是封春桥遗孀的存在，这时候表情不知道有多么戏剧。
我没有过多理会这些。毕竟，这些与我无关。尽管我没有澄清，但我不澄清，不代表他们可以胡乱猜疑。我不追究他们诽谤的问题，他们就该庆幸了。
我很意外我在这里遇到了张澜，她这时候应该在桥之梦工厂才对，怎么会在这里呢？
乔楠看了看我：“张澜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就跟花安桥总经理递了辞职报告。花总觉得张澜是您派去桥之梦工厂的，怕您俩还有没有交接清楚的事情，让她今天来龙腾盛世，和您意思一致再同意她的离职申请。”
我微微点头。
言承世看了看大家：“你们忙，我今天不是代表集团来的，只是作为你们龙董的言先生过来的，谢谢你们这么长时间以来对龙董工作的支持和帮助。”
说完，褚叔他们走了进来。
“这是我给大家准备的一些茶点，愿大家工作愉快。”言承世笑了笑。
大家有些尴尬，但口里不断在说着恭喜。毕竟，猜了这么久，猜得最准的也不过说我是言承世的小三。现在，言承世明显在证实他们一早得到的消息。
“我还以为你会像电视剧里那些霸总那样，什么一千多一杯的咖啡，几万一个的包包呢。”我笑了笑。
“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吹来的。”言承世笑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行，我知道了。”我笑着点点头，“无论如何，从现在开始，我的日子要发生一些改变了。”
“昨天晚上开始，已经改变了。”言承世笑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接待张澜？”
“怎么，你要一起？”我笑着问道，“难道你不忙？”
“一起吧，我说过，我亲自解决张澜的问题。”言承世看着我，“不管怎样，这是我招惹来的事，我亲自解决。”
“行吧，那我们进办公室。”我看了看言承世。
“行。”言承世揽着我的肩膀，“我们一起让张澜这件事圆满解决。”
“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我笑了笑，“有你这样的吗？”
“怎么没有？”言承世笑了，“如果所有人追逐花朵，就说花朵有罪，这也太奇怪了吧？谁让我这朵花还挺受欢迎的呢？”
“去，大男人一个，将自己比喻成花，好吗？”我笑着。
“有什么不好的？树都有雄雌之分，花难道就没有？”言承世笑着，“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颠倒了，看看动物界，开屏的孔雀是雄性，那些争着打扮自己显示能耐的，也是雄性。人类世界算是比较奇特，竟然那么多女的搞什么雌竞，她们当真不懂男人啊。”
“什么意思？”我有些吃惊地看着言承世。
“这个世界上，女追男确实容易，隔层纱罢了。”言承世笑着，“可是，这也决定了那个男人基本上不会对那个女的多么在意。在我的身边，所有的男子，几乎都是一个类型的，自己有能力，也坚定自己找伴侣，不接受别人的安排。”
“封春桥也是？”我问道。
“封春桥表现得很花心，其实眼光还是很毒辣的。”言承世笑了，“孟晴泽那样又聪明又美貌的，也只能得到他的短暂流连。只可惜啊，他眼高手低，在惨烈的竞争中被残酷淘汰。”
我又一次感受到腹部的狂动。
第15章 去外地发展。
我们走进办公室，乔楠和我一起解决了眼下最紧急的几个文件之后，我便让乔楠将张澜叫了进来。
言承世在我忙碌的时候，坐在沙发上，一直在忙碌。他在忙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忙碌程度远远超出了其他人，只是他表现得好像很轻松罢了。
结婚这种大事，他似乎也是很轻易就领了结婚证。婚礼这种大事，他似乎也是这么轻描淡写地就完成了一个七七八八，现在仿佛只剩下走过场这件事了。
我默默看了看言承世，觉得他似乎对婚礼很不看重。不过想想，这种俗套的事情，他不怎么看重也是很正常的。
我正在分神于明天的婚礼之际，张澜进来了。
“龙董，言董。”张澜看了看我和言承世，分别打招呼道。
“听说你一早就给花总递了辞职信？”我看了看张澜。
“是的。”张澜点点头，“花总说，我是您派去桥之梦工厂的，需要您同意了才能离职。”
“能告诉我，你离职之后准备怎么做什么吗？”我问。
“去外地发展。”张澜看了看我，“我到北京来，只为了一个人。现在，我知道这个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确实没有必要再消耗心神。”
“所以，你准备去哪里发展？有什么我可以帮到的吗？”我问。
“不用。”张澜看了看我，“龙董不怪我不自量力想要破坏你们的婚姻，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样啊。”我看了看言承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言承世这时缓缓抬头：“张澜，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一直将你当成妹妹，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你这么年轻，这么有才华，一定会找到真正疼惜你的人。我和你嫂子意思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遇到困难，别忘记了找我们问问，说不定我们能帮衬一二。”
“好的。”张澜眼里带着不甘的泪水，“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这一下又要控制不住了。”
“我看，你们要不要来一个辞别的拥抱？”我提议道。
“我的言太太倒是大度。”言承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澜，“我想，张澜并不需要。”
“不，我需要。”张澜叹了一口气，“你好歹是我十五岁开始就喜欢的人，我喜欢了你十年，难道还换不了一个拥抱？”
“呃。”言承世看了看我，“既然言太太都批准了，那么……”
我看得出来，言承世其实对张澜还是不错的。如果放在古代，没有一夫一妻制的约束，他或许真的可能将张澜纳为妾室。毕竟，张澜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又那么有才华，还那么专心致志地对言承世。
“所以，一夫一妻制虽然看起来有些难以实现，在事实上还是能够约束私心杂欲的泛滥？”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也许，这才是《钢铁是怎么炼成的》里面需要让人们真正认清楚的问题吧？最高理想一定要不断去宣说，尽量去争取，才有可能渐渐变成现实……”
张澜贪婪地、紧紧地搂着言承世，全然不顾我这个正牌妻子就在他们的面前。
我有些无语，在张澜搂着言承世几分钟之后，呃，也许稍微短一点，一分钟左右之后，我终于轻轻咳了咳，提醒她适可而止。
“谢谢嫂子。”张澜终于松开了言承世，“你们的婚礼我就不参加了，愿你们白头偕老，多给我们的下一代生几个可爱的侄子和侄女。”
第16章 这是什么话？
我有些震惊地看着张澜：“这是什么话？我为下一代多生几个娃，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徐阿姨不是只有承世哥哥一个孩子，我又怎么可能爱而不得？”张澜有些遗憾地说道。
“张澜，你醒醒，你并不是真的爱我，而是任何一个有才华又有家室的、长得也不算差的，都可以成为你的结婚对象。”言承世笑了，“现在，你懂了吗？如果你遇到了那个有相似条件又愿意娶你的人，你就会忘记曾经有过这么一段感情了。”
“呃。”我想起了《傲慢与偏见》，也想起了杨绛曾经说过的一段话。
杨绛是理智的，她理智地选择了钱钟书。
《傲慢与偏见》里，也揭示了一些女子的择偶观。姐妹几个选择对象的时候，每个人都在选择，但每个人的选择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世俗观念。
很多人读《傲慢与偏见》，也许压根没有留意到底层的婚姻逻辑。真正好的婚姻，必须有一定的物质条件作为支撑。没有较好的物质条件，将会遭遇很多很多的苦难。
当然啦，仅仅有较好的物质条件，还不是最好的。最好还要有两个人的相互喜欢和相互扶持。
“张澜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我看了看言承世，“没有几个人像我这么幸运，遇到你。她想要拥有比较不错的爱情和婚姻，这是可以理解的。”
张澜本来被言承世说得有些困窘，听到我的话，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我这么努力，当然是想遇到对的人。杨绛她如果没有足够的才华和学识，她又怎么可能进得了钱家的大门？”
好家伙，张澜看来是卯准了想要像杨绛那样，找到像钱钟书那样的人呢。
可是，我顿了顿，张澜似乎并不知道为什么杨绛能够和钱钟书一生幸福携手。
我看了看言承世，他似乎明白我想劝张澜，默默摇了摇头。
“张澜，无论怎样，你是言承世认可的邻家妹妹，如果你遇到难题，我一定会尽量帮你。”我笑着承诺。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的眼里看到的张澜，竟然像极了贾府里的晴雯，心比天高，命如纸薄。
“让张叔叔他们帮你物色物色结婚对象。”言承世趁张澜松开他之际，已经回到了我的身边，搂着我，他静静地说道，“张叔叔他们看人的眼光，总体上还是不错的。”
“哟，你倒是自夸起来了。”我回头看着言承世，“怎么，还想推销自己啊？”
“不，我主动被套牢。”言承世笑着，“恨不得一辈子与你锁死。”
张澜看了看我们：“不打扰你们了。我会记住你们的话，争取找到像承世哥哥这样的好男人。”
“我送你。”我礼貌地说道。
“不用了，嫂子，您留步。”张澜大跨步离开了。我只在门口站了几秒钟，没有再送她去电梯口。
“这妮子，好胜心太强。”言承世叹了一口气，“她今后吃亏，可能会吃亏在她不甘心落后于他人这一点上。”
“好胜心强不是好事吗？”我笑着，“她如果没有好胜心，能够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好的成绩？”
“过犹不及啊。”言承世看了看我，“你看着吧，张澜的人生，还要吃不少亏，才能慢慢懂得怎样去过好自己的一生。”
“仿佛你很懂一样。”我看了看言承世，“如果你真的懂，你大约就会选择和世家强强联合，而不是选我。”
第17章 选你的理由。
“这件事咱们不要讨论了。”言承世看着我，“选你的理由，说再多也不如不说。”
“为什么？”我看了看言承世，“为什么不说？”
“我乐意。”言承世笑着，“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不那么正常事情发生，那理由一定是情感和理智之间，情感战胜了理智。”
“你呀。”我笑了，“行了，行了，你啊。”
“无论多少钱，都还不来的事情只有一个：我乐意。”言承世笑了，“不得不说，有很多人的选择是在做傻事，我做的这件事却算不上做傻事，而是做了一件最聪明的事。”
“呃，娶了一个傻愣笨的媳妇，倒是真能彰显你的聪明。”我笑了，“得了，成实那边，你应该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吧，快去忙吧，在这里腻歪有什么意思呢？”
“当然有意思了。要是没有那么多事，成天与你这么腻歪着，倒也不错。”言承世伸了伸懒腰，“我啊，也确实应该考虑考虑，如何才能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与你腻歪这件事上。”
“少来了，也不怕我烦你。”我笑了。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嘛。”言承世笑着，“你说我如果不好好地告白，你怎么知道我长情？”
“怎么了，嘴上抹了油和蜜了？”我叹了一口气，“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一面呢？”
“后悔了？”言承世笑着问道，“我可跟你说，后悔来不及了，国家保护我们的婚姻。”
“你说你，能不能有点正形？”我有些无语地问道。
“我不管，我只知道，国家给我们公民的要求是，一夫一妻制。我是守法的好公民。”言承世像耍赖皮一样，“所以，我一定会得到国家保护的。”
“好好好，国家保护你的婚姻，你大可以放心。去吧，赶紧去忙吧。”我劝道。
“行，我去忙了。”言承世看着我，“今晚早点结束工作，我傍晚来接你去结婚。”
“得啦，都已经老夫老妻了，还结婚？”我白了他一眼。
“别……婚礼是必须有的。”言承世郑重说道，“只有官宣了脱单，我才能省掉一堆莺莺燕燕的麻烦。还是国家一夫一妻制这制度制定得好啊，几乎成了我的保护伞。”
“别吹了，谁不知道你这是在自吹自擂？”我又白了他一眼。
“我可不是吹我自己，而是吹国家的政策好。你说要是搞个什么一妻多夫制，我得多可怜啊。”言承世笑着，“无论如何，都是我现在这样，能够大大方方告诉所有人：龙梦冯是我的夫人，你们要找妻子，找别人去。”
我给了言承世一个白眼：“国家政策保护老百姓的地方，也不过是最基本的生存。发展还是要每个人自己努力的。”
“我不发展，我觉得一夫一妻制就很好，要发展成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就是猪八戒，为了贪欲穷折腾，太累。”言承世哈哈笑着，“好了，之前的三个麻烦事，不，四个麻烦事都解决了，我们也该轻轻松松官宣结婚了。”
“什么四个？”我愣了。
“邹依夏、张澜、宋青柠。”言承世顿了顿，“还有封春桥。你不能光算我这里的，不算你那边的吧？”
我愣了愣神。仔细想来，我也算是幸运的吧，竟然在自己完全不留意感情的时候，已经遇到了封春桥和言承世这两位优秀的男子。看来，努力的意义，是遇到更优秀的人。
第18章 要回头看看。
“确实，要回头看看。”我淡淡地笑了。尽管我好像在三十岁的时候，还存在饿死出租屋的危险。但是，言承世今天的话，却让我突然之间发现，我的人生并没有白活。
努力了三十年，我虽然还有很多艰难，但我实际上已经淘汰了很多群体，又被很多群体淘汰……因为淘汰了很多群体，就连我的伴侣，也不再会从那些群体中出现；因为被很多群体淘汰，就连我的工作，也与那些群体没有了关系。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突然之间发现，其实，我早已远离了山谷，早已融入了半山腰的某种生态。
只是，我真的是在半山腰吗？还是已经逼近峰顶？
我有些错愕地开始判断这个问题。百亿资产，不，言承世说过，身价千亿，好像已经是很多人高不可攀的峰顶地段才对吧？
可为什么，言承世不是想着继续向万亿冲刺，反倒在给我钱财，让我不断散出去呢？
我很不能理解这个问题。尽管言承世和我说了一个理由，那就是将本来是老百姓的，回馈给老百姓。可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可是，言承世不说，一定不是害怕我知道什么，而是担心我知道了之后难以承受住压力。我想到这里的时候，觉得很多事情我之前想得不太明白。
“龙董，袁正新来了，想见您。”乔楠看了看我，“他说他和你们夫妻是老朋友。”
“不用见。”我看了看乔楠，“如果袁正新那样的老朋友都需要不断见面，我就完全不用做正事了。按照章程办事就行。”
“好。”乔楠看了看我，没有再说话。毕竟，她确实不知道到底袁正新与我们的熟识程度。
我说的是实话。袁正新与言承世认识了十年左右，也不过是言承世付钱，袁正新提供食宿。言承世之所以愿意帮袁正新上百万，不过是因为袁正新的山巴承载了我们的一段回忆和一段心情。
言承世昨天晚上就提醒了，我昨天最后说的那段话，已经让他有了更多希冀。如果今天再见他，相当于让他生出更多不必要的期待。
我想了想，确实犯不着。
有乔楠这个特助办事，我的事情相对少了一些。乔楠已经给我准备了厚厚一大摞需要审批的资料。
我喝了一点水，终于开始了紧张的工作……
午饭时，我给乔楠吩咐：“周末的事情全部取消，呃，下周一的会面也不要安排。”
“好。”乔楠看了看我，“有一个人想见您，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您要不要见？”
“谁？”我问。
“她说她姓庄。”乔楠看了看我，“怕出现传达失误，我悄悄拍了她的照片。”
“庄阿姨竟然已经回来了，她怎么没给我电话？”我笑了，“快，请她进来。除非我有特别吩咐，否则，她来，直接让她进办公室。”
“呃，好的。”乔楠看了看我。
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庄阿姨了。能够在这时候见到她，我觉得挺意外的。
“梦冯，我这次啊，直接开车来找你，却被挡住了。”庄阿姨笑着，“怎么，保卫升级了？”
“哪有啊，庄阿姨，我只是因为今天的工作特别紧张，让他们不要随便打扰我罢了。”我笑了笑，“您来了正好，我和言承世的婚礼选择在外地举办，您要不要参加？”
“可以吗？”庄阿姨好像很激动，“我在受邀行列中吗？”
第19章 孩子叫与庄。
“当然可以啊，您忘了，我的孩子叫与庄。”我笑着，“您不会忘记了吧？”
“怎么可能忘记？”庄阿姨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春桥离世那会儿，如果不是有你们陪着我，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扛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
“都过去了，庄阿姨，您比很多人坚强很多倍呢。”我看了看庄阿姨，“现在，您可不止有桥桥，还有小晚，所以，您的日子一定会很美好的。”
“唉。”庄阿姨叹了一口气，“本来以为我还算是幸运的，没有想到莎莎她们竟然有那么多心思。”
“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还是看美好的一切吧。”我笑着提议。
“好，好，事情都过去了。”庄阿姨笑了，“我今天找你有事。”
“什么事？”我好奇地问道。
“我的庄院被拆迁了。”庄阿姨叹了一口气，“这一段时间，我就是去处理这件事。”
“您的意思是？”我问道。
“我想问问你和言承世，你们需要那么多房子吗？如果不需要那么多，我想直接买下你们的两套房子。”庄阿姨看了看我，“你知道，萧越和孟晴泽他们现在租房住，很不合适。再说了，我也想多和小晚亲近亲近。”
“这件事啊？”我看了看庄阿姨，“您想补偿孟晴泽，也想感谢萧越对小晚视如己出的照顾，我都能理解。只是，您想要的那两套房子，我问问言承世的意思吧，毕竟，是他买的。”
其实，与言承世买的无关，与那两套房子言承世舍不舍得卖掉有关。
“这是不急。”庄阿姨笑了，“我先将拆迁款全部拿给你，免得放在我这个老婆子这里被人惦记。”
“转给我干嘛？”我很纳闷。
“放在你这里，放心。”庄阿姨说完，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桌上，“里面是三千三百万，想来以市场价买你们的那两套房子足够。”
“呃，庄阿姨，我们还不一定卖呢。”我看了看庄阿姨，“您这钱给得太着急了。”
“密码是封春桥的生日。即使你不打算卖，这钱也先放你手里，我放心。”庄阿姨笑着，“你先忙，我去准备一份新婚贺礼去。”
“庄阿姨，不用新婚贺礼，我们还是去吃饭吧。”我在银行卡上写下了封春桥三个字，放进保险箱中，“这张卡您要让我帮您收着，我先帮您收着，等婚礼过后，我们再商议房子的事情。”
“行。”庄阿姨看了看我，“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走吧，我也想听听您离婚的事情办得如何了？”我笑着说道。
“很顺利，老刘他们已经离开北京去了武汉一带。”庄阿姨笑了笑，“老刘承认了他的算计和糊涂。”
“是挺糊涂的，本来好好的日子，被他的一个贪念毁了。”我叹了一口气，“要是他不生出那种不合适的想法，该多好啊。”
“莎莎的欲望太强了，他们自己又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打错了算盘，也就很正常了。”庄阿姨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往往都是那些没有能耐在社会上去获得比较好的成绩，拼命算计毁伤自己家里人的人。”
“他们订的房子呢？”我问道。
“退了。”庄阿姨看了看我，“赔偿了一些赔偿金，退掉了。”
“唉。”我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杜莎莎，在之前可是我羡慕的女子之一呢。
第20章 为错误买单。
我之前羡慕杜莎莎，她有那么好的父母，支撑着她，让她在一个领域取得了较大的成就。而她的婚姻，竟然也因为刘源的出现而有了甜蜜的开始。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她算计庄阿姨的财产，再加上之前阻碍了孟晴泽与封春桥的婚姻，之后阻碍了庄阿姨与小晚的相认，形成了连锁反应，化为乌有。
尽管杜莎莎本身还是有点能耐的，言承世还是给了她施展抱负的空间。但是，杜莎莎为错误买单，付出的代价并不少。
不读书，爱思考，不独立，爱自由，没经济，谈真爱，缺理智，想发财，这似乎是现代很多人的毛病。
杜莎莎在这里面犯的是哪一条呢？我想，大约是缺理智吧？
言承世念在她是封春桥的表妹，念在她是庄阿姨的外甥女，念在她本身确实有一些拳脚功夫，给了她一条明路，也不知道她现在走得如何。
“你和小言如果不想要那些虚头巴脑的礼物，那我就真不准备了啊。”庄阿姨笑着，“我听孟晴泽说，你让她和萧越都进了桥之梦工厂工作，我吃完饭后，去看看他们，再回来与你汇合。”
“行。”我笑了，“您上去找言承世，让言承世带您过来找我也行。”
“这样啊。”庄阿姨笑了，“也行，反正我也够累的了，不想开车走夜路。”
“我和言承世说说，您就在桥之梦工厂等着言承世去接您吧。”我笑着，给言承世打了电话，说了庄阿姨回来参加我们婚礼的事情。言承世自然答应了。
如果庄阿姨只是封春桥的妈妈，言承世或许会拒绝。但因为那个神奇的孕梦，尤其是庄阿姨后来处理各种事情的果断，确实让言承世也感受到了庄阿姨这个人的特别之处。
庄阿姨以一名作家的身份，能够养活封春桥，能够承受住各种打击还保持善良，足以说明她本身的强大。
开心聊着一些事情，吃过午餐，目送庄阿姨驱车离开，我的内心对庄阿姨的钦佩达到了一定的程度。
我想起了余华的小说《活着》，人，到底能够承受住怎样的苦难呢？
我想，余华的小说只是在展现一个人承受苦难的张力，却没有让人们看清楚人苦难挣扎的根源，各种不务实，各种不准确的应对，才是苦难的源头啊。
庄阿姨终究比很多人要理智，比很多人要善良，也比很多人处理事情时要果敢。所以，她活成了很多人不敢想象的程度。
也许有人会同情她失去丈夫和儿子，但我知道，在她失去封春桥的同时，她又得到了我们——尽管没有血脉联系，却似乎更有温情的我们。
我不敢保证我和言承世一定做得多好，但从庄阿姨敢于将三千多万轻轻松松放到我手里保管，我知道，她对我的信任，远远超出了对她的一些亲戚的信任。
人世间的一切，大约应了我们在读书的时候常常在听到的那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还是不混的好啊。”我抚摸着已经无法掩藏起来的腹部，很庆幸自己之前的每一天都在尽量珍惜，没有抱着混世的态度，一直在好好活着。
“龙董，您得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乔楠催促，“下午两点开始，有几个会面。”
“好。”我看了看乔楠，“别光顾着工作，你也要想办法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好的。”乔楠脸红了。
第21章 合适的对象。
“我不主张工作和生活分开，工作和生活应该是人生的两个重要的组成部分。”我笑着看向乔楠，“好的生活伴侣是有责任心的那种。”
“像言总那样的？”乔楠问道。
“言承世这样的，已经不属于好的生活伴侣了，而是极品。”我看了看乔楠，“如果不是他追求我，我是断然不敢主动去追求他的。”
“我明白了。”乔楠看着我，“我想，我们家的压力如此巨大，一般人恐怕难以承受得住。”
“你们家的压力不是你一个人的压力。”我看着乔楠，“你也要学会分清楚各种压力才行，否则，你会被压力压垮自己的。”
“我注意。”乔楠叹了一口气，“我以前好像确实稍微有些强迫症。”
“慢慢调整出来，像你这样要学历有学历，要头脑有头脑，要责任心有责任心的，只要调整好了状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笑着鼓励道。
“谢谢龙董。”乔楠看了看我，“您赶紧休息休息，还有26分钟，26分钟之后我叫您。”
“26分钟？够了。”我笑了。西方有学者早就算过，26分钟，能够让一个人实现比较好的休息。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乔楠来叫我起床。我只知道，这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并没有那么清醒，而是依旧困倦着。
“龙董，待会我们需要见的人是……”我一边整理头发和洗把脸的时候，乔楠向我介绍着。
“好。”我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这种会面，依旧是资源交换。既然是资源交换的游戏，自然就多听听，稍微拿点主意就行。能够上到我见面的，往往已经是对接了一些时间，各自内部都讨论了不少时间的了。
我觉得很奇怪，以前的我在工作时，总是被安排着对接各种工作，去谈各种各样的问题，成天跟一个刺头一样，很不舒服。现在刺头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别人跟进，我基本上就是表面上打打哈哈，笑着握握手，说些客套话。
可是，我知道，说这些客套话的背后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对这个事情负最大的责任。所以，之前的工作人员越认真负责，之后的工作越不容易出现问题。之前的工作人员越偷奸耍滑，之后的问题越复杂多变。
所以我一方面要知道之前负责跟踪谈判的人员都是谁，都讨论了什么问题，讨论的问题到底会怎样影响后期项目的发展进程。
言承世教了我一些谈判的技巧，这时候自然也会用上。沉默是金啊……双方所有重要对接人都在场，还是比较好判断各种事情到底要如何才能更好。
决策，如果那么好做，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了。一个决策的好坏，将决定公司在今后一段时间里营收的总体情况。尽管言承世已经告诉我，会给我兜底。但我自己在这些项目最终签约前的决策，还是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公司的总体业绩的。
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并不看重公司到底如何继续，毕竟，他们要的只是每个月的几千块钱上万块钱，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懒得那么负责呢。正因为如此，我们也就难以特别信任他们努力的结果。
“要是所有人都是拿股份的就好了。”我默默叹息着，“也许，所有人都拿股份，会不一样？”为什么我持疑呢？
第22章 当真很麻烦。
我想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以前我们所有的人都可以分到土地的时候。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人出生之后就能分到田地和山作为最基本的生存和发展资源。
可是，后来的发生挺打脸的。
好像所有人都认为自己获得这些田地和山是理所当然的……反倒是要求交粮食之类的事情是给社会作了特别大的贡献……
嗯，我一开始也有这种想法，后来却觉得自己挺搞笑的：田地凭什么平白给我们呢？我们拿了田地，是否就是主人呢？那么多人为什么活得还不如佃农积极呢？
现在也是，如果将公司的股份分给所有的员工，他们会不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呢？
我将思绪收回，专心面对着眼前的各种事情。从项目的投入到项目的可行性到项目的法律相关问题，都不敢有任何疏忽。
给高叔的饺子馆投入了八百万的消息，简直让所有人看到了我的傻。他们报项目的经费时，好像都有一种将我当成傻子在对待的情况。
我该怎么办呢？我在内心里有着太多太多的疑虑，又不能将这些疑虑说得太清晰太明确。
高叔的饺子馆，几乎就是千金买骨，是一个活字招牌。
可我知道，在后续的各项投资中，我总不能像之前那样继续吧？
“当真很麻烦。”我沉吟着。
不过，我很快想起了言承世的话：“你说了算。”
心念动处，我笑着对乔楠说道：“有没有可能我们龙腾盛世只投资，拿项目收益分成？也就是经营管理包括项目跟踪、法务等所有内容，都不归我们负责？”
“有可能。”乔楠看着我，“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看了看大家，“我们龙腾盛世的时间和精力有限，不如稍微更进一步解绑，我们只投资，拿回报。你们要与我们龙腾盛世任何一个小部门合作，自己单独签约。”
我看得出来，前来争取投资的那一方尽管在装深沉，实际上挺欢喜的。也是，谁愿意自己的上面还有一堆人指手画脚的呢？如果不懂的人在那里指手画脚，更容易形成障碍。
我这种说法，表面上是解绑我们的责任和压力，实际上是解绑他们不必要的汇报。
“如果可以的话，就按你们申请的额度，直接批准试点。”我笑着说道。
“龙董，这样的话，我们需要多给他们三百万投入。”乔楠有些犹豫，“是不是和财务那边说说？”
“不用。拟两份合同，一份他们与龙腾盛世的，一份他们与我的，他们申请的一千五百万，一千二百万由龙腾盛世出，三百万我出。”我有些慵懒，“这是第一份合作尝试，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谢谢龙董。”前来谈合作的那一群人喜出望外。
但他们的表情，几乎是在说：“看来，我们真的遇到了一个傻子。”
我笑着看了看乔楠：“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那就和后面几个公司重新确定一下权责问题以及他们期望的投入。不过，我没有更多钱了，所以，接下来的都报给财务部门。”
“对了，散会之后，你让财务部门的全体工作人员到小会议室里开个短会。”我看着乔楠，笑着说道。
“好。”乔楠看了看我，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乔楠成长得比较快的地方是，在她意气风发的时候遇到了家族破产，相对比较稳重。
第23章 是不是人傻。
很快，龙腾盛世所有的财会工作人员陆续进入了小会议室。
我看了看大家：“现在是我们龙腾盛世打出我们状态的时候，我已经给大家示范了一下，给了高叔八百万去做饺子馆。今天又批了一个一千五百万的项目，你们批了一千二百万，我个人注资三百万。”
我笑着看向大家：“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有些傻？一个饺子馆，注资三十万就能起来一个门店，我投入八百万，是不是人傻钱多？”
“龙董，您这么做，肯定有您的道理。”元桃仙咯咯笑着，“是不是我们这些财务工作人员也可以让家属申请啊？”
“我和你们说，就是因为这个。”我笑了，“不仅我们财会工作人员不能让家属申请，所有我们龙腾盛世公司行政部门的人员，都不能申请。”
“可是，龙董，您不是鼓励所有的员工家属申请？”方岛问道。
“鼓励所有的员工家属申请，这个一直鼓励。”我点点头，“但千金买骨，要的是打出名气。高叔代表我们公司员工吃这个螃蟹，其他的螃蟹，由与龙腾盛世没有关系的人去吃，这样才能快速打开投资渠道，获得更多的投资方向和信息。”
“我明白了。”方岛认真点头。
“如此说来，龙董是希望我们能够在之前的一些项目上放点水？”景晟问道，“放水多少个项目？”
“现在已经有了两个项目，一个八百万，一个一千二百万，也就是已经出去了两千万。”我思索了一下，“就以两个亿来打这千金买骨的名声吧。两个亿内，你们评估的项目，对方要的费用如果相对合适，就按对方的需求给。对方要的费用虚报过多，甚至空手套白狼，你们该否决还是否决。”
“项目有什么具体的需求？”景晟追问道。
“解决民众生活最迫切需求的项目，能解决百姓就业难题的单位，作为重点支持对象。”我想了想，“那些高精尖的和提供百姓奢侈享乐的，可以选择少数支持。”
“您的意思是，不限定文化产业？”景晟想了想，“任何行业，都支持？”
“确切来说，任何对老百姓有益的项目，尽量支持。收益低一些，回本慢一些，无妨。”我笑了笑，“我们得要慢慢去找寻合适的项目。”
“龙董，我们是开公司，不是做慈善。”景晟有些紧张，“如果我们的钱不是用在能够挣大钱的项目上，年终财报可能不会太好看。”
“我记得我们不是上市公司吧？”我看了看景晟。
“呃，不是。”景晟看了看我，不明白我的意思。
“这就是了。”我笑了，“我们既然不是上市公司，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向任何一个老板汇报我们的业绩，你们那么紧张干嘛？”
“景总，我想，您可能误会了，龙董的意思应该是前两个亿的项目甄选……”元桃仙笑着，“所以不用这么紧张。”
“不，我说的是所有的项目甄选。”我很认真地说道，“所有的项目，我们都要用心选择能够创造较多就业机会的，能够服务民众基本生存和发展的。”
“这……”景晟有些奇怪，刚想再说什么，被元桃仙抢过了话头：“我知道了，龙董，我一定遵照执行。”
景晟看了看元桃仙，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我们遵龙董的吩咐先试试。”
第24章 傻人设已定。
因为新政策的颁布，之前约的几家都申请重新评估。我也乐得清闲，拿起《醒世恒言》重新看了看《三孝廉让产立高名》的故事，觉得这许武、许晏、许普三兄弟做的事情，好像还不如言承世。
我愣怔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爱屋及乌的感觉了。
“难道，我现在对言承世的认可度这么高了？”我扪心自问。
好像确实有一点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的感觉，因为言承世对我的好，让我也忍不住回报他以善意。
回想起言承世曾经和我说的话，我当真觉得，很多人做得实在是远远不如言承世。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高喊着“为人民服务”的，未必真的为人民服务。而言承世，他是真切地认识到了一些人如何在抢夺老百姓的财富，又如何在想办法合理合法地将老百姓的财富散出去……
他不仅自己没有打算立“慈善家”的名，甚至连我，都希望我的形象不是慈善家，而是“傻”。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愿意像我这么傻傻地跟着言承世默默做傻事呢？我觉得没有几个愿意的。尽管，我知道，做好事不留名，比做好事留名，其实更好。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是难以理解的吧？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许武的做法，是一种苦心经营自己一个小家庭的做法，更符合很多老百姓的诉求，老百姓更容易听进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许武的做法，就是在充分利用政策红利为自己的家族谋福利罢了。
许武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有些像我们现代夸雷锋，但雷锋做得比许武更好一些。在上学的时候，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常常去快速公交三的总站，因为那里有固定的学习雷锋的宣传，那里也曾经有一些书可以免费借阅。
那时候，我总是在想，为什么我们会不断号召所有人“学习雷锋好榜样”呢？
现在，我明白了，因为我们要实现共产主义社会，必须有一大批像雷锋一样的人，有情怀，有干劲，有爱心……可是，现实生活中雷锋太少了……高素质的人，不是短时间里能够培养出来的。
在我读到一句话“一夜可以暴富，三代才能学会穿衣裳”的时候，我的内心曾经抽搐了。它在提醒我们，人文素质的提升，太不容易了！
雷锋在当时开汽车，他的生活是富足的。许武兄弟几个之所以能够好好活下来，其实与许武的父母给他们留下了田产和童仆有很大的关系。如果许武兄弟没有这些田产和童仆，他也不可能过上他想要的日子。
我正在神思翻飞的时候，言承世打电话来了：“我们快到楼下了，你下楼吧。”
“好。”我笑了，“傻人设已定。”
“什么？”言承世问道。
“没事，投资，投资，我今天已经初步确定了人傻钱多的人设，应该已有一批人在喊人傻钱多快来了。”我笑嘻嘻地说道，“两个亿买千里马之骨，应该会有更多人愿意来试试吧？”
“你呀，我还以为你在说回去当新娘子的事呢。”言承世笑了笑，“钱在你手里，你决定如何继续，不够再说。”
“行。”我笑了，“庄阿姨也到了吧？”
“到了，就等你。”言承世笑着，“要不要我上楼去接你？”
“不用，我没有那么娇贵。”我笑着温柔地说道。
第25章 不浪费就好。
我很快就下楼了。这次回去，也不知道都要面对什么，看言承世好像并没有特别准备，我觉得自己应该也就是去走一下过场而已。
没有想到，几个小时之后，当我们抵达言承世老家的时候，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已经被装点得喜气洋洋的。
婆婆一见到我，就笑着迎了上来：“你们的新房已经准备好了，里面放着几套衣服，都是根据我上次见你的时候大致的尺码准备的，已经浆洗干净，你选择你喜欢的风格，让承世配合你穿配套的礼服。”
“这么向着媳妇呢？”言承世笑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梦冯才是你闺女。”
“去去去，别打岔。”婆婆笑着，“你的家人都已经派车去接了，一会儿就到。你们先吃点喝点，休息一会，选选婚礼上穿啥。”
“好。”我笑了，“待会我的家人过来，我过去一趟。”
“行。”婆婆看着我，“考虑到他们从农村过来，我已经准备了一些衣服，供他们挑选合适的。”
“不用吧，他们穿自己准备的就行。”我看了看言承世，又看了看婆婆，“没有必要刻意准备。”
“是按你的心意来说的。”言承世笑着，“你给你的家人每人准备两套服装，送给他们，是应该的。”
“呃。”我沉默了一下，明白他们都是为了我的面子考虑，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在意服装，但明天出席的人里有一些人还是有头有脸的。咱爸妈他们穿得太朴素，可能会让那些人误以为你对他们不孝顺。”言承世低声对我说道，“我们也没有必要让所有人知道你已经为你爸妈、你哥嫂他们差不多花了一千万吧？”
“好吧。”我微微叹息，“我担心他们穿得太好，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希望不会。”言承世这一次没有再多说什么，“快看看婚礼上咱们穿啥？”
我看了看：“这么多，会不会有些浪费？”
“不会，反正以后你会有一些场合需要礼服。”言承世笑了笑，“再说了，结婚生子之后，很容易出现身体变胖变形，这些衣服都可以让工作人员根据你的身材稍微调整一下，变成合适你用的礼服。”
“不浪费就好。”我看了看言承世，“我们不能浪费。”
“好，我们不浪费。”言承世笑着，“我早就知道你不喜欢铺张浪费，没有怎么花钱。”
“那就好。”我微微点头，“原本没有打算办婚礼，现在办了婚礼，已经算是不错了。”
“你好像不高兴？”言承世有些担忧。
“呃，我只是知道，今后的麻烦事一堆一堆。”我一想到今后各种要这要那的骚扰电话，就头皮发麻。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言承世笑笑，“该拒绝的拒绝就是了。”
“你不会觉得累吗？”我看着言承世。
“我没有和穷亲戚打交道的经验。”言承世笑了笑，“可能给你添麻烦了。”
“我怕的是他们给你和婆婆添麻烦。”我有些无语，“你所不知道的事情是，有的人为了根本不是他们该得的利益真的很能缠人，也很能扯各种歪理伤人。”
“那也只能等到遇到了才能见识。”言承世笑了。
“对了，一定要婆婆千万不要说那二十多个亿，否则，他们会盯着以为那都是可以从我手里拿过去的……”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言承世郑重提醒道。
第26章 说已经晚了。
“说已经晚了。”言承世叹了一口气。
我愣了一下，无奈地摇摇头。因为，我婆婆已经接到了我爸妈他们，还跟他们正好说到了这件事：“他们结婚了，我也可以光荣退休了。这一辈子操持下来的二十几个亿资产，就交给梦冯去打理了……”
我的头皮发麻……农村里每个家庭的东西，就是每个家庭的东西……工厂也好，公司也好，表面上好像是一个人的，其实是很多人共同的。何况，这些都是要用妥善的方式交还给曾经为他们付出过的人们的。
我爸狂喜：“什么？二十几个亿呢？那我们不是亿万富翁了？”
“你说什么呢，这又不是梦冯的？”我妈提醒。
“怎么不是？”我爸嘟囔着，“你没有听亲家说吗，这些都准备给梦冯。”
“看我，我好像说得不准确。”婆婆终究姜还是老的辣，她很快意识到她这句话让我爸误会了什么，立即说道，“我怕我自己将这些交给员工存有私心，难以公允，将这些压力转给了梦冯，让她费心帮我操持。”
“那这里面至少也有几个亿是你的吧？”我爸追问道。
“哪能呢？那么多人一起努力……”我婆婆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说也有几千万。”我爸没有眼力见一般，继续不依不饶地说着，仿佛在算这里面他可以捞多少油水。
“爸，妈，你们来了。”言承世看了看我，拉着我打招呼。
“呃，我们来了。”我妈回应。
“梦冯给你们每人准备了两套衣服，因为不敢保证合身，让商店里多送了一些过来。辛苦几位亲戚每人选两套，剩下的就让商店的工作人员拿回去呗？”言承世笑着，“我妈刚才就是吹牛，说得好像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哪里可能呢？”
“就是，承世好不容易挣的一点钱，被我拿去添你赌博和我哥买烂尾楼的窟窿了。”我有些不愉快地说道，“本来辛辛苦苦捯饬起来的殷实的家，也经不住不懂事的和缺心眼的瞎折腾啊。”
“怎么了，你翅膀硬了，不要爹娘了？”我爸被我怼得有些不愉快。
“按照法律规定的孝养标准，我已经不知道多孝敬了您几辈子了。”我笑了，“那些个我婆婆的员工辛辛苦苦挣的钱，你们就别指望了。您也别怪我不给您面子，您但凡不卖女儿不赌博，我能连结婚都不愿意告诉你？”
“你！”我爸被我的话气到了。
“少说两句吧，说到了就行了。”言承世劝道，“好歹也是亲生父亲。”
“如果不是因为是亲身父亲，他当时欠赌债，我就懒得搭理了。”我冷笑，“不过，我也就填平这一次。今后如果再发生各种事，就是砍了胳膊卸了腿，我都不搭理。还有，如果一张破嘴到处嘚瑟，让所有穷亲戚升起本来不该有的惦记，别怪我不认识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的。”
我妈有些吃惊地看着我，她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之间说了那么多话。那些话，好像不是我能够说得出口的。
我苦笑。我也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大胆地将所有的话说了出来。不过，说出来之后，我有一种想加一句国骂，再说一声“畅快”的冲动。好像，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说过国骂的那些词，而这一次，竟然第一次，我有了说这种词的冲动。
我爸的脸铁青着：“翅膀硬了，翅膀硬了！”
第27章 父女边界感。
“爸，梦冯不是翅膀硬了，而是之前太顾及您是她的父亲了。”言承世这一声“爸”叫得好丝滑，让我几乎错愕，以为他叫过无数次了。
“什么？”我爸的脸更不好看，“她是我女儿，她的一切都是我的。”
“您没有学过法律，对这些认识不清楚，可以理解。”言承世叹了一口气，“其实，就连最初不得已给您的一百万，都是看在梦冯顾及你的感受的面子上。不讲情面的话，直接让派出所出面，您就得放梦冯离开。她成年之后，有自己的所有权益，包括财产权、婚姻自主权等等。”
“你！都是你教坏了我女儿，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爸有些气结，想要用什么威胁我们，一时还没有想好。
“父女边界感。”言承世淡淡说道，“爸，您作为父亲，越界了，过度干预了梦冯的人生。梦冯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不再是小孩子。而且，即使是小孩子，也不该被如此对待，会被褫夺抚养权的。”
“你！”我爸被言承世看起来轻飘飘的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花近百万来让您去修路锻炼，就是让您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梦冯得到的是二十多个亿的处置权，并不是得到二十多个亿。”言承世再次说道，“处置得好，梦冯顶多也就是得个夸奖。处置得不好，梦冯还要受牵累。她自己都没有打算占有一分一毫，又怎么可能让亲戚朋友去惦记那些不该他们的财富？他们为这二十多个亿付出过什么吗？”
“我……”我爸终究还是听懂了，也明白言承世说的不是危言耸听。
“梦冯应该庆幸自己拼死拼活地挣扎着爬出了那个让她感觉痛苦和绝望的地方。”言承世笑了，“如果她不出来，如果她不是挣扎到了三十岁还没有找到摆脱不正常生态的方案，我也不至于出手替她排忧解难了。”
“不用再说了，不是他们挣的钱，一分都不会让他们惦记。”我笑了笑，“至于我生在那片土地、长在那片土地，该回报的，还是会像修路之类的一样，一点一点回报回去。”
“好，我们不说了。”言承世看了看我，“我们请阿姨带爸妈他们几位去选衣服、试衣服并休息吧，你也刚刚奔忙了这么久，稍微休息休息。我可不希望明天的新娘子一脸疲倦。”
“好。”我看了看爸妈，“我现在的精力也确实透支到了一定的程度了，您俩如果是欢欢喜喜来参加婚礼，祝福我，就留下，如果是惦记不该惦记的，我也着实没有精力给自己继续添堵。”
“梦冯，你好好休息。”我妈看了看我，“我也累了，回宾馆休息。”
“那就辛苦阿姨带您俩去休息吧。”我看了看阿姨，“让服务员帮忙给我爸妈他们每人选两套合适的衣服。我那边的亲戚，每人两套，您帮忙操持吧。”
“好。”阿姨恭恭敬敬退下。
三十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感觉身心稍微畅快一些。以前别人经常说咸鱼翻身，现在才明白咸鱼为什么也渴望翻身了。
原来，咸鱼并不是自己不想翻身，而是一直被压得死死的，甚至最终死得透透的呀？
还好，我这条咸鱼被言承世伸出援手，在几乎要死的时候拨拉了几下，终于活过来了……呃，还被他顺势带进了另一个池子里，不再是此前的池子里了。
第28章 利益的诱惑。
我不知道我爸怎么忍得下这口气的。都说蒸馒头争口气，我爸竟然没有争这一口气，而是跟着阿姨去选衣服和休息了。
也许，他知道一点，如果他说他不要，我铁定不会求着他去选衣服试衣服。
如果那样的话，回去之后，也许他将成为乡亲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不，笑柄。
我想，我爸恐怕已经因为赌博和修路的事，被乡亲们已经嘲笑得不成样子了。毕竟，总有那么一些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承担起了乡村轶事的宣传和评价工作。
言承世终究是顾及了我的感受的，只邀请了我爸妈和我哥嫂一家三口。侄子也破天荒第一次请假来参加我的婚礼了。呃，就在我爸妈他们离开没有多久，我哥嫂他们一家人也到了。
侄子特别兴奋，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坐飞机。见面之后，叽叽呱呱地和我说着他坐飞机时的各种见闻和感受。
不过，阿姨很快就来领他们去试衣服，侄子听说我要送他新衣服，立即跟着跑了。我哥嫂也很快跟着过去了。
“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一会了吧？”我笑着看向言承世。
“应该是吧？”言承世笑了，“现在你的压力比以前大多了，有没有什么感慨？”
“利益的诱惑。”我叹了一口气，“以前我只是觉得很多有钱人对别人不屑、不耐烦。现在才明白，在利益的诱惑下，尤其是在面子的影响下，很多人在有钱人面前变得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甚至甘心情愿放弃尊严，说到底还是利益在影响着。”
“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想方设法想当官或者当大富翁？”言承世笑着问道。
“他们想要虚幻的高高在上的感觉？”我问道。
“除了极少数人会想着利用掌握资源的能力来造福百姓，绝大多数人更重视的就是自己的掌控资源的能力。”言承世叹了一口气，“只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掌握这些资源也就意味着这些资源的使用和管理是否妥当，将成为他们的人生是向上提升还是向下跌落的关键。”
“资源也是双刃剑呗？”我笑着。
“当然，否则，我怎么只敢将资源交给你和少数人，而不是交给其他人？”言承世笑着，“我掌握的资源交给谁来分配，我也是有责任的，怎么敢大意？”
“谢谢你的信任啊。”我嘿嘿一笑，“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当然有私心了。”言承世笑着，“我如果没有私心，早就成圣，何必还在费心地在现有的法律体系下与那些欺压老百姓的周旋着拿回老百姓该得的资产？”
“你小心一点，那群人控制老百姓，对老百姓予取予求，说明他们还是有一些能耐的。”我提醒道。
“是的，我们都要小心一点。”言承世笑了笑，“稳稳地确保将所有的事情推动好。”
“为什么不是更高层级出面来做这些事？收入库中，发下去，不是挺好的？”我问道。
“利益的诱惑。”言承世深深吸了一口气，“利益的诱惑会让很多经手人迷失方向，老百姓得不到。”
“这样啊。”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们在北京看到的各种调整，都是宏观调控？”
“保障百姓基本生存，百姓发展需要我们想办法着力。”言承世看了看我，“老百姓基本生存保障了，整个国家就不会瘫痪，至于发展嘛……”
第29章 生存与发展。
我似乎明白了言承世在说什么，却又不敢肯定他在说的是不是我理解的意思。
按照马克思·韦伯的设计，最好的管理模式应该是我们国家以前设计的管理模式。可是，现在，马克思·韦伯似乎忘记了利益的诱惑下，没有几个人能扛得住诱惑。
哦，不，马克思·韦伯并不是在说我们国家设计的管理模式，而是一种理想的管理模式。在这理想的管理模式中，每个人都是素质高的人。
嗯，马克思·韦伯对他们每个人的信任，基本上都是言承世对我的信任。
我正在想着我曾经读过的一些书上的知识和信息，言承世劝我：“去洗洗睡觉吧，明天一早就该起床了。”
“呃，好。”我看了看言承世，“是该休息了。”
我不认床，倒是比较好的事情。不，也许是因为我的生活一直挺累的吧？以至于我几乎都是在忙碌的状态中，倒头睡觉的时候也就是疲倦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
不管什么原因，我很快便睡着了。
再次醒来，言承世正欣慰地看着我：“你昨晚睡得很好。”
“嗯，还行。”我看了看他，“选哪套衣服？”
“都行，看你的喜好。”言承世看了看我。
“我不喜欢穿得太花哨。”我看了看言承世，“就那套比较偏欧美风的吧。”
“行。”言承世将笑着，将两套衣服取了下来，“我们今天的主打服装了。”
“抓紧洗漱吧，待会又得是打满鸡血的一天。”我笑了笑，“真奇怪，我觉得今天心情格外舒畅。”
“可能是因为你敢于说出你的愤怒和不满了。”言承世笑了，“你早已看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只是因为各种顾虑和考量，从来不敢随便说出来。现在，你终于敢大胆表达出来了。”
“是这样吗？”我看了看言承世，“所以，我已经进步了，对吗？”
“当然。”言承世笑着，“当你放下顾虑，大胆表达你自己的想法，大胆去做你觉得应该去做的事情的时候，你会发现，整个世界向你敞开了。”
“可那样会伤人，也会受伤。”我有些叹息，“很多人不敢受伤，也不敢伤人。因为伤不起。”
“其实，伤害是必然的，要么外伤，要么内伤。”言承世笑着提醒道，“路要越走越宽，就必须勇敢地让自己去面对各种各样的伤，让伤痛不入心，直接有效解决好。”
“让伤痛不入心吗？”我看了看言承世，“你说的这句话，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言承世问。
“张英，呃，张廷玉的父亲。”我想了想，“他的主张，在很大程度上与你刚才说的相同，凡事不入心。我以前一直没有搞明白，到底要怎么才能不入心，现在想来，大约就是任何事情都不要那么多顾虑，按照正确的价值观去处理各种事情。”
“嗯，你的顾虑确实比较多。”言承世笑了，“真希望你这次怼咱爸，成为你慢慢卸下顾虑的契机，逐渐活出真实的你。”
“美好的人生，从这时候开始？”我笑着问道，“以前挣扎于生存，现在努力于发展？”
“对嘛，笑着多好看。”言承世看着我，“我最喜欢的梦冯，还是哪个即使连国家图书馆办卡押金都拿不出来，仍旧充满自信地微笑着的梦冯。”
“对我现在不满啊？”我笑着问道，“不满也晚了，过去那是我，现在也是。”
第30章 普天也同庆。
“你啊，故意这么说话，是想让我告诉所有人，娶你是我一辈子最正确的选择吗？”言承世笑着问道。
“哪有？”我笑了，“真正应该普天也同庆的人是我。你看，嫁给你之前，我还是农奴一般的存在。嫁给你，立即成为了衣食无忧的大富婆，还成天有人求着我给他们资源。我这可是大赚特赚呢。”
“有没有心里不安？”言承世笑着问道。
“心里不安？为什么要心里不安？”我笑着，“又不是我追着你，求着你。你想怎样做就怎样做呗。”
“即使我哪一天离开你？”言承世笑着问道。
“我独立久了，虽然现在你一直在努力照顾我，但是，我想，我这个人就是这个样，不指望任何一个人对我好，有感激，没有也就那样。”我笑着说道，“很多男人希望女子依附他们而存在，其实，对于女子来说，真正比较好的人生是与男子共同扶持着过好日子的人生，而不是一边倒地依靠着对方。”
“我怎么感觉，你的意思是，有我也这样，没有我也没有关系呢？”言承世微微叹息，“你这是在告诉我，你爱我不如我爱你这么深吗？”
“难道不是吗？”我笑了笑，“没有你那么执着地想要娶我，我又怎么可能和你走到一起呢？”
“好吧，好吧，果然是谁付出得更多，谁吃亏。”言承世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么，我认了，我陪你普天同庆。”
什么逻辑？我斜眼瞅了瞅言承世，笑了。
“走，出去吃早餐。”言承世搂着我，亲了一下，“吃完早餐，我们去接爸妈他们。”
“好吧。”我看了看言承世，“反正我今天就告诉你一句话，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要互相约束。能够相互扶持一辈子自然好，一旦什么时候感觉两个人节奏不同，也没有必要刻意强求一定要在一起。”
“好。”言承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我没有想到，你对婚姻想了这么多。”
“贾公和贾婆两个，明显就是贾公和贾婆的三观不一致。”我笑着，“贾公真心诚意想要给自己的恩人最好的安排和回报，贾婆心心念念想要守护自己的婚姻，甚至由此不惜伤害贾公的恩人。这两人一个忠厚，一个刻薄，实在不是能吃到一个碗里的人啊。”
“可我们不是这样。”言承世想了想，灿烂一笑，“我多虑了。我相信，我们俩经过十几年聊天，基本的价值观应该是一致的。”
“嗯，基本的价值观没有什么问题。”我微微一笑，“但在遭遇各种事情之后，人是会变的。我只希望，无论我们怎么变，我们有一个相同的点不变：三观一旦不一致，在一起的状态不对，我们就没有必要强行捆绑在一起。”
“好的。”言承世看了看我，“有这种意识的我们，反倒会更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所以，我相信，那一天反倒更不容易到来。”
“希望吧。”我看了看言承世，“谁希望一辈子不断换生活伴侣呢？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好，我们一起努力。”言承世笑着，“我很开心我们现在能这么说话。只要我们能一直如此顺畅交流，就应该不会有问题。”
“你以后会看到牵扯我的力量，也能慢慢知道到底能不能好好在一起。”我笑了，“做最坏的打算争取最好的结果。”
第31章 过高的期待。
“牵扯的力量，往往都不是什么正向的、好的，没有必要过分在意。”言承世看着我，“只不过，有时候牵扯的力量也有好处，你有没有发现？”
“什么？”我有些吃惊。
“如果不是你的生存环境影响着你，你的家庭牵扯着你，我们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快乐地在一起了。”言承世笑着，“难道你不觉得？”
“那可未必。”我笑着，“也许，我们在大学就谈恋爱，大学毕业就结婚了。”
“呃，然后拿着小工资，过着小日子……”言承世笑着，“然后每天觉得日子索然无味……”
“怎么这么说呢，说不定每天想着最浪漫的事就是一起慢慢变老……”我哈哈一乐，“没有过高的期待，也没有过多的失望。”
“我还是喜欢像现在这样，为你心动，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也要争取和你在一起，由此闯出一番事业来。”言承世笑了笑，“带着能够给你比较不错的日子的喜悦，前去找你的时候，发现你还没有被其他人抢走……绊住你前进脚步的一切，让我终于得以顺利娶到你。”
“敢情我压根不用还那些钱啊。”我笑着看向言承世，“听来听去，落脚点就是，我的家乡和我的家人，激发出了你最大的潜能，还让你得以娶到你心心念念的新娘……”
“哈哈，你听出来了？”言承世笑了笑，“好了，打开心结吧。没有家乡那些让你害怕的一切，你也不至于那么早就下定决心要考出来。你不考出来，我又如何遇到你？”
“好，我知道了。”我笑了。
一起吃过早餐，和早已忙碌着的婆婆一起碰了碰相关事情。我和言承世便由褚叔开车，带我们去了宾馆。
庄阿姨第一个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昨天回来的路上已经顺路安排了庄阿姨下榻宾馆，没有想到一到宾馆，庄阿姨已经在一边散步一边观察各种细节了。
“您这……”我好奇地问道。
“几十年的习惯了。”庄阿姨笑着，“锻炼身体，兼观察思考生活，构思写作。”
“哦，这样啊。”我笑着看了看庄阿姨，“这么说来，您有所思考？”
“还行。”庄阿姨笑着，“愚者千虑，终有一得。”
“我们要去看看梦冯的父母和哥嫂，您一起去吗？”言承世看着庄阿姨，问道。
“不了，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稍微走走看看。”庄阿姨看了看我们，“现在能够外出找素材的机会少了一些了，主要是精力不够，我抓紧时间找点素材。”
“行，您忙。”言承世看了看庄阿姨，拉着我向着我爸妈下榻的房间走去。
“紧张？”言承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一些情绪，问道。
“呃，还好。”我看了看言承世，“就是有些不知道怎样面对他们。”
“怎么，害怕斗米恩石米仇啊？”言承世笑了，“他们再怎么有生恩养恩，也不是对你实施人身控制、予取予求的理由。”
“嗯，也是。”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讲父母与子女的情谊，在利益上注意原则问题，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呢？坚持该坚持的原则就行。”言承世笑了，“你自己内心有一杆秤，什么该有，什么不合适，我相信你能分析清楚，判断明白。”
“谢谢你哟，我的言先生。”我笑着，“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幸运，得以遇到你呢？”
第32章 人真靠衣装。
见到我爸妈和哥嫂的时候，我很吃惊。如果不是从小就熟悉的人，他们这么换装走到大路上，我恐怕难以认出他们来。
“梦冯。”我妈看着我，“怎样？会不会丢你的脸？”
“您说什么呢。”我笑着，“怎么，看到女儿出嫁，不高兴啊？”
“呃，高兴，高兴，你过得好，我高兴。”我妈看着我，“真没想到，你真的考出去了，也嫁到了这么远的地方。今后，娘家没有可以给你的倚仗，你得自己好好的。”
我笑了，我才不敢奢望什么倚仗呢，只要不被拖累，已经很不错了。
我没有说话，但在内心想起了很多女子。
她们之所以对娘家很多过分的要求都想方设法答应，恐怕也就是为了防范于未然吧？万一，夫家对自己不好，好歹有一个可以退的地方。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这种缺乏安全感的做法，渐渐让很多人将女儿当成了过度索取的对象，还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我微微叹息，终究，很多人连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局面都不知道，只将向女儿的索取当成了理所当然。
“您穿这身真好看。”我笑着转移话题，“说不定，别人会以为我们是姐妹。”
“可不是吗？”言承世知道我在故意转移话题，笑了，“人真靠衣装，赶明儿让梦冯多给您买几套好看的衣服。”
“别了，糟践钱干嘛。这衣裳，干活没法穿。”我妈有些紧张地说道。
言承世看了看我：“行，那就给您准备一些合适您用的。”
我本来以为我爸会给我摆脸色，没有想到，他竟然罕见地和颜悦色。看来，他也渐渐对此前的行为有所收敛了。
不管是因为金钱的魔力，还是因为知识的力量，这时候，我能清晰感受到，他再不甘心我竟然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他好像也已经渐渐明白了，我能够不受他的控制，才是他现在能得到其他人难以给他的金钱和尊敬的原因。
几千块钱一件的衣服，他也许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听人说起过。而现在，他不仅穿上了，还是穿的崭新的，不是儿子、孙子淘汰的二手货。
至于这一千多块钱一个晚上的房间，大约也就只有我有钱并愿意让他体验感受。
当然了，他们看到的是一千八百八十八一晚的宾馆住房，但结账的我们知道，享受折扣之后并没有这么贵。而且，依旧是左右手的问题。
毕竟，这宾馆是我婆婆参股投资的。
这些当然是外话了。
我看着我爸的态度，突然发现，我自己又多虑了。我爸显然已经将他给我物色的张镇长的儿子和言承世进行了不知多少次对比，已经清楚地认识到我自己选对象比他选对象要靠谱很多。
不，经济很多。
有实实在在的好处可以拿到啊。
更何况，张镇长已经被批捕了，张家那儿子看着还在外面晃悠，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那份傲娇。如果不是张镇长知道自己已经获救无望，将自己儿子那些错事全都揽到自己身上，张家就是父亲已在狱中，儿子也成罪人了。
我爸没有敢告诉我这些，我妈也没有说全。但堂妹跑到北京打工的时候，还是吧唧吧唧地在饭桌上和我说了很多感慨。我也由此知道了张镇长倒台的消息。
善恶到头终有报。以前对此感受不深，自从我逃离张氏父子的魔爪，我终于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第33章 主动受委屈。
“真没有想到，金钱有这么大的魔力。”我悄悄对言承世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言承世笑着问道。
“因为，没有想到钱能够让人主动受委屈。”我笑着说道。
言承世明白了，他笑着悄悄对我说道：“钱能让人放弃尊严，那不叫受委屈，是你情我愿的。但是，好人会主动受委屈。”
“什么意思？”我悄悄问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今天是婚礼，咱们先不说那些，好不好？”言承世悄悄说道。
“行。”我笑着，见了换上全新衣裳的哥嫂和侄子，“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待会有车来接，我和承世先去招呼其他客人。”
我第一次看到我哥嫂对我的态度如此好。我微微叹息，他们也是曾经被生活压弯了脊梁的，在我们那几百万的投入下，才有了一些缓解。当然，他们的心里，也有着像我爸同类型的期望。
我什么都不想说了。
在我们古代，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强调家庭之间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情况？因为，在古代，家庭是最底层的管理机构。
诛九族之类的事情发生，往往是因为家族的力量强大到了一定的程度。
《赵氏孤儿》里的故事，很多人可能并没有看懂。春秋时的晋国，屠岸贾恃宠，杀害赵盾及其全家三百余口。
赵盾何许人也？历史上有两个故事。
一个故事是，赵盾弑其君，说的是赵盾的弟弟赵穿杀了晋灵公，赵盾没有追责，而是辅佐新君继续治理晋国。史臣大胆记录了赵盾弑其君。
赵盾觉得委屈，找史臣理论。史臣反问：“你逃出去了，却没有出国。你弟弟杀了晋灵公，你没有惩罚。你作为权臣，这两件事没有做，怎么不是你杀了晋灵公？”
赵盾只能让史臣继续这么记录。
杀害晋灵公这件事，赵盾无论是否授意，他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在惜字如金、微言大义的时代，“赵盾弑其君”是相对比较准确的记录。
第二个故事是，孔子记录，赵盾是晋国良臣。即使“弑君”，依旧是良臣。这两者，孔子并不觉得矛盾。
看出问题了吗？臣和君的关系，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显然，在孔子的时候，并不是这样。
赵盾家族的力量到了什么程度？屠岸贾想方设法想要灭了赵家全族，为什么他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我们可以看到，赵盾儿媳庄姬公主深宫产子。为救赵氏孤儿，程婴献子。十五年后，程婴与魏绛联手杀死屠岸贾，报了赵家仇恨。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不，赵家再次成为了晋国强大的力量，强大到智、韩、赵、魏四家曾经在晋国平分秋色。最终，三家联合灭智，分晋，历史悄然滑入战国七雄，韩、赵、魏称雄于当时，成为七雄中的三个重要的国家。
尽管此后家族力量有所削弱，尤其是推恩令之后，更尤其是我们进入现代社会之后，大量家族已经名存实亡。
以前靠血脉相连的大家族，已经很少能对社会起到特别大的影响力了。像徐志摩家那样能够让铁路拐弯经过他们家附近的事情，现在已经基本上看不到了。
别说那些了，就连我，也已经不再抱着一定要怎么扶持我哥、我嫂他们走到更高位置上的想法。他们倒是希望，而我更愿意他们能按照自己的能力来确定未来的发展，而不是因为我的扶助。
第34章 你不帮他们？
我没有说出来，言承世也没有提。
我们离开他们，去宴会大厅准备接待各方亲友的时候，言承世悄悄问：“你不帮他们？”
“你也看到了，他们连烂尾楼都没有头脑地往上扑呢。”我叹了一口气，“如果他们不能学习提升，让他们做得更大，只是让我自己以后给他们填得更多罢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言承世看着我。
“重点培养那个小的，两个大的能认识到自己的学习不够、判断力不够、自立意识不够，能够主动去调整，才能帮更多。”我想了想，“其实，很多人最大的问题是，总想从别人那里得到好处，而不是自己如何自立。”
“你认识很清楚。”言承世微微叹息，“很多人为了从别人那里得到好处，甚至可能牺牲他们最可宝贵的尊严。而他们自己并不知道，只要他们自己站住了，不仅有尊严，该得到的也能得到。这个站住了，确实如你所说，要有足够的智慧才行。”
“智商差别当真不大，但智慧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增长起来的，它需要不断学习并在事上练，才能渐渐好起来。”我笑了笑，“得给他们机会，但不能给他们过分超越能力的机会。”
“好。”言承世紧紧握了握我的手，“你现在能扛得住我们给你的压力吗？”
“不知道，先看看，扛不住我会说的。”我笑着，“你随时准备我有卸担子的事情发生就是了。”
“好。”言承世笑着，“你这肚子也渐渐大了，有些担子，你不想卸，到时候也得卸。”
“嗯。你有心理准备就行。”我笑了笑。
“从你说鸿沟开始，我一直有准备。”言承世笑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你现在能够认识和感受到的，还不是你要扛的最大压力。”
“我有感知。”我看了看言承世，“我说过，我会努力将这个鸿沟填平，和你并肩。这时候，我还没有和你并肩，但请你耐心等等。”
“好。”言承世看了看我，“他们陆续过来了，我们得过去了，累了记得去休息，我怕我待会顾不上留意你的状态。”
“不用担心，我会照顾我自己的。”我笑着，“我从来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哦，是吗？”言承世笑着问道，“是谁都差点饿死在出租屋了？”
“那不也还有几百块钱吗？”我嘿嘿一笑，“我不也主动去了国图和同学会？”
“如果没有几千块钱的诱惑，你会参加同学会吗？”言承世笑着问道。
“不会，我没钱，不想欠别人的。”我笑了笑，“我会理性对待每一件事，绝对不会硬着头皮撑，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
“任何一个？”言承世问道。
“正当的收入，哪个都可以。端盘子、洗盘子也是劳动所得，为什么不呢？”我笑着，“但挣钱要有主线，那些靠消耗时间挣钱无法实现自身较好发展的事，少做一些。否则，我又怎么可能只剩下几百块？”
“敢情你当时的苦，有一部分原因是你自己造成的？”言承世笑了，“生存和发展，你选择更重视发展？”
“没有发展的生存，只会每况愈下。”我笑了笑，“忽略每况愈下词义的变化，按现在大家基本的认知字面意思理解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言承世笑了，“所以你当时身心俱疲。”
第35章 孩子的干妈。
接待一拨又一拨的客人，绝大多数我不认识，只能礼貌性地点头致意。
婚礼正式开始了。我婆婆代表家长说完话，问我爸妈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我爸妈推诿了一下，没有说。我知道，他们应该是害怕在这么多亲人面前丢丑。
言承世接过话筒：“既然老人已经表达了他们的想法，我也有一些事情要说。”
“你说什么？”我悄悄问道。
“我想说的是，”言承世握着我的手，“今天还有一位嘉宾，代表女方发言。她将告诉大家一件事：我和我太太并不是奉子成婚，我们的孩子，是得到全然的祝福来到这个世界的。”
这一句话引起了一阵哗然，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看着我的肚子，以为我们是奉子成婚，这只不过是他们自己想当然了。
庄阿姨显然没有料到，言承世会请她说话。
但她是见过世面的人，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大家好，我是梦冯同学封春桥的妈妈，也是梦冯肚子里的孩子的干妈。”
这句话出来，显然又让众人一愣一愣的：什么？认儿子的同学肚子里的孩子为干儿子，有这么玩的吗？
“刚才小言让我说几句，我就说几句。”庄阿姨郑重说道，“梦冯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之一。如果我早知道我的儿子喜欢的是梦冯，我早就努力促成这事了。可惜，我知道的时候，梦冯和小言已经领证结婚，而我的儿子也累死了。”
大家一阵唏嘘。
“小言和梦冯连新婚夜都在赶去医院看我儿子最后一面。”庄阿姨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但她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因为筹备我儿子的葬礼和将我儿子的公司打理好这些事，小言和梦冯推迟了婚礼。梦冯的孩子，是他们领证将近两个月之后才有的爱情结晶。”
说到这里，所有人恍然大悟。庄阿姨并没有继续说那个神奇的梦，也没有再强调她是孩子的干妈，而是妙语连珠地给了我们和在场所有人祝福。
庄阿姨这一番文采，让在座的所有人交口称赞。
“今天，我是作为女方亲属过来参加婚礼的。我很佩服我儿子和小言选伴侣的眼光，梦冯值得优秀的他们疼惜。”庄阿姨最后说道，“我希望梦冯能激励更多山村里出来的孩子，让他们知道，努力到一定的程度，才能遇到更好的伴侣。”
庄阿姨的话让我汗颜。将我说得太好了，我简直都被夸成了一朵花一般。但她的话，恐怕更多的是让在座的所有人开始思考：到底该如何培养孩子，才是更好的？
毕竟，有多少人想方设法想要让自己的孩子嫁给言承世啊。而他们所想的是如何让自己的孩子过上养尊处优的好生活。
庄阿姨的话，显然轻轻调整了整个事情的走向，让所有人开始想：为什么一个姿色一般的农村出来的女孩，能够得到他们心目中的乘龙快婿一般的人疯狂追求？
而且，透过庄阿姨的谈吐，他们显然已经意识到，她的儿子绝对也是很优秀的存在。
换言之，为什么这个姿色一般的女子，并不是高攀了言承世，而是让不止一个优秀的男子如此重视？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好像有些暗戳戳的自吹自擂了。
但我看到了更多人的眼光看向我的时候，不再是以前的不屑，而是一种审视，一种思考，甚至是种取经般的求索。
第36章 是你安排的？
庄阿姨说得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让我觉得是言承世让她有所准备的。
我悄悄问言承世：“是你安排的？”
“真不是。”言承世笑着，“我也就是临时看到爸妈都不说话，想着请她说几句，给女方长长脸。”
“你这给我长了好大的脸啊。”我笑了，“敢情我成了大家心目中乘龙快婿们争抢的香饽饽。”
“庄阿姨又没有说假话。”言承世笑了，“如果不是封春桥的人设出了问题，如果不是大家捧着封春桥，让他年少时轻狂了一些，我恐怕失去你了。”
“你就别嘲笑我了，我还能不知道，我的现在，不过是你在给我搭建平台？”我笑了笑。
“那也得你做得了这些事。”言承世笑着，“如果你做不了这些事，让你做也白搭，徒惹麻烦。”
“哈哈，好吧，谢谢言总这么认可我的能力。”我笑了笑。
我们悄悄说话的时候，庄阿姨的发言也终于结束了。最后的那一段，自然是热情洋溢地夸赞言承世如何优秀的了。
言承世看庄阿姨说完，笑了：“看来，我将话筒交给庄阿姨，是讨表扬去了。庄阿姨一说完，我和我太太都成了邻居家的孩子了。压力好大啊，如果我们不能做一对模范夫妻，就将对不起庄阿姨了。”
司仪适时看着言承世的暗示接过了话柄：“好，大家今后有任何学习和婚恋方面的困惑，想来大家有可以请教的对象了。”
“这个……”言承世笑着，“既然说到这里，我插播一条广告。”
我愣了，还有这操作吗？
“我的言太太和她的团队，正在集中精神完成一系列项目，叫‘将穿越进行到底’。这个项目，我们省里也有试点。”言承世笑着，“明天，言太太和她的团队将在我们省图书馆向大家展示如何利用政策红利为自己的家族谋福利。”
什么？！
我更加吃惊了。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宣传。
“当然了，我知道大家不一定有时间莅临现场。所以，这里有一个延时十秒的直播。”言承世顿了顿，“延时十秒，为的是避免参与者意外泄露不该泄露的隐私，有效保护参与者。而直播，能做到弹幕实时跟踪交流。此外，经过精心甄选的、能够帮助大家更好地实现美好人生的，将会进行进一步精心剪辑，以视频的方式传播。”
啊？我更吃惊了！没有想到，这些竟然还会以视频的方式传递。我怎么不知道？！
大家一片哗然，大呼没有想到。
“扫码App，随时欢迎大家观看、交流甚至报名参与活动。”言承世笑着，“App就在大家每个人的婚礼请柬上。”
我又笑了。这怎么感觉不是我们的婚礼，而是我们的活动推介会啊？
但大家好像如获至宝一般，很多人都拿着手机开始扫码，观看相关介绍和视频。
“放心，不止你穿越的，还有很多我的同事穿越的。”言承世悄悄告诉我，“课堂有同课异构，这些设计完成后，自然也有同一个故事的多个不同的穿越版本了。”
“好，我回去后也要看别人穿越。”我微微点头，“不能总是我穿越。”
“你会发现别人不同的选择。”言承世笑着，“不同的选择，将会有不同的结果。最短的穿越者刚刚进去没有几分钟就游戏结束了。”
“这，怎么可能？！”我有些吃惊地问道。
第37章 上位者思维。
我本来想阻止言承世继续介绍我们的项目，但没有想到，言承世继续笑着说道：“我们是新时代里成长起来的，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总体上挺不错的，比古代好多了。”
顿了顿，言承世继续说道：“只是，我们要特别留意，在我们感觉我们的时代越来越好同时，我们也要留意到，时代给了我们更多的挑战。”
这一点我赞成。在表面上，我已经读到了硕士毕业。但如果以现在这个时代和古代相比，我的硕士毕业连进士都算不上，顶多算个举人。
很多父母以为自己终于培养了大学生，可以出人头地。可实际上呢，现在的大学生就相当于以前在农村里读了私塾的人而已。
这么说出来很残酷，其实还有更残酷的。
古代很多人拥有自己的土地，能够稍微实现一点自给自足。但是，现在，很多大学生，如果父母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可以继承的家产，就只能从出卖劳动力开始。
幸运一些的，能够当个长工。
不那么幸运的，即使是我们硕士毕业、博士毕业或者北大毕业、清华毕业、北师大毕业，又能怎样，依旧要从打长工或短工开始，随时遭遇裁员风险。
从我们的角度看，觉得这很不公平，很残酷。
但从另一个角度，我们能够看到，上位者不会去思考这些底层的百姓是否公平、是否残酷。我能理解，是因为我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当别人眼中的上位者的感受。
上位者同样面临着各种各样的艰难，各种各样的困惑，各种各样的压力，各种各样的痛楚……
我看了看言承世，听到他继续说道：“我们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我们自己的压力和艰难，希望上位者能够给我们各种各样的支持和帮助。平心而论，上位者如果能够确保我们所有人相对安全地活着，已经相对称职。在相对安全得到保障之后，剩下的事情，就是我们自己去努力争取活得更好。”
“我很荣幸，在大三决定争取和梦冯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生存和发展的问题，用了十几年时间来验证自己当时所认为的一切是否正确。”言承世顿了顿，“事实证明，我大三时的分析，虽然超越了很多人的认知，但还是低估了这个社会的发展。”
我愣了。
“上位者思维，这是我在这里要提醒很多人的。”言承世笑着，“当我努力到一定的程度时，我看到的世界已经和很多人看到的世界完全不一样，所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自然也因此完全不一样。我可以清晰地说，如果可以，我宁愿活得稍微轻松些。”
言承世说这些的时候，底下有些异常的声音。我有些紧张，觉得言承世似乎说得多了。
“但是，我明白，我们被挑选出来，扛起更大的压力，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够相对舒服地过好每一个小确幸的日子。”言承世笑了笑，“现在，梦冯已经在带着团队，助力更多人实现相对较快的发展。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地球，只有越来越多人具备较高的素质，才能实现相对较好的发展。”
“时代的发展，已经给了我们更大的挑战。”言承世继续说道，“我们只有清楚地认识到，在未来，即使当一个保洁，也需要一定的机械操作能力，才能做得不错，何况我们要应对的各种国际国内挑战？”
第38章 更大的压力。
“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天，我兴奋，我向亲友们宣告，我娶到了这么好的新娘梦冯，让她跟着我，不得不承受更大的压力。”言承世顿了顿，“但是，我相信，等到一定的时候，当越来越多的人懂得如何才能更好地生存和发展，我们的压力就小多了。”
我看了看言承世，突然有些心疼他。
是啊，绝大多数人不知道，即使我怀孕之后，言承世他们仍旧在封闭式推动项目的进展，回来也没有多长时间。
今天，9月6日，星期六。我默默算着时间。我们俩明明新婚燕尔，却实际上聚少离多。言承世在家办公时，用的更多是英语、法语和日语，嗯，好像还有德语。
尽管言承世说话基本上是平静的，但我能够感受到他说话的字斟句酌。
言承世并没有打算回避我，但我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听他们到底在交流什么。我的压力也处于临界点，着实不必再自己给自己找不必要的压力。
语言的掌握，不过是增加一些交流的准度罢了。比较好的合作，往往都是建立在各方意思表达一致的基础上的。
言承世今天的话，让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要让老百姓都是高素质人才了。
这不就是孔子曾经提到过的庶、富、教吗？
管仲说： “无夺民时，则百姓富。牺牲不略，则牛羊遂。”呃，好像是在《国语》中说的吧？我记不清楚了。
怎样才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不就是让老百姓能够安心于生产生活？
安心于生产生活，老百姓才有可能有闲钱。
可是，老百姓必须懂得如何利用手中的闲钱去让自己活得更好，这就必须给他们足够合适的教育了。
只是，言承世为什么相信我能够给大家提供足够合适的教育呢？这个问题，尽管言承世说过一些，但我总觉得那不过是言承世在鼓励我罢了。
一想到这里，我再次想起了言承世每天的忙碌。
“为什么老百姓的素质高了，居于上位的人压力就小了呢？”突然，有人问道。这个声音很雄浑。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那人应该是有一些身份地位的。
“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吧。”言承世笑着，“一个家庭中，如果有人生病。如果所有人的素质比较高，就会齐心协力、分工合作，照顾好病人，一起度过难关。与之相反，一个家庭中，如果有人生病，大家都想着的是推卸责任和拿到更多属于自己的好处，那么，这个家庭的家长压力就大了。”
我微微一笑，这个比喻，着实不算差，以小见大。大家都能理解和接受。
“可是，家长如果不行，家庭成员素质再高，也不行啊。”那人笑着再问。
“是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言承世没有否定，“所以，我们国家才特别强调德位相配，也非常清楚强调德不配位会造成的问题。这也从一个侧面再次说明了我们为什么需要高素质的民众。毕竟，所有的管理者都是从民众中选拔出来的，不是吗？”
我知道有些人对言承世的这个观点并不完全认同。但是，我也相信，绝大多数的人对此是认同的。
我没有想到，言承世竟然如此清楚地在分析现在存在的各种形势。
只是，这还是我们的婚礼现场吗？怎么感觉是一场宣讲会？言承世说这些，到底想要做什么呢？我也不禁好奇了。
第39章 看过修仙吗？
“我们不谈其他的事情，仅仅说一说我们生活中大家喜闻乐见的一些事。”言承世笑了笑，继续说道：
“大家看过修仙吗？现在很多修仙类小说盛行，绝大多数小说并没有完全展现修仙界的真实状况。但是，修仙类型的小说中，很多小说都在强调几个重要的信息：
要变得更好，一定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即使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也未必有别人那么多资源和家族背景支持；
修仙层级越高，所需要的社会资源越多；
即使修仙到了很高的级别，依旧强中更有强中手，随时可能身死道消，不管你是代表正义的一方还是邪恶的一方；
没有任何一个修仙能独立完成，都需要一点一点融入不同的团队，才能完成更大的使命，无论主动加入还是被动加入，最终定然会加入；
加入的队伍好，能得到不错的提携和帮助，加入的队伍不好，只能靠自己苦苦挣扎着在罅隙中寻找生存和发展的机会；
修仙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正义的一方仍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变成邪恶的，邪恶的一方有可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有想到，言承世竟然也看修仙小说。
但是，他说的这些，确实好像可以说明一些普通人难以在现实生活中面对和接受的事情。
可这些事情，无一不是大家需要去面对的。
我看，言承世还有保留，其实，我不喜欢看修仙类型的小说，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修仙者为了获得资源，有很多人采取的方式是：坑蒙拐骗偷和抢的手段，像流氓一样顺各种各样的资源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而我却认为，修仙者如果用正当的手段连最基础的自给自足都无法做到，那这种修仙不如说是在修魔——当然了，魔头如果某个时候幡然醒悟，或者机缘巧合做了一些利国利民的大事，大约也能助其慢慢调整成为真正的修仙者。
因为我是女子，我更看不惯很多修仙小说让男主拥有一堆一堆的女子，动不动就纳一房，再为了“保护”这些女子和孩子而卷入更多的斗争中……
我正在深思飘飞的时候，言承世笑着说道：“我们是凡人，没有几个人真正修仙。但我们在这个社会上需要获取资源、需要加入团队、需要在自己生存和发展的同时为社会做点贡献，几乎每一步行走都有一堆一堆的艰难，甚至一堆一堆的牺牲。”
我觉得言承世在说重点了，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今天，我和梦冯的婚礼选择在我的家乡，除了向所有的亲友说明我已经和知心爱人携手之外，更重要的事情是，我妈有重要的决定要宣布。”言承世说完，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婆婆。
婆婆心领神会，站起身来：“朋友们，从今天起，我宣布，我退休啦！”
趁着所有人一片哗然，不知道企业家如何退休的时候，婆婆已经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到了我的身边：“从现在开始，我和我的战友们共同经营三十余年时间的企业，将由我的儿媳龙梦冯接管，完成后续的工作，还利于民的工作。”
“还利于民”四个字一出来，又是一片哗然。
“我儿子和儿媳都认为，钱，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我婆婆顿了顿，“他们的思想前卫，我也不想落伍，交给他们完成交接。”
第40章 一鲸生万物。
全场一片哗然。显然，他们没有想到，我婆婆的退休，竟然是如此彻底的退休。
也许是因为霸总小说太多在说的是，担忧家族没有继承人或者继承人之间各种财产争夺，我婆婆宣布她的退休竟然是让我来完成此前财富的妥善回归社会，让所有人震惊不已。
“我儿子为了证明，娶我儿媳不需要我的支持和帮助也能活好，和我抗争了十几年。”我婆婆笑着继续说道，“我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能在没有我任何支持和帮助的前提下，白手起家，自己创造起还算可以放心的事业。他做到了，我也就彻底放心我的所有努力聚集起来的财富，交还给社会了。”
说完这些，所有人都将艳羡的眼光看向婆婆。我知道，这里面，最主要的不是羡慕她有这么多财富可以捐，而是，他们没有想到，在他们眼中的富二代言承世，竟然是自己打拼起来的富一代。
别人守成都难做好，言承世竟然是自己打下了另一片天。
婆婆将话筒交给我，我笑着接过话筒：“大家好，我是龙梦冯。我婆婆既然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我也就稍微说一下我的想法。”
“很多人都知道一句话，一鲸落，万物生。”我顿了顿，“很多人都能看到鲸落生万物的情况，却少有人能够看到鲸的生存和发展生态。现在，我婆婆不是等到企业自己无法继续走下去之后，才想着将企业重组，而是在这个时代发展达到了新的转型阶段时，主动让所有对企业有贡献的人们一起来完成这一次重组，这是很值得欢喜的事情。”
环视在座的所有人，我继续说道：“我婆婆此前打开的局面，我稍微翻了一下，重点在省内，少数在省外。也就是说，此前主要是本省的员工和本省的百姓助力了我婆婆的事业发展。因此，我婆婆退休之后，她打算交还给整个社会的一切，我将主要在省内完成分配。”
这句话出来，一堆人放心了。这意味着，我不会因为自己不是这个省的人，便想着将肥肉分给其他省的人。
“但是，我婆婆的考虑是，让所有有功的人得到更多。这一点，我有不同想法。”我顿了顿，“功臣自然要感谢，要让他们的努力得到应有的回报，企业却需要更好地发展以便更好地造福现在和未来的老百姓。”
这句话让一些人欢喜一些人忧。换句话来说，这句话让分蛋糕的方式彻底变了模样。不管你以前功劳如何，你只能享受你以前功劳所应得的。能不能带领企业向前发展，造福一方，成为我将最大的资源交给谁的关键。
“所以，所有省内的项目，我将接受省内任何一个人的项目计划书，尤其是以前我婆婆的员工的项目计划书，根据大家的项目是否能符合未来的发展方向，能不能最大限度为百姓提供就业岗位，能不能最大限度为百姓提供优质服务等多方面因素，进行资源的再分配。”我笑着说道，“如果能够有更高更远的目标，能够服务于更多的人，我更欢迎。”
言承世看了看我，悄悄说道：“对，有自己的想法，你就自带光芒了。”
我看着底下或者激动或者犹疑的人群，悄悄回道：“也大包大揽了一堆一堆的怨言。有人甚至可能在想，哼，小丫头片子，竟指手画脚！”
第41章 跟他们不熟。
我的话虽然得到了言承世的肯定，但很快，婆婆就找到了我：“梦冯，你这样的决定很好，但我担心，你会遇到特别大的阻力。”
“您放心，我跟他们不熟，不会受人情的羁绊。”我笑着看向婆婆，“这不正是您将所有的资产交给我来回馈社会的原因吗？”
“是啊，跟他们不熟，你确实少了很多顾虑。”婆婆看了看我，“可是，跟他们不熟，你就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你？”
“那就看看到底谁更有话语权了。”我笑了，“您不用特别担心，我这两天就会下达命令，开始筹备集团各项事情的整改。”
“你打算怎么做？”婆婆看着我，问道。
“我还没有想好，等我和言承世商议之后再说。总之，分权是必然的。”我笑着，“分权之后再看情况决定。”
“分权？”婆婆很吃惊，“怎么分权？”
“中国很多事情出现问题，往往是因为权利过分集中在少数人手里。”我笑着，“如果分权了，权利不那么集中之后，有才干的人就能从底层脱颖而出了。呃，就像种子破土而出。”
我知道，我这么说，婆婆还是会担心。
出乎意料的是，婆婆听了我的话之后，并没有继续追着问，更没有继续反驳什么，只是看了看我：“行，既然交给了你，事情由你来决定。”
“好。”我笑了。
一些婆婆的战友向我走了过来，被婆婆挡了回去：“今天是我儿子和儿媳的婚礼，大家吃好喝好，有事等他们进集团再说。”
我笑了。婆婆显然已经听懂了我的意思：暂时需要缓兵。
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听人说话能够迅速拎出重点并能果断清楚解决问题的。这智商，绝对杠杠的。
也是，都说男子的智商主要遗传自母亲。言承世的智商绝对在线，他母亲的智商在线也就太正常不过了。
“梦冯，你们还有事，要不，我今天就先坐高铁回去？”庄阿姨走了过来，问道。
“我们派车送您。”刚刚回到我身边的言承世刚好听到了庄阿姨的话，笑着说道。
“不用麻烦了。”庄阿姨笑着，“你们好，我就觉得很好。”
“不麻烦。”言承世笑了笑，“正好我安排了梦冯的爸妈去北京旅游一趟，一起走就行。”
啊？我又一次吃惊地看着言承世。
“你都进京城十几年了，他们还没有去看看，不太好。放心，我已经安排了全程陪同的导游，会根据他们的体力来决定旅游的强度。”言承世笑了笑，“你给他们准备了衣裳，也要让他们有时间穿着过了新鲜劲啊。”
我笑了，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还有这么找理由的。
“哥嫂他们呢？”我问。
“孩子要上学，他们要上班，等孩子寒暑假的时候，再邀请他们就行。”言承世笑了，“要让你侄子知道努力学习，需要从思维开始调整认知，这不是简单的旅游见见世面的事情。”
“所以，他们将会安排飞机送回去？”我笑着问道。
“路费已经给了，让他们下飞机之后打车回家。”言承世笑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们去宾馆送他们？”
“好。”我答应了。
这大约是我爸妈和哥嫂他们第一次得到如此体面而周到的接待吧？所有的事情，言承世都清楚地安排着。
“这些你也要有意识。”言承世笑了，“以后，我们的工作也需要。”
第42章 服务的意识。
我没有想到，言承世这时候竟然在教我如何处理各种事情。但他的每一个指导，确实都很有意义和价值。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很多底层的百姓其实也常常在做各种各样的服务。但是，为什么明明都是服务的意识，言承世做出来的和很多我以前接触过的人做出来的感觉很不一样呢？
我看着言承世，又回忆着其他人的举动。
突然，我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差别：很多人的服务，是恨不得当时就要回报的，甚至是先交钱再服务。但是，言承世不仅没有主动要钱和利益，还是让人在占了明显的便宜这种前提下，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
其实，言承世的服务，未必没有他的诉求。但是，他的诉求并不是那么直接，以至于少了花钱买服务的感觉。
也许，言承世需要我懂的，并不是对别人无微不至的服务细节，而是让我明白，没有必要成天以利益交换的心态去做各种各样的服务。
我也明白，言承世能够做到这些，是因为他压根就不缺啥。又或者说，他缺的和普通老百姓缺的，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嗯，言承世肯定也有缺的东西，只是缺的东西不同罢了。我突然意识到，其实并不是言承世不缺东西，而是言承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缺生存和发展最基本的东西罢了。
终究没有几个人能够像言承世那样付出。我微微叹息着。
如果所有人都能像言承世那样付出，人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缺失呢？
因为我在北京师范大学待过，也见过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一大堆学校的师生，我特别明白一点：在这个世界上，最努力的人，并不是来自底层，而是刚好相反。
当然了，因为很多富家公子哥和小姐们奢侈挥霍常常进入人们的关注范畴中，让很多人误以为那就是社会上层的真实。这确实误导了很多人，心慕顶层，却学着高层人群中那些即将跌落的人的做法，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卑微。
尽管北京师范大学给我的，远远不止清楚看到各个不同层次的人的真实状态，但我很感激，在北京师范大学里看到了一群明明家世相当优渥的人比我更加努力，让我放下了很多看不清真实状况的时候可能出现的抱怨。
任正非曾经分析过中国和美国在科技等领域的差异。如果我没有在北京师范大学看到同学之间的差距——几代人的差距，我可能会觉得他在危言耸听。而因为我看到了差距，更看到了那群人远比我们更加努力的真实，我连差点饿死出租屋都没有那么多的抱怨。
真实状态如此啊，一个有一堆人托举，自己还很努力，一个要被不断吸血，自己的努力远远不够牵扯着跌落的力量的影响……
嗯，言承世的反抗，让他基本上是自力更生的状态……但他没有后顾之忧，还有背水一战失败后仍旧可以回归的去处。
所以，言承世并不是比我有服务意识，而是他的服务意识因为有实力支撑，变得更加轻松而温馨了。
杨绛当年分析爱情和面包，大约也是因为这些因素？仅仅有爱情，没有面包，日子肯定过得不如有爱情还有面包的滋润。
这也许是很多年轻人在面对爱情和生活时需要稍微理性一些的事情吧？只是，怎样才能让他们理性一些，而不是变成好高骛远呢？
第43章 先发展自己。
我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之所以当时被严重牵扯着，在很大程度上与我自己没有拒绝他们的牵扯有关。
底层的互相牵扯，是因为知道，靠上了就能自己省一些气力。
他们看不到另一种情况：如果靠不上，会怎么样。
我当时被牵扯，不甘心却仍旧咬着牙齿当“农奴”，表面上看是孝顺，内心未尝没有“万一”的思考：万一我闯荡失败呢？那可就连退路都彻底断了呀。
我尚且可能潜意识中存在希冀，其他人就更可能被这“万一”扯着自己，难以像鸟一样飞向自己的高山了。
是的，《当你象鸟飞往你的山》，这本书里最清晰的莫过于女主人翁意识到了自己必须远离原生家庭。
很多人在说原生家庭的问题，其实，每个原生家庭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只是，每个家庭的问题不同罢了。
我记得山东有一个女子，靠着自己的努力，终于读到了博士，还找到了自己的伴侣。但在她从美国回来探亲的时候，悲剧发生了。她的父亲因为她拒绝拿一大笔费用帮她的弟弟，竟然一怒之下杀死了她和她丈夫。
这种悲剧为什么会发生？
终究，价值观已经不在一个层面上的人，在交流上出现了严重的障碍。
终究，那名女子和她丈夫高估了血脉相连的亲情，低估了她父亲不爱她的程度。
嗯，我的意识流流到这里的时候，我又一次明白了为什么言承世要那么妥帖地对待我的父母和哥哥嫂子他们。
我父亲念叨着“翅膀硬了，翅膀硬了”的时候，如果没有之前几百万近千万地投入进去让我爸和我哥嫂他们的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也难保不会遇到山东女子那种情况。
这是多么让人觉得无语的情况啊。
底层百姓要翻身，大约也要所有人都能树立起一种意识：
即使不能帮到子女，也坚决不给子女拖后腿，让子女能够努力去争取自己的人生；
即使没有父母的支持和帮助，也坚决要努力去提升自己，让自己和自己的子女能够因为我们这一代的努力而有稍微好一点的发展可能；
即使有父母的努力和支持，也不能忘记日子依旧需要更多努力才能持续更好……
咦，我怎么说着说着，就将那些高素质的人群和家庭逐渐走出和别人不一样的人生的路径说出来了呢？
对，底层百姓，还是先让自己斩断不必要的牵扯，顾好自己和自己的后代，并在可能的情况下帮助亲人尽量树立起自立意识比较好。
无休止的牵扯，无休止的消耗，即使我是重点大学硕士毕业，也扛不住，何况并不是所有底层百姓都能读到重点大学，读到硕士。
我思虑翻飞的时候，已经和言承世来到了父母的身边。
“梦冯，你过日子要紧，不要这么破费。”我妈劝我。
“妈，你们也该稍微去看看我现在生存和发展的地方。”我勉强笑笑，“接你们到身边，我时间和精力顾不上，你们也不一定适应。但言承世说让你们看看，你总要去看看的。”
“好，我也看看我这么多年，跟着电视练普通话，有没有什么效果。”妈看了看言承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您俩不用担心，我给您俩请的导游，是您本地人。”言承世笑着，“万一用普通话无法说明白，直接用家乡话说，她能懂的。”
第44章 寒暑假接你。
我再次见识了言承世的周到细致。这种周到细致，着实说明他真的将我的家人放在了心上。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送我爸妈和庄阿姨上车之后，言承世看了看我：“累不累？累了的话，你在大厅等着，我去接哥嫂他们下来。”
“好，我确实有些累了。”我笑了笑，没有逞强。
我坐在客厅大堂，服务员端来一些茶点。
“这是？”我问。
“客人在这里休息，这是我们该有的服务。”服务员笑着，“免费的。徐总对我们的要求。”
我笑了，徐总，正是我婆婆徐行。
原来，言承世对所有人的照顾，在一定程度上是跟着他妈妈学的。
我向服务员表达了感谢。确实，有些渴了。一杯温开水，对我现在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我慢慢喝着茶水，观察着这个宾馆里所有的布置，确实感觉很不错。
“宾至如归”几个字，让我有一种想反驳的冲动。一般的家庭，哪有这么好的生存和发展环境？！不过，我很快就克服了这种冲动，毕竟，也确实只有那些家庭情况好到一定程度的，才会选择如此豪华的宾馆入住吧？
哈哈，原来，“宾至如归”也是分层级的……
我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姑姑，姑姑。”一个小身板笑着向我冲了过来。
“顾川，过来。”我亲昵地笑着，“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姑姑给你点。”
“不用了，姑姑，听说爷爷奶奶去北京了，我也想去。”龙顾川看着我，有些希冀。
“顾川，你刚开学，需要回去上学。”我看了看他，“你有寒暑假，寒暑假接你。”
“姑姑要说话算话啊。”龙顾川有些兴奋地说道。
“姑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我笑着摸摸他的头，“我还希望顾川能够成为弟弟妹妹的榜样，努力学习，以后做出一番大事业来呢。”
“姑姑，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龙顾川兴奋地说，“以前常常听人说，学习那么好有什么用，还不是给老板打工？但我现在知道了，学习好了，就可以不用给老板打工，而是自己当老板。”
“嗯，你生活的地方，有很多老板，他们十几岁就当老板了。”我点点头，“但是，我知道的情况是，他们并不是一直当老板哦。”
“什么意思？”龙顾川盯着我，“他们不当老板干嘛？”
“很多人在挣了几十万上百万之后，就果断地退出了商业圈，去读书。”我笑着，“义乌商人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之后，知道自己缺了什么之后，敢于果断放下一切去补，朝着自己想要实现的目标，不断在补。”
“对，他们很懂得学以致用。”言承世这时候已经带着我哥嫂他们下来了，听到了我的那些话，接口道，“读书，一定要知道为什么要学习那些知识。浙江义乌商人就是中国学以致用的典范。”
“真的吗？学以致用就能成为那么成功的商人？”龙顾川看着我和言承世，问道。
“不止。”言承世笑了，“你先好好学习，等你长大一些了，接你到北京，再慢慢指导你。现在，学习最重要。”
“好。”龙顾川特别开心。很显然，他很清楚地知道一件事：言承世，他的姑父，很厉害，不仅学习成绩好，而且很会挣钱。
龙顾川对言承世的佩服，差不多是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第45章 还有老朋友？
送走了爸妈和哥嫂他们，言承世看了看我：“走，和老朋友们打个招呼，我们也回去休息。”
“还有老朋友？”我倒吸一口气。
“怎么，不欢迎我？”杜婧从我身后站出来，笑着。
我猛回头：“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在婚礼开始前不久。”司马霍笑着，“我们故意选择了比较边角的位置，而言总选择了减少你的跑动，所以嫂子当时没有留意到我们很正常。”
“哦。”我看了看言承世。
“你不用想着再招待他们的事了，他们会照顾好自己。”言承世笑着，“你只需要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和他们一起将一次穿越完成了就行。”
“如果是你们，会继续让自己的弟弟他们成为孝廉吗？”我笑着看了看大家。
“我不知道。”杜婧笑了笑，“但言总不会。”
“啊？”言承世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感觉。”杜婧笑着说，“感觉你对所有人都挺好的。”
“是啊，只是感觉。”言承世笑了，“我对梦冯的好，肯定超越对你们的好。”
我白了他一眼：“有这么比较的吗？”
“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我没有兄弟姐妹，但我有妻子和其他女性朋友，考虑问题时比较重视我妻子，而不是其他人。”言承世笑着，“这是人之常情。如果连这一点都没有，要么这个人很假，要么这个人很圣贤。”
“所以，我需要收回我的话吗？”杜婧笑着问道。
“不需要，只需要知道我不是圣贤就行了。”言承世笑着，“我也会对我自己的亲人相对偏爱和照顾的。”
“我也是。”司马霍搂了搂杜婧。
我笑了：“行，我也照顾一下我自己，今天有些累，就不和你们闹腾了，明天见。”
“明天见。”一群人笑着回应。
这一次，没有什么意外。我和言承世回到家中，洗漱之后，很快就从容休息了。
我也确实累了，稍微看了十几分钟书，眼皮困倦，就干脆放任自己放下书本，彻底休息。
言承世没有打扰我，我静静地休息了一个晚上，特别舒坦的晚上。
我特别希望自己每一天都能如此舒适，但我知道，这种舒适着实太难得了，如果奢望，只会出现较多失望。所以，我很快就让自己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提醒自己：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9月7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我睡醒的时候，言承世已经在拿着手机办公。
“你醒这么早？”我问。
“嗯，第一次在地方启动项目，需要稍微小心一些。”言承世笑了，“毕竟，我们自己组织试验，与别人组织试验，效果会出现很大的差异。”
“这也未必不是好事。”我笑了，“这样的话，地方特色为什么会出现，就能比较清楚了。参与者和协调者在其中起到的作用还是不同的。我想，还能监测到不同人的专注程度，对吧？”
“对。现在的技术，早已能通过脑电波控制电脑的一些操作了，尽管目前还不算灵敏。”言承世笑了。
“唉。”我微微叹气，“之前觉得这个世界已经让我有些看不清了，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呢。”
“欢迎你开始接触真实的世界。”言承世笑着，“以后，你将知道真实的世界已经是什么模样了。”
“哈哈，我的世界不真实。”我笑了笑，“谢谢你，让我如此清醒。”
第46章 阳羡许季长。
吃过早餐，褚叔开车带我们很快就到了图书馆。和中国国家图书馆的周日的热闹程度相比，省会图书馆的人相对少了不少。
我们去的时候，设备已经架好了，工作人员都已经到位了。
“怎样，这次还是你穿越？”言承世看着我，问道。
“你们安排。”我笑着，“我听指挥。”
“行。”言承世笑了。
他看了看所有人：“工作人员尽量不要形成不必要的响动。我们只是让体验穿越者进入轻睡眠状态，为了让体验穿越者充分发挥，现场不要出现过多噪音。有问题记下来，事后会有专家留下来培训，提醒。”
一切就绪，我笑着坐了上去。
很快，我就进入了一个特殊的环境里。
这是？
耳畔山呼万岁的声音震耳欲聋，让我有些吃惊：“我穿越成了朝臣？不，不对，这不是朝臣的位置！”
“我这是皇帝还是太监？”看着一群大臣正在用刘邦当年感受“当皇帝的快感”那一套礼仪完成上朝的仪式，我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哟呵，我竟然成了光武帝？”因为已经知道自己将会去体验许家三孝廉的故事，我一看浑身玄色上衣、朱色下裳，再加上日、月、星辰、山川、龙、华虫等十二章纹，我终于确定，我已经穿越到了东汉。
很多人特别喜欢描述皇帝的服装，将它描绘成金黄灿灿的模样。其实，如果仔细去看那些历史典籍中的皇帝服饰，不难看到，并不是这样的。
这一点我特别感激北京师范大学的老师中有研究历代服饰的，让我们不至于出现太大的认知偏差。
只是，我对这些“天人合一”理念、龙象征皇权、日月星辰象征统治秩序、耳旁悬挂珠玉寓意“不闻谗言”之类，并不是特别感兴趣。毕竟，连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皇，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帝都已经改变了，有些象征有些不过就是欺世盗名罢了。
真正能够让大臣山呼万岁的，也不是这些服装，而是明确的利益。
为了明确的利益，做一些表面文章，很多人不会那么介意。不，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甚至主动希望加强那些表面文章。
这很能理解。就像很多学生压根不管是不是真的弄懂了知识，只要得到还不错的成绩就行一样。
好吧，既然让我来“当一回皇帝”，我就来看看所有人都在怎么玩花招，愚弄世人，也是挺有趣的事情。
“阳羡许季长，耕读昼夜忙。教诲二弟俱成行，不是长兄是父娘。”
朝中一位大臣郑重举荐着：“陛下中兴以来，天下乂安，万民乐业。朝有梧凤之鸣，野无谷驹之叹。今有会稽郡阳羡县许武，字长文，十五岁父母双亡，带领兄弟白日躬耕田野，晚上读书灯下。如今兄弟长成，家事丰盛，赢得所有人的交口称道。我朝素以孝廉为重，特举荐。”
这一举荐立即得到了响应：“臣附议。”“臣附议。”
我笑了。心里在想，还真的是挺能避重就轻的。
这个许武虽然十五岁就父母双亡，两个弟弟年幼。但是，他的父母并不是让他们一穷二白，而是有房有田，有童仆，在那个连王充都只能给人抄书来学习的年代，兄弟三个能够一起学习，这可不是一般的殷实家庭所能比拟的。
这个冯梦龙真糊涂呢，他怎么能说门户单微、无人帮助？
第47章 交章来举荐。
我正在叹息冯梦龙看不清真实状态，竟然真的误以为汉朝比明朝时要清正廉明。
爵本位的时代，所有的官位都被有钱有势的家族控制，哪里有贫苦老百姓什么事？
倒是冯梦龙活在官本位时代，从武则天甄选寒微之人入仕为官，才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空间留给了底层普通老百姓，呃……中间的相对富庶之人。
为什么要加“相对富庶”？放心，在史书上大书特书的都是他们怎么怎么寒微、怎么怎么贫困、怎么怎么借钱活着……
是的，他们至少有地方借钱啊。普通老百姓，想借钱，有地方借吗？谁借给他们？
终究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管仲，更罕见鲍叔牙。
“相对富庶”是相对于底下刨食，连温饱都未必能做到的普通老百姓而言的，他们能够读书……交得起学费，买得起书本……至少有地方借书来读。
这个许长文，一定有七大姑、八大姨和他的姑父、姨父们在用一些气力帮他。再不济也有像月香那样，有同情“廉吏血胤”的长辈同僚存在。否则，许长文又怎么可能被举荐？
我正沉吟着的时候，听到底下又有人大声说道：“陛下，这许武是州牧郡守交相荐举的有德有才之人，着实难得。”
我笑了。当真难得吗？这样的人在更苦难的人群中一抓一大把好不好？
底层百姓中有没有能够出来的？有！那也一定有像汉武帝的皇后卫子夫那样的存在，以平阳公主家的歌伎出身，卫家渐渐因她的美貌、贤良和卫青的军功赫赫得以从底层超拔。
许武如果没有足够的背景支持，又如何能够得到州牧郡守的交相荐举。
等等，交相荐举？这不就法不责众了吗？
我记得朝廷的政令，为了防止出现举孝廉出现问题，规定了如果所举非人，便要让举荐者也受罚来着……现在这交相荐举，不就是想让惩罚政令变成具文？
我正在沉吟着的时候，又一位大臣站了出来：“启禀陛下，这一次举孝廉所推举的人中，许武许子文，经查，七八年如一日，带领两位弟弟同吃同住，为避免分家别居，无法照顾两位弟弟，至今不忍娶妻，着实值得钦敬，实为所举众人中的上上之选。”
哈哈，矮子里拔将军。
我微微叹气，形势如此，更优秀的人不可能被举荐上来，我也只能从权，在这些歪瓜裂枣中寻找一些还看得过去的。这么想着的时候，觉得许武竟然好像漂亮了不少。
“各位爱卿，大家认为让许武担任何职比较合适？”我沉吟片刻，推动全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事情，还是需要继续做的。既然许武堪堪能够担得起这种角色宣传的重任，那就先选任吧。
选他，总比现代某些特招只对母女二人开放要好。
选他，总比现代某些跳跳操就能进重点高校的好多了。
“臣等建议，征许武为议郎。”一位大臣站出来说道。又响起了一片附议之声。
敢情刘秀的权利也就如此啊，我笑了。先从权处置吧。
我笑着继续说道：“既然众爱卿如此说，就拟旨下诏吧。”
没有几天，奏章便辗转到了会稽郡。又没有几天，在太守、县令等的催促之下，许武“迫于君命”，来到了洛阳。
呃，“迫于君命”，是替许武来继续巩固地位的人说的。好嘛，好人倒变成了他们，寡人有罪。
第48章 皇帝不好当。
在我这里只是勉为其难选用许武来做宣传的时候，大臣们和许武却是不断在向其他人吐苦水，什么“迫于君命”，什么“料难推阻”……
你们倒是听听我的心声，选选真正的贫寒老百姓中间优秀的呀？！
你们倒是听听我的心声，好好推阻推阻啊！
放心，君命不是胁迫，只要推辞，立即允了！这世界多一个许武不多，少一个许武不少！
可……我连这话都不能说啊。
“皇帝不好当啊。”我微微叹气，“一群老奸巨猾的……还是掌握经济命脉的……”
“怎么，这时候才发现问题吗？”言言耸耸肩，呆萌呆萌的，“刘秀这个皇帝可有趣着呢，自己的父亲明明是小小的南顿县令刘钦，母亲明明是樊重之女樊娴都，但他为了接续汉朝的皇位继承，让世人知道他是刘邦的九世孙，不惜追认汉元帝刘奭为父，让世人忽略了汉成帝刘骜，你觉得他自己做得如何？”
“哈哈，你不提我倒忘了刘秀这些光辉事迹了。”我苦笑。
“现在能知道为什么刘秀当皇帝时，要宣传父慈子孝了吗？”言言笑着问道。
“恐怕也不是他自己一定想这么宣传，只是迫于东汉的统治需要必须这么宣传了吧？”我笑着问道，“他自己作秀到了这种程度，怪不得底下那群所谓的爱卿们将许武当成宝一样献给朝廷了。”
“你打算怎么办？”言言笑着提醒，“你现在可是追认汉元帝为父的光武帝。”
“我……”我笑了，“你觉得哪些是朕的意志？”
“我怎么知道？”言言耸耸肩，“我只知道，刘秀做了什么罢了……他这么做是怎么想的，有没有被胁迫，谁能知道呢？我可不是刘秀肚子里的蛔虫。”
“哈哈。”我笑了，“反正我知道，刘秀的直系长辈中，他的七世祖刘启是正儿八经的皇帝。”
是的，这几天时间，萧越他们已经搜集了一堆资料给我：
七世祖西汉景帝刘启，六世祖长沙定王刘发，高祖父舂陵节侯刘买，曾祖父郁林太守刘外，祖父巨鹿都尉刘回，父亲南顿县令刘钦……
我们经常说，高曾祖，父而身，身而子，子而孙……高祖至玄孙的九个世代，通常称为本宗九族，高祖父﹑曾祖父﹑祖父﹑父亲﹑自身五代被视为“五服”……
刘秀如果不尊汉元帝刘奭为父亲，他自己早就出了刘邦开始的子孙中五服九族的范畴了……
当真是，要和刘氏打下的汉朝扯上关系，在当时那个社会环境中，刘秀一言难尽啊。也难怪后来刘备竟然敢大喇喇地被人称为“刘皇叔”而毫不介意。
原来，东汉就已经和西汉在如此偷换概念玩亲情游戏了呢。呃，我龙梦冯……好像，历史上还真与刘姓有关……对，我们龙姓可是因为夏朝刘累而得名的，刘累跟着董父学习如何驾驭龙，夏朝君主赐给他“御龙氏”这个姓氏之后，人们渐渐忘记了我们龙姓本来也姓刘了！
如此追起来，我该认谁为父，顺利继承皇位呢？
“呸呸呸，这种数典忘祖的游戏，玩起来可真没劲。”我突然意识到了问题，自嘲地笑着，“没有想到，竟然让我这个龙梦冯来替刘秀体验体验他这缺乏足够稳固皇权的皇帝，有意思，有意思，敢情是弥补龙姓在这一片历史上从来没有见过当皇帝的呢。”
想到这，我竟偷着乐。
第49章 当皇帝干嘛？
都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确实如此。
尽管我很想体验体验刘秀当皇帝的幸福感，但我很快就发现，刘秀能够当皇帝，在很大程度上与汉元帝的皇后王政君以及王氏家族势力的崛起有关。
王莽用新朝结束了西汉的统治，这本来无可厚非。可惜的是，王莽没有打算好好与旧的门阀势力好好合作。他果断采取了一堆措施，力图调整社会经济结构乃至政治结构。这可让门阀士族不干了。
刘秀由此崛起。
门阀士族为了找一个可以代表汉朝的刘氏子孙来号召众人，他们可算是费尽心思。刘秀在这些人中，可算是有些冲劲又比较能与门阀士族好好配合的一个。
“好嘛，好嘛，刘秀比起曹操的环夫人，还是要稍微好看一些。”我自我安慰，“都不过是罅隙中生存和发展罢了。”
“嗯，看得挺清楚的。”言言耸耸肩，“既然是罅隙中生存和发展，就要想清楚那些事情怎么做了。”
“嗨，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我笑了，“既然力量不足，德不配位，又偏偏想做那个位置，自然就只能歪着长了。还是我这种没有这么多诉求的，要好多了。”
“你难道就不想当皇帝？”言言笑着问道。
“那也得我真有那实力才当啊。没有那实力，当皇帝干嘛？”我笑着。
“可你现在已经是光武帝了哟。”言言笑着。
“我知道了，既然这样，光武帝需要在罅隙中生存，我也要体验他的苦憋。”我哈哈一笑，“正好，能帮助我清醒地意识到高处不胜寒。”
“这也能提醒到你，还不错啊。”言言耸耸肩。
“人嘛，长着这么好的脑袋，不好好用，有些可惜。”我笑嘻嘻地回应，“既然被各种各样的势力环绕着，每一个都在努力争取着自己的利益，我只需要重点看他们自己想要怎么争取，又是怎么达成的妥协就好了。”
“好，我也想看看你们到底都要做什么。”言言笑了，呆萌呆萌的模样，让我有种想亲一口的冲动。
我终于见到了许武。
“朝廷给你安排了车辆，听说你没有用？”朝堂上，我看着许武，“为什么？”
“回禀陛下，卑职只带一名童仆，没有什么行李，实在不用浪费公车。”许武谨慎地回答，挺恭敬的。
“嗯，既然到了洛阳，今后可要辛苦你多给一些意见和建议。”我微微点头。原来，在世家大族那里基本上得不到的尊重，在许武这种并不完全懂朝堂情况的人这里，还是能得到一些的。
无论如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呃，刘秀，好歹在当时也是门阀士族之一。那些豪横的门阀世家大族对我可以有所制衡和掣肘，像许武这样的，和我比，也就是胳膊和小手指的比较了。
他在我面前，有敬畏之心，也是正常的。
用现在很多人说的话：“捏死他，分分钟的事。”
当然了，我没有那么血腥，没有那么暴力。用许武他们，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在跟门阀士族敲边鼓：“别以为我只能用你们，我也可以用许武这样稍微弱一些的。”
我能想到拉拢世家大族中的寒族为我所用，那些世家大族也不是吃素的。所以，从宣布要举孝廉开始，世家大族就已经各方筹谋和干预了。所以，到底这些孝廉，哪些在为谁所用，哪些是哪个阵营的，还得多观察。
第50章 好多个孝廉。
因为当时举孝廉的制度，让每个郡县都推荐，管辖20万人左右的郡县可推荐一人，管辖40万人左右的郡县可推荐两人。我也得以在短时间里见到了不少“孝廉”。
标准其实挺高的，高尚的德行、渊博的学识、坚毅的品格之外，还要精通汉朝律法。
可是，等到各郡县举荐上来的人逐一站到朝堂上，我才发现，我认为许武是矮子里拔将军，没有想到，许武在这一群选拔出来的中间，竟然还算是挺不错的。
好多个孝廉，竟然在朝堂上行为相对粗鄙，文墨也不怎么通。
我真不是想找理由斥责州牧郡守，但最终我还是忍无可忍，决定遣送回去一些实在不堪用的。
我的耳边也被一群人聒噪着，推卸着责任……这一切让我着实有些无语。
许武好歹读过一点书，大约父母早逝，让他更懂得察言观色，用起来还挺顺手的。这让我也多看了许武几眼。
这许武也有趣，被夸的时候为了不与兄弟分居而不娶妻。等到被征孝廉到朝堂之后，他竟然继续坚持着不娶妻。
因为许武却是有些本事，又很年轻，一些门阀士族觉得他是可用之人，都愿意通过将女儿嫁给他的方式来将他纳入自己的阵营中。许武逐一推辞，竟没有同意和任何一个世家大族结亲。
我对于许武这种没有攀附权贵的做法，倒是挺赞同的。
私下召见他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不娶妻，许武回答道：“启禀陛下，臣反复思量，我的兄弟均已长大成人，都到了婚配年龄。他们不娶妻，我就娶妻，实在不合适。”
“哦？”我沉吟。
“再说了，这里想要将女儿嫁给我的都是缙绅大家。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女子，恐怕会比较娇贵，和我这种耕读家庭出来的儒素之辈，难以过到一起去。”许武继续解释道，“我不希望我和我的两个兄弟娶妻之后，妯娌之间难以相处。”
“哦？”我笑着，刚想问，许武却没有让我问，而是直接继续解释了更多理由。
“兄弟之间以前关系好的，娶妻之后关系不好的，大有人在。从来兄弟不睦，多因妇人而起。”许武说道。
我听了冷笑，兄弟之间不和睦的太多了，关妇人什么事？这种认识，实在是将所有的罪责推给了妇女，不应该。
可是，我的身份是光武帝，这许武可不知道，这个光武帝的穿越者，竟然是现代女性。所以，许武将这话说给真正的光武帝听，大约还挺容易引起共鸣的。
男人嘛，遇到问题，不想找自己的原因时，就特别愿意将锅扔给妇女来背。其实大可不必，是谁的锅，谁扛就行。
但作为光武帝，我不能这么说，只能问道：“那你怎么回绝他们？”
“糟糠之妻不下堂。”许武有些惭愧地说道，“我撒谎自己已经定下了妻子，只是没有过门罢了。”
我暗暗点头：“这种小谎只是为了解决问题又不伤和气，无所谓。只是，你撒了这谎，就相当于彻底断了和世家大族之间的联姻可能了，你不觉得可惜？”
“臣觉得很好。”许武施礼道，“专心做事，比较合适。”
“行。”我笑着结束了谈话，知道许武是相对比较能够信任的一个。
一个人，有公车不用，有门阀士族想要与他结亲不结，说明他这个人总体上还是耿直的。可以尝试予以重用。
第51章 宋弘的糟糠。
许武离开了，我却想起了宋弘这个人来。宋弘也是一个有骨气的，刚才许武所说的“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正是援引自宋弘拒绝湖阳公主的故事。
宋弘这人有点意思，在朝堂上已经位列三公，多次告老还乡，一直在挽留。
对于宋弘，很多人印象真不深刻。
如果说湖阳公主想嫁给他，被他以“糟糠之妻不下堂”为由拒绝传扬得人尽皆知，值得所有人称道之外，在东汉更让人们交相称道的事情却不是这个，而是他以死明志，拒绝绿眉军的征召。
当然了，宋弘并没有死。当时，他自己是跳水了，但他的家人并不是吃素的，将他救了起来。否则，也没有东汉时宋弘还能够轰轰烈烈当三公，豪言壮志传美名了。
不管许武是真的想着两个兄弟而不愿意与缙绅结亲，还是假的，总之，他不与缙绅结亲，对我来说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可以倚重的对象。有这一点就够了。
许武在做事上确实有些本事，很多事情，门阀士族之间因为利益冲突难以达成比较好的意见，我便比较乐意让许武说说他的意见。
许武的意见往往能够折衷考虑多方的利益需求，所以，很多事情，许武拿出主意之后，便成为了朝堂最后的决议。
我最喜欢的还是许武在考虑各方意见的时候，总能想到我，呃，光武帝的诉求。
门阀士族喜欢许武，是因为他虽然做不到不偏不倚，却也能相对公允。我喜欢许武，是因为他为我挡了很多不必要的枪剑，让我能相对较好地掌握朝堂秩序并确保自己的基本利益不受损害。
几年时间，许武竟然一步一步被擢升到了御史大夫的位置上。
我很佩服许武，竟然能够如此巧妙地周旋于如此众多的利益诉求中，还能拿出相对比较合适的方案来。如果我在现实生活中能找到像许武这样的员工，我的日子也就轻松多了。
只是，许武这种类型的人，可遇不可求。
而许武也在成为御史大夫之后，终于决定放下这种不断在各种利益中纠缠来纠缠去的日子，不想再干了。
我知道，他如果再干下去，也得不到什么好果子。毕竟，御史大夫这个职位，很容易得罪人。他许武再怎么想要面面俱到，其实也是难以做到面面俱到的。
表面上看，许武被所有人倚重。
真实的状态下，许武其实被很多人忌惮。
许武的压力大，他不能说，我也不想戳穿。只是知道，许武如果聪明，很快就会递上辞呈了。
果然，没有多久，许武便上疏朝堂，请辞。
我看了奏疏，召见许武：“爱卿是在找借口逃脱压力了吧？”
“皇上圣明。”许武躬身道，“确实是因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臣已三十岁，两位弟弟一位二十四岁，一位二十二岁，都已经该娶妻生子了。”
我笑了，这种借口，说给其他人听，他们会信。说给我听，算了吧。
但我没有继续多说。当皇帝，每天听别人的话，多数都不会当真。唯一能当真的只有一个东西：他们的利益诉求落脚点在哪里。
许武肯定也已经深刻感受到了满足各方利益诉求的不易，被各方势力施加压力达到一定的程度，没有足够强大的心脏，压根就承受不住。
像许武这种能够关照兄弟的人，很难做到事事不入心，压力大呢。
第52章 事事不入心。
“哟，你还知道事事不入心呢？”言言耸耸肩，“关心则乱，这个道理，很多人不懂，你是怎么知道的？”
“学呗。”我笑了，“当事情多了，我的心情开始烦乱了，自然就该开始学习了。有人教，自然要学。”
“那你说说，什么是事事不入心？”言言耸耸肩。
“处理事情就处理事情，不必成天让心负累重重的。”我笑着，“如果心里总是想着这、念着那，每天都在烦恼来、烦恼去，内耗那么大，如何能做成什么事？”
“内耗？”言言呆萌呆萌地看着我，“什么是内耗？”
“其实，所谓的不入心就是减少内耗，好好做事。”我笑着，“可惜，许武生活的时代，他的职位让他一直存在各种各样的利益纠缠。尽管许武自己没有特别多地卷入各种利害关系，但他成天被各种利害关系影响着，内耗极大，他吃不消的。”
“而且，他是举孝廉出去的，别人会用孝廉来作为道德绑架，给他施压。”我继续笑着说道，“这让他也必须到一定的时候，见好就收。”
“那他为什么还要将弟弟们举为孝廉？”言言呵呵一笑，双手一摊，问道。
“太简单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笑了，“当孝廉虽然利益不一定多大，但利益绝对比在家耕读要好很多很多了。而且，许武自己已经当过孝廉了，当然看得出来，所有的孝廉里，他自己是当得最艰难的一个。他只要提醒他的弟弟们不出头，只用学问去做事就好了。”
“哈哈，你是说，许武可能会让他的弟弟们混官场？”言言笑了。
“不混官场，得有足够的资本。”我看了看言言，“以许武的家世和他几年时间在官场摸爬滚打，他如果连这都不知道，他就在官场白混了。”
终究，没有足够的资本，与强者的对抗几乎就是鸡蛋碰石头，没有什么胜算。
很多人看清楚了这一点，要么拼命地补充资源，甚至用错误的方式补充资源，于是出现了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最终害了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家人……
鸡飞蛋打的情况特别常见，即使像曹操一样好像最终拿下了曹魏政权，但胎里弱让曹魏政权最终被司马懿的后人摘了果子。
也有很多人看清楚了这一点，只稳稳地获取自己该有的社会资源，并按照自己家族该有的节奏稳稳推动……
这种情况只要不妨碍一些权势人物，只要留意防止一些人利用与权势人物的联合来谋求自己的利益，就能相对稳妥地推动自身的发展。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不容易，所以，很多人最终心态不稳，选择了自取覆亡的人生道路去博取那一线生机。
看史书，我常常佩服一些门阀士族，他们明明有足够的实力拿下整个江山，自己称帝，但他们宁愿稳稳地站在权臣的位置上，用自己的实力，呃，只是展示少量实力，去赢取相对不错的生存和发展。
我正在神思飘飞的时候，许武已经请辞出去：“恳请陛下念在臣数年如一日为朝堂效力的份上，允准臣的告假。”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会斟酌斟酌。”我微微点头。
许武有些犹疑。
言言笑了：“哈哈，你说了黑话，让他误会了。”
我愕然，黑话？猛然醒悟，有潜台词的话。忙继续说道：“爱卿推荐继任之人。”
第53章 识难才学易。
许武恭恭敬敬退出去。我却在那里叹息不已。
“你不相信许武说的话？”言言耸耸肩，问道。
“不是不信，而是听话听音。”我笑了，“这个许武，从一开始的初出茅庐不怕虎，到现在已经如此紧张地在注意潜台词，说明他再不离开朝堂，就将被彻底异化了。”
“识难才学易。”言言笑着，“否则，这个世界上就不是史学家很少见，一堆一堆的文学之士了。”
“嗯，确实不容易。”我想了想，“又要告诉人们真相，又要不得罪人，还要不被任何谎言欺骗，当真太难。比如这个许武，他说的是真的，但他说的也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信他？”言言笑着问道。
“听话听音，他说的是孝悌，我要真相信他是因为孝悌而回去，那就奇怪了。”我笑着，“许武这人确实有些意思，总体上还是比较耿直的。他扛不住压力了，想要休息之后再说，退出朝堂休息是很有必要的。”
“哦。”言言笑着，“所以，你认为许武更重要的是在朝堂重重压力下，准备退出去休息？”
“不是吗？”我笑了，“如果在朝堂上如鱼得水，没有压力，他要想退回去，我才不信呢。所有人只有在遭遇了极为清晰的艰难之后，才会心生退意。”
“阳羡许季长，耕读昼夜忙。教诲二弟俱成行，不是长兄是父娘。”言言问，“这歌谣，你怎么看？”
“宣传罢了。三国时，人们不是常常在夸卧龙、凤雏？”我笑着，“当时可是用他们作为忠诚和智慧的代名词在褒扬。可是，现代社会有趣的事情是，《西虹市首富》中，出来了两个形容队友实力太弱、太傻太秀逗的反讽。难说许武兄弟在现代社会中会不会被同样反讽。”
《西虹市首富》是一部电影，电影中的两位投资鬼才，专门出败家项目的故事。
“哦，那部改编自《布鲁斯特的百万横财》的《西虹市首富》啊。”言言耸耸肩，“好吧，好吧，从2018年开始，卧龙凤雏渐渐被贬义了。你说许武也会被贬义？”
“很难说。”我笑着耸耸肩，“现在大环境，人们都很讨厌近亲繁殖或者为亲人谋福利，所以，阳羡许季长说不定会成为下一个内蒙古母女。”
“好吧，我倒想看看你如何端正老百姓的正确认知。”言言笑了，“大环境如此，你打算怎么让人们清楚许武值得学习的地方和不值得学习的地方，我拭目以待。”
“先看看吧。”我笑着，“刘秀自己都举步维艰，要做出一番成绩来，着实不容易啊。”
这两天看着萧越他们提供的资料，我越来越同情光武帝刘秀，他得是在怎样不容易的境况中生存和发展呢？
在历史上，很多人喜欢说刘邦斩蛇，汉朝天下也有了断节……在我看来，西汉和东汉，其实已经是两个不同的朝代了，包括蜀汉等在内的一堆“汉”命名的王朝，不过就是在说他们是刘姓领衔的朝堂罢了。
如果王莽不是着意想在他力量还不够的情况下彻底调整调整既得利益集团，哪有刘秀被抬上高高的皇帝宝座这种事发生？我竟然想起了“南北军阀，如一丘之貉”的表达！
许武刚刚出去，立即有一堆臣子请命，指责许武做事不公允，要求褫夺许武的过高权限，推荐了新人选。
第54章 御史大夫祸。
听着一群老奸巨猾的家伙叙述着，我终于明白过来了：让许武当当议郎无所谓，我因为许武的能力，再加上他不是某个家族的代言人，将他提拔到御史大夫的岗位上，实际上已经让一些门阀大家族觉得自己的权利被冒犯了。
许武顶不住压力了。我微微叹息。
“得，御史大夫祸。”我笑了笑，暗自想道，“在我想提拔他当御史大夫，以便更好地掌握朝堂之际，那些家族们意识到了危机。”
如此看来，只有将许武送回去了。
“既然他都说了要结婚，那就送他一些财产吧。”我微微叹气，同情光武帝也就只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权利。
我答应了大臣们的意见：“众位爱卿所言，朕觉得也有合理处。这许武终究年龄偏小，做事有失偏颇。明日早朝，我会当众批复。”
“谢主隆恩。”大臣们终于离开了。
我笑了：“这个光武帝的手刚刚伸长一点，就被打了。哈哈，也不知道历史上的光武帝会觉得怎样憋屈。一群在利益圈子里商讨来商讨去的老家伙们，不好对付着呢。”
我突然觉得，现实生活中的我所背负的压力，着实巨大到了一定的程度。
表面上只不过是将利益分下去的事，实际上，利益分下去不受误导，哪里那么容易啊。呃，我好像真应该像《西虹市首富》那样，做一些剑走偏锋的事情。
第二天早朝，许武上朝，再次重申自己的诉求：“愿赐臣假，暂归乡里。倘念臣犬马之力，尚可鞭笞，奔驰有日。”
“一个萝卜一个坑啊。”我暗暗冷笑，“将你许武从御史大夫位置上拔下来，朝堂中可就没有你许武什么事了。”
但我知道，这群老家伙针对许武，不过就是要御史大夫继续用他们家族的人罢了。再不让许武走，老家伙们有更严重的手段来让许武走。
沉吟片刻，我，呃，光武帝刘秀说道：“这几年时间，许爱卿为朝堂出力甚多。如今既然想回家去娶妻，这是人伦常情，我哪敢阻挠？准了。”
许武叩谢隆恩。
我笑着继续说道：“娶妻生子乃人间大事，理当祝贺。既然许爱卿不是在京城娶妻，朕难以到场祝贺，就赠白银二十斤作为贺礼吧。”
“不是黄金二十斤吗？”言言耸耸肩，问道。
“那是讹传，讹传懂不？”我瞥了言言一眼，“我们中国境内黄金产量不多，金二十斤，白银三百二十两，已经是非常大手笔的赠送了。”
我微微叹气，冯梦龙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显然有很多错误。明明东汉定都洛阳，又怎么可能让许武在长安当官？明明“金二十斤”，是白银二十斤，一定要曲解成“黄金二十斤”。
如果只是讲讲故事，无所谓了。但要让老百姓多懂一些历史，我就不得不多讲讲了。
至于二十斤，我一定要写成三百二十两，也是有原因的：我们古代的秤，一斤十六两，半斤八两……以斤来说，换算一下，二十斤就该三百二十两。
这些，稍微提提，让大家稍微多认识一下古今差异，比较有用。
许武识趣，让出了公卿大夫们认为不该他待的职位，得到了皆大欢喜的情景。他离开得非常风光，文武百官主动送他离开洛阳城，郊外送行。
许武算是落了一个好名声，留了一条命回去，“报道锦衣归故里，争夸白屋出公卿”！
第55章 不愿再当官。
我在朝堂，虽然知道许武入官场已经太难，但还是存有一丝希冀。不管怎样说，许武还真的是为我，呃，刘秀，在朝堂上多赢得了一些喘息空间。
我的希望终究落空了。
许武衣锦回乡之后，酬谢乡党，做了很多宣传。再次巩固了一番之后，许武完成了扫墓、祭祖等仪式，上交了官诰。
看，明明在朝堂上说着，回去之后，如果今后有用得着他许武的地方，一定再出山报答。这不过就是一句托词罢了。
我试探了他一番，每次都说自己有病，无法再当官。什么有病？不过是不愿意混迹官场罢了。
我笑了，不再理会这茬。
本来想要再找一些孝廉，从中寻找到像许武那样的人物来。但是，这举孝廉的事情，要么被朝中大臣阻挠，要么推荐上来的人实在不怎么样。我也苦恼不已。
我没有时间和精力搭理许武这事，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告诉我许武的消息。
没有多久，郡县中便传来了好消息：许武给自己和两个兄弟找了对象。
又没有多久，郡县中再次传来消息：许武已经将家中的房屋进行了翻新扩建。
又过了一段时间，郡县中再次传来好消息：许武和他的两个兄弟许晏、许普都已经娶妻。
但是……
从这以后，我看到的信息就开始变味了。
几个月之后，许武和他的兄弟分家的消息传了过来：“启禀皇上，这许武不仅和兄弟分家了，而且，他自己占了最大的那一份。”
我心存疑虑：“难道，许武真的是那么假的一个人吗？从他在朝堂中做事的状态来看，似乎并没有这么差啊。”
“皇上，您在担忧什么？”阴丽华看我忧心忡忡的模样，笑着问道。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我叹了一口气，“许武离开才不到一年时间，我听到的关于他的传闻，已经完全另一个模样了。”
“人言可畏啊。”阴丽华笑了，“皇上不也被各种各样的人用各种各样的角度在审视着？这许武，我倒觉得已经算得上比较有自知之明的。”
“怎么说？”我问道。
“他在朝堂上的时候，才是二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处理事情血气方刚，往往得罪人而不自知。”阴丽华笑着，“倒是他确实为皇上赢得了不少博弈的胜利。所以，从皇上的角度来看，这许武是有用之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追问道。
“皇上不必管别人怎么评价许武，只需要自己根据自己的感受来评价许武就行了。”阴丽华笑着，“好人往往主动受委屈。许武如果不是被别人诬陷，那就一定是在自诬。”
“自诬？有必要吗？”我问道。
“高祖在时，萧丞相就曾经通过自诬来损毁自己的名声，由此保全自己的性命。”阴丽华笑了，“现在，许武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保全他自己的命呢，还是另有所图，还要看今后了。”
“启禀父皇，儿臣以为，这许武的行为，很有可能是在为他的两个兄弟造势。”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我熟视才发现，我和阴丽华身边，还有一个青年。
“子丽，你既然在，就说说你的想法。”我鼓励道。
“父皇当年常常在夸许武，儿臣留意过不少时日，觉得这许武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子丽，也就是我，呃，光武帝的四儿子刘阳，后来更名刘庄的那位。
第56章 真假许孝廉。
老四受到我的鼓舞，继续分析道：“这个许武，能够在二十来岁，让一群老狐狸都不得不有所利用有所忌惮，说明他的心计很深。既然心计很深，就说明他绝对不会故意落人口实。现在，他故意落人口实，就说明他一定有所图谋。”
“继续说下去。”我鼓励道。
“现在，我们都能听到一些口号，那个许武竟然一点都不避讳这些口号，说明他是在故意让人继续传扬这些。”老四笑着继续说道。
“什么口号？”我愣了愣神，“我没有听到什么口号呀？”
“是这样的。”刘阳清清嗓子说道：
“假孝廉，做官员；真孝廉，出口钱。”
“假孝廉，据高轩；真孝廉，守茅檐。”
“假孝廉，富田园；真孝廉，执锄镰。”
“真为玉，假为瓦；瓦登厦，玉抛野。不宜真，只宜假。”
听刘阳念完，我笑了：“这老百姓可真好玩，如果这样，许武当官，挣得比他的兄弟更多倒是错事了？”
“父皇明鉴。其实，许武做官不用缴纳赋税，他的两个弟弟只是平民，本来就应该是缴纳赋税。这些是人之常情。许武挣的钱愿意多分一些给他的两个兄弟，还是少分一些，本来也是许武自己的事情。许武受朝廷赏赐多，比他的弟弟田地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刘阳继续分析着，“以这些来说真假许孝廉，实在是误导了老百姓。”
“所以，你觉得怎么办，才能让老百姓心服口服？”我笑着问道。
“老百姓认死理，他们可不会想到底为什么造成了许武和他的兄弟之间的差异。”刘阳笑着，“所以，父皇即使站出来为许武正名，许武也未必乐意被正名。倒不如再举孝廉时，顺了老百姓的想法，给许武的兄弟也提了孝廉。”
“为什么这么做，老百姓才心服口服？”我继续追问道。
“老百姓的认识已经偏了，朝廷要去纠偏，让他们知道‘不宜真，只宜假’是他们的错误认识，那就让他们认为的真的去当孝廉，就好了。”刘阳笑了，“父皇，这样就摆正看我们举孝廉的真实目标。只是，这样一来，便宜了许武的两个弟弟。”
我恍然大悟：“看来，这才是许武的真实目的。”
“皇上，这许武要为他的两个弟弟争取利益，都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也算是难得了。”阴丽华感慨道，“如果子丽的分析符合，那这许武已经深谙利益获取的谈判手法了。”
“我估计，让许武的两个弟弟举孝廉这种事，我是做不了了。”我看了看刘阳，“今后，看你的了。”
“臣妾谢主隆恩。”阴丽华躬身行礼。
“儿臣叩谢父皇。”刘阳也躬身致谢。
我哑然，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哈哈，混迹于利益圈子中的人，果然成天想的事情，与普通老百姓不一样。只是，呃，如果以我龙梦冯的角度来看，这种活法着实没有什么劲。
“怪不得言先生一点都不愿意财富继续向上激增。”我仿佛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专心点，专心点，你还在当皇帝呢。”言言笑着提醒。
我笑了：“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许家兄弟，看来是不想当劳力者，又不想被推到风口浪尖，这才有了一些急流勇退的意识，也有了一些将孝廉政策架到风口浪尖的算计。”
第57章 交给下一代？
我和阴丽华、刘阳聊完之后不久，册立太子。刘阳正式成为东汉光武帝的皇太子，也就是后来的汉明帝。
为什么选择刘阳，其实也就在于，无论朝臣如何反对我光武帝举孝廉，刘阳一直在坚持着，甚至不断找理由来说明举孝廉的作用。
其实，说白了，孝廉是皇帝可能用得上的掣肘门阀士族的力量。举孝廉能够让皇帝多一些不一定被门阀士族控制得死死的新生力量。
刘阳能认识到这一点，说明他已经渐渐成熟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现在的电视剧里总是在演各种各样的富豪家族，总是在催生。培养起下一代，才能继续家业啊。
等等，现在的富豪家族生活，好像还真挺像门阀贵族们互相的交流与碰撞那么一回事的……
要让自己的子孙后代能够不被其他世家大族的控制住，从小就开始培养各种生存技能、沟通技能并锻炼出合适的思维……这些都太重要了。
从小就得让孩子能够正常与各种年龄段的人物交流合作，既有自己的年龄优势，又能克服自己年龄的弱点，着实太难为了……不多生一些崽，多一些保障，着实不容易着呢。
我也不知道是我龙梦冯累了，还是光武帝刘秀累了。总之，在发现刘阳，呃，刘庄有了掌握刘氏权利的能耐之后，我变懒了。
“交给孩子们闹腾去吧。”我笑呵呵地，乐见刘庄来负责所有的事情。只在他处理事情有些不妥时稍微出出面。
无论是春秋时交换质子还是战国时合纵连横，又或者是更早出现的和亲、战争……东汉时不过是相对隐蔽地出现在朝堂中罢了。
“交给下一代？”言言出现了，“你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家庭，甚至一个人……”我微微叹息，“其实，很多人都在玩这种游戏。真正的好人，确实主动受委屈。但这种真正的好人，与许武比起来，好了不知道多少。估计，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能做到。”
“怎样才能算真正的好人？”言言问道。
“真正的好人，不会纵容恶的事情肆意出现，肆意发展。”我顿了顿，“但是，在一些恶劣的事情出现之后，自己的利益受到一定的损害之际，会因为清楚地评估了所有的事情，心里清楚对方并不是那种故意伤害他人的人，这种故意伤害的出现，不过是对方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采取的不得已自救。”
“不得已自救？”言言问道。
“对，以他们的善良、他们的能力，当时不作恶完全无法度过难关。”我叹了一口气，“所以，他们会采取一些错误的行为来让自己跳出困境。等到困境解除之后，他们会对相应的错误行为进行补救。”
“那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几个。”言言笑着点点头，“许武都算不上。”
“对，许武只能算得上普通的好人，他的做法，不是为了让所有人获得利益，而是为了让他的兄弟也享受他享受过的政策红利。”我笑着，“他太清楚自己是因为举孝廉而得以快速发展，也清楚他的弟弟们要稍微好一点，以他的家庭实力，只能争取举孝廉这条路。”
“所以，你的意思是，许武不过是在朝廷不追责郡县各级官员的前提下，利用老百姓为他的弟弟们铺路？”言言问道。
“不是吗？”我无奈笑了。
第58章 叮嘱汉明帝。
“所以，你不打算征许武的兄弟入朝？”言言问道。
“既然刘庄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不交给刘庄去处理呢？”我笑了，“更何况，那些老狐狸特别害怕再出现像许武那样年轻气盛的，又知道我的目的了，定然知道，过分忤逆我的意思不合适，所以，必然会将对刘氏皇族有利的政策，调整为形式上的。”
“怎么调整？”言言追问道。
“尽量推荐自己可以掌控的人，这是一条路。”我笑着继续说道，“但这样仍旧不可避免像许武这样的人出现，因此，将来他们会借口举孝廉的弊端，严格限制所举人物的年龄。比如，让郡县推举人物，必须在四十岁以上。”
“四十岁以上，为什么？”言言继续追问道。
“因为，人年轻气盛，没有家室羁绊，不容易被控制，不容易被羁绊。”我笑着分析道，“如果许武当时有家室，他的顾虑多了，也就不那么容易果断拿主意了。”
“还有，人绝大多数在四十岁之前有各种各样的欲望，容易因为欲望而不断努力向前冲，但到了四十岁之后，很多欲望就降下来了。”我继续分析道，“那时候，因为欲望不多，动力不强，也难以做成多少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种欲望不强、动力不足的，即使帮刘氏皇族，也威胁不了世家大族。”言言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意思吗？”
“差不多吧。”我笑了，“所以，要鼓励底层老百姓努力，一定要让底层老百姓认清楚真实状态，在年轻的时候努力向前冲。可是……”
“可是什么？”言言问道。
“可是，底层老百姓很多人无法认识到一开始要努力学习、增长见识，所以，很多人即使鼓励他们努力向前冲，他们也未必能朝着正确的方向努力。”我叹了一口气，“即使朝着正确的方向努力，他们恐怕也会有大量来自自己家族和其他方面的牵扯，会让他们难以取得较大的成绩。”
“许武为什么行？”言言问道。
“因为许武父母早逝，他能自己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我笑了，“许武像极了《当你像鸟飞往你的山》里那个大山女孩……女孩十七岁时仍旧未读书，但后来，她为了摆脱极端家庭的束缚，通过自学考取杨百翰大学。最后，她在哈佛大学、剑桥大学取得哲学硕士、历史学博士。许武从来没有进入京城，最终在京城年纪轻轻拼到了御史大夫这个位置。”
“你是说，他们都减少了很多家庭的羁绊，才做到了这些？”言言问道。
“嗯，就是这样。”我微微点头，“许武现在做的事情，顺应了朝廷其他的孝廉，有不少是假孝廉这一特点……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正好做老百姓口中的假孝廉，以便明明其实做得很普通的弟弟们脱颖而出。”
“为什么不自己征辟许晏和许普？”言言追问道。
“叮嘱汉明帝，也要让他有立威于民间的事。”我笑了，“既然百姓批评孝廉不是真孝廉，就让汉明帝去征辟他们心目中的真孝廉呗。呃，汉明帝……我说早了……太子，太子！”
言言笑了：“行，你去叮嘱你的太子去吧。”
我笑了：“是该和太子好好聊聊了。根据历史进度，再空不了几个月，刘秀就该驾崩了。”在位第三十三年。
第59章 三十三年后。
经过一番思虑之后，我决定和刘庄好好聊聊。
将刘庄叫到身边，我看着他：“庄儿，我这一生，十七八岁时跟着哥哥刘在起兵反对王莽新政。那时候懵懂无知。但一路走来，算是比较幸运，竟然得以顺利推翻新朝的统治，又得以被扶到皇帝的位置上。前后用了十二年时间，才平定各方，将天下调整到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的状态。”
我看了看刘庄：“经过三十三年的努力，你也能看出来，基本上就是在罅隙中生存和发展。”
“现在，你已经三十岁了，差不多是一点一点见证着我们平定战乱，实现总体上不错。”我顿了顿，“但我相信，你也能看出来，各个世家大族都希望在朝堂中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一些有能力的人也希望在朝堂中获得重用。各种利益纠缠，很多政策即使设定得比较好，也难以如愿展开。道阻且长，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摸索着前行。”
“父皇这时候说这些，是为什么？”刘庄看着我，“相信父皇今后能够一步一步将政策调整好，让天下英才皆为我所用。”
“大话套话，咱们父子不必说。”我知道刘庄正在努力说着客套话呢，制止道，“你上次说到了人才的选拔，可以用征辟许晏和许普来让所有老百姓自己打自己的嘴巴，维护举孝廉制度所举为真孝廉这一事，我很赞同。”
“那儿臣现在代父皇拟旨，征他们？”刘庄问道。
“不，再等等。”我笑着，“等我百年之后，你继任为君，再颁布旨意。那样的话，许晏和许普就是你的可用之人了。而且，这也相当于你将我的政策贯彻下去，还贯彻得更好，老百姓也更信服你。”
“父皇春秋正盛，自己推动人才的征辟就行。”刘庄继续说道。嗯，仍旧是客气话罢了。
我笑了：“我的身体我知道，这么多年劳心劳力，估计没有几个月可以活了。现在交代给你，是让你明白，要让老百姓信服某些制度，必须符合他们的利益诉求，更要让他们看到希望。”
“还请父皇明示。”刘庄恭敬说道。
“老百姓希望自己的日子过好，会想方设法去做各种对他们有利的事情。”我笑着，“许武举孝廉做得不错，许晏和许普在许武着力的推动下，在全国的口碑不错。但我相信，等他们被征召上来，能力应该会远远不如许武。”
“为什么？”刘庄有些纳闷。
“因为他们已经有了更多顾虑，也已经被许武提醒，不会再像许武那样有冲劲了。”我笑了，“不过，反过来说，对于全国老百姓来说，他们会看到许晏和许普被征召，从此更加乐于做好兄友弟恭这件事。毕竟，许晏和许普只不过做到了普通人的水平，就已经得到了这么大的奖赏。所以，他们会为了争取这可能的奖赏而更加努力。”
“父皇的意思是，许晏和许普除了证明朝廷是真正在找孝廉等有用人才之外，还能达到千金买骨的效果？”刘庄似乎明白了我在说什么。
“我在位三十三年后，也该慢慢交给你了。”我欣慰地笑着，“无论许晏和许普几斤几两，老百姓认定他们是真孝廉。你征召他们，就让所有老百姓相信朝堂是在用心找真孝廉。很多人才就会主动展现自己，供朝廷甄选了。”
我笑了笑，使命即将达成。
第60章 优秀的传统。
刘庄去忙了，我也伸了一个懒腰：“哈，我终于知道许武一家与雷锋的差别了。”
“雷锋？”言言耸耸肩，“你将许武一家和雷锋相提并论？”
“从政策来说，他们有相似性。”我笑了笑，“但从境界来说，他们不同。”
“怎么说？”言言很纳闷地问道。
“许武一家，一开始就有人在为许武宣传造势。这种宣传造势，一开始只是很多老百姓羡慕许武比自己的孩子优秀，甚至很多门阀士族家庭拿许武来教育自己家中的孩子要刻苦努力。”我笑着说道，“可这种事情，赶上了朝廷新政策，许武就因为他父母本来拥有一定的地位，许武自己真正做到了一些事情而获得了较好的发展机遇。”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确实算得上对许武孝悌的奖赏。”我笑着继续分析道，“但许武能够抓住这份奖赏，做出一番成绩来，却又不仅仅是对孝悌的奖赏，还有对他所做的事情造福了大量百姓的奖赏。这些是很多人看不清楚的。即使许武，也没有看得特别清楚。”
“雷锋呢？”言言追问道。
“雷锋也是，他只是真正在努力接受毛主席他们的教导。”我笑了，“因为毛主席他们想要实现的是共产主义社会，这个需要真正高素质的人才。雷锋不一定懂什么是高素质人才，但他带着满腔热忱一点一点努力，竟然迅速成长为汽车兵！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技术过硬的同时，雷锋还真的很努力在关心照顾比他弱小的人们。”
“所以呢？”言言问道。
“所以，雷锋的做法，虽然不一定懂什么是优秀的传统，但他做的多数契合优秀传统，因此，雷锋虽然父母早早去世，并不妨碍他一步一步比周围的百姓过得要好。”我微微叹息，“可惜，雷锋意外死亡，让他的发展过早止步了。而很多人压根就没有雷锋那种傻劲，因此很难享受雷锋傻傻地践行优秀传统得到的好处。”
“你说许武他们三兄弟不同？”言言继续追问。
“雷锋有些忘我付出，因此，很多人往往认为雷锋傻，看不到雷锋真正得到了什么。”我笑了，“许武他们兄弟，一步一步筹谋着，该宣传宣传，该拿政策红利拿政策红利。唯一可惜的是，许武兄弟几个太重视拿政策红利，忽略了许武能当御史大夫，是因为他对整个社会的贡献极大，而不仅仅是因为孝悌。许武的两个兄弟因为孝悌获得官职，拜为内史，此后渐渐因为对国家的贡献有所成长，但成就不如许武。”
“为什么许武兄弟的做法，让很多人争相效仿？”言言追问。
“利益驱使。”我笑了，“谁不希望一家人都有好的前程？所以，许武兄弟三人几乎给整个社会树立了一个兄友弟恭的标杆。”
“可你说，你最喜欢的还是许武能够平衡门阀士族的利益，并为刘家争取利益？”言言耸耸肩。
“是的，这是一方面。因为这些世家大族要获得更多利益，必须建立在老百姓能安居乐业的基础上。”我笑了，“地主要让长工干活得让长工吃饱饭，同样的道理，任何一个朝廷不能让老百姓好好生存，他们自己也没有太多好处。许武他们能有较大发展，与他们的做法最终服务了大量百姓的安居乐业有关。”
榜样力量从来如此。
第61章 不能学错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很多老百姓并没有看清楚真实状况？”言言耸耸肩。
“当然了！”我笑了，“兄友弟恭，是获得贵人支持和帮助的起点。能够做到兄友弟恭的人，有道德的人，才敢邀请你一起努力去做到更多的事情。很多人看到了许武的算计，看到了许武兄弟三人位列三公九卿，以为只要算计着享受政策的红利就很好。其实，他们错了。政策的红利，有德有才的人获得，才能像许武他们三兄弟一样，乘着政策红利的东风，成长为三公九卿。”
“雷锋呢？”言言追问道。
“雷锋的境界，从思维境界的角度来说，比许武三兄弟肯定好多了。毕竟，许武三兄弟比较重自己的生存和发展，但雷锋从一开始就有较高为公为民意识。”我顿了顿，“但雷锋没有得到更大的舞台，所以他所做的事情只是一些比较小范围的好事……即使这些小范围的小好事，日积月累，也让雷锋比他的战友们站位更高。”
“呃，所以，你的意思是，很多老百姓因为看不清楚，所以，更愿意跟着许武三兄弟学习怎么样捞政策红利？”言言问道，“而他们的某些做法因为契合了服务更多百姓，让他们可能误以为是捞政策红利所得？而学习雷锋，很多人却感受不到那么大的福利，以至于误以为自己学错了？”
“是啊，什么因什么果。冯梦龙这次写这个故事，没有写清楚因果关系，却清楚地展现了许武为了让弟弟们享受政策红利所做的各种努力。”我叹了一口气，“所以，这个故事，学对了的人会知道应该真正兄友弟恭，兄弟之间相互关心；学错了的人会执着于政策红利的博取。”
“还有吗？”言言摊摊手。
“还有就是许武、许晏、许普三兄弟的实际工作能力了。”我耸耸肩，“这一点，他们确实比雷锋要强不少。所以，当他们幸运得到高位之后，他们也确实能依据当时的情境，造福全体百姓。”
“那，你后悔当刘秀吗？”言言笑着问。
“刘秀十几岁起兵反抗王莽，是因为王莽的政策在很大程度上不能落地，造成了当时民不聊生。刘秀充分利用了他姓刘的优势，清醒地周旋于各种政治势力中，最终实现了全国百姓再次相对稳定的生活。”我顿了顿，“从这个角度来看，当然是不错的了。”
“那你一开始好像还在嘲笑他尊汉元帝为父？”言言笑着摊摊手。
“事实上，这就是一步臭棋啊。”我笑了，“他刘秀的这种做法，只能说明当时刘姓皇族直系中已无才干具足的人来扛事。而他刘秀本身威信不足，需要借汉元帝之势。说白了，刘秀终究有些欺世盗名。”
“做大事不拘小节？”言言笑着问道。
“嗯，那些为了让刘秀尊汉元帝为父的人，应该是这么劝刘秀的。”我笑了笑，“我很难说服自己这么做。所以，我还是安心做我自己分内的事，不去争那自己并不具足的帝王之位。”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刘秀从起兵开始一步一步被世家大族掣肘，其实就是因为他希求了他必须搭梯子才能爬上的皇位。”
“所以，你并不觉得刘秀的人生很好？”言言耸耸肩。
“有德者居其位，比攀援者勉强占有位置更好。刘秀有些勉强。”我笑着说道。
第62章 败家子出现。
“不过，总体上来说，刘秀和他一起的那些人，多数是想重整朝纲的有识之士。”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那些在刘秀手下干活的人，无论是许武还是其他人，整体上还是在为了更好的秩序和子孙后代更好的未来努力。”
“所以你的意思是？”言言追问道。
“所以，刘秀的一生虽然活得不那么自在，但整个团队总体上是在向前推进。”我笑着说道，“比王朝中后期一堆光顾着享受祖先福胤的好多了。”
“你的使命已经快结束了，你甘心吗？”言言笑着问道。
“无论甘心，还是不甘心，都是快结束了。”我笑着说道，“你觉得刘秀甘心吗？”
“好歹留给了子孙后代。”我笑了笑，“应该没有什么不甘心的。”
“是啊，绝大多数人都难以跳出这一窠臼。”言言笑着，“而这种子孙后代传承，能够让他们不破坏地放手、传承。”
我猛然醒悟，原来，看起来不好的自私，却从另一个角度让大家得以小心守护着财富，不至于在去世之前搞大破坏。哈哈，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嗯，好像不仅如此，我们平时生活中也常常能看到，我们自己敝帚自珍的东西，别人全然不在意地在破坏。不就是因为，我们曾经付出了大量心血，别人没有付出心血？
哈哈，怪不得到了王朝中期和后期，越来越多败家子出现。原来，他们压根就不懂自己的祖辈曾经付出了多少艰辛！
我醒悟了！
要让任何一个人懂得珍惜，一定要让他吃苦，一定要让他自己去努力！
穷人家养娇儿，是毁自己和自己的孩子。
富人家养败家儿，同样是毁自己和自己的孩子。
三月，当大地开始复苏的时候，我，呃，刘秀的身体破败到了弥留之际。我将勤俭、亲历等作为训诫留给了刘庄，让他一定要懂得帝王之术。
隆重的葬礼，算是对刘秀一生委屈求全的告慰。
我，呃，刘秀去世了，刘庄登基了。征召天下孝廉之际，许晏和许普被征召到了洛阳。不仅许武没有受到惩罚，许晏和许普也被渐渐重用。
与许武当时的积极奋进不同的是，许晏和许普处理朝政相对圆滑，与朝臣的关系也相对较好。
其实也能理解，一旦许晏和许普能够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犯门阀世家的利益，又很有才华，能够解决门阀世家不愿意出面去解决的麻烦事，他们被门阀世家夸赞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许晏和许普当了几年官之后，得到了许武的信，信中劝许晏和许普辞官回家。
许晏和许普立即开始修书，请求致仕。
刘庄不解，三次问宰相宋均。宋均也是一个老狐狸，不说真实状况，只说许晏和许普孝友，不想成为三公，僭越了他们兄长的官位。
刘庄终究被训练出来了，当然不相信这种托辞。但也明白了，许晏和许普这是明哲保身，不愿意继续向前冒进，自取祸端。
笑话，和一群门阀世家抗衡，他们有这么大的力量吗？
刘庄也终于放许晏和许普回家。
我，呃，刘秀，这时候已经因为守土一方有一定的功劳，得以被封为小神，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看到许武在家中备隆重祭礼，在父母面前呈情，又在父老的见证下，均分了家产。
许武更是将自己所得的良田，其中一半拿了出来，立为义庄。
第63章 刘庄不败家。
我很庆幸地看到，刘庄出生在全国还没有底定的时候，亲眼目睹了我，呃，刘秀，和众多门阀士族家庭中的优秀人物一起打天下的艰难。
正因为如此，刘庄总体上还是很不错的，并没有败家。
现在历史上很多人对刘庄还是挺肯定的。
我知道，肯定刘庄的人，往往是因为刘庄给了很多出身比较低的家族里的优秀人物发展的机会。
笑话，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一个皇帝，在全国百废待兴之际，如果不能找到一批臣服自己的可用之人，如何能继续发展？又如何能从门阀士族的控制中找到更多自主的可能？！
刘庄对这些还是很清楚的。所以，在他当皇帝期间，大量选拔相对较弱的家族中的优秀分子成为人们争相传颂的佳话。
“刘庄做得不错，他处理朝堂的做法，能让老刘家的帝位延续一些时日。”我哈哈笑着。内心其实不以为然。
自古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三代。这富不过三代，往往就是因为富贵家族的后人败家。刘庄作为见识了刘秀起家艰难的富二代，还算不错。嗯，刘庄不败家。
在古代，没有我们现在这么发达的信息渠道。
歌谣成为一种重要的政治宣传手段。
在许武、刘庄等人为了各自不同的目的，大力的宣传下，许家三兄弟的故事一点一点被传扬开来。
人们夸许武道：
斥鷃不知大鹏，
河伯不知海若。
圣贤一片苦心，
庸夫岂能测度。
嗯，这种夸赞，其实言过其实了。许武不过就是比普通老百姓在顾家这件事上，多了许多考量。总体上还是自私的，但比那些没有限度的自私要好很多了。
至少，许武和许晏、许普三兄弟以孝廉出仕为官，最终还是用他们当官的那些年大量的努力造福了当时的老百姓。
至少，许武他们三兄弟的故事，至今仍在传颂，让世人知道兄友弟恭的时候，需要像许武那样，为自己的弟弟们铺路，需要像许晏和许普那样，懂得许武的苦心。
总体上来说，许武三兄弟的故事，还是很能让不能免除自私之心的人，至少在懵懵懂懂学习效仿的时候，学到了不少真正的兄友弟恭。
我看了许武和许晏、许普均分家产时各自的表现，微微叹息：“这许家三兄弟，着实表现得不错。”
“表现得不错？”言言冒了出来，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已经很懂得如何确定人设了。”我笑了笑，“不管许武当年是真的已经想得这么长远，还是现在为了让众人知道他想得那么长远。总之，他们三兄弟自己早有默契，这是必然的。”
“所以，你说，他们在人前的哭倒在地，和所谓的感激兄长自污以成就弟弟的名声，有作秀的嫌疑？”言言耸耸肩，问道。
“对，那不过是让世人知道他们筹谋的表演罢了。”我笑着说道，“许武、许晏、许普无论何时都没有发生过大的冲突和矛盾。”我微微点头，“就连妯娌之间也相处极为融洽。可见，即使在世人认为许武存在问题之际，其实，他们内部是非常团结的。”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言言问道。
“对。”我笑了，“许家三兄弟算计了朝廷选孝廉的制度，让政策红利为他们家族的发展铺路，当真好算计。”
“你不喜欢他们的这种算计？”言言问道。
“无所谓。”我耸肩。
第64章 服务好社会。
“为什么？”言言双手一摊。
“许武、许晏、许普虽然算计着进入了官场，但他们如果只有这算计，没有真本事，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笑着，“你要知道，刘秀能坐上帝位，不是吃素的。世家大族能够打下江山，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如果是菜鸡，进入虎狼成群的地方，能好好活下去？”
“所以，你对许家三兄弟采取了这种作秀的手段来博取地位，虽然反感，但并不全然反对。”言言笑着，“是这样吗？”
“只要能服务好社会，谁做这摊事不是做？”我笑着，“最怕的就是那些没有本事却削尖了脑袋占据位置、抢占老百姓资产的存在。”
“哈哈，看来，你比坐在皇位上看这些事的时候，更通透。”言言笑着，“怎样，这个天赐小官当了这么久，是不是该醒了？”
“是该醒了。”我微微笑着，“这个许武，冯梦龙说他不自安，拿出一半家产来做义庄。哈哈，我龙梦冯可要说了，他这算是想要将许武全然当成了洗白自己之后的救赎了，不合适。许武的境界，肯定不是冯梦龙的境界。”
“你的意思是，许武当真愿意拿出一半家产来做义庄？”言言问道。
“当一个人自己有了足够的资产之后，或者曾经身处高位之后，都能渐渐明白，真正要防的不是没钱的事，而是没人的事。”我笑着解释道，“一个人，要有人，仅仅靠自己的兄弟姐妹哪里够？那得让更多人支持和帮助才行。你要别人支持你，帮助你，你高高在上，可以做到吗？不能。得施恩，通过施恩来立威。”
“哦。”言言笑了，“许武在继续扩大他们许家的人脉，对吗？”
“对，这才是我认为的真正的许家。”我笑了，“如果他们发展壮大起来，一般的世家大族都得害怕。”
“怪不得许家后来累代衣冠不绝了。”言言笑着。
“爱子女，为子孙后代计长远，这是春秋战国时就已经有的明训。”我笑了，“在人不能免除自私自利心思的地方，最重要的不就是让家族成员能够有较高的认知，能够不仅提升自己的能力，还能有效团结周围的人，为社会做点真正有价值的事？只要做到这些了，他们的故事就必然会流传下来。”
“哈哈，你对许家三兄弟的评价不低，反倒对记录这个故事的冯梦龙有所贬低啊。”言言笑了，“冯梦龙会不会觉得委屈？”
“冯梦龙认知水平没有达到，看不透也算正常。下次，让他去当光武帝刘秀，让他体验体验上位者思维。”我笑着提议，“否则，他估计永远都只能在门缝里看人，暗戳戳地以为自己了不起。”
“呃，我们无法穿越到明朝去找志愿者。”言言笑着，有些委屈，“你是不是该醒了。”
“嗯，是该醒了。”我笑着伸了一个懒腰，“许家有许家三兄弟带头，能够几代隆昌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醒了，所有人站在我的身边，一片沉默。
“怎么了？”我看着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什么。”言承世走了过来，“你刚才穿越时的很多大实话，刺激到了他们。”
“啊？”我笑了，“会不会让他们反感啊？”
“反感倒是不会，反思恐怕会有不少。”言承世笑着说道，“冲击力很强，弹幕中很多人回馈积极。”
第65章 这次的奖励？
我笑了笑：“这次穿越，有没有奖励？”
言承世看了看我：“有。奖金一万，我另外追加两万。”
“这次的奖励？”我看了看言承世，“为什么？”
“因为一万不够你去分给大家的。”言承世哈哈一笑，让人将奖金全部拿了上来。
“夫妻共同财产，都归我了？”我笑着问道。
“对，给你了。”言承世宠溺地说。
“那么……”我看了看在座的人，“我的团队我回去奖励吧。这些钱，全部留给省图书馆这边的所有负责这个项目的工作人员了。”
省图书馆里的一名工作人员站了出来：“龙董，我知道都是谁，我来替您分下去。”
“行，辛苦你了。”我看了看那人，笑着说道，“到时候给我一个明细就行，我也正好知道一下我们这边参与项目的工作人员都是谁，可以吗？”
“没有问题。”那人笑着，“一定办妥。”
我淡淡一笑。我的奖金又一次没有捂热，就已经变成了一堆“谢谢”。
不过，我一点都不在意。反正，多这两三万和少这两三万，当真就这么回事。
“走吧。”言承世看了看大家，“咱们去庆功宴。”
“还有庆功宴？”我吃惊地问。
“当然了，这次可是在省城的首斩告捷。”言承世笑了笑，“放心，就是去敬个酒，我们就回去休息，你现在已经不宜那么劳累了。”
“是啊，睡累了，起来休息休息。”我哈哈大笑。
“穿越的睡，和正常的深度睡眠，不是一码事。”言承世笑了，“烧脑，最消耗精气神了。”
“哈哈。”我笑了，“这次我穿越成光武帝刘秀，是不是你故意设定的？”
“还真不是，就是随机的。”言承世笑了笑，“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你没有纠结人的各种虚伪，而是如此深入在看实际发生。”
“这么说，你认为我进步了？”我笑嘻嘻地问道。
“对啊。否则我干嘛自己奖励两万？”言承世笑了，“你让我看到了我们言家光辉的未来。”
“什么？”我有些吃惊地问。
“同样的道理啊。”言承世笑了，“一个见识足够的好女人，能够让一个家族昌盛。现在这个社会，很多人正在想方设法将女子赶回家庭，让她们主要承担生儿育女的责任。这种情况，很值得忧虑呢。”
“你看到了？”我笑着问道。
“当然看到了。”言承世笑了，“女子抢占男子的工作岗位，并不合适。但女子与社会脱节，问题更严重。”
“哈哈，看来，你的认识比很多人要高明多了。”我笑着肯定。
“当然了，没有我妈，其实我也不可能成长到现在的模样。”言承世微微一笑，“有较高认知水平的家长，才能培育出有较高见识的孩子们。”
“所以，你在给我下达新的任务指令？”我笑着问道。
“差不多吧。”言承世笑着，“没有一堆认知水平相对较高的人出现，估计你今天的穿越会塌房。”
“哈哈。”我笑了，“怪不得只有一万奖金。”
“不过，你后来的补救，很精彩。”言承世笑着，“让所有人看清楚了一个真相，许武一家只不过是利用了孝廉名声获得官位，真正的贡献在官场处理各种事情对百姓的造福这一块。”
“算不上补救。只不过是大因素和小因素都在说。”我笑了，“说小因素时，觉得许武他们真不怎样。”
第66章 省城的庆功。
我顿了顿，进一步说道：“说大因素的时候，才能让老百姓认清楚真实的奖赏来自哪里。”
“这个，大家能理解吗？”言承世看了看我。
“尽量让他们理解吧。”我笑了。
普通老百姓，容易看到的是自己付出的辛苦，却难以看到别人的付出。更难以看到同样的付出，得到的效果之间的差异。
很快，我们便到了庆功的地方。言承世举杯说了一番客套的话，我陪着言承世，逐一给大家敬酒之后，便先行离开了。
明天，还有一个非常严肃的见面会。
明天，还有一段比较长的旅途跋涉。
嗯，9月8日，无论对于我来说，还是对于我婆婆的所有同事们来说，都将是难忘的一天。
“省城的庆功，我们这么早就离开，合适吗？”我问。
“杜婧和司马霍他们在，年月华估计再空几十分钟就到现场。”言承世笑着，“有他们在，你尽管放心。”
“哦，年月华也来？”我笑了，“年年年也跟着来吗？”
“应该不会。”言承世笑着，“年月华明天休假，她今天赶过来，明天回去，还能忙得过来。年年年就不行了，他得上学。”
“哦。”我想起了我当时兴冲冲赶去国家图书馆才意识到闭馆这件事，忍不住笑了。
“又想起了什么趣事？”言承世笑着问。
“没什么。”我笑了笑，“也就是一些陈年糗事罢了。”
“所以，你放心了吧？”言承世笑着说道，“放心的话，我们出发？”
“等等吧，我们见了年月华之后，再回去。”我笑了笑，“她可是专程为了这个项目过来呢。”
“好。”言承世笑着，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我们的会客室门口，响起了一个铃声。
年月华笑着走了进来：“刚想联系你们，没有想到，先得到了你们的短信。”
“你这么大老远赶过来，很累吧？”我笑着问道。
“不累，一路上尽在看你的发挥了。”年月华笑着，“龙梦冯批评冯梦龙，哈哈，我都想留下，但又觉得可能涉及隐私，你说怎么办？”
“你看着办。”言承世笑着说道。
“别，别拿这种黑话来折腾我。”年月华笑着，“什么办得好还好，办不好就将你办了，我可不干。”
“那你问你嫂子，怎么办？”言承世笑着，“你嫂子说啥就是啥。”
“隐去吧。”我笑了，“免得别人人肉龙梦冯。”
“行嘞。”年月华笑着，“我给他们下达指令。”
说完，年月华的手机不断按键，很快，她又恢复了和我们的聊天。
“这次你穿越，看起来时间很长，但事情并不多，为什么？”年月华看了看我，“如果真要剪辑，估计也就是二三十分钟就差不多了。”
“哈哈，更多的是心力的较量、利益的权衡。”我笑了，“很多事，都在纠缠不休，累着呢。”
“你不是说，凡事不入心吗？”年月华笑着问道，“怎么感觉你在里面举步维艰？”
“再怎么凡事不入心，在利益纠缠的泥淖中行走，还是不可能健步如飞。”我笑了笑，“不说这些了，我和言先生就是在等你来，在这里见到了你，我们就该回去休息，明天继续应对利益的泥淖。”
“哈哈，行，嫂子，你慢慢来，我相信你能做到不错的。”年月华笑着，“我也去走走过场。”
匆匆见面，匆匆离别。年月华的风采，无法欣赏。
第67章 公平的竞争。
驱车回家的路上，因为只剩下我和言承世两人，我看着他问道：“你反对许武这样获得政策红利吗？”
言承世看着我，问道：“你觉得普通老百姓为什么会反感许武获得政策红利的方式和方法？”
“因为老百姓希望更加公平的竞争。”我想了想。
“不，不，不，老百姓不是希望更加公平，而是希望政策红利向他们倾斜。”言承世微微叹气，“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什么？你不会说真的吧？”我有些吃惊地看着言承世。
“我当然是说真的。”言承世笑着，“你们家，你已经给你父母太多东西了，给你哥嫂太多东西了，但你知不知道，在你的父亲和你哥嫂的心目中，你给他们的仍旧太少了。”
我微微叹息：“好像是这么回事。”
“所以，老百姓表面上要求的公平，其实是不公平的。”言承世笑着，“你见过你爸反思他自己的无能吗？他恨的是你的翅膀硬了。你见过你哥嫂反思自己读书少了吗？他们羡慕的是你嫁给了我这个有钱的。他们所想的是，如果我和他一样的条件，我一定比他优秀，却看不到别人持之以恒的努力之际，他们自己的挥霍。”
我沉默了。
如此看来，老百姓希望获得的公平，换个角度来看，确实是不公平的。
我想起了我在大学的时候，和一位同学聊天。那位同学是北京的，我是外地考入北京的。
那位同学说：“真羡慕你，考这么高的分数。”
我笑着：“可是，我也羡慕你啊，综合素质培养这么强。”
事实上，后来很长时间之后，我的劣势障碍着我的发展之际，他的优势让他迅速崛起。
不公平吗？
不，公平！
在我看到他的成长之后，我闷声反省自己的时候发现，那位同学所获得的成长机遇，即使送给我，我也会做得一塌糊涂。真的会一塌糊涂。
同样，另外一个同学，在地方上风生水起之后，曾经在一次同学聚会时借着酒劲说：“早知道我当年追你了。”
我沉默，不回答。
为什么不回答。尽管那位同学长得很好，性格也很不错，做事好像也挺有章法的，但很可惜，我看到的世界和他生存的世界，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别说那个同学已经结婚生子，就是他没有结婚生子，我们也不是同路人。
换言之，如果我真嫁给那样的同学，我的一辈子会因为认知上的冲突而痛苦一辈子。
要想吃那些果子，得知道自己有没有拿足够的实力。别人摘到的果子看起来很好，但别人承受的痛苦呢，是自己能承受得了的吗？
我嫁给言承世，每天的忙碌和可能的风险，老百姓大约都不愿意去扛吧？可就连我爸和我哥嫂，都觉得我好像过得非常的幸福，只想着我将我所得分给他们一些，再分给他们一些。
言承世说得对，很多老百姓最大的问题是，明明不愿意承受那么多的压力和痛苦，却要求分同等的果实，甚至更多的果实！
“可是，也确实有很多人取得了不该他们取得的果实。”我看了看言承世，“老百姓对那些人很痛恨是应该的。”
“是，那些人不需要老百姓痛恨，他们就会品尝恶果。”言承世笑着，“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这句话不是大空话，它预告了很多很多没有本事却占据重要位置的人的下场。”
第68章 财富的增长。
“所以，你现在已经开始控制财富的增长？”我看了看言承世，“为的就是让我们俩都能德位相配？”
“我们，不止我俩。”言承世笑着，“现在的我们已经遇到了一些问题。继续用轻量型的快艇向前，显然已经不足以确保安全。”
“不止我俩？你是说包括我们的孩子们？”我笑着问道。
“对，从现在起，我们的世界将会用打造航母的方式向前推进。”言承世笑着，“表面上很长时间止步不前，实际上在不断发展壮大，并拥有属于自己的坚强内核。”
“你说得有些超纲，我有些不能理解。你说历史吧，我能理解得好一些。”我提示道。
“刘秀为什么拿世家大族没有办法？”言承世笑着，“是因为世家大族的力量盘根错节，刘秀深受限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曹氏同样无法拿司马家族开刀，只因为司马家族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
“我懂了，我们爱国、守纪，但我们也不允许任何人用任何方式拿捏我们。”我笑了，“是这意思吗？”
“对，只是，仅仅局限于看国内的一切，还不够。我们的世界，包括整个地球上的所有一切。”言承世笑着，“无论是自己国家，还是其他国家，无论是民族团体还是经济等其他利益团体，我们都要稳稳地拥有我们的生存和发展空间。”
“你的野心很大啊。”我笑了。
“不，这个野心并不大。”言承世笑着，“我只是知道，现在野生的动物里，连老虎和狮子生存和发展的空间都受严重限制。万幸的是，我们是人，可以稍微清醒地选择自己的生存和发展。”
我很想提醒言承世，即使航母，也有它的弱点。但是，这时候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我却发现，自己好像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他的思虑，明显是在想整个家族相对稳定的发展，在已经有一定的基础的前提下。
我突然想到了许武和他的义田：许武何尝不是在为自己的家族打造一艘能够在东汉很好地生存和发展下去的航母呢？
如果子孙后代能够真正懂得各种经世手段，如果子孙后代能够真正为整个社会的发展做出足够的贡献，这种从小培养，终究比那些盲动躁动的要好很多。
我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句话：“龙梦冯，你信不信，如果我们掌握了权势，我们会比其他人还要差劲。”
那是一位大学同学和我说的。我当时吃惊地回道：“别用我们。我们学习是为了有能力贡献社会，而不是比别人更差劲。”
但现在想来，好像有一件事特别需要提一下，那就是，如果不能拥有较高的道德素质，拥有较高的能力，恐怕真的会对社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万幸，言承世意识到了道德素养的问题，万幸，言承世已经着力开始在我们的资产达到百亿量级之后，开始了更加稳妥的成长方案设计。
我是多么幸运，才能在芸芸众生中得到机会，与言承世并肩前行。
这么想着，我觉得言承世和我的想法基本上是一致的，尽管不喜欢许武采用的那种攫取政策红利的做法，但也能看到许武和他的家族成长起来最关键的是道德水平相对还行，有办事能力，帮助了大量百姓获得相对较好的生存和发展。他们家族还相对团结、相对理性，确实值得老百姓学习。
第69章 万事靠自己。
我似乎渐渐明白了，言承世不喜欢的事情是什么了。他并不是不愿意帮别人，但他更愿意他所帮的人真的值得帮。
对于更多底层老百姓，他同情，但他更愿意用唤醒他们的方式来帮。或者说，如果底层老百姓自己不愿意醒，他觉得给他们的帮助，可能不会真的帮到他们，反倒可能因为帮他们惹上一堆不必要的麻烦。
是啊，谁愿意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消耗在不值得帮的人和事上呢？
和言承世待久了，我也渐渐明白了我自己之前有多么傻。大约，也就只有我这么傻的人，才会明知道我父亲他们就是在剥削我，我还不断说服自己去接受那种被剥削吧。
“万事靠自己。”我将这句话调整到手机屏幕上。
“什么意思？”言承世看到了，笑着问道。
“字面意思。”我笑了笑，“所有的老百姓，如果能够调整心态，无论现在还是未来，发生任何事情，都想着靠自己去面对和解决，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所有的软弱和妥协，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心中有期待。”
我当年选择无论如何都要考出去，不就是认识到了自己不考出去，自己难以接受在家乡所要面对的那些事情吗？
我当年选择无论如何都要留在北京，不就是认识到了自己只有在北京才有可能找到自己比较适合的生存和发展？
“看来，女子还是要烈一些，才能更好。”言承世想了想，“如果你不是这么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坚守，恐怕也不能有现在的人生。”
“嗯，我终究还是少了一些决断，多了一些优柔。”我叹了一口气，“否则，他们也不至于这么希冀。如果我让他们知道我靠不住，不会让他们这么靠，他们也就知道自己该去想办法谋生存和发展了。”
“你想明白了？”言承世笑着，“现在知道，让你散掉七十个亿和二十几个亿，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吧？”
“嗯，七十个亿的散掉，比二十几个亿的散掉，更不容易。”我笑着点头，“二十几个亿，好歹有一堆为它们的聚集做出了贡献的功臣在，有抓手。七十个亿，得找到真正能立得住的人。”
“高叔，你为什么敢给那么多支持？”言承世笑着问道。
“我见过他对一些事情的处理。”我想了想，“高叔这个人的家人，终究还是普通老百姓的思维，觉得高叔靠着我了，就一定要想办法从我这里捞一些油水。但高叔从来没有用言语明示暗示找我要东西。”
“所以，他说他自己想要发展的饺子店需要多少钱启动，你就给了？”言承世笑着问道。
“为什么不给呢？”我笑了，“信任他，支持他，谁知道他会不会给我一些奇迹？”
“希望吧。”言承世不置可否，“你信任他，希望他当得起你的信任。”
“我连这希望都不敢有。”我笑着，“我只知道一点，既然选择了信任他，那就信任他。他做得怎样，从我将钱给他之后，就放下，任由他们自己去发挥。”
“你这样放任，会让一堆人将你当傻子。”言承世笑着，“你不怕吗？”
“我怕什么？那些将我当傻子的，一辈子顶多骗我一次。”我笑了，“而那些能够真诚地互动的，往往能够一起好好地玩下去。我失去的是骗我的，得到的是真诚的，当真不会觉得怎么亏。”
第70章 世上好人多。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良知的人比较多。
人们常常在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在这个社会上行走，有几个人能够防得住别人的蓄意伤害呢？又有几个人防来防去，所防的不过就是那些君子呢？
这就有点像锁和钥匙，一样的道理。
上锁只能防普通人，防不住那些惦记着别人东西的贼。
为什么锁对普通人有一定的约束呢？因为，锁代表了主人的一种态度：“这是我家里的东西，我不希望别人碰。”
普通人见到这个提示，就会主动避开：“好吧，主人说了，这不该我碰，那我就不碰好了。”
如果不上锁，普通人会对这些地方视为主人不那么严格约束的地方，甚至冒冒失失地闯入，大大方方地获取自己想要的资源。
我想，言承世将这些资产交给我，让我来管一下，也就是让所有人知道知道，这些钱不是他们的。选择支持他们，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感受感受，他们自己力量相对较弱的时候，有人帮他们一把。
在他们自己成长之际，他们也要有意识地帮助更多力量还不如他们的人……
是的，大约就是这样。
人，如果获得太轻易，往往不懂得珍惜。
只是，我一直没有明白，为什么言承世宁愿劳神费力地让我以公司项目合作的方式来推动这些钱的送出去，也不直接将这些钱直接交给国家去回馈给老百姓，让我着实有些不能理解。
“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暗自想着，“否则，干嘛这么劳神费力的？”
难道，言承世真的只是为了打造航母一样安全的生存和发展？如果是这样，也太大费周章了吧？
晚上，乔楠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些项目的推动情况。我让她将事情安排在周二和周三的例会间歇。
乔楠做事还是很让人放心的，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很顺畅。不得不说，她确实是艾宏宇和言承世精挑细选出来的人才，做事着实很有一套。
我这个小镇做题家，如果没有她的帮助，现在恐怕在龙腾盛世早已乱套了。
这一点我又不得不感慨了，很多农村考入城里的大学生，要么思维境界不行，要么缺乏足够的优秀人物的指导，往往不断在被别人利用而不自知。
我在读书的时候也曾经犯过这种错，看别人投稿的文章，觉得还不如自己所写。等到投稿上去之后，却发现对方委婉地说着不行不行。
我也是等到我毕业之后，才慢慢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文章不行，为什么别人的文章就行。
不过，我不是愤青，还是很清楚，作为小镇做题家的我，当时即使将想要投稿的杂志研究了一个透，也没有将政策研究透，更没有将其他内容研究透。这不是靠一时半会儿能够领悟的。
我是幸运的，好歹有人提醒，还不算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我硕士毕业坚决不再读，恐怕也与这些好心人的提醒有莫大的关系吧？研究本身应是乐事，找寻真理和真相应该是目标，对标政策这种事，让我着实感觉我自己进入研究生阶段还在做命题作文，还是那种有标准答案的！这样的，也算论文？我实在接受不了。算了，还是不继续研究了，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我叹了一口气。
言承世看着我：“怎么了，你有心事？”
第71章 不同的池子。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不同的池子。”我叹了一口气，“之前有人在说，人都是在不同的池子里游泳。我一开始并不能完全懂，现在才渐渐明白，原来是不同的利益罢了。”
“没有太懂？”言承世看着我，问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盘，你进入了别人的地盘，即使走那经过，别人都会认为你触犯了他们的利益。”我哈哈一笑，“很多好人受委屈，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进入了别人的池子里吧？任何一个人要在另外的池子里自在游泳，首先得让别人认为你完全没有威胁才行。”
“哦？也不尽然吧？”言承世笑着问道。
“对，不尽然。”我笑了，“要么，你直接进去的时候就是一种锐不可当、让所有人臣服的状态，要么，你用利益交换让对方放弃了警惕，慢慢接受了你的存在。”
“我总觉得你今天有一些想说的，但好像还没有想明白。”言承世叹了一口气，“等你想明白了，再告诉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好。我的思维跳跃了。”我笑了笑，“总之，我在思考，为什么很多人受到了很多苦难。”
“哦。”言承世笑了，“你能从利益的角度去分析问题，说明你已经进步了。”
“是吧？”我笑了笑，“可是，很多人还在进一步划各种各样的利益圈，这些利益圈并不像池子那样泾渭分明，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或者你吞并我，我吞并你，只有极少数利益圈没有明显的关联。”
“嗯，任何两个A和B，都只有四种情况。”言承世笑了，“你的逻辑关系分析清楚了。但是，具体的利益关系却不是这么容易分清楚的。”
“我知道。”我微微叹气，“所以，很多人常常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苦难来自什么地方。”
“根据你刚才的分析，其实已经很简单了。”言承世笑了，“你是不是想到了许武他们三兄弟了？”
“呃，这时候倒是没有想到，只是你这么一说，似乎我真是在受他们的启发。”我想了想，“老百姓似乎应该明白一点，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少，如何才能获得比较合适的生存和发展。如果与别人的利益遭遇，到底该如何确保自己活下来，再慢慢发展起来。”
“许武在这一点上，应该给了很多寒门中有能力的家族很多启发。”言承世笑着，看了看我，“尤其是在爵本位渐渐被官本位取代的时候，这一方面的能力越强，便越能让家族在社会上见缝插针地实现较好地立足和发展。”
“与此同时，他们的每一次见缝插针成功，都有既得利益者的严防死守。”我笑着补充道。
“到底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言承世笑着，“你最需要去让老百姓认清楚的就是这个……到底是什么影响了他们的发展进步？”
“是啊，是啊，这才是很多人没有去看清楚的。”我微微点头，“即使在爵本位几乎掌控全局的时候，卫子夫和卫青也能脱颖而出。即使官本位盛行的时候，爵位仍有它的生存和发展空间。很多人现在已经认识到了，为社会做出真正大贡献的人，更容易得到相对公允的评价。”
“你看清楚了。现在，人们不再以成败论英雄，年羹尧被雍正危崖弯弓局逼死，很多人仍旧认可他。”言承世笑了。
第72章 泥淖中刨食。
“我似乎渐渐开始懂了。”沉默了一会儿，言承世笑了，“你终于开始认清楚了，每个人都是在根据自己的能力大小，在泥淖中刨食。而这个泥淖，就是各种各样纠缠不清的利益。”
“呃，大概是这样吧？”我笑了笑，“以前长辈说是在池子里游泳，而我觉得根本就不是一个一个泾渭分明的池子，而是一个几乎难以看清边界的泥淖大海。”
“还记得以前我们小学时候课本里的故事吗？”言承世看了看我，“羊在下游喝水，狼在上游说：你弄脏了我的水。”
“哈哈，这个故事，很多人看到的应该是，狼的蛮横无理，找借口吃羊罢了。”我微微叹息，“其实，狼吃羊压根连借口都不会找的。”
“是啊，狼喝的水可能真的被弄脏了，只是，是他不敢招惹的存在，比如老虎。”言承世笑着，“狼无法向上发泄怒火，就向下迁怒了。”
“踢猫效应。”我又一次叹息，“终究还是利益纠缠罢了。”
“你如果是那羊，你会怎样办？”言承世笑着。
“怒怼狼没有意义。”我笑着，“最好的方式是沉默，想办法逃离。激怒狼只有一个后果，被狼吃掉。力量悬殊，完全没有必要硬刚。”
“可很多人不明白，总是在申辩。”言承世笑着，“你怎么看？”
“怎么说呢？”我想了想，“该有的说明还是得有，但最重要的还是努力去实现自身的强大。”
“可羊再怎么也变不成狼。”言承世追问道。
“这就是很多人没有想明白的地方。我是谁，是一个恒常的命题。尽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潜力，但一定要学会让自己在能发挥自身潜力的地方去发挥。”我笑了笑，“如果连自己的站位都认识不清楚，如果连自己的人生都没法立住，又如何实现突破？《醒世恒言》里卖油郎独占花魁的故事，倒是挺能激励底层老百姓用最大的坚持去走出泥淖的。”
“嗯，你倒是提醒我了，很多人的苦难，真不是能简单褒贬的。”我微微点头，“看来，等回去安顿好之后，应该用两宋之际的故事来提醒提醒很多人，在煎熬的日子里不放弃，才有出头之日。”
“对，虽然所处的环境千差万别，但只有有自己坚守的人，才能最终如愿。”我笑了，“沦为妓女也能自我救赎，普通民众坚持心意也能抱得美人归。”
“是的，是的！”言承世笑着，搂着我，“我不就是典型的用了十几年时间努力，终于能够和你过上相对幸福的生活？”
“哈哈，开始调蜜了？”我笑着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
“哪有。我们是夫妻，郎情妾意的美好日子，当然不能少，活成素婚模样，可不是我的追求。”言承世笑着，“早点休息吧，明天你还将动一大堆人的蛋糕呢。”
“不存在，我只是将一大堆人的蛋糕分给他们的时候，将我婆婆的蛋糕根据他们的能力大小和发展前景进行或多或少的分配。而且，不是明天完成，是明天说明而已。”我笑着，“说明了之后，就看他们自己的表现了。”
“你准备怎么看？”言承世问道。
“确立一套我的考察标准。”我点点头，“你说，能不能让他们都穿越穿越？”
“你自己来决定。”言承世笑着，“只要你清楚知道考察的标准就好。”
第73章 员工开大会。
一夜无话。真正要面对的考验，即将开始。
突然面对这种阵仗，完全不紧张，几乎是不可能的。还好言承世陪着我，我得以心神安定一些。
“龙总，今天不知道您准备怎么来开这个员工大会？很多人都表示要努力和您争一争呢。”看到我们，邢秘书邢美，我婆婆安排来接待我们的秘书负责人，已经在等着了。
我笑了笑，这话，套话呢？！
今天，我之所以让婆婆连会议都不参与，就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拿主意。如果她在现场，拿出一些主意来，可能会彻底打乱我们之前的计划。
这次的会议，我没有先开董事会，而是直接选择员工开大会，目的只有一个：全面公开，以便所有的员工心中没有疑虑。
当然，不可能所有的员工都到现场，所以，我选择全程直播，并可以无限次回放。这对我来说，太简单了。
全程直播的好处是，那些想要故意制造问题的人，需要稍微知道知道如何约束自己的言行。不好的地方是，我将会面临更大的考验。
一言不发进入会场，看到会场挤满了人。这是很正常的，它关系着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
大话套话在所难免，从国家到执政者到人民，都得感谢一遍。
我简单说了说大话和套话之后，便严肃地说道：“我婆婆从结婚之后不久就开始创业。她几十年如一日的艰辛，不断发展壮大，才有了大家今天得以聚在一起，共谋整个集团的发展。”
这一句话说完之后，我环视众人：“我婆婆昨天应该已经来集团，将集团的人事权进行了一些变动。今天，我将进一步将集团的人事权做一些调整。”
所有人都愣了，这人事权一天一变，什么意思？
“人无信不立。”我顿了顿，“集团的发展，是我婆婆和在座所有人一起努力的结果。我和大家不一样，从昨天成为集团的董事长，到现在，还没有为集团做什么贡献。我不想尸位素餐，大家也明白，我婆婆让我来集团，是为了让大家的功劳得到充分肯定，是为了让集团的利益得到较好的分配。我忝居此位，不过是因为我婆婆对集团的贡献值目前依旧较大，而她的这些贡献值将由我根据大家以前的贡献情况，尤其以后大家能够为集团发展贡献力量的情况来分配。”
这句话说出来，很多人震惊了：“不是按现在的贡献分配？”
我等大家说了一会之后，我笑着说道：“我婆婆的贡献，就好比我婆婆自己手里掌握着的钱，她愿意怎么送就怎么送。不过，她觉得自己来送，难免有人情上不好过的地方，将压力交给了我。既然这些钱交给我来处置，我当然希望它们能让所有人获得最大的好处。”
这一句话说出来，大家终于明白了，二十多个亿，不是要拆了，而是要让它平稳地发展下去，我只是来替我婆婆将她的股份合理地交给合适的人罢了。
“那您说的人事变动？”终于有人问道。
“我婆婆退休，我也不想管，所以，我准备，让集团交给所有的副总轮流管，大家来选择真正能带大家走得更好的。”我顿了顿，“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整个集团的将由所有的副总共同负责，各司其职。以前交由董事长签字的文件，由各位副总内部推举，轮流负责一段时间。”
第74章 当甩手掌柜。
底下一阵骚动，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这个做法，是在让大家首先考察集团的副总们。集团的副总们平时的很多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这些集团的副总们到底够不够资格当集团的一把手，还有待观察。
表面上看，集团的一把手和集团的副总只有一步之遥。实际上，集团的一把手要承受的压力，远远大于集团的副总。
有些副总，当副总能当得很好，让他当集团的一把手，立即出现大问题。
有些人，连副总都当不上，但要让他直接当集团的一把手，他也能做得风生水起。
我比较清楚这些，是因为我自己就是那种做不好二把手的人。让我当二把手，我当真会感觉困难重重。
“龙董，您这是要当甩手掌柜啊。”一位副总笑着，“这么大的集团，可不能少了您。”
“放心，我也不当甩手掌柜。”我笑着，“我只是不想自己接手了集团之后，自己陷进去了，变成了第二个徐董事长。不与具体的事务牵扯，不让自己舍不得放手集团，才能将我婆婆让我完成的任务有效完成。”
我说完这些，大家似乎明白我为什么要当“甩手掌柜”了。
“但是，我会替婆婆和大家进一步把好最后的关，尽量选好真正能够做好集团的接班人。”我继续笑着说道，“万一集团已经到了需要分成几个不同的集团和公司来发展，只要能让所有的员工变得更好，我也乐观其成。核聚变与核裂变，都是很值得探索的。”
在座的所有人突然明白了，我这次开会，对于其他的事情压根不怎么在意，真正在意的事情是，我婆婆的钱怎么分下去，才能让所有人都获得相对多一些好处。
只是，他们心存疑虑，难道我真的对这么多钱无动于衷？
“有一点大家放心，我和我太太两人，已经在电子产品和网络产品领域实现了自己从零到小有成就的发展，对于我妈提议让我太太来负责集团这件事，我们没有兴趣。”就在我思忖着的时候，言承世笑着接话说道，“正是我和我太太说服我妈，彻底放下所有的财富和工作，颐养天年。”
所有人看着我们，终于明白我们为什么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这些财富了。
“说得轻巧，我就不信，你们没有偷偷将集团的钱转去挣你们的钱。”突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随意质疑没有意思。”言承世笑了，“真金不怕火炼，我们两个集团之间还真没有什么业务往来，金钱上的往来也几乎等于零，不信大家可以倒查十几年，查到我成立公司的前几年。”
言承世的话掷地有声。我知道，他确实有这底气。毕竟，他当时和我婆婆正在因为我的事情不相往来，他真的是靠自己研发产品，销售给网络公司来换取最初的创业基金。
再说了，他挣钱是挣信息技术的钱，和婆婆他们挣钱主要靠工业，完全两码事。
“能透露一下，你们的企业规模吗？为什么你能笃定你们将这些钱放弃，你们还能过上好日子，让董事长颐养天年？”还是有人诱导着。
“这么说吧，我妈这么多年和你们一起挣的钱，与我们夫妻俩这十余年挣的钱相当。”言承世笑了笑，“刨除其他人所挣的钱，仅说我们俩所挣到的，是这样的情况。”
我惊讶言承世的直言不讳。
第75章 金钱的密码。
会议现场一片唏嘘。
“请问，你们也就和我们一样，只有两只胳膊两条腿，为什么你们能做到比我们多挣这么多？”突然有人站出来，问道。
“因为，我们懂得金钱的密码。”言承世笑着，“这也就是我妈为什么要让我太太来分配财富的原因。财富分配下去，得让它创造最大的价值，这财富分配才是真正合适的。如果不是这样，财富只是消耗品，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这样吗？”那人继续问道，“能举个例子吗？”
“能。”言承世笑着说道，“我妈辛苦一辈子积累的财富，我们一分钱都不拿，全部回馈给曾经和我妈并肩努力过的你们，以及更多未来和你们一起并肩努力的人们。我们不仅不拿，还用心教你们更好地用好这些钱，去造福更多我们省里的人们。这就是财富的密码。”
“我没有听懂。”有一位女孩站起来，“能再解释一下吗？这不是明明将钱全部给了别人啊。自己能有什么好处？”
“是啊，很多人看到的只是短时间和较长时间里，这些钱没有回到自己手里。”言承世笑着，“可是，就是这些，已经足够让钱主动回到你的手里。”
“我不信。”另一个中年男子站起来说道，“很多人告诉我，这都是那些有钱人用来骗我们的钱的把戏。”
“您可以不信。”言承世笑着，“反正，吃亏的是您自己，不是我们。”
“能举一个例子吗？”稀稀拉拉的声音出现了一会之后，有人问道。
“能。雷锋。”言承世笑着说道，“雷锋只读了小学，却是运输连的一员，很多人都没有想过，为什么？因为，他一直在努力学习，所以他才能有那么好的工作机会。你们可以去打听，运输连里绝大多数是高中甚至大学水平的。嗯，他出生于贫苦家庭，没有你们想象的背景。如果你们说这是他爱学习，可以。但，有谁能做到‘雷锋出差一千里，好事做了一火车’？”
员工们有的沉默了，有的窃窃私语。
“你们可能会认为，时代变化了，很多事情不能以当时来说道了。”言承世笑着问道，“可现在，你们老同志想想，现在连老奶奶摔倒都不敢扶的时候日子好过，还是你们年轻时候的日子好过？当人越来越自私、越来越自保的时候，日子更好更好了吗？”
“钱不值钱了啊。”一位老员工感慨，“难道真的是我们做好事太少了？”
“钱，不是赚来的。”言承世顿了顿，“很多人在想方设法赚钱，可钱不是赚的，是用自己对社会的贡献得到的。我再举一个例子。”
“美国有一个穷困的大富豪。”言承世顿了顿，“他一辈子打工挣钱，过着清苦的日子。每次有人拿着一些纸在卖，他便买，心里想的是，这些人好可怜，需要帮帮他们。他将每次一美元、五美元、十美元助人为乐的纸放在一个匣子里，让自己看着满足：我又帮了一个人。”
“很多年之后，有人找上门。这个从年轻人已经变成老人的普通打工人，这时候才明白，他当时花钱帮人，那些各种各样的纸，居然是股票。”言承世笑着，“经过清点，老人的股票价值竟然超过千万美元。”
我看了看言承世，终于明白他在告诉所有的员工什么事。很多人没有坚持看到真相。
第76章 投资的眼光。
“刚才说的，是大家可以自己去想的。”言承世笑着说道，“我所做的事情不多，只是每一件事都是带着投资的眼光在做，靠自己的知识挣自己能挣到的钱。有很多钱，普通老百姓缺乏知识和能力，做不到。但我们可以根据你们已经具备的能力，去帮你们把把关，让你们能挣到自己的认知能够挣到的钱。”
“好了，我也举个知识和能力相关的吧。”我笑着，“对于我们每个家庭来说，我们为了保护自己，可以给家门上锁。对于我们每个单位来说，我们为了保护自己，可以将单位用院墙围起来。稍大一些的，可能还会设一些守护共同财富的护卫队。……这些，大家或许觉得别人能够做到，我们也能做到，不久是多一些设备多一些人吗？可，大家看不见摸不着的程序呢？没有足够的知识，甚至连为什么会坏，怎么坏的都不知道，如何来实现？”
我顿了顿：“所以，我和言先生一方面希望所有的员工能懂得在现实基础上，稳住生存，更希望大家能够在获得生存的前提下，向雷锋学习，努力增长自己的本事，让自己能够做到能帮到更多人的事情。”
我们没有再承诺不要婆婆一分钱之类的废话，也好像没有人再质疑我们。毕竟，我们的态度早已让他们明白了，这些在他们看起来很多的钱，在我们这里还是劳神费力的活计。
一天能挣十块钱的事，在一天能挣一百块钱的事面前，不值一提，甚至连那十块钱都不会放在眼里。
“接下来，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的，可以写发展规划，交给邢美。不想通过邢美的，直接交到我的邮箱。”我看了看大家，“我将会根据你们的情况，三年之后确定财富的分配。”
“三年？”有人听到这句话，有些吃惊，“为什么是三年？”
“是的，三年。”我笑了，“三年之后，很多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你们写规划的不用担心，一旦你们的项目值得投资让你们尝试，即使这个集团的钱转给你们有困难，我所在的龙腾盛世也会支持你们独立的发展。”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我看了看言承世，“今天就是知会一声，让所有人能明白一件事，钱，我们一分不会带走，集团，你们自己先管着。我们会观察三年左右，再确定所有的钱如何分配下去，便利你们的发展。”
“邢美，将是这三年里和我进行主要对接的人。她只负责将我需要的集团信息提供给我，我不会通过邢美来做任何一件干预集团发展的事。”我笑着，“辛苦几位副总操心集团的业务进展，我们从现在起，就算是正式宣告，不妨碍集团的任何事务发展了。”
邢美的脸色变了变。她没有想到，我竟然连让她拿鸡毛当令箭的机会都没有给。
我笑了笑。她之前既然连我都想掌控，我又怎么可能给她多少发挥的空间？
言承世看了看我：“走吧？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只等我们去了。”
“走。”我看了看几位副总。那些人心领神会，逐一向会场外散去。但很快，他们又按照我给他们的信息，聚集到了一个地方。他们到的时候，我和言承世、邢美都已经在那里了。不，还有我婆婆也在。
这顿饭，不是鸿门宴，也不是庆功宴。
第77章 集团的名字。
午餐，不需要喝酒，但大家在一起，显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气氛。
本来，所有人可能都在摩拳擦掌想着怎么获得最大的利益，现在却因为受了我和言承世一番话的影响，都知道自己现在冒出来争利益是多么不光彩的事情。
可是商场上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明明平时大家都在锱铢必较地争取自己的利益，这时候却突然之间要克制自己的利益诉求，表现得稍微谦恭一些、礼让一些，很多人突然有些不适应。
我看了看婆婆，也看了看言承世：“今天，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自己做了三年之约，还请大家见谅。”
丁峻锡、朴卿、白曼、林凡伟、付斌然、雷雨睿、卫航、孙芷泰、桑宁、宁言章十位副总互相看了看，都笑了笑：“徐行集团是徐总创办起来的，徐总信任您，我们服从安排。”
“既然服从安排，有一件事先和大家商量一下。”我看了看众人，“根据公司法，公司是企业法人，有独立的法人财产，享有法人财产权。公司以其全部财产对公司的债务承担责任。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以其认缴的出资额为限对公司承担责任；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以其认购的股份为限对公司承担责任。我刚才看了看大家的情况，在座的十位副总，最多的拥有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最少也拥有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我婆婆持股目前为51%，可见公司其实还有一些股东不是集团的副总。不知大家觉得，公司的运营变化，是否邀请那些股东中持股较多的人参与？”
十位副总都沉默了。他们知道，让其他股东参与意味着什么。
“我看这样吧，公司还是他们十个比较熟悉，先让他们慢慢运营着，其他的股东有质疑再说。”婆婆看着大家，知道他们的心思，笑着说道。
“行，既然如此，那就辛苦十位副总商议一下分工合作的方案。”我笑了笑，“三年里，你们十位副总带着集团发展的情况，将决定我婆婆的持股缩水情况，也将决定我对我婆婆的持股进行分配的方案。”
一段话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谁都明白，我的话虽然很柔，但里面带着的刺也是很清楚的。
我婆婆的股份因为三年不作为，其他人发展，自然会有持股缩水。但是，这持股缩水的程度以及集团总体发展状况的进展，里面可以看到的问题可就不是一件两件了。
齐心协力去做，还是各自打小算盘，将决定徐行集团的未来。
我婆婆也是有趣，自己的名字直接用来做集团的名字，她也真是敢。
“因为我婆婆退休，徐行集团也进行一番重组，这集团的名字，也稍微改改。”我顿了顿，“辛苦大家这一段时间出出主意，让邢美将方案报给我就过目就行。”
“行，我一定会告诉您的。”邢美笑着，很开心，仿佛自己掌握着生杀大权。
婆婆有些不解，但又似乎很清楚我的选择一定是在维护她的利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既然说了要改名字，那就由他们去想去改，我们知道了就行。”
“好。”我看了看婆婆，“他们意见一致，我反对也没有用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多说话。
言承世看了看大家：“都别这么沉重，不就是老领导退休，大家一起坐着畅想未来吗？”
第78章 执行董事长。
“就是，就是，我婆婆退休了，我空挂一个董事长的名字也不合适。”我笑了笑，“你们轮流负责期间，我想还是增刻一枚执行董事长印。印章分主体和客体两部分，主体轮转，客体你们各自保管。这样一来，想来你们都不用担心权责不分的情况了。”
“好，印章的事，我来负责。”邢美笑着大包大揽。
我笑了笑，邢美这种做法，只会引起所有副总们的不满，倒是让我置身事外了。
“公司的事，我不操心。”我笑了，“刚才不过是提一个小的建议罢了，具体怎么操作更合适，其实相信你们自己能有相对比较不错的方案。”
这句话出来，副董事们确实笑了。这年头，电子签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还有多少人会常常使用那些印章呢？
我的提议，不过是提醒他们，在担任执行董事长期间，记得写清楚是执行董事长，其他时候只是副总。
这样一来，权责分明。我想，他们可能还能因此想到更好地制约方案。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这种具体的事情上瞎操心。
我看了看言承世：“待会有没有说怎么安排？”
“老褚已经安排好了。”言承世笑了笑，“放心吧，我们只管在这里与老总们吃好喝好，然后轻轻松松回京就行。”
“我呢？”婆婆笑着问道，“我现在可是闲下来了。”
“您啊，先将家里的事情安排清楚。”言承世笑着，“等您到北京，我让人陪着您先玩个够再说。”
“得了，我是清楚了，不想让我搅扰你们的小日子呗。”婆婆笑了，“放心，等我去了北京，我和老庄一起玩，不给你们添堵。”
“老庄？”我有些纳闷，这是谁啊？
“你这次带来的庄阿姨啊。”婆婆笑着，“不兴我们成为好朋友啊。”
“庄阿姨比您大？”我问道。
“年龄差不多。”婆婆笑着，“不过，她的文采可是真的好，我今后要写东西，可得和她好好学才行。”
原来如此！没有想到，我只是稍微提了一句，婆婆竟然真当一回事了。
我不知道婆婆是故意这么说呢，还是无心在聊天，总之，她说完这一段话之后，整个餐桌上的气氛活跃了起来。
毕竟，之前都是在说公司有关的事情，或者还没有从公司利益之争中调整出来。现在，我婆婆这番话，像是彻底放下了公司的事情，想要彻底放飞自我了。
不管婆婆的状态是真是假，现在他们确实放松一些了。
一个人，如果不是真的想放权，不会想着远离自己的生活周围。只有那种真正想彻底退休的人，才会想着过另一种类型的生活。
婆婆心心念念的是离开省里前往北京，心心念念的是和一位作家学习如何写作，即使只是说说，也能让现在的气氛稍微缓和缓和。
果然，接下来的话题便转向了我的孩子何时出生，世上各种奇闻趣事了……
我当然乐见所有人放松放松，即使短暂的放松，也是好的。
三年，接下来的三年，婆婆目前真正掌握的十几个亿，将会带来怎样的波涛汹涌或者暗流涌动，都很难说。毕竟，十几个亿不算小数字，足以让人疯狂。
可是，我说了三年，应该不至于有人现在就着急动手吧？思忖之下，我暗暗观察起了桌上的这些人。
“怎么了？”言承世笑着问道。
“没有事。”我微微一笑。
第79章 没事就有事。
我不想让大家觉察出来什么。但我知道，言承世觉察到了我的一种情绪。我能说什么呢？
一顿饭，两个小时，我感受到了真正的倦累。可我知道，真正累的还不是现在，也许是回家的路上。
我婆婆只有言承世一个孩子，我和言承世的孩子还在来的路上……尽管看起来，现在距离分财产还有三年，但，如果有人这时候动了歪心思，还真是一件很有可能的事情。
毕竟，我们很少有这样齐聚的时候。
“对不起，你们继续聊着，我得先休息一会儿了。”我想了想，“孕妇就是娇贵，精神头稍微少了一点都不行。”
“去休息吧。”婆婆笑着，“你看是让车送你回去休息，还是在这附近找个地方休息？”
“我就在这里休息吧。”我看了看婆婆，“路上往返挺折腾的。”
“好。”婆婆笑着，“那就去开间房，先休息一会儿。”
我笑着点点头：“放心吧，你们再吃会聊会，我自己去安排就行。”
言承世看了看大家：“这样，我先去安顿一下我太太，再来和大家聚。”
听到言承世这么说，大家都知道，这筵席需要散了。
很快，大家稀稀拉拉地站了起来，陆续离席。
离席之际，他们或者和我婆婆说话，或者和我说话，或者找言承世说话……我知道，这时候的说话，不过是为了能够实现一个目标：为未来获得更多的利益加权。
终于，送走了他们所有人。
言承世看着我：“你刚才有事？”
“没事。”我笑着再次说道。
“没事就有事。现在只剩下我们，直接说吧。”言承世笑着，“你肯定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呃。”我看了看言承世，又看了看婆婆，“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种很可怕的想法。你说，他们中会不会有人动歪心思？”
“你是怕他们不想走正路？”言承世笑着问道。
“嗯，我有些担心。”我笑了笑，“毕竟，婆婆的财产继承人都在这里。”
“我想，他们现在不会这么傻。”言承世笑着，“现在我妈的一切转给了你，而你的财产继承人绝对不是他们。他们这时候动手，得不偿失。”
“是啊，我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呢？”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好像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你的谨慎是应该的。”言承世笑了，“我妈的财富转移正在进行中。如果他们截住了财富转移的话，确实可能存在危险。”
“你们放心吧，我会留意安全问题的。”婆婆看到我正在看她，笑着说道，“成天在利益圈里打滚，如果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那还怎么混？”
“行，您自己多留意。”我看了看言承世，“有没有可能找人保护婆婆？这一段时间，安全很重要。”
“放心，这些昨天已经安排妥了。”言承世笑了，“你放心，现在唯一需要稍微谨慎一些的，只有对你的保护。毕竟，你现在可是有孕在身，行动终究不如我们方便。”
“那你可能想错了。婆婆年龄大些，比我更需要留意。”我想了想，“还是重点保护婆婆吧。”
“行了，我这个儿子，我还是知道的，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婆婆笑着，“从他娶你的十几年努力，我是看得很清楚的。我们婆媳俩，尽管将心放在肚子里。”
“谢谢信任。”言承世笑了。
第80章 拦截小尾巴。
“你们休息一会儿再走？”婆婆问道。
“不需要，我已经让老褚将车子调整了一下布局。”言承世笑了笑，“待会儿梦冯可以躺着回家。”
“哦？”我很惊讶，“车上那么多东西呢，怎么有空间？”
“东西可以挪走啊。”言承世笑了。
我很纳闷，那车上的东西，是那么好挪动的吗？
可我又觉得，实在没有必要问那么多。毕竟，言承世说了已经办妥，我再追问来追问去的，实在没有必要。
很快，婆婆就送我们到了停车场。老褚早在等着我们。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共有三辆车省城高速休息区等着。”老褚看着言承世，“所以，我们只要上了高速，就安全了。”
“好。”言承世笑着，“您休息好了吧？”
“放心，都休息好了。”老褚笑着，“咱们出发吧。”
“我们走了。”言承世笑着，看了看婆婆，“你也多留点神。”
“行。”婆婆笑着，“这么多年了，突然被这么关心照顾着，还真有些不习惯。”
我笑了，这母子俩！摸了摸肚子，暗自想着：“也不知道今后我和我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关系？”
如果到婆婆这个年龄，我还能像婆婆那样，慢慢学会克制自己干预言承世过多的毛病，而我的儿子也能像言承世那样对婆婆尊重，回馈以相应的照顾，我想，这一辈子大约就挺不错的了。
上车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言承世会说我可以躺着回去了。整个车子的后半部分，全部搬空，两个座位均已经放好。虽然不是全然躺平那么舒适，但已经算得上非常舒服了。
“你的那些东西呢？”我有些纳闷地问。
“另外三辆车上。”言承世笑了，“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验证我的猜测。”我笑了笑，“我猜了两个可能。”
“想那么多干嘛？”言承世笑了。
“那以后我也可能会遇到相应的事情，需要知道怎么处理啊。”我笑着，“你没有调高叔过来吗？”
“高叔和老褚还没有怎么配合过。”言承世笑着，“更何况，高叔现在还有他自己家里那个开张大业要忙。”
我无奈地笑笑，是我惯着高叔了。给他开的薪资不低，但现在，他好像更多时间和精力放在他们家那个饺子馆上了。
“如果饺子馆开起来之后，高叔的重心还是在饺子馆那里，你就需要另外配备专职司机了。”言承世提醒道。
“好，我会留意这个问题。”我微微点头，“不过，我现在确实有些头疼了，很需要休息。”
“你休息吧。”言承世笑了，“我先和老褚一起，拦截小尾巴。”
我有些吃惊：“真有跟踪啊？”
“有，到底目的是什么，不太明确。”言承世笑着，“不管什么目的，我们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我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有钱人的世界里，有些事情很无趣。这我早就知道。现在，只不过是身在其中罢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笑了笑，“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来没有打算过处于富豪生活圈层中的我，既然现在意外进入了这个圈层中，那就慢慢学着适应这个圈层的生活吧。”
这么想着，我竟然发现自己迅速进入了睡眠状态。哈哈，以前觉得富人难以安睡，现在才发现，是我想多了。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果然车到山前必有路。
第81章 已经到家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9月9日凌晨一点多。
“到哪里了？”我睁开眼，问道。
“已经到家了。”言承世笑着，“我让老褚他们先去休息了，看你睡得香，我就在车里陪着你打盹。”
“干嘛不叫醒我？在车里睡，哪有在床上睡舒服？”我伸个懒腰，“走，回家休息去。也不知道是怀孕了嗜睡，还是自己就是一个小懒虫，竟然睡得这么香。”
“在这种时候，你还能睡得这么香，我还是很佩服的。”言承世笑了笑，“一般人在会愁得不行，甚至焦虑到无法正常休息。”
“哈哈，我提前焦虑了。”我笑了，“别人在考场紧张，我在考前紧张过了。”
“也挺佩服你的。”言承世笑着，“竟然在自己意识到了危险之后，还能睡得那么香。”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笑着，“有你在，有褚叔他们在，我的瞎操心不过是让你们打乱阵脚而已。”
“哈哈，谢谢你的信任。”言承世笑了，“回去休息吧，再空几个小时，桥之梦工厂要开会，我已替你和高叔说好了。”
“好。”我笑了笑，“你赶紧上去洗漱睡觉。”
周五傍晚出发去省城，周六婚礼，周日完成将穿越进行到底的一个项目，周一完成徐行集团有限公司的工作部署……
以前身边跟着的是乔楠，这次身边是言承世，我能感受到一些差异，但想想之后，立即提醒自己：“不能将乔楠和言承世比，这样的比较，再优秀的乔楠也容易被比得黯然失色。”
乔楠当然无法和言承世比，智商上来说，言承世恐怕比乔楠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有时候会怀疑，言承世的智商可能超过200。
我问过言承世这个问题，他说他并没有测过。我知道，一天翻一百本书的人，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特别多见。
最重要的是，言承世无论做什么，好像都能做到该专注时专注，该关注周围的情况时关注周围的情况。有点像哪吒的三头六臂，分神多件事，每件事竟然都能做得不错。
尽管言承世并不在意当什么专家，但他在it领域的影响力，绝对没有几个人敢说他是文科出身的。不，是所有人不敢提这一点，因为这件事几乎就是一种羞耻：专门学计算机从事it的人，甚至不如一个文科生。
呃，好像有点像电视里的搞笑情节：“能打败我的人还没有上小学呢。”“是的，他真的还没有上小学。”
电视里描述的那些四五岁的孩子已经是计算机领域的大佬，这种情况实在有些夸张。但it领域里，确实更难说谁先起步谁更优秀这个问题。
治学如积薪，后来者居上。
计算机领域的更新迭代，比大海中冲浪还让我们感觉浪头的你追我赶有多么汹涌澎湃。
这些不说了。言承世能够以其智商挑战计算机领域，并在这个领域里稳稳得到众人的认可，实在是难能可贵的。
毕竟，他的计算机专业知识的突破，起步于大学三年级。
智商上，乔楠大约比不上言承世。
在我的信任度上，乔楠更是难以和言承世比较的。
我信任乔楠，尽管有一段时间相处的体验作为支撑，但更多是因为我信任言承世和艾宏宇。
对啊，我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艾宏宇了。
“艾宏宇，现在怎样？”我看了看言承世，问。
第82章 艾宏宇转岗。
“艾宏宇？”言承世看了看我，“你怎么想起她了？”
“没事，就是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我笑了笑，“上次见面还是她来提醒我，有些事情是言太太的事情，需要我自己扛起来。”
“艾宏宇转岗了。”言承世看了看我，“她和你一样，也怀孕了。”
“转岗？”我有些吃惊，“你是说，她不再担任你的特助了？”
“嗯。”言承世看了看我，“艾宏宇能力很强，但她的家庭压力和怀二胎的实际情况，让她暂时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跟上公司的快节奏运转，转岗是很正常的。”
“转岗比离职好多了。”我默默点头。
“她这种情况，多数公司确实是选择辞退。”言承世笑了，“现在很多公司用人很不厚道的。越来越多人变成了打零工或打短工的状态。”
“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公司不厚道？”我很纳闷。
“两方面的原因。”言承世叹了一口气，“一方面的原因来自用工单位，另一方面的原因来自社会。”
“用工单位往往是因为老板想挣更多的钱。”我顿了顿，“是这样吗？”
“是，还有一个因素，与社会因素关联。”言承世叹了一口气，“越是优秀的公司，必须开出足够吸引人的价码，才可能留住人才。但这种价码，实际上是卷起来的，卷的结果就是，绝大多数公司无法聘用长期工作的人——他们将员工本来该有的各种一辈子的保障，全部挪移到了直接兑现。”
“可是，很多单位的工资本来就很低，仍旧用短工？”我笑着问道。
“嗯，除了你说的老板的问题外，还有社会的催逼。”言承世笑了，“老板为了维系生存和发展，在日趋激烈的竞争中，渐渐变得只能靠短工来维持。”
“为啥？”我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任何事物出现，只有前期有短暂的红利，接下来一切透明了……可很多企业，压根没有更新迭代的能力，自然只能在员工工资等方面想办法了。”言承世笑了，“我现在才三十多岁，已经感受到了it领域中的各种艰难。每天各种大鱼吃小鱼，人们往往只能看到成功者的笑，却看不到失败者的心酸。即使看到，也不过是微微一笑。”
我突然明白了，言承世恐怕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游戏。
“所以，他想要打造航母，就是想要让自己无论如何都能有活下去的空间？”我默默想着，觉得自己遇到了言承世这样稳打稳扎的人，确实是幸事。
只是，我这么想，并没有表达出来。而此后的很多事，让我再次知道，我现在的想法还是肤浅到了不能再肤浅的程度。
真没有想到，我现在以为我看到了社会的上层，其实，我还是井底之蛙罢了。
坐井观天，我以前曾经无数次这么嘲笑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而实际上，我已经越来越多次看到，我自己每提升一点，就会发现，原来的自己也不过是在坐井观天罢了。
这大约让我变得越来越沉默，不再像以前那么冒冒失失地将自己的观点全然抛出来。
我想了想：“艾宏宇转岗后，应该会轻松很多吧？”
“工作轻松了，以前为了工作扔掉的家庭事务，将会大量缠上她了。”言承世笑了笑，“她也终于等到了女主内、男主外的美好人生阶段。”
第83章 希望他像你。
我笑了笑：“希望一切如她所愿。”
“什么意思？”言承世笑着问道。
“艾宏宇的丈夫，希望他像你。”我笑了笑，“我所知道的情况，很多家庭夫妻关系好的时候，往往妻子挣钱比丈夫多，还温柔体贴。这时候丈夫往往不仅自己能约束自己，还能约束他的家人不为难自己的妻子。可是，收入降了之后，情况就未必如此了。”
“那你现在的意思是？”言承世问道。
“艾宏宇现在的选择，如果嫁的人合适，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笑了笑，“希望艾宏宇转岗之后，仍旧能幸福快乐。”
“希望吧。”言承世不置可否。
我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言承世对女子照顾比较好，我想，和他生活在单亲家庭，从小就懂得疼惜他妈妈是有关系的。毕竟，他从小就能认识并感受到他母亲的不容易，也就比较懂得守护她。
呃，好像我受到言承世的照顾，恐怕也得感谢婆婆从小给言承世的环境，让我得以如此幸福地活着？
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而我的幸运好像是建立在别人不幸的基础上的……
所以，我们是不是看到各种不幸，不应该同情，而应该有一种更加清醒的觉察？甚至由此认识到，尽管我们不应该感谢各种不幸，但不幸确实能让很多人学会很多。
怪不得以前人们常常会说，苦难就是菩提，烦恼就是菩提。
原来，优秀的人真的能在各种苦难中，各种烦恼中，得到很清晰的成长。
想到这些，我暗暗下定决心，尽量用更多的陪伴来让言承世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当然了，我的这种想法，目前只是我自己在这么想着，能不能做到还两说呢。
“你怎么了？”在我默默想着的时候，言承世问。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事，怕自己做不到。”我笑了笑，“早点休息吧，我们都已经太累了，尤其是你。”
“好。”言承世看了看我，“你先休息，我稍微收拾一下。”
“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刚才想到了一个系统强化的方案，需要马上记下来，免得忘了。”言承世笑了笑，“也许又能升级一次了。”
“好，你记得早点休息。”我看了看言承世，“要不要给你准备一点宵夜？”
“不要了。”言承世看了看我，“跟着我，你已经比一般女子忙。领证没有时间度蜜月，这办婚礼也没有时间度蜜月。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陪你休息休息。”
“别急，等我能够从容地与你一起并肩前行之时。”我笑了笑，“万事开头难，过了这个阶段就从容了。”
“你倒是挺有信心的。”言承世笑了，“那就看看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够稍微从容一些休息吧？”
我没有继续回应他：“不管，反正我现在已经可以休息了。”
“睡吧。”言承世笑了，他已经没有心思搭理我。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也许，在这次摆脱那些小尾巴的时候，言承世想到了什么。活学活用，这才是真正的学习。言承世在这一点上做得不错，我应该向他学习。
我确实累了，继续说话，一没有聊天对象，二没有足够的精气神。我选择闭目养神。但这闭目养神也确实很快就真正养起了神——睡得那个沉啊，言承世什么时候休息的，我都不知道。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仍旧在敲击着键盘。
第84章 设计了暗门。
“你没有睡觉吗？”我问道。
“记录之后，睡了一会。”言承世笑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一晚上脑袋里不断在冒着各种程序的设计方案，实在睡不踏实，干脆将代码写了再睡。”
我揉揉眼睛，看着密密麻麻的代码：“我看不懂。”
“其实，就是另一种语言。”言承世笑着，“学会了这种语言，就懂了。”
“等桥桥能跟着学的时候，我再跟着学吧。”我笑着看了看言承世，“现在是没有精力了。我想，再空不了多久，就该报考博士了。”
“一般11月10日左右才会发布，现在还没有到时间。”言承世笑了笑，“放心，金庭坚老师会提醒我们报名的。倒是9月10日，教师节，我们需要有一点时间去看看金老师他们。”
“金老师他们？”我对“他们”二字有些吃惊，“他们是谁？”
“多准备几份礼物吧。”言承世想了想，“说不定能遇到更多老师。”
“你是说，除了金老师之外，并没有约其他老师见面。”我点点头，“但是，毕竟校园就那么大，所以，随时可能遇到？”
“都是我们的老师。”言承世笑了笑，“再空一段时间，等手中的经费宽裕了，尤其是你已经考上博士了，我们可以常常去学校，和老师们约着做一些项目。”
“这样好吗？”我有些吃惊地问，“老师他们恐怕更多时间和精力需要放在科研项目上吧？”
“如果挣钱和科研两不耽误，不是挺好的？”言承世笑了笑，“现在国家政策都在鼓励大学老师创业，你说是为什么？”
“不是现在，很多年了。”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听我的师兄说过，很多人已经不叫老师为老师，而是叫老板了，尤其是理工科。”
“文科其实也是这样，只是文科的项目资金相对较少罢了。”言承世笑了笑，“如果文科项目和最前沿的科技结合到一起，发展就不一定会是怎样了。”
“最前沿？”我愣了一下，“我还以为，文科只要能抓住一点科技的尾巴，就很不错了。”
“计算机的语言，可是受阴阳鱼的影响而产生的呢。”言承世笑着，“中国的阴阳变成了计算机的0和1，你怎么还觉得文科距离科技那么远呢？”
“哈哈，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叹了一口气，“真没有想到……我们中国老祖宗的智慧，成就了计算机领域。”
“那是，我刚才设计了暗门。”言承世笑着，“待会去公司之后，再进一步完善。”
“暗门？”我有些吃惊，“你怎么会想到暗门？”
“没啥。就是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念头，就将这个念头落实到实际了。”言承世笑着说道，“人的成长不过就是这样。”
“受教了。”我笑了笑，“如此看来，我在理论联系实际方面，还要进一步加强。”
“我们都是。”言承世揉揉眼睛，“如果这次的设计落到实处，网络安全短时间里应该没有对手了。”
“这么自信？”我笑着问道。
“不，是他信。”言承世笑着，“老祖宗几千年的智慧，我不过是将它转移到了计算机领域罢了。”
“要交知识产权费的哟。”我笑着提醒。
“一定，到时候将钱转给你，由你来分给老百姓。”言承世笑着，“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必须的。”
第85章 自救的意识。
我有些心疼言承世，也渐渐明白了艾宏宇为什么选择退出。
几个月，仅仅几个月，尽管我没有看清楚言承世所做的所有事情，但是，他让我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意识：自救的意识。
也许，其他人看到的言承世，一直是在优雅地活着，甚至不管不顾地向前冲着。
但我看到的言承世不是这样，他更像一位谙熟下军棋的高手，有些清晰的自救的意识，步步为营，绝不轻举妄动，也丝毫不怯战懦弱，活得潇洒自在。
嗯，明明是一名网络工程师，明明是在做公司，但给我的感觉，他更像一位将军，一名元帅。
这是错觉吗？
吃早餐的时候，我盯着他看。
“怎么，我脸上有花？”言承世看了看我，“让你如此盯着我？”
“没事。”我笑了，“我就是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不是将军？”
“如果我说，我是将军呢？”言承世笑了笑，“你会觉得怎样？”
“别开玩笑了。”我笑着，“好好当自己的董事长吧。”
言承世看了看我，没有再说什么。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这些事情，没有必要多浪费时间。
吃完饭，我和言承世各自出发了。虽然目的地都是成实大厦，我们选择各自出发。我们各自保持自己的节奏，互不打扰。
“高叔，饺子馆现在怎样了？”路上，我笑着问道，“什么时候开业？”
“托您的福，挺顺利的。”高叔笑着说道，“现在很多事情已经铺开。”
“大约还要多久能恢复正常的工作节奏？”我问。
“正常的节奏？”高叔突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呃，这件事，我想向您请示一下，您希望的正常节奏是怎样的？”
“当然是按照协议约定的节奏了。”我稍微委婉地说道。
“容我想想。”高叔沉默了。现在，他大约意识到了那八百万让他陷入了另一个艰难的选择，要么，他需要让他的家人另外招聘一个人来负责他现在负责的事情，要么，他需要向我说明他的难处，选择不再当我的司机。
“好。”我没有再多说什么。
从开车技能上来说，高叔确实满足了我的需求。但现在，高叔的时间和我的时间确实特别容易发生冲突。而且，近期的劳累，让高叔有些强打精神，这也比较容易出现危险。
我们到成实大厦三层的时候，绝大多数员工已经进入会议室。我见到了不少新鲜面孔。
根据公司的发展，桥之梦工厂的人员流动，还是不小的。
我看到了孟晴泽，她的状态让我欢喜。看来，萧越确实是很爱她的。
“你现在的状态，比几个月前好多了。”我笑着，“看来，爱情的力量不容小觑。”
“这次你可说错了。”孟晴泽笑着，“我现在的变化，主要是因为干妈和你一直在帮我们，才让我们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喘息。”
“我可没有帮什么，你还是多谢谢你的干妈吧。”我笑着，“小晚是不是很黏庄阿姨？”
“可不是吗？好像天然就隔代亲。”孟晴泽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干妈常常帮我带小晚，我也确实有一些时间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她说的小日子，我知道，是她和萧越之间的小日子。她没有说破，我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她和萧越两个人的感情要长期稳固，多一个爱情的结晶还是更好一些的。
例行会议很快结束。
第86章 看别人穿越。
会议结束后，我和花安桥总经理聊了一会天，重点了解了一下目前桥之梦工厂的情况。
紧接着，我进了萧越那个工作组，布置他们开始逐一搜集整理《醒世恒言》为主的各个故事情况，每个故事一个文件夹，随时补充内容。
“龙总，你不是刚刚完成了一个穿越吗？这是又要一个接一个穿越了？”萧越有些惊讶地问。
“不，以前是我穿越，今后我会更多看别人穿越。”我笑着，“也会随时让你们穿越。”
“我们？”萧越有些奇怪，“真的让我们穿越？”
“当然了。”我笑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困惑和苦恼。我们以前往往是看书、看故事，带着问题的人，往往会得到相对较多的感触。但是，很多时候，很多人，没有顾实际情况，总是想象着，假如我当谁谁谁，会怎么样，其实不一定会怎样，可能更好，可能更差。”
“嗯。”萧越明白了，“就像琼瑶阿姨写了一辈子纯爱故事，让一大堆人向往美好的爱情，但很多人完全不懂，没有柴米油盐酱醋茶，只管爱情，是琼瑶阿姨那样的人，才能去做的事情。”
我听了萧越的这段话，终于明白了，他对孟晴泽的感情，也许更多的是感激孟晴泽并没有其他女生那种娇气。在他父母生病的时候，那么艰难，依旧能扛得起生活的苦。
想到这里，我以前对孟晴泽的看法发生了一些悄然的转变。
孟晴泽对封春桥，那是一种不管不顾的爱。可惜，封春桥想要娶的女子，并不是孟晴泽那种。
呃，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封春桥对我的态度与对很多女子不同了。
封春桥喜欢的女子，是那种不那么物质的，就像我这样的。尽管生活很苦，却能专注于自己的专业，打工不过是为了养活自己，并不斤斤计较物质的获得和物质的享受。
可惜，孟晴泽是另一种类型的……她比较在意物质的获得，也比较享受物质。
其实，孟晴泽这种类型的人，比较适合当妻子，萧越还是看得很清楚的。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像言承世这样，一个人就扛起全家的生活。
是萧越离不开孟晴泽，并不是孟晴泽离不开萧越，这大约是萧越在知道小晚不是他的孩子之际，仍旧选择和孟晴泽在一起的真实原因吧？
从世俗的眼光来看，以萧越的家庭条件，娶孟晴泽已经是高攀了。
“希望萧越在生活条件变好之后，依旧能保持对孟晴泽的那种感情。”我默默想了想，“也许，应该提醒一下庄阿姨？”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萧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说道：“龙总，我这么说，您别介意。您知道的，我是从小地方进入城里，物质生活方面相当艰难。”
“这也是我高看你的原因。”我看了看萧越，“一般小地方出来的，往往有着一种接近病态的执念，对妻子甚至当成财产一般看待。你竟然能将小晚视如己出，着实不容易做到。”
“其实，这得感谢政策的放开。”萧越笑了，“我知道的时候，也难以接受。但二胎已经放开。我不断列各种利弊关系，试图说服自己。最终，我退了一步，这么让自己接受的：如果她是离异带娃，我还愿意和她结婚，生活一辈子吗？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我确实愿意，只要我们有自己的孩子。”
第87章 各种的艰难。
“那你们为什么还没有要孩子？”我看了看萧越，问道。
“我和她本来约定了，等小晚两岁之后，要一个孩子。”萧越苦笑，“可是，各种的艰难，打乱了我原有的计划。疫情、生病……家庭压力几乎都压在了晴泽一个人身上，我又如何好意思再提要二胎的事？”
“你很理性。”我笑了笑，“你们熬过了这段艰难之后，相信会好起来的。”
“我现在也庆幸。”萧越叹了一口气，“小晚简直就是我们全家的福星。晴泽最近和我说了，当时如果我执意离婚或者执意要打掉小晚，她都已经做好了独自抚育小晚长大的准备。”
“为什么说小晚是你们全家的福星？”我不解。
“如果不是小晚让晴泽愧疚，她在我和我爸妈相继病倒的时候，还能够那么坚定地一定要和我在一起吗？”萧越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很难。”
我沉默。
“龙总，您是晴泽同寝室同学，我说得多一些。”萧越叹了一口气，“没有小晚，以晴泽这么漂亮，又很有能力，她是很容易找到愿意娶她的人的，即使二婚。”
“所以，我一直觉得，我接受了小晚，并没有挑破非亲子关系这一层，只是要求将来再要二胎，这更进一步让晴泽愿意与我共同守护这个小家。”萧越深深吸了一口气，“晴泽这几年，确实太辛苦了。”
“本来我以为我们还要苦熬几年，甚至因此错过我拥有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小晚的奶奶发现了小晚的存在。”萧越沉声道，“她不仅没有和我们抢小晚，反倒一直在帮我们度过人生的艰难。这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明明我比封春桥更在意晴泽，而晴泽却更愿意和封春桥在一起。不得不说，我的思维境界，和封春桥没法比。”
我再一次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我知道，这时候，萧越最需要的其实不是安慰，而是一对愿意倾听的耳朵。
萧越都能清楚认识到自己的思维境界与封春桥的差异，又何必我再多费唇舌？
“还是读书有用啊。”我微微叹息，默默想着，“很多人，压根就只看到表面的情况，看不清楚真实的发生。萧越是很有能力的，但萧越确实不如封春桥大气，而封春桥也少了言承世的霸气。”
“霸气”？我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用错了词，言承世这种看着文文弱弱的，我怎么会用霸气来形容他呢？
可是，真的是霸气。我毫不含糊，现在刨除了封春桥花心这种偏见之后，我再看封春桥和言承世，心里清楚，我仍旧会毫不犹豫选择和言承世在一起，就是因为这一份霸气，不外显但很有力量的霸气，在离得近才能体认到的霸气。
我默默笑了，原来，言承世已经渐渐不再特点外显了！不了解他的人，大约会感觉他平平无奇。了解他的人，才会慢慢发现他的特点。真有一点颜渊评价孔子的感觉：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当然了，言承世远远不如孔子，这是完全不用怀疑的。
很显然，萧越现在的状态，是在克服小家子气的状态。而言承世的状态，相对比较大气，不存在什么小家子气的问题。从小拿在手里的相机都是十来万的人，恐怕从来不会真正去担心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人与人的差距，从出生就已存在。
第88章 胸怀和气度。
等到萧越终于完成了他的自我省思，我笑了：“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我小时候总觉得各种各样的事情不如意，只想逃离。现在想想，真正影响一个人成长的，是胸怀和气度。”
“我赞成。”萧越叹了一口气，“小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拽，比很多人厉害多了。但到了大城市里，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总感觉自己好像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可，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仔细想来，我发现，很多事，我很在意，别人压根不在乎。”
“是啊。”我笑了，“庄阿姨对你们很好，你既然意识到了胸怀和气度的问题，相信你一定能对庄阿姨和小晚都很好。所以，我可以预见，你们的未来都会很不错的。”
“什么很不错？”庄阿姨笑盈盈地推门进来，“我知道你今天在，就过来了。”
“您俩聊，我出去了。”萧越有些局促。
“啊？我刚才没有注意萧越也在呢。”庄阿姨笑了笑，“别走，我今天来找梦冯，就是想着你们都在这里，事情好一起说开了。”
“什么事？”萧越问道。
“我刚到，让我喘口气。”庄阿姨看了看萧越，“你去叫晴泽，你们俩过来，几分钟，我们几个见面说开了，好各自做事。”
“好。”萧越看了看我，我微微点头，心里清楚，庄阿姨这是要开始安排更加便捷照顾小晚的事情了。
很快，萧越和孟晴泽过来了，庄阿姨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件事我和言总在电话里沟通了，他同意了我的初步思考，有微调。”
哟，这就是说，一切都是她已经定好了。
我笑了，庄阿姨这雷厉风行的状态，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很喜欢她的这种态度，但也知道，这态度背后是全然的实力。
我要有她这种态度，得有她的实力才行。
“您请说。”萧越看了看孟晴泽，说道。
“言总已经同意了，他决定将他的那套房子卖给我。”庄阿姨看了看萧越和孟晴泽，“还同意我住在现在的那套房子里，只是不卖。”
“您什么意思？”孟晴泽看了看庄阿姨，丈二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去找过梦冯，还在那里遇到了我吗？”庄阿姨笑着，“那里啊，两栋楼房里，共有两套房子，一大一小，都是言总和梦冯的房子。我现在住着小的，原来梦冯他们住的那大房子，他们搬进别墅区之后，那里就基本闲置了。你们不是租住在老破小吗？我觉得不合适。所以，我和言总商量着，将两套房子都买下来，一套你们住，一套我住。”
“您不是没有钱了吗？”孟晴泽很惊讶。
“你以为杜莎莎惦记我的是那几百万？”庄阿姨笑了，“我在郊区的房子和地都卖掉了，三千万呢。我年纪大了，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愿望，就希望和小晚能够比较方便地来往。所以，我买了房子，比你们现在住的大几十平，环境也比你们原来的好。你们现在租那房子多少钱一月，交给我多少钱一月，就行了。”
我很吃惊，庄阿姨竟然改变了主意。她原来不是要将房子买了，送给孟晴泽他们的吗？怎么变了？
想了想，大约言承世给她出主意了。
萧越和孟晴泽有些吃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笑着打圆场：“我看挺好的，萧越，叔叔阿姨他们也快要出院了吧？”
第89章 更高的租金。
萧越和孟晴泽还想说什么，我笑着说道：“萧越，庄阿姨的想法，我大概能理解，也能接受。一方面，叔叔阿姨出院之后，有比较好的生活环境，将会对身体比较好。另一方面，小晚可以得到相对较好的照顾。庄阿姨和小晚能常常见到，也方便照顾小晚，挺好的。”
“我知道你们顾虑什么。”庄阿姨笑了，“你们是觉得你们付不起更高的租金，又觉得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付更高的租金不合适，对吗？”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我笑了，“庄阿姨现在住的房子，以前我住，每个月就交一千块钱给房东。”
“哦？”庄阿姨笑了，“没有想到，你们还有这种小情趣呢。”
“也就我后知后觉。”我笑了笑，“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他不缺那两三千一个月，而我刚好缺了那些。互相满足对方的需求罢了。”
“那，谢谢干妈。”孟晴泽明白了，我的话是在提醒他们，庄阿姨压根不缺那钱，但庄阿姨需要多和自己的小孙女亲近，又不愿意毁了小孙女的幸福人生。所以，庄阿姨觉得这钱花得值。
“谢谢。”萧越听孟晴泽这么说，知道拒绝没有用处，还不如先接受，以后再说。
于是，在我的见证下，他们完成了相应的事情。
“既然同意了，言总说，他会在这几天安排人搬出里面的少量东西，你们和现在的房东说说，争取周末就搬进去住。”庄阿姨吩咐道，“房产过户的事情，我和言总、梦冯来完成。”
“都是言先生的钱买的，您和言先生结清就行。我将银行卡给您。”我笑着说道。
“好。”庄阿姨明白了我的意思。
孟晴泽和萧越简直有一种被天神亲吻了额头的感觉，这一刻，相信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当初留下小晚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读书的时候读到了相关的信息，其实，子女是父母的财富。所以，任何一个人，如果有了孩子，都要尽量生下来，用心抚养他们长大。
我平时不愿意提这个观点，是因为我以前很痛苦地被当成了农奴一般剥削着财富。而那，正好是因为很多人错误地理解了子女是父母的财富的含义。
我主张任何一个人自力更生，不喜欢任何一个人将自己靠在别人身上。可是，我常常见到的情况让我无语。
有的父母喜欢要求孩子孝顺。而他们要求孩子孝顺的方式是，他们希望自己躺平，由孩子们供养。
有的父母做法更让人无语，他们总是在要求女儿奉献，但在女儿有难处的时候又将女儿不当回事。
经典对话是：
“当然得顾父母，父母只有一个，但丈夫可以再找。所以，在父母和丈夫利益冲突的时候，当然得站在父母这边。”
同时：
“女儿嘛，赔钱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管她们干嘛？”
我不知道多少父母曾经这么双标地对待自己的女儿，但我很清楚，一旦告诉人们，子女是自己的财富，有的父母恐怕都会将子女当成自己予取予求的对象，从而忘记了子女也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生存和发展诉求。
我听到子女是父母的财富这一观点，是有人用此来劝阻堕胎行为。后来留意观察，能够悦纳子女的人，日子往往都过得不算差，至少能像萧越和孟晴泽这样，苦尽甘来。
第90章 万一辜负呢？
萧越和孟晴泽出去了，我看了看庄阿姨：“您怎么改变主意了？”
庄阿姨叹了一口气：“小言提醒我了。他说，我的想法很好。他也相信我相信的他们都很不错。可是，万一辜负呢？”
我明白了，庄阿姨大约被言承世提醒之后，也明白了一件事：人是会变的。连自己的至亲都可能会辜负我们，让我们感受到寒心。何况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呢？
庄阿姨本来刚刚经历了被自己好不容易接受的丈夫和自己本来想依靠度过百年的外甥女的辜负。这种教训，确实容易让她稍微多思考一下人性。
可不是吗？万一辜负呢？
“所以，我觉得我之前的想法还是太冲动了。保守一些，至少还能将这些在百年之后留给我的亲孙女。”庄阿姨笑了笑，“想明白了这些，我就决定不赠予，采取折价租给他们的方式。”
“嗯。”我笑了，“那我就放心了。”
“不，我还有不放心的呢。”庄阿姨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可能熬到小晚长大的时候，所以，我准备立遗嘱，将辅导小晚的成长这件事拜托给你。”
“这不好吧？”我看了看庄阿姨，“毕竟晴泽和萧越都是不错的。”
“他们现在是不错，但未来，他们可能会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像我一样生出私心来。”庄阿姨笑了，“我对小晚，明显就对别人不一样。”
“这是人之常情。”我点点头，明白了庄阿姨的忧虑，“行，遗嘱您不用写我们。您放心，我会帮您提点小晚的成长的。”
“提点可不够，我是想请你一辈子当小晚的老师。”庄阿姨叹了一口气，“反正春桥托梦，桥桥已经快来了。再加一个小晚，算我赖上你了。”
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行，我知道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第一次，我感受到了庄阿姨的无助。
也是，换了任何一个人，在丈夫死后独立抚养儿子长大成人，儿子却在成家立业眼看有望的时候离自己而去，好不容易以为晚年还有依靠，却发现依靠的对象对自己满满的都是算计……这时候的她，即使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我，我也能理解她的痛楚。
毕竟，我是她所有这些痛苦挣扎的见证者。
近六十岁的人，到底是怎样的状态？我无法完全清楚知道。
但我这时候听得出来，庄阿姨很想照顾小晚到她长大成人，但她已经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熬到七十多岁。
其实，死亡和明天，哪个更早到来，谁也说不定。
不管怎样，我们三十来岁的时候，还是比较容易信任自己。
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我郑重点头：“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您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庄阿姨问道。
“桥之梦工厂里的股份。”我顿了顿，“该您的还是您的。”
“好。”庄阿姨笑了，“依你。你如果觉得萧越值得培养，你培养。你如果觉得萧越的情况不太合适，需要培养小晚，我也不反对。”
“行，那我们说好了，您就将桥之梦工厂的股份和房子等都写进遗嘱里，怎么分配，您自己定。”我笑着，知道又一件事情解决了。我取出银行卡，交给了庄阿姨。
“你是不是有事？”看我已经看了两次手表，庄阿姨问道。
“嗯，得去一趟龙腾盛世。”她能意识到，就不用我自己出声了。
第91章 堆积已如山。
送走庄阿姨，高叔载我前去龙腾盛世的时候，主动提出了辞呈：“龙总，我想过了，您为我们家考虑已经够多了，我不能为了挣钱，辜负您的信任。那八百万要不打水漂，还真得我盯上，所以，我只能请辞这份工作了。”
我微微点头：“行，再坚持一段时间，容我找到合适的司机。”
高叔点点头。
我给言承世发去信息：“有合适的司机人选吗？”
“有。”言承世回答很迅速，“我给你配车的时候，就已经配了司机。只是我妈送了你车，也给你配了司机，我给你找的司机一直闲置着。”
我笑了：“高叔，您随时可以解放了。”
“这么快？”高叔很惊讶。
“不快。”我笑了，“言先生其实也给我买了一辆车。我刚才问言先生的时候，才知道他当时已经配了司机。”
“还是你们有钱人好啊。”高叔感慨，“普通人的日子可难着呢。”
“我知道。”我微微点头，“其实，几个月前，我曾经只有两三百在身上了。”
“怪不得你这么能体谅我们老百姓的苦。”高叔感慨了一句，“不管怎样，我还是很感激你的。”
“您说这话，怎么感觉现在就想交卸任务了？”我笑了，“这份工作给您的压力这么大吗？”
“不瞒您说，给您当司机，身心压力都不小，不是来自您，而是因为我自己不想让您受任何伤害。”高叔笑着，“现在，我终于敢承认自己不是能扛那种心理压力的料了。”
我笑了。当时高叔主动要求当我的司机，婆婆专门让她的司机来训练了高叔一些时间。这些是我知道的。
现在想来，专职司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怪不得给他们的薪资待遇开得那么高。
“那您的意思是，我让言先生派新司机晚上来接我？”我问道。
“嗯，是的。”高叔笑了，“早几天晚几天的事。”
“好。”我没有废话，给言先生发去了信息，让他派新司机过来。
“新车也已经到了，你用新车还是继续用我妈买的车？”言承世打电话问道。
“新车车牌号是什么样的？”我问。
“很普通的那种。”言承世笑了，“很有纪念意义。”
“好，那我用你给我买的新车，婆婆给我的车，留着接待那些喜欢虚荣的人。”我哈哈一笑，“豹子号实在太招摇了。”
很快，新车很快到了，我看到了车号，确实很普通，绝对很普通。可是，我突然明白了言承世的意义。这辆车的车牌号，明明就是我和言承世两人正式在一起的日子。怪不得他说很有纪念意义了。
欣然笑纳。
新车确实不招摇，看起来很普通。是的，看起来很普通，但我知道，价钱还是不低。
新司机也来了，年轻小伙子，程颖华。
我看了看程颖华，很满意他的稳重。问询之下才知道，他以前是军人，退伍之后入职。看了看他的年龄，感觉好像比我大不了多少的样子。
“我以前叫您程哥吧。”我想了想，“言先生选您当我的专职司机，肯定是信任您的。”
“谢谢言先生和您的信任。”程颖华恭敬地回答，不，拘束地回答。看来，他还需要适应一些时间。
“你先熟悉一下环境，我先处理一些工作。”我没有继续说话，仅仅几天不在集团，文件竟然堆积已如山，我现在实在没有精力聊闲篇。
第92章 整进和零出。
程颖华离开后，我立即将乔楠叫了进来：“怎么这么多文件？”
“龙董，这些都是我们已经经过审核，觉得可以推进的项目。”乔楠看了看我，“项目金额，小的只有十几万，多的也就千余万。”
“需要我做什么？”我问。
“见面，确定项目合适，签字，配发足额钱款，开始项目合作。”乔楠没有废话。
“这些你们怎么评估出来的？”我问。
“用户申请，副总们过目商议项目可行性，财务审核金额合适度，律师审核合作条款等是否合法合规……”乔楠逐一介绍道。
“权责方面呢？”我问。
“都清楚写下了，我们作为甲方，主要提供的金钱和必要的资源和技术支持，其他的具体运营方面的，由乙方负责。”乔楠笑了笑，“您可以放心。”
“召集所有的副总和项目经理开会吧。”我想了想，“明天上午，让他们务必到场。”
“那这些文件？”乔楠问道。
“分成几种类型，50万以下的项目，50万至500万的项目，500万以上的项目。”我想了想，“这样分类之后，给我约500万以上的项目相关人员见面。”
“好。”乔楠答应了，分成好几次才将所有的文件夹取了出去。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终于明白言承世为什么自己不做这些事了。太零碎了！太消耗时间了。
龙腾盛世，看来是整进和零出，做的是化整为零的工作。尽管，这种化整为零，在很多人看来仍旧是整。但已经足够零了。
将所有的压力全放在自己手里，是一种傻瓜行为。我可不愿意让自己陷入无休止的工作状态中。
学习历史最大的好处，也许就是能够渐渐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需要做怎样的调整。以前的我，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具体的事务上，现在的我，更应该稍微集中一些精神，做好各种事务的分割。
比如，50万以下的项目，干嘛要全部堆到我这里呢？权限下放给项目经理就行。项目经理说明情况，认为可以，主管副总签字表示知情，就可以推动。
50万至500万的项目，分管的副总签字就可以推动，我只需要签字表示知情就行了。
500万以上的项目，我稍微跟踪一下情况，这还是很需要的。我可不能再出现一堆像高叔那样说开一个饺子馆就直接批800万的情况。
我至今没有问高叔为什么需要800万。但听他的意思，他必须自己跟这个项目才行，所以，我也很期待他到底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管怎样吧，我得将责任分下去，权力下放给更多人，如此才能更好地管控公司。
有责任，自然也会有惩罚。想到这里，我让乔楠进来，将权责分配的情况说了一下，也让她和律师一起，拟定一下相应的权责条款。
不可避免的，龙腾盛世很快就会出现蛀虫了。在巨大利益面前，不出现蛀虫、老鼠之类的，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也不能因为会出现蛀虫和老鼠之类的，就不继续推动项目。
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的不容易。哑然失笑。
怪不得越是想当君子的人，越要清楚，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终究，利益在影响着很多人，让他们也许一开始只是小小地试水，但时间长了，就可能变得肆无忌惮甚至为所欲为了。
第93章 幸亏是公司。
我越想越心惊，终于喟然长叹：“幸亏是公司。”
“幸亏”二字说出来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充满震撼的。因为，我目前所要负责的，不过就是一个70亿金额的发放。这都可能会引起腐败等方面的问题，何况更大范围的管理？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以前，读这句话，我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却发现，原来，当管辖范围足够大的时候，不用刻意去贪，这钱也很快就像小雪花飘落一样，很快就白茫茫一大片了。
怪不得那么多人热衷当官。
只是，我还是很庆幸，自己对官场一点都不热衷，甚至有些排斥。年龄太小，搞不清楚官场状况的时候，就进入官场，特别容易迷失。
很多人并不是自甘堕落，并不是自甘下流，而是他们以为自己在努力向上奔的时候，等待他们的是云层跌落的悲剧。
我因为见到过太多太多的悲剧，所以，对于官场这种既可以建大功又可能迅速跌落的地方，实在很不感兴趣。
现在，公司的运营，七十亿骤然听起来挺多的，但实际上并不多。再层层下放权责，每个人负担的其实就不多了。
对，权责。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经过谁的手完成的经费下放，肯定有创收和亏损两种情况。通过创收、亏损和路径的追踪，还是很能看出到底哪些人心思比较纯正，哪些人相对比较狡猾的。
我笑了。
当年和珅贪，贪的钱多数给了乾隆和嘉庆。清朝的衰败，始于乾隆，不是没有道理的。
官场所有人的贪，其实最可怕的不是贪钱，而是贪功。贪功之人容易冒进，冒进带来的损害，往往能让百姓的生命财产置于危险境地，甚至可能由此带来经济倒退数年甚至数十年。
想到这里，我多么庆幸我到三十岁之后，才有机会接触和处置一批钱财的去向。我更庆幸，这笔钱，从一开始就规划着是要想办法扶助一些老百姓，让老百姓得到发展的机会。
我伸了一个懒腰，决定让自己稍微休息一下。
就在我刚刚想要收拾躺下的时候，袁正新来了：“龙董，您好。”
“您好。”我看了看袁正新，叫了乔楠过来。
“袁先生预约了吗？”我笑着问道。
“没有。我就是来办事，顺便来看看您。”袁正新腆着脸说道。
“袁先生，您的事情不需要经过龙董，所以，请您直接与相关副总对接就行。”乔楠笑着，做了一个请出去的手势。
“龙董，不能聊聊天？”袁正新问道。
“龙董还有很重要的会议，恕无法接待。”乔楠严肃了。
我看着乔楠严肃的表情，笑了。确实，很多老百姓没有时间观念，所以常常在打扰很多工作进程。如果要所有人都好好发展，还是很需要有人管管秩序的。
我确实很累，真的没有时间和精力再闲聊。乔楠将袁正新请出去的时候，我转动了一下椅子，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桌上放着食物。我很震惊。
不久，乔楠进来了：“龙董，我看您睡得很香，没有打扰您，给您根据您平时喜欢的，准备了一份午餐。”
“秦姨没有来？”我问。
“没有看到。”乔楠说道。
正说话呢，秦姨过来了：“龙董，今天高叔没有来接我。”
“哦，我忘记了。”我笑着说道，“高叔以后只负责饺子店，我有新的司机了。”
第94章 我还懒得要。
我叫来程颖华，让他送高姨回家。
我自己则选择打开一个别人穿越《醒世恒言》的剪辑，一边看一边吃饭。
这位穿越者，我不知道是谁，但绝对可以看出是一名女性。她穿越成的角色是田三嫂，那个自缢身亡的田三嫂。
“凭什么呀？”穿越者看到自己所穿越的角色是田三嫂之后，首先就不高兴了，这么说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连穿衣吃饭都被一棵紫荆花树限制得死死的，当真无趣。不能好好地过，干嘛要自杀呢？自己一个人独活，不也挺好的？和离，我要和离。”
“哈哈！我喜欢。”我看着这个女子的表白，我很开心，这个女子，比那个羞惭自杀的田三嫂还是要好多了，确实犯不着与三观不一致的人一起生活。
好嘛，这个穿越者瞬间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紫荆花树，他们想要怎么分，就怎么分，我还懒得要呢。”穿越者进一步说道，“和这种什么都木讷着不知道灵活处理的人一起活着，简直就是受罪。与其如此，我还是另谋生路。”
“你这婆娘，我哥说得在理，我们兄弟三个，一母同胞，如果分了家产，不是会像这树一样枯死，没有了荣盛的时日？”老三对着穿越者一顿输出，“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都觉得不应该分，你再要求分，那我就只能让你滚了。”
“不是你让我滚，是我带着我自己的妆奁离开，与你和离。”穿越者毫不客气地说道。
“三嫂啊，你不要这么想不开。”老大和老二的媳妇纷纷劝着。老大和老二也加入了劝的行列。
“像你们这些榆木疙瘩，也就只能一起刨食，才能活下来。”穿越者丝毫不退让，“吃，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穿，没有人敢穿得好点。干活呢，你们干活，有人敢更努力吗？”
一顿输出，让田家兄弟和老大、老二的媳妇突然之间哑火了。
“别说了，紫荆花树是你们自己老祖宗留下来的，你们自己继续留着。我之前在这里干活、吃饭，抵消得了。”穿越者毫不客气，“既然你们不分家，你们就将我带过来的那些拿给我，我自己走就是了。”
我的眼睛一亮再亮：“哈哈，连勤劳致富，不让家人拖后腿都搬出来了。也不知道后面，这穿越者能不能做得到让她自己的日子变得更好。”
由于穿越者的坚定，田家三兄弟再怎么挽留也没有用。
穿越者当真和离了。她自己拿着自己的那点妆奁，购置了一个很小的房子，开始做起了小本买卖。
田家三兄弟依旧，一锅煮饭，一桌吃饭，田家老三另外娶了媳妇，继续过着同居合爨的和美日子。
一开始，穿越者受尽了冷眼和嘲讽，被所有人说成是不守妇德，自作孽不可活。
穿越者不管不顾，起早摸黑做事，不断利用自己的本事挣钱。经过较长一段时间之后，穿越者穿上了自己想要穿的漂亮衣裳，吃着别人都艳羡的食物。
“我可不想孤苦一生，找个合心合意的人一起过日子，不就行了？”穿越者这么想着，也这么干了。
其实，穿越者自力更生、自立自强的本事，也渐渐引起了周围一些人的注意，所以，穿越者的追求者也不少。
穿越者对所有的追求者进行了严苛的筛查，从中找到了一个诚实可靠、踏实肯干的，过起幸福生活。
第95章 田三嫂选择。
看完整个穿越，我的饭也吃完了。
我笑了笑：“这个穿越者，比那个田三嫂可聪慧多了。也不知道这个穿越者是谁？”
我闭上眼睛，稍微调整调整状态的时候，脑袋里浮现出了一首诗：
“紫荆花下说三田，人合人离花亦然。
同气连枝原不解，家中莫听妇人言。”
“妇人怎么了？妇人就一定头发长见识短吗？”受穿越者的影响，我竟然也嘿嘿冷笑了起来。
“这个穿越者，性格和杜婧倒有几分相似。”我默默想着，“冯梦龙所写的故事里这田家兄弟本就比较迂直木讷，那个田三嫂选择分家，从后来没有如愿竟然轻生来看，简直就是愚昧不堪。这个故事能成立，几乎就是在说，普通老百姓能力不够、力量不够的，只能通过这种抱团取暖的方式才能勉强活下去吧？”
“龙董，您在笑什么？”我默默想着的时候，大约露出了某种意味深长的笑，不自觉的笑，乔楠看到了，问道。
“哦，我只是想起了一个问题。”我笑着说道，“普通老百姓为什么要团结的问题。”
“为什么？”乔楠问道。
“因为，普通老百姓能力不足，只有相互之间抱团取暖，才有可能好好活下来。”我顿了顿，“紫荆花下说三田的故事，说明的是缺乏智计和能力的人，如何在社会中生存和发展。故事中的田三嫂，其实并不是因为羞惭，而是因为感觉生活无望，因此自杀了。如果她能像穿越者那样，不靠任何人支持，敢于完全靠自己努力去好好活下去，又怎么会自杀？”
“龙董，您说得是。可您也看到了，穿越者如果没有田三嫂那些妆奁，她敢反抗吗？”乔楠笑着。
“呃，只要没有更多负累，大约是会反抗的。”我想了想，“当一个人受不了身边人的愚昧和懒惰，敢于自力更生的时候，她一般是可以找到出路的。”
我很佩服那个穿越者，竟然在那么多唾沫星子能淹死她的状态下，依旧一步一步稳稳地经营好了自己的生活，还进一步实现了人生的更好。
“古代再嫁不容易吧？”乔楠问道。
“不，古代再嫁并不难。”我顿了顿，“但有一种女子很难，那就是破瓜女。”
“婚前失贞？”乔楠问道。
“不，很多人误会了。”我凝重地说道，“破瓜女是那种年龄特别小的时候，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就有了那种关系的女子。我们现在社会上特别严肃在批判对幼童的奸污，其实也与这有关。孩子没有长大就遭遇那种事，连寿命都会因此减损。古代人们发现了这个问题，为了娶到的女子能够绵延子嗣并尽量确保白头偕老，所以，多数人会尽量选择黄花大闺女。退而求其次是再婚女，不得已才是破瓜女。”
“真可怜。”乔楠叹了一口气，收敛心神，“龙董，这个话题，恐怕没有办法继续聊了，下午的行程有些满。”
“好。”我拍了拍乔楠，“越努力，越自由。这句话似乎有点悖论，但其实，我的自由度比起田三嫂他们，已经多了很多了，不是吗？”
“是的，我的自由度也相对高。”乔楠笑着，“至少比她扛的压力大，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轻生。”
“呃，你对《醒世恒言》很熟悉？”我很惊讶。
“看您常看，也就跟着在有时间的时候翻翻。”乔楠笑道。
第96章 必须的悲哀。
一个下午，我一直在忙碌着，没有时间多考虑其他的。
但是，等到我缓过劲来之后，我发现，我看到的世界又发生了变化。
我们的世界，多了很多选择，底层老百姓的日子，往往是“必须”捆缚着，很少有什么选择。
“你必须这样……”
“你必须那样……”
几乎所有人都在和他们说着“必须”，而他们好像还只能接受这些“必须”。因为，他们如果不接受这些“必须”，那他们的生活就将出现很多很多的艰难，几乎难以活下去的艰难。
可是，必须这样，必须那样，本身也是一种悲哀，必须的悲哀，缺乏选择权的悲哀。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明白了紫荆花田氏兄弟的故事在提醒我的事情：田氏兄弟，处于社会相对底层的地方。一家人住在一起，只有一棵紫荆花树，分产竟然还要将紫荆花树分为三截，本身说明他们的能力太有限、认识太有限了。
老三媳妇想要分家，闹腾到最后，竟然又一次回到了不分家的原点。这让老三媳妇竟然就想不明白，直接自杀了！
这哪里是什么羞愧，分明就是对缺乏选择权的失望。
她选择了一个非常错误选择：自杀。
看，她多傻。自己的妆奁自杀之后全部成了田家的东西，还被后人耻笑了千年不止。
嗯，我现在还在说她傻呢。
“没有那么多必须。”我再次肯定了这种想法，“那些必须，都不过是自己在捆缚自己罢了。而捆缚自己，是因为害怕无法生存下去。”
“所以，要让老百姓能够好起来，首先要让老百姓自立，去掉那些必须。”我又想着，“如果所有老百姓每天都在做着的事情，不再那么需要别人的帮助。或者说，不再固定需要谁的帮助，那么，老百姓就能克服那种离了他们无法生存的恐惧。”
“资产，活下去的资产。”我顿了顿，“是的，一个人，只有努力挣到足够的钱，才能有足够的自由。尽管，足够的钱，只不过是所有的事情中最基础的条件。”
想到这里，我终于搞清楚自己现在的相对自由是怎么出现的了。
确实，在我只剩下几百块钱，在愁今后的生存和发展的时候，我只能想办法去挣更多的钱，甚至因此接受一些平时不会去选择的工作。
这也是一种“必须”，为了活下去的“必须”。
程颖华开车带我回家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一个长期招聘的广告。
我哑然失笑：“所有的长期招聘，都是吃定了一群必须挣钱来养活自己的人啊。因为给的薪资极低，必须挣这钱的时候入场，随时随地可能离场。”
程颖华看了看我：“龙总，您好像经常在想着想着事情就自己在笑呢。”
“你看我的笑，是什么类型的笑？”我笑着问道。
“不知道。”程颖华笑着，“好像是那种会心的笑，又好像有某种类型的无奈。”
“你说对了，我确实是有所体会，因此在笑。”我笑了笑，“但是，这种体会，正是我不知道到底该怎样才能解决的，所以，确实很无奈。”
“你们操心的事情，我们不懂。”程颖华叹了叹气，“我只知道，很多人的日子，都是在艰难地承受着各种各样的剥削和压迫。像我现在，能找到这样的好工作，已经让很多人羡慕得不行了。”
我没有多说什么，不需要说。
第97章 社会的分层。
想到底层百姓被各种“必须”限制，很多人想要取得成功而难以成功的问题之后，我终于开始认识到了两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像我看到的穿越者这样的人，勤奋、努力、隐忍，同时甄选同样勤奋、努力的人共同奋斗。这样的人，渐渐形成了更加优秀的团队，从底层百姓中渐渐走了出来。他们，形成了社会上的更高层。
但是，正因为优秀的人不愿意被愚昧甚至相对懒惰的人牵扯着，也没有将自己的财富拿出来与那些愚昧甚至相对懒惰的人共享，于是，社会出现的情况将是：贫富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
我想到了我自己之前无论如何努力，都差点被家人无尽的索取搞得差点饿死在出租屋的情形，确实挺后怕的。
所以，勤奋、努力、隐忍的人，到底要如何才能做到既照顾家人，又不被家人牵扯到无法好好生存和发展呢？
这恐怕是真正的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为什么田家不分家的故事得到那么广泛的夸赞？
我想，恐怕这故事里面，除了常见的问题之外，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很多既得利益者的鼎力支持。
田三嫂之所以被批评，在很多人的眼中，是她的自私造成的。如果田三嫂能够将自己的财富全部充公，并心甘情愿地被群体的其他人剥削剩余劳动力，大约这件事就不一样了。
所以，这个故事里的田三嫂被批评，是因为舜雷泽而渔的故事深入民心，很多民众心目中，所有的强者都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将最好的打渔的地方让给老弱病残，以便他们都能活下去。
舜不仅自己占有的那些最好的打渔的地方让给老弱病残，还在看到其他的强壮的也这么做的时候会夸赞，于是，渐渐的，雷泽一带形成了互相帮助的好习惯，过上了好日子。
可是，这个故事里，要求领袖人物自己得足够强大，而且能身先士卒。
田家的故事里，并没有这样的强者。田家老大的表现，能够看到他的迂，能够看到他用眼泪困住了家人，但他做不到让其他人心服口服地将财富拿出来共享。所以，田三嫂在这种情况下，会觉得自己被严重道德绑架，成为了必须老老实实被全家人剥削的对象。
怪不得我之前看到穿越者的态度，会特别支持穿越过去的田三嫂忍受各种责骂也要独自闯荡，大约是因为，穿越过去的田三嫂只不过是摆脱了一种被吃干抹净的命运，选择的是自力更生过上相对较好的日子。
而她的相对较好的日子，只不过是比此前在田家稍微好一点，选择的伴侣稍微勤奋和聪慧一点。所以，她的选择是能够得到理解和尊重的。
相反，之前田家的那些人，之所以能够让田三嫂所谓“羞惭自杀”，也许并不是真的羞惭自杀，而是她压根连自己的诉求都没有办法得到合适的对待罢了。
宣传兄弟之间的团结友爱很有必要，但是，有多少人能够把握好这个度呢？让所有人都能主动地勤奋努力，让所有人都能主动地尊老爱幼……这是很高的境界，是只有舜那样的高能人士才能做到的。
一个家庭中，家长如果做不到舜那样有能力还有境界，大约就只能靠哭泣来让所有的强者妥协，或只能靠窝里横来勉强维系整个家庭的表面团结和睦。
第98章 真正的好人。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回去的时候，仍旧心思翻飞。秦姨看到我的状态，问道。
“没什么，我先写一点东西，待会再吃饭。”我看了看秦姨。
“怎么能不吃饭呢？”秦姨有些不乐意。
我没有理会，直接上楼，将所有的思绪先记下来。
秦姨嘟嘟囔囔地，我没有理会。我付钱请她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不是来听埋怨添堵的。所以，我选择不听。
如果是我妈主动来照顾我，我恐怕这时候得耐着性子听着了。免费的深度服务，将形成深度的绑架。
万幸，我没有让我妈来照顾我。
我上楼，将所有的思虑写了下来。最终，我留下了一句话：“真正的好人，一定是自身很强，还很有素质地向下兼容。所以，要做真正的好人，一定要让自己先真正强大起来。”
哈，写完这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支持那个穿越者自己先跳出被绑架着的环境，用勤奋和努力去赢取属于自己的相对较好的小日子了。
我也终于明白，这个度到底要怎么把握了。
所有的穷人中的优秀者，一定要首先让自己强大起来，再根据能力去帮自己的家人！
以我自己为例，我如果没有几百万上千万，靠着每个月几千块里拿出一两千、两三千去接济家里那个无底洞，最终的结果是，我自己差点被饿死，他们还在进一步想着剥削我的最后那点价值。
而我和言承世在一起之后，直接掏出了将近千万来填补了我爸妈和我哥嫂两个家庭自立自足的基本需求，我自己没有被他们拖垮，但他们也确实日子稍微好一点了。
最重要的转化是，以前他们予取予求，觉得理所应当。现在他们对我的态度，显然比以前好多了。即使我爸说我“翅膀硬了”，但他要用窝里横来控制我，已经做不到了。
我，成为了我们家新的权威。
让真正的强者在家庭中当家，实现了这样的转化，才能让整个家慢慢变得更好吧？
我放下笔，下楼的时候，言承世回来了。
“正好，吃饭。”我笑着。
“你怎么还没有吃？”言承世有些疲惫，问道。
“有点事。”我看了看他，“你昨晚没有休息，是不是有些累？”
“嗯，我想休息。”言承世看了看我，“不想吃饭了。”
“喝口汤吧。”我笑着，让秦姨将汤端了过来，“喝点赶紧去睡，缓缓劲，再说。”
“你居然不干预我？”言承世有些惊讶。
“微调。”我笑，“喝口汤是为了让你有点营养。你现在最需要的是睡觉，干嘛让你强打精神在这里吃饭？”
“有你真好。”言承世一口将温热的汤喝了下去，上楼了。
“那您吃饭吧？”秦姨问道。
“好。”我笑着，“我上去一趟，马上下来。”
进房间，果然，言承世连被子都没盖，直接已经倒下，闭上了眼睛。
我轻轻给他盖了一点被子，有些心疼他。他拼尽了自己的力量，为的却是让更多老百姓被剥削的钱重新想办法流转到老百姓手里，让老百姓真正获利。怪不得，他曾经反复说，好人主动受委屈。
好人，不仅是主动受委屈！好人还得要强大到受得住委屈才行！
想到这里，我笑：“怪不得我觉得我的日子这么好过，我的另一半是这个世界上难得的善良又有能力的存在。”
所以我的任务是让世界更多这类人。
第99章 教师节拜见。
我下楼吃完晚饭，回到楼上，言承世睡得很沉，几乎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
我洗漱之后，看了一会儿书，也静静地躺下休息。
第二天早上，我在哗哗的冲水声中醒来。
“吵醒你了？”言承世笑着问道。
“没有，我该醒了。”我笑着伸个懒腰。
“我看了你在书桌上写的话。”言承世看了看我，“你说了一个特别关键的问题。”
“什么？”我笑着问道。
“普通家庭的提升进步，必须要从一个人的成长起步，更要确保真正有能力的人领导所有人一起成长进步。”言承世笑了，“如果一个家庭中没有能力的人掌握家庭的节奏，那个家庭将是非常悲哀的。”
“所以，你也赞成我的观点，一个集体中的强者，应该想办法让自己成长起来？”我笑着问道，“等成长起来之后再去帮助更多人成长？”
“当然了。游泳池里，只有那些水性极好的人，才能救人而不被被救的人扯下去淹死。”言承世笑了，“我之前的十余年，即使有心救人，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救。”
“现在的你，就有时间了？”我有些心疼地看着他。
“现在我不是有时间了，是有你了。”言承世笑了，“我们两个人，一个努力做好家庭的稳定和发展，另一个腾出一些时间来帮助更多的人……”
“好。”我笑着，“但你要答应我，人不是铁打的，不要再累到像你昨天那样。你昨天睡着的样子，很让人担忧。”
“放心好了。”言承世笑着，“我也知道，我自己现在已经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会慢慢调整好工作节奏的。”
“行，你知道就好。”我笑了，“我对我们全家的期待是，幸福快乐一辈子。”
“放心，我还希望能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呢。”言承世笑着，“所以，现在，有你的加入，我会更加快速将工作和生活节奏调整好的。”
“还有，早晨不要洗澡。早晨是阳气上升的时候，洗澡对身体有影响。”我提示道。
“这个问题，我以后注意。今天，教师节拜见，我约了金老师，蓬头垢面去不合适。”言承世笑着。
“那也可以去之前洗澡啊。”我有些不解。
“忙起来就会忘记了，还是先洗干净了，到时候也从容些。”言承世看了看我，“放心，以后我会尽量注意。”
“行。”我看了看他，“我在龙腾盛世开完会之后，等你一起过去。”
“好。”言承世笑着，“你那里的进展如何？”
“慢慢走着看着吧。”我想了想，“幸亏现在接触的钱不多，不过是七十亿而已。”
“哈哈，七十亿而已。”言承世笑了，“亲爱的言夫人，你又进步了。”
“什么进步了？”我愣了。
“你都忘记了，之前让你将七十亿找到合适的人，促他们发展的时候，你是什么表情了。”言承世笑着，“好了，我现在可以再给龙腾盛世拨付下一个两百亿了。”
“别，等我将七十亿捣鼓清楚再说。”我有些抗拒，“七十亿都捣鼓不清楚，就再负责两百亿，我怕。”
“我相信你。”言承世笑着，“你就等着有人找你签署两百亿的合作项目吧。”
“哦，好。”我想了想，“那我等着。”
言承世这句话出来，我立即明白了，言承世肯定不是通过千年成实文化有限公司来做成这件事。那就等着吧。
第100章 竟还有这事。
9月10日上午会议之后，我回到办公室，便发现言承世已经在等。
“老褚已经在楼下，我们走吧。”言承世笑着说道，“不能让老师等久了。”
“行。”我笑了笑，“我需要准备什么？”
“都准备好了，你只需要一起去就行。”言承世笑着，“金老师是你的硕士导师，有什么问题？”
“带什么礼物？”我问道。
“都准备了，走吧。”言承世再次说道。
“行。”我想了想，“我还真不知道准备什么礼物合适。”
“不用想那么多。”言承世笑着，“去了之后，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哦。”我看了看言承世，看来，他和金老师的关系，不是一般的铁。
我没有再多说多问，因为实在没有必要。既然他和金老师的关系那么好，金老师又是我的硕士导师，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呢？
一路驱车进入校园，金老师已经为我们做了报备手续。这是我离开学校之后，第一次回学校。读完硕士这几年，前两年还能稍微好好工作一些时候，后来就比较麻烦了，疫情影响下，连打零工的机会都少了很多。为了减少开支，我大量压缩了外出的计划。
因为疫情，连教师节师生聚餐，都减少了很多。即使聚餐，也是在校外，没有到学校里面去。
言承世轻车熟路地带着我来到金老师家，我有些吃惊，他竟然如此熟悉金老师家在哪里，而我刚才还在车上努力回忆着金老师家的位置。
“你怎么这么熟悉？”我有些吃惊。
“每年要来几次，当然熟悉。”言承世笑着，“你不会来的次数很少吧？”
“嗯，我常常去的是办公室。”我笑了笑，“大学校园里，常常有各种绯闻传出。所以，一般老师见学生，甚至老师见老师，只要有性别差异，一般都会选择比较公开敞亮的地方。”
“哈哈。”言承世笑了，“清者自清。”
“不过，公开一些，麻烦事少一些，挺好的。”我笑着说道。
“那倒是。”言承世点点头，“猜猜，金老师见到我们，会不会惊讶？”
“不知道。”我的脸竟然红了一下。是啊，上次见金老师的时候，他们在谈项目，而我竟然被他们变成了项目中的一环。
金老师开门，见到我和言承世，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笑了：“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能同时见到你们。怎么，龙梦冯真的入职成实了？”
“呃，没有。”我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们？”金老师有些疑惑。
“如您所猜测的那样。”言承世握着我的手，“梦冯，她现在已经是我的言太太，而且，很快就要当我孩子的妈了。”
“哦。”金老师笑了，“竟还有这事。我以前总是猜测，你们是不是一对。但我感觉龙梦冯压根就不认识你，而你讨论龙梦冯的时候也就只是和我说我的学生的论文之际提到过，所以，当时我一直认为我的判断失误。”
“上次见面的时候，还只是我一厢情愿。”言承世笑着，“她当时压根不知道，我已经为了娶她，苦苦熬了十来年。”
“哈哈，怪不得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呢。承世，你可藏得够深的。”金老师笑着，狠狠拍了言承世的肩膀几下。
“现实所迫，不得已为之。”言承世叹了一口气，“万幸，终于抱得美人归，没有遗憾错过。”
第101章 感谢年靳桦。
“可我记得，当时说要让龙梦冯入职你们公司来着？”金老师笑着问道。
“嗯，这事说起来，还得感谢年靳桦。”言承世笑着，“我当时想了很多办法来向梦冯表白，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路径。年靳桦呢，在不知道我要追求的就是梦冯的情况下，出了一个主意，让我请梦冯指导我来追求我的白月光，让我得以迅速和梦冯之间相互了解。”
“哈，竟然还有这种趣事。”金老师笑着，“所以，龙梦冯现在当全职太太？”
“没有呢，她现在可厉害了，两个公司的老总。”言承世笑着，故意将我捧得高高的，让我有一些不好意思。我也终于明白很多人为什么会渐渐迷失了。
第一次被人捧，可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等到被人捧的次数多了，恐怕就会相信，误以为自己真有几斤几两了。
我正在想着和金老师解释什么的时候，师母端着茶水和水果过来了：“梦冯好长时间没有来了。”
“她现在出息了，已经是两个公司的老总了呢。”金老师哈哈一笑，“我说过的，就怕不给她机会，给她机会，她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我更加不好意思了。这哪里是给我机会啊，是什么都给我了，钱不用我去筹，公司不用我去建，人员不用我去聘……我这就是坐享一切福利。
别人拼爷爷、拼爹，我这是拼丈夫，哈哈。
我苦笑，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去将事情说清道明。
“这次来，还是上次那件事。”言承世握了握我的手，“上次我说，等梦冯入职我的公司，就要由公司来培养，让她读博。现在，她虽然没有入职我的公司，但她自己的公司所做的事情要进一步发展，她的学术能力需要加强才行。”
“没有问题。当年我就曾经劝龙梦冯继续读博，因为她的天分确实不错。但她当年选择了放弃，我一直觉得很可惜。”金老师点点头，“这次是准备考我的，还是有什么其他的考虑？”
“考您的。”我微微点头，“我觉得，言承世说的有道理，尽管我读博会有比较大的压力，但我相信，有您的指导，我应该能读下来。”
“她现在负责的一个公司，目前注资虽然只有三千多万，但那个公司几乎全部在围着她的一个课题展开工作。而且，现在，这个公司的估值已经超过了五千万，她如果读博，进一步增强专业信任度，市值应还有提升空间。”言承世微微一笑，“您知道这个公司的，原来是封春桥成立的。”
“春桥很有才华，就是可惜了。”金老师微微叹息。
“记得封春桥当年聘请您为公司的顾问来着。”言承世笑了，“现在梦冯要考博，这时候聘请您当顾问，容易惹口舌。等梦冯正式考入您门下之后，由您来推荐，组成一个顾问团队。”
“这事不急，最关键的是，龙梦冯有把握考上不？会不会在考试的时候，孩子刚好出生？”金老师看了看我，问道。
“您放心，考博英语和政治，我应该不会有问题。”我笑了笑。
“专业课你就更没有问题了，这一点，其他老师不熟悉，我还是熟悉的。我的学生中，能够在三年里读五千余本书的，并不多见。”金老师笑了，“既然如此，我就等着龙梦冯再入我门下读博了。”
这仿佛，我已经考上了博士一样。
第102章 教师节聚餐。
“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师母看着我，问道。
是啊，刚才只说我考试有关的事情了，都忘记回答这个问题了呢。
“在正式考试前一个月，孩子就应该已经出生了。”言承世看了看我，“营养师、复健师和月嫂都已经准备好，所以，到时候一定不会耽搁了梦冯进考场考试。”
“行，就是梦冯有些累。”师母有些心疼地看着我，“别人生产坐月子，你这好，除了照顾孩子，还要准备考试，公司的事情恐怕也少不了要用心。”
“我会注意调整好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刚才好像将话说得太满了。我恐怕还是要保留一点，尽量考好。”
“这一点你倒不必谦虚。”金老师笑了，“如果你都无法考上博士，这个世界上真没有多少能够考上的。聪明人我见得多了，聪明还肯努力的，比较少。你是比较难得的一个，当年看好你，现在仍旧。”
“谢谢金老师信任。”我叹了一口气，“我所有的好像也就是下笨功夫。”
“这个世界上，舍得下笨功夫的人，才是真正聪明的人。”金老师笑着，“很多人没有这种意识，总是在遇到瓶颈的时候想要绕道走。其实，突破瓶颈的最好方式就是继续努力，努力到一定的时候，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我笑了，确实，困难之下，每个人的选择不同，也决定了最后的成就差异。
我这个人虽然不如金老师说的那样好，但确实比一般的同学轴。遇到任何问题，如果不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往往不愿意收手。这大约是金老师说的努力吧？
“言承世和封春桥常常来拜访我，封春桥每次来的时候，都会不断说你的研究。”金老师叹了一口气，“所以，当时，我还以为你会和封春桥有可能成为一对。没有想到，最后他竟然会那么年轻就去世了。”
我和言承世默默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没有多说。
言承世打破僵局道：“金老师，今天是教师节，我订了一个小包间，请您和师母去吃顿饭。”
我看了看师母：“师母，咱们好长时间没有一起聚了，今天中午就耽搁耽搁您俩的时间？”
“怎么去？”金老师问道。
“车在楼下等着。”言承世笑着，“吃完饭送您俩回来。”
“走吧。”金老师看了看师母，笑着说道，“就当喝他俩的喜酒去。”
“好。”师母笑着点头。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言承世所订的餐厅。其实，这个地方我猜到了，毕竟，言承世将股份转给了我。
“在这种地方，有些破费啊。”师母感慨了一句。
“无妨，梦冯是这里的董事，这会所董事长的女儿，以前是梦冯的员工，现在是另一家公司董事长夫人。”言承世笑了笑，“我们来这里，不过就是觉得这里清净，方便说说话。”
“好。”师母笑了笑。
金老师倒没有那么客气，他和言承世很快就边说边聊，侃起了学术领域的很多研究。我有些好奇地听着他们聊天，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能够聊那么深入的学术话题。如此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言承世在我们专业领域的成就。
我陪着师母，主要聊的就是一些比较随意的话题，师母说为主，我听为主。偶尔，师母会问一些与公司有关的事情，我也会认真回答。
我好像好久没有像这样聊天了。
第103章 陈寅恪更绝。
我感觉，这一次的聚餐，和以往的师生聚餐差别很大。但具体差别在哪里，我也说不清道不明。
“你知道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吗？”师母突然看了看言承世和金庭坚老师，笑着问我。
“师生关系啊。”我看着师母，“难道不是吗？”
“如果只是师生关系，他们能聊得这么带劲？”师母笑着，“你可能太小看言承世了。”
“啊？”我有些发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亦师亦友。”师母笑着，“你金老师学术课题中的很多困境，是言承世帮他疏通的。所以，表面上金老师是言承世的老师，实际上，你金老师将言承世当成他的老师。”
哈哈，怪不得我说有些怪呢。原来如此。
我笑了笑：“那是金老师看得起言承世。”
“不，你金老师曾经无数次感慨，言承世如果不是本科毕业就选择了创业，假以时日，他将是历史学家中的巨擘。”师母笑着，“所以，金老师其实很多次想招言承世入他门下，但言承世总是拒绝，只是承诺金老师，他以后会给金老师推荐优秀人才。”
我笑了笑。想起了之前和言承世聊天，他总是三言两语就让我豁然开朗。
现在看到金老师像个学生一样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在言承世说了一段话之后，金老师立即手舞足蹈着的感觉，确实，金老师又在向言承世请教有关问题，而言承世的回答，总能让金老师感受到启发。
原来是这样。
我突然感觉，我这是被师祖带着拜师……
吃完饭，我们送金老师和师母回去，再返回公司的路上，我很纳闷：“你为什么不读硕士和博士？如果你读，应该轻松拿下硕士和博士。”
“懒得写那些文字。”言承世笑了，“一句话的事，得用一堆文字去证明。常常出现的是一种无意义的车轱辘话罢了。”
“别人想方设法想要获得更高的学位，拿这个证那个证，你怎么就不屑一顾呢？”我有些纳闷。
“其实，很多人读硕士读博士，不过就是缺乏自信罢了。”言承世笑了，“真正自信的人，即使不读这些，也同样能比那些人厉害。”
“比如？”我问道。
“胡适，他不用那么费劲，一堆博士头衔。”言承世笑着，“陈寅恪更绝，几乎没有发表文章，就用一段话，就让一堆人不断替他跑腿，承认自己着作等身，识见远不如陈寅恪。”
“哈哈，你这有些骄傲。”我笑了。
“有自信的资本，你也可以视为骄傲。”言承世笑了笑，“很多人在我面前飘，我却知道他们水平当真很一般。”
“嗯。”我点点头，“人还是有实力比较重要。”
“成实大厦的成实二字，很关键。”言承世笑着，“如果一个人务虚，只会骗骗不懂的人。一个人能务实，将所学落实到实际，变成真金白银和世人所希望得到的其他东西，就完全不一样了。”
“哦。”我微微点头，“受教了。”
确实，和言承世在一起，每天都在成长进步，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只是，我有些紧张。因为，这意味着，我们之间的鸿沟还不是一般的宽。
“考博而已，紧张干嘛？”言承世笑着，“考不上也无妨，放轻松。”
“我们之间的鸿沟，太宽了。”我叹。
“我们俩总比胡适和江冬秀之间的差距小。”言承世摸了摸我的头。
第104章 新一轮追赶。
“其实，江冬秀比很多女子优秀多了。她自己不看书，但她从来不会阻止胡适看书。在大义方面，江冬秀也是拿捏得很不错的。所以，江冬秀其实被很多人小看了。”我微微叹息，“不管怎样，新一轮追赶已经开始了。”
“确实，江冬秀是没有读书的女子中，见识相对不错的。”言承世赞同我的想法，“这一点，你能看到，果然比一般人认识要突出。”
“史学家最重的是识。陈寅恪的家庭，决定了他很多事情上看得比一般人更清晰。”我笑了，“人的见识高低，当真不是读书多少决定的，而是能不能用比较合适的思维视角来看问题决定的。”
“行。”言承世笑了，“你现在连看问题的视角也开始有了留意，那你的进步就会比较快了。”
“希望如此吧。”我叹了一口气，“这一次，我可算是受刺激了。”
“怎么了？”言承世见我叹气，很纳闷。
“当然了，本来兴致冲冲去拜师，却发现师爷在自己身边，这种感觉，就像如入宝山空手而回，等到别人如获至宝般在我面前炫耀，我才有所悔悟。”我叹了一口气。
“你这是在夸我吗？我会骄傲的。”言承世笑着。
“你确实值得骄傲，藏得够深的。”我叹气，“为什么我发现不了？”
“因为，我们在一起，谈的更多的不是这个话题，而是另一个话题。”言承世笑了，“以后，我们多聊聊这个话题，你不就发现了？”
“好吧，好吧，都先忙工作吧。”我打断了他的话，知道他的话中有话。
“记得多准备一下卖油郎的故事。”言承世笑了笑，“上次穿越你当了最高高在上的皇帝，这次穿越，体验体验社会最底层百姓遭遇国破家亡、颠沛流离的痛楚。”
“行。”我笑了，“两宋之际，我记住了。”
“先去忙工作吧，我估计，空不了几天，两百亿就要开始谈合作了。记住原则，利润五五分成，以及，如果投资失败，免责。”言承世嘱咐道。
“免责？谁给我勇气？梁静茹吗？”我笑了。
“放心，你尽管这么谈。即使利润四六分成，你六他四，我想，他也会答应的。”言承世笑着，“但咱们得厚道，才能长远，对不对？”
我实在无法理解，两百亿，投资失败免责，这是什么样的谈判。简直闻所未闻。
但言承世怎么说得好像这件事本来就该这么发生一样。
难道，他已经知道对方必须这么合作来解除某些困境？
“放心吧，他亏不了。”言承世笑着，继续和我这么说道。
“行吧。”我看了看言承世，“总之，我在商场游戏中还有很多不了解的，你这么说，我就这么谈。”
“对了，这样才能更快明白到底为什么。”言承世笑了笑，“谈判技巧，对方找上门来的事，一定要稳住，记住是别人求你。”
“好吧。”我笑了笑，“谢谢言老师，你是不是已经笃定这件事能成？”
“对，不仅能成，而且能挣很大一笔。”言承世笑着，“他来找你，肯定已经知道你能做得到。”
“我都不知道我能做到，为什么他能知道？”我笑了，很吃惊，“难道他还能预测未来不成？”
“他预测不了未来，但他能预测到一件事。”言承世笑着，“那就是，他肯定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愿意帮你。”
第105章 你逼他选择？
我听着言承世的话，突然有一种感觉，很奇怪的感觉。
“所以，你逼他选择？”我看着言承世，问道，“你笃定他只能通过这条路径来实现他的目标，对吗？”
“你猜对了。”言承世笑着，“我明确告诉他，我们成实不屑于接他这种生意。如果要我勉为其难做，也可以，二八分成，他只得两成利润。”
“你暗示了你能成功，还压低了他的利润分成。”我点点头，“所以，他不得不找其他人来做。”
“其他人？这件事除了我能合法合规做成，他恐怕无法找到能做成的人。”言承世笑了，“所以，他只能找我。”
“那他为什么能来找我？”我盯着言承世。
“让人透露透露我们的关系，一切妥当。”言承世看了看我，“在只有我能合法合规做成的情况下，我不接受，自然就只能你来做。你的公司现在刚成立不到一年，吃下一个二百亿的项目，能有助于公司的发展。这些，是他们能拿来争取较高分成的筹码。”
“我懂了。”我看了看言承世，“其实，事情你会帮忙解决，但资金引流到我们公司，一方面给我更多活动资金，另一方面给我树立更高的威信，对吧？”
“人无信不立。”言承世笑着，“你的员工只有看到你的实力，才愿意长期和你好好干，会掂量掂量做小动作被辞退的潜在损失。”
“我懂了。”我笑了，“行，我又欠你的。”
“你知道怎么能够还我。”言承世笑了笑，“你的优势得天独厚。”
“你呀，什么时候这么流氓？”我笑了笑，亲了亲他的脸颊，“走了，我得去忙了。这次说了大话，要考上博士，我估计又得有一些时间要腾出来学习了。”
“让乔楠帮你将时间调整一下，少见一些不必要见的人。”言承世笑着，“将时间用在刀刃上。”
“行，回去之后，你给我讲讲，为什么只有你能合法合规做成这件事。”我笑。
“讲课费给足了，一定给你好好讲。”言承世笑着，“这没有问题吧？”
“美得你，爱讲不讲。”我笑了，“我先去工作了。”
“去吧。”言承世笑着，“记得多休息，休息好了，脑袋清醒，效率更好。”
“行。”我突然觉得言承世有些啰嗦。但，好像他说的时候，我好像有些不耐烦，其实，内心还是暖暖的。
抬头看着“龙腾盛世”这四个大字，我突然感受到了无穷的动力。是言承世，他让我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一个让我感觉怎么学都好像学不完的世界。
以前，我们都在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现在看来，学海无涯确实如此。
以前，我们只是太相信自己，以至于忘记了真正去看清楚这个世界。
只是，为什么这件事只有言承世能够做成？这是不是有些太自信，不，太自负了？
我有些好奇，很想知道为什么言承世这么自信。难道，他不怕这两百亿打水漂？谁给了他这么大的底气？
好奇归好奇，我发现，我真的很信任他。这种信任是发自内心的信任，仿佛，他就是一个传说，对他无条件信任，甚至依赖，好像都是理所应当的。
从小到大没有追过星的我，似乎现在过了追星的年龄，却有了追星的冲动。
是的，他，言承世，仿佛那闪亮的明星，照亮我前行。
第106章 你变谦虚了。
我感慨着世界之大，信步上楼，发现乔楠突然之间出现在我的身后。
“怎么在我身后也没有出声？”我笑着问道。
“发现了一件事，正在纳闷。”乔楠笑着说道。
“什么事？”我问道。
“你变谦虚了。”乔楠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特别明显。我在琢磨，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有这种变化。”
“哦？能看出来吗？”我有些吃惊。
“很明显。”乔楠笑了笑，“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等你发现世界有多大，你也会的。”我笑了笑，“尤其是，当你感觉自己是根葱，别人能够轻轻松松碾压你的时候，你也会的。”
“谁这么厉害？”乔楠看了看我，“在我这里，只遇到过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人。”
“谁？”我笑着问道。
“你先生。”乔楠的脸微微一红，“你别误会啊，我对他是尊敬，不是爱慕。”
“你呀。”我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他主动，我们是不会在一起的。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他竟然已经强大到了那种程度。”
“是的，我们家的事情，几乎就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绝境。他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让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乔楠微微叹气，“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一定要跟着他，向他学习。”
“可你现在被派来帮我，会不会有些遗憾？”我看了看乔楠，“艾宏宇退居二线，言先生也需要优秀的人帮他，要不，我推荐你过去？”
“不用了，我跟艾总工作了一段时间，很清楚，我比艾总差远了。”乔楠笑了，“我就跟着您学习吧，这样不会有跟不上吃力的感觉。”
“好。”我看了看乔楠，“接下来的几个月，非必要的安排全部给我去掉，我必须要抓紧时间学习了。”
“学习？”乔楠吃惊，“您是说，您又加新目标了？”
“是的，我需要考博，几年里拿下博士学位。”我笑了，“工作和学习相结合，让自己变得稍微配得上言先生。”
“呃，好。”乔楠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也得想办法抓紧时间学习了。”
“乔楠，听我的劝，先找到一个能够支持你努力前行的对象。”我看了看她，“趁着年轻，找个好伴侣，生娃。等到年龄大了，很多事情会相对较难。”
“龙总，你怎么说得这么严肃？”乔楠很纳闷。
“我说的是事实。”我看着乔楠，“我见过很多师姐，一开始拼事业，后来连结婚都放弃了，即使结婚了，也没有精力要孩子了。她们后来有不少人后悔，但她们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
“呃。”乔楠看了看我，“谢谢龙总提醒，我会尽快想办法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的。”
“嗯，我相信你。”我看了看乔楠，“你一定要睁大眼睛找，宁缺毋滥，但又不能空手而回。”
“好。”乔楠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沉静。我无法知道，那份沉静意味着什么。
我已经顾不上多去想那么多了。生活，给了我太多太多新的惊喜和新的压力。惊喜让我期待，压力让我不得不更加努力去实现更大的突破。
我终于知道了，伴侣对人一生的重要性。一个好的伴侣，能够让我们从好变到更好，而一个一般的伴侣，却会让我们的人生从此陷入琐碎，渐渐沉沦。
龙腾盛世，似乎成了我人生的预言。
第1章 再读卖油郎。
我劝乔楠一定要擦亮眼睛找对象之后，回到办公室里，拿起《醒世恒言》，再读卖油郎的故事，却发现了一件事：即使沦为妓女，更名王美，瑶琴也从没有放弃擦亮眼睛找另一半。
只是，瑶琴因为沦落风尘，她能找到的另一半，只能是稍微降低一些标准的另一半。
乔楠刚才的沉静，是不是因为，她现在找对象的标准，已经不得不在她以前的身世基础上降低标准？
又或者，入得了她法眼的人，已经太少太少。而她看得上的人，她已经配不上？
我无法过多去揣测。终究，我不像瑶琴那样和父母走散被卖入粉头人家，我也不像乔楠那样出现家道中落，所以，我对自己能嫁给言承世这样的人，已经感恩戴德，知道言承世已经是我人生能找到的难得的另一半。
我不仅知足，而且感恩戴德。
莘瑶琴在沦落烟花罗网中之后，能够找到卖油郎这样的真心待她的人，已经是相当难得。
乔楠的情况比莘瑶琴要好多了，因此，乔楠如果想要找到更好的伴侣，也更能理解和接受。再怎么说，乔楠再落魄，也比我的状况好多了。
嗯，论长相，乔楠不比我差，只比我好。
论年龄，乔楠更有优势。
论家世，乔楠甩我很多条街。
论学历，乔楠完全不输于我。
但是，像言承世这样的男子，却并没有乔楠想象中那么多。所以，乔楠要找到称心如意的另一半，说容易不容易，说难不难。
我的思绪再次翻飞了一会之后，终于开始沉静下来，继续读完整个故事。
莘瑶琴的父母莘善他们，竟然因为朱重有了本钱开店，得以与朱重相识，成为朱重店里的伙计，这也为美娘从良之后得以更加顺利获得幸福的人生奠定了基础。
莘善夫妻二人，之所以五十岁了还在奔波，正是因为女儿走丢之后四处在寻访。
朱重，秦重，同样，在因为善心善念，竟然在父子难以相识的情况下，以油桶上的字，得以重逢。
反复读这个故事，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善良的人，如果有自己的坚守，即使遭遇各种艰难，最终也会有不错的结局。
怪不得卖油郎和莘瑶琴两个人能够苦尽甘来，在很大程度上与他们都能在困境中隐忍、在落难之际能够相互体谅对方的不得已、在苦难解脱之后能够感谢曾经帮助他们的人，这些，大约是他们能够以最大的善意对待周围所有的人和事有关。
一个故事，寥寥几万字，婉转曲折，让我再次思考底层老百姓在成长的过程中需要去反复思量的“善”。如果没有足够的“善”在支撑着他们的人生，他们又如何能够坚守？
“这个故事适合所有在苦难中挣扎的老百姓看到。”我叹了一回，“莘瑶琴和秦重两个，如果没有足够的隐忍，如何可能走出人生的泥淖？莘瑶琴如果不能清晰表达自己的心意，他们俩恐怕也难有这么好的结局。”
风尘女子中，得以最终获得相对较好结局的，莘瑶琴虽然算不上最好，但已经是非常不错的。试想，在风尘女子中，有几个能得到比较好的结局？
我刚刚读完这个故事，乔楠就进来了：“您刚才没有休息？”
“没有，读了卖油郎的故事。”我看了看乔楠，“你怎么看这个故事？”
“没有过不去的坎。”乔楠笑道。
第2章 九九八十一。
我笑着看乔楠：“具体说说？”
“《西游记》里，有一个地方给我启发很大。”乔楠看了看我，“唐僧他们西天取经，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少一难都不行。”
“所以呢？”我问道。
“老百姓最需要的，其实就是，无论历经多少苦难都不放弃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乔楠想了想，继续说道，“只有这样，才能有美好的人生展开的可能。”
“你好像很有感触。”我看了看乔楠，“你现在也在受苦受难吧？”
“我们都是。”乔楠笑着，“龙总您总是在感激这个世界给予你的美好的一切，但你的日子真的就那么好吗？我所知道的情况，并不是。”
“你很了解我。”我笑了笑，“我只是知道，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与其将时间和精力消耗在不如意的人和事上，不如努力去做好让自己感觉还不错的那能把握得住的十分之一二。”
“《醒世恒言》里的莘瑶琴夫妻俩，之所以日子过得还行，也是因为他们懂得看他们能把握得住的那十分之一二。我得向他们学习。”乔楠看了看我，“知足才能常乐。”
“你说得太对了。”我点头，“要不，这次，由你来穿越？”
“我哈？”乔楠笑着，“我还是等等，先学各种思维再说。我觉得，我现在还远远不够成熟。”
“行吧。”我笑了， “那就只能等你准备好了再说了。”
我不想勉强乔楠，毕竟，任何事情，一旦勉强，就难以特别好。
“星期四，穿越宋朝，卖油郎。”我给《将穿越进行到底》工作组发出微信，“国家图书馆见。”
乔楠看了看我：“我将9月11日安排出来。”
“辛苦了。”我笑着，“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工作很忙。”乔楠看了看我，“祝圆满成功。”
“谢谢。”我看了看乔楠。
“没有废话，布置很到位。”言承世的微信发了过来，“以后就用这种状态工作。”
“好。”我笑着给他回了信息。
显然，所有的工作都在推动，着实没有必要拘泥。现在，《醒世恒言》成为重要的穿越项目，而且，大家都比较重视一个一个往前推动。所以，《卖油郎独占花魁》这个故事，各方已经准备好的可能性极大。
当然，还有几个小故事，比如唐玄宗花萼楼、比如汧国夫人李亚仙，肯定都已经完成了前期的准备工作。
一代名妓李亚仙，与赴京赶考的郑元和相遇。李亚仙以贞洁和才情赢得了郑元和的深情。郑元和为李亚仙耗尽家财，李亚仙被转卖另一妓院。
三年后，李亚仙发现了病弱的郑元和，为其赎身，悉心照料，并鼓励郑元和读书备考，郑元和高中状元。郑元和功成名就，李亚仙千金自赎，两人正式成婚。
两人婚后共同面对家庭与事业，郑元和在成都为官，李亚仙相夫教子，恪守妇道。最终，郑元和功成名就，李亚仙被封为汧国夫人。
从青楼邂逅发展为跨越身份与阶层的真挚爱情，最终两人以婚姻和责任升华。
李亚仙的故事，显然比莘瑶琴的故事更难得，但这也更考验李亚仙这个人的个人意志。李亚仙总体上比莘瑶琴更懂得坚守，找到的人也更有能力，这些，最终促成了李亚仙比莘瑶琴更好的命运。
不过，总体上来说，这两名女子都把握了自己的命运。
第3章 唐朝天宝间。
我打开电脑，翻阅萧越他们发过来的一堆资料。
原来，李亚仙是唐朝天宝间的，那就差不多了。莘瑶琴所在的时代，也决定了她找对象的艰难。
刚刚这么想着，我又否定了这种认识。明朝末年秦淮八艳，命运好的也是一品夫人。
人的发展轨迹，当真不是以最开始的阶段来论英雄和成败，而是一辈子，每个阶段都有可能好有可能不好，但最终谁笑着，谁就是赢家。
很显然，无论是李亚仙还是莘瑶琴，亦或是后来秦淮八艳中的优秀者，她们因为她们的选择而有着不同的命运。尽管陈寅恪都为柳如是写传记，尽管董小宛成为冒辟疆的小妾，但在我看来，她们俩的命运还不如莘瑶琴。
选择，当真很重要。
柳如是选了钱谦益，很好的选择，董小宛选了冒辟疆，应该也是不错的归宿。但是，钱谦益去世，柳如是被催逼；董小宛一生几乎都在谨小慎微活着，冒辟疆对董小宛的喜爱，肯定是有限的……
莘瑶琴得到的，是卖油郎秦重全心全意的珍惜和爱护，这实在是太难得的真爱。
爱一个人，就要爱这个人的全部。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实在太难。秦重以他的善良和他的理解、包容，赢得了莘瑶琴的托付。
其实，如果仔细去看，莘瑶琴如果没有那段沦落烟尘的经历，她应该是看不上秦重这样善良而勤劳的老实人的。但就是因为莘瑶琴沦落烟尘，让她最终也只能选择秦重这种老实人，争取一辈子相对平顺的日子。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乔楠又取了一大堆文件过来：“龙董，今天这些文件，您需要稍微过目一下。”
“好。”我看了看文件，该签字的签字，该提请留意相关信息的提请留意相关信息。处理完成，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多。
我伸了一个懒腰，给司机程颖华发了一个信息。很快，车子便带着我回到了家。
有车好，有司机更好。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要配备司机了。一个人忙碌到疲劳的时候，确实不宜驾驶。尤其是我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再加上这种高强度的劳动，更需要留意。
我能够在需要稍微有些外界助力的时候，得到助力，确实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了。
哈哈，怪不得我这时候这么知足而感激，这不就是莘瑶琴在遭遇艰难的时候那种情况吗？当时秦重的那一顶轿子，在莘瑶琴的心中到底有多么重的分量，也许只有莘瑶琴自己能够去评估了。
原以为我可以闭目养神，美美地休息着，等着回家吃饭。
但是，我并没有这么如意的日子。
随着程颖华的紧急刹车，我被惊醒：“怎么了？”
“有人故意挡在了我们的车前。”程颖华警惕地注视着外面，回答道。
“故意？”我有些纳闷，“为什么？”
“还不清楚。”程颖华看了看我，“您稍等，我下车看看。”
“好。”我看了看外面，想了想，打开车门，也走了出去。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孩子，孩子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怎么回事？”我问道。
“不知道。”女子紧张地说着，“孩子突然之间就这样了。”
“你希望我们怎么办？”我打开手机录音功能，问道。
“你们能帮忙送去医院抢救吗？”女子着急请求道。
“你希望去哪个医院？”我问道。
第4章 被讹怎么办？
按照女子的请求，我让他们上了车，由司机程颖华开车带着，一路向医院奔去。
去医院的路上，我更加详细地了解了一下情况，全程录音。直到孩子交给医生抢救，我才关掉了录音。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老奶奶摔倒之后，很多事情悄然发生了变化。最大的变化就是，人们对一些事情的发生，多了自我保护的意识。
我下意识地对自己进行了自我保护。
看了看女子的衣衫，觉得这名女子可能经济情况一般。想了想，我拍拍她的肩膀：“抢救的过程中随时要交费，你的钱够吗？”
“要多少？”女子问道，“我有两千。”
我微微一叹。看来，这名女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医院了。
“你有微信吗？”我问道。
“有。”女子看了看我，不知道我要干嘛。
“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转两万。”我叹了一口气，“两千恐怕待会稍微交费就不够用了。”
“可以吗？”女子犹豫了一下。
“救人要紧。”我叹了一口气，“其他的以后再说。我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一直跟着你。先给你两万，你先救孩子。”
“谢谢。”女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有再说什么，加了微信，转了钱，就直接离开了，我也太饿了。
程颖华看着我：“龙董，你就不怕她们讹上你？被讹怎么办？”
“怕，但我更怕孩子因为抢救不及时而失去生命。”我叹了一口气，“既然决定了送她们来医院，就干脆多帮她们一把。”
“钱恐怕要打水漂啊。”程颖华提醒。
“嗯，我知道。”我闭上眼睛，“我有些累了，先回家吧。”
“好。”程颖华载着我，终于一路平顺地返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半。
我知道，我敢于冒被讹的风险，是因为这两万块钱，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钱。如果我们这些已经能够自立的人都不能帮他们一把，这个世界就太容易让人寒心了。
“怎么这么晚？”言承世看着我，“吃饭了吗？”
“还没有。”我笑笑，“不过，我今天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想办法去让更多人自立了。”
“为什么？”言承世看着我，“你到底遇到了什么，让你突然有这种想法？”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要谙熟水性，才能救人。”我笑了笑，“这个道理，看似懂，其实做起来很不容易。尤其是，理解别人不熟悉水性，没法救人，不容易做到。”
“这么说来，你又进步了。”言承世看了看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会选择逃避问题了吧？”
“有些人，他们自己的事情都指望别人帮助。”我顿了顿，“有些人，他们自己的事情都已经让他们深感力不从心。要求他们帮助别人，着实有些太为难他们了。”
“可是，你知道吗？他们但凡有心帮助别人，他们的日子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言承世笑着说道，“可这个道理，确实很多人不懂。”
“哈哈，这得要吃过甜头的人，才能真正相信。”我笑着说道，“可是，很多人压根无法吃到这种甜头，甚至可能被帮助的人们搅扰，以至于吃到无穷的苦头。”
“所以，帮人也会有很多考验。”言承世笑了，“但帮的人若对，最终的结果还是会很不错的。”
第5章 选对帮的人。
“哈哈，我终于明白了，你这又提醒我了。”我笑着，“龙腾盛世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选对帮的人。你要我帮人，但要我帮对人。对不对？”
“差不多吧。”言承世笑着说道，“但任何人都有试错的成本，因此，给你试错的成本。”
“多少？”我笑着问。
“不清楚，一步一步给你这里投入，看你帮人的准度来追加。”言承世笑着，“也看我自己的本事来追加。”
“好。”我笑着说道，“这么说来，我现在还要开始学会分析人的特点。”
“当然了。”言承世笑着，“比如，李亚仙和莘瑶琴，她们两个，为什么一个只能过比较普通的日子，一个却能被封为汧国夫人？”
“这个问题，我今天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有没有想通的地方。”我想了想，“外部环境，自然是李亚仙稍微好一点。夫婿人选，自然也是郑徽郑元和好不少。难道还有其他方面？”
“你说的都对。确实还有其他方面。”言承世笑着，“秦重的志气并不高，郑徽的志气也不高。李亚仙最大的优点就在于，她的智计着实远远超出常人。”
“你是说，李亚仙是故意让郑徽受挫磨，以便让他成长起来？”我笑着问，“可是，情节看来，似乎李亚仙当时遗弃了郑徽？”
“所以说，这里你还没有看清楚李亚仙的决心。”言承世叹了一口气，“一年时间，郑徽坐吃山空，连奴仆和马都给卖了。他当时要多颓废有多颓废。李亚仙不可能养着郑徽，还被郑徽拖累着，一辈子当个娼妓。她做出了很多女子难以做出的选择：让郑徽自己去体会人生，她也坚定不移地让自己得以自救。”
“啊？”我吃惊地看着言承世，“你不会在他们身上，迁移了你的人生选择吧？”
“哈，我们俩，和李亚仙、郑徽还真有一点点相像的地方。”言承世笑了，“差不多吧，我当时选择的就是，无论如何要自己立住。因为，只有我自己立住了，才可能让你得到相对较好的发展。”
“原来，我竟然是那个糊涂的郑徽。”我笑嘻嘻地说道，“谢谢言先生如此看得起，竟然相信我在今后能够成为状元。”
“你和郑徽都是世间难得的珍宝，只是没有激发出真正的能量罢了。”言承世笑着，“我能不能将你的能量激活，还是未知数，但李亚仙确实以一己之力激活了郑徽，让郑徽从父亲都嫌弃的状态，变成了父亲真正的骄傲。”
“怪不得李亚仙竟然会得到郑徽父亲的充分肯定，允许她嫁入郑家。”我点头，“这就能说得通了。”
“所以，你看清楚莘瑶琴的选择和李亚仙的选择，有什么差别了吗？”言承世笑着问道。
“看清楚了，一块是普通的、稍微有点特色的石头，一块是世间罕见的宝石，只是外面包了一层顽石的表壳。”我笑了笑，“李亚仙通过和郑徽一起生活的一年，越来越清楚郑徽就是一块宝石，但她当时自己都在泥淖中，只能交给社会去磨这块宝石。几年之后，李亚仙自己有力量自救之时，果断出手自救，并开始亲自打磨郑徽这块宝石，让他熠熠发光。”
“不错。”言承世点点头，“明天，你的表现，我很期待。”
“哈哈，我先去吃点东西，桥桥不能饿着。”我冲他笑了笑。
第6章 也该长大了。
有秦姨在，吃饭不存在问题。看到我进门，饭菜就已经开始做起来了。
这时候，秦姨听说我要吃东西，笑盈盈地将已经煲好的汤端了上来：“先喝点汤，其他的饭菜很快就好。”
“谢谢秦姨。”我看了看秦姨，“还是有秦姨好啊。”
“看着你们好，我开心着呢。”秦姨笑着，“只是，你们这一天天的，也太累了。”
“还好。”我笑着，“秦姨，不要做太多，已经这么晚了，我稍微吃点就该休息了。”
“行。”秦姨笑着，“我再给你做一道开胃小菜。”
“谢谢秦姨。”我感激地说道。
“以后这种事估计难免，你还是随身带点吃的，不要饿着了。”言承世提醒道。
“行。”我看了看言承世，“我今后多注意。”
“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让人不省心。”言承世叹了一口气，“你这样可是很让人心疼的。”
“对不起啊。”我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想到会遇到突发事件。”
“呃，是我疏忽了，我应该和小程多提醒一句的。”言承世叹了叹气，“总之，以后多留意。”
“放心吧，我也是快要当娘的人了。”我笑了笑，“也该长大了。”
言承世被我的话噎住了。半晌，没有怎么说话。
我笑了笑，也没有继续说话。稍微吃了一点喝了一点，约言承世在小区里走动走动，消消食。
“你们这么晚竟然还出来。”司马霍和杜婧两个迎面走来，看到我，有些惊讶。
“呃，刚刚吃饭，出来稍微消消食，好睡觉。”我笑着。
遇到了，自然少不了一起走走。我突然想起了紫荆花三田的故事新的穿越者那个故事，笑着说道：“我最近看了一个穿越者的穿越，穿越的是紫荆花下说三田。那个穿越者穿越成了田三嫂，几乎将整个剧情给改了。”
“怎么样，怎么样？”杜婧问道。
“挺好的，现代独立女性，能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自立自强才是王道。”我想了想，“田家总体上太弱，所以，真正有能力的人在田家那种环境中，确实会有比较艰难的情况。”
“是吧是吧？”杜婧看着司马霍，“嫂子都夸我了。”
“是你？！”我看着杜婧，“真的是你？”
“是啊。”杜婧笑着，“我就说，肯定有能懂我的。”
“嗯，我当时想了很久很久，觉得那个故事里的田三嫂，穿越者给了田三嫂另一个灵魂。”我笑，“受你的启发，我都想穿越过去，改变一下情况。”
“是不是和我一样，另外选一个丈夫？”杜婧问道。
“田家总体上还是不错的，只是认识太少，有些迂。”我笑道，“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考虑自己先活好了，将田家带到相对好一点的状态。”
“看吧，换丈夫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司马霍看了看杜婧，“如果所有人都只选择不帮助，很麻烦的。”
“又没有换你，你那么着急干嘛？”杜婧白了司马霍一眼。
“我也害怕啊，万一哪一天被你认为又愚蠢又不懂变通的……”司马霍看了杜婧一眼，“那田家三兄弟不就是我的前车之鉴？”
“哈哈，看来，你们家得杜婧当家。”言承世笑着，“杜婧当家，你们家就能一切安好。”
“是这样吗？老婆大人？”司马霍看了看杜婧，问道。
“你自己去想。”杜婧笑嘻嘻地说道，“还是自己得聪明。”
第7章 选择和培养。
因为只是出来消消食，再加上本来就很晚了，我们并没有聊太长时间，就各自回去休息。
“刚才，司马霍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言承世笑了笑，“现在很多人的观念中，强扭的瓜不甜。但是，夫妻两个，很多人会发现，在某个阶段能够共同进退，并不代表一直能共同进退。”
“成长速度不同，很正常。”我笑了笑，“所以我当时感慨，任何一个家庭，都得要那些真正有本事的能够成为领袖，这些领袖人物都要有舜雷泽而渔时的觉悟。”
“说得更加具体一些。”言承世说道。
“更具体一些就是，领袖人物不仅自己能够实力很强，而且能让整个家里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照顾老幼病残，这样才能和和美美共同进步。”我笑着说道，“仔细去观察现代家庭中真正发展得比较好的，基本上都在这方面很突出。”
“可你也看到了，人的习性，决定了一些人在家里会比较善于抢占资源，另一些人则比较隐忍。”言承世笑着，“所以，家里总有人看起来会比较受委屈。”
“所以说，一个家庭需要随时有新的领袖人物产生，让整个家庭能够持续不断地调节到比较好的状态，才能更好。”我笑着，“再有能力的人，也会有老弱病残的时候，当有能力的人老弱病残的时候，所有的事情会怎样变化，这很关键。”
“选择和培养，形成长期稳定的发展，很重要。”言承世叹了一口气，“这种认识，不容易形成。”
“所以啊，你给我的任务，让我深感后期必须要加强对所有被我们投资的那些人的培训。如果不培训，恐怕很多人也就一代强，接下来的那些继承者便会慢慢败家了。”我想了想，“这个任务，恐怕比投资助他们发展更重要。”
“一步一步来，一口吃不成胖子。”言承世笑着，“我就是再想多要几个孩子，也得等桥桥出生了，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了，才能要第二个。”
“你呀。”我笑了。心里清楚，言承世这时候已经不愿意再讨论工作的事情了。确实，已经太累了，都该休息了。
明天的事，还是交给明天再说吧。
选择和培养的事，那就远远不是明天的事了，而是我这一辈子恐怕都得大量消耗心血去思虑的事。还是慢慢思考，慢慢筹谋吧。
确实，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即使腹部长，只要不是生病造成的，都得慢慢耐心等着娃一点一点长大。桥桥这时候，应该也有两三斤了吧？
我摸着肚子，想着选择和培养有关的事，突然好奇：“如果那个梦是真的，那就说明，人其实是自主选择投胎的。这么说来，孩子恐怕也是自己选择的父母，并不是被动来到这个世界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有趣，也许，我们终其一生都在进行着各种各样的选择和培养，只是有的人在非常清楚地进行选择和培养，而有的人一生都在浑浑噩噩地，误以为很多事情是社会或者他人强加给他们的。
肚皮开始了踢踏舞，桥桥这时候竟然欢腾了起来。我有些乐呵。这时候，桥桥的心脏应该已经成长得不错了，也许，他也有自己的思考了吧？不知道他是赞成我的想法呢，还是反对我的想法呢？我无法判断。
隔肚皮，我慢慢用手和桥桥互动。
第8章 我当莘瑶琴？
9月11日，早起，我们稍微收拾了一下，来到了国家图书馆。一切就绪后，我笑着问：“这次我会是谁？”
“谁知道呢？电脑随机的。”言承世笑着，“同一个故事里，不同的人，从不同的侧面来实现人生。”
“为什么随机？”我笑着问道，“要不，我当莘瑶琴？”
“上帝负责发牌，我们负责打牌。”言承世笑着，“有的人抓了一堆好牌，打得稀巴烂。有的人抓了一手烂牌，打出人生的精彩。关键看打牌的人是谁。”
“也是。好吧，游戏规则你们定，我只是玩游戏的人。”我哈哈一笑，“你们是上帝。”
“欢迎来到游戏的世界。”言承世笑着，“这次的言言不是我。”
“那会是谁？”我环顾四周，想要找到言言。
“不告诉。”言承世看了看我，“总之，言言不是我。”
“好，我知道了。”我笑了笑，“不管言言是谁，不管我穿越成谁，都是游戏。”
“那就各自就位吧？”言承世笑着，“言太太，期待你的精彩表现。”
“哈哈，不就是再休息休息嘛。”我笑了，“放心，我来把握。”
“行，希望你也能把握好。”言承世看着我，叹息一声。
“苦难女子扎堆的地方，各种各样的问题。”我想了想，“各种各样的不容易呢。”
“那又能怎样？”言承世笑着，“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面对的艰难，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将所有的艰难逃避掉的。”
“好。”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一次到底是要让我去帮人，还是要我去害人。”
“反正，这个故事里的人，都挺多苦难的。”言承世笑着，“希望你的心脏能够承受得住。”
“好像我从来没有受过苦难日子一般。”我笑了。
“那就开始吧。”言承世笑了笑，“我也想看看，曾经那么隐忍的你，在这个穿越中到底能有多么能忍。”
“那可难说，我也可能像杜婧那样，成为大女人的。”我笑嘻嘻地说道。
“好吧，大女人。”言承世宠溺地笑着，“去吧，看看你能不能当成大女人。”
“试试不就知道了？”我看了看大家，“开始了。”
“好。”大家都在等着呢，听到我和言承世的对话，都笑了笑。因为，这个故事里，要当大女人，可着实不是一般的难。
社会环境在那呢，连做人都艰难，更别说做大女人了。
这个故事里的角色，可不是田三嫂那样的角色，田三嫂还有反抗的空间，毕竟有妆奁，这里面的女子，别说妆奁，连自由身都没有，如何做什么大女人？！
我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很清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将会直面一堆一堆的苦难，将会因为直面这么多的苦难，太多太多的心痛在所难免。
在这里面，能够成为大女人的，并不多见。
“我会穿越成谁呢？”我沉沉睡去的时候，心里在想。
“韩公子，又来找王美儿啊？”一个声音笑着，迎向我。
呃？韩公子？我竟然穿越成了一个我不怎么熟悉的角色？这个人物是？
我在脑海中努力思索着，这个韩公子是谁？我竟然一时没有想起来是谁。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哟，秦小哥儿，今天您也来了？不巧，今天韩公子约美儿了，不巧，与您约的事，还得往后延延。”
这是王九妈的声音，这回，我算听出来了。
第9章 竟是韩公子！
“哈？我竟然是风流倜傥公子哥？！”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绸缎服装，容貌也算端庄，怎么竟然就喜欢这烟花柳巷的勾当？
“竟是韩公子！”我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倒是想看看，这剧情到底要怎么发展。”
王美出现了。
“我见犹怜。”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怪不得那么多男子那么喜欢她。原来，在古代一些女子被训练出来，确实挺招人喜爱的。”
因为知道王美的身世，我竟然对眼前这个挣扎着不断在想办法脱离泥淖而强颜欢笑着的王美多了几分怜惜。
“韩公子。”王美盈盈下拜，“不知今天邀奴，是为何事？”
“也没有什么要事，就是一群朋友一起赏月，做诗会，想着邀你一起，会更有趣一些。”我笑着说明了来由。
“哦。”王美笑着，“那就走吧。”
“我刚才听王九妈说，有人在等你？”我看了看还在那里候讯的秦重，问道。
“应该没有吧？”王美笑着，“如果有，应该会早早告诉我。奴记得今天的安排里，只有韩公子的邀约。”
“那就走吧。”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王美已经彻底沦落为烟花柳巷中的一员，她应该还不知道有秦重的存在。我如果冒冒失失地说出秦重来，说不定就坏了这一桩美事，反倒不好。
又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以前虽然在《红楼梦》中见过公子哥们举办各种诗酒会，都会招邀一堆女子助兴，或唱歌跳舞，或琴棋书画，又或者让女子陪侍身侧，但这还是第一次以韩公子的身份，带王美这样身份的女子参加活动。
我笑了笑。
这群公子哥还真是挺能娱乐自己娱乐他人的，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最终沉沦其中。
诗词歌赋环节出现了，我想起王美擅长诗词来着，让她直接参与。王美竟然毫不怯场，挥毫泼墨，很快就写出了一首诗来。
我取来一读，好家伙，这首诗里竟然隐含着《诗经·召南》里的《摽有梅》。
“哈哈，再空一段时间，韩兄邀集赏梅时，一定要邀请王美儿参加。”一位诗友附庸风雅，说道。
我嘿然不语。
“怎么了，韩公子，妾做得不合适？”王美有些紧张地笑着问道。
“没，只是在想什么时候邀请你赏梅。”我笑了笑。
什么跟什么啊，明明王美想嫁人了！看来，她确实已经离从良不远了。
诗会让我味同嚼蜡，我更愿意早早地结束诗会，和王美好好聊聊天。王美似乎觉察到我有些心不在焉，在一旁尽量迎合着，递送着茶水和果品。
好不容易捱到赏月诗酒会结束，大伙儿散了，我直接问道：“你想从良了？”
“韩公子为何这么问？”王美看着我，问道。
“《摽有梅》，梅子已经成熟，当然想要嫁人了。”我叹了一口气，“不知你想要嫁什么样的人？”
“韩公子，这件事，妾想了很久，但实现起来非常困难。”王美叹了一口气，“像妾这样的，能够指望什么样的好人家？要么被卖到豪富家中当妾，要么自己努力挣够银子，赎身之后嫁个老实本分的。”
“以你，挣够赎身钱，有什么困难的？”我看着王美，问道。
“私藏钱财很难。”王美叹了一口气，“藏着的钱财，动不动就被搜走了，身边没法藏。”
“所以，你需要人帮你？”我盯着王美问道。
第10章 可信人难找。
“托付他人，要找可信之人。”王美微微叹息，“可信人难找。”
我凝视王美，第一次发现，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竟然有着比一般女孩子不一样的成熟。
“所以，不是你自己愿意走这条路，而是被逼着走了这条路？”我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深陷泥淖，奴如何愿意卖艺又卖身？”王美叹息，“可奴连自由身都不存在，又如何做得了自己的主？”
我理解。这个世界上的自由，本来就是非常值得珍惜的东西，只有拥有了人身自由和一定的物质财富，才能实现。
古代女子称自己为“奴”，像王美这样的，还真的是奴。不仅是奴，还是奴中最可怜的，被迫以卖身、卖笑来换钱的奴。
王美相对来说比较好，毕竟，她很聪慧，学什么都能学得不错。所以，她还没有被别人过分作践。嗯，至少，像我这样的，还愿意帮她。
无论如何，王美比很多人懂得给人们带来一定程度的精神愉悦，让她由此有一堆人一掷千金。
怎么说呢，我看到了一个场景，那就是耍猴。
猴子尽心尽力地展现着所有的一切本领，看的人一边叫着“好”，一边扔些赏钱。赏钱绝大多数被杂耍班的老板收走，只给猴子一些饭菜。不高兴了，还可能给出一顿棍子当饭。
王美像极了人类社会中被耍的猴子。
我突然之间觉得，眼前的王美那明晃晃的项圈，像极了猴子脖子上那捆住猴子的绳子。
“韩公子将奴留下来，是想？”王美试探性地问询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挥挥手，暗自嘲笑，自己怎么就穿越成了这种将人家好好的姑娘不当回事玩耍着的、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的公子哥。
“呃，那奴家就先回？”王美表情复杂。
“不，留下吧，钱照给。”我想了想，“你不是要攒钱赎身吗？你可以寄存在我这里，我帮你保存。”我想了想，“不过，有一件事，你得信任我才行。还有一件事，你最好多找几个相对值得信任的，将钱分散寄存。即使有人不凭良心，总有人凭良心的。”
“谢谢韩公子。”王美眼睛里有了几分亮光。仿佛，她终于找到了可以解决困境的方案。
“呃，应该的。”我顿了顿，“从你的老主顾里找值得信任的人吧。”
王美跪了下来，郑重磕头。我吃惊了：“怎么了？”
“感谢韩公子愿意在奴家艰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王美再次郑重说道，“如果哪天王美得以赎身从良，一定不忘韩公子的大恩大德。”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从良的对象？”我看了看王美，问道。
“还没。普通人家的，往往对奴这样的避之不及，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值得托付的人？”王美叹了一口气，“刘四妈曾经和奴提过很多从良的情况，奴家知道，要从良，首先还是得攒足银两赎身。其次，得找到真正能够托付的良人。现在，奴家先从能做的做起。”
“嗯。”我微微点头，“那就努力去做吧。”我鼓励道，“我可以替你保管财物，你信任的话。”
“奴家没有不信任的道理。”王美从身上取出了当天获得的打赏，足有百两。这可是寻常人家一年都难以得到的收入。
“怪不得那么多人放弃廉耻主动从事这一行。”我熟视，暗自感慨可悲的游戏。
第11章 从良可真难。
我想起了以前的一首歌谣来。
“王美儿，似木瓜，空好看，十五岁，还不曾与人汤一汤。有名无实成何干。便不是石女，也是二行子的娘。若还有个好好的，羞羞也，如何熬得这些时痒。”
我看着王美，问道：“我曾经听到一首歌谣，说你虽然身处烟花柳巷中，但坚决不愿意会客，是真的吗？”
“是真的。”王美叹了一口气，“可是，奴年幼不知道凶险，以为自己坚持，就不会出现问题。”
“那为什么还是出现问题了？”我看着王美，再次问道，“到底是什么凶险？”
“那是奴十五岁那年的事了。”王美叹了一口气，“外界的传闻再怎么凶，奴还是坚持着，不愿意被试花，不愿意被开花。”
试花，一般发生在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听着王美的诉说，明白了一件事，古代有很多人当真为了钱财不将别人当回事地摧残。所谓试花，就是破瓜的另一种表达。
因为这时候的女孩子年龄太小，往往受尽痛苦。
至于开花，则一般发生在女孩子十四岁以后了。这时候的女孩子已经慢慢长开，甚至有主动与人交流的意愿。虽然这时候女孩子仍旧很小，但那些以这种事情来挣钱的，又怎么会疼惜女孩子呢？
“奴坚持了一年，不愿意被人汤着身子，但还是被算计了。”王美的眼泪泫然盈眶。
“怎么会被算计？”我追问道。
“城里的金二员外，是个大富之人。他用三百两银子买通了妈妈。”王美叹了一口气，“妈妈在八月十五这天，故意设了一个局，让一堆姐妹一起猜拳行令。中秋佳节，奴自然也是乐意与家人一起玩耍的。没有想到，就因为这，被灌得烂醉如泥。”
我叹了一口气，果然，三百两银子相当于平时找一个非常不错的烟柳女子陪一个月。现在，金二员外相当于豪掷千金，自然能够打动王美的“妈妈”。
“妈妈”，并不是王美真正的妈妈，而是王九妈。
我心里清楚，但因为王九妈给王美改了名字叫王美，于是，很多人不明就里，真以为王九妈是王美的亲生母亲。其实不然。
但我现在是韩公子的身份，自然不好过分去戳穿这些信息。
“所以，你被轻薄了？”我盯着她，“此后，你就开始接受你的身份了？”
“不，奴不接受奴的身份。”王美叹息着，“可奴没有任何其他办法，那倒是真的。奴反抗了很久，直到妈妈叫来刘四妈，她的话，让奴明白了一件事，从良可真难。”
“所以呢？”我有些心疼地问道。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王美叹息着，“既然奴已经被整个儿浸在了水里，无论如何都是难以恢复如初了。刘四妈的话，让奴终于清楚了一件事，奴有的只不过是一张看着还不错的脸蛋、男人想要得到的身子和琴棋书画那些供男人欢愉的技能。既然不能洁身自好，就不如利用这些，让自己挣到足够的钱，为从良做好准备。”
我叹了一口气，原来，这王美的经历竟然是如此坎坷。
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从小被卖入烟花柳巷，坚持到被算计之后，还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要直面现实，并想方设法走出来，着实不容易。
更难得，这几年时间，她不知道被多少人用金钱和美物诱惑着，仍旧没有忘却从良的初衷。
第12章 刘四妈的劝。
我暗暗思量着，这王美，定然是一个有一定福气的。她的一生，如果不走这条路，也是可以有办法挣到钱的。
我刚想张口告诉王美，她大可不必作贱她自己的身子，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挣到足够的钱来赎身。
可是，我想要张口的时候，想起了一个劳改犯对前去教他们道德的教官怒吼：“长官！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确实，人，多数人，是不会愿意做违法犯罪的事情的。但是，如果他们本身能力弱，或者自身力量小的时候，被逼着去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会怎样呢？大约，他们也会如王美这样，即使内心不认同，却又不得不这样做。
只是，多数人难以像王美那样，始终想着走出这种苦难挣扎的人生。
我不能因为我自己幸运地遇到了言承世，所以没有被逼到那种程度，就熬过了那段艰难，就认为所有人都能那么幸运。
“早点休息，明天送你回去。”我看了看王美。
“奴伺候韩公子。”王美犹豫了一下，说道。
“不必了。”我叹了一口气，这是什么事啊？为什么那么多男子完全不将女子当回事？
“是奴家做得不好吗？”王美看着我。
“不是，是听了你的故事，觉得不应该再像以前那么待你。”我顿了顿，“好好休息吧，既然有心从良，那就继续努力。”
“谢谢韩公子。”这一次，我听到了王美的哭泣。这哭泣，也许她已经压抑在心中很久很久了。
“刘四妈的劝，对你影响好像很大？”良久，王美止住了哭泣，我问道。
“是的，韩公子。”王美用手绢擦干了眼泪，郑重说道，“刘四妈的话，确实让奴不得不重新思量自己的处境。”
“她都说了啥？”我问道。
“刘四妈的原话，我就不说了。单说她说到奴心坎里的话吧。”王美顿了顿，“刘四妈说清楚了一件事，妈妈做的生意，就是靠女儿吃饭的生意。所以，奴能不能给妈妈挣到足够的钱，成为奴能不能好好活着的前提条件。”
“所以，在你被金二员外破身之前，你已经在为你们家里挣钱了？”我问道。
“嗯，吹拉弹唱，琴棋书画，卖艺不卖身，挣些小钱。”王美叹了一口气，“否则，奴也不至于被妈妈小心呵护着。”
“刘四妈还跟你说了什么，让你竟然改变了原来的想法？”我想了想，追着问道。
“刘四妈提醒奴，只有挣够了钱，才能赎身，才有机会从良。对奴来说，唯一能挣够赎身本钱的，就是奴自己罢了。”王美想了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还有吗？”我心疼她就此牺牲了自己的尊严，但我又能多说什么呢？毕竟，即使她坚持不走这条路，王九妈也不会允许她任性，会想方设法让她牺牲。
“刘四妈告诉奴，奴要珍惜自己的容颜，充分利用并保有自己的身价。”王美想了想，“这一点让奴对所接待的人有清晰的选择。”
我愣了。这王美虽然能力差了一些，但她也是有心计的。她终于明白了，接客已是必然，但她可以选择自己愿意接待的。
怪不得王美后来声名鹊起，原来，她终于开始经营她自己。以前，是别人在为她营销，从刘四妈和她说了一番话之后，她已经开始了自己对自己的营销，不简单！
第13章 不轻贱自己。
第二天一早，王美离开了，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女子的权益远远不如男子的问题。这一次，在和王美说话的时候，我才明白，王九妈她们所做的事情，说得好听一点叫“靠女儿”，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卖女儿。
王九妈她们这样的，比较直接罢了。
而世间更多靠女儿的，更像白居易《长恨歌》里所写的那样：“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一个杨贵妃，让多少父母看到了一种机会：如果女儿长得不错，能力不错，甚至可以将全家带到一个崭新的境地。
别说杨贵妃了，就是我的家庭，不也因为我嫁给了言承世，整个家的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了？
尽管我不再是农奴一样的存在，但总体上来说，我的父亲和兄长，都因为我嫁给了言承世，人生确实发生了较大的变化。
像王九妈她们这样浅见的，训练王美她们，目的都清晰指向了挣钱。
钱，确实，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和发展，没有是万万不能的。但是，钱，也不是所有的挣钱方式都是值得夸赞的。王九妈的这种挣钱方式，显然是轻贱了女子的。
“为什么那么多男子选择轻贱女子？”我有些吃惊地思考着。
“如果女子不轻贱自己，男子能轻贱得了她们？”言言出现了，耸耸肩。
“呃，所以，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事情发生，都是相互的？”我愕然，问道。
“当然。”言言笑着，“你不觉得，其实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很多人都是因为轻贱了自己，才被别人轻贱。”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止是女子，男子同样。只是因为我们看到了太多女子被轻贱，才会更同情女子被轻贱。”我问道。
“你韩公子现在对王美的态度，不已经因为知道王美并没有轻贱她自己，由此不愿意轻贱她吗？”言言耸耸肩。
“呃，是吗？”我有些吃惊。我刚才认为，是因为我自己本身是女子穿越过来，所以才会觉得韩公子之前的做法不太好，才会选择不轻贱王美。难道，这是我的错觉？
“你且观察着吧。”言言笑着，“你不妨找两个知根知底的王美的恩客，让他们知道王美的情况，看看他们会如何办。”
“呃，好吧。”我想了想，“也许，这是一个验证的方式。”
我知道俞太尉很喜欢王美，年纪一大把了，还常常找王美过去诗词唱和。找了一个机会，我约了几个好友，一起去找俞太尉。
说话间，我将话题引向王美。
“王美儿不愧是花魁，待人接物，讨人喜欢。”俞太尉笑了，“烟花柳巷中，像她那样有才华的，还是比较少见的。”
“我比较喜欢她的性子，能屈能伸。”我笑着说道，“这世间有才华的女子不多见，有才华还能坚持自己的目标不动摇的更少见。”
“哦？”俞太尉笑着沉吟，“看来，韩公子比较熟悉这王美儿？”
“还行，厮混的时间长了，了解得也就多了。”我笑着，顺势将王美儿的故事稍微说了说。在座的几位若有所思。
“你们小年轻，大约还有那心思，我年岁大了，有心无力了。”俞太尉笑着说道。一句话，轻飘飘带过，我们又回聊诗词歌赋。
第14章 俞太尉召唤。
我和朋友们离开之后的第二天，俞太尉遣人来叫我。我犹豫了一下，跟随前往。
到了之后，发现只有俞太尉一人。
“太尉，请问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我知道，大家都不是吃饱了没事做的人。所以，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大约俞太尉是不会专程让我来一趟的。
“长歌不必紧张。昨天听你说起王美儿想要从良这件事，我思索良久，觉得你是比较不错的从良对象。”俞太尉看了看我，“不知长歌是否有纳王美儿为妾的心思？”
长歌是我，呃，韩公子的字。其实，俞太尉称我之名，也是可以的。但他叫我长歌，说明他对我还是比较重视的。
“不瞒太尉，小生确实很喜欢王美儿，但王美儿并未向小生提过想要入我府为妾的想法。”我看了看俞太尉。
“如果王美儿想要入府为妾，你准备如何处？”俞太尉看了看我，又问道。
“小生没有想过。”我认真回道，“这种事情，需要你情我愿，小生自度财力有限，豪掷千金去纳一房小妾，比较困难。”
“嗯。你说得对，以王美儿的身价，估计为她赎身，少说也得千两。”俞太尉笑了，“你既然与王美儿相熟，帮忙打听打听，她从良想要嫁入怎样的人家？另外，她需要怎样的帮助？”
“好的，小生找时间问问。”我很惊讶，难道俞太尉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纳妾？
带着一种疑虑，我让小厮前去找王九妈，约王美的时间。
“怎样？你觉得太尉对王美的态度，有变化吗？”言言冒了出来，问道。
“看不真。”我笑了笑，“不知道太尉到底是什么心思。”
“那就再观察一段时间吧。”言言笑着，“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有心改变，都会得到一定的帮助。所以，这个王美，如果真的想从良，一定能得到一定的助缘。”
“恐怕还是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她选择从良吧？”我叹了一口气，“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可比一般人轻松惬意。要钱有钱，还有人捧着。”
“所以，你不愿意相信她真的会选择从良？”言言问道。
“没有。我只是在想，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顿了顿，“那么多女子堕落之后，便不愿意再回头，还是有原因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言言耸耸肩，不置可否。
不得不说，言言还是提醒我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女子自轻自贱，男子也可能自轻自贱。只是，女子的自我轻贱更容易被人们看到，更容易被人们拿来言说。
俞太尉召唤，尽管是为了一个风尘女子，我也必须要去稍微了解了解。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自己为了看清楚世人对于想要从良的失足女子的态度而自己招惹的。
既然招惹了，就需要去面对，就需要去解决。
我一边想着，一边走着，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王美家门口。正在思虑着的时候，我撞见了一个人。这人，我已经见过好几次，一个卖油郎。
“他应该就是后来王美选择的结婚对象秦重了吧？”我默默想着。
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人在感慨：“这就是一个痴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人家王美儿连接待他都不乐意，他怎么敢奢望娶人家王美儿的？”
我熟视，发现是两个妇女在聊天。看来，很多人清楚秦重的心思。
第15章 书生风流史。
曾经有人说，在古代，几乎所有的风流史，都是书生与豪门的风流史。有人解释说，这种情况发生，主要是因为，只有书生有时间和精力将这些风流记录下来并流传开来。
以前，对于书生风流史这种说辞，我比较相信。但是，现在，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古代书生说自己穷，是比较着那些富豪人士来说的穷。
如果像卖油郎这样，需要去典当行里买一件二手的绸缎衣裳，用辛苦一两年挣到的钱来换一个晚上相见的可能，他又如何可能得到注意？
人们往往笑贫不笑娼，救急不救穷。古代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只是，很多人没有意识到，在现代，有些女子和古代的王美是同一性质的存在，只是换了另外的称呼罢了。
不懂的人，羡慕她们的收入丰厚，懂的人，明白她们已经在卑贱地活着。
“韩公子来了？”我正在想着什么的时候，王九妈的招呼出现了，“美儿现在正在休息，您看？”
我正准备说什么，王九妈就笑着说道：“来都来了，就进屋玩玩吧。”
说完，将我一把推了出去。我刚想说什么，听到身后王九妈对一个人说道：“今天又不得工夫了。恰才韩公子来了。他是个长嫖，老身不好违拗。”
这是对谁说的？我为什么这么熟悉？
我猛然想起来，这番话，好像是对秦重说的。
我刚想出去告诉秦重，将机会让给秦重，却发现我自己已经身不由己。王九妈已经让小丫头过来奉茶，又将王美叫了出来。
大约是因为我答应了她，帮她偷偷藏私房钱的关系，王美很快就出来见我了。
“公子今天找奴有事？”王美看了看我，问道。
“呃，今天有一件私事。”我看了看王美，“这里人多眼杂，不如找个清净一些的地方？”
“好。”王美答应了，“韩公子安排。”
很快，一辆马车载着我和王美，向着一处房子走去。那是在灵隐寺附近的一处房子，房子里住着一位棋师，下棋水平极高。
一路上，我终于将俞太尉召我，要我打听的事说了出来。
“俞太尉对姑娘的事很上心。”我看了看王美，“他在问你有关从良的事情。你看？”
“从良很不容易的。”王美叹了一口气，“刘四妈说得对，从良是个有志气的事。”
“怎么说？”我看着王美，问道。
“刘四妈当时将从良分了三六九等。”王美微微点头，“有真从良，有假从良，有苦从良，有乐从良，有趁好的从良，有没柰何的从良，有个了从良，有个不了的从良。奴自然希望实现的是真从良、乐从良，趁好从良，从此好好活下去的从良。”
我细细问询着王美所有的从良都是怎样的情况，王美逐一解答着。这些解答，让我终于明白，王美自己在主动寻找从良的可能，而且在不断想办法找到那个能一辈子托付的对象。
如此说来，俞太尉即使想要纳王美当小妾，也只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俞太尉让我问你，你从良这件事，有什么他可以帮衬的？”我看了看王美。
“还是同样的问题。”王美笑了笑，“奴需要有地方攒足够的钱，以便好好活下去。”
“更多钱物寄存处，是吧？”我微微点头，“我会将你的这个需求告诉俞太尉。”
第16章 她值得被帮。
在棋师处喝茶、下棋，我突然发现，棋师和王美，虽然一个男子，一个女子，他们所做的很多事情是一样的，无非就是陪人消遣，以此获得生存和发展的空间。
只不过，王美做的事情，多了一件连她自己都不乐意的事罢了。
有了这种认识，我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王美那样活着。
无论是棋师还是王美，他们的服务对象，都不是普通的在社会底层挣扎着的老百姓，而是那些“饱暖思淫欲”的人群。
而“饱暖思淫欲”，显然也被人误会了，并不仅仅指男欢女爱那点事而言。而更多在指的是人的精神世界的满足。
所以，如果王九妈当真能理解王美，如果整个社会当真能理解王美，王美确实可以像棋师那样活着，用不着再进一步出卖她自己。
可惜王美没有遇到那样的王九妈，也没有活在接受女子只卖艺的环境中。
和棋师下了一会儿棋之后，我送王美出门的时候，提醒道：“其实，你和他很像，都是可以通过技艺来赢取自己的人生的。”
“我和他不一样。”王美看了看我，“他是自由的，我是不自由的。”
“赎身的事，要我们帮吗？”我盯着王美，问道。
“欠一大堆人情的赎身，本身还是不自由的，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主人罢了。”王美幽幽一叹，“还是努力挣足够的钱，直接自己获得人身自由吧。”
“好。”我明白了，这个女子，果然和一般的女子不一般。
她竟然已经看清楚了，她和那个棋师最大的差异，并不是男女差异，而是自由度的不同。棋师有他自己的田产和庄院，可以自由把握自己的人生。而她，现在还不得不被王九妈控制着，做她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看向她，不再是同情，而是钦佩。
看来，她是志向非常坚定地想要找到真正能够接纳她的过去，并愿意与她一起开启相对主动的人生的那个人。
只是，她所接触的人群中，可能遇到这样的人吗？
有钱的、有权的、有势的，哪个愿意让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女子成为当家主母？很显然，做当家主母，要的可不仅仅是才貌，更多的是经营一个家庭的本事。
我这么想着，觉得王美显然已经认识清楚了一部分事情，却还有更多没有认清楚的事情。
她需要更清楚去看她所接触的那些人物的另一半，看清楚为什么那些人物的另一半，能够拥有比较好的人生。
可我无法对王美说这些。毕竟，在王美的心目中，她恐怕无法想象，甚至认为她和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们，最大的差距只是有人十里红妆，有人被卖为奴。
“等到王美真正赎身从良之后，再提醒她这些事情吧。”我在心里默默想着，“她能不能从良，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送王美回去已经很晚。第二天，我去回了俞太尉，告知了王美的意志坚定，也告知了俞太尉，王美并不愿意靠别人活着，更愿意自己来挣够那些赎身的钱。
“果然没有看错她。”俞太尉叹息了一声，“那长歌你转告她，如果她信得过，可以找我帮她保管财物，她值得被帮。”
“好。”我恭敬答应着。
对言言说的那句话，开始重新思考。似乎，我确实并不是因为是龙梦冯穿越成韩公子，才对王美的态度变化了。
第17章 你应是对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仍旧会在需要有一些助兴的时候，约王美。不，我好像更加能关照王美，给她提供更多可能的挣钱机会。
而我也渐渐发现，除了我之外，俞太尉和少数几个王美的恩客，好像对王美的态度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是的，对王美，他们好像多了几分尊敬，不再像以前那么随意了。
“怎么样？”在我观察着这些变化，邀请王美赏梅的时候，言言突然冒出来，问道。
“你应是对的。”我微微叹息着，“看来，只要一个人真心想要做成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本身是非常困难的。会有人怀疑，会有人观望，也会有人支持。”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句话不是一句空话，而是真实的发生。”言言笑着，“所以，即使像王美那样身陷困境，只要她自己不放弃走出困境的决心，到一定的时候，都会得到一定的帮助的。”
“嗯。”我微微点头，“看来，我穿越过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一个好时机。”
“也许，只是你留意到了王美的变化。而这个变化，或许在你之前，就已经有人注意到。”言言又笑着摊摊手。
好吧，好吧。我不想争论这个，毕竟，确实如言言所说，我或许并不是第一个帮助王美存她攒的银子以便助她赎身的人。
呃，银子是王美自己挣的，我们只是确保她的钱不被王九妈偷偷取走罢了。
刘四妈这样的人，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一方面，她将王美推向了更深渊的地方，另一方面，她又是让王美找到了清晰的自我救赎道路的那个人。
如果没有刘四妈的那些说辞，王美或许连如何自救都不知道。而现在，王美至少在她的困境中找到了以身入局以便出局的方案。
以我对王九妈的了解，她大约难以做出用棍棒打王美，以便让王美屈从的事。但是，王九妈确实可能像八月十五那样，用计谋来迫使王美一次又一次被欺辱。所以，王美主动调整状态，确实更能争取她自己自我救赎的主动权。
所以，我难道也需要像刘四妈那样，清晰地让每一个贫苦老百姓去明白，他们的处境非常艰难，但他们还必须咬紧牙关，在他们的现状中去努力再努力，以便找到逃离的可能？
不，不， 不，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王美这么幸运。
《白宫管家》里的塞西斯，如果不逃出去，他可能早已被奴隶主枪杀。《当你像鸟飞向你的山》里的小塔拉·韦斯特弗，如果不逃离极端家庭，别说通过自学考取杨百翰大学了，就连能不能不变成傻子、瘸子、聋子都是未知数。
所以，如果没有刘四妈的那段劝，如果王美遇到的是另外的一个人，给她的指导是另一种类型的，王美或许也会逃离出去，从此渐渐找到新的生存和发展可能。
只是可惜，王美遇到的是刘四妈，刘四妈能够给王美的，就是一方面诱导王美主动成为她们中的一员，一方面给王美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可不是吗？绝大多数人，因为没有王美那样坚定的意志，以至于最终随波逐流，自暴自弃，一生就此交代在烟花柳巷中。
“可惜，王美出事的时候，还是太小了，小到她的判断力不过如此。”我叹了一口气，“我也是王美这么大的时候差点出事，万幸我得到了我妈的保护。”
第18章 他就是傻子。
看着王美他们的遭遇，我由衷感谢我妈，是她保护着我，让我得以读高中，而不是在和王美他们差不多的年龄，在还没有力量自己保护自己的时候，得到了有效的保护。
我现在的人生，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我妈在我弱小的时候保驾护航，才得到了初步的确保。
我再一次信步来到王美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秦重。
这时候，天尚早，他的衣裳单薄，手里却拿着一件衣裳。我猛然醒悟：“是了，是了，这应该就是秦重花了十两银子，终于得到王美眷顾的时候。”
我信步向前，想要确定一下。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丫鬟在和王九妈说书，让王九妈推了一天的会客。
“昨晚怎样？”王九妈问丫鬟道。
“他就是傻子。”丫鬟笑着，“昨晚美娘一晚上害酒，压根就没有搭理他。他倒好，服侍了美娘一个晚上，美娘吐了，他竟然拿自己的衣裳托着。”
“所以，他们俩没有发生什么？”王九妈问道。
“能发生什么？”丫鬟笑了，“美娘今天都需要休息呢。”
我走了过去，想要稍微问讯一下，王九妈陪着笑脸：“美儿今儿身子不爽利，不见客。”
“王九妈，您去问问王美儿的意思，她如果不见我，我就走。”我看了看王九妈，笑着说道。
“好。”王九妈进去了。
没有多久，王九妈出来，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我：“韩公子，美娘说今天不见客，但您既然来了，就进屋喝口姜汤再走吧。”
我笑了，知道王九妈奇怪什么。毕竟，王九妈想要的是挣银子。而今天我来，王美不仅见面，还是免费见面，着实让王九妈惊讶不已。
我进去了，王美拿出一些银票递给我：“这些还请韩公子帮忙。”
我答应了。
“有没有找到你觉得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我笑着问道。
“刚刚见到一个，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当真那么好。”王美笑了笑，“再观察观察。”
“你倒是说说，他哪里好了？”我笑着问道。
“他啊，忠厚，老实，知情识趣，隐恶扬善，还没娶妻，真是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王美笑了笑，“只是可惜了，他只是市井中人，如果是衣冠子弟，我就直接嫁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是衣冠子弟，有的是好姑娘送上门去给他当媳妇，他的家人也难以接受你的背景吧？”我想了想，提醒道。
王美沉默了：“可惜，他已经走了，而且不会再来了。”
“无妨，无妨。我看这个小哥还不错的样子，我帮你留意着。”我笑着，“以后如果我遇到有关他的消息，一定告诉你。”
“谢谢韩公子。”王美的脸上有着不完全一样的神色。
“你以后少喝点酒，留意身体。”我笑了笑，“那今天我就先走了。”
“行，奴送送韩公子。”王美笑着起身，将我送出了门。仿佛，这一晚上，她王美陪的是我韩某一般。
王美回去了，我却直接去寻秦重了。可，秦重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见不到人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一个人儿，怎么会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我叫来小厮，让他各处寻访秦卖油。小厮经过一番打听，回来告诉我：“公子，这秦卖油原来是和他的父亲一起，因避战乱出来，却不小心走散了，被本地姓朱的小油商朱十老收为义子。”
第19章 朱重与秦重。
我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有想起来这茬？！”
“公子，您知道秦卖油的情况了？”小厮看着我，问道。
“你知道朱十老的店铺在哪里吗？”我急切问道。
“这……”小厮看了看我，“恐怕，现在他们都不在店里。”
“怎么了？”我问。
“朱十老刚刚因为病重去世，秦重，不，朱重这时候应该在当孝子。”小厮小声说道，“公子您要去看他们吗？”
“走，去看看。”我想了想，“听说这秦重是个厚道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我去了，听到的消息确实让我不得不佩服朱重的至情至性。
原来，朱十老有一个侍女兰花，算是朱十老的小妾吧？她想要勾搭朱重，没有勾搭上，就勾搭了朱十老聘用的一个伙计邢权。
这两人狼狈为奸，设计陷害朱重。朱十老没有搞清楚状况，恨不得将朱重逐出去。
朱重想了一个计策，自己另外租房住，挑担外出卖油，以此来避嫌。
朱十老也是看着朱重长大的，答应了这个要求。从此，临安城里多了一个秦卖油。
为什么是秦卖油呢？只因为朱重也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于是，在油桶上写下了“汴梁秦”，以便今后父子相认。
一般人哪里会知道他曾经改姓朱，见他的桶上有“秦”字，就叫他“秦卖油”了。
这邢权和兰花勾搭成奸，在朱十老病重之后更加肆无忌惮，终于卷了朱十老的所有钱财，私奔他处。
朱十老孤苦无依，只能请求邻居前去请求秦重不要计前嫌。
秦重听到朱十老病重的消息，想到朱十老也是被蒙蔽的。再加上朱十老这时候贫病无依，于是返回了朱十老身边，仍旧改姓朱。
朱重与秦重，成为我一段时间无法找到他的原因。
一个多月，朱十老医治无效，病死。朱重像对待亲生父亲一般，给朱十老做了七七。
我前去的时候，朱重正在做法事。
我问他：“今后怎么办？”
“爹爹留下了一间油铺，小的准备将油铺生意继续做下去。”朱重凝重地说道，“小本生意，但养家糊口还是不错的。”
“缺钱吗？”我问。
“还有二十两没有动。”朱重微微一叹，“应该够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微微变化。
是了，这二十两，应该就是王美送给他的那二十两了。
我微微点头，知道他们俩确实情深义重。这样的两个人，确实不应该那样受磋磨。
“小哥年岁也有一些了，有没有想过成亲？”我试探着问道。
“谢谢韩公子，小的心有所属，无意他人。”秦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如果我有意助你成事，你可愿意？”我笑着问道。
“小的当然愿意，可小的太明白了，她难以受我们这种普通人家生活的苦。”秦重叹了一口气，“民间有一句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的不忍她沦落市井。”
“你可知，她一直在努力想要逃离现在的生活？”我盯着秦重，“而她心目中比较可心的人，是你。”
秦重有些失神。良久，他再次回过神来：“小的没有办法给她那么好的生活。”
“你怎么知道她愿意过怎样的生活？”我看着秦重，“如果你真的想要和她在一起，就要想办法去争取。你是不是在意她现在的身份和她现在的挣钱方式？”
“不，不，不。”秦重连忙纠正道，“我不在意。”
第20章 好事总蹉跎。
我知道，这时候还有一些事情不协。因此，我只催促：“你先打理好铺子，多想想，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意她曾经沦落烟花柳巷。”
“我真的不介意。”秦重又一次郑重说道，“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再也不想和其他人在一起了。可她，她的交游圈，都是王公贵胄，如何可能看得上小的一个卖油的？”
我凝视着他：“我很好奇，你哪里有钱可以去见她的？”
“攒呗。半年不成就一年，一年不成就两年。”秦重很郑重地说道，“小的其他本事没有，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起钱来，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你以后还会去见她吗？”我再次问道。
“现在店铺刚刚重新卖油，之前的老主顾有不少已经被其他店铺抢了，小的估计半年左右难以有机会见到美娘了。”秦重叹了一口气，有些恍惚。
“你一个人打理店铺，终究不是太方便。你还是雇一下老成持重的人吧。”我提醒道。是的，我想起来了，秦重雇人，正好雇到的是莘善，就是王美的父亲。
王美，就是莘瑶琴。
好事总蹉跎。但我想着，既然已经这样了，也许，可以通过另外的渠道实现。
又过了一个月，我再次到秦卖油的店铺时，见到了一个老伙计。
“你是？”我试探性地问道。
“公子，小的莘善。”莘善恭恭敬敬地答道，“是店里刚刚聘的伙计。”
“看您年纪不小，怎么这时候还在当伙计？”我再次试探着，唯恐出错。
“不瞒公子，小的和浑家阮氏，膝下只有一女。几年前兵荒马乱中，小的和女儿被冲散了。这些年，四处寻访女儿的下落，不曾消停。”莘善叹了一口气，“人海茫茫，要找到太难了。小的这不是想着临安城比较繁华，指不定小女被好心人带入了临安城呢。”
我笑了，看来，信息没有错误。
“您的女儿如何称呼？”我问道。
“瑶琴，莘瑶琴。”莘善谨慎地回道，“公子可有消息？”
“您稍安勿躁，我帮你打听打听。”我笑了笑，“如果真的是，我再来找您俩合计。”
莘善恭恭敬敬地送我出门。
我没有停留，直奔过去找王美。
“王美，我问你，你之前叫什么名字？”我盯着王美，问道。
“瑶琴，莘瑶琴。”王美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公子今天怎么问这？”
“你想从良，想要嫁给秦重，是不是认真的？”我再次问道。
“当然是认真的。”王美很认真地说道，“只是，奴赎身之后，得有一个去处，才能不再沦落这种花柳地。而且，奴的赎身费用不知是否足够。”
“行。”我看了看王美，“明天，排开所有的事情，我接你去见几个人。”
王美有些不明所以，但我还是郑重强调：“一定排开所有的事情。”
“好。”王美很是纳闷，但看我特别郑重的样子，倒也算是没有让我失望，果然排开了所有的人和事。
我很激动，看来，我可以帮他们提前一年左右，脱离苦海。
我估摸了一下，王美赎身的钱，其实已经差不多了。如果她是真想赎身，如果她是真想嫁给秦重，又何必一直在烟花柳巷中蹉磨时光？
想明白之后，我给秦重递过去了信息，让秦重和莘善夫妇第二天给我府上送油。
我让小厮一定强调，让秦重他们三人一起送油，尽管这要求有些霸道。
第21章 父女终相见。
权势这东西，当真很好用。第二天，秦重当真带着莘善夫妇来到了我的府上。怪不得那么多人迷恋权势。
我微微叹息着的时候，发现王美的轿子也到了。
小厮将王美引入的时候，我笑着迎了上去：“今天给你送了一份大礼，希望你能喜欢。”
“韩公子一直在帮奴，奴感激不尽。”王美笑意盈盈。
“走吧，去看看我送你的礼物。”我笑着，“希望你能喜欢。”
王美有些诧异，像她这样已经见过太多稀罕物的，能有什么大礼能够让她喜欢呢？何况，还是我直接开口说出来。
等到王美走进房间，见到秦重，她有些讶异地看向我：“韩公子，您这是？”
“你先看看小哥身边的人。”我笑着提示道。
“他们……”王美看着眼前的两人，“请问，你们是汴梁人？”
“是的，小的莘善，来自汴梁。”莘善低头顺眉，恭敬回道。
“爹爹，娘亲。”王美这下笃定了，“真的是你们。”
听得王美的呼唤，莘善和阮氏终于抬头，仔细看着王美，许久：“你是瑶琴，你是瑶琴，对吗？”
“是的，爹爹，娘亲。”王美的眼泪终于哗哗地流了下来。
秦重看着我，很是困惑：“韩公子，这是？”
“王美儿在寻亲，我那天去你的油铺，听到莘善说他们也在寻女儿。两边的信息对上了，我就想着，让他们见见面。”我笑了笑。
“原来美娘还有这坎坷的身世，着实为难她了。”秦重叹息着。
“当务之急是让美娘从烟花柳巷里赎身出来。”我提醒道。
“对，对，对。”秦重双手紧张地搓着，“当务之急是救美娘出水火。我回去之后，立即想办法将油铺卖出去，如果不够就去借。”
“别这么着急，他们父女终相见，等他们认亲了再说。”我笑了笑，“赎身的钱，我想，王美儿自己就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差赎身之后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安身立命的地方？那可以住我家。”秦重毫不犹豫地说道，“她只要愿意，住我家就行。”
“住你家？以什么身份住你家？”我笑着，“你还是先等他们认完亲，情绪好了，再说吧。”
终于，莘善、阮氏和莘瑶琴三个情绪恢复了，他们恭恭敬敬地向我致谢：“谢谢韩公子大义，让我们一家得以团聚。”
“别谢我了，你们还是商议一下，赎身和安身立命的事吧。”我微微一笑，“你们商议好了，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再出面。”
“谢谢韩公子，奴想，接下来还是由刘四妈出面说服，由奴的爹爹和娘亲前去赎身比较好。”王美看了看秦重，“至于奴赎身之后，就和爹爹、娘亲赁一处房子住。”
“别，现在莘……叔叔和婶婶，住在我家里，美娘你也搬来和叔叔、婶婶一起住就行了。”秦重看了看莘善、阮氏，“临安是个好地方，但也要有安身立命的本钱才能活下去。不如，咱们住在一起，卖油为生。”
“可以吗？”莘善有些疑虑地看向秦重，“我女儿的名声受损，住东家那里，对东家的名声不好。”
“我不在乎。”秦重看了看王美，“你们愿意住在我家，我怎么都愿意。”
我笑了：“他们俩彼此心里有对方，不如干脆喜上加喜啊。”
莘善和阮氏欢喜，有些犹疑地看向秦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询。
第22章 千里寻女情。
秦重看了莘善一眼，又看了看我：“韩公子，这件事，还请您帮忙。”
“帮什么忙？”我问。
“莘公、莘婆二人千里寻女情，小的看在眼里。心里清楚，莘姑娘沦落烟花柳巷中，但仍旧是他们二老的心头肉。”秦重犹豫着，“小的心悦莘姑娘已久，却也自知莘姑娘可以有更好的人陪伴，所以……”
“你怎么看？”我明白秦重的意思了。
这个傻子，他竟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是的，现在，出现了另一种可能，这种可能叫成人之美。
明明秦重那么想和莘瑶琴在一起，现在却开始为莘瑶琴的美好未来考量，想要牺牲自己来成全莘瑶琴。
我沉吟着，打断了秦重的话：“你先不用说其他方案，听听莘姑娘的意思。”
“我要嫁你。”莘瑶琴的脸红了，“如果你不嫌弃我曾经沦落烟花柳巷，我要嫁你。”
“为什么？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归宿。”秦重的手摩挲着，紧张地问道。
“那种日子，别人看到的是挣钱多，我们却常常在遇到各种各样的苦楚。”莘瑶琴认真说道，“每次遭遇各种苦楚，我都在想，也就只有你是那么真心地待我。”
“所以，现在二老应该明白了，您二老说个话，愿不愿意秦重当您俩的贤婿？”我笑着问道。
“能够找到女儿，能够看着她嫁给自己心悦之人，我们夫妻俩没有意见。”莘善叹了一口气，“这些年，为了找到瑶琴，我们已经散尽家财，实在拿不出给女儿傍身的钱。”
“小可也是小户人家，您几位不嫌弃小可寒微，小可保证，今后有小可一口吃的，绝对少不了您几位的。”秦重郑重说道，“只是，小可家贫力薄，莘姑娘平时住惯了高堂大厦，享用了锦衣玉食，小可即使有心，也难以实现那么好的奉养。”
“布衣蔬食，死而无怨。”莘瑶琴又一次真正答道。
“看嘛，你们俩早已心意相通，就不要再纠结了。”我笑着，“至于你们俩未来的生活，我可以保证，差不了。”
“为什么？”秦重有些吃惊地看向我，“小可只是一个卖油的。”
“可莘姑娘也有很多本事傍身啊。”我笑着提醒，“她所学的本事，也是很多人希望跟着学的。所以，莘姑娘嫁给你之后，还是可以靠那些本事挣到不少银子的。”
“是吗？”秦重看了看莘瑶琴，“这么说的话，莘姑娘嫁给小可，仍旧是委屈了她……”
“你呀，怎么就想不明白？”我叹了一口气，“人家莘姑娘有心嫁你，又如何会觉得委屈？”
“看来，你还是嫌我烟花贱质，不愿意与我举案齐眉，白头到老。”莘瑶琴微微一叹，“我想要从良，还是那么不容易。”
“莘姑娘，我想，秦公子倒不是不想娶你，只是不想委屈了你。”我笑着看了看秦重，“如今，莘姑娘还未赎身。我看，你们俩百年秦晋之好这事，既然两人还有心结，不如先将莘姑娘赎身再说吧。”
莘善和阮氏互相看了看，也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这时候确实先将女儿赎出来是正事。于是，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将莘瑶琴赎出来这件事上。
莘瑶琴很快就制定出了赎身方案。
“还用刘四妈？”我笑着问道。
“嗯，刘四妈的认识，比较能和妈妈说通。”莘瑶琴想了想，“能够说通，就容易成功。”
第23章 这种被利用。
我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除了我，呃，韩尚书的公子之外，黄翰林的衙内、齐太尉的舍人等处，王美都寄着箱笼。
现在，王美将这些箱笼拢到一处，竟然已经有了两千多两。这还是我提前了一年多让她赎身的结果。
王美这认人识人的本事，在这几年中也确实是成长迅速。
她这次寄出去的箱笼，竟然全部收回来了。不过，我也在想，我也许也出了一些力吧？毕竟，欺她王美有可能，谁敢欺我韩公子？
让我陪着她去各处取这些箱笼，大约也是王美的一种算计吧。
不过，这种被利用，我还是很乐意的。
看着秦重和莘善夫妇将所有的财物全部收置起来起来，我也很佩服这个小姑娘竟然能如此坚忍。我对她的钦佩，这时候更胜从前。
“接下来，我陪你去找刘四妈？”我看着她，问道。
“不，这一次，不能是韩公子出面。奴得请奴的娘亲陪奴走这一遭了。”王美看着阮氏，“不知道娘愿不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阮氏满眼泪花，“我的瑶儿受苦了这么多年，娘只愿瑶儿能脱离苦海。”
“那您陪我去，什么都不用说，一切由女儿来谈。”王美郑重说道。
“行，一切听瑶儿的。”阮氏噙着眼泪。
“我陪你去，不是更好？”我再次问道。
“公子可曾听闻一件事？”王美看着我，“孔子和子贡他们外出，马儿不小心吃了农户家的禾苗。农户将马儿扣了下来。子贡前去，好说歹说，农户就是不肯接受赔偿，放了马。”
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这样。当时那件事，最后是马夫去解决的。你现在也想让能和王九妈说上话的人去解决这种事，对吗？”
“是的，韩公子去，妈妈一定会坐地起价。”王美叹了一口气，“还是让妈妈以公允的价格赎身才好。”
我又学会了。原来，很多事情，一定要找合适的人来帮，才能事半功倍。
可是，王美又将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呢？那个刘四妈，与王九妈的关系非同一般，王美让她去帮忙，她当真会愿意站在王美这一边？
我心存疑虑。
不过，我显然多虑了。
在阮氏和莘瑶琴乘坐轿辇前去刘四妈家里一趟之后没有多久，刘四妈过来了，和莘瑶琴叽叽咕咕说了半天话。
好嘛，原来，她们竟然如此在算计着所有的事情。
我在一旁听着，很是惊心。
但是，好像这些事情，这么处理，确实才能更加顺利。原来，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要离开那样的圈层，好像也只有这种方式和方法才能奏效。
我深深叹息着，也很庆幸我自己竟然能够见到王美脱离苦海的每一步。
“瑶儿，刘四妈的方法，真的能行吗？”阮氏看着王美，“她的这个法子，万一王九妈不同意，甚至由此毁你，可怎么办？”
“放心吧，妈妈这个人，并不是穷凶极恶的那种，她只不过是想要让女儿给她挣更多的钱。”王美看着阮氏，“只要我能坚持让她看到，让我赎身，换其他人替她挣钱是比较合适的，她没有不肯的。”
“确实，您不用太多担忧。”我在一旁笑着，“只要美儿心念一定，王九妈看不到了挣钱的可能，她也就能接受刘四妈的劝说了。”
“那就开始操作起来吧。”王美看了看我，“奴就选择从韩公子您这里开始，如何？”
第24章 她说要从良。
“行，我立即去找王九妈。”我笑着，“放心，我会告诉她，你是昨儿个来找我来着。”
“奴谢谢韩公子成全。”王美感激地看着我。
“那我去了。”我笑了笑，坐了一辆马车，前去王九妈那儿。
“韩公子，您可有些日子没有来了。”王九妈笑意盈盈。
“我今天来，不是来玩的。”我笑了笑，“你家美娘说她的父母找到了她，她要从良了，今后让我去找其他姑娘，不知这事是不是真的？”
“啊？她的父母？”王九妈愣了愣神。
“对啊，她的父母这些年一直在找她，这几天，她父母终于找到她了。”我笑着，“说来也巧，她父母竟然受雇在秦卖油家里帮工。这王美因为与秦卖油相熟，竟然因此与她父母见到了。”
“啊？”王九妈更加愣神了，“怎么还有这种事？”
她的心里，大约这时候肠子都要悔青了。也不想想，当初可是她想方设法让秦重和王美认识的，没有想到，竟然因为这个秦重，王美得以找到了她的亲生父母。
现在，王美的亲生父母没有钱，秦重也没有钱，而王美竟然已经自断生路，将她的一堆熟客拒之门外。
王九妈心里明白，王美这是心意坚定，一定要从良了。
好人家的闺女沦落风尘，这时候遇到了自己的父母，想要从良，也是理所应当。
我笑了笑，突然发现，刘四妈她们这种人，着实太厉害了，竟然直接捏着王九妈的软肋了。谁说刘四妈是王九妈的好朋友来着？
王美和阮氏也没有闲着，她们不断游走于各处，将以前她的那些恩客逐一辞谢。其中靠得住的，都请他们去王九妈那里说一通。
几次三番下来，王九妈心里越来越没有了底气。毕竟，确实找王美的人渐渐少了。
“时机成熟了。”刘四妈笑着对王美说道，“我儿，你准备好赎身的钱，就能实现从良了。只是，这钱，恐怕得凑个千两上下才行。”
“好。”王美点点头，“但请姨娘帮忙，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我笑了，王美这话说的，明明早已有了钱，为何还要说“想办法”？
不过，我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王美将刘四妈送走之后，看向仍旧穿着朴素的阮氏，王美为何没有给阮氏换上比较漂亮的衣裳？
“娘，新衣裳已经备好，但还要委屈您这些时日，再穿一段时间粗布衣裳。”莘瑶琴看了看我，似乎向我解释一般，对阮氏说道。
“省得，省得，一切以瑶儿能顺利从良为要。”阮氏眼泪婆娑。
我这时候才明白，原来，王美连这服饰方面都考虑到了，就是为了防止王九妈和刘四妈从中作梗，坐地起价。
“希望一切都顺利。”我看着王美，“只是，这刘四妈，为啥会帮你？”
“我给了她十两金子。”王美笑了，“像她那种人，只要钱给到位了，让她将自己卖了都可能，何况只是卖了她的好姐妹？”
我深深叹息，这王美确实已经开始熟悉很多人的特点。底层百姓的苦难，不就是因为从来很少怜惜他人吗？
相比之下，好像帮王美的人，还真是比较多以前只是拿王美取乐的、生活比较富足的人。
这是不是也在说明，老百姓的苦难，很多其实来自老百姓之间的相互算计？
那么，言承世现在要我做的事情，好像就是帮苦难老百姓中想新生的？
第25章 刘四妈的嘴。
这刘四妈的嘴，着实厉害。收了王美的十两金子之后，在王九娘那里说的话，尽是养王美那样有名望的多么多么不便利之类的话。
本来，王美就已经不断在告知自己的那些个老主顾们，她自己的亲生父母找到了，要从良，已经让生意出现了萧条，再加上刘四妈的说项，王九妈想要留着王美的心思渐渐淡了。
终究她也不是那种想吃亏的主，于是和刘四妈商议起来：“你说这王美吧，我也正想着，依她这性子，着实太让我难受了。如果有个肯出钱的，我啊，不如卖了她去，倒也落得清净，省得天天担心她哪天就跑了。”
刘四妈笑着：“还是这样好啊，这样卖掉一个，就可以买回来五六个。如果卖得好啊，可以直接买回来十来个呢。”
王九妈心动了，直接要求刘四妈帮忙，让王美找到自己的主顾，好从良去。
刘四妈得了王九妈的信，又几次三番确定，坚定了王九妈卖了王美的心思。
此后，她就直接来找王美，劝说王美了。上面的那些对话，就是刘四妈叙述给王美听，王美转述给我的。
刘四妈决定了之后，王美便直接说了：“如果妈妈真的愿意放下，那明天还请姨娘做个见证。”
“行，我来给你们见证。”刘四妈笑着走了。这三五天工夫就挣十两金子，这种好事可不常见。
刘四妈走后，王美专程来到我府上，和我说起这事：“明天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帮忙做个见证？”
“既然帮你们到这里了，再帮你们一把又何妨？”我笑了笑，“那明天我也过去一趟吧？”
第二天，刘四妈在正午时分终于到了。我们只留了王美和阮氏两人来面对刘四妈，莘善、我和秦重在隔壁屋内等着消息。
刘四妈扯谎大约扯得已经精熟了，这时候直接问道：“你的主儿到了不曾？那话儿在哪里？”
那话儿，就是那东西，指的是赎身的钱。
我听着，觉得这些底层老百姓都好可怜，这种事情都能如此明目张胆地进行。
可是，我突然想到了言承世拿出一百万给我爸，买断我的婚姻时的情形！
原来，我曾经和王美之间，竟然还有如此相像的地方。怪不得我穿越过来之后，竟然如此费心费力地助她从良。
我微微一叹，似乎突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言承世当年宁愿用一百万买断我的婚姻，也不和我爸在那里那么多废话。
在王美打开箱笼取出足够的金银珠宝，交给刘四妈和王九妈。
我听到王美说道：“姨娘，这四匹绸缎、两股宝钗和一对凤头玉簪给您，谢谢您帮我赎身。”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也就刘四妈这种类型的人，在十两金子之外，还需要一些打点，才能不从中作梗。
刚想站出来，就听到刘四妈欢天喜地接过了王美的馈赠，又对王九妈说道：“侄女情愿自己赎身，你要的身价，也确实没有少。您就欢喜收下吧。省得一堆闲汉从中说合，您还需要浪费饭菜和茶酒招待，还需要拿出一些银两来答谢。”
王九妈的脸色却很不好。因为，在她看来，王美给她的钱，都该是她自己的。没有想到，王美竟然私自藏下了这么多钱？！
我们隔着门缝看到王九妈的脸色不对，有些担心。刘四妈又说话了：“九阿姐，您就别三心二意了，这些钱不是你的本分钱。”
第26章 正式赎身了。
王九妈之所以能比刘四妈的命运好一丁点儿，能够遇到像王美这样的花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从实际情况来看，王九妈终究还是比较老实的人。听到刘四妈那一番说辞之后，也终于没有为难王美，收下了所有的银两和抵扣银两的金银饰品，交出了王美的卖身契。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带着秦重、莘善推门进去：“王美，你在这里呢。”
“嗯，公子，奴今天正式赎身了。”王美笑容灿烂地看着我，仿佛我才是给她赎身的那个人。
我笑了，王美这是将我当成她的挡箭牌了。
“韩公子，秦小哥，你们……”王九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秦重。
“哦，我听说咱们临安城的花魁赎身，前来看个热闹。”我哈哈笑着，不明说我会护着王美，却又让王九妈看到了我对王美的保护意识。
“美儿这赎身之后，是不是准备进尚书府第？”王九妈试探性地问道。
“既然美儿自己赎身，当然听美儿自己的意愿了。”我哈哈一笑，“尚书府随时欢迎美儿，哦，不，莘姑娘。”
一句话，王美，不，莘瑶琴的人生，她自己做主。但我绝对会是罩着她的人，呃，之一。
“谢谢公子。”王美行礼致谢。
王九妈悻悻地拿着银钱和首饰，转身离去。她心里明白，我那时候出现，又那么说话，肯定是下定了决心要管这趟闲事了。
“行了，你们也收拾收拾，留意财不露白的道理，尽量早些安顿生活吧。”我笑了笑，“诚如莘姑娘曾经所提到的那样，进尚书府中当那种被管束着的小妾，不符合她的性格。未来，她还是找一个老实持重的、愿意真心呵护她的人，好好过一辈子吧。”
我提醒到了这里，就不再提醒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秦重和莘瑶琴能不能走到一起，我已经不想再参与。
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看着秦重：“我听说你也是逃难过来的，好像也是和家人走散了，这才给朱十老当养子的？”
“是的。”秦重看着我，“难道公子知道我家人的下落？”
“人一般在心灰意冷的时候，会选择出家为僧。”我顿了顿，“就是不知道你的家人是不是也会苦苦寻找你，找到最后出现心灰意冷的情况。”
秦重还没有反应过来，莘瑶琴倒是听懂了：“谢谢公子提醒，这件事，奴会留意。”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今后我们家用油，就全在你们这里订了，辛苦你们隔一段时间送一趟。”我笑着继续说道。
“行嘞。”秦重很恭敬地说道，“小的一定会按照贵府的要求，按时做到。”
这秦重，如果不是市井中人，着实身材和样貌都很吸引小姑娘的欢心。不，其实，即使是市井中，他也是很受欢迎的。
只可惜，他的心思几乎全部放在了莘瑶琴身上。如今，莘瑶琴被我这么一捣鼓，提前赎身，也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与秦重白头偕老？
我有些紧张，如果我帮助莘瑶琴提前赎身，反倒阻碍了他们的美好姻缘，我是不是平添了一些罪过？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无奈地摇摇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不再关心莘瑶琴和秦重的命运，也渐渐淡出了烟花柳巷的娱乐。但是，莘瑶琴和秦重的消息，还是会隔三差五传入我的耳朵里。
几个月后的一天，我见到了秦重，他在等我。
第27章 天竺寺奇遇。
“怎么了？有事需要我帮助？”我笑着问。
对于这个秦重，我渐渐多了一些尊敬。像这样勤劳又懂分寸的人，确实，很值得帮。
“小可专程来感谢韩公子。”秦重深深鞠躬道。
“谢我干啥？”我有些吃惊，“我好像没有帮你什么。”
“小可当时愚钝，没有醒悟。”秦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幸亏瑶琴提醒，又出钱让小可前往各处寺庙捐香油。这几个月下来，小可走遍了昭庆寺、灵隐寺、法相寺、净慈寺、天竺寺等寺庙……”
“这是你和莘姑娘的功德，与我无关。”我笑了笑，很纳闷秦重为何叫莘瑶琴叫得如此亲切。
“不，瑶琴说了，如果没有韩公子提醒，小可恐怕和父亲同住在临安城内，老死不能相见。”秦重恭敬地说道。
“你遇到你父亲了？”我笑着问道。
“是的，韩公子，小可遇到父亲了。”秦重笑着，“那天，小可因为天竺寺中上天竺、中天竺、下天竺三处香火都很旺盛，山路崎岖，不通舟楫。于是，聘了几个人帮忙，担了一担香烛和三担清油，前去上天竺。”
“然后呢？”我笑着问道。
“小可按照瑶琴的吩咐，将这些捐给寺僧。寺僧将小可迎进殿内，小可的父亲正好负责点烛添香。”秦重很激动地说道，“小可当时可没有想到父亲会在这里，只专心上香。这么些年过去，小可长大成人，父亲也不认识小可。”
“那你们怎么认出彼此的？”我笑着继续问道。
“油桶。”秦重笑着，“小可在油桶上写着汴梁和秦三个大字，这三个大字让小可的父亲留了心，问了小可一些问题。”
“哦？你们都聊了什么？”我也好奇。
“小可的父亲端出茶盘，寺僧给小可递上茶盏。”秦重笑了笑，“父亲直接发问了，问小可姓朱，为何油桶上写着汴梁和秦。”
“所以，你们相认了？”我问道。
“是的，不仅相认了，而且，还知道了一些秘辛。”秦重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原来，小可和父亲并不是走散的。当年避难，小可的父亲在实在无法养活小可的情况下，将小可过继给了朱家，自己则到了天竺寺出家。”
“奇遇啊，天竺寺奇遇。”我叹了一口气，“你们父子现在算是久别重逢了，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小可今天来，就是这事。”秦重有些不好意思，“小可和瑶琴想趁着双方父母都在，办一场婚礼，想邀请韩公子前去为小可和瑶琴证婚，不知韩公子可愿意拨冗？”
“好事啊，好事啊，你们竟然真的走到一起了。”我笑着，“这件事，我一定参与。”
秦重郑重递上了请柬。我也很开心。
没有想到，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莘瑶琴和秦重还是走到了一起。看来，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是真的。只有那些用情不够真挚的，才会彼此错过吧？
“你父亲不反对你和莘姑娘在一起？”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父亲不反对。”秦重看了看我，“瑶琴想要侍奉父亲，父亲却说，他当年将小可过继给了朱家，这时候朱家将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小可，小可这时候将他接到身边，他觉得有些对不起朱家。”
我愣了，这秦家父子还真是不错，竟然在朱十老去世后，还会有这一重顾虑。
看来，善良的人们还是好命。
第28章 热闹的婚礼。
临安城里，一对来自汴梁的青年男女，终于在大家的见证下，携手人生。
这时候的秦重，已经从十三岁的少年，变成了二十一岁的青年。
这时候的莘瑶琴，已经从十二岁的少女，变成了二十岁的美艳少妇。
我前去祝贺他们的新婚，看到很多人都在庆贺他们的新婚。而我，四下打量，发现几个月不见，秦重和莘瑶琴不仅已经将原本比较旧的房子进行了翻新，而且已经在原有的铺面基础上扩大了铺面。
看来，莘瑶琴和秦重早已心意相通，想着好好过日子了。
“热闹的婚礼。”我感慨着，“竟然有这么多邻居前来祝贺，看来，这秦重和莘瑶琴与邻里的关系处得很不错。”
“谢谢韩公子。”秦重和莘瑶琴看到我的到来，满心欢喜，“没有想到，真的等来了您。”
“你们如此诚意邀请，我当然要来喝杯喜酒。”我笑了笑，“像你们这么善良的人，一定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谢谢韩公子的祝福。”秦重很恭敬地说道。
我看了看莘瑶琴，这时候的她明艳动人。是的，莘瑶琴本来就是花魁娘子，本身就长得非常漂亮。但我从来没有见过莘瑶琴这么明艳动人的状态。看来，爱情果然是个好东西，怪不得有人将爱情比喻成最好的美容品。
我感慨着的时候，秦重已经喝得有些高：“韩公子，以前，是小可羡慕你们。现在，轮到你们羡慕小可了。”
“你当真不介意莘姑娘的过去？”我看了看秦重。
“小可第一次见到瑶琴，瑶琴就深陷烟花柳巷中。”秦重的脸红红的，“当时我的内心确实经过无数次挣扎。直到小可第一次见到瑶琴，才终于明白，只要能和瑶琴在一起，哪怕只是一个晚上，小可也觉得心满意足。何况，现在，瑶琴将和小可共度余生。小可感激神灵庇佑，感激上苍都来不及。”
原来，懂得感恩、懂得知足的人是这样的。怪不得秦重的人生能够那么好。
“行，你能这么想，你的人生大约是不会太差的。”我看了看秦重，“好好珍惜，不要辜负了莘姑娘对你的心意。”
“小可会的，小可会的。”秦重笑着，笑得很开心。
“好。”我笑了，“祝福你。”
“谢谢，谢谢韩公子。”秦重兴奋地说道，“我们全家，都承您之惠，今后一定会好好感谢您。”
“不用客气，你们只要能好好的，比什么都好。”我淡淡一笑。
确实，自从嫁给言承世之后，我的生活确实少了很多烦恼。这让我也少了很多幻想，多了很多对人的祝福。
大约，韩尚书家的公子，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对莘瑶琴给予那么多的帮助吧？
“以先富带后富，这种思路好像是对的？”我笑了笑，“可现实生活中，先富带后富的思路，为什么让我们觉得那么不容易呢？”
“那是因为，并不是所有富有的人都有良心。”言言突然冒出来，“王美曾经遇到了那么多人，真正让她信任的和真正帮她的人，还是很少很少的。”
“是了，是了。”我猛然醒悟，“良心，或者，王阳明所提的良知，这种东西，才是我们古代君子之学最重视的。原来，真正能够推动社会向好的，是底层不屈的灵魂不断努力挣扎着变好，是中层和高层中一直有群有良知的人在不断自救并救人。”
第29章 上天竺净室。
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有想到，还有后续。
莘善本来就是很会经营的，他打理油铺打理得井井有条。秦重的父亲在看到秦重和莘瑶琴两个互相之间的感情之后，又看到莘善和阮氏对秦重和莘瑶琴两个都不错，于是放下心来，要求仍旧回到上天竺去修行。
莘善、阮氏、秦重、莘瑶琴苦苦劝秦重的父亲留下，还是没有留得住秦重的父亲。
秦重没有办法，和莘善、阮氏、莘瑶琴商议之后，最终决定送秦重的父亲回寺庙。
“听说了吗？秦卖油现在真的已经姓秦了。”我刚刚有了几天消停日子，就听到了消息。
“怎么回事？”我笑着问道。
“听说是因为莘善他们主张的，考虑到秦公不可能主动提出让秦重重新认祖归宗，所以，特别提醒秦重，无论如何要改姓秦。”那个告诉我消息的人说道。
见我将信将疑。
“是真的。秦公还是坚定选择了出家。改回秦姓，是在寺庙里进行的，很多人观礼。”那人笑着继续说道。
“如此看来，这个秦公的心愿算是了了。”我笑了，“秦公自己是断然不好意思提出要求秦重改姓秦的。这莘瑶琴还真是很懂得揣摩人心呢。”
“还要不要继续在里面待着呀？”言言笑着问道，“结局还是原来的结局，不是吗？”
“是的，结局还是那个结局，但，很多事情变了。”我笑了笑，“尤其是，我的认识变了。”
“你的认识？”言言耸耸肩，“有什么变化吗？”
“有。”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应该相信自己是珍宝。所有相信自己是珍宝的人，往往会努力去让自己过上比较好的日子。”
“那当然了。”言言笑了笑，呆萌呆萌的，“人都会证明自己的。相信自己会越来越好，就会证明自己会越来越好。相信自己得不到美好的人生，即使能得到美好的人生也会想方设法破坏。”
“是这样吗？”我笑着问道。
“心理作用对人的影响很大的。”言言依旧呆萌呆萌的，“很多人没有美好的人生，总是在抱怨美好有的家庭，或者抱怨没有别人的机遇，其实不然。真正的问题是，他们不相信他们自己能够得到美好的未来，尤其不相信他们靠自己的努力能够拥有美好的未来。”
“可是，连莘瑶琴被卖入烟花柳巷都能自救呢。”我深深叹息，“为什么那么多人不相信自己能自救呢？”
“等靠要呗。”言言笑了，“如果世间所有人都像莘瑶琴那样勇敢地努力挣扎着走出泥淖，即使被刘四妈骗，她曾经做了很多本可以不做的事情。但她最终还是能很好的，不是吗？”
“是的，是的，在一条路上走，走到一定的时候，总能看到有些路是黑的，无论如何都走不通。而另一些路，却能看到微光。”我点点头，“顺着这些微光，可能慢慢就能走进阳光中。莘瑶琴的一生，几乎就是在黑暗中摸索着、挣扎着，靠着常人难以理解和接受的毅力，终于走出了光明灿烂的人生。”
“秦重的日子，比莘瑶琴要好不少。”言言笑着，“很多人的状态，比较像秦重，虽然好像是和父亲走散，其实是他父亲将他托付给了能够照顾他的人。”
“秦重懂得感恩。”我笑了，“值得拥有美好的人生。”
第30章 没什么应该。
感恩所有值得感恩的，这一点在秦重和莘瑶琴身上体现得比较清楚。
秦重和莘瑶琴两人，明明身处乱世，明明在乱世中遭遇了非常多的艰难，以至于骨肉分离，甚至沦落风尘。
但是，他们并没有将时间和精力放在抱怨上，而是将大量时间和精力放在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好这件事上。
他们咬着牙关，想方设法去实现他们想要实现的目标。
没有钱，距离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很远，不抱怨，一点一点去靠近，靠近到自己的能力所能靠近的距离。
就像秦重，他没有退而求其次，心里想着的是王美，付出行动去靠近的也是王美。用一两年时间，一点一点靠近王美，在实现了自己所能实现的目标之后，不再抱怨，不再奢望。
就像王美，她没有因为力量不足时被迫陷入烟花柳巷中而懊恼，而是，即使在烟花柳巷中也不放弃继续努力挣扎着寻找可以摆脱厄运的方式和方法。
“现在很多人总觉得，自己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言言见我沉默着，笑着继续说道，“其实，没有什么应该。谁说大学毕业就应该有好的工作？谁说一个人有才华就应该一帆风顺？很多人的抱怨就因为，他们想要的太多而付出的太少。”
“也许，很多人应该想想，秦重为什么能够最终娶到莘瑶琴？因为他一步一步努力去靠近莘瑶琴，但又很知趣地站在他该在的地方。”我想了想，“如果他不知进退，莘瑶琴也不会看上他。”
“是的，就因为秦重进到了让莘瑶琴看到他并记住了他的好的状态，所以，才有了后来莘瑶琴在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中决定嫁给秦重。”言言笑着说道。
“退而求其次？”我想了想，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我有些无语。不过，言言确实发现了问题。在莘瑶琴和秦重两个人的婚姻中，确实莘瑶琴在很长时间里，只是将秦重当成备胎。
备胎转正，说明秦重本身的条件确实并不是莘瑶琴完全满意的。
可那又如何呢？当秦重表达了他的诚意之后，当莘瑶琴接受了必须接受备胎转正的事实之后，他们的日子还是过得很不错的。
从此之后，莘瑶琴努力在提升她和秦重两个人的家庭质量，所以，他们的孩子们逐渐开始努力学习，向着更好的人生方向努力。
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只因为莘瑶琴已经看清楚了更好的人生发展方向。
有一句话说什么来着，人只能够挣到自己认知范围之内的钱。
秦重因为娶了莘瑶琴，从此，莘瑶琴让秦重和她的孩子们通过读书学习，看到了更广大的世界，那个莘瑶琴想要直接进入而无法进入的世界。
至于秦重和莘瑶琴的孩子们，到底能不能进入那个世界呢？
这个，书中没有说。而我以我自己的经历却知道，另一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已经不同了。莘瑶琴和秦重的孩子们，进去的可能性一半一半，能不能适应新的游戏规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怎样？还继续跟踪莘瑶琴和秦重的生活吗？”言言笑着问道。
“不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已经是不错的结局。”我微微点头，“给他们送上最美的祝福，就很好。农业社会，仕途确实是比较好的出路。他们终究不如我们现在。我们的选择，范围要大很多。”
第31章 猜谁是言言？
这个故事，我看过很多遍，对这个结局，总体上还是满意的。
莘瑶琴之前不愿意选秦重，也是正常的。毕竟，哪个女子不希望能够选择更好的婚姻对象呢？
不仅女子，男子也一直在选择更好的婚姻对象，否则，秦重也不至于一直在努力想着要娶莘瑶琴，而不是退而求其次选择其他的婚姻对象。
只不过，秦重实现了他的理想，而莘瑶琴是选择了她不得已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于是，他们走到了一起。
我醒了，很多人围了上来：“辛苦了，龙董。”
“你们更辛苦。”我笑了笑，在这个故事里，我基本上就是在当一个看起来无所事事的纨绔。而事实上，看起来无所事事的纨绔，也不过是看起来而已。
对啊，在这个故事里，韩尚书家的公子各种各样的逢场作戏，不断获取各种资源的方式和手段，确实没有在这个故事中充分展现出来。
尽管任何一个阶段都需要一定的信息渠道，但是，到了某个阶段之后，有些平常老百姓用不着的渠道，也可能是非常重要的信息渠道了。
比如，莘瑶琴作为花魁的时候，她能够获取的信息，有时候会是非常重要的信息。所以，一般人眼中，有些人不过是在花天酒地。而实际上，混迹那个圈层的人，要么真的是糊里糊涂地在浪费时间和精力，要么一定在获取更加有价值的信息。
可惜的是，在这次的穿越中，韩公子作为韩尚书的公子这个身份，他的生活不可能只有帮助莘瑶琴和秦重两个人这么简单。他的其他生活和交往，好像并没有特别展开。
“只是，有一定是肯定的。”我默默想着，“韩公子虽然愿意帮莘瑶琴存钱脱离苦海，但他并没有娶莘瑶琴的意愿。莘瑶琴终究还是处于被利用的状态。”
“龙总，你猜，猜谁是言言？”杜婧笑着问我。
“我猜……这次的言言应该有两个。”我笑了笑，“好像，有时候是年月华，有时候是你。”
“没有意思……”杜婧叹了一口气，“这么快就被猜到了。”
“我也不知道，感觉而已。”我笑着，“怎么，真的猜对了？”
“对，猜对了。”年月华笑了，“这么明显吗？”
“确实挺明显的。”我笑了笑，“反正不是言总。”
“我们也是临时被抓来当言言的。”年月华笑着，“言总说他今天有事，需要开一个国际会议，所以，让我们随时做好准备。”
“我回来了。”言承世笑着，“穿越结束了吗？”
“是的。”我笑了笑。
“这次的穿越，效果如何？”言承世笑着问道。
“这次的话题比较敏感，有很多不太适合展开的内容。”年月华笑了笑，“所以，这次的直播，很多人表示没有看到他们想看到的内容。”
“现在这个社会，很多人性欲被过度刺激。”言承世叹了一口气，“我听医生说，这种状态并不好。我们没有必要迎合那些人的感官刺激。”
“明白。”年月华笑了，“我们的目标是让所有人能够正确对待爱情和婚姻，正确对待苦难和挫折。”
“行。”言承世看了看我，“你有什么感觉？”
“我的感觉是，这次穿越，没有充分展现韩尚书的公子这个角色。”我笑了笑，“韩尚书的公子绝对不是普通的嫖客，他并不是简单饮酒作乐，而是任务在身。”
第32章 只做不能说。
“不错，你看到了一些真实。”言承世笑了笑，“走吧，该庆祝的庆祝，该放松的放松。”
“好。”我笑了笑，“这一天时间，就完成了一个女子一生的搭救。我也终于明白了，所有优秀的人之所以优秀，是因为他们不仅自己能实现自己比较好的人生，还能有选择地帮到很多人。”
“这次的奖励只有一万。”言承世说，“你打算怎么分配？”
“还是直接分下去吧。”我笑着说道，“还是交给萧越他们分下去吧。”
“随你。”言承世笑了笑，“忙活一天，你不觉得亏？”
“有什么亏的？”我笑了，“我终于明白了，当我们向上走到一定的程度之后，绝大多数时间和精力都是在向下兼容。”
“哈，向下兼容，这个词用得很妙。”言承世笑了，“要是我们自己能成为主板，其他的设备能够即插即用，那我们也算是做得不错了。”
我愣了愣神，笑了：“所以，我们要有自己的一套普适性比较强的系统。”
“是的。”言承世笑了。
我怎么感觉我自己被算计了呢？这种感觉很奇怪。
但是，在现场那么多人，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接下来的时间里，吃饭、聊天，好像什么都是没有正形的状态。
只是，吃完饭回家的路上，言承世搂着我：“你今天说得对，从现在开始，你的生活已经进入了只做不能说的状态。”
“我们又不是做什么违法的事，干嘛不能说？”我笑着问道。
“牵涉面太多、太广。”言承世看了看我，“总之，今后我们的生活中很多事情，已经只能做不能说了。”
“或者说的是表象，而不是真实发生，对吗？”我笑着问道。
“差不多吧。”言承世笑了，“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是看不懂真正的游戏规则的。解释给他们听，他们不一定愿意听，和他们辩，他们的认知也不一定能够听懂你想提醒他们的。”
“所以，我们应该怎么办？”我问道。
“努力告诉他们，他们需要做什么。”言承世笑了，“努力用各种各样的项目，引导他们向着能够让他们变得更好的路上去。”
“真不容易呢。”我笑了笑，“你也看到了，莘瑶琴算是所有沦落的女子中嫁得不错的。这个故事如果不好好解释，很多女孩子恐怕会认为自己一开始随便一些无所谓，反正以后还有机会遇到像秦重那样的。”
“你说得对。绝大多数人的跌落，往往是越来越惨。”言承世笑了，“所以，人要尽可能确保自己不跌落。莘瑶琴以她的容颜和心性，以及她的智计水平，如果当时没有听刘四妈的劝，跌落到以身赎己的状况中，她其实还是有比较好的自我救赎道路的。”
“可惜她看不到那些更好的自我救赎道路。”我叹了一口气，“很多普通老百姓的跌落，不也是遇到了困境，缺乏足够的智计，这才出现了比较严重的问题？”
“智计并不需要那么多。”言承世笑了，“道德底线的坚守，这一点很重要。很多人很可惜的事情就是，忘记了还有道德底线需要坚守。”
我愣了。确实如言承世所说，很多人看到别人作恶之后得到了奖赏，却没有看到他们作恶的后果。
很多人看到了莘瑶琴跌落之后能够嫁好儿郎，没有人知道莘瑶琴到底承受着怎样的屈辱。
第33章 道德的底线。
我没有想到，言承世竟然认为，这个世界上唯一无法实现从底层向上跨越的，是无法守住道德的人。
“可是，这道德的底线，莘瑶琴那样的做法，包括韩公子之前的做法，难道没有偏离道德的底线？”我有些吃惊地问。
“所有的约束，是相互的。”言承世笑着，“比如，谁主张一生一世一双人，谁就需要与自己的另一半同时遵守这个约定，男子不能有三妻四妾，女子不能脚踏几条船。”
“可是，人世间的道德标准，好像并不是这样的。”我有些吃惊，“难道，你说的道德的底线，与常人所认为的道德底线不同？”
“也许吧。”言承世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也许？”我愣了，“什么也许？”
“比如，很多人强调孝顺，甚至说什么孝了，人生就顺了。”言承世笑着，“我可从来不觉得这种单方面的宣传有什么好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追问道。
“双方约束。”言承世笑着，“父亲和母亲希望有孝顺的好孩子，那么，他们就要从始至终对孩子足够慈爱。否则，他们有什么脸要求孩子孝顺？”
我吃惊。难道，婆婆对我们的好，是因为言承世的这一套“理论”让婆婆明白了，她作为母亲也无法单方面要求言承世，想要大家都好的方案是，所有人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而不是用道德绑架其他人？
不过，想想，这种状态，倒是比那些单方面要求弱者服从或者迫使家中那些稍微强一点还完全不够强大的人屈服于道德要好多了。
一句话，“你做到了吗？你做到了，可以要求我。你若没有做到，凭什么要求我？”
哈哈，怪不得我和言承世在一起的时候，会主动地想着如何去做到更多更好。原来，一直都是他在努力着，让我不得不跟着努力。毕竟，如果我不努力，好像真的配不上他对我这么好。
我默默想了一回，觉得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好像并没有真正懂得道德的双方约束这个问题。
不，也许很多人已经意识到了道德绑架这个问题，却没有有效解决道德绑架这方面的问题。
“如果有人问莘瑶琴，你为什么那么卑贱？”我试着问道，“或者，你用那些钱不觉得愧疚吗？该如何回答？”
“只需要反问：将你幼小的时候卖进那种地方，你选择苟活还是死？”言承世笑着问道，“如果那人选择沉默，说明他终于明白了莘瑶琴当年的苦，如果那人选择死，就让那人去死就是了。”
“啊？”我愣了。
“不是让那人真的去死，而是告诉那人，他哪凉快哪待着去，莘瑶琴从此不再理会那人就是了。”言承世笑着继续说道，“那样的人，就是欠收拾，自己没本事，却不断用伤害他人来彰显自己的能耐。我如果遇到那样的人，会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哈哈，受教了。”我笑了，“看来，我今后可能叹气会少很多很多。”
“是吧？我早就说过了，世界上只有三种事，自己的事，别人的事，老天的事。”言承世笑着，“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其他的随缘而动。”
“哈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我再次笑了，笑得很畅快，“所以，我当韩公子，还是太多干预莘瑶琴的命运了。”
“我开会去了，没有跟踪。”言承世笑道。
第34章 不必要牵扯。
“哦，对。”我想起来了，当时言承世确实不在。
“韩公子愿意帮莘瑶琴和秦重，很能理解和接受。”言承世继续说道，“毕竟，莘瑶琴并不认可烟花柳巷的游戏规则，只不过是暂时力量弱小，不得不以此找到摆脱困境的路径。”
“嗯，秦重呢，他不仅理解，而且接受社会上有烟花柳巷，而且接受烟花柳巷里的女子能够通过赎身来获得自由。”我点点头。
“如果不是莘瑶琴在烟花柳巷中，偏偏他看上了莘瑶琴，秦重对于这个社会是不是存在烟花柳巷压根就不会在意。”言承世笑着。
“事实上，绝大多数人不会在意别人的活法吧？”我笑了，“就像大自然中，蚂蚁会按蚂蚁的生存发展方式一点一点挪动着，鸟儿在天上飞着，全然不会在意蚂蚁在地上爬。”
“是的。”言承世笑着，“绝大多数的人，不必要牵扯。”
“可你为什么认为韩公子愿意帮莘瑶琴和秦重，也能理解和接受？”我追问道。
“韩公子本来就喜欢莘瑶琴，只是因为他和莘瑶琴不是同一个阶层，他无意娶莘瑶琴罢了。”言承世笑了笑，“这个韩公子非常清醒地，将莘瑶琴收为己用，自然在莘瑶琴给了他足够的价值之后，愿意帮她。”
“哦。”我微微愣了愣神，“莘瑶琴到底属于什么类型的阶层？”
“人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和发展，比较有趣的事情是，并不是因为做什么工作而分阶层，而是根据人的特点在分阶层。”言承世想了想，“任何一种工作中，都有真正的贵族，也有让自己活得比较低贱的存在。这一点，是现在正在慢慢打通的观念。”
“所以，有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去当纹眉师，也有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去卖猪肉？”我笑了，“还有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去收垃圾？这些，是不是就是在调整人们的认知？”
“差不多吧。”言承世笑了，“每个行业中，都有人懂得自己为什么进入这个行业，拿什么在挣钱。只有那些无法搞清楚真实状况的人，才会误以为做某些工作就是卑贱的工作。”
我沉默了。确实，很多人好像并没有清楚认识到这两者之间的差别。
可是，认识清楚两者之间的差别，和没有认识清楚两者之间的差别，难道差别那么大吗？
“总之，你记住一条，莘瑶琴之所以能挣那么多钱，绝对不是仅仅因为王九妈给她安排的那些工作，而是因为莘瑶琴在那些工作之外，还有其他的工作。”言承世笑着，“真正让莘瑶琴挣到钱并得到那么多人帮助的原因，藏在她那花魁的身份之外。”
“是这样吗？”我有些好奇。
“你想想，你的价值，真的是因为你是龙腾盛世和桥之梦工厂的董事长吗？”言承世笑着，“你当龙腾盛世和桥之梦工厂的董事长，能有多少价值？”
“你是说……”我的眼睛亮了，“真正能够让莘瑶琴好起来的，并不是人们看到的她接待了多少人，而是她为这些人服务社会的事情做出了多少真正的贡献？只是，位于烟花柳巷中的绝大多数人，看不清楚这些问题？”
“当然。”言承世笑了，“莘瑶琴不会去说的真相，又或者莘瑶琴自己都不清楚的真相，才是她能够得到那么多收入的原因。”
“我也活得浑浑噩噩。”我笑了笑。
第35章 体验和观察。
“言夫人不必自谦，你只不过是没有太多相关经验支撑，难以看清楚真实状况罢了。”言承世笑着说道。
“搞得好像你很懂似的。”我白了他一眼。
“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言承世看了看我，笑着，“去那里之后，很多事情你就能比较清楚了。”
“不能说吗？”我笑着问道。
“我说过，很多事情，只做不能说。”言承世笑着，“如果你不懂，就多跟我去体验和观察。”
“好。”我看了看手表，“今天已经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找时间和你一起去体验。”
“好的，我的言夫人。”言承世笑了笑，“明天你恐怕不一定有时间。”
“为什么？”我很惊讶。
“我说过，会给你们注资。”言承世笑着，“龙腾盛世明天大约能够有人去找你们注资了。”
“还是当时的那条件？”我有些质疑，“谁会那么傻？”
“放心吧。”言承世笑着，“他们如果聪明，就知道注资龙腾盛世是多么明智的选择了。”
“那，我倒是要看看，那种冤大头到底长什么模样。”我哈哈一笑。
“谨慎一些吧，他们可算不上冤大头，而是真正聪明的。”言承世笑着，“利润五五分成，免责，这是必须坚持的。”
“好。”我伸了一个懒腰，“明天就让我看看那种真正聪明的是什么模样。”
“早点睡吧，你不好好休息，桥桥也会跟着你受累。”言承世笑了笑。
“行，我现在就休息，养足精神去看被言先生称为真正聪明人的大傻子。”我哈哈一笑。
“如果有机会，还会带你去见识各种各样的狐狸。”言承世笑着。
“狐狸？”我有些吃惊，“难道，就是那些你说的，不能看他们在什么行业中，而要看他们做了什么的那些？”
“聪明。”言承世笑了笑，“总之，言夫人记住，从此，很多事情只能做不能说，因为，说出来之后，可能被聪明的狐狸们由此获得真正有价值的信息。”
“我们不害人，怕啥？”我笑着问道。
“你不害人，不代表别人不害你。”言承世笑了笑，“何况，我们现在为了帮助更多人，做的很多事情已经可能被有心人盯上。”
“这么严重吗？”我有些吃惊地看着言承世。
“利益惹的祸。”言承世叹了一口气，“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们既然有千亿资产，即使没有动帮助别人的念头，也会有人盯上。”
“千亿？”我笑了笑，“你不会是故意夸大吧？”
“记住，我们永远只是百亿资产的家庭。”言承世笑着，“剩下的，无论是千亿还是万亿，甚至更多，都将是努力返还回去，妥善的方式还到普通老百姓手里。”
“几十亿、上百亿的返还都那么困难，更多的钱返还到普通老百姓的手里，实在太难了。”我笑了笑，“如果挣钱的速度特别快的话，恐怕这分钱下去的方案也将调整了。”
“先稳住。”言承世笑着，“先看看龙腾盛世的经营和发展模式再说。”
“你的意思是？”我笑着问道，“模式复制？”
“发展起来之后再看如何继续。”言承世笑着，“就像将穿越进行到底，现在已经有了更好的穿越模式，不断更新迭代了，不是吗？”
“我还后知后觉，只不过，我确实在这几次穿越中成长了很多。”我笑了，“至少不叹气了。”
第36章 做得特别实。
“真好。”言承世看着我，很开心地说道，“很多人在叹气这个阶段会停留特别长时间。”
“为什么？”我有些吃惊地问。
“因为，很多人成长到一定的时候，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艰难。他们一方面必须面对这些艰难，另一方面又深知这些艰难，以他们的能力，非常难以实现。”言承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候，他们的行进会非常因为感知到各种各样的不如意，转化为叹气这种举动。”
我吃惊，觉得好像真的是这样。
“当然，有些人会不一样，他们不会叹气，只会默默地去咬着牙齿继续他们的努力。”言承世笑着，“他们将自己的期待放得特别低，又将自己的行动做得特别实。”
“就像秦重？”我看了看言承世，“他宁愿拿可以娶一房妻子更多的钱，用一年多时间，让莘瑶琴知道他的心意？”
“不，秦重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用一年多时间攒钱，只是兑现自己心愿的万分之一。”言承世笑了笑，“而且，他在实现之后，就觉得此生无憾了。”
我愕然，还真是这样一回事。
秦重这样痴傻的做法，当真并没有奢望莘瑶琴给他任何回报。也正因为如此，才让莘瑶琴对秦重的感激日复一日增加。
“当然了，秦重得感谢他自己的父母给了他一副好皮囊。”言承世笑着，“高富帅是女子追求的最高标准，可毕竟高富帅稀缺。像秦重这种生活还过得去又长得不错的，待人还实诚的，就成为了很多人想踏实过日子的首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的眼皮渐渐困倦，“不行了，我得好好睡觉了。”
“赶紧睡吧。”言承世宠溺地看着我，“你的任务，比莘瑶琴的要繁重多了，必须休息好了，才能真正好起来。”
“哦。”我迷迷糊糊地答应着，感受到身上被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被子。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来之后，言承世已经离开了。
我笑了笑，起床，洗漱。
下楼吃饭的时候，秦姨告诉我：“少爷……言先生说，他今天安排好事情之后，会去接您。晚餐您俩都不在家里。”
“好的。”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少爷”是她对言承世的称呼，我在纠正她，但很难改。究其原因，“少爷”这个称呼能让秦姨感受到她的地位优越于常人。
试想，有几个人能像她那样，一辈子几乎都在围着言承世转悠？
不，只有一段时间，十余年，她几乎被边缘化。但婆婆还是一直养着她，让她得以继续在徐家领着工资，做着一些事情。
“中午的饭菜还是会照常送去。”秦姨笑着说道。
“辛苦您了。”我笑着，“有您在，我很安心。”
“看您和少爷……言先生的关系这么好，我也很开心。”秦姨很认真地说着，“我的这一辈子，能够贴身照顾你们，我很知足。”
我笑了。
很多人羡慕秦姨，因为她能够照顾言承世长大，并生活在比较不错的环境中。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秦姨的人生是比较悲苦的。
她自己本来也有一个小的家庭，但她的家庭因为儿子的骤然离世被强行解散。从此，她对爱情失去了信心，对婚姻失去了信心，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全部放在了照顾言承世长大这件事上。
大约因为这一点，言承世与秦姨，一直很照顾彼此。
第37章 值得被记录。
9月12日，星期五。我吃完早餐，刚想出发，就听到门铃声。紧接着，庄阿姨匆匆而来。
“庄阿姨，您今天这是？”我有些纳闷。
“言总让我过来找你。”庄阿姨笑了笑，“即使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何况我们之间？所以，这买卖房子的手续中，该你们夫妻俩签字的地方，总要签字才好。”
“哦。”我笑了笑，“我来签字，对吧？”
“是的。”庄阿姨笑了，“买的那套房子，需要签字才能过户。”
“好。”我看了看文件，签了字。
“谢谢你们。”庄阿姨看了看我，感慨了一句，“原本打算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没有想到竟然将你们全部牵扯了进来。”
“您别自责，您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的，对不对？”我笑着安慰道。
“我确实没有想到，在我以为我的人生可能会渐渐灰暗的时候，又有了柳暗花明。”庄阿姨笑了笑，“以后，我再也不会那么颓废了。”
我想起了之前庄阿姨像交代后事一般的一些举动，不由得深深叹服庄阿姨现在的积极和热情。
“对了，徐姐，你婆婆，她说她想尝试着和我住在一起。”庄阿姨看了看我，“据说她很认床，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和我在一起生活。”
“您俩年龄比较接近，生活习惯比较容易调整到相对合适的状态。”我笑了笑，“所以，先看看吧。”
“好。”庄阿姨笑着拿过文件，“那我就去继续办好房子的过户等手续了。”
“行，您受累。”我笑了笑，让秦姨帮我招待庄阿姨，而我自己则让程颖华载我去单位。现在的事情已经开始有扎堆需要处理的情况，时间对我来说，确实比较宝贵。
庄阿姨不是其他人，她没有那么矫情，也比较明事理，我不需要浪费心神在繁文缛节上。
刚刚到办公室，我就听到乔楠的声音：“龙董，有人找您谈投资。”
“说是什么样的投资了吗？”我看了看乔楠。
“没有。”乔楠看了看我，“只是，他们提出，因为是上百亿的项目，想要直接和董事长您谈。”
“哦？”我想起了言承世的信息，笑了，“让他们到小会议室，我十分钟后就到。”
“好。”乔楠过去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值得被记录。”我笑着说道，“不过，也许只是巧合，还是前去看看再说吧。”
搓了搓手，我捂住耳朵，闭上眼睛，让自己快速放松片刻。
是的，我需要休息，以便应对待会的所有事情。上百亿的项目，是言承世说的两百亿吗？还是其他的情况？现在还不得而知。
五分钟后，我放下了手。伸了一个懒腰，让自己精神饱满，然后，我走出了办公室，前去小会议室。
会议室里，共有三个人，年龄或者五十，或者四十，两男一女，表情严肃。
我看了看他们，笑了：“你们好，我是龙腾盛世董事长龙梦冯，听说您几位找我？”
“是的，我们想找你谈一个两百亿的项目，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下？”来人笑着说道。
“两百亿？”我笑了，“我们龙腾盛世刚刚成立不久，恐怕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来吃这种大单。”
“龙董，您不了解一下情况，如何知道是不是可以？”陪同而来的女子笑意盈盈，“我们也是经过一番打听之后，相信您有可能做到，才来找您的，确定不先听听？”
第38章 投资两百亿。
“既然你们直接过来找我了，那就直接说你们的诉求吧。”我笑了笑，“只有你们的诉求我觉得我们龙腾盛世能够实现，并进行一定的风险评估，我才会考虑是不是合作。”
“我们的诉求很简单，给你们投资两百亿，你们能够让它挣钱就行。”来人看了看我，笑着说道。
“这……”我笑了，“谁都希望挣钱，但这市场风云变幻，没人能保证投入能够挣钱，也许我的投资就是一场竹篮打水的游戏。”
“我们相信你。”那名女子笑着说道，“否则，也不至于来找你。”
“相信我？有多相信？”我笑着问道。
“我们准备给你投资两百亿，绝对不干涉你如何投资，如何？”之前那名男子笑着说道。
“这算什么？”我笑了笑，“分成呢？你们打算怎么分成？”
“四六分成如何？”之前一直沉默的男子看着我，问道。
“嗯。”我沉默。
“我四你六，你还不同意？”男子笑了笑，“那就三七，我三你七。”
“我这个人不喜欢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更喜欢脚踏实地。”我笑了笑，“突然之间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几乎是我们公司目前同等的体量，我觉得不太稳妥。”
“那龙董事长你的想法是？”五十多岁的男子笑着，“我们是诚心诚意来与你合作的。”
“这样吧，利润分成上呢，我不占你们便宜，五五分成就行。”我笑了笑，“投资有风险，我得对我自己的公司和员工负责，所以，我需要免责。”
“免责？”年轻一些的男子有些吃惊，“龙董这是让我们将钱全部交给你们？”
“我们庙小，本来就担心这钱我们能不能吃得下，能不能拿着它们挣到钱。”我笑了，“如果我接了这笔钱，就像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我又何必接下来烫自己呢？”
“所以，龙董的意思是？”五十多岁的男子问道。
“利润五五分成，免责条款。”我笑了笑，“如果这样，我不介意让我的下属练练手，锻炼锻炼胆量和市场投资能力。”
“这……”三人沉默了。
良久，他们微微点头，五十多岁的男子缓缓开口道：“龙董说得有道理，是我们信任您，才会带着两百亿前来找您合作。既然龙董谨慎，想要免责，那就免责吧。”
“行，那我们请秘书准备一下相关的文件，让律师审核，如果没有问题，我同意签约。”我笑了，这相当于我将这两百亿全部打水漂，他们也没有办法追责。
不过，我也不会真让这些钱都打水漂，而是要让它们真的发挥出它们真实的价值，让更多有志向有能力缺启动资金的年轻人可以有钱发展他们自己。
更何况，这笔钱，言承世早已经说过，钱、要求、时间都相符。看来，这笔钱确实是他们想找言承世解决问题的敲门砖，而言承世将这笔钱直接交给我们来资助更多普通老百姓了。
只是，到底什么样的忙，竟然值得用两百亿来铺垫？
只做不能说，言承世说，我们从现在开始的很多事，只能做，不能说。好像，今天的这件事，就是这样，他们不提言承世的帮助，只按照相关人的暗示，前来找我，敲开让言承世帮他们解决难题的门。
高风险，高回报，大约就是这样的吧？
我突然有些担心，言承世真的能帮他们的解决好那些问题吗？
第39章 小菜一碟儿。
我有些担忧，于是，在律师检查合同的时候，我将合同的相关信息发给了言承世。
“有问题吗？”我微信里问道。
“没有问题，签吧。”言承世笑了笑。
“可是，所有的压力都在你那里了。”我追问道。
“放心，这件事对别人来说非常难，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儿。”言承世笑着说道，“所以，所以，你不用担心。”
“好。”我想了想，“那我就继续完成签约了。”
尽管我不知道言承世为什么那么有底气，但我现在知道了，他是在用他的能力换更多钱，用来帮助更多普通老百姓。
既然他想这么做，我似乎除了帮助他实现目标，其他的都不必去多问。
何况，这些钱未必挣不到钱。
打定了主意之后，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签字。
聚餐的时候，我特别清晰地记住了这个做远洋贸易的公司，以及眼前的三个人，这个远洋贸易公司最大的三位股东。
冷耀明，东明远洋贸易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
侯建东，东明远洋贸易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
叶可欣，东明远洋贸易集团有限公司副董事长，主管财务。
怪不得他们能够代替东明远洋贸易集团有限公司来签这种约了，毕竟，他们之外，也确实没有其他人有决策权了。
聚餐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再提投资的事情，而是拐弯抹角地开始了解我与言承世的各种情况。
我笑了，果然，有些钱，看似是送给自己的，其实不能那么轻易。
“我们在商言商，我家的情况，与这笔合作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倒是没有必要多聊。”我笑了笑，委婉拒绝了。
“好，我们不聊。”冷耀明笑着，“看您现在的状态，估计再空不了几个月就将诞生麟儿了。为了我们合作愉快，只要我们东明远洋贸易集团有限公司有的产品，一定全部免费提供。”
好家伙，这几乎就是说，孩子还没有出生，包括他的吃喝玩乐一应需求，只要不挑，全部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那我就只能好好地督促我们的员工挣钱，争取不让那两百亿打水漂，尽量能多挣些钱了。”我笑了笑。
“看龙总谦虚的。”叶可欣笑了，“谁娶了您啊，谁有福。”
我笑了，这种话说反了吧？是我嫁给言承世，我有福才对。
“那，可欣，你们女人心细，你看着龙总需要什么，从我们公司中选择礼物。”侯建东笑着，“也可以约龙总橱窗购物嘛。”
我笑了。果然如言承世所推测的，他们在不断想办法输送利益，就是为了一步一步靠近言承世，以便言承世出手帮他们。
这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里，我是中间的一环。不过，为什么言承世说两百亿，他们就投两百亿呢？这个信息，是如何传递到他们那里的呢？
尽管我困惑，但现在我却相信，这种事情，对言承世来说，就更是小菜一碟儿的事。还是不多考虑了，等事情进展到一定的程度，大约就能水落石出了。
我放下思虑，开始安排学习。虽然考博并不难，但不复习，和一群优秀的人竞争，终究还是有风险的。
是的，9月12日这天，我居然不仅签了一个两百亿的大单，还留出了一段时间学习。在学习的时候，竟然没有人打扰我的宁静。
我很吃惊，问乔楠。
乔楠笑笑：“他们现在不敢看不起董事长您了。”
第40章 由他们去做。
我愣了愣神，却也明白了一件事：原来，真正的问题并不是我变化了，而是我现在让他们变了。
因为我的一个签单，全公司至少一年时间不需要特别担忧生存问题。他们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我能签到这种单，将这当成了商业神话一般来对待。
以前，我看《醒世恒言》或者其他书，他们会心存疑虑。一开始以为我就是一只牧羊犬，以小三身份进驻公司，监督他们的发展。
后来，虽然知道我是言太太，并不是传闻中的小三。但毕竟，没有任何实际的贡献，难免心存疑虑。
而今天，当一个两百亿的免责大单签下来之后，所有人都震惊了，也仿佛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敢用八百万去投资司机老高的一个小小的饺子馆了。
是的，八百万的饺子馆，几乎成为了他们认为我傻白甜的代名词。可现在，他们却发现，他们可能错了。可能，他们认为的犯傻、作死自己的颠婆行为，正好是他们看不到的商机。
评判的人还是那群人，随着事情的进展，他们的评判似乎变了一个标准。
现在，他们甚至将我排开一些事情，留一些时间进行博士考试的复习和准备，当成了一种战略学习，特别恭敬，深怕影响了我的学习，影响了公司后续的发展。
我笑了，很高兴自己有一定的不被打扰的时间。
“这些钱？”乔楠问道。
“仍旧依据上次的七十亿一样的标准执行。”我笑着，“尽量减少需要我来签字的项目。”
“好。”乔楠点点头，“每个洽谈合作的负责人相当于那个项目的负责人，对吗？”
“对，由他们去做。”我笑着，“我们进行总体的统筹监控。”
“好。”乔楠笑着，“我去制定文件。”
“等两百亿到账再发文件吧。”我提醒道。
“到账了。”乔楠笑着，“这个公司的实力，看来很不一般，竟然两百亿签完合同，迅速到账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什么签完合同迅速到账？真实的状态是，他们很希望这一笔款项让言承世看到真正的诚意，由此尽快上手帮他们解决难题。
“行，那你们去忙吧。”我笑着，“我再读会书。”
“好的。”乔楠看了看我，“我很吃惊，您难道对这两百亿注资如此轻松，不觉得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笑着问道。
“没什么。”乔楠笑了笑，退了出去。
确实，我没有什么可惊讶的。因为，我已经知道了这笔钱即将投入进来，只是不知道会怎样投入进来罢了。
傍晚的时候，言承世来接我：“走，带你去见识另一个世界。”
“什么世界？”我有些吃惊。
“去了就知道了。”言承世笑着，“今天晚上，让你见识见识新时代的王美。”
“什么？你要带我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我有些吃惊，“你不会常常去那些地方吧？”
“对，我有时候会去。”言承世笑了笑，“在那里，最能清楚判断出来，什么样的人值得多投资，什么样的人能发现他们掠夺了民脂民膏。”
“哈？”我愣了，“你去那些地方，就是这种目的？”
“不止。”言承世笑着，“我去那些地方到底为了什么，你以后去的次数多了，慢慢就清楚了。你主要是要清楚，王美她们到底是在做什么。稍微提醒一下的是，在现代不止有王美。”
第41章 现代王美儿。
很快，我们就到了一个叫“盛大歌舞团”的地方。言承世看了看我，让我在里面少说多看。我表示明白。
“言董，好久没有见您了，今天是什么风将您吹来了？”我们刚刚进入盛大歌舞团，立即有人迎了上来，笑着问道。
“嗯，是有一些日子没有过来了。”言承世顿了顿，“这位是言太太，今天带她来玩玩。”
“好的。”对方笑着，“那您今天是在大堂里看演出呢，还是去包间里？”
“还是进包间吧。”言承世看了看我，“大堂里有些吵。”
“行。”我看了看言承世，“你带我来的，你安排。”
“好。”言承世看了看对方，笑着说道，“那就还是之前的包间吧。”
“好的。”对方看了看包间的情况，答应着，“您这边请。”
我看着这些，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不就是一个看唱歌跳舞的地方吗？
不过，我没有说话。毕竟，我们国家是反对王美从事的那种事情合法化的。合法化会给社会、法律和女性权益等多个方面带来诸多负面效应，目前，不仅我国，很多国家都不采取这种做法。
唯一遗憾的事情，无论如何想让所有人知道这种事情违法，因为利益太大，还是有人胆大冒险。
可是，这里真有现代王美儿？
我很纳闷地看向言承世。
“别急，既然是法律不允许的，自然不可能像古代那么直接。”言承世笑着，“但是，你待会儿就能看清楚，是不是王美儿？”
“好。”我笑着。
用“王美儿”来指代，还是挺好的，我和言承世都不会误会。
一开始，言承世和我不过就是看歌舞表演。没有多久，就有人过来问我们是不是要加酒水。言承世看了看她，笑着问我：“你想喝点什么？”
我看了看，笑着说道：“我不熟悉，你来点吧？”
“好。”言承世笑了。
“王美儿什么时候来？”我问。
“已经来了。”言承世笑着。
我愣了。我看了看前来推销酒水的，发现这位小姑娘长得确实挺水灵的。
“小余啊，最近有什么人过来打听什么事吗？”言承世一边选酒水，一边笑着问道。
“艳艳不负言总所托，已经按言总的吩咐，将您夫人公司目前正在筹钱两百亿的消息传给了东明集团的冷董。”小姑娘笑着，“对了，冷董刚才又来了，前来打听您的消息。”
“哦？”言承世笑着问道，“那你应该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放心，待会他们就会来这个包间找您了。”自称艳艳的小余说着。
言承世点点头：“他们如果过来了，你送进来的这些酒水，我就不选了，都留下吧。”
“谢谢言总。”小余感激地说道。
“去吧。”言承世笑了笑。
“她？”我看着小余出去后，看了看言承世，问道。
“嗯，她只是其中之一。”言承世笑着，“老板不会管她们到底是怎么将酒水卖出去的，只会按卖出去的酒水提成。”
“啊？”我问，“所以，她们就舍得靠那种方式挣钱？”
“环境在那，竞争压力下，很多人难以守住底线的。”言承世叹了一口气，“但你看出来了，小余靠什么挣钱？”
“替人办事。”我想了想，“你让她干啥，她就干啥。”
“聪明。”言承世笑着，“你待会就唱红脸就行了。”
“呃，好。”我想了想，“你早知道他们会来这里？”
第42章 提醒我什么。
艳艳出去没有多久，冷耀明、侯建东、叶可欣鱼贯而入，不，不止他们，还有另外几位我不认识的面孔。
“今天，我们东明远洋贸易集团有限公司的几位股东刚刚来这里坐下，想要商量商量公司里的一些事情该如何继续，没有想到，竟然发现了您俩来这里谈事。”冷耀明看了看我和言承世，因为之前他们并没有套出我们的关系，这时候竟然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在聊天。而我看他的表情，分明早已清楚我们俩是夫妻。
“嗯，今天约了龙董过来，想要聊聊文化拓展的项目。”言承世也没有说清楚我们的关系，只是淡淡地说道。
交换名片后，大家算是认识了。
我看着一堆刚刚认识的人，却心里清楚，他们现在算是我的“恩人”类型的合作者。
“文化拓展好啊，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能够用文化影响人，不容易。”冷耀明哈哈一笑，“不像我们这些大老粗，只懂得搞点外贸生意挣点笨钱。”
“任说谁笨，也不可能有人说你们笨。”言承世哈哈一笑，“否则，你们怎么可能挣到几千上万亿的资产？”
那些人互相看了看，尴尬地一笑。
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拿出两百亿竟然和我之前拿出两百块那样轻松。原来，他们的资产，竟然已经达到了如此巨大的体量。
我看了看言承世，想知道他打算怎么继续。
“言总，您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行，现在发展遇到了瓶颈。”冷耀明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们的事业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体量渐渐大了，但也渐渐吃力了。”
“我不懂你们的行业，能具体说说吗？”言承世笑着问道。
“我们之前找过您很多次，每次都吃了闭门羹。”冷耀明尴尬地笑笑，“要不是看到龙总和您在一起，我们冒昧闯过来，恐怕难以见到您。”
“你们认识？”言承世笑着看向我，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哈哈，言承世这也是在装呢。这时候他伸手握住我的手，似乎是在证明什么，又似乎在提醒我什么。
“对！唱红脸。”我愣了愣神之后，立即明白了什么。
“呃，当然认识。”我笑着说道，“东明远洋贸易集团有限公司刚刚和龙腾盛世合作，他们投资两百亿，让我这个龙腾盛世的老总可算是在员工面前大大炫了一把。”
“哦？还有这事？”言承世看向冷耀明，“难道冷总也想在文化产业方面发展？”
“要有这本事，我就不用发愁了。”冷耀明笑了笑，“只不过刚好听说龙总的企业刚刚起步，应该比较缺乏运转资金，想着如果注资的话，是向上结个善缘。”
哈哈，果然，商人的嘴，骗人的鬼，他倒是真想结善缘！只不过，这拿着两百亿结善缘的事，目标却不是龙腾盛世，而是言承世。
“是的，是的。”叶可欣笑着，“正好，今天签约了。所以，我们约着董事们一起商议下一步的工作来着。”
“可惜，我所从事的行业，是网络技术板块，与你们八竿子打不着。”言承世耸耸肩，“要不，我也向你们争取争取，看看能不能挣个百八十亿的。”
“看您说的，我们是求您都找不到门路呢。”叶可欣笑着说道。
“哦？”言承世看了看我，“你们那里，还有需要我的地方？”
我笑了，没有想到，言承世还在装。
第43章 这事很难办。
冷耀明听叶可欣说完之后，立即接续话题说道：“确实，时代发展了，我们这些大老粗也渐渐发现了，如果不能掌握比较好的信息技术，很多事情不太好办。我们也试着用了一些小的网络技术公司来帮助我们，但后来发现，他们的能力不够。”
“所以，您的意思是？”言承世笑着问道，“您想和我们公司合作？”
“是的。”冷耀明毫不避讳，“以我们的体量，与其和小公司合作，成天被小公司那些不能解决的事情搞得一团乱麻，不如和强者联手。”
“眼下，我们公司遇到的事情，就很难办。”在一盘沉默着的侯建东终于开口了。
“哦？具体说说。”言承世笑着问道。
“最近国际局势，每天都在变化着。”冷耀明叹了一口气，“很多人根本看不清局势，应对不了复杂的国际国内形势。”
说完，冷耀明开始说他们的困境。
我越听越惊心，越听越明白言承世为什么强调，让我一定要开始涉猎金融。可这哪里只是金融，明明是国际政治的大盘。
“这事很难办。”言承世听完冷耀明的叙述，笑了，“您这事，任何一个地方行差踏错，都将造成数以千亿资产的流失。甚至，任何一个不小心，都可能让您整个公司覆灭。”
说完，言承世指出了几个要点。
冷耀明在言承世每说一个要点，就看向其他董事一次。我看得出来，这些董事虽然表情尽量在装淡定，却已经让我看出了一个信息。这件事，也许只有言承世出手，才能解开困局。
不过，言承世不是说“小菜一碟儿”吗？这哪里像小菜一碟？
我有些无奈，不知道言承世是在我面前逞英雄呢，还是真的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案。
“这么难，你能帮得了吗？”我有些担忧地问。
“很难办，但不是办不到。”言承世看着我，淡淡一笑，“只是，任何一个配合没有做好，都可能功亏一篑。”
“只要言总愿意帮忙，我们东明远洋贸易集团有限公司的全体员工都将感激您。”冷耀明看了看大家，“您如果愿意出手，我们全体听您指挥。”
言承世看了看我：“你怎么看？这件事如果接手，至少得一个月忙碌。”
“他们刚刚出手帮我，我当然希望你帮他们。”我笑了笑，“只不过，你确定能帮他们解决难题？”
“我自己不行，必须他们精准配合才行。”言承世看了看我，“风险很大。”
“不管多少风险，我刚才听着，如果你不帮，似乎他们会被外国资本彻底吃掉，对吗？”我看了看冷耀明，又看了看侯建东，发现他们的脸色稍微变了变，“看来是真的。所以，我们不能让外国资本那么肆意，让我们老百姓承受损失。”
“所以，你也希望我消耗一两个月去全力以赴帮他们度过难关？”言承世看着我，问道。
“是的，如果你有把握能解开这个难题，我比较希望你能帮他们。”我很笃定地说道。
“呃，好。”言承世看了看我，“那我愿意试试。”
我发现，当言承世说出“愿意试试”几个字的时候，冷耀明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他们感激地看向我，似乎是因为我的帮助，才让言承世愿意出手帮他们解开困局。
而我却在心里叹息，如果言承世心底不善，他们就是鱼肉。
第44章 当心叶可欣。
事情达成了，冷耀明他们非常激动，主动提出了一个价值八百亿的项目。言承世笑笑，拒绝了，只要求了一个月一个亿的酬劳。
“好。”冷耀明他们想了想，答应了。
“择日不如撞日，那不如今天就签约？”叶可欣笑着问道。
“不急。我既然答应了帮你们，自然不会后悔。”言承世笑着继续说道，“我今天好不容易来看看歌舞，就还是喝喝酒水，看看歌舞了。”
“如此，那我们就先退出去了。您这个包厢今天的酒水，我们包了。”冷耀明看了看桌上的酒水，笑着说道。
“那就谢谢冷总和在座各位了。”言承世笑了笑。
很快，他们就鱼贯而出。
我刚想问什么，言承世笑着说道：“当心叶可欣，扮猪吃老虎，她是高手。”
“呃。”我猛然想起来，她每句话说着好像都没轻没重的，甚至是在给自己的阵营当猪队友。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好像确实特别容易放松警惕。
“他们派她给我们送孩子的生活用品，怎么办？”我笑着问道。
“他们派她来找你，就是因为她比较容易让你放下防备，以小利谋大利。”言承世笑着，“孩子生活用品方面的东西，他们爱怎么送，你怎么收。收下之后，直接入公司库房，交给财务登记入册，直接当成公司福利发出去就行。”
“好。”我笑了，“你今天可算是让我看清楚了很多。”
“叶可欣，也可能是王美儿。”言承世突然说道，“拿捏这东明远洋贸易集团有限公司的王美儿。”
“啊？”我很震惊，“不会吧？”
“很有可能。除非这叶可欣的亲爸就是那么厉害的人，否则，这叶可欣就是王美儿。”言承世笑着，“因为现在大家信息的公开透明程度不足，王美儿已经渗透到了各行各业中，防不胜防。”
“你似乎将王美儿扩大化了。”我笑着问道。
“性质相同的。”言承世笑着，“不要看身份。现在很多人看起来很有身份，做的事情其实就是古代那些王美儿做的事罢了。”
“这么说来，现在的这个社会，更难以用身份来区分人的水平高低了。”我微微一笑，“那为什么还要让我读博士？”
“在博士中选优秀的人，可比大海捞针选优秀的人容易多了。”言承世笑着，“毕竟，能够坚持读完博士的普通人不多，在读完博士的普通人中，往往能找到真正能突破家庭阈限的精英人士。”
“有例子吗？”我问道。
“加州大学河滨分校第十任校长胡仕新就是来自湖南农村的。”言承世想了想，“今年，他刚刚被任命为校长。这种类型的存在，在中国国内也有，但他们一般不敢如此宣传。”
我没有再多问，毕竟，宗庆后的340亿遗产刚刚掀起了一场风波，这场风波让娃哈哈总部大堂里的铜像更加显眼。
人活着，很多人活成了撕裂的模样，着实有些不必要。
我明白言承世的用心了。好歹，博士这个学历，再怎么被一些有操作能力的人搞得水了不少，终究能够从中间发现真正的金子。比起从更多人群中去淘金子，发现的速度还是会快不少。
“这件事，你不是说非常容易？”我问。
“那是我们团队非常容易，他们若不配合很难。”言承世笑着，“我怎知道能不能齐心协力配合解决问题？”
第45章 自己的出路。
我终于明白言承世为什么一定要那么用心找自己的另一半了。恐怕，他很早就已经看到了太多人的问题，社会发展到现在出现的问题。
旧的思想残余还没有破除，新的社会形势下，很多人没有迅速成长起来。
以我自己为例，最初的阶段所受的教育，是农村的教育，进入大城市之后，接受的是工业化以来的教育模式的培养，可到我们毕业之后需要面对的环境却是信息化高度发达的时代。
连我们这些重点高校的硕士都感觉应对社会变迁时生存和发展艰难，那些缺乏足够学习能力的人，要在社会上获得足够的生存和发展，刘四妈对王美儿曾经的谆谆教导，几乎就成为了这个时代某些人被周围人劝导着的“蓝本”了。
王美儿当时无法立住，和现代很多人无法立住，其实根源都在她们缺乏足够的能力生存和发展，也缺乏足够的判断力去找到正确的出路。
“思路决定出路。”
我本科三年级曾经将这句话清楚写在本子上。可是，我将这句话写在本子上之后的将近十年里，我还是无法看清楚自己的出路在哪里。
是的，从本科三年级到硕士毕业的十年里，我苦苦在寻找着自己的出路。可是，毫不含糊，出路实在太难找了。
社会中的很多人，往往将女子当成了剥削和利用的对象，压根没有给相对较多的发展空间。
我婆婆那样能够闯出来的，几乎都是完全将自己当成了男子在拼的类型。
我呢，我也并不是没有拼，而是我无论怎么拼，当时我的身上所有的钱，都被拿去填其他的窟窿了，而我对此几乎无能为力。
如果不是言承世出现，搭救了我，我几乎就是那个拼命想要游泳上岸却不断在被牵扯力量拉入深渊的可怜人。
可其他的人呢？他们有言承世的帮助吗？他们能得到言承世多少帮助？
我刚刚在出神的时候，艳艳再次出现了：“言总，您好，谢谢您。今天的酒水提成之后，艳艳大约能自己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小美甲店了。”
“你要走了？”言总笑着问道。
“是的。这种地方，艳艳不喜欢。”小余笑着，“既然是不喜欢的地方，还是不要继续待比较好。”
“你可以认识一下龙董。”言承世看了看我，“她现在正在资助一些创业者，你如果需要资金开始创业，可以与她合作。”
小余看了看我：“可以吗？”
“你直接去龙腾盛世递交创业申请，根据你所需要的额度，会有相应级别的负责人跟踪你的项目。”我看了看她，“创业是非常艰难的事情，很多人失败，你不怕？”
“艳艳想过了，这辈子不能这么过。”小余很认真地说道，“其实，在这里，我连我叫余红艳都不能说，只能用艳艳这种小名，卖着乖巧，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原来，这姑娘叫余红艳，听名字像是从山村里出来打拼的。
“好。”我微微点头，“你想要开什么样的店，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做出一个企划案来。”
“我不会企划案。”余红艳笑着问道，“怎么办？”
“你下周去龙腾盛世，有人会教你怎么做企划案。”我沉吟着，“免费教企划案的写作。”
“谢谢龙总。”余红艳很激动地说道，“那里是不是包括怎么开店，怎么走各种手续和流程都会有人教？”
第46章 一个月一亿？
歌舞团的歌舞再好，也就那样。我看了一会儿，觉得兴趣索然。
“不想看了？”言承世看了看我，问道。
“是的，没有什么意思。”我笑了笑，“反正，真正的不是在舞台上，不是吗？”
“好。那我们回家吧。”言承世看着我，“早点回去休息，也挺好的。”
“好。”我笑了，“这余红艳离开之后，你是不是又要挖掘更多能帮你忙的？”
“不难找，这些人要的就是钱。”言承世微微一笑，“我只要给足了钱，很多事就能办到。只是，要留意他们多方面拿钱。”
“所以，说话和做事都要留分寸，留余地，对吗？”我笑着问道，“这个度可不好把握。”
“当然不容易把握。所以，少说，多观察，多做。”言承世笑着，“只有十拿九稳的事，才去做。不用慌里慌张的，什么都想做。”
“可，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这里找你？”我笑着问道。
“放长线钓大鱼。”言承世笑着，“难道不能让他们听到盛大歌舞团几个字，自己找过来？”
“那龙腾盛世和两百亿呢？”我又笑着问道。
“难道不能让他们花点钱买我聊天的内容？”言承世再次笑着。
“什么？你是说，他们给龙腾盛世送钱，还得花钱买消息再送啊？”我虽然想到了他们打听了消息，但得知他们打听消息的时候竟然花了这么多钱，还是有些吃惊。
“这算什么？还有专门给他们提供情报的人员。”言承世笑着，“我和你都已经公开举办婚礼了，他们这些有求于我的人，如果连我的妻子是谁都不知道，可能吗？”
“怪不得你既不说破，也不否认。”我笑了。
“没有必要否认。”言承世笑了，“活得越坦荡，越没有什么问题，反倒更能增加别人对你的信任程度。”
“可是，你要一个月一亿？这个酬劳，是不是有些太高了？”我问道。
“一个月一亿，能将即将倾覆的一艘几千上万亿的大船救回来，这买卖，任何人都知道，值得。”言承世笑了，“何况，我只收订金，完成后再收尾款。”
“再加上我那里的两百亿？”我有些吃惊。
“你那里的两百亿，你以为他们没有想过吗？万一大船倾覆，那两百亿即使有损失，也不至于完全打水漂。”言承世笑着，“表面上他们投资你，实际上，他们让你在当他们的保险箱。”
“保底吗？”我愣了。
“当然了。”言承世笑着，“两百亿，他们这些老家伙们劫后余生，也能养活自己的家人。”
“可你不是能救他们？”我吃惊地问。
“对啊。我出手将他们救了，他们有那么巨大的体量，那么这两百亿就对他们来说无所谓了，能挣钱就挣，不能挣钱也无所谓了。”言承世笑着，“现在明白他们为什么舍得将两百亿那么轻易拿出来了吗？”
“都在你的算计中。”我笑了，“他们遇到你，算是遇到了对手了。”
“幸亏我不是他们的对手，而是帮他们的人。”言承世笑着，“否则，他们估计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现在这个社会，被淘汰的，一定是没有核心能力的人。”
“你是说？”我吃惊，“他们难道没有核心能力？”
“他们有啊，否则他们就无法做出将两百亿送给你，签免责协议了。”言承世笑着，“这魄力非常人所有。”
第47章 校友送外卖。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说，我们都是北京师范大学毕业的，为什么你一个月要一个亿也有人拱手送上来，而现在已经有人在送外卖？”
“我们的校友送外卖的还是不多见的。”言承世看了看我，“那个送外卖的硕士相关信息，我看了看，他没有找到自己的清晰定位。”
“确实，你提醒我了，如果我们校友满大街送外卖，大约就不是新闻了。能够变成新闻来说，正好说明我们的校友中送外卖的不多。”我点点头，“你说他没有清晰定位，其他校友有清晰定位吗？”
“清晰定位很难的。”言承世看着我，“你现在的定位，还是在我在帮你定。”
“呃。”我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
“这不能怪你。”言承世笑着，“以前的你，挣扎于如何才能与旧的牵扯划清界限，却难以割舍，你就是想给自己一个核心竞争力，也难以做到。”
“当老总、读博士、以文化引导更多人成长，这是你给我规划的人设定位，也是我未来核心竞争力所在？”我问道。
“无论做什么，都不过是为了你自己最终形成你的核心竞争力。”言承世笑着，“我只不过是根据你现在已经积淀的，在为你的未来初步设定，最终你有怎样的核心竞争力，是你自己的事情。”
“哈，我明白了。”我笑了笑，“谢谢言总如此用心指导。”
“不用客气，反正我是会收学费的。”言承世笑着。
“一个月一个亿，我可付不起。”我哈哈一笑。
“其他人付不起，你还是付得起的。”言承世笑了笑，“你这里可有无价之宝。”
我笑了，知道他在说桥桥。
“你说，有没有必要帮助一下那位送外卖的同学？”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好歹也算我们师弟。”
“自己的事，别人的事，老天的事。”言承世笑着，“你如果强行将别人的事变成自己的事，那就要做好有无穷无尽麻烦事上身的准备。”
“呃。”我又一次愣了，“你不主张帮他？”
“他得自救。”言承世严肃地说道，“我们现在首先要帮的，是像余红艳她们这种愿意自我救赎的。”
“可他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吧？”我问道。
“他若真的自救，肯定会有更多像我们这样的存在愿意伸手帮他。”言承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定记住，他得自己学着去掌握核心竞争力才行。”
“恐怕首先要想清楚自己以什么谋生。”我顿了顿，“以什么谋生，将决定有多少时间和精力用于发展。”
“你说对了。千万不要因为工作忘记了自己核心竞争力的提升。”言承世笑着，“任何一个人，缺乏核心竞争力，就免不了遇到生存和发展的尴尬。”
“我经历过，很清楚。”我笑了，“指望别人输出，终究不如自己本身具备。”
“现在明白为什么要让他们写企划案吗？”言承世看了看我，问道。
“哦，对了，我先给乔楠发个信息。”我想了想，“让所有来找我们的人，提供企划案，这对于余红艳这样的人来说，有难度。我们得给他们免费培训。”
“做成一系列课程，上传到网站上。”言承世笑着，“想做相关事情的人，自己去找着学习，有问题留言，定期给予一定的指导，就行。”
“好主意。”我笑了笑，立即编成短信发出。
第48章 本身所具备。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言承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比较乐意接受并执行了。因为，他给我设定的各种发展规划，都是根据我自己本身所具备的，以及我和他要进一步走到一起，需要留意的在设计。
因为我曾经努力的不需要放下，而且能够得到较好的发挥，所以，我能够处理得相对游刃有余。
因为我曾经不清楚自己到底该如何继续，没有什么方向，所以，我现在需要恶补我所需要的一切。
我以前的家人无法教给我的，我现在的家人正在一步一步教我如何去实现自己的人生更好，我为什么不欢喜呢？
当然了，我也清楚，言承世教我的，未必没有局限和问题，毕竟，他的经验也只是他的经验，他也不是圣人，无法看全所有的一切。所以，我也需要在后续不断去思考自己的人生到底该如何走，才能更好地配合言承世的同时，让整个家走向更好的状态。
“明天就是周末了，有没有什么打算？”我笑着问道。
“明天？”言承世看着我，“我恐怕会被那群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的，拉着前去兑现那一个亿了。”
“好吧，我自己安排。”我笑了笑，“也该安排安排产检了。”
“让秦姨陪你。”言承世笑了，“我又要爽约了。”
“呃，好。”我笑了笑。
相对其他人而言，言承世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让我几乎免除了以前的家庭压力和烦恼地努力向前，这是几乎所有人文社科领域取得了大成就的人都清楚的最佳环境。
近代社会里，很多人在说自己的家里穷，却能自费出国留学，为什么？只因为他们说的家里穷，与我们很多人的家里穷并不是一个概念。他们的穷，在很大程度上只是无法随心所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
人文社科领域里，要想取得较大的成就，一定要忘我地努力。而这些，往往需要比一般人拥有更好的生存和发展条件，直到最终能够取得瞩目的成就。
现在的我，大约已经开始具备这种前提条件了，不再需要为了生存去打零工，只需要专注地去学习和实践。
“将博士论文写在大地上。”我郑重在纸上写下这句话。
“下定决心了？”言承世看着我，问道。
“是的，你已经给我创造了这种条件，我为什么不努力实现呢？”我笑着说道。
“你的人生，终究要你自己去走。”言承世看了看我，“我能做的事情，只不过是提供自己可能提供的助力而已。”
“已经很好了。”我笑了笑。
我暗暗下定决心，既然言承世那么真诚地想要过好一生，那我也应该稍微努力一些，让自己能够尽量配得上他。
看得见的差距，特别大的差距，在我的心里有着极大的压力。可我习惯了将这些压力藏在心里，自己消解。
言承世没有继续多聊，只是开始索要学费。我笑了，血气方刚的年纪也就几年时间，随顺了便是。
一夜无话。
9月13日早起，言承世吃完早餐，便和我辞别，约好一个月左右再回来。
“我送你。”我看了看他，“顺便去一趟公司。”
“好。”言承世笑着，“记得多休息。”
“放心。”我笑了，“我不是那种拼命的人。”
确实，无论什么时候，我虽然努力，却也清楚，再怎么努力，也不能拿命开玩笑，我可不愿累死。
第49章 有伴有气氛。
我终于有了安静的一天。
从早晨进入办公室，到傍晚离开办公室，只有两个人打扰。一个是司机，他按照秦姨的吩咐，中午给我送了饭，在我吃完饭之后，将餐盒送回去。
另一个是婆婆。她来到办公室，见我在读书，笑着说：“你忙，我就是来看看你。”
“正好，我也是突然从每天应酬的状态下安静下来，竟然发现自己还挺难静下心来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很正常。”婆婆笑着，“你已经比我好多了。”
“哦？”我有些吃惊。
“是这样的。”婆婆笑着继续说道，“我如果忙着，突然闲下来，会不知所措，一天时间都过得糊里糊涂的。”
我笑了，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有这种状态，而是很多人有类似的状态。
“后来，我才明白，人要保持学习的状态，一定要尽量坚持学习。”婆婆笑着说道，“所以，我慢慢养成了随手带本书，有时间就读读书的习惯。”
“哦。”我笑了，“那您现在也带着书？”
“你这不是有书吗？”婆婆顺手拿起我最近翻看的一本金融方面的书，“你读你的，我读我的，有伴有气氛。”
“行。”我笑着，“那我去给您冲杯咖啡？”
“不用，我自己带着呢。”婆婆笑着。
下午婆婆来之后，我们也就聊了那几句，然后就各自读书了。这种静悄悄各自做事的感觉，还真是很不错。
不知不觉，时间就悄悄划向了傍晚。
“今天开始，承世说他一个月有事。”傍晚的时候，婆婆笑着约我出去吃饭，说道，“要不，我住别墅，多少有点照应。”
“您随意，您的房间一直给您留着。”我笑着。对于知情识趣的婆婆，我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她愿意在哪里就在哪里，只要不过度干涉我的自由，都好说。
言承世曾经提到过边界感。
很多人的日子过得不好，主要就在于缺乏边界感。
婆婆也不是那种一开始就很有边界感的人，但言承世让她渐渐懂得了，如果不想失去，必须有足够的边界。
我嫁给言承世的时候，婆婆已经有了较好的边界感。正因为如此，婆婆她想要做什么，我不会过多干涉，只要她不过分干涉我的自由就行。既然她做到了，我为什么要拒绝她想要照顾我的心呢？
吃完饭，司机程颖华开车带我们回家，好像从来都是住在一起一般。
“怎么今天没有开我送你的车？限号吗？”婆婆问。
“不是的。”程颖华笑着说道，“龙总一般开这辆车，大众只在这辆车限号的时候开。”
“为什么呀？”婆婆有些失望，“那不是你喜欢的大众吗？”
“龙总觉得，那辆车有些招摇。”程颖华笑了笑，“一般不怎么用。”
“哦。”婆婆看了看我，“现在的人这么熟悉辉腾？”
“没有，只是那个号，人们称它豹子号。”我笑了笑，“比较容易被惦记。”
“哦，我失误了，这里是北京。”婆婆有些遗憾地说道。
“是的，这里是北京。”我笑了，“去地方上，豹子号可能会吓住一些人，让他们不敢随意。但在北京，豹子号有些太招摇了。”
“是我考虑不周。”婆婆叹了一口气，“没有想清楚。”
“那个号也挺好的，方便外出使用。”我笑了笑，“也就是有选择，否则，怎么可能挑剔？”
婆婆听了不再说什么。
第50章 你这么好心？
回到家，各自收拾，各自娱乐，真没有什么事发生。
乔楠发来信息，告诉我，已经替我约好了周日上午的产检。在中国，这一点是很好的：医院全年不休。
我表达了感谢。确实，有乔楠在，我省掉了很多琐事的烦恼。当然了，这一切其实都是金钱铺垫的，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包括秦姨，她的存在看起来微不足道，但我很清楚，每次回到家里，一切整洁，离不开她每天组织，将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
我安安静静地在房间里读书，休息。突然发现，这日子过得好像还挺惬意的。
第二天一早，程颖华带我去医院。各项检查完成，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
我刚刚准备离开，被一个人拦住了。
“请问，您有事吗？”我很惊讶，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我不认识。
“我找你，当然有事。”来人是一名男子，穿着一件很普通的名牌t恤，看起来倒是挺斯文的，但让我感觉来者不善。
“什么事？”我笑着问道。
“我妹妹说，是你送我妹妹和外甥到医院来的？”男子问道。
“你妹妹？”我有些惊讶。
“看来你贵人多忘事呢。”男子笑着，“你一个孕妇，如果没有撞我外甥，会将我妹妹和外甥送到医院，还给我妹妹转一笔钱，你那么好心？”
我笑了：“怎么，自从扶老奶奶被讹之后，就不能再有人做好事了？”
“别为自己狡辩了。”男子笑道，“我外甥的伤已经查清楚了，之所以出现那么大的问题，就是因为车撞了导致的。”
我暗自庆幸，当时孩子出现问题，我没有袖手旁观，而是选择了帮那母子俩，送进了医院。
“你妹妹和孩子，现在在医院？”我笑着问道。
“当然。”男子说道，“如果不是我妹妹指给我看，我怎么知道是你开车送她们来的医院，又怎么知道我侄子的伤可能与你有关？”
“既然你妹妹和孩子都在医院，我先过去看看再说吧。”我不想和这种凭臆测乱断是非的人纠缠。
我终于再次见到那名女子的时候，她的目光并没有聚焦在我这里，而是看向和我来的那名男子：“哥，怎么样了？嫂子同意借钱给我吗？”
“我……”男子看了看我，“肇事者呢？她不该负责医疗费和赔偿吗？”
“肇事者？”我没有答话，想要看看这兄妹俩到底想做什么。这个妹妹倒没有让我失望，在听到她哥哥说“肇事者”之后，愣了半晌，“哥，她是好心人，如果不是她，清儿恐怕连命都没了。”
我笑了，这个女子虽然穿着朴素，却还是有良知的。
“她如果没有撞清儿，会这么好心？”男子继续说道。
我很吃惊，这女子的哥哥似乎在暗示女子讹钱呢。
“哥，真的不是她撞的清儿，是我发现清儿出现状况之后，找人帮忙，她帮了我和清儿，还给了我一些医疗费解燃眉之急。”女子没有领悟她哥哥的暗示，继续澄清道。
“得啦，这样的人，值得帮。”我暗暗想道。
“你呀。”女子的哥哥叹了一口气，“现在清儿要治愈，至少要三十万。我刚刚来北京打拼，连房子都没有，哪里攒得下这么多钱？”
“那怎么办啊？”女子紧张地说道，“嫂子不愿意借钱给我吗？”
“怪就怪你当时坚持要生下清儿。”男子叹气，“这日子过成啥了？”
第51章 范邦国孽债。
我本来想着，既然澄清了，就直接离开吧。但，接下来兄妹俩的对话，终于还是让我停住了脚步。
“范邦国他不是东西，自己离开了京城，你看看你，现在过成什么模样了？”男子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我还是听到了。
“哥，别让清儿听到。”女子着急地说道，“他对他爸爸很崇拜的。”
“那种人，也值得有清儿这样的孩子？”男子气愤地说道，“你说你现在搞得，他倒是离开京城了，你和清儿现在连生活都难，现在摊上这么大的事，我找谁借钱去啊？”
我凝神瞄了一眼女子手中的住院信息，上面赫然写着：“范燕清。”看来，这个“范燕清”就是女子所说的“清儿”了，就是这个“范燕清”了。
“范邦国”？真的是那个“范邦国”吗？
全国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也许只是一个巧合吧？我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庸人自扰。
“他爸都不管你们母子，自己离开了北京，你倒是说说，以你现在一个小文艺青年，带着一个娃，你怎么养活自己？你嫂子早已不耐烦了，我怎么再找她要钱？”男子的嗓门也大了起来，我都不用费劲就听得清清楚楚。
“文艺青年”几个字，终究还是让我再次停下了脚步。
范邦国在北京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与他的那个时代，文艺青年很容易火起来有莫大的关系。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会写几句诗，会浮夸几句词，就能有不错的生活。
但那段时间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过了那段时间之后，很多事情就变了，人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别说文人了，就是学者、专家，也有很多迅速掉价。
范邦国作为七零后，本来已经在社会上立足。只要他不那么花心，只要他心术比较正，言承世应该是不会将他清理掉的。
可是，范邦国偏偏犯了很多男人犯的毛病。封春桥是表面上比较花，实际上并不那么花，范邦国是非常清晰地在一条道上走到黑。
我出神之际，女子说道：“哥，你别再说了。当时他去桥之梦工厂当总经理，还是对清儿很好的。”
好嘛，我刚刚想要让自己知道，此范邦国非彼范邦国，就听到了这一句，实锤了。
孽债啊，范邦国孽债。我心里暗暗叹息着。
前一段时间纯爱系列的影视，当真让很多女子将青春错付。眼前的这个女子，面容姣好，衣着朴素，看来也是恋爱脑一个，这才让她如今落得如此下场。
我想让自己不要插手这种事情，但听他们的说法，已经清楚，这名女子如果得不到帮助，这个清儿可能就不一定能留下命来了。
算啦，算啦，既然已经救他们到医院，就干脆救他的命吧。
我清了清嗓子：“你们是不是遇到了经济压力？”
“啊？”女子猛然醒悟，看向我，“您已经借了我一笔钱了，刚才我哥不明就里，误会您了，请您原谅。”
“没事，我听着你们好像刚才在说钱的事，是不是治疗费用还需要一些钱？”我问道，“要不要我借给你们？”
“这……”女子有些犹豫，毕竟，非亲非故的。
“妹妹，我可借不到钱，你犹豫什么？”男子见到我松口，立即说道，“清儿的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我给您写欠条。”女子有些紧张地说道。
“不用写欠条，微信转你。”我笑了笑。
第52章 容易生奸计。
我让女子给我发了一条微信之后，从同一个对话框里转了一笔钱过去：“先给你转5万，估计你需要补交住院费了。剩下的你给我一个银行账号，我转给你。”
“这……”女子感激地看着我，“您好，我叫朱柳，柳暗花明的柳。清儿的命是您救的，我感激您。”
“不必客气，还是抓紧救孩子的命吧。”我笑了笑，“我也算为我的孩子积点德。”
我的这句话，其实不是想说给自己听，而是想说给女子的哥哥听。因为，他竟然想用讹帮助他们的人的钱来救清儿的命，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人穷容易生奸计，恐怕他也是被自己的穷给困住了。
男子尴尬地笑了笑，不知他有没有听出我的弦外之音。
“记得给我银行号，方便我转账。”我笑着提醒。
“好的，我将您现在已经借给我的钱，我给您写借条。等银行卡上的钱到了，我再给您写借条。”朱柳看着我，说道。
“将银行卡给我就行，借条有没有无所谓。”我笑了笑，“既然答应借给你，就是信任你。”
朱柳感激地看了看我：“谢谢。那我找找银行卡。”
“没有事，我就先走了，待会告诉我，总共需要多少钱，我一并借给你，你就专心照顾孩子吧。”我笑了笑，“还有事，我先走了。”
我没有再停留，前去找医生，看了看我的例行检查情况。
看到微信上的银行卡信息和所需借的金额，没有犹豫，直接转了过去。二三十万，对我现在确实不存在什么压力。
权当救人一条性命吧。
因为是周末，我没有再去办公室，而是选择回家里休息。
刚刚回到家里，乔楠发来信息：“龙董，上周有一件事耽搁了，周一上午要发布消息，辛苦您过目。”
我看了看，本想直接通过，不期然看到了一张照片，愣了愣神，给乔楠发去信息：“明天安排复试。”
“都复试吗？”乔楠问。
“都来吧，群面。”我笑着说道。与其说群面，不如说是想确认一件事。
“好，我通知他们明天上午过来。”乔楠很快回答。
看看书，洗漱洗漱，休息。我的周末，好像很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时候。
因为婆婆在，我还是去婆婆的房间里打了一个招呼，闲聊了几句，才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睡觉前，我给言承世发了微信，告诉了他，我前几天帮的人，竟然是被范邦国遗弃的私生子和私生子的妈妈。
我问：“你说，我今天这么帮她们，是不是太冲动了呀？”
言承世回了一个笑脸：“凭心而行，没有什么问题。”
我想了想，也是，当时确实不知道为啥，就是决定帮这对母子。既然做了，大约就是应该做的吧？
王阳明一直在强调致良知，而致良知这一点，简单说来，不就是遵从内心的声音吗？
我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还是想得太多了。
稍微收拾了一下，我决定早点休息。看来，现在的我，确实想得还是太多了，是很有必要让自己稍微少想一些。只是，我该怎样去做，才能让我自己少想一些呢？
我很羡慕言承世，总是那么简单地处理各种事情，让事情得到不错的处理。
我要不要顺其自然，直接给乔楠发信息，直接通过文件呢？
我犹豫了一下，觉得不宜朝令夕改，算了，算了，我还是明天群面之后再说吧。
第53章 我这种淘汰。
9月15日早起，我的心情有些沉郁。因为，今天是我第一次准备直接否定一些人的聘用。因为否定一个人，可能由此否定几个人。
这样的否决，对朱松并没有什么不公平，既然对他们家庭的救命恩人能生起敲诈勒索的心思，他显然是不适合进入龙腾盛世工作的。挟恩要酬，更容易成为他未来的选择。
可是，其他人未必有朱松这种品性，我是不是将原本已经有望进龙腾盛世的他们在群面中刷下去，会影响他们未来找工作？
我有些疑虑。都说不迁怒，不二过，我这种淘汰，算迁怒或者二过吗？
不，不，不，我对朱松也没有迁怒，只是清楚地意识到了他并不适合在龙腾盛世工作。
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可能犯的错：
如果朱松不适合，其他人适合，为什么不能让他们都进龙腾盛世？
朱松不适合，这是事实，为什么不能单独取消录取朱松？
还没有群面，我怎么就能知道只有朱松不适合？
……
我笑了，顾虑太多，确实是我的一大毛病。又或者说，是很多书生共同的毛病。不管是怎样吧，朱松的特点，决定了他不适合在龙腾盛世这种地方待。
吃完饭，程颖华开车载我前去龙腾盛世。
刚刚进入办公室，我就看到了高叔。
“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愣了愣神，看着高叔，突然想起，他曾经是我的司机，所以，所有人都没有给他任何阻拦，就让他直接抵达了我的办公室门口。
“龙总，我是来送请柬的。”高叔看了看我，“邀请您和言总去参加小店的开业酬宾活动。”
“哦，祝贺。”我看了看高叔，“言总被一家公司请去处理一些棘手问题，估计一个月后才能回来。我让乔楠安排，没有特别的事情耽搁，就一定会去的。”
“好。”高叔的手摩挲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我们家的人，现在好像打了鸡血一样……”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我笑了笑，“您也需要提醒他们，一步一步稳着来。”
“好的。”高叔看着我，“那我去忙了，您也忙。”
当过司机，这一点好像还是很有分寸的，不仅知道需要趁我工作的间歇过来，而且知道说完重要的事情立即离开。
看着高叔离开，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董事长的身影。
“这是我的错觉吗？”我有些吃惊。回过神来，我又觉得，高叔如果真的搞懂了我所思考的问题，当个董事长大约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毕竟，一个小的企业，也是可以有董事长的，何况高叔的饺子馆，起步就是将近一千万。
一千万虽然不多，但如果运作得当，确实是可以挣到钱的。
“9月18日。”我看了看请柬，将它递给乔楠，“安排一下，去庆贺高叔的饺子馆开业。另外，以后只要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入办公区。”
“好的。”乔楠笑着接过请柬，“群面安排在十点，大会议室。”
“没有问题。”我笑了笑，“我先看看这些文件，你待会叫我就行。”
“好的。”乔楠看了看我，“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要增加这次面试吗？我没有理解。”
“没有什么，只不过里面有一个人不合适。”我看了看乔楠，“我们公司不需要混入道德水平从一开始就发现有问题的。”
第54章 你叫朱松吗？
群面终于开始了。
我再次见到了朱松。他见到我，一脸兴奋：“昨天是您帮了我妹妹是吧？”
“你叫朱松吗？”我淡淡问道。
“是的，是的。”朱松很开心地说着，仿佛全然忘记了他昨天曾经想讹我金钱这回事。
“你妹妹的情况是怎样的？”我笑着问道。
“是这样，我妹妹特别文艺，恋爱脑，不管不顾地跟着范邦国。没有想到，范邦国和她在一起十几年时间，两人孩子都有了，就是不领证不结婚。”朱松叹了一口气。
“你们也不催？”我笑着问道。
“催没用啊。范邦国很会挣钱，我妹妹又那么爱他，他们孩子都有了。”朱松笑着，“范邦国一个月也来找她们好几次，每次都大包小包的。”
我笑了：“那现在呢？为什么孩子生病不找他？”
“找不到。”朱松叹了一口气，“范邦国当了桥之梦工厂的总经理之后，联系就少了，后来联系，听说已经离开了北京。这次再用他给的号码联系他，已经不见人影了。”
“哦，这样啊？”我微微点头。
顿了顿，我看着朱松：“现在你妹养孩子？呃，小清？你们住一起吗？”
“没有，我家一家三口也很吃力，租房子住。她们娘俩租了一间房住。”朱松叹了一口气，“她一个月的工资就那点，连生活都困难，又怎么可能有钱治病？”
我微微点头：“所以，她现在需要有人帮她一把，等孩子大了，就好了。”
“孩子才十岁而已，等小清大，至少要等八年后。”朱松苦笑，“孩子十八岁最叛逆了，也许要等到二十几岁，孩子才能稍微懂得回报父母。”
我笑了笑，怪不得朱松一分钱都没有拿给他妹妹，反倒生出了讹我的钱这种心思。
这时候我是他未来可能的老板，他说话倒算诚实。只是，再怎么诚实，也已经看清楚了一个事实：这个朱松非常算计，捧高踩低却是他的能耐。
当然啦，一个对自己的兄弟姐妹都非常算计的人，实在没有那么多必要多问。
群面继续，每一个问题都随意问，让他们回答。
果然，在这一轮招聘进来的十几个人中，除了朱松之外，还有两个也并不是特别理想。我想了想，直接圈出了那三个人。
“其他的发布入职信息吧。”我回到办公室，吩咐乔楠道。
“龙董，您不会知道刘清瑜和白岑是通过关系塞进来的吧？”乔楠笑着问道。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笑着问道。
“龙董，关系户也不止他们俩。再说了，谁说关系户就一定水平差了？”乔楠笑了笑，“如果没有关系，我也不至于在您身边工作，不是吗？”
“你呀。”我笑了笑，“你说得很对，我们这里唯一不需要的就是乱推荐，举贤不避亲。查清楚，告诉我，刘清瑜、白岑是谁的关系户。”
“信息显示，刘清瑜应该是刘赟副总经理的侄女。”乔楠顿了顿，“白岑，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我笑着问道。
“传闻白岑是以身求进。”乔楠的脸红了红，“他们说她与侯军副总经理是情人关系。”
“可侯军不是有妻子和儿子了？”我有些纳闷，“不会传闻有误吧？”
“所以我不敢随便说啊。”乔楠叹了口气，“如果是误传，我不就成为乱嚼舌根的人了？”
“嗯。”我微微点头，表示赞成。
第55章 不可冤枉人。
我在本子上写下了刘赟和侯军两个名字，并提醒乔楠：“一定记住，任何事情都需要实锤，不可冤枉人。”
“行，我知道了。”乔楠看了看我，“疑心生暗鬼，确实不好。”
“中午我好好休息休息，下午有空我想读会书。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联系我，没有重要的事情帮我回绝了。”我吩咐道。
“好。”乔楠看了看我，“还有什么事吗？”
“朱柳，就是刚才那个朱松的妹妹，你找人了解一下她的情况。”我顿了顿，“以现在她的孩子生病住院，估计等她孩子出院，她的工作也差不多丢了。”
“好，我来安排。”乔楠看了看我。
“辛苦了。”我看了看乔楠，“如果她工作没有找到，可以考虑让她进龙腾盛世。”
“她和范邦国关系那么亲密，会不会有问题？”乔楠看了看我，问道。
“我想，范邦国这么多年吊着她，现在清儿出事了，范邦国竟然连人影都没有，想来，她现在也该认清现实了。”我笑了笑，“而且，我怎么看这个朱柳，怎么像一堆歪瓜裂枣中难得的长正了的。”
“我觉得，你与其让她进龙腾盛世，不如支持她做一个她能做的小生意。”乔楠想了想，“那样不是更好吗？”
“她只有一个人，还要带孩子，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我笑着问道，“现在的商业可不是一个人能够打拼好的。”
“可是，让她来这里上班，感觉像是做慈善。”乔楠有些不解。
“放心，她是文艺青年，只不过以前在认人识人方面出了一些问题。”我笑，“我们难道就没有识人认人出错的时候？”
“行。”乔楠看了看我，“既然您这么放心让她来这里上班，我会根据情况来安排。”
“辛苦了。”我笑了笑，“待会秦姨做的营养餐送来，就直接拿进来，其他时间，我就尽量自由安排了。”
“好。”乔楠笑了笑，出去了。这一天天的，她的事情确实很多。
不过，乔楠处理各种事情的能力，也确实很强。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每天都在高强度运转，而她却一直处理得不错。
乔楠出去了，我拿出书来，继续复习和学习。考博，成为我最近一段时间开始最重要的事情。
不过，我还没有怎么学习，就听到乔楠匆忙进来：“龙总，不是我想麻烦你，而是楼下有人在闹，我想，需要您出面解决一下。”
“什么事？”我问道。
“那人带着一个小孩前来，说是要找龙董您。”乔楠顿了顿，“她说，那个孩子姓言。”
“哦。”我笑了，“那就下去看看吧。”
来到楼下，果然，一个长相比较不错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大约一岁出头的小女孩，口口声声找我。
“谁找我？”我看了看四周，笑着问道。
“我。”女子看了看我，“言总没有告诉你，我是他的女朋友吗？我说这几个月没有见到他，原来他竟然抛弃了我们母女。”
“言总？”我笑了，“哪个言总？”
“当然是你现在的丈夫言承世了。”女子委屈地说道，“他始乱终弃，在我有了孩子之后转而娶了你。这天底下，哪有这样不负责任的人？”
“你确定这是言承世的孩子？你确定没有撒谎？”我笑着问道。
“你难道不信？我有证据。”说完，女子从她包中掏出了一张纸来，赫然是亲子鉴定报告。
第56章 确定没造假？
人确实有一种习性，见到热闹，总有人愿意凑上来吃瓜。尽管，这就是一种正牌夫人和小三的戏码。
随着信息技术增强，随时随地可以直播的时代，更有人将手机打开了直播功能。看热闹不嫌事大。
女子一脸得意地将那亲子鉴定报告递给我。
我只是笑笑，结果，看着亲子鉴定报告时间，是最近两天里出的。
“嗯，这上面的亲子鉴定报告时间倒是很近。”我顿了顿，“请问，你是怎么得到我先生的dnA样本的呢？”
“他前几天到了盛大歌舞团，我就是在盛大歌舞团里得到的他的头发。”女子笑着说道。
“哦？你怎么会在盛大歌舞团？”我笑着继续问道。
“我就是盛大歌舞团的员工，言总是我们那里的常客。”女子看了看大家，笑着说道。
哈，原来亲子鉴定是假，让所有人知道言总常常出现在盛大歌舞团才是真吧？这是什么人在搞事情呢？
我笑了：“我先生去盛大歌舞团的事，我都知道。这一次去，还是我们一起去的。从进门到出门，我们都在一起，我从来没有看到你。我想请问，你什么时候得到的我先生的头发呢？”
我的话，两个方面的意思。第一个方面，我先生去盛大歌舞团的事，不否认，而且我也知道，还陪他去。第二个方面，这个亲子鉴定的样本有问题。
“不管怎样，这孩子是他的，你不会不认吧？”女子不依不饶地说道。
“哈哈，你如果编其他谎言，我也许会相信。但你要说这娃娃说我先生的骨肉，那就是笑话了。”我笑着说道，“这么着吧，我请专业机构带设备过来，现场验。现在只要十分钟左右就能出结果，如何？”
“可以啊。”女子仿佛胸有成竹。
“不过，有一条，如果验到最后不是我先生的骨肉，所有的费用由你承担，你还需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我笑着，“你敢吗？”
“这……”女子有些犹豫。
“去，将警察请过来，就说这里有人在敲诈勒索、寻衅滋事。”我笑着说道，“如果每个人都像这位女士那样，连自己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拿着一张造假的亲子鉴定证书就想让所有人误以为我先生是这孩子的父亲，这算盘打得太响了。”
一听我连亲子鉴定都没有做就要叫警察过来，女子慌了，一边抱着孩子往外走，一边大声喊着：“真没有见过这种人，连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孩子都不认，还要将我们母女送进监狱。”
我笑着，任由她离开。
保安想拦，我笑着让他们放行。但是，我给乔楠做了一个暗示。乔楠领悟，很快就派人跟上了那个女子。
“龙总，您就这么放过她，恐怕会有后患。”高叔看到了我，从正在整理的店铺走出来，说道。
“不用担心，我猜到大约是谁在玩花招了。”我笑了笑，“他们这是自己在玩火。玩火是要付出代价的。”
“啊？”高叔有些吃惊，“难道您知道这小女孩不是言总的孩子。”
“从她的描述就知道，绝对没有这种可能。”我笑了，“我对我先生还是很信任的。”
其实，说白了，一个在几个月前还没有体验过男欢女爱的人，又怎么可能有一岁多的孩子呢？除非真有易孕体质，游个泳都能怀孕。可是，这女子所描述的情况，显然不是这类。
第57章 不是为认亲。
“啊？”高叔叹了一口气，“那你的意思是？”
“她应该是受人指使，不是为认亲，而是其他目的。”我笑了笑，“不过，我想，这一次她的行为，指使她的人应该会受比较大的损失。”
“啊？”高叔没有明白。
“放心吧。”我笑了笑，“如果真是言总的孩子，我当然会珍惜。可她的孩子完全不是言总的孩子，我没有必要对她负责。”
吃瓜的群众发现我竟然完全没有被这种认亲的闹剧影响，觉得索然无趣，人群渐渐散去。
回到办公室，我立即给言承世发去了信息：“有一名女子带着一个女孩前来认亲，说是在盛大歌舞团拿到你的头发做的dnA检测。”
“我知道了，剩下的归我来处理。”言承世短信上说道。
“不用我查她到底受谁指使？”我笑着问道。
“不用浪费那些钱，我直接能查出来。”言承世毫不在意地回道。
几乎在很短的时间里，言承世就笑着对我说道：“行了，我知道前因后果了。既然他想让我们难过，那我就让他自己难过去。”
“你不会已经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了吧？”我有些吃惊。
“对。”言承世回信息道，“我去盛大歌舞团，就是跟踪钓大鱼去了。”
“你谨慎一些吧。”我笑着回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好。”言承世回了一个笑脸，“放心吧。”
我没有再说我的担忧。这次的认亲戏码，我绝对相信不简单。目标到底是什么呢？
出入盛大歌舞团，这并不能说明有问题。让一个与言承世没有交集的人前来破坏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确实想不明白。
不过，我渐渐开始变得简单了，想不明白的事，不再逼自己一定要想明白。
收回思绪，我开始继续读书、复习。这个世界上，即使有足够把握的事，也需要小心应对，以免大风大浪过了之后，还会出现阴沟里翻船的情况。
为了避免出现问题，我还是得努力复习，以便稳稳地拿下半年后的博士考试。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减少不必要的思虑。
想得太多，做得太少是很多人的通病。我既然早已知道这一点，还是少想，多做，这样才能有更好的未来。
一开始，我实在无法静下心来。但是，经过很长时间的努力之后，我终于又一次沉下心来，继续开始读书。读书的速度竟然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种一天能读十本书的状态了。
我很享受这种沉浸在书中的感觉。
乔楠进来了几次，每次进来，看我在读书，便悄悄退了出去。直到下午四点左右，她终于打断了我读书的进程。
“龙总，您让我查的信息已经有了眉目，那个女子抱着孩子离开之后，绕道回到了她的家里。在她家附近蹲守了一段时间之后，见到一个男子前去找她。”乔楠严肃地说道，“您看要不要找人继续跟踪调查？”
“不用了。已经有人在处理了。”我笑着对乔楠说道，“今天负责调查跟踪的费用，我私人掏。”
“那孩子如果是言总的，您不觉得冤吗？”乔楠问道。
“放心好了，那孩子不是言先生的。”我笑了笑，“他们的目标不是让孩子认亲，而是其他方面的目的。所以，我们越乱，他们越得意。不想让他们得逞，最好的方式是冷静。”
第58章 开始就知道？
轮到乔楠惊讶了：“不是吧？龙总，您不会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笑了笑：“你知道的，谎言特别难圆，就是因为到处是破绽。”
乔楠笑了笑：“这么说来，还有更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了？”
“每个人所接触的都是比较片面的信息。因为很多人得到的信息不全面，所以，有些人要做手脚，还是有空间的。”我笑着说道，“但是，做手脚的人如果准备的信息不够充分，往往很容易打脸。”
“您的意思是，如果他们准备得足够充分，就得逞了？”乔楠问道。
“在电视里，你应该能够看到很多类似的故事。”我笑着，“因为其他人准备得非常充分，以至于好人也常常被逼进死胡同里。”
“原来如此。”乔楠叹了一口气，“看来，很多事情还真的是很麻烦呢。”
“倒也不麻烦。”我笑着说道，“心正、身正，被人算计也能比较轻松走出困局。”
“最近有一个国民大公主出现了，她的手段狠，但很多人支持她。”乔楠看了看我，“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能够将父亲道德绑架，架在火上烤的，绝对是狠角色。”我笑着说道，“但最重要的还是提醒了我们一个问题，人设，一定要真实。”
“您的意思是，真实做自己？”乔楠问道。
“对。任何隐瞒、浮夸，带来的只不过是用一堆又一堆的圆谎。”我笑着说道，“尽管今天来的不是言总的孩子，但也提醒我了，万一真的有言总的孩子出现了，不否认，才是正途。”
“如果今天这个孩子您无法确定是否是言总的呢？”乔楠追问道。
“我会问一句：是这样吗？”我笑着说道，“然后安排人负起该有的赡养义务。”
“你不怕世人骂？”乔楠问道。
“做了错事挨骂很正常，做错了怕挨骂，由此没有责任和担当，才是真正比较可悲的吧？”我笑着说道，“我听说了一个笑话，讲的是一对夫妻，妻子嫌丈夫挣钱慢，直接投入挣钱的事情中去，没用一个月亏了240万。丈夫问了一句，妻子拿着刀追着砍。”
“啊？还有这样的？”乔楠纳闷。
“这个世界上的强者和弱者，往往在这里出现区分。”我笑了笑，“强者往往默默承受着，直面艰难困苦，并努力找到有效解决问题的方案来。弱者往往一方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嘲笑强者，另一方面不允许自己的短处被揭露出来。”
“您怎么知道这么多啊？”乔楠感慨。
“我知道的并不多。”我笑了笑，“只不过，我所知道的事情里，有很多是一般人不愿意去看清楚的真相。人，只有咬着牙齿去努力，才能最终得到相对较好的结果。”
“怎样才能有比较好的状态呢？”乔楠问道。
“你现在不是已经比以前有了更好的状态了？”我笑着问道，“好状态，说到底，还是与帮了多少人过上更好的日子有关。我们龙腾盛世之所以能够有比较好的状态，就是因为一直在努力帮别人实现人生的更好。”
“利润分成上，您这次谈的项目是利润五五分成，您却让大家用二八、三七去分成获利，这样会不会有些亏？”乔楠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笑着说道，“任何事情都是要尝试之后才能知道，到底怎样才是好。与其在那空想，不如实践。”
第59章 新阶段布署。
“明天的会议？”乔楠问道。
“全体员工大会议室开会。”我笑了笑，“新阶段布署，工作需要所有人都知情。”
“好，我通知下去。”乔楠点头，“新员工都参加吗？”
“对，新员工都参加。”我点点头，“那个朱柳，你联系一下，如果她想来我们公司工作，可以明天来听听。”
我找到朱柳的联系方式，将她的名片推送给乔楠。
“好。”乔楠点点头。
不知不觉，9月也过了一半了。细细思考从春寒料峭的3月到现在，我的人生竟然已经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原本我以为9月16日这次的例会无法见到朱柳，没有想到，她竟然来了。看得出来，她不仅来了，还特意买了一件比较得体的衣服穿上过来的。
会议上，我根据龙腾盛世运营半年时间以来的情况，以及我对所有合作同事的考察，提拔闻允绍为龙腾盛世的总经理。
这个消息一出，所有人都向闻允绍投去了羡慕的眼光。要知道，这一段时间里，十个副总，几乎都在憋着一股劲，知道总经理最可能从他们中诞生。
但是，之前我什么消息都没有，连和他们谈话都没有多谈，现在却突然就任命了闻允绍当总经理。这，既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闻允绍有些诧异地看着我：“龙总？”
我看了看他，笑了笑：“是的，根据前一段时间大家的综合表现，我觉得闻允绍副总经理在处理各种事情上相对比较能带领大家，让整个集团发展到相对不错的状态。鉴于现在总经理和董事长都是我一个人的情况不利于未来的发展，我决定，请闻允绍先生先负责一年龙腾盛世的总经理。”
“算试用期？”刘赟问道。刘赟，集团的副总之一。本来，我一开始对他充满了期待，直到他将他那并没有什么水平的侄女想要塞进龙腾盛世，我将他排除在总经理人选之外。
“对，算试用期。”我笑着，“一年之后，如果闻允绍先生能够胜任，自然继续签定比较长的合同。我们公司选贤任能，有能力的、有责任心的居高位。”
一句话，回答刘赟，也让其他副总听出了我的意思，在我的心目中，刘赟的能力和责任心不如闻允绍，嗯，甚至，所有人的能力和责任心都不如闻允绍。
哈哈，我这算不算另一种类型的树敌？以前，我可能对此顾虑很多。但是，现在，我对此毫不在意。
我所选择的就是，告诉别人一个信息，能力和责任心，在我这里特别看重。
单纯强调道德，没有意义。很多人强调道德，往往是因为能力不够。但是，真正有能力的人，也确实需要足够的道德才能真正做好本职工作。因此，我是特别不喜欢单独提道德的。
有能力，而且有责任心，才能让事情得到有效的良性的转化。
几个月里，龙腾盛世的所有人员一点一点熟悉，我最留意的是每个人工作的情况和思维的情况。无论一个人多想藏住他们自己的心思，其实，通过他们的言行，都是能看出问题来的。
更何况，我还请言承世帮我安装了一套系统，帮助我更好地进行相关人员的判断。
在系统的辅助下，我越来越快速地掌握一个人的表现和真实之间的差距，将集团那些表里不一、心口不一的人看得越来越清楚。
第60章 您怎么知道？
会议结束后，我将朱柳单独留了下来。
“你对我们公司的情况怎么看？”我笑着问道。
“我不知道。当初邦国说龙腾盛世就是一个破烂，可我到这里看到的龙腾盛世和他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不知道他当时进的龙腾盛世，是不是就是这个龙腾盛世？”朱柳有些吃惊。
“是的。”我笑了笑，“你说的应该是范邦国范总吧？”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朱柳有些吃惊，“难道他真的在这里待过？”
“是的。”我凝了凝神，“你如果要来这里工作，一定不要让人知道你是范邦国的伴侣。否则，这里会有很多人刻意针对你。”
“为什么？”朱柳看了看我，“他在这里树敌很多吗？”
“确切来说，他带了一些不该带的人进龙腾盛世，那些人又将他赶出了龙腾盛世。”我想了想，“你和他生活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他有一个毛病需要改。”
朱柳脸红了红：“我没有想到，他竟然那么花心。”
“你哥也来这个公司面试了，但我没有让他进来。”我顿了顿，“这件事也许你哥不会跟你说，但你也最好少在他那里说龙腾盛世。”
“为什么？”朱柳有些吃惊，“我哥很有才华的。”
“是的，他是有才华，但他的才华用错了地方。”我笑了，“你哥在医院里想要将我当成傻子一样讹钱，这才让他在进龙腾盛世已经得到了机会之后又痛失了机会。在这个世界上，有才华的人如果走错了路，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可是，我比我哥的能力弱很多。”朱柳有些紧张地说道。
“能力是可以培养的，道德虽然也能有增长的可能，但总体上来说，道德比能力更难培养。”我笑了笑，“你在清儿生命垂危之际都没有放弃坚持正确的选择，这是我看好你的原因，也是你能被我邀请进龙腾盛世的原因。”
“可，我刚刚被辞退，您怎么知道？”朱柳有些紧张地问道。
“很好猜。清儿出事，你需要贴身照顾，没有办法去上班。”我顿了顿，“一两天老板能接受，十天半月都不去工作，除非你的能力特别强，否则，老板一般不会接受的。”
“所以，您是同情我，才给我这份工作？”朱柳问道。
“不，我不会同情人，我只邀请有一定能力并且有一定道德水平的人。”我笑了笑，“我对你和范邦国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完全认可，但我知道，问题可能出现在范邦国那里，而不是你这里。所以，我不想因为你和范邦国的关系，将你一棒子打死。”
“我一开始也是被迫的。他后来对我和清儿还算可以，为了清儿，我忍了。”朱柳叹了一口气，“可到现在，我也算是明白了，他的一生就没有打算结婚，更不愿意被家庭羁绊。”
我沉默，没有继续多说话。毕竟，他们的爱情和婚姻是怎样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龙腾盛世目前对你的考察，初步认可你。”我笑了笑，“你如果愿意，找人事部报到并直接请假到清儿出院再来上班。”
“这……”朱柳犹豫了，“我是想来这里工作，但能不能等到清儿好了之后来报到？”
“不用担心这一两个月的薪资。”我笑了笑，“你如果今后做得不错，多付一两个月薪资不过如此，现在入职不过省得你再找地方补五险一金。”
第61章 那就不必了。
“冯总，您这么说，那就不必了。”朱柳笑了笑，有些苦涩，“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交五险一金了。”
转眼，她笑着继续说道：“所以，谢谢您的邀请，我等孩子出院之后，孩子能回到学校上学的时候，就来报到、上班。”
“行。”我微微点头，“那么，这一段时间，有任何经济方面的不足，可以继续找我借，等到工作之后慢慢还就行。”
“好。”朱柳深深鞠躬，准备离开。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乔楠进来，带朱柳出去，请她在附近吃顿饭再离开。毕竟，已经是饭点了。
乔楠微微点头，带朱柳出去了。
乔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吃完饭，正在继续复习博士考试相关内容。
“龙总，您和朱柳说了朱松被拒和范邦国在这里工作的信息了？”乔楠回来，有些紧张地问道。
“说了，怎么了？”我笑着问道。
“这样的话，这个朱柳进来，可能会被那些人利用，对付龙腾盛世。”乔楠有些忧虑地说道。
“不用担心。”我笑了，“我相信朱柳能分辨是非，即使她不能分辨是非，她的良知也会让她站对方向。更何况，她还没有入职呢，谁知道她还会不会过来？”
“我知道了。”乔楠点点头，退了出去。
其实，她并不知道。“知道”这个概念，现在已经被滥用了。真正的“知道”，是知其然而且知其所以然的。“道”，如果那么容易“知”，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的日子就不会那么苦了。
乔楠的忧虑，很有道理。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够扛得住风险，这种风险，不冒更好。可是，如果没人愿意帮朱柳，再用不了多久，她大约会因为她的困境而不得不像王美儿当年弱小的时候那样，走上不该走的路。
朱柳已经在爱情和婚姻上懦弱过一回了，希望她这次能因为有小清在存在，咬着牙齿站住。毕竟，为母则刚。
我抚摸了一下正在调皮的桥桥，将椅子调整到相对能让腹部舒展的方式，继续听英语听力。
下午两点后，乔楠看我已经午休过后，精神恢复得不错，走了进来，问道：“闻总说他想见您。”
“请他过来吧。”我笑了笑，“给了他这么一个突然袭击，确实需要和他好好聊聊。另外，你吩咐秘书处，将总经理办公室按照闻总的喜好和需要安排好。”
“好的。”乔楠出去了。
其实，闻允绍今天不找我，我也会找他。毕竟，在文化圈里有捷豹一般快速而精准美誉的文化商人，闻允绍在龙腾盛世的几个月，确实是屈就。
“龙董，您好。”闻允绍走进来之后，很客气地说道。
“闻总，您好，我早就想和您详细聊聊公司运营有关的事情了。”我笑着对闻允绍说道，“您也看得出来，我现在还能坚持，再空几个月就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了。所以，今天这么冒昧地给您加任务，希望您能理解。”
“您客气了，龙董，我今天来，就是和您说这件事的。”闻允绍笑着，“公司在您的带领下，发展得不错，但您要将它交给我来统筹，有些发展思路，我会调整。”
“您说说。”我看了看闻允绍。像他这样的，必须让他放开手脚，才能真正发挥出他的价值。
“我们需要自己清晰的主营业务。”闻允绍郑重说道，“这是我根据公司制定的企业规划。”
第62章 要因时制宜。
我听了闻允绍的说明之后，点点头：“既然信任您，自然会给您足够的发挥空间。您也考虑到了我想要资助和支持更多有志人群的目标，所以，您放开手脚去行动就是。”
“好的。”闻允绍笑了，“那我尽量做到让龙腾盛世明年就创收。”
“明年？”我笑了，“不用那么着急，我信任闻总，就会给闻总足够的时间。文化企业与农业和工业企业虽然不完全相同，但也有异曲同工的地方，那就是，一定要因时制宜、因地制宜。”
“谢谢龙董信任。”闻允绍说道，“我一定会带着龙腾盛世，稳住前行的脚步。”
“今后，龙腾盛世的经营，就仰仗您了。”我笑着说道，“遇到需要我出面的难题，找我。一般经营方面的事情，您就自己判断并决策就行。”
“谢谢龙董信任。”闻允绍再次说道。
“人事方面，以后您也多费心。”我笑了笑，“在工作上，总是要一些能够调动得了的人，才能让所有的想法落地。您觉得需要调整谁的岗位，您到时候提出来，我尽量配合您。”
“好。”闻允绍答应了。
闻允绍出去之后，我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魔方，在手里转着，转着。我终于开始认识到了魔方的另一个含义。无论是方正还是异形，如果没有掉落或者坏掉的部分，其他的基本上不会换。
原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是这个意思呢。人还是那些人，指挥调度的人得当，就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听了闻允绍的计划，我知道，他这一段时间也是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分析着，否则，不可能有我刚刚宣布让他当总经理，他立即能拿出整个集团的调整方案来这种事。
什么是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的？闻允绍就是。他给的内容虽然是短暂的一两个小时里整理出来的，但所写的却是他到龙腾盛世以来所有的观察和分析。
闻允绍这次来，可不是仅仅来向我展示他前几个月的努力和他的水平的，更不是来交投名状的，而是来再次试探我的态度的。
我笑了笑，将整个魔方几乎都交给他，让他拿在手里去转动。毕竟，这是总经理的任务。我作为董事长，只需要稍微将思路和方案调整到合适的状态，就行了。
龙腾盛世，从言承世将我领进来当董事长，也是这样，几乎当了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如果不是有心去留意，几乎看不出成实和龙腾盛世两个集团之间的联系。
而在事实上，成实和龙腾盛世之间的联系，确实更像是合作，而不是母公司和子公司的关系。言承世从龙腾盛世注册成立的时候，好像就有这种意识。只是，无论如何，现在两者之间确实还没有实现完全的并肩，还没有彻底斩断两者之间的联系，如此而已。
我有一种直觉，这家公司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切断关联，完全独立运营。尽管我对闻允绍的做法还没有足够了解，对金融和公司管理也还没有足够的把握，但我有直觉，闻允绍似乎在有意识地向着独立运营转化。
“我将闻允绍提升为总经理了。”我微信告诉言承世。
“行。专业人做专业事。”言承世回了一个笑脸，“闻允绍也是我当时所选觉得有可能当总经理的人选，希望他能带领大家，让龙腾盛世实现独立运营。”
第63章 要学会拜师。
“闻允绍的水平，应该比范邦国高不少。”言承世的短信再次发来，“这个世界上的王者，最优秀的是那些以属下为师的存在，你要学会拜师。”
“好。”我回了一条信息。
在《长短经》中明确指出，做领导要学会站在高处总揽大局，以宏观的眼光和主要精力去经营大计。诸葛亮的最大问题就在于，他即使当丞相了，还在事无巨细地忙碌。如果他能够将很多事情放手，很多事情也就不一样了。
只是，如果龙腾盛世是我的努力方向，为什么言承世又要我事必躬亲，建议我一定要去读博，一定要学会财经有关的知识和信息呢？
我又一次困惑了。
现在很多企业都在找职业经理人，很多公司因为有职业经理人打理，真正的老板往往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和精力。
看来，还有很多需要去了解的信息。
现在的言承世，应该很忙。毕竟，他现在要去处理的事情，可是别人狠狠砸了两百亿到龙腾盛世，又花了一亿明码标价请他去解决公司难题。我还是等他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再与他详谈心中的困惑比较合适。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开始阅读与金融有关的知识，将每一个困惑点找出来。
“鬼神可无欺？”我想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封春桥曾经在群里发的问题。奇怪，我怎么会突然想到封春桥的话呢？
“欺”？
我脑袋突然一亮，对呀，君子尚可欺之以方，何况在尔虞我诈的商界。那些受聘来处理具体事务的人，可不一定全部心思都放在为老板服务这件事上。
是的，是的，选人、用人很重要，但如果要确保选人、用人当真没有出问题，要做的事情恐怕就是，确保即使遇到了伪君子，也能在被欺骗之后能够稳稳地立住，甚至拥有更进一步的自保能力。
我明白了，我终于开始明白了，怪不得曾国藩从来不会要求他的子孙后代一定要做什么，只是让他们选一门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
可不是吗？在没有钱的时候，一种技能，能帮助人安身立命。像曾国藩这样，有足够的钱之后，不愁钱，那就根本不需要去多想其他的，只需要稳稳地掌握了该掌握的，剩下的时间就用来发展自己的某项生存技能，确保能够在未来进退可据了。
所以，让我在原本已经有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不仅仅是为了现在的生存，更是为了今后长期稳定的发展。
想明白这一点，我发现我在学习这件事上多了很多动力。
是的，商场如战场，连可能已经万亿体量的公司，都可能一夜之间倾覆，以至于不得不屈尊找言承世帮忙解除危机。
既然别人可能遇到倾覆的危险，又怎么能保证我们自己不会遇到呢？所以，无论如何，将自己锻炼成珍宝，相信自己是珍宝，大约才能在任何时候u不仅活下去，而且能尽量保证活出精彩的人生吧？
“相信自己是珍宝”，我写下这句话，又补了一句，“并且要将自己真正锻炼成珍宝。”
站起身来，伸个懒腰，我发现我突然之间对于为什么要努力，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清晰了。我的天啊，我之前的三十年，竟然连这个道理都没有彻底悟透呢。亏我还常常拿着哈佛大学校长的话告诉别人，即使哈佛大学毕业人生也不会一帆风顺。
第64章 在拼爆发力。
我终于越来越清楚地看到了一件事，人，无论在什么阶段，都有烦恼，差别只是，什么时候遇到的烦恼是什么，有着截然不同的状态。
难道，这是言承世不想成为千亿富豪的原因？
难道，这是言承世在我们的资产积累到千亿之后，不断在控制财富的增长情况，反倒不断在稀释自己的财富，将自己的财富转化为对其他有志改变命运的人的助力的原因？
我又开始了新的思考：为什么言承世不愿意继续提升，而更愿意止步于人们既羡慕又不那么羡慕的百亿左右的资产。
以前，我的认识是，言承世应该是要让自己的航母更加平稳运行。
现在，我的认识是，言承世在评估不同阶段的问题和烦恼。
嗯，就像我们在看运动会的比赛时，有一些项目，看起来不怎样吸引人，但它们却在让我们感受到沉稳。比如，举重比赛。
在举重比赛现场，所有人都在拼爆发力和承受力。
我很喜欢看举重比赛。以前没有想过，但现在想想，举重比赛给我的启发是，如果自身锻炼到一定的程度，再加上一定的技巧，人是可以实现短时间里承受较大的重量的。
而现在，看了言承世的举动，我却发现，我已经变了。举重运动员能够举起的重量，只能让他们颤颤巍巍地坚持很短的时间。长时间能够承受的，终究还是普通的重量。
我又想起了张英和张廷玉父子俩，他们虽然都贵为宰相级别的存在，在他们的思想中，却没有那爬山登顶的野心，更愿意根据自己的力量爬到半山腰，在半山腰看风景。
我以前不懂，现在却似乎懂了，原来，他们所做的事情，是在确保自己拥有恒常的稳定的脚步。
我是何其幸运，在拼尽全力之后，终于开始明白了：原来，真正优秀的人，只会逼自己在一段时间里爆发最强实力，其他时候，并没有全力前行。
爆发最强实力的时候，就像庄子说的，飞龙在天。平时，就是庄子所说的，像蛇一样潜藏。哈哈，龙蛇之变，相信自己是龙，而且锻炼自己成为龙，但并不是时时刻刻像飞龙一样站在高处，供人赞叹瞻仰，而是更多时候像蛇一样，和光同尘。
怪不得言承世不断在强调“相信自己”“锻炼自己”，让自己成为珍宝，却从来没有说，要让珍宝展现在人前。
哈哈，孔子说，“人不知而不愠”，竟然是这意思！自己是珍宝，自己成为珍宝，即使别人将我们当成石头，也不过是他们眼瞎，有什么必要因为别人眼瞎，就生气呢？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清楚了。
在我一边复习准备博士考试，一边经营两个企业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言承世现在放缓脚步，甚至还有等我跟上的意识在里面藏着呢。
所以，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一步一步找准自己的节奏，让自己从容起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发现，我的人生似乎已经在一点一点展开，路越来越宽，也越来越稳。
“未来的我，将如何提升呢？”我开始好奇这个问题。
也有趣，我竟然不觉得我自己会跌落，而是提升。到底是什么，让我如此自信呢？我的底气在哪里？
“底气。”我在本子上郑重写下这两个字。是啊，底气！老百姓最需要的是底气，让他们坚持走正道的底气。
第65章 真实的状态。
乔楠再次进来问我工作进度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的时间有了必须取舍的状态，连例会都不一定能照常参与。
不过，好像不去开例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打开桥之梦工厂的办公软件，发现没有我在桥之梦工厂的日子里，很多事情也在花安桥总经理的带领下，完成得不错。
尤其是，唐朝的资料，在萧越他们的领衔下，竟然已经越来越多地放入了文件夹中。
洛阳牡丹，确实是很有名的。尽管这个社会上的苦命人很多，但也有不少人已经渐渐开始懂得了放下很多不必要的羁绊，开始了真正美好的人生。
“鬼神可无私？”封春桥的这个问题，像一个魔咒一样，让我将一部分注意力调整到了人们常常不敢随意涉猎的领域。
是啊，天、地、人、神、鬼，都可以修仙。这是《西游记》里说的。
可是，到底仙是怎样的存在呢？
在读书的时候，很多人告诉我，我很仙。可是，我常常笑，我仙吗？为了能够坚持学习，必须得不断打工挣钱养活自己的我，很仙？仙，到底是怎样的状态呢？
我知道，无论莘瑶琴多么漂亮，她的人生绝对不可能像仙。
可是，其他人的人生呢？
杜婧的人生，仙吗？似乎也不是。
如果在我们这群人中找那种“仙”一些的存在，似乎只能找到年月华。而我通过和年月华接触，发现她的仙也不过是表象。
真实的状态下，年月华也有着各种各样的烦恼，处理事情也不是那种仙气十足的，而是人间气十足的。
所以，到底怎样的才能是仙？我对这个问题，有一定的好奇。
我想起了《灌园叟晚逢仙女》故事中的一段文字：
“朝天湖畔水连天，
不唱渔歌即采莲。
小小茅堂花万种，
主人日日对花眠。”
嗯，这一段文字里的灌园叟，倒是挺潇洒的。他每天的日子，就是做一些日常生活的小事，种种花、唱唱歌。
“小小茅堂花万种”，说明他的生活里，对生活上衣食住行用方面没有特别强的欲望，倒是将大量时间和精力放在了种花、赏花这种看起来很有精神享受的事情上。
嗯，大约，灌园叟这样的人，才能成为这个世界上难得的“仙”：物质欲望相对较低，精神生活相对较高，没有太多的生活忧虑，却有着相对较多的自由时间。
我胡思乱想着，觉得自己的日子好像距离“仙”的状态还太远太远了。
“看来，封春桥的想法，终究是看错了方向，鬼和神，都不过是和人并列的另外两种存在。”我笑了笑，“也许，《西游记》中提到的那样，天、地、人、神、鬼各类，都能修仙，也只有很小一部分在修仙——如果仙当真存在的话。”
当然，根据真正的唯物主义而不是狭隘的唯物主义来判断，我觉得，仙是存在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暗物质呢。
暗物质被称为暗物质，是人类的命名。
既然可以称为“暗物质”，为何不能称为“仙”？
唯一的问题是，到底如何才能确定“仙”和某种事物之间的关联？这才是我最应该去探究的内容吧？否则，说这是桃仙，那是李仙，那是人修成仙，那是鬼仙，那是神仙……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谁会信任呢？
倒是反过来，封春桥问的是“鬼神可无私？”我答“有私”。
第1章 天地人神鬼。
在我确定了天地人神鬼都需要修“仙”之后，我也终于明白了：人世间的很多“修仙”小说，不过是在不断从天地人神鬼的一种状态变到另一种状态，或好或坏罢了。
而真正的“修仙”，不是疯魔一般的占有和疯魔一般地追求力量的强大，而应该是一方面不断让自己的精神丰盈，一方面不断让自己渐渐处于平淡冲和的状态。
如果要说，仿佛所有的“仙”都是在让自己越来越强大的同时，越来越减少那些占有。万物皆可为我所用，但我不占有万物。
这么说来，这种状态，无论他是在社会上有较高的社会地位，还是在社会上只是并无名望的小辈，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欲望极低。
庄子，大约是在修仙的路上走得比较不错的一位。他连当官都不感兴趣，砍柴卖薪，以此养活他自己。除此之外，他的人生只有一件事：按照自己的心意，踏踏实实活着。
庄子的这种状态，大约就是很多人艳羡的那种，逍遥地活着。
呃，也许，很多老师和同学认为我“仙”，是因为我不会特别多地选择接受那些“任务”，即使那些“任务”的完成能带来名、利。
是的，我的学术研究，不太愿意进入规划的范畴中，而是自己想做什么类型的研究，就做什么类型的研究。
总之一句话，即使研究武则天姓武，名华命，字明空，后以字改明空为“曌”，因此消耗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我也在所不惜。
这个问题的研究，解决了什么问题呢？解决了武则天的爷爷不是叫“武华”、华山改名不是因为武则天的爷爷而是因为武则天的问题。
解决这个问题，实际上就解决了避讳中间的一个问题。
也就只有登上帝位的武则天、唐朝皇帝的祖母辈的人物，她的名，才值得引起华山改名。如果武则天爷爷的名字都可能引发如此大的改名举动，恐怕整个社会都将引起动荡了。
所以，只有读书不过脑子的人，才可能将武则天的爷爷说成是“武华”。但凡有一些避讳知识的，都明白，历史上传武则天的爷爷叫“武华”，应该是一些不懂避讳的人根据文献资料乱改造成的问题。
当然，我不会去完全否定武则天的爷爷叫武华这个问题。上有所好，下必甚矣。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所有的这些问题，历史上既然层出不穷，我又怎么能知道古代会不会有好事者为了武则天的臭脚，由此从她的爷爷开始浮夸式地捧起？
再说了，虽然根据武则天和他爷爷的关系来说，祖孙两辈应该不会出现用同一个字取名的情况。但是，武则天终究是女子，再加上武则天的父辈并不是特别大的家族，意外有疏忽，一个叫武华，一个叫武华命，也是有可能的。
我初步确定了武则天叫武华命，字明空之后，我就初步明白了她的母亲杨氏当年不愿意让武则天入宫又不得不让武则天入宫的无奈。
皇帝都已经下令了，四十多岁的皇帝，在长孙皇后去世后，愣是让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嫁过去当妾，杨氏不舍又无奈也是理所应当。在武则天的及笈礼上，给她取字“明空”，一方面是为了与她的姐姐武顺字“明则”一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她更懂得悟空。
我收回思绪，明空终究不是件易事。
第2章 武曌字明空。
“武曌字明空。”我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想到武则天呢？不过，我很快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毕竟，我刚刚看的文件，要么是唐朝的，要么是《灌园叟晚逢仙女》有关的。
《灌园叟晚逢仙女》，我一开始还真以为是湖南岳阳那块地方发生的事。毕竟，“平江府东门外长乐村”，“平江”“长乐”竟然同时出现。而在湖南岳阳那块，平江和长乐两地，中间只隔一条小溪。
可是，“朝天湖”“荷花荡”“吴淞江”“庞山湖”等信息，却让我明白，我错了，这个故事的发生，应该是在江苏到上海一带。
毕竟，吴淞江，古代称为松江或吴江，或者松陵江、笠泽江。它发源于苏州市吴江区松陵镇以南太湖瓜泾口，由西向东，在上海市黄浦公园北侧汇入黄浦江。
这块地方确实是好地方，比较适合养花。
这些为什么和武则天扯上关系呢？这还得说到崔玄微的故事和牡丹仙子不听武则天号令的事情了。
嗯，这些事情，刚好在《灌园叟晚逢仙女》这个故事中都有涉及。
看来，即使思虑，也是会被眼前所接触的内容所影响的。也与我常年所接触的信息有密切的关联。比如，崔玄微遇到仙女的故事中，讲到了上东门。
我对这个地方特别有感觉。为什么呢？因为，我研究过唐朝高僧义净。
义净是可以与玄奘比肩的翻译家和取经人。他回到唐朝的时候，武则天在洛阳上东门亲自迎接他。
有人说武则天对义净的迎接方式是“跪迎”。我并不完全认同这种观点。武则天迎接义净的时候，已经是皇帝。
以皇帝的身份，在大众面前，跪迎一位尚需要考验的高僧，可能性不大。
武则天确实迎接国内得道高僧的时候，有跪迎的情况。但义净这时候，虽然已经有了比较不错的海外成绩，但这些成绩是否能得到国内认可，尚是未知数。
而更有趣的是，这个故事中还有“贝州”，呃，唐朝德州和贝州，就是现在的德州主要区域。我关注这个地方，主要也是因为义净很可能祖籍武城，也就是现在德州一带。这“贝州”竟然在宋朝的时候，与位于南方的灌园叟能扯上关系，也着实不得不让我叹服张衙内作恶时的攀扯手段。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花仙子有关的信息，竟然能够有这么多的信息与我所学的知识牵扯。
而以前，在我读大学的时候，读《三言二拍》，竟然没有这方面的觉察。不，那时候压根没有现在这么多的知识积累，所以，读到也没有感觉。
原来，所有的事情发生之后，并不是都会被我们关注，而是只有我们关注到它的存在的了，它们才与我们产生交集。
“如此看来，我要和仙产生交集了。”我笑了笑，“是先会会封十八姨和一群花精呢，还是先会会秋先这个庄稼人呢？”
“龙董，您在笑什么？”乔楠走了进来，看了看我，问道。
“没什么，9月18日的礼物准备好了吗？”我笑着问道。
“嗯，准备了，一组花篮，再加一个8888元的红包。”乔楠笑着，“不过，您到底刚才在笑什么呢？”
“没什么，我就是笑，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是，恶人作恶，往往不知道他们毁伤的是他们自己。”我笑答。
第3章 想问司花女。
“您是不是又在读《醒世恒言》？”乔楠笑着问道。
“是的，我在想，到底是穿越去唐朝与崔玄微会会那些花精呢，还是穿越去宋朝，与秋先会会司花女？”我微微一笑。
“如果是我，我会去和秋先会会司花女。”乔楠笑着，“我有一个疑惑，想问司花女。”
“什么疑惑？”我问道。
“我想问玉皇大帝，那张委和张霸的‘算’，呃，应该是他们的人间福禄，真的需要花神奏闻上帝，才能褫夺吗？”乔楠笑着问道，“如果是这样，那就相当于孙悟空在还没有上天庭之前，就已经意外地动了玉皇大帝的权限了？还有，玉皇大帝真的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连这种奏章都要批复吗？批复这么快就能做到吗？”
“上帝，恐怕不一定是玉皇大帝，也许只不过是花中的上帝，所谓花帝。”我哈哈一笑。
“不会吧？那司花女不是瑶王母座下的司花女吗？”乔楠笑着说道。
“嗯，你说得有道理，我可能想差了。”我笑了笑，“想来，《西游记》中，玉皇大帝坐在灵霄宝殿上批奏折这种事，也许应该写成玉皇大帝一人分身无数，在无数个灵霄宝殿上批阅奏折。否则批阅奏折的速度不会这么快。”
“哈哈，有道理。”乔楠笑了笑。
我和乔楠胡说八道了几句之后，倒是想起了一个事，一个佛能够造福的范围有三千大千世界。三千大千世界是什么概念？一千小世界等于一个中世界，一千中世界等于一个大千世界。也就是说，一个大千世界是一千乘以一千个小世界，嗯，一百万个小世界。
而我所知道的“小世界”，佛教中是这么描述的：在大海中，以须弥山为中心，四方四大部洲，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庐洲。它们由一日月所照，所以，一日月所照的范围为一个小世界。
看出武则天的野心了吗？在她刚刚登基成为东土大唐的皇帝之际，她已经开始“日月照临”了！
尽管，我知道，武则天的“曌”，与她的字“明空”有关，也与玄奘《大唐西域记》等作品有关。
不管怎样，乔楠确实说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神仙们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速度，当真是非常惊人的。
神仙们发现和解决问题的方式，也是很有意思的：解决的是那些制造问题的人。对，不是解决发现问题的人，而是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褫夺那些恶意制造问题的人的“算”，是他们，呃，至少是一部分神仙，处理问题的方案。
哈哈，这种方式，我喜欢。
我想起了曾经有人问我的问题：“你仇富吗？”我当时笑着回答：“不，我不仇富，但我仇恶。”
仇恶，想想，还真是比较弱的举动。如果能力强到了一定的程度，犯得着仇恶吗？如果像神仙那样，能够看到恶人作恶过分了，就直接一纸告到玉皇大帝那里，夺了那个恶人的“算”，那个恶人就“不得好死”了，还用得着“仇恶”吗？
我竟然突然之间有了修仙的想望。
可不是吗？当能力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能够轻松灭除让人间不太平的那些恶劣的存在，哪里还需要“仇”？
乔楠的问题，让我终于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世界。确实，这个世界上善恶参半，但总体上还是善的占比较大一些。
第4章 也置身事外。
我知道乔楠进来找我，一定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于是，停下了调侃和胡思乱想，问她需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都是什么。
乔楠也没有客气，将所有的工作安排交了上来。
好家伙！乔楠这是想让我在人间像玉皇大帝那么快速去面对和解决问题的节奏啊。
“这么多需要处理的事情？”我有些吃惊。
“邢美递上来的资料很多。”乔楠看了看我，“因为徐行集团那边的事情，我之前没有什么接触，所以，我也不清楚这些事情里，哪些是需要给您过目的，哪些是不需要的。”
“行，我看看。”我笑了笑，“还好，这些不需要立即处理，只需要心里清楚有这些事情发生就行了。”
“里面有一些企划案还不错。”乔楠提醒道。
“哦。”我微微点头，“你将那些企划案找出来。”
乔楠很快就将一些企划案找了出来：“这些，里面有不少值得留意的点。”
“行。”我微微点头，“我看看。”
我开始认真看起了那些企划案，是的，我曾经说过，如果企划案合适，而徐行集团得不到比较好的机会，那么，可以向龙腾盛世申请。
这个世界上的人才确实不少。乔楠拎出来的这些企划案，确实有很多值得好好研究可行性的。不，确实很多具备落地的可能。
“这样，你将这些企划案交给闻总，让他来统筹安排。”我笑着，“能够给予资金支持的，由闻总来定方案，给多少，怎么给。”
“行。”乔楠拿着那些文件，“以后这些文件都这么处理吗？”
“对，我先过目所有的信息，以便掌握未来我婆婆掌握的那些钱该如何分下去。”我笑了笑，“我过目之后，也能清楚哪些人已经跟上时代，哪些人已经在尸位素餐。”
“我估计啊，用不了两年，原来的集团将会自然分崩离析。”乔楠笑了笑，“该崛起的崛起，该堕落的堕落。”
“为什么？”我有些纳闷地问道。
“灵魂人物不存在了。”乔楠笑着，“那个集团的灵魂人物一旦离开，所有人都会开始打小算盘。小算盘打得多了，各种事情就散了。”
我吃惊地看着乔楠，感觉她不是在说徐行集团，而是在说她们乔家。
我该说什么呢？
我看了看乔楠：“如果真的是那样，也许，用不了两年，一个徐行集团自然分家，很多个大大小小的公司和集团将因为徐行集团的解散而成立。”
“是的，差不多是这样。”乔楠长长叹了一口气。
“难道我真的歪打正着了？”我有些纳闷，“本来只是缓兵之计，却可能因此成为我真正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
交给时间去解决所有的问题？难道，这就是我当时想缓两年得到的真正的解决方案？
我笑了。如果是那样，也许，这件事情，还真的是用不着我太费心思了呢。二十多个亿，我竟然第一次发现，我回到北京之后，几乎不再关注了。
徐行集团有限公司到底会怎样，似乎当真一点都不用我操心，有的是利益相关的群体在关心着它的一切，左右着它的一切。
“真好啊，我竟然能够这么快就仿佛置身事外。”我笑了，“不，不止我，好像我婆婆也置身事外了，不是吗？”
只是，婆婆一辈子那么殚精竭虑于徐行集团的发展，能够眼睁睁看着它变得面目全非吗？
第5章 如果我死了。
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婆婆来了。
“我找你有事，想着你现在大着肚子，还是我多跑跑吧，就过来了。”婆婆毫不在意地说道。
“您请说，什么事？”我笑着问道。
“尽管我已经卸任，但他们还是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让我烦恼不已。”婆婆笑着，“所以啊，我想了想，还是换一个号码比较舒坦。”
“可是，这样的话，您以前创立的集团，出现问题您就难以及时跟踪到了。”我劝阻道。
“这一点，我已经想通了。”婆婆笑着，“上次啊，在你这里，看到了《醒世恒言》里那个养花人，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愣了愣神。
“那个叫秋什么的来着？他痴迷花，舍不得让别人碰他的花。”婆婆笑了笑，“可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一个契机引发，他竟然直接将花园开放，任由所有人随便观看、欣赏了。”
“啊？”我有些吃惊，“您的意思是，您真的不心疼，您所创办的企业后来的发展？”
“不心疼是不可能的，秋老头即使开放了花园，让所有人一起看，但他还是很关心他的那些花的。”婆婆笑着说道，“这秋老头一辈子，终究还是被耽搁了。”
“为什么？”我有些吃惊，“他都已经成为了天上的护花使者，怎么还是被耽搁了？”
“你想啊，他一辈子护花、爱花，当上护花使者，这自然是很好的。”婆婆笑着说道，“可是，如果稍微放轻松一些，秋老头也许就不止是前往天上当个护花使者这么简单了。”
“所以，您觉得更好的方式是？”我问。
“你想啊，如果我死了，集团无论如何都会与我再无关系。”婆婆笑着，“你们将会继续按照你们的方式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妥当，对吗？”
“呃。”我点点头，“可这和秋老头那事有什么关系？”
“有关，又无关。”婆婆笑着，“和我想换手机号有关。”
“呃，您的意思是，您要像您已经去世了一般，将所有的事业交给我们去处理，而不是藕断丝连。”我想了想，“那您这样，不是抹杀了您以前的所有成就了？”
“孩子，你和承世两个最近一段时间的一些事情，让我渐渐明白了，人最重要的是经历。经历才是最重要的财富。”婆婆笑着。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些纳闷。
“当然有关系了。”婆婆笑着，“当初不是你提议我将来好好写出人生经历的吗？我啊，现在开始慢慢写，让我的经历来提醒所有人，人生啊，不必着急，踏踏实实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一定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就清楚了。”
“什么都不用着急吗？”我有些吃惊地问。
“这个啊，是我一辈子的感受。我的一辈子，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最终发现，在怎么着急都没有用，不如不急，一点一点来。”婆婆笑着，“看，我现在换了手机，将新手机号给你，将旧手机芯片也给你。”
“旧手机芯片给我干嘛？”我吃惊。
“让所有人都知道，以后任何事都别烦我，我已经将公司彻底交出去了，挣的钱也准备按部就班回馈社会了，非必要不联系。有必要也联系不上。”婆婆哈哈一笑，“我在人世间的后半辈子，就是带孙子、写人生，不再操心其他的事情。”
我吃惊，没有想到婆婆如此豁达。
第6章 以自私开始。
有很多事情确实很有趣，一个人要怎样才能做到无私？
似乎，似乎人一开始都挺自私的，只不过，有的人自私，是在不断抢占他人的。有的人自私，是不允许别人分享自己的。
《醒世恒言》里的秋老头秋先，他所做的事情一开始就是一件，几乎不允许别人和他分享。
为了让他自己能够享乐，秋先做了特别多的努力。
可是，到后来，秋先终究有了想成仙的想法，于是逐渐有了更大的胸怀和气量。秋先并不是不自私了，而是稍微放开了一些气量，不再像以前那么自私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是因为他的能力让他知道他可以实现更多。
可是，婆婆为什么能够在有子孙后代的情况下放开思虑呢？
我仔细思量了一番，发现一个事，那就是，婆婆的公司里她所拥有的一切权益，是她的儿子在劝她放弃。
不仅如此，他的儿媳妇，我，也压根没有在意她的那些钱，尽管有十几二十亿。
是的，婆婆有信心，她相信她自己不需要靠那些钱，也能过得很舒服。婆婆更有信心，她的孩子比她自己更出色，压根用不上她的积累，也能过上相对不错的人生。
秋先呢？秋先为什么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大约是因为，他有妻子，却没有儿女，妻子去世后，他变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看来，血脉亲情，是统治阶级特别容易比较好地掌握和控制一个人乃至一个家族的工具。”我微微一笑，“难怪古代统治阶级的那些人，一方面自己斗得你死我活的，另一方面却不断在劝所有人一定要爱自己的家人。甚至，他们还涉及了一套利用血脉连坐的隐形管理模式，让家庭和家族成为了社会的最小管理单元。”
有趣，有趣，居然在看古代修仙故事的时候，我竟然意外地发现了这一问题。
呃，这还真得感谢婆婆。
婆婆没有多久就离开了，离开别墅，去找能够静下来创作的地方。
我没有阻止她的行动。因为，她这个人和言承世有些像，决定的事情，说一不二。既然她决定了要怎么做，我又何必去牵扯？
我叫来乔楠，让她安排人去买个手机，将婆婆的旧手机芯片放了进去。
“然后呢？”乔楠问。
“交给我吧。”我笑了笑，“偶尔接电话。毕竟，我还是那个集团的董事长。”
“好。”乔楠答应了。
我笑了，可不是吗？几个月里，我竟然成为了三个公司的董事长。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嗯，也许，别人会觉得，这是言承世和婆婆对我好，所以，我能够迅速积累起那么巨额的财富。
可是，我并不是那么认同。因为我知道，我现在手里的，都是言承世和婆婆让我想办法“送”出去的。我没有必要将它们视为我的“财富”。
只是这“送”，言承世不希望任何一个被“送”的人有不劳而获的希冀。所以，这“送”都不容易做好。
“我得想想办法，让所有的有能力有心愿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人跳出来才行。”我心里默默想着，“发现更多更值得帮助的人，让他们知道我们在有意识地帮助他们，这才是目前的重点。”
我将这个想法写在了本子上。
“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字，“这个痴字，很值得思量。这个世界上，能够取得成就的人好像都痴。”
第7章 我确实懂了。
我突发奇想，如果我一直痴痴地将钱送给别人去挣钱，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真的会因此败家吗？
有了这个心思之后，我开始留意我的金钱流动情况。
“龙董，同事们问，这个星期四您想穿越哪个角色？”萧越发来信息。
“这个星期四，我需要参加一个开业典礼。”我回了一个信息，“你们先请其他同事或者志愿者穿越吧。”
“可，他们都希望你穿越。”萧越有些为难，“您知道原因吧？”
我愣了，为什么呀？
“与钱有关。”萧越发了一个笑脸，“您懂的。”
我笑了，我确实懂了。每次我穿越，钱都分给了萧越他们。不仅我的，还有言承世的那一部分，甚至有时候还会增加一些钱来用于奖励。
可是，别人穿越，钱都丁是丁、卯是卯的，谁穿越入谁的账。
大家都希望穿越，但穿越的机会毕竟每个星期也就能安排最多十人。
尽管我穿越得到的钱均分下去，每个人也就几百上千。但如果一个星期多几百上千，一个月就多好几千，对萧越他们这个项目组来说，还是比较不错的福利了。
“帮我安排周五吧。”我想了想，回了信息，“周五我去穿越。”
“好嘞，我告诉同事们。”萧越回了一个笑脸。
“你们搬家如何了？”我追问道。
“嗯，一切顺利，干妈差不多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萧越回了一个开心的笑脸，“我们算是在北京遇到贵人了，我爸也出院了，全家现在都住在您原来住的房间里。”
“记得换密码。”我提醒道。
“嗯，干妈已经帮忙换了，说是言总提醒她的。”萧越回答。
“好，那就好好生活，争取早一点自己买房。”我笑着，“问孟晴泽好。”
“好的。那我们继续去准备，您希望穿越哪个？我多准备一些？”萧越问道。
“灌园叟。”我回答。
“好的。”萧越回答，“这几天会将更详细的信息发到工作组文件夹中。”
我没有再回复。不必要回复了。
“9月18日，参加开业典礼。9月19日，穿越。”我给乔楠发了信息，“这两个项目不要被其他的事情冲突了。”
“好。”乔楠回答。
说白了，我很重视这两个事情。一个事情是见证我自己傻傻投入的800万会有怎样的状态，一个事情是满足一下工作人员挣外快的心思，趁机巩固一下“将穿越进行到底”的《醒世恒言》项目。
毕竟，真正能做成事情的人，在他们经济比较紧张的时候，给他们缓解缓解生存压力，还是很有必要的。
很快，乔楠又进来了：“龙董，您今天还有两个会面，资料您过目。”
我笑着答应了。工作就是工作，再怎么不想做，也是需要做的。
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心状态，我看了看文件，对几个想问的地方做了批注。这年头，很多人不断在给别人挖坑，有时候合同调了几次，最后还有人在文件上做手脚。正因为如此，现在秘书部的工作人员工作量确实增加了不少。主要是，每次都要反复核对文件内容。
我叹气，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将心思放错了地方。这种不断耍心思的事，竟然有很多是硕士和博士毕业的人在干。真不明白他们读书读到最后，将一部分心思放在这种文字游戏上，还是坑人的游戏，他们觉得值不？
第8章 蟹有蟹的道。
我去年被裁员，除了众所周知的社会大环境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很明确的原因就是，他们希望我能学着挖坑，我不愿意那么做。
道不同不相为谋。
虾有虾的道，蟹有蟹的道……不同的行业有不同的行规，相同的行业里也有很多人闯出新的规则来。
我坚持不做那些事，别人不一定能明白我为什么。但我知道，真实的状况是，我正因为选择了不做那些事情，我才有了现在更好的人生。
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他们的。如果不是他们当时要求我去做那些事，我现在看合同的时候，也不至于对那些意思不完全一致的地方多问几句，并调整为大家意思一致的地方。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刚刚做好批注，会面时间便到了。我没有多说什么。这种会面，主要是听别人说，我只需要稍微看清楚之后，做出该有的判断就行。
更何况，因为现在有了总经理，已经分走了很多原来需要我拍板的事情，我现在变得更加轻松了。
每天忙碌着，多数时候忙碌的事情都有乔楠给我安排着，我竟然发现我每天做的事情好像还挺多的。
嗯，也是，碎片化的时间相对少了。
家里的事情，我几乎不用操心，有秦姨领衔，她忙不过来的时候可以另外请人一起操持。
公司的事情，有乔楠和一群秘书在忙碌着，我虽然比她们忙，事情却远远比她们整合。而且，主要是负责大事情的拍板。
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或者联系事情和调整时间等事，只要不是特别有问题的，都不需要我自己亲自动手，只需要给个批示，别人忙一天也好，忙十天也罢，都是别人去做。
就这样忙碌着，我一睁眼，就看到了乔楠的信息：“龙总，今天中午需要去饺子馆庆贺，您给秦姨说一下饮食安排的事。”
“好。”乔楠确实太贴心了，竟然已经意识到，我可能会忘记和秦姨提营养餐的事情。
确实，如果不是乔楠提醒，我真的会忘记这种事情。不，我甚至都忘记是怎样就到了9月18日的。
忙碌，会让人忘记烦忧，甚至会让人忘记时间。这是没有问题的。
言承世不在家，本来以为婆婆会在家里多住几天，不期然发现她也就稍微住了一两天就自己潇洒去了。
也不知道是她觉得她不需要在我身边呢，还是她更愿意做的事情从来不是在子女身边，围着子女团团转。
我刚想到言承世，他的短信过来了：“上次那个认亲的事，已经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我有些吃惊。
“有人想试探你的态度。”言承世丝毫没有避讳地说道，“想给自己的女儿安排一个好的出路。”
“哈，想让我将你让出来？”我笑着，发信息问道。
“我已经让他们死心了。”言承世发了一个笑脸，“好男人，从来不流通。”
“你这样将自己的路堵死，合适吗？”我开玩笑问道。
“合适，绝对合适。”言承世笑着，“只有那些不想好好活着的人，才会胡来。”
我笑了，言承世这句话，几乎将他的父亲一起说了一通。不，好像也说了我的父亲。原来，好男人也是分布在各种收入水平中的。
呃，秋先竟然只有一个水氏，连子女都没有，也不觉得一定要完成孝子传宗接代的使命，大约也是好男人吧？
第9章 跟着享福的。
尽管言承世告诉我，他已经将所有的事情解决好了。可我知道的情况是，我不想与任何一个人玩雌竞的无聊游戏，并不代表别人不会以我为目标玩雌竞。
换句话来说，无论我多么与世无争，我是言承世的妻子这一点，就已经注定了有人会为了得到言承世而对我下手。
毕竟，一夫一妻制的国家里，一个萝卜一个坑。何况，言承世这样的男子，在全国来看都不多。
长辈挣钱多，子女跟着享福的，确实不少。自己创业还能有较大成就的，并不是那么多。
何况，言承世算是白手起家，直接做到了一百亿，仅仅用了十年。而他挣一百亿，别人都相信他是凭借的自己的实力。
“到底是谁，会惦记着将女儿塞给言承世呢？”我想了一会，没有什么头绪。
但我相信，那个人一定认识我和言承世，并且初步评估认为，自家的女儿很有胜算。
这样的人好像不少吧？
我笑了笑，对于眼前的局面，有了一些评估。像我这样长得一般，家庭情况更是完全没有办法给我助力的，大约，更容易被误认为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想那么多干嘛，那不过是别人的事。”我想了想，“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这才是正途。”
我继续查了查崔玄微的故事，发现这个故事最早出现在唐朝《博异志》中，崔玄微是唐玄宗天宝年间的人。
我看了看两个故事，发现《博异志》上的记载，更侧重记崔玄微修道的经历。而《醒世恒言》里，更侧重写崔玄微与花精的往来故事。
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无论是崔玄微还是秋先，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家境相当不错。
崔玄微有仆僮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并有足够的钱用来养花。他的日子着实相当不错。
至于秋先，虽然没有直接写他的家庭情况有多么好，但他能够有非常大的园子用来种花，本身就说明秋先的家庭情况不错。
还有一些细节，也能说明秋先的家庭情况不错的，那就是很多人知道他爱花，以至于故意抬高价钱让秋先花高价买花。
嗯，看来，尽管人人都可以修仙，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钱有闲去修仙。
默默想了一回，觉得那些能够修仙的人，好像都是那些被人们称为非常有福报的人。他们没有很多人那么多的生活烦恼，活得相对自由自在。
哈哈，我终于又明白了。
可不是吗？不管是婆婆还是秋先他们，他们之所以那么容易从对物质的占有中走出来，不就是因为他们基本上没有为物质忧虑过吗？！
普通老百姓难以走出物质欲望，不正是因为他们常常困在常常难以自给自足的苦难之中？
《圣经》中喜欢用马太福音来说这种现象，可我却想反过来说这件事。如果所有人都能学会豁达一些面对金钱和其他物质，不乱花钱，不奢侈浪费，却也不算计他人的钱财，也许，很多人会过得不错吧？
可惜，很多人没有这种胆量尝试。他们不敢相信自己能靠自己的善良和坚守走出困境，这大约造成了他们永远处于艰难中的困局。
困住他们的，好像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自己。
“高叔他们，从今天开始，能不能走出困局？”我不禁开始好奇。在北京普通居民住房都得几百万甚至更多的情况下，八百万开店着实不算多。
第10章 高家老头儿。
我安排好事情之后，我下楼去参加高叔他们一家的饺子店开业仪式。高叔他们一家兴高采烈。
饺子馆的开业，最重要的就是摘下牌匾上的红绸。
高叔很期待地看着我：“龙总，能不能请您一起解开这个牌匾？”
“好。”我点点头，“一起。”
当绸布缓缓落下，“高家老头儿”几个字落入了眼帘。我一愣，想起了巴尔扎克的《高老头》。
“本来想着取名高老头的，没有想到高老头被注册了，所以，我只能取名高家老头儿了。”高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高家老头儿更好，更加接地气。”我笑了笑，“北京人，儿化音入店名，更有特点。”
我有些发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才会安排“高老头”当店名，难道不读巴尔扎克的《高老头》，就连《高老头》故事的简介也不会查一查的吗？
我读《高老头》的时候，有点怀疑巴尔扎克是接受过我们国家有关教育的人。否则的话，他怎么就能让高老头前半生靠投机倒把，以“吃人”的形式挣钱，后半生被他的两个女儿挥霍到了极点，竟然最终让人感觉他被人“吃”掉了。
万幸，高叔没有注册成功“高老头”，而是注册了“高家老头儿”。
送上了一排花篮，送上了一份贺礼，也按照风俗，在他们店里吃了一顿饺子。
不吃不知道，吃了才明白，为什么高叔竟然有底气开饺子馆了。他家的饺子，味道确实挺不错的。
追求速度的现代，能够快速吃饱并感觉满足，饺子好像确实可以实现。毕竟，饺子可是又有主食又有菜。
“饺子还是现包的好。”高家老头儿饺子馆的口号，是在跟预制菜唱对台戏呢。
“我们的饺子馆，今天在这里开业，明天开始，还有几家店陆续开业。”高叔笑着说道，“所有的饺子馆里，只提供当天包的饺子。”
“那饺子剩下怎么办？”我问。
“我们另外申请了一个品牌，专门卖速冻饺子。”高叔憨憨笑着，“其实，当天的饺子也会速冻之后运送到各家门店。我们只是多了一道程序，每天必定将各家门店剩下的饺子全部回收，以速冻饺子的形式卖出去。”
“只多一道程序？”我问。
“其实不止多一道程序。”高叔笑了笑，“手工速冻的饺子，比机器生产的饺子，味道还是要好一些的。而且，价格也相对比较贵。”
“那老百姓会认吗？”我追问。
“全国的老百姓，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北京的老百姓还是有很多人不会疼惜那一点差价的。”高叔想了想，“我去超市看了，好家伙，在北京外面才卖不到十块钱的猪肉，在北京的某些商场里卖到了60多块钱一斤，竟然还有人买。”
我愣了愣神：“应该还是有差别的吧？”
“严格说来，还是会有差别。”高叔笑着说道，“但也有黑心商户以次充好，我见过。”
“呃。”我想了想，“诚信还是很重要的吧？”
“这一点您放心，我不当您的专职司机，就是为了确保食品用料。”高叔很郑重说道，“每天凌晨甚至半夜，我们就需要精选食材，洗、切、包……每天白天，也随时会根据各个店里的销售情况，送去更多的饺子。”
“您的意思是几个分店，都由一个店加工？”我有些吃惊地问。
“是的。”高叔点点头。
第11章 谜团揭开了。
高叔笑了：“如果想做一件事，我就准备全力以赴。当时评估觉得需要小一千万才能起步，主要就是洗菜和包装之类的机器有些贵，承包需要一个生产用的场地需要较多的钱。”
“好啊，高叔。”我笑了，“原以为您是开一个饺子店，没有想到，您搞了一个小型的流水线。”
是啊，谜团揭开了，我的心情也放松了。如果是一个二三十万就能开起来的饺子店，我当真会觉得投入太夸张了。而现在，竟然是厂店连锁。
“看您说的，一千万真的就是很小的规模。”高叔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想了，如果我连小型的店都做不好，就不必奢望什么大的商店了。”
“好，您先忙着。”我笑了，“反正，这家店您主导，您想怎么做，您自己来确定思路和方案。”
“谢谢龙总。”高叔看了看我，“那女的带孩子闹事，现在都解决了吗？”
“解决了。”我笑了笑，“不过，类似的事情恐怕还会不少。”
“都是钱闹的。”高叔叹了一口气，“没钱不好过，有钱也有有钱的烦恼和危险。”
“是啊。”我笑了笑，“您说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些魔幻。”
“是有点。”高叔想了想，“不过，我觉得吧，这个世界再怎样，终究还是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吧？”
“您还信这个？”我笑了笑，“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些看多了志怪小说的人，才有一些对神仙鬼怪之类的好奇呢。”
“看您说的，我们说这些话，不管神仙鬼怪是不是存在，我们都要有敬畏之心不是？”高叔看了看我，“一个人如果没有敬畏之心，往往会做很多不该做的事情，那些事情最终不会回到自己的身上吗？”
我微微点头。
“受教了。”我笑着，“您说得对，任何人，无论有没有神仙鬼怪的，都应该有敬畏之心。”
“我知道您很忙，所以，我也不留您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高叔顿了顿，“您什么时候想吃什么饺子，直接来店里取。”
“好。”我笑了笑。反正会给钱的，就不用那么客气了。何况，高叔家的饺子确实做得很不错。
看着高叔踌躇满志地开始经营他的饺子馆，我的一颗心也算是从悬着的状态放了下来。还好，还好，当时所有的员工认为我是人傻钱多，这时候，高叔的饺子馆生产线逐渐展开，想来，当初那么猜测的人，会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吧？
当然了，刚刚开始经营，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等经营一段时间之后再看成效吧。
我回到办公室，在日历上重重画下了一个印迹：“见证。”
是的，我见证了一件事，高叔让我重新拾起了一种信心：老百姓中有志气的，所需要的，往往是最初的那一份起始资金。
高叔一家攒了大半辈子，攒下了近两百万。只是在社会发展的速度日新月异的情况下，高叔所攒的钱实在不够支撑起他的梦想。
怪不得当时他那么笃定他的缺口是八百万。原来，他一直在关注他所有需要的机器和厂房租金等信息！
高叔再次说明了一件事，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正因为高叔一直在关注这些信息，以至于我随口问他的时候，他才能那么清晰地回答。
高叔再次说明了另一件事，一个有目标的人不会彷徨，所以，他才会那么清晰果断地不再当司机。
第12章 口碑这种事。
带着我对高叔事业的祝福，我准备愉快地开始工作。
乔楠看我那么兴奋，问我为什么，我笑着分享了我的感受。
乔楠看了看我：“高叔他们家以前做过这种事情吗？”
“没有，高叔的妻子包饺子很有一套。”我想了想，“我想，高叔应该是在以前的基础上继续。”
“龙总，我想说的问题，就是这个。”乔楠不无忧虑地说，“他们全家现在只有一个人对饺子的味道有比较不错的把握，这样的情况，风险很大。”
“你的意思是？”我看了看乔楠。
“口碑这种事情，需要的是长期稳定的不错。”乔楠不无忧虑地说道，“如果饺子的味道时好时坏，顾客是不会买账的。”
我沉默了。确实，高叔他们现在的问题点在这里。
“先看看吧。”我想了想，“至少也得去他们厂店里看了他们的流水线才能知道他们到底能做成什么样。”
“好吧。”乔楠微微点头，“流水线的每个环节，都非常重要的。”
我微微点头。
现在，很多大型的机械很多，各种检测和监控，以至于成千上万的同类食物，出厂的时候，状态几乎一模一样。
像高叔这样的小厂小店，要怎样才能实现品质的稳定呢？
乔楠的话，引起了我的深深思索。
以前，我比较重视的是帮助普通老百姓发展。可是，连高叔的刚刚起步，都被乔楠一眼看穿了可能存在的问题。难道，老百姓的生存和发展空间，真的被大型机械生产挤到了非常逼仄的状态？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老人的形象。那个老人一个人经营一家小面馆，露天的。七老八十了，他还在每天坚持着十几个小时的劳动。
那个老人能够做到每天的面条都一样的味道吗？我想，应该不会吧？
那，到底是什么，让这个社会对于食物有了那么多的不宽容？
食物，当真是同样的酸度、甜度才好？我看未必吧？我甚至觉得，当我们在追求相同的口感之际，恐怕已经在用另外一种东西作为代价：健康。
毕竟，连树上的果子，味道都不能一致。如果要追求一致的味道，那必然要刻意追加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比如，为了糖分足够，加糖，为了香味足够，加香精……最终，我们想要的本来是纯天然的食物，真正得到的是各种添加剂调和之后的东西。
这样真的合适吗？
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而是默默地提醒我自己：“龙腾盛世也是刚刚起步的小集团，这个集团能做成什么样都是未知数呢，有什么那么多心思去管高叔的小工厂？”
“抽空以集团的名义提醒一下高叔质量稳定的事。”我对乔楠说道，“其他的不用去管，他的经营他做主。”
“好的。”乔楠看了看我，“今天的会面和协议。”
我看了看文件：“我还有时间休息吗？”
“有，您先休息二十六分钟，我待会来叫您。”乔楠看了看我，“从现在起，您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休息和调整。”
“好。”我微微点头，“休息二十六分钟，也是好的。”
梦里，我竟然梦见了秋老头。好奇怪啊，我竟然梦见了秋老头！
不，最奇怪的事莫过于，秋老头微微笑着：“我的花园里，花不是一次种成的。日积月累的努力，各种困境的克服，才有了后来一堆鲜花在花园里，四季芬芳不断。”
第13章 不正当利益。
正在这时，我感觉有人在轻轻摇我。嗯，乔楠来叫我起床了。又该去和一堆人玩各种各样的心眼了。
我很不喜欢，但我也渐渐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如言承世所说的那样，那是别人的事。别人要撒谎，别人要玩心眼，都是别人的事情。
我突然想到了秋先，他好像也会为了保护他的花园而撒谎。
尽管撒谎并不好，但现在看来，所有的撒谎和玩心眼，也要分情况。
为了保护自己的正当利益而撒谎，也许情有可原。就像有一个女孩只身前往西藏，遇到差点被侵犯的事情，她突然之间撒谎说自己得了艾滋，由此救了她自己。
只是，并不是所有的人撒谎都能有效。花痴秋先再怎么撒谎说他家没有花园没有花，别人会信吗？不可能信的。
秋先撒谎造成的结果就是，花园被毁，他自己被陷害入狱，再后来甚至被陷害差点被杀。呃，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撒谎的结果当然不对，但，秋先如果知道无论他撒谎与否，都将有后面的厄运在等着他，他还会撒谎吗？我想，他应该不会吧？
至于那些为了不正当利益而撒谎，就更加可悲了。
呃，就像《高老头》里的各种投机倒把挣了一堆钱，后来他为了满足他的两个宝贝女儿，所有投机倒把挣到的钱都赔出去了，连最后生活都困难，何必呢？
只不过，要怎么样才能让老百姓看到，他们如果辛苦地采用正当经营，即使被别人采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巧取豪夺，最终也会像秋先那样，得到相对较好的结果？
我将这个问题写下来，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因果关系，并不是都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清晰。就像我刚才分析秋先撒谎这件事，一开始，我想到的是，因为秋先撒谎了，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各种灾厄。可是，我自己就将自己的原因给否定了。
是的，秋先不应该撒谎。但是，秋先也几乎必然要遭遇他会遭遇的一切。因为，秋先辛苦经营的一切，被恶霸惦记上了。
“有解开这个问题的办法吗？”我苦苦思索着，“到底要怎样，才能解开这个困境呢？”
“难啊。”想了很久，我还是觉得这个问题很难解决。
这就跟眼前的这些人和我谈合作，少有几句真实的话，想着的更多是怎么从我这里拿到他们想要拿到的钱。
我觉得索然无味。
不咸不淡地听了很久之后，他们见我沉默不语，问：“龙董，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们。”
“你们不能真诚地说清楚自己的困境，却想用虚假的数据骗取我的信任，这样不好。”我想了想，“给你们三分钟，三分钟时间里，你们愿意说出真实状况以及真实诉求，我会考虑是不是帮你们。”
如果说谎和不说谎，结果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不真实点？
这是我第一次那么清晰地说出“真诚”二字。说出来之后，我发现，这句话也不是那么难说。而以前，为什么我总是在顾虑别人的面子，不愿意将这些话清晰地说出来呢？
我开始有些纳闷自己以前的状态了。
来人互相看了又看，坚持了三分钟，还是没有说实话。
我叹了一口气，让秘书将他们送了出去。
为什么要死咬着虚假的一切去骗人呢？骗来骗去，最终骗的也就是他们自己罢了。
第14章 没有说实话。
“龙总，您刚才怎么了？”乔楠送走他们，回来的时候有些吃惊地问，“我怎么感觉您刚才很不耐烦？”
“对，我有些不耐烦了。”我笑了，“他们没有说实话。”
“可商场就是这样，基本上没有什么实话。”乔楠想了想，“所以大家才更重契约，只要能够履行契约，就算不错了。”
“我刚才在想，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会发生？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一些人不说实话。”我想了想，“而不说实话，改变不了结局。”
“可很多人都是因为没有说实话才得到了资助啊？”乔楠有些纳闷。
“如果一个人，连想得到别人的资助时都不说实话，又怎么能指望他在此后说实话呢？”我笑着问道。
“也是。”乔楠想了又想，“也许，我家以前遇到的事情里，也有不少是帮错了人造成的问题。”
我看了看乔楠，发现她现在不再像之前那么容易流眼泪了。看来，她也开始慢慢成长起来了。
人的成长，还真是一件必须到一定的时候才会发生的事情呢。当然了，不仅要到一定的时候，还要善于总结和思考，否则，成长不容易实现。
乔楠的现在，让我看到了她的成长。
“你也认同我的话？”我看了看乔楠，问道。
“嗯，以前，我家人说，这个世界上，他们不说实话，一定有他们不说实话的理由。”乔楠看了看我，“我们只需要根据他们的情况决定帮或者不帮。”
“他们说的不无道理。”我笑了笑，“毕竟，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可现在我发现，我们家就是被一群只知道卖惨来骗钱的人影响了。”乔楠叹了一口气，“他们平时喜欢用一点蝇头小利哄着我爸妈，不断利用我爸妈同情弱者的心思在捞取好处。临了我们家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给任何帮助，反而有人跟着别人在打我们。”
我默默听着，没有安慰乔楠。我知道，这时候的乔楠需要的不是安慰。
乔楠收住了话题：“您说得对，一个人，如果不能真实地表达诉求，对他们寻求帮助的对象都不说实话，确实不必指望他们能在好起来之后感恩。相比较而言，那些能够说实话的人，更值得信任。”
“所以，你支持我在大额资助上稍微谨慎一些？”我看了看乔楠，问道。
“如果钱是我的，我会稍微谨慎一些。”乔楠想了想，回答道。
“行。”我笑了，“那就和领导班组成员都说一下，让他们都留意这个问题吧。”
“好。”乔楠笑着出去了。我拿起《醒世恒言》，很惊讶，一个修仙有关的故事，竟然给了我这么多启发，着实让我想重新审视这个故事了。
“也许，古代志怪小说里，藏着很多老百姓所没有看懂的人生幸福密码。”我暗自想着，觉得自己以前确实太小看这些志怪小说了。
我看了看日历，明天，星期五，我又要去“穿越”了。
好笑不？我竟然成了我的员工们“挣外快”的“工具人”。当然了，他们所期待的是我去帮他们挣外快，而我所期待的是通过穿越来实现我自己人生的快速成长。
“怎样才能避免秋先的悲剧？”我在纸上重重写下了这句话。
我仔细思索着，思索着。突然，一个奇特的想法冷不丁从脑海中冒出来：“将自己的变成大家的！”
第15章 万物为我用。
我被我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但仔细想想，好像也就只有这样，才能化解秋先的悲剧。
带着这种想法，我给言承世发去了微信：“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秋先要不被张家那些恶霸欺凌，只有提前将花园变成大家的花园呢？”
“你说得很对。”言承世回了信息，“万物为我用，不必万物为我有。”
我沉默良久。
“我想，我大概找到了解决方案。”终于，我笑着说道。
“我相信你。”言承世回了一个笑脸。
他好像连我为什么问他这个问题都没有追问，这么信任我的吗？
我刚刚在思索着，乔楠进来，告知：“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明天您直接去国家图书馆就行。”
“好。”我看了看乔楠，“现在每天都有安排吗？”
“不，不是每天，周一休息。”乔楠笑了笑，“预约的人很多，差不多每天都有上百人竞争这个机会。”
“为什么？”我有些吃惊。
“费用高啊。”乔楠笑了笑，“打工一个月挣两千的都有，这可是一天挣两千到一两万不等的好事。”
“所以，我去穿越，实际上占了其他人的机会？”我笑着问道。
“是的，基本上来说，您每穿越一次，都将减少一次志愿者的机会。”乔楠笑了笑，“但总体上来说，穿越还是您的必须。”
“必须？”我有些吃惊。
“当然了，言总下达的指示里，每个星期都会给您安排穿越。言总说了，必须要让您体验周全，以便让您更清楚地知道事情都会怎么发展变化。”乔楠笑着，“所以，整个工作组都在忙碌着，您想穿越，几乎都是随时安排。”
“这也是特权啊。”我笑了笑。
“必须有绿色通道。”乔楠笑着，“您都不知道，我最近一段时间每天晚上看一些人穿越，发现很多人真的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而每次看您的穿越，却发现很多时候，原来事情还可以这么转化，很有启发。”
“有时候挺虐心的。”我微笑着说道，“各种各样的权衡，着实很不容易做好。”
“因为您考虑得比较周全，所以，很多事情才能变得不一样。”乔楠笑着，“基于现实，又能努力超越现实。”
“也没有多少变化吧？”我觉得乔楠说得有些夸张。
“还是有的。”乔楠想了想，“所有的时候，心存善意去分析周围的一切并努力推动，结果还是会不一样。”
“可，有多少人能够懂呢？”我笑着问道。
“我看了您穿越进王美的故事里时的点评，对我影响很大。”乔楠笑了笑，“王美确实不需要进入那个行中，也能自救。只是很可惜，她被刘四妈哄骗得误以为只有那一条路才能救赎。”
“如果是你，你打算怎样处理？”我问。
“根据王九妈的特点，她贪的是财。”乔楠想了想，“所以，王美只要和王九妈能够形成比较密切的互动，让王九妈知道她不需要靠出卖色相也能替王九妈挣到足够的银两，王九妈大约就能比较好地和她互动了。”
“嗯，难。”我想了想，“王美太小，心智当时并不成熟，缺乏对抗的力量。”
“是啊，人活在一个完全不能自主的环境里，确实太不容易了。”乔楠感慨，“与王美相比，我们的人生算是比较幸福的了。”
我笑了笑，心里在想，其实我的人生最开始的十几年也很差。
第16章 在自作自受。
我没有反驳。无论如何，我比王美还是幸福一些的。尽管我会笑自己是“农奴”，但我终究还是自己的父母在养着。
小时候，我的个人意志几乎得不到尊重。可是，无论如何，我还是沉默着表达抗拒，就能得到些微回应。我妈几乎拼尽了她所有的努力，让我在弱小的时候得到了保护。
乔楠说得太轻松了，王美要在她自己被卖给王九妈的情况下，她的处境艰难到了几乎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的状态。
要一个心智都没有完全健全的孩子，在当时的情况下，做到像王美那样，已经不错了。事实上，很多超过25岁的成年人都未必能有王美那么沉稳。
不，即使我，如果处于王美的状况下，也未必有她那么沉稳。
我没有和乔楠继续多说那些事。我渐渐懂得了闭嘴的重要性。
“今天挺累的，我就早点回去休息了，你也多留意休息。”我看了看乔楠，“以后有空的时候，多和我讲讲你看到的穿越里，哪些人在自作自受。”
“好的。”乔楠答应了。
我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神经紧绷了这么久，我也确实感觉到了极限，我需要彻底放松放松自己。
我还没有让自己放松下来呢，手机响了。我看了看信息，接起了电话。
“您好，董事长，我是桑宁。”对方的声音响起，“您现在怎样？”
“桑宁？”我脑海里翻了翻信息，对了，婆婆创立的集团的副董事长之一，“请问您找的是徐董事长吧？”
“您是？”桑宁听到我的问话，犹豫了一下。
“徐董事长说，她已经将集团全部交给她的儿子儿媳负责了，连电话都不接了。”我笑着说道，“她将手机芯片交给了我，让我告知所有副董事长一句话：如果她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有人跑去找她了。”
“呃。”桑宁犹豫了一下，明白了我在说什么。
“桑副总，集团的事情，几位副总操心就行。”我笑了。
看来，婆婆不在，我不在，他们这些副总之间已经开始了激烈的权利争夺。桑宁是所有的副总中实力相对较弱的，这时候给我婆婆打电话，应该是想通过我婆婆来争取自己的利益吧？
我终于明白当年范邦国是怎么翻车的了。当时的龙腾盛世里，范邦国没有实际掌权，手下的那群人又都是有本事的，范邦国确实不需要言承世动手，也完全没有掌权的可能。
范邦国这么说来，还真挺像灌园叟中的二张的。当然了，范邦国所做的事情，没有二张那么阴险恶劣，所以，他得到的结果，不过就是被一群同事挤出了龙腾盛世，在北京无法继续立足罢了。
我想到这里，终于明白婆婆为什么能那么潇洒地甩开所有的事情了。利益纠缠，着实不必要太耗心神投入。
婆婆现在算是当上甩手掌柜了，当真快乐似神仙了。
我挂了电话，继续潜水。婆婆快乐似神仙，我也不能让我陷入这种不必要的纠缠中。嗯，我至少也要当个半仙吧。
放下手机，我轻松地离开了办公室。既然想休息，那就彻底休息休息。
“龙董，去哪？”程颖华问。
“回家。”我笑了笑，“没有什么比回家休息更值得欣喜的事情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您舍得将休息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程颖华笑着说道。
“我终于想明白了。”我笑了笑。
第17章 畅快的夜晚。
9月18日，我和言承世领证六个月的日子。我记得这个日子，言承世好像并没有那么在意。不，他可能压根就没有精力顾上这个日子。
“现在的他应该很忙吧？”我想着，尽管他自己说是很轻松的事情，但一个月收入一个亿，他敢要这价钱，自然也就要对这一个亿负责。
我无法知道他到底要怎样才能完成那一个亿的事情，但我相信，我越少麻烦他，越能让他专注于解决各种问题。
“既然不能打扰他，那我就自娱自乐吧。”我笑了笑，打开了一个经过剪辑的视频。
同样是穿越。
这个穿越者穿越成了王美，每天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刁难和人心谋算，各种刁难和谋算，着实让我大开眼界，也让我知道了很多卑劣的事情到底有多么卑劣。
我看着特别难受。
王美不是一个很懂得挑侍奉对象的人吗？怎么在这里面，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各种各样的恶劣花招和手段都存在？
看到最后，这个王美并不是和秦重走到了一起，而是在各种各样的欺凌和蹂躏下惨死。
“奇怪，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很好奇。
仔细思考《醒世恒言》中的王美和这个穿越者“王美”，我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区别，《醒世恒言》里的王美性子烈，对很多事情说了“不”。而这个穿越者“王美”，她想要逆来顺受，觉得忍忍事情就过去了。
可能吗？！对恶劣者的忍，只会纵容恶劣者更加恶劣地对待。
我微微叹息。
原来，对所有的恶劣，一定要想办法说不才行。不是任何事情都硬刚，而是要有选择，要有分寸。
这么想来，王美当时的处理，竟然已经算是处理得非常不错的了，竟然做到了刚柔适度。
“不容易啊，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竟然能做到那么好。”我想了想，“看来，志愿者中那个穿越者，恐怕很容易遭遇灰色强奸。得想办法找到这个穿越者，才能帮助她好起来。”
“可是，这好像会引发更多隐私问题，得怎么办才好呢？”我想了想，“看来，还需要了解一下相关情况才行。”
我好像又一次想要插手别人的事情了呢，这样好吗？性子太软的人，真的那么容易改变性子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笑了笑：“随缘吧。遇到了，就提醒提醒，没有遇到，就是别人的事了。”
这个想法出现之后，我发现我竟然瞬间就轻松了。
看来，人能不能活得稍微畅快一点，要看自己是不是会故意将一些并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看完一个视频之后，我又看了一个紫荆花下说三田的故事，这一次的田老大确实比较聪明，他不仅没有想着将紫荆花分成三段，而且照顾了田家老三媳妇的诉求，让大家和小家分得很清楚。
“不错， 不错，如果田家老大是这种人当，这样的家庭才能团结互助，一起朝着更好奔。”我微微点头，“还是看这种视频让人心情愉悦。总算过了一个畅快的夜晚。”
我伸了一个懒腰，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看一会儿书就睡觉了。
我终于明白，乔楠为什么喜欢看这些穿越的作品了。经过各种各样的人体验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很容易让人看出人生到底该有怎样的心性，才能活得稍微好一些。
“看来，心性也能改变人的一生。”我默默想道。
第18章 看龙董穿越。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由程颖华开车带我去国家图书馆。一路上，我突然有了一种想望：“我每次穿越，好像都是配角呢。而昨天晚上看的两个，都是主角。要是我也能当主角，该有多好啊。”
“龙董，您昨天晚上休息好了，现在状态真的很不错。”程颖华笑着说道。
“是吗？”我笑了笑。
“嗯，休息看来真的很重要，您今天的气色明显很不错。”程颖华笑着。
“那行，我今天再睡一觉，应该气色会更好。”我笑了笑。
“哈哈，尽管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可不相信您会在工作时间睡大觉。这种事，您做不出来。”程颖华笑了。
“如果睡觉就是我的工作呢？”我笑着问道。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啊？”程颖华有些纳闷，“如果有这么好的事，我也想做。”
“行，你报名吧，说不定你也有机会。”我笑着。
“不行，我如果报名了，您需要司机怎么办？”程颖华笑着拒绝道。
“周末，周末你可以的。”我提醒道，“这个志愿活动，每周只有周一没有。所以，你周末可以参加的。”
“可报名之后，如果出现冲突怎么办？”程颖华问。
“提前一天说，多的是替补的志愿者。”我笑着说道。
“行，我报名。”程颖华笑了笑，“如果有可能，我也穿越。”
“好，你今天在一旁见习，熟悉一下。累了就休息。”我笑着提醒道。
“一般多少时间？”程颖华问。
“和玩游戏一样，有的人刚刚玩就出局了，有的人玩的时间会很长很长。”我笑了笑，“所以，时间不一定。”
“和人生很像呢。”程颖华笑了，“有的人刚出生就去世了，有的人长命百岁。”
“有的人一生苦难重重，有的人一辈子逐渐幸福。”我笑了笑，“这里面也有很多地方值得留意。人活着一辈子，命其实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
“好，我明白了。”程颖华笑了，“我先看龙董穿越。”
“行，我也不知道今天穿越会遇到什么，先看看再说。”我笑了笑，“如果穿越的情况不理想，你可要多帮忙指点。”
“您的命运，我相信会很不错。”程颖华笑了，“我觉得，您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会将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谢谢。借你吉言。”我笑了。
很快，我们进入了国家图书馆里。所有的一切都妥当了。因为这个项目已经彻底展开了，我们也不再用图书馆的书桌，而是有了一个专门的小工作室，工作室里有一张非常不错的躺椅，很舒服的那种。
这一切，是言承世和田庆丰他们找图书馆馆长谈下来的。
我知道，能够有这么一个工作室，说明一定会有利益方面的交流。不过，我已经不再关注那些了，我很清楚，言承世选择了提供利益，一定都是他能够掌握的。既然言承世能够掌握，我也没有必要多操心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短短不过两个星期，所有的一切竟然如此迅速到位了。
我悄悄给田庆丰竖了一个大拇指。
田庆丰看了看我：“钱到位，其他的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笑了，确实，钱到位了，什么都是小事一桩。田庆丰既没有否定自己的功劳，也没有抢言承世的功劳，处理得非常到位。
年月华看了看我们，笑着说道：“要开始了。”
第19章 我当主角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进入了角色。
“秋公，秋公，你来了？”我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在喊。
我四下环顾，想要找到这个“秋公”。因为，这个“秋公”可是这一次的主角，会升入天庭当护花使者的那位。
我很想看看这个“秋公”长什么模样。
不过，我很快就愣了。因为，那个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拉着我的胳膊，急切地说道：“秋公，您看这本花，可漂亮了！我给您留着呢，只要三两银子，您就可以拿到了。”
“哈？我当主角了？”我稍微一愣，立即回过神来。看来，这次的主角确实是我，没有错。
“三两银子？”我看了看那人手里的花。
“对，只要三两银子。如果卖给别人，我至少卖五两银子呢。”那人笑着。
我笑了，骗鬼去吧。
“您这是要了？”那人很开心，仿佛已经将三两银子拿到了手里。
“这花不错，既然有人出五两银子，我还是不挡你的财路了。”我笑了笑，“你直接拿去卖给那个愿意出五两银子的吧。”
“秋公，您别这样啊。”那人心虚了，“我都已经将这花晾了这么久，它也经不起折腾不是？”
“既然你知道这花经不住，你还这么折腾它？为什么不直接早点卖给那个能出五两银子的？”我略带批评的口吻说道。
“这不是看您喜欢花，而且，您养花一定能养活吗？”那人谄媚地笑着。
“那行，一两银子，一两银子我买了。”我掂量了一下，笑着说道。
“二两行不？”那人笑着，“二两。”
我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二两银子来。如果真要坚持，一两银子都不要也能拿下来。但是，我确实没有必要一进到这个环境中，什么都不熟悉，就直接将关系闹得特别僵。先观察观察，总是好的。
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花。
我带着花，很快回到了家中，脑海里竟然有了这种花的基本习性之类的信息。
“植物学家！古代别人叫秋公为花痴，叫秋公为灌园叟，其实，秋公真正的身份，在现代应该是植物学家。”我想了想，“对，秋公应该是植物学家才对。”
是的，古代人们只不过是因为没有现在这么细致的区分，这才误解了秋公，将秋公当成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犯花痴的农民来对待。
秋先这人，如果活在现代，那可是很多人会追着捧着的植物学家！
哈哈，我竟然到了这个环境中，脑海中竟然直接冒出了这种花最可能的习性，我才猛然意识到，我以前太小看秋先这个人了。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秋先，他挣钱的方式，本来可以有更好的挣钱方式才对。
可惜了，他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用他的那些挣钱的能力，而是仅仅在自掏腰包做傻事。
好嘛，我也挺傻的，大约这是我竟然穿越过来的原因？
好吧，看看我的傻，和秋先的傻，到底谁更傻。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个多小时，真的是一个多小时。从挖坑、养根到慢慢将花种好，我竟然花了一个多小时。等我完成所有的事情，我发现，我已经满头大汗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秋公”年龄并不大，也就四十多岁。
不过，古代和现代最大的差别就是，像秋先那样年纪的人，多数已经不是有子有女，而是儿孙满堂。因此，人们称秋先为“秋公”也就很正常很贴切了。
第20章 不到十年后。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在古代，不到十年后，我就该升级成婆了。而现在，我的孩子还在来这个世界的路上。
“我们当真是比较幸福的呢。”我感慨，“如果像以前那么求生存和发展，很多人恐怕连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生存、为什么要发展、为什么要生育都没有想过，就已经走进了坟墓。”
我很庆幸，我的生活相比古代很多人来说，终究还是幸福一些，有时间去想想。
我想起我和邻居见面聊天，她看着我：“你现在感觉人生怎样？”
我笑：“刚刚开始为自己活。”
她叹了一口气：“真好啊，我都六十了，还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我没有说什么，毕竟，她的人生是她的，她选择了为自己的家人活着，她选择了承受这个社会给她的苦难，我作为一个外人，是没有办法多去评说什么的。
秋先和他周围的很多人比，其实不过就是比其他人更坚定地选择了自己活好。
在他的妻子去世之后，因为他们还没有孩子，所以，他选择了他更想要的人生，不再老婆孩子热炕头，而是坚定不移地开始了属于自己的人生：当花痴的人生。
所以，秋先活得特别潇洒：别人用来养孩子和应付各种烦心事的金钱，他全用来买花、养花。
穷易生奸计，富可养善良。
秋先的一辈子，自己没有养孩子，却间接帮着很多人养了孩子。不，不止帮很多人养了孩子，甚至帮所有的生灵活得更好提供了助力。
帮着养穷人，他的做法当然是基本上按照乡亲们的要求去给出花朵的价值。为了确保他的花园里那些花果不受损害，不断在给各种各样的酬金。
“这人养了一辈子花，种了一辈子果树，连稻谷都不种，却去买谷米来养鸟，防止鸟儿们吃他的花花草草，你说这人痴不痴？”我行走在路上，听到有人在这么点评着。
我当没有听见。秋先之所以能成为秋先，不就是因为他不像其他人那么执着于柴米油盐，而是将绝大多数的时间和精力用在了这些花花草草的照料上？
秋先算是真正懂得极简生活的人。他的生活，一开始可能还受祖辈、父辈的约束，娶了妻子。但到他的祖辈和父辈离世，他的妻子离世之后，他的生活就只剩下了他和他的花了。
我特别强调极简生活，而不是躺平。现在很多年轻人选择躺平，误以为那是极简生活。我必须强调，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秋先的一辈子，为了花，他的付出，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付出。
“如果普通老百姓中任何一个人可以为了某一件事，像秋先那样付出，他的一辈子都将会越来越好的。”我默默想道。
因为已经是秋先，我每天天还没有亮，就已经在自己家的花园里转悠着、忙碌着，该扫落叶扫落叶，该松土松土，该浇水浇水，该捉虫捉虫，该葬花葬花，忙得不亦乐乎。
每天忙碌之余，坐在花下树下，饮酒长歌，倦了就以石为枕，直接睡觉。
“哈哈，原来《红楼梦》里史湘云醉卧花丛中的情节，有可能取自秋公的故事。”我突然想到了史湘云那憨态可掬、醉卧花丛中的情节，笑了。
史湘云是一次意外的举动罢了，秋公却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痴。老汉睡在花下，世人难以觉得美，少女堪称惊艳。
第21章 一辈子一事。
秋先这么做，我也这么做。
尽管我对莳花弄草并不熟悉，但这一次穿越进来，我却发现，我好像对鲜花和树木的习性了如指掌。
看来，那些莳花弄草有关的信息，都是系统自带的。我只需要踏踏实实按照秋先的生活节奏做各种事情就行。
现在很多人抱怨九九六的生活节奏，而我看秋先的生活节奏，好像挺像五七七的，早晨五点就起床，下午七点休息，每天工作七天。只不过，秋先好像乐此不疲。
我该说什么呢？
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话确实不假。一个人在这一生中，有的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的人则在应付事情。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会乐此不疲。
做应付类型的事情，会抱怨连连。
所有的区分点，不过就是是否投入其中。
我被动地跟着我所知道的信息，不断重复着秋先的那些痴痴傻傻的行为。渐渐地，我竟然开始懂了秋先的那种痴傻劲由来。
如果一个人能够一辈子一事地坚持做着，他的人生大约会很不错的吧？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似乎又一次明白了言承世为什么一定要我成为某个领域的专家、博士。原来，做真正能够让自己乐此不疲的事情，是这么愉快的事情呢。
“专心点，专心点，你不要以为秋先是这么好当的。”言言突然冒了出来，“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怎么样啊？”
我有些吃惊，这次穿越进来，我竟然忘记了言言。看着这个呆萌呆萌的言言，我突然之间觉得这次的言言有些调皮。
“哈哈，我这哪里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啊？明明每天都在花丛中。”我笑着，“以花为盖以石为席。”
确实，如果去掉那些繁重的工作任务不考虑，我现在的日子，不，秋公的日子，算是比周围很多人要潇洒很多呢。
“看你乐的。”言言笑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花农了呢。”
“我啊，如果可以，一辈子当花农未不是好事一桩，至少身体健康。”我笑了笑。
是啊，我们现在的很多人，要么缺乏脑力劳动，要么缺乏体力劳动，日子过得当真不是特别好。
要是能够像秋先这样，每天忙忙碌碌于工作中，休闲的时候又能沉浸在愉快而美好的精神世界里，实在是一件人间美事。
这种日子，当真快乐似神仙呢。
我这么想着，觉得秋先的日子比我婆婆还要潇洒几分。毕竟，秋先的日子没有割裂成两部分，而是两部分有机结合在一起，我婆婆的日子却好像是人为割裂成了两部分的感觉。
“看来这一辈子一件事的人生，才是真正值得的人生呢。”我微微一笑，“很多人恐怕没有想明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七零八碎的，还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过得那么忙碌而没有效果。有几个人能够意识到，秋先的日子里遇到了多少沟沟坎坎的艰难？他到底是怎样度过这些艰难继续努力前行的？”
可不是吗？别说其他的，就凭着他敢于将祖辈的田变成现在的花和树种植基地，他就是有魄力的。
他祖辈的田地，应该不是这么集中，他能集中到一起，更是不知道克服了多少困难，受了多少人的算计和毁伤。
只有那些能够坚持去做一件事，并在各种艰难困苦中仍能坚持将这件事去做好的人，才能得到真正的较大的成就吧？
第22章 祖辈的积累。
“你可不要忽略，秋先是个有福的。”言言耸耸肩，“他的祖辈不给他留下那么些薄田，他能过得这么潇洒？”
我笑了，确实，秋先是挺有福气的。
他不仅有着祖辈的积累，而且祖辈还真没有给他太大的压力。否则，他又如何能够在娶妻之后没有生子女，并没有纳妾？否则，他又如何能在妻子去世之后，没有再娶妻？
所以，秋先的日子过得实在算是好的不行不行的了。
嗯，如果要说秋先的日子过得不好，也有可以看出问题的地方来。
这个秋先没有祖辈和父辈给他的压力，也就意味着他的家族相对比较弱小，这就难怪他在地方上受到了不少欺凌。
“秋先，上次邻村给你的根，怎样了呀？”有人笑着问我。
我看了看对方：“那不是根，就是一堆泥。”
“那你要不要找他算账去啊？”那人看着我，似笑非笑。
“算啦，没有必要为了那点钱，再置气。”我笑了笑，“也是我自己以为看到了稀罕物，没有多留意。”
能怎样呢？打架也打不过，斗殴也斗不过，只能赔着小心，免得因小失大。
是的，这不就是普通老百姓的心思吗？为了防止出现结仇结怨的事，本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的想法，秋先一辈子几乎都在委曲求全。
祖祖辈辈的努力，让秋先有了发展的基础。到他自己这时候，通过不断置换田地，终于将自己的园子集中到了一起。
又用了一年的努力，秋先终于让自己的园子里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
为了防止有人进入花园中捣乱，秋先煞费苦心地用竹子编了一个篱笆墙，又沿着篱笆墙种了蔷薇之类带刺的植物。这样一来，即使调皮的孩子也望而却步了。
一年一年又一年的努力，秋先竟然让整个花园里长满了花花草草，各种鲜花争奇斗艳，让我这个穿越过来的“秋先”简直大饱眼福。
我很吃惊秋先到底怎样做到的，但我不得不说，如果没有足够的耐心和足够的坚持，这些是做不到的。
我仿佛悟到了什么。
可不是吗？！绝大多数人之所以难以取得秋先那样的成绩，往往是几分钟热情，坚持一段时间就忘记了继续坚持。如果能像秋先那样坚持，怎么可能不取得巨大的成绩呢？
祖辈的积累让秋先得以更加顺利地展开他想做的事，这一点倒是真的。如果没有祖辈的积累，难道就不能成？我看，秋先这种韧劲，恐怕没有祖辈的积累，也会很快积累起他想做这件事的前提条件来。
所以嘛，祖辈的积累有，固然好。没有祖辈的积累，也并不是做不成事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在做事，总有人在做成事。
我宁愿看到秋先日积月累的努力，而不是去盯着秋先祖辈给他留下了几亩薄田。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父辈祖辈给他留下了一堆一堆的财富，他们坐吃山空，最后一事无成的？
“嘿，做事，做事，想得再多，也不如直接做事。”言言突然冒了出来，“就不明白了，你干嘛想那么多？”
“这不是想要找到老百姓能够获得幸福人生的方式和方法嘛。”我笑着，“如果不多想想老百姓的日子到底该怎样去做到更好，我怎么将论文写在大地上？”
“哟，你这敢情是想将那论文写到所有老百姓的心上去呢。”言言双手一抄。
第23章 泥也能成花？
我想想也对，于是，拿着小筐，来到篱笆墙外的朝天湖里荡舟。
这朝天湖，又叫“荷花荡”，东连吴淞江，西通震泽，南接庞山湖。我，呃，秋先，用了很长时间，在这湖岸边堆土作堤，又在堤上密密麻麻种着柳树和桃树。
现在这个时节，五色莲花开得正艳。我撑着小船，进入湖中央，开始了垂钓之乐。
村里两位老人荡桨过来：“秋公，你好啊。”
我定睛一看，这两人应该是邻居了。信息也瞬间涌入我的脑海中：“虞公、单老，你们好啊。”
我回应了之后了，两人也很开心地和我聊起了天。这也是一件趣事，住在一起，却荡桨在湖中聊天。这种乐趣，在现代有多少可能？
呃，那时候能够在湖里自己种点吃的，自己有船随时可以划到湖中央去捞捞鱼。现在，下湖一趟好像都要收费呢。
我突然觉得古代人的日子好像比现代人要舒服多了。古代人似乎没有必要想那么多事情，并不是一睁眼就要多少钱花销。
“我听说有人用泥做了根给你？”虞公笑着问道。
“还说呢，我正在纳闷。”我笑了，“这也是让我觉得很新奇的事，我回去后，洗了洗根，就发现那根变成了一滩泥。我就明白了，那是有人骗我了。可最神奇的事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个。”
“什么事？”单老问道。
“我有些沮丧地将那一盆泥放在那里，一天时间没有理它。”我笑了笑，“可今天早晨，我竟然发现里面长出了叶子。”
“哦？还有这事？”单老也好奇起来。
“是呢，我看了看那叶子的模样，还真不是自己平时所见到的模样。”我笑了，“也许，那个人是在骗我，却不小心带了我没有见过的种子在里面。”
“泥也能成花？神奇，神奇。”虞公笑了，“等到那花开了，我们俩可要去看看。”
“没有问题。”我爽快答应了。这两个老人都是很有德行的，他们俩都知情识趣，所以，我平时一个人无聊，也会邀请他们到花园里，一起赏玩花花草草。
没有虞公和单老帮我，我也难以将这花园的土地逐渐聚到一起。毕竟，很多土地原本是虞公和单老家的，后来慢慢和我置换，置换到了现在的模样。
我太清楚力量弱小将有什么样的问题了。邀请虞公和单老赏花，能够稳住虞家和单家，甚至稳住村里的绝大多数人，让他们不至于故意来花园里闹事。毕竟，虞家和单家，在村子里的实力还是不弱的。
可任凭虞家和单家在村子里实力比较强，这世界上还有力量更强的存在。
我现在所处的村子长乐村，有一个巨大的潜在危险，就在三里开外。在三里外，就是江南平江府府城。
在平江府里，有一个恶霸，他即将惦记上这一花园，并让这个花园里的花花草草遭遇惨祸，就连我，呃，秋先，这个种花人，也将遭遇祸端。
我微微一叹，看来，有些事情，既然已经知道秋先会有那转化，不如先下手为强了。
可，我不过是一个平民老百姓，该如何联系上平江府的府尹呢？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更大的问题是，平江府的府尹，到底是不是能够让人放心的存在呢？
我想了想，决定带上时下开得比较艳的玉楼春前去探探府尹他们的状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第24章 重要休沐地。
我的花种得好，就连普通的玉楼春牡丹花也一路上引来了很多人的艳羡。我有些得意，确实，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莫过于，自己所喜欢的，别人也喜欢。
我来到府衙门口，被衙门口的皂吏拦住：“干什么的？”
“老爷，我就是一个种花的，看到这花长得不错，想拜见府尹老爷，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我笑着说道。
“等着。”皂吏看了看我带着的花确实不错，说了一声。
“好嘞。”我笑着，默默等着。
没有多久，前去找府尹的皂吏出来了：“从后门进去吧，府尹大人在后院。”
“好嘞。”我笑着点头，“请问后门怎么走？”
得到皂吏详细的指导之后，我带着花，向后院走去。
很快，我便从后门进了府衙后院，果然在那里见到了府尹。
府尹看了看牡丹，很是欢喜：“到这平江府来，还真没有见到过这么好的牡丹。”
“老爷，今天来找您，是想和您说一件事。”我看府尹喜欢这花，笑着进一步说道。
“什么事？”府尹问道。
“老爷，我这个人比较痴，一辈子没有其他的爱好，也就好养养花，种种果树，靠这些营生。”我顿了顿，“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小心呵护着花和果树，承蒙乡里亲友照顾，倒也让这些花和果树得到了不错的养护。”
“哦？那你现在来找我是？”府尹问道。
“我想着，我自己一个人，再怎么有力气，也没有办法一个人养这花园一辈子。”我顿了顿，“更何况，等我百年之后，这些花和果还是需要有人照料才能更好。所以，我想了很久，与其自己百年之后任由园子荒废，不如现在就直接将它变成公共的花园，仰赖大人的权威约束，让所有人不要随意攀折，这样既可以实现从小人独自享乐变成众人欢乐，又能保护所有的花花草草，一举两得。”
“你那园里，这种牡丹花开得都这么艳？”府尹追问道。
“小人的园里，现下牡丹开得最盛。老爷如果愿意，可以约三五好友前去赏玩。”我想了想，进一步说道。
“嗯，不知园子在哪里？”府尹问道。
“城东门外三里处。”我觉得有戏，很认真答道，“您只要问花痴，就能找到了。”
“哦。”府尹点点头，“看来是重要休沐地。”
是啊，是啊，平头老百姓没有的待遇，官员们是有的。不过，他们也没有现代很多人的待遇。因为，他们所拥有的是一个月一天的休沐期。
“小的在家恭候。”我觉得有戏了，先看看吧。
“这花？”府尹问道。
“既然大人喜欢，这花就送给大人赏玩。”我笑着说道。
“这不行，我买了。”府尹笑了，“你也得靠这花花草草养活自己不是？”
府尹拿了三两银子递给我，我笑了笑，接过了银子。三两银子，他敢拿，我就敢收。
这种玉楼春，少说也卖三十两银子。要知道，我家里的那黄楼子、绿蝴蝶、西瓜瓤、舞青猊、大红狮子，每一本都可以卖到五千两。只是我不卖罢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将花园开放，让众人欣赏，联系府尹不过是确保有官方力量来保障这花园免受恶霸恶意毁伤罢了。
真正的目的如果达到了，送出这一本两本玉楼春，算得了什么呢？
“大人，这牡丹花花期虽然有一个月左右……”我约略提醒道。
第25章 你就是花痴？
我联系府尹之后，特别强调一个月花期，为的就是赶在张委他们到来之前，已经在府尹大人的帮助下，让所有的一切都公开。
可是，我还是没有来得及做好一切，张委就已经来了。
这天早饭后，一个醉汉带着一班恶少，来了。这张委平时为人奸诈诡谲、残忍刻薄，但这一次，他来园子之前，正好遇到了一个让他非常恼火的存在。
那个人也是有些本事的，他不仅狠狠地将张委抓了去，打了一个半死。后来，张委想要通过官司来赢，没有想到，那人更有本事，让张委在官司上也吃了瘪。
这时候的张委，正有气没处撒呢。
我心里一紧，这个时候，他就来了，还半醉不醉的模样，着实比较棘手。
开门左右打量，发现也就只有虞公家里有人在外面。
我大声喊了一句：“虞家娃，去告诉虞公和所有乡亲，打今天起，我老秋的花园，对所有人开放，只一条，所有人要保护花，因为，府尹马上要来看花了。”
虞家娃显然有些讶异，他马上说道：“我去告诉老公公。”
我输了一口气，刚想和单家也吼一嗓子，已经被张委拦下。
“你就是花痴？”张委醉醺醺地问道。
“是的，小的花痴。”我笑着说道。
“你说你的花园打今天起，要向所有人开放？”张委问道，“我刚才听家人说，你的花不许人看的。”
“哪能不许人看呢？”我笑着说道，“只是很多人不懂得惜花爱花，最近府尹大人那走了一遭，府尹大人说我这花园可以是重要休沐地，老头子我豁然开朗了，就等着所有的贵人前来赏鉴呢。”
“这么说，我是贵人？”张委笑了，看了看周围所有的恶少，问道。
“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看您的穿着打扮，应该是身份不低的人。”我笑着，谨慎说道。我当然知道他是张委，可秋公不知道啊。
“告诉你吧，你这老儿记住了，我是城里有名的张衙内，那边的张家庄便是我家的。”张委醉醺醺地说道，“我打这里经过，觉得你这里很清雅，想来看看。”
“想看好啊。”我看了看他们，“只是您几位仿佛刚刚喝了不少酒，现在赏花，恐怕难以尽兴。不如先到小的草房里稍微休息休息，喝点清茶，醒醒酒，再去赏花不迟。”
“那也行。”张委笑着，“走吧。”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时候却也只能让他们进了草房。
万幸的是，我正发愁的时候，虞公来了：“秋公，听说你想让所有乡亲从现在开始都来赏花？”
“是的，府尹大人说，我老秋一辈子做的园子，可以成为府衙重要休沐地，我这欢喜哟，想了很久，觉得官员们都喜欢，村里的老少爷们和孩子们应该也会喜欢。”我笑了笑，“只是，我很希望所有人都能像官员们那样爱惜花花草草，不要毁了花花草草，这才好呢。”
“这好办。”虞公看了看身边醉醺醺的几人，“这是？”
“还说呢，我正烧水，想让几位醒醒酒再去赏花，这不，连茶盏都缺。”我笑着说道。
“这好办，您烧水，我去给您拿茶盏来，顺便告诉所有的乡亲这个好消息。”虞公笑着。
“那就有劳虞公了。”我笑着，“我等着您。”
“马上就来。”虞公笑着，“不会耽误你招待贵客。”
贵客，哪里有贵客？一堆鬼客吧？
第26章 宁得罪君子。
这个世界上，像张委这样的存在，简直就是人中恶鬼。
我想起之前曾经和言承世说起的一个故事，一个女子嫌丈夫挣钱速度太慢，于是自己亲自上手，一个月亏了240万。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那名女子的丈夫只是问了一句，还没有批评，那名女子就拿着刀追着砍。
张委恶名在外是事实。张委作恶多端是事实。但是，张委再怎么为非作歹，也并不是逮住一个就欺负一个。被他逮住、欺负的，终究还是有一定因素的。
比如今天，张委之所以想要欺负秋先，是因为他刚好被一个比他更厉害的人欺负了，这不，他来找补来了。
都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就是因为在很多时候，小人为非作歹，压根不讲理。
张委这时候有气，顺着他点，可能消灾解厄，如果让他不高兴了，可能会有灾祸。秋先当时就是这样，在张委已经在其他地方受气的情况下，继续让张委连看看园子都不能如愿，自然就是火上浇油了。
虞公很快就将茶碗取了来：“秋公，您看，我家的茶碗就这样，只能请贵客将就将就了。”
“我们诚心待客，想来这些贵客能明白我们的不容易。”我看了看张委，笑着说道，“等下一次去集市上，小老儿再去买一点茶具。”
“不用了，看在你对我们哥几个这么好的份上，我赶明儿让家人给你送一套茶具过来。”张委摆摆手，“想来，你去买茶具，也买不着什么好茶具来。”
我很吃惊，这张委怎么就这么义气了？
不过，我很快就明白了。他这是刚刚很没面子，本来他的家人还在说，我花痴一个，绝对不会允许他进入我的花园里，而这时候，我不仅让他们坐下喝茶醒酒，还让他们去赏花，嗯，还是赶在大尹到来之前进去赏花，他这面子可算是大大长了一把。
何况，大尹他们要来，如果知道我给大尹他们准备茶水的杯子是他张委准备的，这又是怎样在大尹面前长脸呢？
张委这种人，既然能够在这个地界上混得开，既然以丑恶的嘴脸对待下面的人，就必然有一种谄媚的嘴脸对上面的人。
我笑了笑：“那今天就委屈几位用乡里粗茶碗了。”
张委他们喝了不少酒，这时候也确实渴了。我给他们准备了一点茶水，他们喝了之后，整个人的状态也好了不少。
这毛，撸得算比较顺了吧？
我仔细观察着状态：“时下小老儿这里，也就只有一点去年晒的果脯。小老儿去拿一点来，请几位公子品鉴品鉴？”
“哦？还有果脯？”张委的眼睛亮了，“快，去拿过来，拿过来。”
我笑了笑，打开抽屉，让他们看到了抽屉里不多的果脯，拿碗装了一碗过来，放到了桌上：“现在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果脯剩得不多了，怠慢，怠慢。”
我没有玩花招，算是实实在在将他们当成贵客一样对待了。
张委很受用，他尝了一口果脯：“在这村子里竟然能有这种味道的东西，当真不错了。”
其他的恶少一听，也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一点斯文都没有。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很好奇，这个张委怎么就有那么多“算”？这“算”又是怎么得到的呢？为什么有那么多“算”的人，却要选择为非作歹呢？如果不为非作歹，他的日子得过得多么带劲！
第27章 不卖就不卖。
虞公确实很得力，很快，他的消息传到了十里八乡：“花痴秋公的花园，允许大家去看了。大家可要记住，秋公特别爱惜花，为了让大家都能看到花，大家可要守他的规矩。”
陆续，有好事者来了：“秋公，你的花园真的允许我们看啊？”
“是的是的，本来打算府尹他们来看了之后再开。”我笑了笑，“今天有张家庄的贵客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开放吧。”
我这是故意再次给足张委这恶少面子。
张委越发受用，吩咐他的家人道：“记住了，回去提醒我，给秋公送一套上好的茶具过来。”
我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的就是多言。
看着张委，我想起了我们那里的镇长他们。言承世当时并没有给镇长他们好脸色，但他做了另一件事，找来了白局长。
这白局长，是不是有点像我找府尹大人的感觉？
而这张委，是不是有点像言承世当时小心防范着的镇长一家？
尽管言承世没有特别说明，但我现在越来越相信，原来镇长那一家，应该是言承世出手给灭了的。只是，言承世没有直接出手，是间接用了别人出手。就像言承世对付范邦国那样，自己仿佛好好先生一个，实际上却已经将对方彻底按在地上摩擦。
“你为什么不对付张委？”言言出现了，问道。
“恶人自有天收，犯不着我出手。”我笑了，“何况，他一开始不过就是想看看花罢了。如果他看花的诉求都得不到满足，也不合适。”
“好吧。”言言耸耸肩，消失了。
乡亲们来了一些，我直接让他们进去赏花。
张委有些坐不住了：“不行，我们先来的，还没有进去呢。”
“那就请张公子先进。”我笑着，“我去开园门。”
乡亲是胆小怕事的多，他们见张委他们人多势众，又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敢过分向前，老老实实跟着。
张委很满足，他成为了这个花园开放以来第一个进园子里的。
他兴高采烈地踏足进入花园，和所有的公子哥们看着花花草草。看得出来，他特别喜欢这花园。也不想想，这可是秋公几十年如一日的心血堆积而成的。
“秋老头儿，你这园子，卖给我呗？”张委终于还是提出了这个要求。
我心里一惊，但很快就镇静下来：“张公子，这个花园，您喜欢随时可以和您的朋友们来玩。但它毕竟是小老儿用了一辈子一点一点经营起来的，和小老儿的命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小老儿不打算卖。”
“行吧，你不卖就不卖，我来看，你可不能阻拦。”张委笑着说道。
“既然开放，自然不会阻拦。”我笑了。
“那就好，那就好。”张委说着。
我第一次觉得，其实，那些恶人并不是所有的时候都那么恶。他们只不过是一旦动了恶心恶念的时候，才让人觉得特别让人憎恶罢了。
人，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普通老百姓之所以怕恶人恶事，无非就是知道恶人一旦魔性大发的时候，他们难以承受得住那伤害罢了。
看着张委他们东倒西歪地在花园里到处转悠着，我的心一直悬着。
我笑了：“我还不是真正的秋先呢，秋先得多么紧张这些花花草草啊。”
转念之间，我又觉得，正因为我不是真正的秋先，才能让张委他们游玩更加自在。
第28章 要把握好度。
我想，我对花园不是那么在意，恐怕变成了一件好事。这种看起来不那么在意的状态，让所有人在里面玩耍更加自在。
而这种自在，可能让张委会觉得，拥有这个花园和不拥有这个花园，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是的，一个能够随时随地进入的地方，是不是自己的，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人为什么会在意那么多物质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些物质的东西，在自己手里，自己能随意触碰，不在自己手里，自己就没有那么多自由度了。
曾经有人笑溥仪的破产，说他后来回自己的“家”里去看看都要买门票。
哈哈，确实。对很多人来说，这就是一种不自在。
这就跟现在很多人进医院，挂一个号都艰难。如果挂号那么容易，如果看病那么随意，有那么多事吗？
各种各样的准入证，搞得很多东西跟稀缺的一样，有必要吗？对于商业运作的人来说，有必要，这样能造成很多老百姓的恐慌和焦虑，以至于形成很多不必要的囤积。
可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呢？这么多各种各样的、不必要的物品放在自己的手中，不过就是在解决个人的恐慌罢了。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发现这个世界上真正在制造问题的人，是那些制造恐慌、刺激占有欲的人。
我想起了某位浙江商人慷慨激昂地说，如果人们需要一件衬衫，就让他们感觉自己需要三件、五件！当时很多浙江商人听着兴高采烈。可是，现在想想，这样的做法确实值得商榷。
我终于开始明白，言承世为什么不是特别重视高叔他们饺子馆的大范围发展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正需要的，不是大范围的发展，而是小而美的稳定成长。
高叔想要的是扩大规模的发展，并不符合言承世的诉求。所以，今后，我大约需要让龙腾盛世更多支持普通老百姓的小事业。
就像秋公这样，他的事业渐渐做大，也不过是一辈子经营起一个不错的花园。而他的起步，就是他的家人给他留了几亩地。
是的，是的，我今后也不过是让那些连生存都难的努力着的老百姓，让他们有自己可以耕耘的那一小块田地就行。
像高叔那样其实已经有了自己耕耘的田地的，提醒他开一个小的作坊起步就可以了， 不必一定要给他八百万。
“要把握好度。”我默默想着，“对付恶人是对此，帮助别人也是如此。如果不把握好度，容易惯出恶人的恶习来，恐怕也容易让普通老百姓过分依赖他人，忘记了自己的努力。”
“秋公的事情，你怎么看？”言言突然冒了出来，“他可没有受资助。”
“不，他受资助了。”我笑了笑，“他受的是他的祖辈和父辈的资助。这种资助比较清晰，一般家庭只会提供给自己的子女，尤其是自己的儿子。而龙腾盛世只不过是将这种资助提供给了亲友和陌生人。”
“所以，你怎么看家庭的传承？”言言追问道。
“我曾经看到过一句话，所有的钱，因为善积累起来的钱，很好办。如果是因为造作恶积累起来的钱，用了恐怕也会有问题。”我想了想，“所以，我想，家族不作恶，才能有较好的传承吧？”
“可，很多人看到的事情是，很多作恶累积起钱财的人家，还在继续享受？”言言环抱。
“算。”我笑。
第29章 那测算的算。
“那测算的算。”为了让言言懂我的意思，我继续说道，“呃，命运里那个命数。”
“哈哈，你也要饶舌才能说清楚是什么了。”言言笑了，“古代一个字就能说清楚的，在现代白话文中，可能要很多个字才能说清楚呢。”
“不完全，不完全。”我哈哈一笑，“还是现代文好，古代说‘算’，懂的懂，不懂的完全不懂。”
“所以，你赞成白话文运动？”言言笑着问道。
“当然，白话文运动好着呢，普通老百姓可以和上层无障碍交流。”我笑了，“如果没有所有人无障碍交流，普通老百姓永远会被一些舞文弄墨的玩花招欺骗。”
“怪不得你一定要坚持用白话文讲故事，写作文，而不是用你擅长的文言文。”言言耸耸肩。
“不想老百姓被那些人欺骗得肆无忌惮罢了。”我笑了笑，“几十年的发展，现在的老百姓，比以前的老百姓，在理解力上还是高了不少的。”
“这要感谢谁？”言言笑着问道。
“首先要感谢老百姓，他们自己争取了一段平民比较有话语权的时间。”我笑着说道，“其次嘛，就不说了，心里感激他们，不必多说。”
“好吧，回归正题，为什么张委、张霸他们有那么多算？”言言笑嘻嘻地问道。
“这个问题很难向老百姓解释清楚。”我沉吟片刻，“《了凡四训》里，对这个问题有解说，但这个解说，很多老百姓会当成迷信。佛教中有人生起始的四种状态描述，我比较认同，但同样，老百姓不一定认可。”
“哪四种状态？”言言有些纳闷。
“听过引和满的概念吗？”我追问。
“什么是引？什么是满？”言言问道。
“引，就是朝向的意思了。满，就是充满的意思。”我想了想，“你就这样理解吧。”
“还不完全是这样的意思？”言言又追问。
“嗯，你就这么理解吧。”我笑着，“接下来所说的，才是重点。”
“洗耳恭听。”言言笑着。
“很多人不能理解，是以为人就一生一世，认为道教和佛教里讲的轮回是不存在的。”我想了想，“其实，我个人比较认可道教和佛教中所提的那种生生世世的观念，也就是说，生命不断在各种各样的状态中间存续。”
“各种各样的状态？”言言追问。
“对，各种各样的状态，可以是虫，可以是鸟，可以是兽，可以是恶鬼，可以是人，可以是神仙，甚至可以是佛……”我想了想，继续说道，“人们比较了解的是六道轮回，其实，厉害的可以跳出轮回。”
“六道轮回我知道。”言言笑着，“三善道和三恶道，三善道为天道、修罗道、人间道，三恶道为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所以，你说的引和满是？”
“嗯，在说引和满之前，我还是要说一说生生世世。”我笑着，“你可以在纸上画一个数学的象限出来，分为四个区：正正、正负、负负、负正。”
“满，你可以用100这个数值来表达。”我继续说道。
“所以，在四个象限区里，出现了四个一样大的正方形，对吗？”言言笑着耸耸肩。
“对。”我笑了笑，“人，每天既做善事，又做恶事，多数人这样。其他生命体，也是这样。”
“这好理解。”言言继续问道，“然后呢？”
“举例子来说吧。”我笑着说。
第30章 在及时行乐。
“一个生命体，第一世做了80%的善事，20%的恶事，当80%的善事达到一百这个值，这时候恶事的值大约就只有二十五这个值。”我顿了顿，“假如它这一生的禄值是一百，那么，这个生命体就因为善业满了，该投生新的生命形态了。”
“哈哈，感觉像灵魂脱壳。”言言笑了笑。
“差不多吧。”我顿了顿，“这个新生命体，也许是人，也许是阿修罗，也许是畜生，也许是恶鬼……因为一百这个值不高嘛。这时候，这个新生命体可以因为受善业引，投生为人，投生为阿修罗，也可以受恶业引，投生为畜生，投生为恶鬼……”
“这下我明白你想表达的了。你强调生生世世，就是在说，生生世世，都在累积善和恶，修善多，作恶少，下一辈子可以享受的善业就多，遭遇的恶事就少，对吗？”言言伸了一个懒腰，问道。
“对。这就是很多人很好奇，为什么有些猫啊，狗啊，它们的待遇比很多人享受的待遇还要好。”我嘻嘻一笑，“不过呢，人比较懂得选择行善或者作恶，所以，人如果能坚持善良，后世就能越来越幸福。”
“哈，这种理论，恐怕张委是不可能接受的。”言言笑了，“所以，他一直在及时行乐，作威作福，呃，甚至无恶不作。”
“是啊，如果仅仅这么说，很多人当然不愿意想未来怎样，只想着现在怎样舒服怎样来了。”我耸耸肩，“可张委直接因为作恶太多，死在了粪坑里。这就是老百姓所说的现世报。无论行善还是作恶，当数值累积到一定的情况时，就会出现所谓的现世报了。”
“哈哈，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你为什么特别主张坚持善良，也明白张委为什么作恶多端还能作威作福了。”言言笑着，“所以，你的意思是，张委消耗了他所有的福，消耗了他所有的禄，对吗？”
“福尽祸至，禄尽人亡。”我想了想，“大约意思应该是福禄消耗到了差不多的时候，祸事就出现了，距离死亡也就不远了。在古代，亡，不止表示死，还表示最衰弱的状态。这里有互文的问题。”
“好吧。”言言耸耸肩，“你的意思很明确了，你觉得古代这些认识很有道理，对吗？”
“有很重要的启发。能解释为什么人出生，有的人含着金钥匙，有的人出生就面临苦难和死亡。”我顿了顿，“所以，即使不能完全采信那些理念，也是可以参考着来理解人生很多问题的。至于在人世间的所有行动，我想，正向积累还是负向积累，呃，现在人们流行说增长和负增长，大约能指导我们，积累会实现量变到质变。”
“怪不得你能理解灌园叟。”言言笑着，“看来，他也是不断在量变到质变。”
“对咯，对咯，灌园叟秋公，他的一生不断在积累中质变，花园从零到整，从无到有；他自己的精神世界，从独享到分享；他自己的人生状态，从人变仙……”我又笑了，“他的人生，就是一步一步量变到质变的积累过程。尽管，我们很多人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仙，但灌园叟后来能够放开花园，大家一起共享，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很仙、很潇洒、很飘逸的状态啊。”
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自己都被自己的分析搞得愣住了。
第31章 我偏执善良。
“所以，你很赞赏秋公？”言言沉默了几秒，问道。
“不，我认为秋公还可以做得更好。”我笑了，“我偏执善良，秋公已经做到了善良里比较好的状态，基于他本身就有条件做到。但秋公可以做得更好。”
“所以，你穿越当秋公，在试图感化张委？”言言耸耸肩，纳闷地问道。
“张委既然能够在此前积累那么多的算，说明他本身有激活善的可能啊。不试，怎么知道呢？”我笑了笑，“与其不断让他继续作恶下去，不如让他感受到行善带来的好处。张委也不过是缺了一个行善的契机罢了。”
“好吧，那你试吧。”言言耸耸肩，“再问一个问题，你能不能说说，善恶能相抵吗？很多人常常说功过相抵之后怎样怎样，善恶能相抵吗？”
“我们古代俗语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句俗语回答了你的问题。”我笑了，“种恶因，得恶果，种善因得善果，佛教里说这是不昧因果。”
“哈哈，那我再问，是不是这就诠释了古代很多有大功绩的人不得好死？”言言笑着问道。
“因、果，其实和刚才的引、满是一样的，四个象限。”我笑着继续说道，“此因此果，此因彼果，彼因此果，彼因彼果。”
“什么意思？”言言眼睛扑闪扑闪地追问道。
“很多人误会了因果关系，容易形成被害者有罪论，这个理论你听说过的，对吧？”我笑了，“被害者都有罪吗？”
“不一定。”言言笑了，“有的时候是施害者有罪，也有的时候是被害者有罪，甚至可能是双方都有罪，还可能双方都无罪。”
“行了，这样特别容易让普通老百姓绕晕过去，我们只要知道，被害者不一定有罪，可能有罪，可能没罪，就行了。”我笑了笑。
“所以呢？”言言问道。
“所以，如果因果对应正确，以这个因去对应这个果，就很好。如果因果对应不正确，以那个因去对应这个果，就出问题了。”我顿了顿，“毕竟，随时有因出现，随时有果出现。”
“哈哈，我懂了。过去作恶的因，可能在现在形成受苦的果，现在作恶的因，可能需要等到未来才有果成熟，对吗？”言言笑着追问。
“对。”我笑了，“唯一需要留意的是，不是一个因一个果，可能是多个因促成一个果，就像果实成熟，需要阳光、雨露、需要时间、需要蜜蜂采蜜或风吹授粉……所有的因具备了，时间足够了，才能有相应的果成熟。”
“哈哈，这些，恐怕很多人会绕晕过去。”言言笑了。
“所以我们古代的圣贤往往只告诉大家应该怎么做，不去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笑了，“可是，很多人因为看到不那么去做的人得到了好的结果，那么去做的人却苦哈哈地，于是以为古代的圣贤在骗他们。”
“这是什么？”言言耸耸肩。
“愚昧。”我叹了一口气，“愚昧的人往往自以为聪明，就像张委，他很多事情肯定很得意他自己竟然能想到那么损的招数来害秋先，却不知道，他害秋先的做法，其实是帮了秋先进一步跃升，却毁了他自己。”
“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自以为聪明的很多人，其实很蠢？”言言哈哈一笑。
“对。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这里。”我微微点头，“大智若愚重笃行。”
第32章 不如众乐乐。
“好吧，好吧，你继续去当你的秋公，我倒是想看看，张委能不能变好。”言言耸耸肩，消失不见了。
在张委他们进入园子里之后，我没有再跟着他们，而是前去提醒所有乡里进来的小娃娃们一定要爱惜花花草草，花花草草都是有生命的。
单老来了。
他也帮着我，不断给其他的村民提醒着：“你们不要因为秋公的善意，就辜负了他。要知道，如果你们不能好好爱惜花花草草，秋公今天可以让你们入园，明天就可能不再让你们进来了。”
不管是因为我说了大尹很快就要带一堆官员过来赏花，还是因为有虞公、单老他们一些正直的、平时能够入园的比较正直的人在一旁提点着，张委他们一群被称为“恶少”的人，虽然醉醺醺的，却都比较规矩。
是的，比较规矩，并不是完全规矩。
他们还是会趁着别人注意不到的时候摘一朵花、挖一棵小苗，这里掐一片叶子，那里折一根嫩枝，一直没有断除。
早晨他们来到园里，中午他们散去，园里还是出现了一片狼藉的景象。
我正在心疼，想要葬花，不期然听到了一个声音：“秋公是不是舍不得了？”
我回头一看，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妙龄少女出现在身旁，我不认识。
“当然舍不得。”看妙龄少女梳妆淡雅，容颜美丽，我忍不住直接说道，“这园里的花花草草，从它们种下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损坏过一个花瓣，就连一片叶子都舍不得摘下。你看看这，现在满园虽然算不上被践踏得处处凋零，却也实在看着心疼啊。”
“那你现在是？”妙龄少女笑着问。
“我正在想啊，我批判自己心胸褊窄，太自我，将这里放开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可是，现在，看着无论多少人劝阻，花花草草还是那么多受损，心里确实很不是滋味。”我笑了笑。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妙龄少女问。
“我？”我愣了愣神，“从个人来说，我更喜欢众人同乐的状态。从照顾花花草草来说，我更愿意它们不受伤害的状态。两者太难两全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一个妙招。”妙龄少女笑着，“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学会。”
“不管能不能学会，我一定会努力学。”我笑了，知道这个妙龄少女是谁了，这不就是瑶王母座下的司花女吗？！
只是，我一介凡夫，能学会司花女那种“落花返枝”的神迹？
“行，那你试试吧。”妙龄少女看着我，“你去取一碗清水出来。”
我将信将疑，回头去取清水。妙龄少女又教我在清水上写符。
我觉得很搞笑，自己竟然相信这个符？难道，是因为我穿越进入了这个存在神迹的故事中？
“专心点，去掉所有的私心杂念，专心写符。”妙龄少女严肃说道。
“啊？”我立即调整状态，深深吸了一口气，专心写，“这样行吗？”
“不行，不够专心。”妙龄少女毫不客气。
“怎样才算专心？”我追问道。
“这样。”妙龄少女笑了笑，“你另外取一碗清水过来。”
我恭恭敬敬地另外取了一碗清水给她。眼见着她在清水上写符。随着符写就，那些被孩子们、恶霸们摘下的花和枝叶，竟然纷纷回到了枝上，只是原来纯色的花，变成了杂色，原来树上的枝和叶有的出现了嫁接现象。
第33章 为什么教我？
看着女子轻轻巧巧地就让整园的残花、残叶，重新上树。我却好奇了：明明在《醒世恒言》里，女子并未教秋公清水画符救树，这里怎么就出现了呢？
“为什么教我？”我想了想，还是直接问道。
“很简单，你到了可以教你这些护花手段的时候了。”女子看了看我，呃，秋公，“只有心胸足够宽广，而且真心护花，才有资格学这些高妙的护花手段。只是，这符你能不能学会，还是未知数。”
“需要怎么才能学会？”我追问道。
“心思足够纯净。”女子提醒。
“纯净？”我愣了愣神，看来，仅仅专注还不够呢！只是这“纯净”，该如何“纯净”？
“你自己慢慢悟吧。”女子笑，“这也是对你的一种考验。”
我埋头，盯着那一碗清水，仿佛那里面写着“纯净”二字。而我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今年佛门爆出的那些不清净的“大瓜”信息。
连佛门清净地都有那么多不纯净的人和事，我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我能做到心思纯净吗？”
不，我甚至连什么是“心思纯净”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女子什么时候走的，因为，我一直在低头练着司花女教我的那符文，一遍一遍在那碗清水上写着，写着，像魔怔了一样。
花园开放的消息传开了，本村的村民和孩子被叫回去吃饭的时候，周围村落里的人连午歇都放弃了，前来看热闹。
没有经历过辛苦经营的人，往往不知道经营的辛苦。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是所有真正努力过的人，才能明白的道理。
一个下午，因为很多从来不知道我有多么辛苦的人闯入了花园中。很快，花园里一片狼藉。这一次，被损毁得最惨的，竟然是那些牡丹花。
孩子们不懂啊，看到黄楼子、绿蝴蝶、西瓜瓤、舞青猊、大红狮子长得绚烂，整朵摘下来的，粉拳秀腿乱拨弄的，甚至折下柳枝、桃枝一顿乱舞的……
等到天渐渐黑下来，好家伙，花园里的牡丹竟然像恶少张委在花园里恶意捣鼓的一般惨烈。只不过，那诗得改改。
原诗里“老拳毒手”得改成“粉拳稚手”了。
有道是：
粉拳稚手交加下，翠叶娇花一旦休。
好似一番风雨恶，乱红零落没人收。
“唉！张委就是没有人教啊。有人教，又怎么会长大了之后变成恶少？”我默默叹息，“这么多老百姓，他们中有几个人被人提点过，让他们学会控制自己不作恶呢？他们伸手摘花，或者用枝条乱舞的时候，恐怕都不知道他们自己在作恶吧？”
心疼，非常心疼。
我端着那清水，感受着花的疼痛，那种救花于水火中的愿望越发强烈了起来。
大约因为一个下午不知道练了多少次的关系，我的手竟然不自觉地开始写起了那个符文。
奇迹发生了，牡丹花花瓣和枝叶被打落在地的，竟然回到了枝条上！
只不过，司花女一个动作，就让整个花园干干净净，而我的动作不过是让这小小区域里的牡丹花那些掉落的花瓣和嫩叶重回枝条！
我喜极而泣！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心思足够纯净”！
原来，我要忘记所有的一切，将心思全部放在救花这一件事情上才行！
“放下一切，专注于一件事！放下一切，专注于一件事！”我一次又一次取清水，不断提醒自己。
第34章 成功次数少。
可是，乘着夜色，我一碗一碗端着清水，奔走在花园里，不断画着符，不断尝试，希望掉落的鲜花和叶子能够回到枝上去。
尽管偶尔有那么一次两次成功，但成功次数少。不，不是少，是极少。
“第一天，能够有静下心来，清净画符出现，并因此真的救了一些鲜花，就已经很不错很不错了。”累到一定的时候，我终于踉踉跄跄关上了花园的门，回到茅草房里，连洗漱都不顾上，直接躺在床上，自我安慰道。
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躺下睡着的，还是没有躺下就睡着了。总之，即使我不是秋公，对花并没有像秋公那么爱惜，我也已经因为开园第一天的各种忙碌搞得心力交瘁，全然没有《醒世恒言》中的那些怡然自得。
“怪不得那么多人宁愿让别人批评成自我的人，也不愿意与别人共享快乐。”第二天一早，恢复体力的我，一边扫园子、浇水、葬花，一边感慨不已。
尽管我没有后悔开放花园，但我确实感受到了开放花园之后所增加的疲倦。
“秋老头，你在吗？”一个声音让我愣了愣神。是的，张委来了，他又来了。
因为我已经开放了花园，我还在发愣的时候，张委已经带着几个家丁，来到了我的身边。
“张公子，小老儿正在洒水浇花呢。”我站起身来，客客气气地说道。
我们有一句古训：“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我以前不懂，但是现在懂了，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再怎么不耐烦，也要客气一点。
“你浇你的花，我今天来，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昨日宿醉，今晨醒来，深感赏花不够尽兴。又听小厮说，昨日我还许了你一套茶具来着。”张委挥了挥手，让小厮将茶具呈了上来，“这不，我亲自将这茶具给你送来了。”
“这是折煞小老儿了。”我笑了笑，“小老儿家里，哪里用得着名贵的好茶碗？”
“哎，你昨天不是说府尹大人他们要来赏花吗？你可以借四邻的粗茶碗招待我和我的兄弟，可不能用那粗茶碗招待府尹大人啊。”张委笑了，“听我的，收着吧。府尹大人来的时候，让他知道是我送你的茶具就行。”
哈哈！果然！我笑了。
是的，我猜对了。这张委昨天也许是乘兴说要送茶具，今天可是明确，这是要用一套茶具和我的口，讨好府尹大人呢。
这钻营劲哟。
我默默接过茶具：“既然您都带茶具来了，小老儿去烧壶水。”
“不用了，让小厮去烧水吧。”张委挥了挥手，“你们两个，将我带来的茶叶和茶具拿去秋老头的厨房里，给秋老头去井里汲些水，灌满水缸，知道吗？”
小厮答应着，从我手里拿走了我还没有捂热的茶具。
我笑了笑，果然，张委和普通老百姓并没有太大的差别，都有良善的一面。只不过，他从小养尊处优，被惯得有些过了。再加上他身边的伙伴也不怎样，动歪心思太多，没人提醒他该如何朝好的去做罢了。
“那您和其他乡亲一样，随便逛着，小老儿继续浇园子？”我看了看张委，没有像防贼一样防着他，而是试探性地问道。
“你就这么放心啊？”张委有些不自在，“别人可都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像见了恶霸一样怕我。”
“您喝醉了酒都没有伤花，防您干嘛？”我笑道。
第35章 可怜的张委。
我看到张委的脸色变了又变，欲言又止。
我想起了曾经听说的一件事。一个女孩，在被几个男孩轮奸之后，她发信息给扬长而去的男孩们：“我告诉我爸了，你们死定了。”
这条短信，成为了这个女孩的催命符。原本作恶之后准备收手的男孩，竟然折返回去，将女孩杀了。
当然，这几个男孩的命运，也很惨。他们也已经不在人世了，被那个女孩的爸给杀了。
紧接着的，当然是女孩的爸也被刑事处决了。
为什么我突然会想起这件惨绝人寰的事？因为，这件事说明了一个问题，对待特别容易产生恶意的人群，一定要小心留意，避免逆鳞。
有的人，特别容易破罐子破摔，更容易为了弥缝一些在他们看来会毁了一生的错误，进而犯下更大的错误。
张委慢慢成为了平江府里那种被称为无恶不作的衙内，也许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作恶的时候，都有人防着他们，他们作恶了之后，又有人继续狠狠地骂他们，以至于他们最终恶上加恶。
“有戏，有戏，这可怜的张委，良知尚未完全泯灭。”我默默点头，“如果给他适当的引导，也许他还有救。”
张家庄终究是旁边的村子，我们这个长乐村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张委敬而远之。所以，张委竟然在看花的时候，还有人和他正常说话。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也有些累了，刚准备坐在石头上喝点小酒，张委来了：“秋老头，今天中午我要在你这里吃饭。”
“可是，我中午吃得很简单。”我有些为难地看向他。
“无妨，无妨。”张委笑着，“我让小厮他们去打柴火做饭菜，在你这里吃就行。”
“好。”我笑了笑，“那你们自己安排。”
只是提供厨房，不用出力做饭，也不费什么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就由着他们去捣鼓吧。
我喝了两口小酒，躺在了花下的大石头上。
“秋老头，你就这么睡觉啊？”张委问。
“对啊，园里有好几块石头，都是用来睡觉的。”我笑了笑，“以前啊，哪里花繁茂，小老头我就在哪里休息，闻着花香，做着美梦，可美了。”
“那我也要。”张委往我身边一坐，“今天中午我在这里睡，可好？”
“张公子，你这身子骨，不像我们这些农家人常常干活，毛粗皮厚的，还是建议您去房间的床上休息。”我笑了笑，“要是在我这园子里休息，被风吹日晒折腾病了，我担待不起啊。”
“没事，是我自己要在这里睡的。”张委笑了笑，“你不会是嫌我抢了你这牡丹花下的位置吧？”
“哪能呢？”我笑了笑，“既然您要在这里睡，那小老儿换一个树荫下就是了。”
“还是你这秋老头知情识趣。”张委很满意，往石头上一躺。
我看了看张委，没有继续搭理。这种人，绝对不能过分靠近，靠近了，他还真以为他自己是怎样的香饽饽呢。
我不知道的是，这张委竟然留了一个心眼，让那张霸直接去了平江府里，向知府老爷报告了张委送精美茶碗给我的事。
晌午过后没有多久，府尹就带着几个官员，急匆匆赶了过来。
我还在石头上，带着几口酒的醉意，睡得正香呢，张委他们已经迎着府尹他们，将刚刚奔走了三四里地的府尹他们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我有些无语，也乐得清闲。
第36章 他们会照顾。
终于，府尹他们一行进园了，在园子里转悠来转悠去，最终还是停在了牡丹花一带。
这时候的牡丹花开得正艳，很多人被吸引到了牡丹花这里，很正常。
府尹他们的到来，加上张委他们的驱赶，让府尹他们很快就到了最好的赏花点。平头老百姓也好奇，看着热闹，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这群人。
“这花园的主人呢？”府尹发话了。
“去，让秋老头儿过来。”张委吩咐道。
我当时正好在附近不远的地里浇花，本不愿意过去，但府尹这么问了，张霸过来，毫不客气地拽着我往府尹身边扯。
我有些无奈。
这些人，豪横惯了，真以为他们自己能够做所有人的主呢。
“看，他们的家人和懦弱的老百姓们，将他们惯成什么了？”我默默叹息，“老百姓以为他们是在害怕这些人，实际上，老百姓一旦惯这些人坏毛病，本身也是在毁这些人。”
我正同情地看着张霸，发现我已经被张霸扯到了府尹面前。
府尹看了看我：“秋公，你去府衙邀请我和我的同僚过来赏花，我来了，你竟然不招待？”
我笑了：“府尹大人，您和所有的贵人前来，蓬荜生辉啊。小老头从早晨开始灌园种花，浑身汗臭，浑身泥土。这不，今天刚好张公子他们也在，他们会照顾，我就想着自己没有必要瞎往贵人们身边凑，徒惹贵人们烦了。”
“你这园子倒是收拾得非常清雅，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府尹点点头，“只是，你怎么做到让这么多花花草草都那么繁茂的？”
“花和人一样。”我笑了，“它们能感受到善意。”
“哦？”府尹笑了，“你的意思是，你怎么对它们，它们就怎么回报你？”
“嗯，大概就是这样吧。”我点点头，“所有的生命都是有灵性的。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比如，我为了保护花，给所有的小鸟提供谷米，请它们不要吃花花草草，嘿，您猜怎么着？时间久了，它们真的就听懂了。”
“万物皆有灵啊。”府尹笑着看向张委、张霸他们，“看来，秋公今天是给我们上了很好的一课呢。”
“您还真别说，我昨天来了一趟，今天再来，发现我恨不得天天都在这个花园里待着。”张委摸了摸脑袋，“仿佛和这些花花草草在一起，特别舒服。”
“那是你得到了秋公的善待。”府尹哈哈一笑，“秋公善待了你，相信你比那鸟儿更懂得知恩图报。”
“那是，那是。”张委嘿嘿一笑，“小的一定谨记府尹大人的教诲，好好感谢秋公。”
“秋公？”我愣了愣神，这张委，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其他人看到张委对我的态度有了转化，竟然也对我多了几分敬重。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其实，好事也是会得到传扬的，只是不如坏事的传递速度那么快罢了。
府尹大人一行来了花园一趟，张委对我的态度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其他人也在一旁看着，似乎突然意识到，花痴秋公不是能随意欺凌的人一般。
“牡丹现在开得不错，为什么里面会有一些花色相间的情况？牡丹不应该是一朵花一个颜色？”府尹看着我，问道。
我一惊，很快镇定下来，笑着说道：“大约和蝴蝶、蜜蜂有关吧？”
我可不会那么傻，当众“表演”那什么“落花返枝”的技能。
第37章 不撒谎真难。
我还是撒谎了。
尽管我刻意让自己尽量不撒谎，但事实上，我还是撒谎了。
明明是一种看起来很仙很仙的术法引起的鲜花变化，但我不想让所有人知道。于是，我故意引着大家朝他们能理解的蝴蝶、蜜蜂方向思考。
“不撒谎真难。”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了秋先当时撒谎的状态。
秋先撒谎，是为了阻止看起来并不良善的张委他们进入花园中捣乱。
我撒谎，为了什么呢？
为了避免他们追问我那些“神迹”产生的方式？
还是为了避免被他们当成“妖人”？
我也有些不明白我这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我特别清楚，我绝对、绝对不能说那些连司花女都不让人们看到的奇迹。
“你有秘密。”府尹看了看我，“不过，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有秘密。想说就说，不想说不勉强。”
“谢谢府尹大人。”我笑了。果然，平时几乎不撒谎，到了想撒谎的时候，还是很容易被发现。
不过，府尹大人这么说了之后，周围其他人的表情，各个不同。
有的觉得我藏私，有的不以为意。
“牡丹花开过之后，可有花赏？”府尹突然问道。
“一年四季，各时不同的花开放。”我笑了，知道府尹的问题，是为了转移目标。
“所以，不需要提前约，每次过来，都有不同的赏花体验？”府尹问道。
“是的，差不多。”我笑了笑，“园中有蔷薇、荼蘼、木香、刺梅、木槿、棣棠、金雀、蜀葵、凤仙、鸡冠……”
我一边说，一边指向园中各处，将园中的各种名贵鲜花说了一个遍。
等我介绍完，府尹笑了：“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啊，你这个园中，竟然种下了几百种不同的鲜花。”
“是的，小老儿一辈子也就种花这点爱好。”我笑了笑，继续介绍道，“几十年种花，终于得以一年四季，这花谢了那花开，时时鲜花不断。”
“别人一年种花赏十天，你这年年种花天天赏啊。”府尹身边一位秀才模样的人说道。
“这位官爷说对了，种花是一种辛苦事。”我笑着继续介绍道，“只有到经营了几十年，被各种各样的人不知道欺骗了多少钱财之后，才有了这四季如春的光景。”
我看到了张委眼中艳羡的光芒，心中一紧。
我知道，如果张委动了歪心思，这花园恐怕还有保不住的风险。
“张衙内，你家的庄子好像就在附近？”府尹笑着问道，“可有这么多鲜花？”
“回府尹大人的话，小的那庄子上，也就只有一些桃树、梨树和一点普通的荷花，哪有这么多名贵的鲜花？”张委谄笑着，“倒是鸡鸭猪牛羊之类比较多。如果各位大人前去，小的这就吩咐家人杀猪宰羊。”
“那就不必了。”府尹摆摆手，“来这里赏了几个时辰的花，倒是饿了。”
“小的已吩咐家人借秋公家的厨房，做好了饭菜。”张委笑着说道。
我叹气，这张委，巴结讨好官员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强。老百姓将时间和精力放在经营田地上，他将时间和精力放在经营人际关系上。
怪不得他们这么肆无忌惮欺压普通老百姓了。因为他们对上的嘴脸，和对下的嘴脸，是两张完全不同的嘴脸啊。
一般官员哪里会去分辨是是非非？他们恐怕误以为，张委、张霸现在这亲切与百姓互动，就是他们的真实。
第38章 秋公一起吃。
我正想着一些事情发呆的时候，府尹笑着：“既然这样，秋公一起吃。”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张委笑着。
我有些吃惊，竟然在我家里，还有人做饭做菜，还能一起吃。
“那小老儿就却之不恭了。”我看了看张委，又看了看府尹他们。
走回茅舍，发现菜已上桌，碗筷赫然全是新的。我很快明白了，这些都是张委的手笔，应该是他吩咐他的家人前去张家庄搬过来的。
不得不说，当一些人谋算人心达到一定的程度时，那本事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如果张委只是如此照顾人，而不是对上伺候得体贴入微，对下欺压毁伤到一定的程度，大约他的名气会很不错吧？
为什么张委做不到呢？
我观察了一番，发现一个问题：以张委的物质消耗速度，他的收入明显低了。如果他要维持那种高消费，必然需要用一些巧取豪夺的手段。
“对了，对了，真正的问题在于张委的奢靡生活。”我终于开始明白了过来。如果张委不是那么奢靡，他的生活大约是能够不错的，也是用不着巧取豪夺的。
所以，真正让富家子弟变得恶劣的，是他的身边有人不断让他们奢靡享乐。享乐的时间长了，没有足够的资源用来继续享乐的时候，他们为了继续享受自己的幸福人生，于是就开始动歪心思了。
怪不得张委他们的道德水平会越来越下降。
我默默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渐渐开始明白了简朴的重要性。
席间，其他人觥筹交错，我也稍微喝了几口酒。
府尹本来想和我稍微多说一点话，但是，张委、张霸他们不断在和府尹他们说话，我也就默默退到一旁，吃饱喝好，退回花园。
“秋公干嘛去？”府尹问道。
“灌园。”我笑了笑，乘着酒劲，笑着说道，“小老儿每天的事，也就是早起灌园，晚间继续灌园。”
“府尹大人，那是他们的生活。”张委笑着接过话题，“府尹大人好不容易休沐，尽管开怀畅饮。”
“哦。”府尹没有多说什么，“下次来这里，还找你？”
“那是小的荣幸啊。”张委很开心地说道。
我听了默默摇头。将时间和精力放在这种迎来送往的事情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我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记住了一个概念：讨好别人，不如踏实做好自己。像张委那样将心思放在讨好府尹上，府尹似乎并不会买账，给他相应的酬劳。得不偿失啊。
靠别人，表面风光。
靠自己，自在逍遥。
我竟然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懂庄子的选择了。
原来，很多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不好，是太在意面子工程，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以至于让自己疲于奔命地追求着各种各样本来不必要的物质享乐。
其实，也许，很多东西，他们本来是不必要拥有的啊。
“现在社会中的问题，是不是也是这样？”我默默想着，“物质的极大丰富，似乎并没有让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变得更好，而是，让普通老百姓好像看到了更多他们想要的东西，并不断在试图去拥有。”
“哈哈，不错啊，你竟然看到了这些？”言言出现了，“怎么，终于看到很多人追求了很多本来不需要的东西了？”
“所以，你也看到了？”我笑着问道。
“当然！”言言傲娇地双手一抄，“有不少人活成了面子。”
第39章 老实地灌园。
因为屋外觥筹交错的喧闹，我尽管喝了一点酒，但还是保持了基本的清醒。
端着一碗清水，我发现自己的手不自觉地开始画符，想要将所有的花瓣和嫩叶再次送回枝头。
“不行，老实地灌园。”我打了一个饱嗝，提醒自己道。
“老实地灌园，老实地葬花。”我一边说，一边做，突然觉得自己很搞笑，仿佛自己拿司花女教自己的手段灌园、救花，成为了一种不老实的做法一般。
“怎么就不老实了？”我很纳闷。
怪不得很多老百姓在做事的时候，总有一些藏私的举动。原来，他们所有的举动，有些时候不过是减少别人的羡慕嫉妒恨罢了。
“人心，真麻烦。”我默默想着，“自己想要的没有得到，不管别人怎么努力得到的，好像都会用羡慕、嫉妒、恨等多种心思来抢或者毁。”
“这张委，如果将他的心思从伺候府尹等大官的身上转移了，也许他的日子也会更好吧？”我又想道，“府尹他们，好像知道张委伺候他们是有所求的，所以，好像对张委他们的伺候还挺享受的，好像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
我微微叹息，如果府尹他们能够给张委他们相应的项目和回报还好，如果府尹他们无法做到，只不过是在通过张委他们实现享乐，恐怕也就只能在张委他们欺压、奴役百姓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吧？
社会上出现的各种问题，好像都因为“姑息养奸”，慢慢问题越来越严重了呢。
“怎么办？要提醒张委吗？”我陷入了沉思。
提醒，似乎直接说明了张委他们的营生模式存在来路不正和不公平竞争。不提醒，仿佛又无法将张委救回正途。
“想那么多干嘛？先看看张委会怎样做，不就好了？”言言突然冒了出来，“想多了，只是让自己烦恼。”
“也对。”我微微点头，“观察之后再看。”
“这个言言，好像比较好为人师一些。是谁呢？”我的脑海中开始审视起言言的特点来。
“哼，说我好为人师，那我懒得理你了。”言言双手环抱，很快消失了。
“不理就不理，反正我有的事情做。”我笑了笑，继续开始干活。
可不是吗？！自从园子开放之后，每天的浇花、养护任务明显多了。
屋外的喧闹，在晚上九点左右，终于慢慢散去。我也在月光的照耀下，完成了我这一天的灌园任务。
只是，当我带着疲倦，想要回去躺下休息的时候，发现屋子里一片狼藉。
地上到处可见的骨头，桌上或立或倒的杯盘和一堆残羹冷炙。
回到厨房，发现灶台上也是一堆问题。
我的头很大。但是，张委他们还在，一个个醉醺醺的，别说让他们收拾了，就是让他们好好地、不捣乱地离开，都需要稍微谨慎一些表达。
“秋公，你这里很好。”张委醉醺醺地笑了，“餐具也送你了，我们走了。”
我能说什么呢？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盯着一群被称为恶少的说着笑着唱着远离，我终于明白，要让浪子回头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尽管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有多少人有时间和精力去守护浪子直到他们回头呢？
虞公和单老看到恶少们离开了，来到了我的房间里：“我们来帮你吧，秋公。”
“明天早上再说吧，先睡觉。”我笑了笑，“这油灯点着也够费油的呢。”
第40章 干嘛和你赌？
原以为张委和张霸他们终于尽兴了，乡亲们的好奇也渐渐少了，我终于可以稍微消停消停了。没有想到，第三天，张委又带着张霸他们来了。
“秋公，我又来了。”张委笑着，“昨天应酬太累了，今天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在园子里休息休息了。”
我看了看他们：“今天还没有来得及去灌园。你们先去，我先将昨天碗筷收拾收拾。”
“好。”张委点点头，带着张霸他们进了园子。
张霸他们玩了一会，直接吆喝着，去喝酒娱乐。张委竟然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而是选择坐在了园子里。
我收拾完碗筷，进入园子里，看到独自坐在石头上的张委，很惊讶：“张公子，您这是？”
“这个园子清幽，难得啊。”张委说着，往石头上一躺，“要是可以，我恨不得天天在这里。”
“园子每天开放，您喜欢可以多来。”我笑了。
“不能卖给我？”张委问道。
“您想要这个园子？”我反问道。
“当然，这是我所见到的最好的园子了。”张委很认真地说道。
“倒不是我不想将园子给你。”我笑，“只是，这园子到其他人手里，很快就会因为里面的花花草草死亡而不再是以前的模样。”
“你跟着一起，来给我浇花种花，不就可以了？”张委问道。
“小老儿自己的花园，自己想怎样就怎呀，为什么要委身他人，不得自由？”我笑着问道，“无论是银子还是花园，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我又没有妻子儿女，干嘛要让自己最后守着那些不必要的银两，让自己没有自由？”
“所以，秋公的意思是？”张委追问道。
“生前，小老儿自由自在。死后，谁有能力继续打理这个花园，小老儿将花园送给谁。”我笑了笑，“花儿们如果能得到合适的人照料它们，我也就没有遗憾了。”
“此话当真？”张委的眼睛亮了。
“当然。照顾花花草草是非常辛苦的事，也是一件乐事。”我笑了，“每一种花都有它的习性，根据各自的习性去照顾它们，让它们能够长期自在地活着，多么美好。”
“嗯。”张委没有多说什么，闭上了眼睛。
没有多久，我灌园一会儿，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睡得非常香。
“看来，他很喜欢这花香和微风。”我笑了笑，没有打扰张委。
十里八乡的村民，来看花的人少了一些。小孩子们似乎更愿意在花园外的湖里荡舟。老幼妇孺其他人，能够有时间赏花的并不多。很多人都在忙于生计，我能理解。
张委似乎特别缺睡眠，竟然从上午一直睡到了傍晚，这才起身，唱了一个喏，喝了几口茶，心满意足地笑着往张家庄而去。
“终于送走了瘟神。”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想多了。”言言又冒出来了，“我和你打赌，明天这张委还会来。”
“你是不是太高估张委的精神世界了？”我笑着问道。
“就说赌不赌吧。”言言笑嘻嘻地问道，“我赌明天张委回来，后天张委也会来，大后天也会来……”
“我才不信呢。”我笑了，“再说了，我干嘛和你赌，赌赢了、赌输了，都那么一回事。”
“呃，好吧。”言言消失了。
不过，这一次，我竟然开始好奇，难道张委真的会像言言说的那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光顾这小小的花园？逻辑不太正常啊。
第41章 实在不科学。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言言说的那些事。
张委这种人， 不应该是成天去这里喝酒、去那里打架的吗？他哪有什么闲工夫天天跑我这里来？
“不科学的推论，不必要多想。”我笑了笑，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可是，第三天，我刚刚收拾好所有的碗筷盘碟，打扫干净房间，让自己本来就简朴到不能再简朴的房间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我还没有提水进入园子里呢，张委就来了。
与此前邀集一大群恶少一起来的状态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是自己来的。
“张公子，今天好早啊。”我看了看他，“昨天是不是喝高了，感觉你今天有些累？”
“还好，还好。”张委笑了笑，“就是昨天晚上没有躺在石头上，竟然睡不着了。”
我愣了。
“您的意思是？”我问道。
“您忙着，我去你园子里睡觉去了。”张委摆摆手。
“您随意。”我笑了笑，没有再理会他。
我也忙着呢，那么多花要浇水，要整理枯枝烂叶，要与它们交心，还要关照前来园子里的那么多花花草草的情绪，我哪有那么多工夫理会张委？
张委竟然出乎我意料，真的就在牡丹花下睡着了。
我想了想，早晨还是有些凉。
于是，我取了被子，盖在张委的身上。
张委仿佛觉察到了被子的存在，蜷缩的身子慢慢舒展开来，用手抓住被子，脚还蹬了两下。
“鞋子都没有脱，被子都蹬脏了。”我叹了一口气，心里想道。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去灌园。
陆续有人进来，看到张委睡得踏实自在，倒没有人说什么，仿佛张委在我的园子里睡觉是很正常的事情一般。
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明天他不来了，我再浆洗被子吧。”我想了又想。
张委一直睡到下午三点，才起床，找我要了一杯茶水喝下，说了一声谢谢，就直接离开了。
“实在不科学，恶霸会说谢谢。”我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本来以为张委此后不会再来了，当天傍晚，大约五点左右，园子里就没有什么人了。
我躁动了起来，开始端着清水画符，想要让更多的花和枝叶回到枝头。
同样，画符成功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比第一天晚上练习的时候，成功的次数多了起来。如果说第一天晚上画了上千次符，成功了一次。那么，第三天晚上，我画了一千多次符，大约成功了十次。
“不容易啊。”我拖着疲倦的身子，看着很多被摧残的花朵重回枝头，很是欢喜。
可，我愣住了。
门口，张委站在那里，身旁还有张霸。
“好啊，秋老头，我说你怎么种花这么好？原来，你还有这本事呢！”张霸笑盈盈地说道，“说吧，这是什么邪术？”
“哪有什么邪术？”我尴尬一笑，“不过就是疼惜花朵，它们感知到了罢了。”
“对，张公对花朵疼惜，花朵自然是能听他的心意的。”张委点点头，“我想这并不是什么邪术。”
我吃惊地看着张委，心中暗暗想道：“不科学啊，实在不科学，这张委不是应该跟着张霸一起对付我吗？怎么感觉他在维护我？”
“兄弟，你不知道吧？贝州那里有妖人造反，现在逃窜了，官府在抓捕呢。”张霸笑着提醒张委道。
我心里一惊。贝州，那是现在山东德州一带。宋朝的时候，这附近的“梁山好汉”可是非常热闹的。
第42章 魔幻的地方。
历史的山东，实在是一个让我觉得非常魔幻的地方。
这个地方，经济很不错，历史上被认为人文很发达。可是，最有趣的事情并不是这里人文发达，而是逼上梁山的也很多，还自称“好汉”，甚至被老百姓称一声“好汉”。
曾经有人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姜太公用的就是“直钩法”。
我在读了姜太公的故事之后，发现从西周姜太公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出现了钓鱼执法的前身，而且在山东这片土地上，竟然被舞文弄墨之徒发展出了各种各样的升级版本。
姜太公钓鱼，采用的是直钩法，钓的是西周君主。这一钓，千古留美名。
姜太公的另一次“钓鱼”，在历史上虽然留下的是美名，却有争议。这个人叫华士，是一个名士。他“不臣天子，不友诸侯”，在历史上很有名气。
但是，他坚持做他自己的，却让姜太公拿他杀鸡儆猴了。
姜太公被封到齐国之后，华士并没有改变他的言谈举止。姜太公进入齐国，立即召华士为齐国效力。
华士的主张，姜太公又不是不知道？这时候让华士效力，华士当然没有答应。
好家伙，华士一而再再而三申明自己的政治立场，坚决不去见姜太公，结果却是，姜太公直接将他杀了。
齐国的老百姓受不了了，华士不过就是遵守自己的主张，不受姜太公的征召，姜太公这不是滥杀无辜吗？
一时之间，很多老百姓受不了。
当时，周成王理政，周公辅佐。周公质问姜太公：“华士是齐国的名士，你为什么要杀他呢？”
好家伙，姜太公一段话，立即让周公不再管这件事：“华士不愿意做天子之臣，不愿意做诸侯之友，多次拒绝我的召唤，难道我还指望他效忠于齐国？”
“再说了，华士那么有才华，既然不愿效忠齐国，那就是叛民，齐国是不允许叛民存在的。”
听听，听听，这说辞，一套一套的，仿佛是那么一回事。但仔细去想，就知道有问题。
第一，华士不受征召，就是不为齐国做事？华士依旧在齐国做事啊。
第二，华士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事，而不是按照姜太公希望他做的那种方式做事，就是“叛民”，那整个社会上，不顺着姜太公意志的不就都该杀？
第三，华士自己活得好好的，是姜太公一而再再而三前去找华士，不是华士屁颠屁颠找姜太公！
姜太公有声望，百姓还是有肯定他的认知的。
后来韩非子将太公这一套一套的说法进行了加强，说什么能力弱的不听号令倒没有什么，能力强的不听号令，这个人很可能会利用他的能力祸乱国家，所以是害群之马！
好嘛，没有用自己的能力祸害国家，只是因为“有可能”利用自己的能力来做那些事，就被直接判为“害群之马”了。
这种说辞，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而更往后，那些舞文弄墨的大约明白了什么是“莫须有”“难保无”，“直钩法”渐渐变成了“胥吏们钓鱼，冤者直下钩”！
这种胥吏舞文弄墨的做法经过几千年演化，搞得一方土地上全部都是表面上的顺民，心顺不顺，难说啊。
宋江他们这些有点名望的，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也可能因此在老婆身上两肋插刀，他们自己本身就不一定能完全干净，完全没有问题。
第43章 梁山的好汉。
几千年里，山东一带出现了很多人物。他们中优秀的，利用知识和道德水平，在神州大地上享有盛誉；也有不少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影帝，有如公孙弘布被；更有一堆一堆的人，像被迫走上梁山的，他们自己本身就存在问题，所以清楚，不逃亡的话，如果遇到那些舞文弄墨水平厉害的，他们难以生存。
可是，他们为保全自己，跑去梁山之后，当劫官银的“好汉”，却也渐渐让问题更加严重。
《水浒传》这种名着，有名归有名，不能明辨是非的人，读了容易走错路。
“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以前听这句话，觉得有道理。但时间久了，我倒更觉得，《水浒》《三国》都可以读，只不过需要明辨是非并且冷静不冲动的人，才能好好读懂其中的深意，并选出正确的道路来。
说得直接一点，不能明辨是非，往往自己做得不好，还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这时候的张霸，看到我让鲜花重返枝头，就想到了贝州那边的叛乱，想要将我直接打入死牢中，定为贝州那边叛乱分子的同党。
“这人啊，一旦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大约就像张霸这样，小鬼难缠。”我微微叹息，觉得自己这一次算是在劫难逃了。
“怎么努力往好的方向去做，也会遇到这么多恶劣的事情呢？”我有些不能理解。
“判断力吗？”我有些遗憾地在心里嘀咕，“如果判断力存在问题，是不是就容易造成更多的问题？就像孔子当年不断在说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
我正在沉思着，发现张委和张霸都已经不见了。
“算了，先睡觉。”我浇完花，知道问题已经出现了。
“如何才能解开这个问题呢？”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先睡觉吧，司花女会救我于水火之中的，既然有这种灾厄，那就什么都不用担忧，等着灾厄出现之后再说吧。”我定了定神，“与其提前忧虑来忧虑去的，不如安安静静等着事情发展变化。”
我让自己放宽心，继续睡觉。
“真是的，都有神仙等着搭救我呢，我愁什么愁？”我哈哈一笑。
小小地自恋了一下，同情了一把天下可怜的老百姓：“看嘛，我都发愁，这世间那么多不如我的认知水平的，得多么愁啊？！”
我该说什么呢？这是自恋？还是眼高于顶？
虽然我已经在考博了，难道这个世界上，其他人的认知一定低于我吗？如果读了硕士或者博士，认知水平就一定高于普通人，那为什么很多新闻报道里，那么多硕士和博士出现欺压普通老百姓的问题？
“道德不高，也是认知水平不行啊。”我叹了一口气，“所以，读到硕士和博士的，不一定认知水平都高，我还是不要那么自恋好了。”
好像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叹气了。
这一次叹气，恐怕与我专心致志地画符，竟然发现我自己以前认为的不可能，现在却出现了可能有关吧？
知识与技能，恐怕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能因为自己做不到或者做不好，就以为别人做不到、做不好。更不能因为自己是硕士或者今后成为博士，就以为自己比别人了不起。
“这世间万物哦。”我又笑了笑，“实在不能自我骄矜。”
不知道怎么睡着的。但我知道，我又一次长进了。
第44章 有人举报你。
张委、张霸发现我能够将残花和枯枝重新上树的第二天一早，我刚刚灌园一段时间，吃完早餐，就被紧急的脚步声叫醒了。
“秋老头儿，有人举报你，去府衙走一趟。”几个衙役毫不客气地说道。
“哦。”我看了看来人，“走吧。”
“奇怪，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一名衙役看着我，很纳闷。
“为什么要惊讶呢？”我看了看衙役，“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能说什么呢？”
“走吧，清者自清。”那名衙役笑了。
“清者自清，得认知水平足够的人相信他的清白才行。”我嘿嘿冷笑。
不久，我被带到了知府面前。
知府看了看我：“听说贝州那边有土匪妖人流窜到本地，有人举报你，说你是土匪之一。”
“老爷，您信吗？”我笑着问道。
“张霸说你能让枯叶上树。”知府说道，“这种妖法如果存在，不由得我们不信你是妖人。”
“这种技法，只要内心足够清明的人，都能做到。”我笑了笑，“我可以当着您的面展示，想来，一两个时辰里，我能成功一两回。”
“我们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展示？”知府问道。
“为什么要展示呢？我刚刚学，一个晚上就成功了一次。昨天晚上又练了千余次，总共也就成功了不到十次。”我笑了，“这种技法，不懂的人容易将它们传得神乎其神的，甚至当成妖法对待，只不过是他们自己不能那么清净，无法做到，就以为别人做不到罢了。”
“那你现在当着我们的面，能试成功吗？”知府追问。
“老爷，小的不知道。”我笑着，“只能请老爷带小的到一棵树旁边，小的试验之后才能知道了。”
“行，你试试。”知府笑着，“我让张霸过来看着。”
“好。”我答应了。
张霸很快过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张委。当然，知府他们，包括很多爱看热闹的，都来了。
我取了一碗清水，看了看众人：“这是一名女子教我的，说是她们家祖上传下来的落花返枝技法。因为我也是张委、张霸他们公子哥去我家花园看的那天刚刚学的，所以，大家要有耐心，说不定我要试验百次千次，才能成功一次。”
“还有，因为是那名女子祖上传下来的技法，为了尊重她家的传统，我就不说明其中的秘密在哪里了，只展示给大家看。”我笑了笑，示意知府，“您可以试着剪下一点枝叶了。”
知府挥手，让衙役动手剪了一些树上的枝叶，任由它们落在树下。
我开始写符文。
一次，两次，三次……
不知道是一百多少次之后，终于，树上的枝叶慢慢回到了树上……
“不错啊，你竟然成功了。”知府笑了，“可，这也不能证明你就不是贝州流窜到这里的妖人啊。”
“虞公、单老和全村的百姓能够给小老头作证。”我笑了笑，“虽然不知道贝州那边什么时候出现了妖人，什么时候流窜，但虞公、单老他们和我的那些邻居们，都能证明一点，那就是我几乎没有一天不在园子里。”
“我作证。”一个声音出现，赫然是张委。
“我作证。这三天时间，我每天都去找秋公。”张委说道，“他每天要浇那么多的花，压根不可能有时间跑去当什么贼人或者妖人。”
“何况，贝州那地界，又不是我张家庄。”张委说。
第45章 训练有素呀。
我对张委突然有些另眼相看了。
在我看来，这一次少不了被关押进监狱的事，被张委这么一说，好像我成为妖人完全不成立啊。
即使用千里马跑，恐怕我从贝州到江南平江府，也得一天吧？
一般人不可能有千里马，更不可能在逃窜躲避追捕的时候在官道上疾驰，所以，从贝州到江南平江府，怎么也得好几天光景。
好几天，其他老百姓能够离开。
我秋老头，一个没有其他人帮忙种花的鳏居小老儿，哪里可能做得到？
“这张委，平时恐怕栽赃陷害别人的次数多了，不仅如何栽赃别人搞得很清楚，甚至连怎么将问题摘清楚也训练有素呀。”我默默想着。
果然，府尹听了张委的话，很快就醒悟了过来：“张霸，你这次可是冤枉秋公了。秋公如果跑去贝州造反，他又怎么在平江养好花？以后可不能这么冤枉良民了。”
“是。”张霸脸上汗珠子都冒了一堆。
“行了，这件事就这样吧。”府尹笑了，“秋公也该回去灌园了，你们也别闲得没事，将勤奋努力的良民当成作奸犯科的逃犯瞎折腾。”
看热闹的人终于都散了，我也回到了家里。
我很感慨，这张委，不是要占有我的园子吗？怎么现在变成他在替我说话，让我免除了牢狱之灾？
“到底发生了什么？”被乡亲们簇拥着回去的时候，我一路沉默，不断在想着这件事。
张委并没有跟我们一起走，他有马，早已骑着，一路奔向远方，给我们留下了满路的扬尘。
随着马越来越远，扬尘也渐渐消散了。三里地不长，也不短，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乡亲们便都回到了家。
有的回了自己的家，有的直接继续在我的，呃，秋公的花园里聊天。
我走进花园，继续灌园。没有多久，我就发现，张委竟然也在，仍旧躺在牡丹花下的石头上，闭着眼睛装睡。
我笑了笑，看来，这张委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
因为早晨的那些波折，再加上太阳过大的时候不能灌园，我只稍微将一些可以处理的地方处理了一下。
然后，我自己也选了一个小小的、带阴凉的石头，躺下休息。
这几天时间，事情太多了，我也确实感觉生活节奏被打乱到了很严重的程度，很累。
园子里的说话声不再影响我，我很快就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感觉肚子有些饿。
也是，早晨吃完饭出去，中午睡过去的，这时候虽然还没有到傍晚，肚子也早就空得差不多了。
我刚想起身去厨房做吃的，就看到张委来了：“秋公，吃烤鱼。”
“烤鱼？哪里来的？”我问道。
“家人刚刚用你的小船，去湖里钓上来的。”张委笑了，“用你的厨房，刚刚烤好。”
“这是给我的？”我有些吃惊地问。
“嗯，这些都是你的。”张委笑了，“不够的话，到外面来吃。”
“够了，够了。”我笑了，“平时我也就随便煮点饭，今天已经比平时丰盛多了。”
这新鲜的鱼经过一番收拾，再用柴火烤出来，确实挺好吃的。在北京，很多限制，让我已经难得享受这样的美味了。
整整一条鱼，我吃得特别开心。
吃完鱼，温度已经又可以浇灌鲜花不存在问题了。村民陆续离开，我继续浇花。张委已经让家人将厨房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第46章 您放心灌园。
带着感慨吃完鱼，我继续灌园。
张委出现了：“秋公，我替张霸道歉。”
“他做错了事，怎么能怪你？”我笑了笑。
“他是因为看到我喜欢你这园子，想将你打成死罪，让我轻易得到这座园子。”张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承认，我动过歪心思。”
“可你没有那么做。”我笑了，“如果一个人动了歪心思就要受惩罚，所有人都该受惩罚了。”
“可是，还是我先动了想要您这园子的心思，才有了后来您受磋磨的事情。”张委叹了一口气，“算了，您放心灌园吧，我不打扰您。”
说完，张委直接吩咐了几句，就骑马回张家庄了。
没有多久，虞公和单老过来了：“秋公，这怎么一回事？那张委跑去我们那，说什么秋公你的园子是他罩着的，不允许我们动歪心思，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意思。”我笑了，“也许，张委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提醒别人，不要破坏这个花园。”
“能耐啊，秋公，我们看着像恶霸一样的存在，竟然这么护着你，说说，你给他什么了？”虞公笑着问道。
“我？”我愣了，我好像没有给张委什么呀？
是的，这个问题值得我好好想一想了，到底是什么，让张委竟然不再想要占有我的花园，不再想要巧取豪夺，而是转过来选择保护我。
“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了，也许，以后就能知道老百姓该如何避免恶霸欺凌和巧取豪夺了吧？”我有些天真地想道。
是的，我觉得这种想法有些天真。但是，我又觉得，张委当真是在变化，只是，到底什么引起了这种变化，我还没有搞清楚。
我得找时间多和张委聊聊。也许，通过和张委聊天，我能多知道一些真实原因。
我沉下心来，慢慢思考着，思考着。
因为张霸已经将“落花返枝”技法搞得人尽皆知，我再次在园里画符救花，已经没有了多少顾虑。
我想着张委的变化，有些好奇的同时，将更多的精神放在了“落花返枝”技法的练习上。
越来越多的花，得到了较好的保护。
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让我感觉更好的事，从第二天开始出现了。因为张委让一群恶霸一般的人物到处警告，大家来我的花园里看的人少了一些，即使来，也比以前规矩多了。
原来，很多人自己难以管住自己，需要恶的来“他律”。可是，那些恶的，往往自己都做不到自律，又如何能比较好地去做好“他律”呢？
我苦笑，原来，《了凡四训》里的偏善，是恶的人作恶的时候一不小心做了好事。像张委这样威胁恫吓了一堆老幼妇孺，不允许他们在我的花园里捣乱，本身就是在守护花花草草啊。
只是，张委这么做，能改变他的命运吗？
因为张委最近的举动，我可不希望他倒栽在粪坑里，以那种悲惨的状况死掉。
至于张霸，他到底会不会遭遇什么厄运，我不想多管，只希望他不要死在我的这个花园里。
我一边想着，一边灌园。看着所有的鲜花在得到了它们喜欢的照料方式之后，长得那么鲜艳繁茂，我的心里别提多么高兴了。
“如果我将所有的人当成花来悉心照顾，会怎样？”我的脑海中，突然有了这种想法，“我不是要将论文写在大地上吗？我真正想做的事情，是将论文写在人心上。”
第47章 得他主动来。
我刚刚想着怎么让张委转化，张委就没有过来了。两天时间，十里八乡的老幼妇孺仍旧可能来这里看花、休息，但张委没有来。
看来，张委要转化成为比较好的人，难度也是不容易的。
“他们不作恶，恐怕连维持他们的基本生存都会有困难吧？”我突然有些吃惊地想道。
“原本，他们是可以通过作恶的方式和手段，减少普通老百姓作恶的侥幸，由此听着是恶人，却享有一定的福气。”我默默思考着以前的知识，“可是，他们常常最终忘记了自己得到的那些里面，哪些是真正做好事得到的，哪些是不该得到的，所以，那些不该他们得到的，让他们可能连离开作恶的可能都没有。”
“我现在，想劝他行善，也许得他主动来。”我默默想着，“他不能主动来，我是无法劝他的吧？毕竟，让他调整生存和发展的方式和方法，太不容易了。”
我决定不去找他，继续做自己的事。
张委的人生怎么选择，是他自己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我只需要踏踏实实让这个园子越来越好就行了。
我强迫我自己这么想着。
只有这样想，我才能按照自己的力量，做自己能够做到的事。
“是的，即使将心思放在让所有老百姓过上有价值有尊严的幸福人生，也得让他们自己愿意去过这样的日子才行。”我叹了一口气，“很多人不逼到一定的程度，恐怕是无法实现有效转化的。这个园子的开放，也得终于慢慢醒悟，要将心量打开才行。”
“难道恶人一定要存在，才能让善良的人逐渐认识到他们本来可以更好吗？”我对这一点充满了困惑和怀疑。
“人，难道就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方案，让自己不需要别人催促和监督，也能处于比较好的状态中？”我更进一步思考着这个问题，有着极大的困惑。
如果老百姓不能自律，那将变成什么？那是不是在说，恶人以作恶的方式来帮助老百姓接受他律，由此在建立他们的功绩？
我的天啊，这仿佛是在让所有人认可姜子牙当年杀华士的理由。华士即使再自律，在姜子牙那里都成了叛国。而我们想要替华士辩论的，也确实无法证明华士一定不会叛国！
“难保无”都可能成为了华士这种可能完全自律的名士被杀的问题根源。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为华士的死感到遗憾。
“你别遗憾了。”一个女子笑意盈盈地出现在我的身边，赫然是那位瑶池王母身边的司花女。
“为什么？”我追问道。
“因为，这片土地上，人的状态就是苦乐参半的。华士想在这片土地上取得巨大的成就，就必须接受各种苦难的考验。如果他经受住考验了，他即使被杀，也会去到更好的地方。”司花女笑了，“如果他没有经受住考验，他被姜子牙杀害，也就理所当然。”
“他经受住考验了吗？”我带着一点侥幸，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司花女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司花女，想活得长久一些，还是做好本职工作的好。”
“好吧，好吧，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告诉我呗。”我叹了一口气，“那你至少可以告诉我，张委还没有被夺算吧？”
“他这几天又没有大奸大恶。”司花女笑了，“天道其实是很公平很公正的。”
第48章 我不懂天道。
我听着司花女的话，有些发愣：“我不懂天道。但我总觉得，天道好像和人间道不完全一样。”
“是的，不一样。”司花女笑着，“人间道里的人，要进入天道的甄选范围之内，必须有很大的功绩。”
“那样的话，不是那些帝王将相才能进入天道的甄选？为什么秋先小老儿也能？”我有些吃惊。
“天道和人间道的标准，不完全一样。”司花女笑了，“很多人以为，他们在人间，杀一人被诛，杀千万人，封侯。这其实是他们的误解。能够被封侯的，不在于他们杀人多少，而在他们为这个世界的稳定做出的贡献有多少。而且，不止他们这一世的贡献，还包括他们以前生生世世的贡献。没有足够的积累，他们想被封侯，也没有机会去贡献力量。”
“所以，张委能成为衙内，他以前是有一点积累的吧？”我突然想到张委，问道。
“那是必然的。”司花女笑着，“但他这一世的活法，太浑浑噩噩了。”
我吃惊：“不会吧？难道，他……”
“你以后会知道的。”司花女笑着，“既然你那么想帮张委改邪归正，那我就帮你一把。”
“啊？”我正想问什么，司花女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正在想着司花女的任性，就听到虞公和单老联袂而来：“秋公，秋公，你知道吗，恶人有恶报，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是真的。”
我吃惊：“你不会说张委？”
“不，不，不，张委当时不是暗示了府尹大人，你没有跑到贝州去造反的机会吗？他可算不上恶人。”单老笑着，“真正的恶人，是那个张霸才对。他居然只是看了你那落花返枝的技艺，就一定要说成是你是贝州的妖人。这下可好了，张霸死了！”
“怎么死的？”我很吃惊。
“前不久，张委和张霸他们不是想要欺负一个人吗？没有想到，那个人的舅舅，就是现在平江府的别驾。张委他们状告那人，那人赢了官司之后，竟然恶从胆边生，纠集了好几个恶霸，前天要求张委、张霸他们将张家庄让出来。张委和张霸他们当然不肯啊。”
“所以呢？”我突然之间感觉心惊肉跳的。
“昨天，那伙人与张家庄那些个械斗，张霸被打死了，张委被打成重伤，扔到了庄子外。得亏现在天气不那么冷了，否则，张委现在已经死了。”单老叹了一口气，“不过，那伙人将张家庄占了，更名为牛家庄了。张委的家人们都已经成了牛家庄的下人了。张委呢，没有人敢救他的命，估计不病死也得饿死。”
“快，快，快，带我去看看。”我的心一跳，“人命关天呢。”
“他的腿断了，要救他，得抬担架过去。”虞公看了看我。
“推独轮车。”我想了想，“我推独轮车。”
独轮车是我平时买花买树的时候常用的搬运工具。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在救人的时候用上了。
很快，在虞公和单老的指引下，我来到了张委的身边。
“干什么的？！”一声呵斥让我吓了一跳。
“这位公子，我们是隔壁村的。他是有名的花痴秋先。前不久，府尹大人带着一堆大人刚刚去他家赏花来着。”虞公看了看来人，笑着说道。
我看了看虞公，笑了，好一个虞公，怪不得要拉着我，让我来救张委。原来，他是要借府尹大人的威救人。
第49章 老百姓智计。
我想了想，确实，如果这时候不搬出府衙里的大佬，恐怕难以救张委的命了。
我忙陪着笑脸：“几位公子，这人眼看着没救了，不如饶给小老儿，让小老儿带回去试试。万一活下来了，小老儿的花园里也多一个可以帮忙浇浇花的。”
“搬走吧，搬走吧，放在这里，也着实晦气。”几个人手一挥。
在虞公和单老的帮助下，张委终于被搬回了长乐村。
张委血肉模糊，连给他换身干净的衣裳都困难。在虞公和单老的帮助下，我们一点一点拿酒给张委清洗伤口，又给他熬煮了一些小米粥，慢慢喂他吃下。
看着张委那艰难的模样，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老祖宗都说了，福尽祸至，禄尽人亡。”虞公叹了一口气，“他现在这样子，估计是好日子要到头咯。”
我又一次愣怔了。
没有想到，虞公是这么认识这件事的。就是不知道，虞公这么说，张委能不能受得了。
“慢慢将养着吧，他这样，估计没有一两个月，好不了。”单老看了看我，“最近一段时间，需要帮衬，叫我们就是。乡里乡亲的，也就只能帮一点是一点。”
我微微点头，确实，老百姓的力量，能帮一点就是一点。
张委虽然年轻不少，但他这次受伤可是非常重的。一百多天，整整用了一百多天，张委才逐渐恢复过来。
在他重伤在我这里养伤的时候，府尹他们又来赏了几次花。
府尹仿佛忘记了张委的存在，就连其他人说“牛家庄”，府尹好像也以为那就是本来该存在的庄子。如此看来，牛家那位新庄主，和他的别驾舅舅他们，已经将所有的一切打点得妥妥帖帖，甚至张霸的死都已经彻底弥缝过去。
我什么都没有说。张委已经告诉了我，他的爷爷辈和父亲辈，在府衙里干活，曾经不断巧取豪夺。到了他这时候，他的父亲本来也是想等着某个时候将他安排进府衙的。没有想到，他父亲横死，他也就只能靠威胁恫吓不知道他家势力衰微的人来维系自己的生存。
“其实，我们张家庄早就被牛家惦记上了。”张委叹气，“我本来想着多抢占一些田产和土地，能够壮大自己的势力，与牛家继续抗衡。但是，我错了。”
我沉默，原来，恶人自有恶人磨，恶人自有天收，在他们没落的时候，还有一段艰难的挣扎。
“我那时候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知道你就是一个鳏居的老人，想要抢你的花园。”张委继续说道，“可是，我后来才发现，你是那么和善的老头儿，不仅让我在牛家那里受的恶气得到了抚平，还让我在后来得到了从来没有享受过的、老百姓之间平等友好往来的愉悦。我当时就想，要是能天天在这样的花园里愉快活着，该有多好。”
“那你为什么不来？”我问。
“身不由己啊。”张委有些沮丧，“我倒是想来，但所有的恶事缠上我了。牛家那些恶霸，他们不依不饶。”
我几乎想到了当时的情形。
牛家那群人，可着劲地用各种恶劣的招数对待张委和张霸他们。张霸气不过，反抗最激烈，直接被活活打死。
张委也想反抗，但他的心里可能还存了一些长期在花园里享受温馨宁谧的念头，以至于最终被牛家那群人打到几乎咽气。
“不能逞一时英雄啊。”我微叹。
第50章 都是要还的。
“不能逞一时英雄”这句话，其实我说得比较委婉了。
很多人在年少的时候，特别容易误会，以为逞英雄就是展现自己的力量，结果很多人做得像社会上的不良少年那样。
张委、张霸他们，就是这种类型的“逞英雄”。
我很喜欢一句话：“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张委和张霸他们之前的做法，现在遭遇了牛家人的对待，虽然不是直接的还，却也有着一定的关联度。
否则，为什么那么多比张委、张霸更好欺负的老百姓不受牛家人的那种对待，偏偏张委和张霸被那样对待了呢？
我不想过多去说明因果之间的复杂逻辑关系，毕竟，张委、张霸被牛家盯上，除了张委、张霸本身让牛家人有些不愉快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跟张委当时盯上了我的产业一样，只因为我已经将它经营到了成熟阶段，他们想不劳而获。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个社会上的很多游戏，几乎都是这样，老百姓感觉人生艰难，往往是在自己努力到了一定的时候，不舍得放下自己本来该有的，于是，不断被各种栽赃陷害，甚至搞到家毁人亡。
“这个局，该怎么破？”我有些困惑。
“也许，让别人不惦记，才是老百姓的生存和发展有效路径。”我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不得罪人，并做到不被惦记，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怎么了？”言言又一次出现了，“这时候开始想明白一些游戏了？”
“差不多吧。”我笑了，“老百姓因为自己辛苦劳动，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成果被别人抢走。所以，他们很容易在被别人算计之前炫耀，又容易在被别人算计之后因为舍不得放手而搞得家毁人亡。”
“可是，你这么和老百姓说，老百姓肯定不买账，觉得你是在替那些卑劣的人当说客。”言言笑着。
“是啊，老百姓很难听懂我们想要劝他们的话。”我顿了顿，“这个社会上，想着不劳而获的人那么多，老百姓要不被别人惦记，不被别人算计，千万不能显摆、炫耀。”
“这句话，估计很多老百姓接受不了。”言言又笑，“很多人活着就是为了面子，又怎么舍得不显摆、不炫耀？”
我很无语：“你就是这么当图书小精灵的呀？”
“没有办法，说实话罢了。”言言耸耸肩，“连书都有一堆一堆的怂恿着很多人虚荣、好面子的……书也是人写的啊。”
“所以，我们到底要怎样，才能解开这个问题呢？”我陷入了沉思。
“要让普通老百姓相信古代老祖宗们给大家留下的真正有智慧的东西，比如和光同尘。”言言笑着说道，“那些成天显摆什么豪宅、名贵珠宝首饰、名牌包包之类的，要么就是想骗普通老百姓进入不理性消费怪圈的，要么就是已经被盯上的待崽羔羊。”
“看你这养鱼理论，也太有意思了吧？”我笑了，“放水养鱼，鱼大了就捞出来卖呗？”
“嗯，不聪明的都入了这个局。”言言笑了。
“聪明的呢？”我想了想，“你不会想说，聪明的都像李鸿章、曾国藩的后人吧？”
“嗯，他们的后人，基本上是比较聪明的。”言言笑了，“还有比他们的后人更聪明的，以后，你慢慢会留意到的。”
“但愿吧。”我笑了，“我怎么觉得我们在损人？”
第51章 跟着你灌园。
“损人？”言言不理解。
“你听听，我们说的话，不断在说的就是老百姓爱慕虚荣、喜欢炫耀以及被人算计不懂得放手等问题。”我笑了，“可是，老百姓一般不会愿意听这些的。他们不断在质问的是，为什么他们努力，却被别人收割。”
“所以，换个角度，提醒老百姓防范不被当成韭菜收割呢？”言言笑着问道。
“好主意。”我笑了，“容我想想。”
“行，你忙吧，一个伤到几乎随时要断气的，你还没有办法用那落花返枝的技术来帮他。”言言哈哈一笑，“照顾他，就够你受的。”
“不试怎么能知道呢？”我笑了，“对，你提醒我了，对花有用的落花返枝技术，也许对帮助人恢复身体健康有用。”
“书呆子。”言言哈哈一笑。
我真的端了一碗水过来，不断开始写着落花返枝的符文，只是心里想的不再是让落花回到枝头，而是让张委快快好起来。
也不知道是我的心意有作用，还是落花返枝的符当真有作用，原本以为需要躺至少三个月的张委，在我照料的第三天，就可以起床活动了。在一个星期之后，他身上的伤口竟然奇迹般地结痂并脱痂。
“谢谢你，秋公。”张委恭恭敬敬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想跟着你灌园，可以吗？”
“可以啊，我反正这个园子就我一个人，现在有你一起，挺好的。”我点点头，“你想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吧。”
“您会教我灌园，是吗？”张委问道。
“除了落花返枝是别人家的祖传，我不能传给你，其他的种花技术，我都可以教你。”我笑了笑，“不过，你不能拿它干坏事，可以吗？”
“其实，之前我就想跟你说，如果我有你这种技术，我哪用得着去欺男霸女啊？”张委叹了一口气，“当然了，当时我很顾虑，我那名声那么臭，再加上我有张家庄，很容易被认为不怀好心。”
“原来，你那几天在园子里，竟然想明白了你自己当时不务正业的原因了。”我哈哈一笑，“看来你不笨啊。”
“我当然不笨了，只是没有人教我朝着正确的方向努力罢了。”张委叹了一口气，“如果从小有人教我朝着正确的方向努力，我又怎么可能不断逼自己昧着良心呢？”
“可是，你当时不是想占有这个园子，怎么就转变了呢？”我很不理解。
“因为秋公你说了啊，这个园子，我即使强行抢到，也守不住。”张委叹了一口气，“我后来也确实想明白了，我想要的是这个园子的优雅，我想要的是在这个园子花下闻着花香睡觉的美好，抢到这个园子，不一定能享有我想要的日子，没有意义啊。”
我一惊。万幸，张委想要的是那种美好的体验，而不是占有那种硬通货或者那些被说成是有收藏价值的陶瓷或者首饰之类。
“所以，能够浪子回头的，是张委这样更重视生命体验的人吧？”我叹了一口气，“那么，那些穷得心里只惦记着钱和占有物质的人呢？”
“哈哈，这里是人间，不是天堂。”言言又出现了，“你如果希望所有人都能变好，可是需要将整个地球上的所有人搬到什么西方极乐世界去吧？”
“别这么说，很多人不理解西方极乐世界的状态，可能又会将你诅咒他们死去呢。”我哈哈一笑。
第52章 对他有信心。
“什么意思？”言言有些纳闷地问。
“现在，很多人说人去世了，往往会说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我叹了一口气，“很多人不明所以，以为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是去世的意思，却不明白你说的西方极乐世界的意思。”
“啊？他们不知道西方极乐世界是那种随时随地在成长进步的美好地方？”言言有些无语，“他们不知道西方极乐世界是那种任何人都不可能产生不良想法的地方吧？”
“对，你说对了，知道你说的西方极乐世界的意思的，估计不多。”我笑了，“在中国，你得知道，很多好词都已经用坏了。比如，卧龙凤雏，原来说的是忠诚和智慧化身的诸葛亮和庞统。现在，卧龙凤雏已经是智商不够能力不够的沙雕。呃，沙雕如果不懂什么意思，就去看看那些拽到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傻子。”
言言有些无语：“好吧，我错了。”
我刚想说什么，发现言言已经消失了，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是张委。他竟然真的提着水桶开始浇水了。
只不过，他刚刚提了两桶水，浇完，就往石头上一躺：“累死了。”
我笑笑，没有说话。当天，张委总共提了四桶水灌园。
虞公和单老过来看我，问：“怎么样啊？”
“挺好的。”我看了看张委，“今天提了四桶水，浇了园。”
“四桶？”单老叹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公子哥呢。”
“不用担心，他这么快就恢复身体了呢。”我笑了，“如果他还要躺在床上，我不得天天灌园之外，还照顾他的吃喝拉撒？”
“所以，你就看得开？以前努力挣钱，养鸟。现在不仅努力挣钱养鸟，还要养鸟人了？”虞公悄悄问道。
“别，别这么说人家。”我笑了笑，“他现在只不过是从游手好闲的状态，慢慢回到努力工作的状态。得等他成长起来，进步起来。”
“你不会真相信他能改变吧？”虞公叹了一口气。
“他想改变，就得鼓励他。”我点点头，“得有耐心，得对他有信心。”
“行吧，你去有信心吧。”虞公笑了，“也就只有你，愿意相信他。”
“人都会犯错的，既然他想有改变的机会，我们为什么不给他机会呢？”我笑着问，“给他机会，他才有改变的可能啊。”
虞公叹了一口气，单老也笑笑：“喝酒，喝酒。”
我们喝了一会儿，虞公和单老终于回去休息了。
张委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秋公，我是不是在这里给您添堵了？”
“没有。”我笑了，“你伤刚好，以前也没有干过重活，慢慢来。”
“秋公，你还愿意给我机会？”张委看起来有些沮丧。
“当然愿意。我这个园子，也是一点一点建起来的。”我笑了笑，“人的成长也是，不可能一口气吃成胖子的，慢慢就好了。”
“真的？”张委听我这么说，眼睛都亮了。
“灌园是力气活。”我笑了，“你啊，先从每天四桶锻炼起，慢慢增加，一周后你就能每天六桶了。到一定的时间，你能比我更轻松地灌园了。”
“真的吗？”张委笑了，“也就是说，空不了多久，我也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是吗？”
“当然了，你又不差，比我聪明多了。”我笑了，“想来，别说用双手养活你自己了，就是你自己建起像我这样的花园，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第53章 你的生命力。
似乎是我的错觉，又似乎真的发生了。半个月后，张委的状态发生了很多变化。
仿佛，我以前认识的张委，是一个小老头儿，虽然很年轻，却让我感觉日薄西山，以至于常常白天躺在花下睡大觉。
而现在，我认识的张委，是个年轻人，本身很年轻，也充满阳光，充满朝气，以至于每天都有用不完的气力。
其实，倒不是真的气力用不完，而是，灌园几亩地，对他来说，好像并不那么难。
“秋公，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天，张委看着我，说道。
“说吧。”我笑着。
“我自己现在活过来了，但是，我的娘亲和妹妹她们，还在牛家庄。”张委顿了顿，“我不忍心她们为奴为婢，所以……”
“你想为她们赎身？”我看着张委，问道。
“是的。”张委尴尬地说道，“可是，我现在连自己都算不上养活自己，所以，想向您求助。”
“你先去了解了解，让她们离开牛家庄，需要多少钱。”我沉思片刻，“钱的事情，到时候大家一起想办法。”
“谢谢秋公。”张委的眼睛亮了亮。
“你的生命力已经恢复。”我点点头，“相信现在你的状态，长乐村里会有很多人愿意帮你度过难关。不过，你一定要记得，不是他们给你钱，而是你向他们借钱。”
“我知道。”张委点点头。
几天之后，张委将需要的赎金数量说了出来。不多，他妈妈只需要十两银子就可以放她离开牛家庄，他妹妹比较贵一些，需要二十五两银子。
我也见识了普通老百姓在被强行签下卖身契的发生。
是的，《醒世恒言》里，张委其实曾经试图这么对秋公，“买”秋公的园子，直接将秋公变成伺候他们一家的奴仆。只是，秋公没有答应，这件事张委没有做成。
可牛家那群人，愣是将张家庄原来的佃客转变成了他们的佃客，而且将张委他们这批原来的“主人”，也变成了牛家的奴婢。
按了手印，签了卖身契，在官府里登记造册……所有的仿佛都是合理完成的。
“盖棺定论”怪不得存在问题。连官府的印章都可以在不弄清楚真实发生的时候就胡乱盖上，老百姓的命运竟然就能因此从自由身变成附庸他人。
我很吃惊。原来，仅仅是相邻的两个村，我们长乐村和他们牛家庄，呃，以前的张家庄，竟然是完全两种状态。
我以前觉得单老和虞公他们比较敢说真话，敢仗义执言，现在才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长乐村里的百姓，在村里比较安分守己，在平江府内，各自有着一定的盘根错节的关系。
我怎么知道的？我开放了花园，最近陆续过来的人，很多不再是十里八乡的，而是平江府城里的。
他们在城里忙碌着，形成着各种各样的关系，又因为长乐村距离城里近，成为他们安顿家人的重要选择。
长乐村里，除了虞公、单老他们这些已经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的村民外，也有不少新住户。
张委大约已经发现了这个现象，因此敢于提这个诉求。
“这张委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富家确实最近想要将房子和田产卖出去。”单老笑了笑，“只是，张委没有那本钱买下。”
“需要多少银子？”我问道。
“加上赎他娘和他妹妹，买房、买地产，少说也要三百两。”单老算了算道。
第54章 三百两不多。
其实，三百两对张委来说，本来不算多。毕竟，以他以前的消费，甚至就是在城里喝一个月花酒的钱。
对我，呃，秋先来说，三百两不多。毕竟，我的园子里，有不少花，卖出一本就能得到三千两甚至五千两。
但是，财不露白。
花花草草和果树放在那里，自然难以回避有人识货。张委天天和我住在一起，一起灌园，自然也听到了很多人想要用大价钱向我买花的事情。
所以，张委很清楚，我只要愿意帮他，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人穷容易生奸计。
如果人在穷的时候，得到了合理的救助，那些奸计就可能被压服下去。毕竟，没有几个人，尤其是那些曾经勤劳致富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想着干坏事的。
我相信，张委这么直接和我提出要求，一定是不想干坏事，而是希望我能直接帮到他。
一句话，他应该已经有了洗心革面的想法。
我想了想，给了张委赎他母亲和妹妹的钱，让他前去赎身办事。
趁着他出去，我将虞公和单老叫到家中：“这张委，肯定知道我能给他拿出两三百两银子来。但是，我不想让他形成对我的依赖，想要让他真的自力更生。”
“秋公的意思是？”虞公问道。
“我将两百两银子分给你们两个。到时候，张委求助，我叫上你们俩，每家出百两银子来支持他重新建设自己的小家。”我提议道，“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各种方式提醒他还钱，逼他自己慢慢成长起来。”
“行。”虞公笑着，“这救急不救贫的，我们现在就当这是救急的策略了。”
“有些勉强两位，对不住。”我笑着。
“您这也是不得已。”单老笑了，“既帮他，又不让自己陷入独自帮人被裹挟的困境，挺好的。”
好吗？未必。
但确实，我渐渐开始明白，有很多事情，只能悄悄转圜。尤其是，人心难测啊。
张委想要孝顺他妈，想要照顾他妹妹，但他这些想法出现在他家已经落难的情况下。这时候提出来，到底是真孝顺呢，还是装孝顺找借口向我要钱呢，难说。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观察一段时间，总是应该的。
张委真的拿着银子去，将他的母亲和妹妹接了过来。
仅仅一个月左右过去，他的母亲和妹妹明显的憔悴了、黑瘦了。
很正常，以前养尊处优地活着，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不得不仰人鼻息，努力干活，还要成天被欺负——
还是那句话啊，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以前她们对其他人不好，其他人在她们落难之后，不踩两脚的已经算是善良的了。
我家茅屋两三间，实在无法安顿。
我让张委向单老求助，先让他的母亲和妹妹借住在单家。单家人丁相对较少，房子相对较多，能安排得开。
“别再让你妈和你妹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我嘱咐道，“惯着她们，是害了她们。”
“好，我知道了。”张委恭恭敬敬地说道。
“她们来了，暂时住在单家没有关系，但不是长久之计。”我顿了顿，“你去湖里捞两条鱼上来，我们请虞公和单老过来喝酒，一起合计合计，怎样让你们娘仨好好活下去。”
“谢谢您，秋公。”张委很恭敬地答道。
“去吧，上次的烤鱼不错。”我笑了笑。
什么烤鱼不错啊，不过就是让他拿出诚意。
第55章 物价的虚涨。
我微微叹气，果然，这个世界上，物价的虚涨不是一般的厉害。
不知不觉中，从宋朝到现在，同样的事情，价钱差别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我帮家里解决难题，消耗了将近一千万。而当时，秋公给张委安顿家庭，竟然只用了三百多两就能解决了。
可是，银子的价值，好像也没有涨到现在这么离谱啊。
一千万比三百两，这是一两元左右。
可是，以贞观年间为例，一斗米卖5文钱，大约一两银子能买20斗米，相当于人民币4800元。
这一比较，大约现在的通胀是三倍。
三倍，多么恐怖的通胀。
尽管，我不能仅仅以这初步的估算来说购买力的下降程度，这种评估方式还是稍微有些问题的。
不过，这么想起来，秋公好像还真的是大富翁呢。一本牡丹就可以卖三五千两银子，相当于一本牡丹在现代看来可以卖一个亿左右，至少也三千万。
我的天啊，原来，秋公的日子那么幸福，看着是一个灌园叟，实际上已经是现代的亿万富翁。
“秋公，鱼捞着了，您看可以吗？”张委拎着鱼进来。我大吃一惊，好家伙，这张委好像天生就有捞鱼的本事，这一会儿工夫，竟然已经打了好几条鱼上来，最大的一条恐怕有八九斤重，小的也有三斤重。
“行，我去找虞公和单老，你将鱼收拾收拾，烤了。”我笑了笑，“待会儿，看我的眼色行事，争取将你想借钱的事办妥了。”
“谢谢秋公。”张委很恭敬。
这时候他有求于我，也知道我能帮到他，倒是很有眼力见。
“都乡里乡亲的，你烤鱼之后，让你妈妈和你妹妹都来，一起吃一点吧。”我提醒道。
既然帮忙，就帮到底。终究，张委想要我们帮忙，无论是心里这么想，还是借口如此，终究，能让我出手这么帮他，还是看在他的一片孝心可嘉份上。
张委似乎已经明白了，我这是提醒他，他要翻身，要让全家过上相对较好的日子，就需要用孝心打动单老和虞公，这才是他的生存和发展基础。
张委确实是聪明的，很快就按我的要求处理。
我也没有让他失望，将虞公和单老邀请过来，一起帮助张委渡过难关。
经过一番“表演”式的说辞之后，虞公笑着说道：“既然秋公有心想帮这位张公子，那我出一百两帮张公子度过难关，等张公子有钱了之后再还就行。”
“我也出一百两吧。”单老喝了一口酒，“有秋公替你张罗，我不出一点，也过意不去。”
“如果这样，我再出一百两，是不是就可以将两位老人说的那个房子和那一亩地盘下来了？”我笑着看了看张委，“就是不知道那房子和一亩地，张公子会不会觉得落脚委屈？”
“怎么可能委屈呢？”张委忙说道，“如果能够安顿好母亲和妹妹，并有重新生存和发展的基础，那几位恩公就是我们张家的大恩人，恩同再造。”
“那还说什么，去将房子和地产买下来吧，免得夜长梦多，再有波折。”虞公笑着说道，“我回去取银子，顺便去帮张公子做中。”
“好，我也回去取银子。”单老看了看，“待会我直接去老周家。”
老周，正是这里准备卖掉房产和地产搬家的那位。
我微微点头，看了看张委：“行，我也收拾收拾，走一趟。”
第56章 有感情了呗。
到了老周家，我终于明白老周必须要卖掉这里的房子搬走的原因了。我平时不关心家长里短，只留神花花草草，这张委还是我作为秋公第一个关心的人。
老周也足够悲惨，因为妻子重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现在，他和他的家人经过一番合计，觉得还是远离伤心之地、返回故土比较好。这才有了老周卖房卖地的心思。
大家安慰了一番老周，虞公、单老各自拿了二十两银子，我也拿了二十两银子。
“如果可以，我会管老周家的闲事吗？”我在心里暗忖。
思来想去，好像老周并不会得到我的特别照顾和帮助。反倒是张委，他更能激起我的帮助欲望。
“这又是为什么呢？”我暗暗思忖，“尽管，我现在也拿了二十两银子来帮老周。但是，从内心里，我更愿意帮张委，这是为什么呢？”
“不是应该更多帮老周吗？为什么？”我很纳闷。
一路上，我都在纳闷。等到张委他们安顿下来之后，我偷偷跑去找虞公：“你说，到底这是为什么？”
“能为什么？两个原因咯。”虞公笑着。
“第一个原因，你愿意帮张委，也愿意帮老周，但像老周那样的太多了，张委那样的比较少。既然帮老周那样的帮不过来，帮张委那样的能帮得上，当然更愿意选择帮张委。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我想了想，有点道理。
“那第二个原因呢？”我问。
“相处久了，有感情了呗。”虞公笑着，“你和老周不过是同住在长乐村，平时没有什么往来。但是，这张委，几乎从一开始就是不打不相识，他救过你的命，你也救过他的命，属于有过命交情的存在呢。”
“是啊，是啊。”我突然醒悟过来，怪不得那么多人，明明做过很多的错事，却总是在关键时候被救。原来，只因为有人更愿意帮他们。
普通老百姓呢？尽管被伤害，却因为平时和那些有权势的人比较远，受到伤害时，往往被当成了可以随意对待的路人甲。即使同情，也不过是稍微同情同情罢了。
我的天啊，我，呃，秋公，对待张委，竟然已经自己慢慢陷进了情感的窠臼中。如果我手中掌握着权柄，会不会也渐渐无视很多人的痛楚，却能够更加关照张委他们这种衙内的际遇？！
我很震惊。
那一晚，我久久地坐在花园里，闻着花香，看着月亮，想着这世间最难解开的各种各样的问题。
“我不是想要让所有的老百姓都能幸福、都能快乐吗？”我扪心自问，“为什么我会对张委这样的衙内，多了那么多的同情和照顾，而对老周他们的痛苦却少了那么多的关照？”
“到底，我要怎样，才能去除那种偏爱？”我在内心，开始了新一轮的思索。
“你对所有的花，会爱这个多一些，爱那个少一些吗？”司花女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出现在我身边，笑盈盈地问道。
“不会。所有的花，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都会得到悉心照料。”我想了想，“所有的花，它们的生命，对我来说，同样宝贵。”
“所以，你知道的，你不过是需要让自己减少对一个人用力太多，尽量让自己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司花女笑了，“除了极为特殊的时候，会更重视对某些植株的关照。现在的张委，就是特殊的时候。”
第57章 是你的自由。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对张委的帮助，是应该的？”我愕然，“我对老周他们的遭遇，只给了一二十两银子的帮助也是正常的？”
“你不给也是正常的。”司花女笑着，“你的银子，你想给谁不想给谁，都是你的自由。”
“这可不像司花女说的话。”我笑了，“说吧，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好吧，我说的是严肃的。”司花女笑了，“你挣的钱，想给谁就给谁，那是你的自由。但是，你给谁，谁拿着那些钱做好事还是做不好的事，就与你有关了。”
“啊？”我愣了愣神。
“别愣神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属于你的，你愿意怎么处置，都是你的事。”司花女笑着，“你帮张委安顿他的家人，这是做好事。这件事没有什么问题。可，其他人给张委钱，是在助张委作恶，所以，这里面，有很多是老百姓不知道的转化。”
我愕然。
原来，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老百姓那么苦，而有人能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现在才发现，原来，老百姓竟然是在自苦。
他们自己将自己的辛苦钱送给别人作恶，让别人作恶的后果就是害得他们自己更苦。
这像一个苦难的死循环。
可是，老百姓不傻，怎么就做了这么多花钱请别人害自己的事情而不悔悟呢？
我有些不能明白。
“普通老百姓常常在犯错啊，他们犯错了又不敢承认错误，甚至到自己在犯错，当然难以做对选择了。”司花女微微一笑，“你想想你的一生，和他们的一生，最大的差别是什么？”
“有什么差别？”我有些发愣。
“你连花草受伤都会难过，你连花草受苦都会阻止。”司花女笑了，“可是，一般的人，他们甚至随时随地在亲手灭杀一堆一堆的生命。”
“啊？可我也吃肉。”我有些惭愧地说道。
“是的，你也吃肉。”司花女笑了，“可你现在因为想起自己吃肉，而吃肉的前提是有生命被褫夺了生命。所以，你生惭愧心了。”
“啊？”我愣了。
“我今天过来，就是来告诉你，你在这个世界上的修行，功德已经基本圆满了。”司花女笑着，“从现在开始，你就每天只吃百朵鲜花，其他的都不必再吃了。”
“这不是要饿死吗？”我有些吃惊。
“既然我教你，自然你这么做不会饿死。”司花女笑着。
“其他的事情呢？”我追问道。
“随你心意去做就行。”司花女笑着继续说道。
我听了，想了想，反正尝试一下没有坏处。于是，我开始真的什么都不吃，每天只按照司花女的提醒，吃一百朵花。
“秋公，你真要听那司花女的话？”虞公听了，有些吃惊，“那司花女说的，可不一定真的能行啊。”
“无妨。”我笑了笑，“反正是一种体验。”
我无法说我是在穿越……我想看看，这种体验继续跟进会怎样？
我每天做的事情只有几件：教别人种花，将种出来的果实卖出去，将卖果实得到的钱全部用来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渐渐地，我的身体竟然出现了一些变化。
一开始，我的变化只有少数人能够感知。但是，当我的身体渐渐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很多人都开始感慨：“好人有好报啊。”
为什么？因为，我的头发开始变黑了，我的皮肤也开始变得水嫩起来了。
第58章 我想明白的。
“秋公，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能返老还童吗？”单老问道。
“我想，这个问题确实很复杂。”我想了想，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表达清楚。
我清理了一下思路：“这一切，应该从我心疼花花草草受伤开始吧？”
“你是说那套理论，什么花一年只能开一度，每一度只不过是在四时中占一时，而且还无法开一季，只是在一季中得到数日的风光？”虞公问道。
“是啊，你说这花，熬过了三时的冷淡，才有数日的风光。它得意的时候，却可能遭遇摧残，多么可怜，多么可悲？”我笑了笑，“可这还不算，偏偏还有人平时也不让它们好过，动不动就拿着斧子一通乱砍。还有那蜜蜂采蜜、鸟儿乱啄、虫儿乱钻……”
“我怎么听着那么像普通老百姓的日常呢？”单老纳闷地问道。
“是啊，我也是后来才明白，原来，花儿的遭遇，就是很多生灵的遭遇，我们人类也不例外。”我叹了一口气，“所以啊，我爱惜花，也希望别人爱惜花。时间久了，经司花女提醒，我才明白，我竟然也常常在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不顾其他的生命。就好比，我为了吃鱼肉，直接将鱼从湖里捞出来吃……”
“可不吃会饿死的呀。”虞公叹息。
“是啊，我们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我不吃他们，就会饿死。反正，他们也是会吃其他的东西的……”秋公叹息着，“可是，我后来才明白，我们很多时候是在找借口。”
“找借口？”单老愣了。
“是的，我们不需要吃那么多。”我笑了笑，“自从司花女说，让我每天只吃一百朵鲜花之后，我每天真的只吃一百朵鲜花，却发现，我什么都不用再吃，也能保证我的生命一直健健康康的，灌园一点都不耽误，卖果子，帮别人，一件都不耽误。”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多吃的喝的，是我们自己在消费更多不必要的东西？”虞公问道。
“我不知道司花女教我的，你们能不能也这么做。”我想了想，“但我相信，我们如果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大约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杀害。比如，以前一天可能要吃掉两条鱼，现在可能根本用不着吃一条鱼。”
“原来是这样。”单老想了想，“秋公的意思应该是说，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了活下去，可能不可避免要造成一些伤害。但，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害，就会好很多，对吗？”
“我想明白的，大约就是这样。”我微微一叹，“就像帮张委这件事，我曾经很多次纠结。但这几年时间里，张委不仅放弃了以前那些不该做的事，还挣钱养活了他和他的母亲，还让他妹妹顺利嫁人，他自己也娶了亲，一家人踏踏实实的，这就说明，帮人不能看所帮的人口碑怎样，而要看拿出来帮这人的钱和本事，是帮这个人做好事了，还是干坏事了。”
“哦，我明白了。”虞公深深点头，“帮人做好事，无论是出钱还是出力，都是应该的。帮人干坏事，无论是出钱还是出力，都是不应该的。”
“我大概悟到的就是这一点了。”我微微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正确，但我确实只想到了这么多。万物是有生命的，我们只有用良善的态度去对待他们，才能与他们在世上和谐共处。”
第59章 自相矛盾了。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只是跟虞公、单老他们随便说了说我最近一段时间的体会，就被言言抢白了。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话自相矛盾了吗？”言言叉着腰，有些挑衅的味道。
“哪里自相矛盾？”我有些吃惊。
“你说，普通老百姓没有什么实力，因此， 不能和恶势力硬碰硬。”言言笑着，“这不是明哲保身吗？既然明哲保身，又说什么普通老百姓所做的事情如果是消耗自己的物资让恶人作恶，就是自苦，这就是要老百姓对恶的人和事说不。这两点，老百姓怎么可能同时做到？”
对哦，我好像这两方面的意思都有，真的自相矛盾了吗？
“这个问题，容我好好想想再回答，可以吗？”我有些惭愧。
“这有什么难的？”司花女出现了，“看实力的强弱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决定在什么时候怎么做。”
“难道？你的意思是，老百姓在弱的时候，需要让自己更进一步受伤，等到强了之后再说不？”我很吃惊。
“不，我只是说，老百姓要学会审时度势和学会团结。”司花女笑了，“就像这满园的鲜花，任何一种鲜花，都只可能在短时间里娇艳绽放。但它们在这个园里，却能让四时鲜花不断，因为什么？因为它们形成了一个整体，让所有人看到的是满园的美好。”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司花女打断了我。
“可是什么？可是，这些花太弱了，无论怎么团结，遇到强横的，还是会被伤害。”司花女笑了，“你想说的是老百姓太弱了，所以不得不承受痛楚，对不对？”
“是的，这是我困惑的地方。”我很老实承认，“很多老百姓真的不得不在强权手里低头，他们就真如我所说的那么惨，活该自己花钱、花精力去买强权、恶势力的毁伤？”
“这是因为你看到的太少了。”司花女笑了笑，“这满园的花，我还没有出手，就得到了你的护佑。恶势力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被另外的恶势力清理。遇到能量高的，直接可以将恶势力转化为好的一方。”
“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吃惊地问，“这种真有？”
“张委的变化，你还不信？”司花女笑着，“他就是被你和你这满园的鲜花共同释放的能量感化了呀。”
“真的吗？”我更吃惊了，“可，为什么那么多人没有得到转化？”
“进入园子里的人，或多或少有些转化，只是张委的转化比较明显罢了。”司花女笑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都会帮助人转化，所有不美好的都会让人变得更恶劣。”
“《孔子家语》中说：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 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 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我努力回忆着，“是不是就是这意思？”
“差不多吧。”司花女笑，“那你现在明白了吗？你开放花园，你将善意传递给周围的人，你用你的善心帮助别人，都在让这一片土地更加美好祥和。所有的老百姓也是这样，如果被善良的人影响着，就会越来越善良，被恶劣的人影响着，就会越来越恶劣。一个人的力量看起来不够，有时候只能屈服。但老百姓那善意的力量加起来……”
第60章 善良的居多。
“更何况，在你们所能看到的力量之外，还有其他力量，他们会掌握这一片土地上的平衡。”司花女笑了笑，“否则，这一片天地怎么可能永远是善良的居多？”
“真的是善良的居多吗？”我有些惊喜地问道。
“当然。”司花女笑了，“如果这个世界恶劣的能够横行无忌，那这个世界早已不可能像现在这里这样鲜花满园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笑了，“所以，我的认识还是有正确的地方，那就是，一旦遇到恶劣的人和事，不要与其硬碰硬，而应该学会有效地保护自己，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对。有一些表达，很多老百姓得懂。为什么要勤俭持家？因为勤俭持家的人，不容易因为招摇而惹祸。为什么不能炫耀？因为炫耀容易激活别人的不良心思。”司花女笑着，“你在这里经营花园几十年，之前没有祸事，不就是因为没人知道你种的牡丹中竟然有的一本就值三五千两银子。”
“可我开放花园之后，还是被惦记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篱笆已经让花园里的花有多美好，传递到了外面。这花园，你再怎么想藏，也藏不住了。”司花女笑着，“你没有及时让所有可能惦记你花园里那些鲜花的人同样得到他们想要的，又没有将它们有效藏起来，自然会出现后来那些事了。”
“藏不起来啊。”我叹了一口气。
“确实，藏不起来。”司花女笑了笑，“即使能藏起来，是选择藏起来，还是选择冒着可能被别人惦记而恶意毁伤的风险开放，本身已经在让你的命运发生质的转变。”
“我的命运变好了吗？”我吃惊地问。
“对，从你开放花园到现在，你不觉得你的心胸已经打开了吗？”司花女笑着，“你不仅懂得护花，更懂得让所有的花开遍这个村子各个爱花的角落。所有爱花的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在你的指导下，种出让他们赏心悦目的花，这不是更好的爱惜花草的方式吗？”
“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怪不得现在我走到哪里，他们都很尊重我。”
“当然了。”司花女笑着，“懂得它们的美好，甚至因此换到了他们生存和发展的金银，他们怎么可能不感激你？”
“可，那些都是他们自己做到的啊。”我很纳闷。
“是啊，他们中清醒的，还是知道，种花的技术，是你给他们的。”司花女笑了，“稍微准备准备吧，你该去当护花使者了。”
“哦。”我愣了，“就这样，就能成仙？”
“还要怎样呢？你已经积攒了足够多的功德了。”司花女笑着，“真正的仙人，从来都是功德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才能成就的。”
“那杀人者诛，杀千万人者侯，又怎么解释？”我吃惊。
“他们成侯、成仙，可不是因为他们杀人，而是他们给这个世界上的人带来的和平。”司花女笑，“很多人看不到的是，并不是所有杀人的人都能成侯、成仙啊。”
“哦。”我好像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清醒，“确定只是因为我的这些做法，就糊里糊涂地成仙了？”
“放心，即使这里所有人都糊涂，我可不糊涂。”司花女笑着，“稍微准备准备吧。”
准备什么呢？
我想了想，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倒是，我提起笔写起了花果养护。
第61章 花果的养护。
我觉得特别惊讶，在写《花果的养护》之后，我竟然像真的特别懂各种各样的花的习性一般，短短十几天时间，竟然每天几十种花和果，它们喜欢阴凉还是喜欢太阳，喜欢什么样的土壤，喜欢什么样的浇灌频率，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之类的，尤其是发现什么问题之后怎么解决之类的，洋洋洒洒，大约以每天一万字左右的速度写了下来。
真没有想到，我灌园之余，还能有这么多时间和精力。
不，不对，这一段时间，张委不仅自己来帮我灌园了，还招呼着其他几个伙伴一起来给我灌园了。
这张委，领导力还是有一些的。
在这长乐村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村里竟然又有一批年轻人跟着他跑。这不，张委跑来跟我学习种花，给我灌园，那群小年轻竟然也屁颠屁颠地跟着。
张委看到我在写《花果的养护》，特别高兴：“秋公，您尽管写，我去买纸，和他们抄着，告诉更多的老百姓。”
“你啊，更重要的是教他们怎么做。”我笑了笑，“很多老百姓可不像你这样，还能认识字。”
“好嘞。”张委笑了，“秋公你还真提醒我了，我张衙内可是识字的，我可以教他们识字。”
“行啊，我看好你。”我笑了笑，盯着张委，“也许，空不了多久，我在这人间的寿元也就尽了。以后，这个园子，就要拜托你了。”
“秋公，我买不起。”张委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你买。”我摆摆手，“这几年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你的状态。你现在不仅自己能够好好地靠自己的劳动活着，还能带着更多人靠自己的劳动活着，这就很好。我会写遗嘱，将这个园子送给你。至于你如何打理园子，如何送花果给其他人，就由你自己来定了。”
“这合适吗？”张委有些局促。
“合适。我写好，让虞公、单老他们见证。”我笑了笑，“以后，你就有这园子的处置权了。这花花草草，聚起来不容易，散掉却非常容易。所以，花花草草能够怎样，以后就看你的了。”
“我怕辜负了您的心血。”张委有些紧张地说。
“不用怕。”我笑了笑，“我如果不信任你，是不会将它们交给你的。”
“好吧。”张委坚持，“您难道真的没有亲戚出来继承园林？”
“我会写清楚的。”我笑着，“只有真正热爱园林的人，才值得拥有这园林。其他人继承，可能会糟蹋了这园林。”
“我懂了。”张委很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我努力学习。”
是啊，时间真的很快，我将离开人间了。只是，因为我已经知道秋公的去处，是上天堂当护花使者，而司花女已经清楚地告知，我已经通过了他们的考核。因此，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有趣，原来，当一个人知道自己死后会有好的去处，不会有恐惧，而是有向往。”我震惊地发现了新大陆，“怪不得那么多真正善良的人，并不害怕死亡。”
我突然想到很多人进行的器官买卖方面的争议，又想起了电视剧里的康熙那想要再活五百年的唱词，突然觉得，这些人和事，恐怕都是那些做好事太少的人看不破人世间的苦难，才会如此留恋。
“哈哈，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认真思考死亡吧？”我默默想道，“好像，我一点都不害怕这种类型的死亡。”
第62章 八月十五日。
写完所有想留给所有百姓的种植技巧，我看了看日历，已经是八月十五。
“是了，是了，如果不出意外，秋先是八月十五这一天被接引，从此进入天庭，成为护花使者。”我突然笑了，“这秋先似乎连姓名都准备好了成仙，秋先，秋仙，秋日成仙。”
既然是要成仙了，要作为主角亲自观礼、感受。
以前，我不怎么重视《醒世恒言》里的那段司花女接引秋先飞升的言辞，这一次，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1）秋先功行圆满，是的，秋先已经圆满，并没有说是这一世的努力，也就是说，秋先喜欢花，由来已久，不一定是这一世的功德。
（2）司花女申奏上帝，是的，不是玉帝，是上帝。看来，上帝恐怕不是玉帝，而可能只不过是司花女的上司。
（3）有旨封护花使者，是的，护花使者需要用“旨”，帝的“旨”。
（4）专管人间百花，是的，继续管理人间，重点是花，继续做自己的老本行。
（5）拔宅上升，是的，升入天庭还需要“许可证”，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意“上升”。
（6）但爱花惜花的，加之以福，是的，秋先有权赐福爱花惜花的人群了。
（7）残花毁花的，降之以灾，是的，秋先有权降灾示惩了。
看来，“夺算”这种事，需要奏明上帝，但降灾这种事，即使一个小小的护花使者也是可以做的。
一个护花使者，竟然有众仙一起迎接。
我想起了什么，对张委说道：“我想带几本花木过去。”
张委恭敬答道：“这些花花草草，都是您种下的，您就是全带走，也无妨。”
“我就带几本走。”我笑了笑。
刚想去拿锄头挖土取苗，司花女笑了：“你指一指那些你想带走的花木就行。”
我诧异，按照司花女的指导，指向几本鲜花，它们竟然真的像小孩子扑向妈妈的怀抱一样，直接来到了秋公的身边。
“走吧。”司花女笑着，和众仙一起，向南飞去。
我低头看去，发现包括虞公和单老在内，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像对待皇帝那般恭敬地向所有仙人叩拜。
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只要带着所有良善的心思做好了一件事，就可能得到比较不错的未来。
很显然，秋先做到了，我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言承世执着地想要我成为博士，并将帮助所有老百姓成长这件事做实。
确实，以前读《醒世恒言》，我一般就是读读故事。现在读《醒世恒言》，我却总能通过故事发现很多问题。
比较有趣的是，秋先升仙的故事，本身就已经让很多人觉得不错了，秋先住的那个长乐村，也因为秋先升仙之后，改名为“惜花村”。
无论是劝所有人惜花，还是害怕不惜花会有怎样的惩罚，他们给村子改名了。
哈哈，这惩罚竟然将会来自被他们耍小聪明欺负了一辈子的秋先。
“都快进南天门了，你还不醒过来啊？”言言笑着出现在我面前。
“啊？南天门？”我吃惊，“难道《西游记》里说孙悟空常常通过南天门进天庭，这是真实的描写？”
“别乱想了，等你以后真能像秋先一样，修仙成功，再去知道为什么孙悟空常常出入的是南天门吧。”言言笑了笑，“你这次算是功德圆满了，祝贺你。”
“谢谢你。”我笑了。
第63章 仍旧在人间。
仿佛还闻着异香，仿佛还听着奏乐，仿佛仍旧被青鸾、白鹤环绕，我已经醒了过来。
工作组的所有人都走了过来：“龙总，祝贺你。”
“祝贺我升仙了？”我哈哈一笑。
“没有，您仍旧在人间。”杜婧笑着，“不陪我们《将穿越进行到底》，你功德不圆满，怎么升仙？”
我看了看杜婧：“上次的言言，有你参与。这次的言言，全部是你，对不对？”
“拜托，要不要给我留点隐私？”杜婧有些不满地说道。
“行，我下次直接在穿越的时候说。”我哈哈大笑。
“不带这样的，注意形象，你是龙董。”杜婧笑着说道。
“你好歹和我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道德绑架对我没有用吗？”我笑了笑。
“也是，一个正牌夫人一定要装什么小三被人羞辱，这天下找虐的，你不排第一，恐怕没人敢往前凑了。”杜婧笑了笑，调皮得不行，完全不像她在桥之梦工厂的时候。
“行了，这一次我穿越，能得多少奖金？”我笑着，“不管多少，直接交给萧越。嗯，以后在这里穿越，都这么处理吧。”
“啊？”杜婧看了看萧越，“言总知道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就这么送给了其他人吗？”
“去去去，说得好像养小三儿一样。”我笑了，“唐突我无所谓，可是，唐突了萧越和所有的组员，还是不合适的。”
“就是，婧儿现在好像是有些被惯坏了。”司马霍之前什么都没有说，现在突然就笑着说道。
哈哈，这司马霍看来是宠妻直男啊。
也是，杜婧从小就特别受家人的宠爱，她的父亲为了让她吃点好的，竟然在京城里开会所。
她似乎从小就被宠着，现在嫁人了，也被她的丈夫司马霍宠着。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样一种人，无论在谁和她在一起，都好像忍不住想要宠她。杜婧好像有这方面的特质。
不过，我好像还挺欢喜杜婧受人宠爱的。
为什么呢？
我仔细想想，觉得杜婧就像那种牡丹花，虽然娇艳，却又有着那种让人接近就能感受到的雍容。
“雍容？”我发现，我似乎将杜婧和牡丹花联系在一起了。牡丹花能够如此娇俏可爱吗？
可是，我这时候确实想到的是牡丹花，而且是那种刚刚从含苞待放的状态慢慢展开的状态。
“我不会是因为刚刚穿越当了秋先，所以看谁都像牡丹花吧？”我有些吃惊，将目光从杜婧身上转移到其他女子身上，然后发现，并不是这样。
年月华，在我的眼里不是牡丹，而是兰花。是的，年月华更像蝴蝶兰，那种几年时间都不一定会开花的蝴蝶兰，但当它绽放的时候，将会给世人带来让人难以想象的惊艳。
是的，年月华给人的感觉，是惊艳，杜婧给人的感觉是，本来就会如此富丽堂皇。
可不是吗？很多人在年月华的身边，大约不会想到她可能会那么惊艳世人吧？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年月华，其实，深藏着她真实的能量。
秋先，仿佛和年月华一样，看起来稀松平常，实际上却非常优秀。
呃，这个世界上，好像很多与年月华相似的人。表面上看起来，他们似乎并不那么突出。但是，当她们的能量释放出来的时候，世人才会明白，原来，他们竟然是那么让人惊艳。
这个世界上，应该有更多像年月华这样的人。
第64章 如隔三秋呗。
“我脸上有花吗？”年月华淡淡一笑。
“没有，我不过是感觉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我笑了笑，“你说，咱们俩住在同一个小区里，还有那么多的工作交集，怎么感觉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呢？”
“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呗。”年月华淡淡笑着，“也许是你刚刚穿越了几个小时，在几个小时里，在穿越的时空里度过了好多年头呗。”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我穿越成秋先秋老头，还懂那么多植物养护方面的知识呢？”我有些纳闷地看着年月华，想要搞懂这个问题。
“这啊，你问辞辞咯。”年月华笑着。
“辞辞？”我有些发愣。
对哦，我好像好久没有关注过“辞辞”了。他可是和“言言”一样，都是图书小精灵。上次，我和言言对话的时候，言言向辞辞了解了一些信息来着。
难不成这个世界上真有“辞辞”？
又或者，“辞辞”是怎样的存在呢？
年月华似乎明白了我的疑虑，笑着说道：“术业专攻啊，这个世界上，最好用的莫过于各个领域的专家所编纂的辞典了。”
“啊？”我愣了，“你们不会……”
“当然了，任何事情，用大数据来支撑，才能尽可能真实。”年月华笑着，“真正优秀的小说家，往往都会进行大量的社会实践。”
“所以？”我有些纳闷地问道。
“《将穿越进行到底》里，只要涉猎的项目，都会尽量将相关知识进行一些加强。”年月华笑了，“别说这种养花护花的知识了，就连娼门摄心术，都有很多加入进去的。”
“什么？娼门摄心术？”我有些吃惊。
“你以为你穿越成为韩公子，为什么韩公子他们被王美儿哄得团团转？”年月华笑着，“要知道，绝大多数娼门女子并不是那么漂亮的，像王美儿那样有颜值的并不是特别多。可是，为什么那么多男的，在娼门女子那里，那么舍得花钱？”
我愣了。
“他们有他们的一套一套的说辞，像刘四妈，你不觉得她们说话，和一般人不一样？”年月华笑着。
“嗯，刘四妈那嘴，好像很能将歪理说得唬住人。”我想了想。
“她们要有本事唬住人，就不叫摄心术了。”年月华笑了，“她们的话，总能让你觉得，你照她们说的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啊？”我愣了，好像确实是这样，虽然明知道她们说的是歪理，但好像确实很容易让人照着他们的去做，仿佛只有按照她们说的那样去做，才能最好地保护自己的利益。
“利益？”对了！我一拍脑袋，看来这“娼门”中人，还真的很懂得蛊惑人心呢。明明是骗人做不那么合适的事情，可偏偏让人们还真的容易鬼迷心窍。
“嫂子，现在懂了吧？”年月华笑了，“我以前也很奇怪，为什么‘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有钱，为什么不娶良家妇人，却那么喜欢娶娼门女子。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古代，商人和娼门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蛊惑人心。”
“啊？”我愣了，“可是，现在那么多商人。”
“商人也有很多种类型。”年月华笑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当商人，商量着来。商人的社会地位，也已经远远比以前高了。诚信，已经是现代商人该有的品质了。”
我笑了，原来，诚信正在重建商业社会。
第65章 只商量着来。
“契约精神，现在的契约精神比较重。”我想了想，对年月华说道，“但契约本身存在很大的问题。因为，契约的双方，力量并不一致，关系并不对等。”
“不管怎样，这个社会终究已经从连契约都不遵守的状态，调整到了一部分人遵守契约的状态。”年月华笑了，“只是，现在，能够签署公平契约的人不多，遵守契约的人也是比较少的。”
“哈哈，估计能够像你这样，对这一点看得这么清楚的，并不多见。”我笑了笑。
“是啊，这是我比一般人幸运的地方。”年月华笑了，“我的家庭从来都会清楚地告诉我，和任何人都不要谈什么感情。谈感情的，很容易会被别人吃干抹净，或者成天想着用感情来算计他人。”
“对咯，对咯。”我微微一笑，“很多人的日子，都被深度捆绑在感情的游戏里。”
“你有感触了？”年月华笑着，“可是，我必须说，人还是要有感情的。”
“那是自然。”我笑了，看着年月华，“只是得把握好那个度。”
“你怎么想到的？”年月华笑着问。
“秋公。”我笑了笑，“秋公对每一种植物都很有感情，而不是对某一种植物情有独钟。如果说他对植物无情，那是假的。如果说他对植物有情，他又能做到不被植物困住自己。”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被植物困住自己？”年月华笑着问道。
“几个词能看出来。”我笑着，“花万岁，是捧花。浴花，是用心护花。医花，是努力护花。葬花，是接受努力过后的结果。别人因为秋公一辈子尽心尽力种花而将他视为花痴，而秋公自己却从来都知道，他所做的所有一切不过是让自己舒适安逸。”
“你的意思是，秋公对花的态度，拿捏到了非常精准的状态？”年月华笑着追问道。
“算不上非常精准，却也已经做到了很不错的状态。”我笑了，“能够让花满足自己的一切，又能不被花困住，这种状态已经非常难得了。这大约是他能够成仙的原因吧？”
“我慢慢理解。”年月华笑着，“我现在对所有人，几乎都是只商量着来。”
“商量着来，已经是不错的状态了。”我笑了，“但商量的过程，往往消耗心力过大。秋公不会和花们树们商量着来，他只是在尽量实现让花们树们感受愉悦和欢喜。让花们树们心甘情愿地享受着秋公的照顾，并回报秋公以甜美的果实。秋公呢，无论花们树们给他什么，他都开心地带着感激接受，不会奢求更多。”
“有道理啊。”年月华笑了，“走吧，现在的很多契约，都是对别人奢求特别多的，该如何转化？”
“让自己慢慢变成主动方。”我笑了笑，“只有掌握了主动的人，才有可能幸福一辈子。”
“如何掌握主动？”年月华问。
“像秋公那样，成为某个领域的大专家。”我哈哈一笑，“秋公所懂的，几乎就是植物。他管理植物的方式，就是让植物们全然按照自己的性子，根据植物们的需求，一点一点培育它们，并接受它们给予的回报。”
“哈？”年月华笑了，“这也是管理？”
“当然了，秋公如果管理不好他的那个园子，又怎么可能让他去当护花使者，管理人间的花花草草。”我看了看司马霍，看了看杜婧，笑了。
第66章 难怪要读书。
“乖乖，穿越当一个秋公，竟然还悟到了管理的知识。”杜婧看了看司马霍，吐了吐舌头，“难怪要读书，这才是读书的价值吧？”
“读书，最大的收获，在我看来有两点。”我哈哈一笑，“一个是直接将别人的智慧转化成自己的，一个是看到更大的世界，学会总结自己所需要的知识和智慧。万物不为我所有，但要为我所用。”
“怎么为我所用？”杜婧笑着问道。
“根据自己所需要的，不断去学习，并学会从旧有的知识和信息中获取真正有价值的知识和信息。”我想了想，“比如，我穿越成为秋老头，我一直在想，秋老头到底哪里做得比一般人要好呢？为什么天庭会选择他当护花使者呢？”
“想明白了？”杜婧问。
“没有完全想明白，但可以肯定，秋老头的心态应该是相对比较平和的，在遇到世间不平事的时候，不会像一般人那么火爆，而是更懂得想办法转圜。”我想了想，“很多人说他们能欺到秋老头，但我仔细看秋老头的状态，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秋老头并不是那种容易被人欺的类型。”
“哦？”杜婧不解，“很多人不是常常抬价卖花和种子给秋老头吗？”
“事实上，秋老头并不是所有的都会买。”我笑了，“他只接受他自己认为合适的。所以，其实，他们的关系，还算是双方意思一致的契约关系。”
“可，秋老头还是很亏的，不是吗？”杜婧纳闷地问。
“对，秋老头看起来很亏，但他不是被骗，只是心甘情愿接受了吃亏。”我想了想，“他心甘情愿地接受，相当于他是在间接资助了乡亲。”
“而且，秋先确实拿捏住了那个度，不是任人拿捏。”司马霍笑了笑，“能接受的，接受，不能接受的，不接受。这才是秋先。”
“你们不会要在这里开座谈会吧？”萧越笑着问道，“要不，我们有事的先回家？”
“不，不，不，都回去。”我想了想，“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行，那就各自回去吧，周末了，能早点回家的早点回家。”年月华笑了笑，“真不错，你们又到周末了。”
“难道你不是吗？”杜婧笑了。
“我啊？”年月华看了看大家，“我们周一才是常规的假期。”
“哦。”杜婧笑了，“我还真是忘记了。”
我们都笑了，我想起了我刚穿越那会，竟然光顾着挣钱养活自己，周一都紧赶慢赶地想去国家图书馆。
人啊，在没钱的时候，确实很容易将心思放在挣钱上。只有挣钱这件事解决了之后，才有了更多心思想更多其他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我对言承世给我提供的比较不错的生活环境充满了感激。
是的，因为有了足够的经济条件，我才得以有比较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想更多其他的事。怪不得孔子说“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原来，真的需要将饱暖这件事做好了，需要将其他的事情做得不错了，才能静下心来，思考更多的事情，比如，教育，比如，人生。
看着司马霍、杜婧、年月华，我再看看萧越，觉得萧越他现在的时间和精力，终究还是比司马霍、杜婧、年月华他们少了一些可以放在最需要思考的问题上的。尽管，萧越和孟晴泽他二人，在庄阿姨的帮助下，生活已经有了可喜的好转。
第67章 世人的颠倒。
回去的路上，程颖华感慨：“龙董，如果换了我穿越到秋老头那个角色，我恐怕会被张委他们折磨得不行。”
“为什么？”我笑着问道。
“因为，我这个人很轴。”程颖华叹了一口气，“很多事认死理。”
“轴一点，认死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认错了理。”我笑了笑，“如果是正确的理，怎么认都是很好的事情。正确的理，你即使一条道走到黑，也有转化的空间。”
“啊？不撞南墙不回头，难道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吗？”程颖华问。
“对。很多人不知道，南墙也可能是你的思维阈限。往前撞去，说不定能够让你从认死理的状态进入更加广大的天地中。”我笑了笑，“就像我在北京师范大学读书的时候，何兹全老先生和我们说的，诚之者，得其善者而固执之，不以所已藏害所将受。那南墙，可能是现在已藏的边缘，撞过去了，就到了另一个境界了。”
“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程颖华沉默了一会儿，“您说，像我现在的状态，应该怎样发展？”
“具体一点？”我问道。
“我今天听他们说要读书，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读书。”程颖华叹了一口气，“我到底该怎样读书，才是比较好的呢？”
“你说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想了想，“很多学生家长让学生的读书、学习是盲目的。世人的颠倒，往往是因为，他们并不是真正清楚他们自己要怎样去读书、学习，甚至连读书、学习的目的都不正确。”
“那应该是怎样的呢？”程颖华问道。
“小学、初中，掌握基本的生存技能。”我想了想，“初中之后，慢慢学会用生存技能养活自己，并找准自己未来生存和发展真正想从事的……搞清楚之后，读高中、考大学甚至继续攻读到博士。这样一来，可以减少很多弯路。”
“可是，初中毕业之后就工作，会不会让我们走上弯路啊？”程颖华有些紧张。
“可能。”我叹了叹气，“现在社会上让人走弯路的东西太多了。人毕竟到二十五岁，思维才走向成熟。很多人没有正确的认知扶持，确实容易走歪。”
“可您为什么还是认为初中之后就工作更好？”程颖华问。
“因为，初中之后就工作，人能够认识到自己靠自己就能活下来，也能感受到没有读书的活法是多么艰难。”我笑了笑，“所以，真正有志向的，会明白读书、掌握高新科技的重要性。没有志向的，也在这时候会出现第一轮淘汰。”
“淘汰？龙董，您能接受这么早就开始淘汰？”程颖华很吃惊。
“在人进入胚胎状态的时候，已经是经过残酷竞争和淘汰了。”我笑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从来不会因为你不接受就不存在。”
程颖华沉默了。
我笑了笑：“任何人，无论是谁，都需要面对和接受他们的生存和发展状态。有人从出生就被父母托举，有人从出生就被父母消耗，有人刚出生就被亲生父母遗弃，有人刚出生就被别人从他们亲生父母身边带走……人，能做的不过是根据现实状况进行选择，又因为自己的选择承受。”
“您说得是，人应该先学会活下去，因为学习而让自己活好。”程颖华终于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到现在仍旧一事无成，根源在这里。”
第68章 你该结婚了。
我看了看程颖华：“目前，你的人生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
“什么？”程颖华很吃惊。
“你该结婚了。”我笑了笑，“你需要想好自己从哪里起步，准备将户籍落在哪里，又准备让你的孩子从什么状态开始发展。”
“啊？”程颖华愣了，“龙董，您这是要我辞职回家？”
“不，你也可以在北京发展。”我笑着，“只是，你需要想清楚，你在北京发展的动力和压力。”
我笑，是因为程颖华实际上已经开始想这件事了，而且基本的选择是回家乡发展。只不过，他对于回家乡发展这件事，目前还不坚定。
我“租”房住的时候，曾经听到两个邻居聊天。当时不觉得怎样，现在却发现，这些聊天很值得程颖华他们思考。
一位邻居叹着气：“你们有房子的多好啊，我们孩子租房住，一个月住房就好几千。”
另一位邻居叹气：“你只知道我们有房子，却不知道我们没有北京户口，孩子上学还得去天津。”
是的，莽撞地闯入陌生的地方，所需要面对和承受的，尽管都有解决方案，但是，解决问题的方案，等于成本的消耗。
我尽管遭遇了裁员风潮，但有一点，我还是很感激的，那就是：无论如何，我入职就拿到了北京户籍。
一个北京户籍，用我们同学的话来说，那是一百万都愿意换的资源。
曾经，北京有一个“北京榜样”得到市长的接待，领导本来是客气问问他需要怎样的支持，他提出的要求是入北京户籍。领导当时沉默了，后来给他办了。
沉默，是因为知道这件事需要衡量。
沉默，恐怕更多的还是，领导恐怕都无法想象，成为了北京榜样的人竟然不是北京户籍。
真正对北京有贡献的“榜样”，当然值得拥有北京户籍。因为，他们对北京的贡献，何止百万？
绝大多数人看不清楚这一点，只是在想方设法叫嚷着自己想要的所谓“公平”，其实，他们压根不知道，他们要求的“公平”，本身就不公平。有本事，让自己的贡献比其他人大。
现在，程颖华作为我的司机，他是拿不到北京户籍的。我聘请他，给他相对不错的薪资待遇，但他的贡献并不值得我牺牲真正的公平来给他提供北京户籍。
换一句来说，程颖华如果想成长起来，必须做好一件事：让他自己的贡献值，达到足够让他在北京好好活下去的标准。
我当年是获得了北京户籍，但我获得北京户籍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并没有做出匹配的贡献。这是我当时日子曾经出现艰难的重要原因。
如果我当年能想明白，我就应该先让父母清楚我的艰难，让我自己能够好好发展自己，在发展自己之后，再量力帮助他们，也许，我的路就是一条缓缓的上坡路。
可惜，我自己当时没有想清楚，生生当了特别长时间的农奴。
“不过，我当时就是自己想清楚了，恐怕也难以让父母接受并同意我的选择。”我微微叹息，“也许，我当年当真是需要承受那些，就像秋公，必须等到一定的时候，才能得到相应的转化吧？”
这么想着，我才渐渐明白，人的成长，就像吃馍馍一样，不吃前面的那些，永远无法充足到可以吃后面的那些。
现在，我珍惜我的一切，不就是因为懂得珍惜？
第69章 婆婆的写作。
提醒程颖华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这是我在北京师范大学读书时的感受。很多女子，为了拼事业，往往忘记了结婚生子。程颖华虽然是男子，可以稍微晚一些考虑生育有关的事情，但毕竟，孩子不是出生之后就没有事了，而是养育更加消耗时间和精力。
正因为如此，人要学会将生存和发展两者有机结合起来。在生存和发展的选择上，人们确实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不结婚、不生子。这当然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如果缺少了这一环，似乎生存和发展都少了不少体验吧？
有一句话说：“养儿方知父母恩。”
是的，很多人都在说需要孝顺，可有多少人知道怎样才能做到孝顺呢？也许，人真的要等到生了孩子、养了孩子之后，才能真正认识并感受到父母曾经为自己付出过怎样的艰辛吧？
心念动处，我笑了。
因为，我发现，连我自己现在都没有资格说父母的养育之恩。毕竟，我还没有真正养过孩子。
而且，听说很多女子怀孕的时候会有各种各样的身体不适，什么孕吐，什么身体浮肿等等。我呢，似乎除了腹部渐渐隆起之外，并没有那些症状。
带着这些心思走进别墅，赫然发现婆婆坐在客厅里。
“您来了？”我笑着问道。
“嗯，给你看一样东西。”婆婆笑着，“这可是我一点一点写出来的，改了不下十遍了，你看看。”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婆婆的写作。
“好啊，您终于开始写您成立集团的经历了。”我很赞叹。
“徐行，我的姓名，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用这个作为集团的名字吗？”婆婆笑着问道。
“这是我一直的疑问，想要问您，是不是和苏轼共情？”我试探着问道。
“哦？你具体说说？”婆婆笑着。
“我记得苏轼被贬之后，经过几年时间，终于有了东坡草堂之际，有一首特别有名的词，叫《定风波》。”我想了想，“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嗯，这是我爸给我取名的时候的情况。”婆婆笑着，“当年，我爸遭遇了人生的挫折，我当时正好出生，他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算是对他自己的鼓励。”
“那您呢？”我追问道，“您的意思是？”
“我选择的是一种赌气的做法，谁说女子不如男？”婆婆笑着，“徐行，我只要徐徐图之，一定能行。”
我有些发愣地看着婆婆，她的意气风发似乎让我看到了一种人间难得的欢喜。
可不是吗？人的一生，只要不懈努力，有什么不行的？
我坐下来，慢慢翻看这婆婆写的文字，仿佛在读一个人的心路历程。我知道，真正经历各种艰难险阻时，心态肯定有不一样的地方。但是，我也明白，婆婆这些天所写的文字，绝对值得没有亲自体验过人生风浪的人看看。
“怎么样？”婆婆问。
“庄阿姨应该帮了你不少吧？”我看完文字，笑着问道。
“你怎么知道？”婆婆笑着。
“我读过她的文字，她很会言他人所不能言。”我想了想，“她的人生积累，确实和一般人不完全一样。”
“嗯，我和她有共同话题。”婆婆笑，“都是一人拉扯孩子长大。”
第70章 两个女强人。
以前还真没有这么想过，但现在，我却突然之间发现，婆婆和庄阿姨还真的是非常强，婆婆独自养大了言承世，还成为了一位实力比较强的企业家。庄阿姨也几乎是含辛茹苦养大了封春桥，还成为了知名作家。
现在，这两个女强人竟然选择住在了一起。
如此看来，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当真是非常有趣。庄阿姨和婆婆两个人那么投缘，也并不是没有基础的。
至少，她们聊过去的很多事情，恐怕很容易产生心灵的共鸣。
“难道，父亲的缺席，更容易造就优秀的母亲和优秀的孩子？”我竟然有些好奇这个问题了。
我无法去问封春桥为什么会那么优秀了。但言承世，他确实告诉过我，他不喜欢他的母亲那么辛苦。正因为他不喜欢他的母亲那么辛苦，他才更加努力在拼未来。
心念一动，我问婆婆：“您不着急吗？”
“着急啊。就是因为着急、焦虑太多，才让我渐渐懂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婆婆笑了，“既然着急不过来，那就好好地稳住前行。”
原来，优秀的人，不过是压力比一般人大一些，受委屈比一般人多一些？我似乎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今晚，我和你庄阿姨约了一起去会所吃饭，我问了秦姨，承世不在家，要不，你一起去吧？”婆婆看着我。
“哈，这种突然邀请，可不像婆婆你的风格。”我笑了，“说吧，是不是现在手头紧了？”
“哪里可能呢？”婆婆笑了，“我和你庄阿姨两个，成天只给小晚买点东西，其他的什么都不缺，能花几个钱？”
“行，我也好久没有去会所了，那今晚就一起去吧。”我笑了，这好不容易早点回家休息，看来要泡汤了，“什么时候出发？”
“你庄阿姨接了小晚就去，估计咱们也差不多可以去了。”婆婆笑了笑。
确实，婆婆虽然将那么多钱扔出去了，自己的生活还是不缺两三万块钱的花销的。因此，她犯不着为了这一点点钱，就来找我。
“小晚也去？”我问。
“是啊，否则叫你干嘛？”婆婆笑着，“现在小晚可黏着你庄阿姨了。你庄阿姨对小晚特别宠，让我看着都着急。”
“您着急什么呀？”我笑。
“这不是我的孙子或者孙女还在来的路上嘛，想宠都没法抱在怀里。”婆婆笑了，“我想啊，在她和小晚两个亲密玩耍的时候，你和桥桥也在身边，实在是再好没有的事了。”
敢情，这两个女强人现在就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开始比孙子、孙女了？
“我相信，等我有了孙子、孙女，一定比你庄阿姨更疼他们。”婆婆笑着说道。
哈哈，敢情不是比孙子、孙女，而是比谁会对孙子、孙女更好？
我有些无语，却好像特别能理解这种状态。
攀比，似乎是人类成长的过程中一种所谓的向上力量。只是，有的人真的是在“竞争”中成长，有的人却在“竞争”中渐渐堕落。
究其原因，可能与人在意的是什么，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在在意那些有关吧？
比如，我婆婆比较的点，不是庄阿姨有孙女可以宠着，而是她想自己成为比庄阿姨更好的奶奶。
“卷啊，你们可真卷啊。”我笑了，“你们俩确定要卷了事业卷儿子，卷了儿子卷孙子？”
“哪有卷？”婆婆笑，“我们这是良序竞争。”
第71章 会所小聚餐。
我和婆婆两个抵达会所时，还没有和庄阿姨、小晚碰面，就已经遇到了其他的熟人。
“早知道您也会来，刚才就直接拉着您一起去逛街了。”杜婧看了看我，笑着说道。
司马霍的手里，拿着一个小手提袋。看来，是他们这次逛街的战利品。
“我啊，本来没有打算出来的。”我笑着拉了拉婆婆，“要不是我们家老太太想要到这里来卷一卷，我就不会过来了。”
“你们好像结婚一段时间了吧？”婆婆看着杜婧，“没有打算要孩子吗？”
“我们还年轻，想稍微多玩两年。”司马霍宠溺地看着杜婧，“现在事业还有很多需要调整的内容，她的时间和精力大量消耗在让以前的一切转型升级上。”
“也是，现在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转型升级。”婆婆看了看杜婧，“还是你们年轻，脑子活络，不像我，直接当了甩手掌柜。”
“既然遇到了，如果你们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要不就一起吃？”我提议，“搞一个会所小聚餐？”
“行啊，反正我就是想着逛街逛累了，回去估计躺下就不愿意起来做饭了，不如出来吃一点。”杜婧看了看我，“听说最近换了厨师，新出的菜品还不错。”
“是吗？”我看了看杜婧，“既然这样，那就多尝几道新菜。”
“正有此意。”杜婧笑了，“人多，不仅热闹，也可以免得浪费。”
我笑了，这一顿，无论如何都是我买单了。一边是我的长辈，一边是我的同事和邻居。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为了那一丁点钱发愁，因此，多几个人吃饭也就是多几双筷子的事罢了。
庄阿姨和小晚很快就来了，杜婧看着小晚，有些吃惊。
“怎么了？”我笑着问道。
“不是，小晚怎么这么像一个人？”杜婧看向我。
“你猜得没错。”我笑了，“这是封总的母亲，也是桥之梦工厂的董事，你和我一样叫庄阿姨就行。”
“不是，嫂子，你们这保密工作做得怎么这么好啊？如果不是在这里遇到，我可不敢说我曾经在桥之梦工厂工作过。”杜婧有些紧张地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没有什么，就是意外发现。”我笑了笑。
当着小晚的面，不合适说得那么清楚。
“所以，现在庄阿姨一个人养？”杜婧有些吃惊地问。
“不。”庄阿姨笑着，“平时小晚都是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在一起，只有她想我的时候，就来找我。”
“对，每天都想。”小晚笑嘻嘻地回答。
我愣了。小晚的回答是真的，但小晚应该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我们住得很近，前后楼。”庄阿姨笑着说，“她只要想找我，就直接自己下楼，来敲我家的门就行。”
“如果没有在家呢？”杜婧问。
“有密码锁，录有她的指纹。”庄阿姨说道，“而且，两个房间有对讲。”
是的，当时我们装了对讲来着。没有想到，这对讲现在还能派上用场。看来，这对讲确实有些用处。
我没有说什么。毕竟，这对讲可不是普通的对讲，还有其他的功能增强。这些功能，平时用不上，也确实没有必要让庄阿姨他们知道。
“言承世看来还挺信任庄阿姨的。”我默默想着，“竟然没有调整功能？”
司马霍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言总让我换了。”
第72章 秘密不能说。
杜婧看了看司马霍，发现他的这句话很突兀。可看司马霍似乎是跟我在说，我心领神会的模样，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不过，我还是听到司马霍悄悄对杜婧说了一句：“秘密不能说。”
我和杜婧离得很近，听得很清楚，但我想，这句话恐怕是司马霍在说给我们俩听。
我突然想起，言承世说过，很多事，只能做，不能说。看来，那两套房间之间的一些设备，也是秘密。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呀？
我很感慨，没有想到，竟然连家里的设备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它的具体功用。如此看来，这里面恐怕还有我不能说出去的信息。
我看了看杜婧：“今天晚上我去你家图书馆里借两本书，可以吗？”
“当然没有问题。”杜婧心领神会，她如果想知道，司马霍如果想告诉她，那么一定会是在晚上我们几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了。
现在，我们需要的，不过是开开心心当小辈，开开心心吃吃喝喝。
我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新来的厨师做的菜，确实很不一样。我很喜欢这些菜的味道。
很显然，杜婧也挺喜欢这些菜的，她也吃得比较开心。
餐桌上，庄阿姨说到了一件事：“有一件喜事，小晚要有弟弟妹妹了。”
“是吗？”我看了看庄阿姨，又看了看小晚，“孟晴泽怀孕了？”
“是的。因为经济宽松了，他们想了想，做了试管婴儿，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有双胞胎了。”庄阿姨笑着。
“试管婴儿？”我很吃惊，“干嘛要做试管婴儿？自然受孕不是挺好的？”
“这不是孟晴泽觉得耽搁了太长时间，又觉得怀孕生孩子挺累的，不如一次要俩。”庄阿姨笑着说道。
我能说什么呢？看来，庄阿姨也是很赞成孟晴泽他们的选择的。
想想也是，萧越之前选择隐忍，甚至做好了不要自己孩子的准备，以此来守护小晚的幸福。现在，无论是孟晴泽还是庄阿姨，都选择为萧越考虑，作出这种选择也很正常。
“十万。”庄阿姨笑了笑，“试管婴儿成功，十万元医疗费。”
“培育两个吗？”我问。
“不，培育多个，从中选两个。”庄阿姨说。
我愣了，突然觉得这试管婴儿的做法也挺残忍的。这就相当于，两个被选中的受精卵能成为孩子，其他的受精卵会被无情地处理掉。可，它们本来也是可以成为孩子的呀。
我这么想着，突然就多了一种对试管婴儿的排斥。这样生育子女的方式，当真好吗？
可是，为什么很多人现在选择这样的生育方式呢？是为了确保在大致合适的时间拥有自己的孩子呢？还是因为其他方面的考虑呢？
“你想试管婴儿吗？”我看着杜婧，问道。
“自然受孕，不是更好？”杜婧笑着，“干嘛要受那种罪？”
“受罪？”我看着杜婧，“为什么试管婴儿是受罪啊？”
“很多个步骤其实挺变态的，不断在改变人的正常状态。”杜婧笑着，“除非男的弱精症之类的，又特别想要孩子，当真不必受那么多罪。”
“我想，大概是很多人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取得自己想要的孩子吧？”庄阿姨想了想，“比如，有的就只希望有男孩。”
“可是试管婴儿状态，能够知道是男孩吗？”我好奇。
“双胞胎或者三胞胎，有一个男孩的几率大。”杜婧笑。
第73章 抓一双袜子。
我懂了。因为要么是男孩，要么是女孩，所以，如果是双胞胎，有男孩的几率就会大不少。
“我们老师问我们了，如果一个盒子里，要么是蓝色的袜子，要么是红色的袜子，要抓出一双袜子，要取出几只？”小晚奶声奶气地说道，“答案是三只，因为，不管怎样抓，都能有两只是一个颜色的。”
我笑了。我们在说概率问题，她却已经悄然转化了问题。
“小晚真聪明。”杜婧看了看我，笑了，“我也见到了一个卖水果的地方写着，桃子三块钱一斤，五块钱两斤，七块钱三斤，十块钱四斤，几乎所有人都花十块钱买四斤。”
我这一次真乐了。
“嗯，我想起了清华大学有一位朋友组织了一个讨论，他们想知道雨掉下来会不会砸死人。”我笑着，“小晚，你说呢？”
“我们这里也常常下雨，没有见过雨掉下来砸死人的情况啊。”小晚扑闪着眼睛，笑着，“他们可真笨，这常识都不知道。”
“小晚真聪明。”杜婧又一次感慨。
婆婆和庄阿姨笑了。
庄阿姨摸着小晚的头：“小晚，上次我带你去买菜，上面写着：大白菜十块钱四颗，随便扒菜叶。”
婆婆看了看我们，笑了：“好了，菜不错，吃菜，吃菜。”
是啊，我们的讨论，怎么就从讨论要不要进行试管婴儿的培育，转到了白菜十块钱四颗了呢？
确实，菜叶子无论是扒了交给菜商处理，还是自己拿回去处理，都是付了钱的。十块钱四颗，并不是十块钱四斤。
还是多吃点吧。
司马霍看了看杜婧，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庄阿姨，最终看了看我婆婆和小晚，觉得他是在看一群活宝。
我也笑了，因为，我知道，要同时遇到这么多活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确实，如果换了一个场合，大约我们这种聊天不会存在了吧？
我想了几种情况，默默感慨，在这个世界上，当真没有必要刻意彰显自己的聪明才智，毕竟，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实在太多。
想来，婆婆是很会转移问题的高手。她的那一句“吃菜”，让我们几乎将之前的所有话题全部消弭于无形。
杜婧也绝对是情商极高的存在，明明小晚是在误解我们的话题，转移了话题，她竟然并没有去拆穿，而是干脆将整个聊天变成了一个笑话大合集，提醒所有人，思维的漏洞随时可能出现。
庄阿姨显然已经认识到了我们的善意，也在最后用一个笑话提醒小晚思维漏洞的问题。
小晚终究还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她看到的问题，哪里是清华大学的朋友他们组织讨论的问题，又何必苛责她跳出常识认知去那高深的数理讨论中？
司马霍可真沉得住气，在我们嘻嘻哈哈打闹着的时候，他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笑着。
他那思维的敏锐度显而易见，那嘴的严实程度也着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怪不得言承世竟然在司马霍大婚的时候，几乎算是给了司马霍一个公司作为贺礼。这样的人，值得。
原以为司马霍是恋爱脑，这才会见到杜婧就追求她。现在看来，杜婧确实值得追求，司马霍也绝对不是一时冲动。
“你们俩并不是在我办公室认识的吧？”我笑着问司马霍。
“是，又不是。”司马霍笑着回答道。
第74章 一查吓一跳。
我没有想到，我的一句话，竟然挖出了司马霍的秘密。
“我们，不是在龙腾盛世第一次见面吗？”杜婧有些吃惊。
“是，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确实是在龙腾盛世，但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司马霍笑了笑，“你从来问我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从来问的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哈哈。”庄阿姨笑了，“看来，这个爱情故事还有很多值得追寻的内容。”
“也没有什么了。”司马霍笑了笑，“这件事还得感谢您的儿子封总，他算是我的大媒人。”
“哦？”庄阿姨愣了，“怎么和春桥有关？”
“这不是封总和言总他们是好朋友嘛。”司马霍笑着，“言总又常常带着我处理一些事情，有交流很正常的。”
“所以，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杜婧问道。
“第一次算不上见到你，而是听你的同事在封春桥面前将你说得一无是处。”司马霍嘿嘿笑着，“具体的事情嘛，是你们的一个项目，在你手里的时候，一切顺利推进。等到他们接手之后，对方说什么也不干了。”
“啊？”杜婧吃惊。
“对啊，当时封总头疼得要命，觉得这件事估计要黄了。”司马霍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只有言总笑着批评封总，人家杜婧做的项目，做得好好的，干嘛换人？封总愣了愣神，很快在电话里说道：“既然你们做不了这个项目，那这个项目还是给杜婧做。”
司马霍见我们几个都没有说话，笑着说道：“几天之后，封总主动找到言总，说他当真是昏了头了，才会听信谗言，差点将优秀员工当成弃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小妖女？”杜婧笑着问道。
“当然了，知道你是有本事的。”司马霍笑着，温柔地看向杜婧，“我司马霍找女朋友，当然要向言总看齐。言总认可嫂子，一定是嫂子很优秀。那么，言总认可你，说明你也很不一般。”
“你就凭这，决定追我？”杜婧有些吃惊，“那我是不是被算计了？”
“当然不止。”司马霍笑着，“我们更大的媒人当然是言总了。”
“言总？”我也吃惊了，“言承世做什么了？”
“他在封春桥去世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指示。”司马霍笑了，“他说，他有一种感觉，桥之梦工厂能有现在的发展状态，杜婧功不可没。他让我一定要好好调查桥之梦工厂的发展轨迹。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没有想到，我的太太竟然几乎是桥之梦工厂的擎天柱。”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杜婧有些不好意思。
“事实如此。”司马霍笑了，“所以，我主动请求去桥之梦工厂帮嫂子安装仪器，也怀揣了一个小心思，看看和杜婧是不是有缘分。”
“哈哈，怪不得了。”我笑了笑，“我就说你怎么一见到杜婧就好感度如此高，原来早已情根深种啊。”
“既然说到这里，言总有一句话也可以公开了。”司马霍笑着，“当时言总给我和杜婧婚礼那么高的贺礼，言总说了，因为我娶了杜婧，所以，他更加信任我。同时，他也说，桥之梦工厂里，杜婧的贡献都是隐藏着的，不好直接给回报。所以，一并放在给我的贺礼里面了。”
“啊？”杜婧吃惊了，“嫂子，你们也太客气了吧？我当时是自己乐意。”
第75章 我也刚知道。
“别，别，我也刚知道。”我笑了笑，“尽管，我早就知道你对桥之梦工厂的贡献不一般，但言承世悄悄将你该得的还给你，我确实此前不知道。”
“哈哈，是吧？”庄阿姨笑着，“我原以为我将股份给你，是在帮你。现在看来，我家那个混小子恐怕不知道，我们一直在承恩。”
“我好像觉得话题出问题了。”我笑着，“我们好像在八卦司马霍追杜婧这件事吧？”
“是的，是的，司马霍追杜婧，明明没有春桥什么事啊？”庄阿姨笑着说道。
“哪没有了？”司马霍笑着，“要不是杜婧喜欢文学，要不是封春桥将她招入桥之梦工厂，我和她哪有见面的机会？更难彼此信任了。”
“这么说起来，春桥倒是做了一点好事。”庄阿姨微微点头，“不过，我不相信你就这些事。”
“还有一件。”司马霍有些不好意思，“我曾经看一位朋友的飙车比赛视频。他当时输给了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就是杜婧。”
“啊？”杜婧有些吃惊，“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家里比较有钱？”
“呃，我确定的事情不是这个，而是，我喜欢你，也乐意养会比较费钱的你。”司马霍笑着说道。
“哈，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告诉我经济状况，就是在告诉我，花钱多一些没有关系啊？”杜婧笑着说道，“行了，这一顿，你买单。”
“遵命。”司马霍开心地说道。
“别，我是按我请客来点的。”我看了看婆婆，看了看庄阿姨，又看了看他们俩，“等你们的经济收入与我和言承世齐平之后，你们再抢着买单不迟。”
“嫂子，这一顿我来请吧，您知道的，杜婧一家的经济实力就已经与言总相当了，我虽然刚起步，有言总和您托底，事实上也不差。”司马霍笑了笑，“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呢。”
“好吧。”我笑了笑，“既然整桌就你一个大男人，我好像不太好驳你的面子。”
“服务员，买单。”司马霍笑着说道。
“您好，这位先生，刚才我们董事长已经买单了。”服务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杜婧，显然，她已经认出了我和杜婧。笑话，一个是董事长的千金，一个是这里的董事，但凡有些眼力见的服务员，怎么可能不认识？
“我爸来了？”杜婧有些纳闷。
“董事长有事，买了单就去处理事情了。”服务员看了看杜婧，恭敬说道，“董事长出去的时候很匆忙，似乎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我微微点头，心里清楚，这种情况出现太正常了。
商场如战场，尤其在这个金融严重操控市场的时候，有时候一秒钟就能颠覆整个公司。
“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让龙腾盛世上市。”言承世的话，言犹在耳，“股市上的风云，龙腾盛世承受不起。”
我当时笑着问：“那你还让我学习金融？”
言承世脸色凝重：“不上市，不代表资本无法撼动。它只不过是让资本难以瞬间做空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次杜董事长连和我们打个照面都没有工夫，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只是，我更清楚，即使我想帮忙，最好的帮忙方式也许是：默默等着消息。
我给言承世发了一个信息：“杜董事长今天在会所连和我们见面都没有，就匆匆离开了，比较严重。”
第76章 已经处理好。
我的信息发过去之后，很快收到了言承世的回信：“放心，已经处理好。”
我愣了愣神：“这么快？”
“对，如果杜总晚五分钟给我信息，将不堪设想。”言承世回了一个笑脸，“不过，现在，这件事已经解决好了。”
“没事就好。”我回信息，“等你回来再说。”
因为还有很多人在场，我只稍微说了说。我的短信刚刚放下，杜婧已经激动得跳了起来。
“怎么了？这么激动？”司马霍笑着问道。
“我们，提前完成了！”杜婧激动地说道，“刚才，我爸说，杜氏遭遇了外资的恶意做局，但现在，不仅没有被吃，而且反吃了对方几百亿。”
“这么厉害？！”婆婆看着杜婧，“看来，这一顿你们请没有问题啊。”
“当然没有问题！”杜婧笑着，“知道是谁力挽狂澜不？”
杜婧看了看众人，最后看向我：“是言总。我的天啊，在我爸都不知道紧急从什么地方去借款的时候，言总直接调拨了五百亿注入。”
“五百亿？”我愣了愣神，“这笔钱不少。”
“是的，是的！这短短几十分钟里，我爸从发现问题到解决问题，竟然是言总的五百亿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杜婧很激动，“生死一瞬间啊。”
以前，言承世和我说，我们是千亿富豪，但对外只称是百亿资产。我当时将信将疑。现在，言承世直接调拨的资金是五百亿，就在短短不到十分钟里。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些钱是言承世可以随时自由调动的资金。
如此看来，言承世所说的千亿，还不是普通的千亿了。
只是，言承世这么暴露自己的实力，会不会存在其他的问题？
我有些担忧。
但我现在明白了一件事，很多事，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因为，谁都无法知道，即将遇到的是什么事。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言承世断然不会允许外资轻易吃了杜氏集团。
“嫂子，你知道怎么一回事吗？”司马霍问道。
“我不知道。”我笑了笑，“不过，想来，言总现在应该在帮一家资金雄厚的企业做事。”
“对了，言总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在单位里。”司马霍一拍脑袋。
“嗯，他现在也没有在家。”我笑着说道，“他说他得很长时间之后才能回家。”
“谢谢您俩。”司马霍郑重说道。
“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笑了笑，“这件事言承世能做到，我可做不到。”
“司马霍说得对，我们要谢谢你们俩。”杜婧激动地说道，“这一次反狙击的成功，没有您同意言总出去一个月时间，是不可能实现的。”
这也可以？我有些觉得好笑。不过想想，我怀孕之际，丈夫却长时间不在身边，确实也是非常难见的。
好吧，好吧，我就接受吧。
也不知道东明远洋贸易集团有限公司的问题，到底解决得怎样了？从杜氏遇到的问题来看，言承世现在帮东明远洋贸易集团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我爸说，言总这次资金的注入之后，卖出去，净赚一百多亿。”杜婧笑着将刚刚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嗯，那估计是谁的钱，就入谁的荷包了。”我笑了笑，一点都没有激动的表情。
确实，这么多钱，真的是我们的吗？我可真不相信钱是这么容易挣到的。
“不管怎样，杜氏已经决定，答谢一亿。”杜婧笑着。
第77章 第二个一亿。
我吃惊地看着杜婧：“什么？”
“无论如何，没有言总及时挽救危局，这个危局就不可能破。”杜婧笑着，“如果那样，杜氏现在就面临几万员工被迫另外找工作的困局了。现在，他们不仅不需要找工作，而且有了相对足够的资金来实现转型升级。这些，可都是言总一人之力。所以，我爸说了，无论如何，要知恩感激。”
“那也用不了一个亿吧？”我笑着说道。
“我爸说了，不拿一个亿，没有诚意。”杜婧笑着，“这可是救了几万员工呢。”
我心里默默想着：“看来，真正帮到别人，这钱真的来得很快呢。动不动就是一个亿的酬劳，在这个月里，这已经是第二个一亿。”
其实不止，还有两百亿是拿出来随便我怎么帮助别人的。是的，免责之后，无论我怎么挥霍了那笔钱，他们都不会说什么。
尽管我不会真的挥霍，但是，我毫不含糊地笃定，这些钱，东明远洋贸易集团有限公司只要度过这次危机，便会当成全然没有这回事一样。
可是，我现在却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这些钱挣得那么多，那么快，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风险在里面。
尤其是，现在几乎所有的事务，都是国际关系方面的事务。
“怪不得言承世说，很多事，只能做，不能说。”我默默想道，“以这一个月工作之外挣两个亿的速度，其他人听了，不知道该作何感想？算了，还是不说为妙。”
“承世现在做的事情，到底怎样啊？”婆婆听了半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您放心吧，言先生办事，很有分寸的。”我不想说假话，但是，我也很清楚，言承世所做的事情，肯定早已有很多危险。
不止言承世存在很多危险，就连我，也已经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危险。
只要没有出现问题，我总是在想方设法让自己忽略，避免自己陷入那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人知误区之中。
这就像有人和我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之后，我也在极力让我自己清醒：“乌鸦中，也有白乌鸦，并不是所有的乌鸦都黑。再说了，乌鸦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小小的物种，整个世界的角度来看，天下丰富多彩啊。”
尽管如此，我还是得多留神。
我看了看庄阿姨，又看了看小晚：“估计啊，这次言先生帮杜氏，是公司对公司的事务，成实集团创收一个亿，倒也算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我故意强调集体收入，其实也就是在提醒，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外传。
庄阿姨心领神会，看着小晚说道：“小晚，你知道吗？他们刚才说公司挣了一个亿，这一个亿将会分给所有的工作的员工，每个人可以分到好几百块呢。”
“哇，真的太好了。”小晚很高兴地说道，“好几百块是不是很多啊？”
“嗯，上次买给你的那个布娃娃，就是好几百块买的。”庄阿姨笑着说道。
“啊？”小晚没有兴致了，“才一个布娃娃啊。”
我笑了，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庄阿姨已经让小晚知道，刚才杜婧说的那些钱，压根就不值得向外说。
这时，我发现杜婧悄悄向司马霍吐了吐舌头。看来，她已经知道，她刚才兴奋，忘记了还有庄阿姨和小晚在场。
万幸的是，小晚不懂事，庄阿姨已经表明了自己不会向外乱说话。
第78章 从小的训练。
我突然意识到，言承世为什么会对我有那么多的提醒。原来，像小晚今天意外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信息，都需要有意识地将这些信息弱化。
而我刚才所做的事情，有哪一件不是在弱化信息呢？
要不撒谎，真的太不容易了。
我感激地看了看庄阿姨，知道她已经在进一步弱化这些信息。
庄阿姨笑了笑，她显然明白，杜婧他们拿出这些钱，应该不会走公对公的渠道。毕竟，言承世又不是拿成实集团的钱在救杜氏。
言承世到底用的是什么钱在救杜氏，我也很困惑。我相信，与金融有关。可到底怎样与金融关联，我完全不清楚。
我摸了摸肚子，安抚桥桥的躁动。因为，我能感觉到，桥桥这时候很兴奋。
“难道，他能懂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不至于吧？”我有些吃惊。
不过，我很快就明白了，桥桥在出生之后，将会接受与我小时候所接受的教育完全不一样的教育，一种可能连我都无法想象的教育。
到底是什么人能教得了这些从出生就已经接触的是完全不同的人生状态的孩子？
是的，我渐渐开始明白，“何不食肉糜？”当真是某些孩子从出生开始就可能会遭遇的现实。
比如现在的小晚，庄阿姨告诉她，她的一个布娃娃几百块的时候，她觉得几百块很少。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几百块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月的生活费。
对于这些，我该说什么呢？
也许，随着庄阿姨出现在小晚的世界里，小晚在接下来的生活中，可能再也没有了想要什么得不到的顾虑，只要她的要求不是太高。
庄阿姨能给小晚的，应该会比之前萧越和孟晴泽能够给小晚的要好了不知道多少。
当然了，萧越和孟晴泽现在也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否则，他们不至于决定拿出十万块钱来做试管婴儿。
“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婆婆提议道。
“好的。”庄阿姨笑着，“小晚也确实该回去休息了。”
“今晚我去陪陪梦冯，不回去了。”婆婆笑着跟庄阿姨说道。
“行。”庄阿姨也没有客气，“那今晚，我就留小晚在我那里睡觉了。”
我看了看婆婆，知道她肯定有话要和我说。想了想，我对司马霍说道：“改天去你们家里借书。”
“行。”杜婧笑着，“周末等您。”
“好，明天大约傍晚的时候，我过去。”我笑了笑，“去之前，我会给你们电话的。”
三辆车，两辆前后开出，向着别墅的方向驶去，另外一辆则开向了我之前住过的房子。
几万块钱的餐费，原以为是我掏，后来变成了司马霍，结果司马霍也没有机会掏……这种事情，大约也只有我们亲自经历的人，才能明白，这种事情真的存在。
几个人抢着付钱，没有人弄虚作假，却不一定能抢到付钱的机会。
“真是一个魔幻的世界。”我微微叹息，“怪不得有人说，努力的意义就是，身边都是自己喜欢的人。确实，真正努力的人，不仅不会缺那些钱，而且根本用不着算计别人荷包里那可怜兮兮的钱。”
“想什么呢？”婆婆笑着问道。
“我在想，高贵二字之所以常常连在一起，大约是因为，人在靠自己努力实现富足之后，压根用不着做缺德的事情。”我笑着说道，“不用多高的自律就很好。”
第79章 其他的考验。
“是啊，所以，其他的考验随之出现。”婆婆叹了一口气，“你难道没有发现，言承世现在越来越沉默了吗？”
“所以，您的意思是，您已经知道她现在常常遇到危险？”我谨慎地问道。
“能不清楚吗？”婆婆叹了一口气，“你想想，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只有利没有弊的？既然言承世现在帮别人忙，几分钟就能让对方心甘情愿拿一个亿报答他的活命之恩，那就意味着，做这件事的另一方，会用比较极端的方式来对待言承世。”
“放心吧，言承世帮的这一方，是良善的一方。”我笑了笑，“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言承世只要没有放下心中的那根弦，就一定能好好的。”
“你怎么这么自信？”婆婆有些吃惊，“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他的安危？”
“大约和我刚刚穿越，当了一回秋先有关吧？”我笑着，“恶人虽然作恶可能影响到善良的人，但只要善良的人足够善良，就连神仙都会帮他。”
“是是是，善良的人还会成为神仙。”婆婆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亏你都已经硕士毕业了，怎么还说这种让人觉得无知的话。”
“我哪无知了？这个世界上的暗物质，本身就非常多啊。”我笑嘻嘻地说道，“难道您一定要我说它们是暗物质，就不能用神仙指代它们？”
“说正经的呢，你不担心言承世吗？”婆婆没好气地问道。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怎么不关心他？”我笑着说，“不过，说正经的，根据物理学量子纠缠理论，我们如果希望言承世好，就不要瞎担心他，而是多祝福他。因为，我们的祝福和担心，都是会传递给他的。”
“说不过你。”婆婆想了又想，“不过，你说到这量子纠缠，倒好像有点道理。行吧，我想点高兴的事。”
程颖华突然刹车，我的头狠狠地磕到了前排座椅上。
“你没事吧？”婆婆慌了。
“没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大意了，觉得小程开车一直很稳，刚才吃得有点多，实在不想系安全带。”
“不行，你的头流血了，小程，去医院。”婆婆紧张地说道。
“我的头流血了吗？”我有些吃惊，我竟然没有感觉到。
“您好，我们遇到麻烦了。”小程有些紧张地说道，“你们俩在车里稍微等等，我下去看看情况。”
这时候，我才发现，在我们的车子前方，还有人。不仅有人，还是好几个。他们手里还拿着棍子。
“小程，你等等。”我叫住了程颖华，“我下去问问情况。”
“不行，你们俩都别动，我去看看。”婆婆笑了笑，“你们俩估计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我老婆子出去看看。”
“我和您一起出去。”我想了想，“我也想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拦住我们的车。”
“行。”婆婆看了看我，“这种事，你也确实应该面对，并要学会处理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吧，我们祖孙三个一起。”
“好。”婆婆笑了笑。我有些错愕，好像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几分激赏。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调整状态，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婆婆也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请问你们挡住我们，有什么事？”我笑着问道。
“没什么，就是平时很难找到你，在这里等。”一个男子叼着烟道。
第80章 这老太婆是？
“等我？”我笑了，“不知你等我，所为何事？”
“对啊，你挡我们的车，还这种态度，实在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婆婆盯着对方，质问道。
那人深深抽了一口烟，看了看我：“这老太婆是？”
“我是她婆婆。”婆婆笑着说道，“说吧，什么事？”
“哟，竟然是亲家母啊。”来人笑着，“这事就更好办了。”
“去，谁是你亲家母？”婆婆冷笑，“我只有一个儿子，这是我儿媳妇。”
“你们有钱人，可不能提上裤子不认账啊。”来人冷笑，“我妹妹可是非常明确告诉我，她的孩子是成实集团言总的种。”
“哦？”我盯着对方，“您妹妹的孩子多大了？”
“一岁。”来人毫不犹豫地说道，“怎么，孩子都一岁了，你们还不想认账不成？”
“一岁？”我看了看婆婆，笑了。
婆婆看我的表情，心领神会，知道我已经有解决方案了。她不再说话，笑着等我解决问题。
“这位大哥，如果是我们言先生的种，您这么拦着我们，要我们给个说法，还好说。”我笑着说道，“不过，我觉得您妹妹肯定撒谎了。”
“我妹妹干嘛撒谎？”那人笑着，问道。
“这么着吧，孩子都已经一岁了，我成天在龙腾盛世上班，也不会去其他地方。”我笑着说道，“我看您是真疼惜您妹妹的，所以，您看这样，您稍微安排人跟踪跟踪您妹妹，看看她到底为啥撒谎。”
“你的意思是，你很笃定我妹妹的孩子不是你先生的种？”那人愣了愣神，被我毫不慌乱的表情给镇住了。
“对。”我笑着，“我们言先生洁身自好，除非你妹妹能无性繁殖，否则，应该不至于有我先生的孩子。”
“无性繁殖？开什么国际玩笑？！”那人狠狠掐灭烟头，“说吧，你为什么那么笃定你家先生不在外面乱来？”
“信任。”我笑着，“除了游个泳、泡个温泉之类可能出现意外受孕，还有那佛教里提到的那些个神奇的受孕模式，否则，你妹妹不可能有我家先生的孩子。”
来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边的几人，挥挥手：“姑且信任你。”
说完，几人很快就退入一辆车里，开车离开了。
而我们，也回到了车上，继续开车回家。
“你怎么这么淡定？”婆婆有些吃惊地问。
“遇到的事情多了。”我笑着，“言承世已经告诉我了，这些可能还是那个人做的局。”
“什么局？”婆婆笑着问。
“有人发现言先生很优秀，想破坏我和言先生之间的关系，以便给他女儿创造机会。”我笑着说道，“言先生已经告诉我了。”
“这样耍心机，也配进我家？”婆婆冷笑，“他们也不想想，我儿子是普通人能觊觎的吗？”
我叹了一口气：“就是普通人。”
婆婆看了看我，笑了：“刚刚穿越当秋先，我儿媳妇现在还仙着呢。”
“是吗？”我笑了，没有想到，婆婆为了安慰我，竟然连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不管怎样吧。我又一次遭遇了危机。有惊无险，却让我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人，确实有恃无恐。
“我刚才有些紧张。”程颖华说道，“现在，是不是去医院？”
“对啊，看我，竟然忘记了你还受着伤。”婆婆吩咐道，“赶紧，去医院检查。”
我笑了，原来，婆婆刚才也在装冷静从容。
第81章 刀俎和鱼肉。
尽管心有余悸，婆婆已经将注意力放到了我脑袋上的伤这一个问题上。
程颖华看了看我的伤，笑着说道：“从我的经验分析，这伤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为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查查。”
很快，挂号、检查，程颖华一路跑腿排队、缴费……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富豪宁愿给自己的家里配备家庭医生了，并有自己投资的医院了。
确实，有家庭医生的好处很多。像我现在这样，没有事自然好，可是，万一需要紧急需要处理，有绿色通道和没有绿色通道，当真是两码事。
我很快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一个老百姓很揪心的问题。我倒抽冷气。
“怎么了？”婆婆问道。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刀俎和鱼肉。”我叹了一口气，“一开始也许只是普通的需要，但人心不足，到一定的时候，人心不足就变成了另一种类型的铤而走险。”
我不想将话说得那么直接。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问题，一开始并不存在那么大的问题。只是当一些事情发生之后，才能彰显出来。
就像，呃，秦始皇当了皇帝之后想修仙，康熙皇帝活得够长了，还想再活五百年，金池长老活得更长了，还割舍不了袈裟的诱惑。
我终于明白了：在人物质生活富足之后，其他的奢望可能会升腾起来。一旦奢望起来，就有可能不择手段。富人一旦不择手段……我不敢深想。
几个小时，几千块钱的检查费用，轻松花掉了。
通过核磁共振等检查项目结束，基本上确定了一件事：我确实只是轻微脑震荡罢了。
凌晨四点多，我们终于回到了家中。
婆婆也终于开始明白了我说的闹剧：有人想破坏我和言承世的婚姻，不断在想办法搅扰我的心神，让我们自己出现问题，闹到离婚。这样一来，他就能让他的女儿趁虚而入了。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婆婆问。
“言承世没有告诉我，但他已经知道是谁在捣鬼了。”我笑了笑，“想来，他不会让那些捣乱的人好过。”
“确实不能让他们好过。”婆婆叹了一口气，“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何况，你和承世连孩子都已经快生了呢。”
我看了看婆婆，笑了笑。好像，所有的女人在怀孕生子阶段，都可能遭遇一些挑战。不，丈夫比较优秀的，大约都会有类似的遭遇吧？
当然了，我所说的“优秀”，绝对不是真正的优秀，只是普通女子看来比较有经济实力，能够让她们过上相对不错的生活……
这世界上那么多男的和女的宁愿当三，也不愿意去找另外那些男男女女，大约他们都知道一件事：跟着某些人，比较享受。
我不得不承认，言承世选择和我在一起，我的日子确实比一般人幸福多了。
可我至今没有特别搞明白，为什么言承世会选择和我在一起。
“他说过，如果我只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我，他将会选择和我分开。”我笑着说道，“在爱情和婚姻这一个问题上，我们的观念好像确实并不完全一样。强行捆绑的婚姻，彼此痛苦。”
“你们年轻人啊，从来不知道，婚姻和事业一样，都是需要耐心经营的。”婆婆叹了一口气，“我年轻的时候如果懂得，也许就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婚姻了。”
“那您的事业不可能如此。”我笑了笑。
第82章 互相的支持。
“哦？”婆婆愣了愣神。
“我是这么想的，真正好的婚姻，应该是互相的支持。”我笑着，“当一方对另一方的要求过分了之后，这段婚姻就会出现吸血的情况，一方滋润，一方枯萎。”
“你的意思是，我不适合与你公公在一起？”婆婆笑着问道。
“我见过公公现在的妻子，她的状态着实有一种被吃干抹净的感觉。”我笑了笑，“和您现在的状态，完全是两个。”
“呃，你这么说，我倒是真的觉得，老言好像确实很需要人全身心伺候他。”婆婆笑了，“看来，我和他一拍两散，各自发展，倒是比较合适的了。”
“我无法判断什么是更合适的，我只是站在您现在的状态和公公现任妻子的状态角度进行观察分析，觉得您现在的人生状态更舒展。”我笑了笑，“也许，您和公公在一起过日子，也一样会舒展呢？谁知道？”
“这一点，我有发言权。”婆婆笑了，“我当时还有工作呢，成天回家就像上了紧箍咒一样。我不喜欢那样的状态。当时仔细想了想，觉得我只不过是比他少挣一点点钱，就被他们家说得好像我吃闲饭一样，太不舒服了。所以，我反抗了。”
“原来是这样。”我微微点头，“这么说来，您算得上我们女性中比较早的反抗者了。”
“反抗？我不觉得。”婆婆笑着，“我只不过是比一般人多一点点男女平等意识罢了。凭什么我做的工作不比男的差，拿的工资比他们低？凭什么我工作之余还要扛起家庭的责任，男的却可以什么都不做还颐指气使？我想了很久，决定自己干。”
“所以，您实际上当时并没有想离婚？”我吃惊地问。
“对，我没有想过离婚。”婆婆笑了，“但没有想到，宫凤荣稍微一勾，老言就屁颠屁颠地跑去了她那里。我也不是喜欢忍气吞声的，所以，你知道的，我一咬牙，去父留子。”
“哈哈！没有想到，您的思想这么前卫。”我笑了笑，“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您的思想是这么前卫吧？如果不说，怎么说您是九零后或者零零后都不过分啊。”
“哪有那么优秀？”婆婆有些不好意思，“我只不过是想得明白一件事，一个男的在妻子怀孕生子阶段能够偷腥，以后就少不了偷腥的事罢了。”
我吃惊，这么想来，宫阿姨那些憔悴，恐怕不止于她被吸血这么简单，还有时刻在防范着偷腥这类的事情有关？
怪不得她的精气神是那么不好了。
也是，像言承世他爸那样有能力的，恐怕也少不了一堆一堆的人将女子往他身边送。他能把握得住吗？着实难说。
“所以，您不会和公公复婚？”我问道。
“不会。”婆婆笑了，“都已经是老年了，早就没有那些七情六欲的，我又何必再去勉强自己适应别人的生活习惯？”
我沉默了。确实，少年夫妻老来伴，只有相互理解并适应了一辈子，才有可能老来互相之间作伴会感觉舒服吧？否则，成天磕磕碰碰的，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我不想经常住在你们安排的别墅里，也是这样。”婆婆笑着，“承世早已提醒我，人和人之间，要相互适应。如果互相不适应，一定会有一堆一堆的嫌隙产生。隔得远一些，这些问题就少很多，你们舒服，我也舒服。”
第83章 肯定都喜欢。
“原来，言承世和您说过那些。”我有些吃惊，“那您还听他的？”
“他说得很有道理，我为什么不听？”婆婆笑着，“何况，他首先遵照了我的习惯，给我布置了完全符合我的特点的房子。他可没有强行要求我改变。”
“这也得是您，如果是其他人，也许会觉得这是娶了媳妇不要娘。”我哈哈一笑，“尤其是，您还是独自抚养他长大。这种情况下，一般的母亲很难做到真正放手。”
“这，你得感谢你从未谋面的爷爷、奶奶。”婆婆笑着，“他们对我的约束和干预，是我最终彻底放弃老言的原因。我和老言好歹是自由恋爱结婚，和普通的家庭包办婚姻或者没有头脑地胡乱组建家庭不一样。可即使这样，当我那公公、婆婆和我住在一起之后，老言几乎就是另外一个人。”
我不知道婆婆说的那种感觉是怎样的，但我相信，有人能感受到问题。
我没有说话，婆婆继续说道：“老言还有一些愚孝。他父母无论说什么，他不仅自己听着不反抗，而且逼我必须无条件顺从。怎么可能呢？他父母对他，那是父母对儿子，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可他父母对我，几乎是想方设法将我变成伺候他儿子的奴隶。新中国都成立了，我竟然不能翻身做主人？”
我笑了：“怪不得您那么能理解言承世的安排，原来，您是怕您因为爱儿子，不小心委屈了我而不自知呀。”
“那当然。”婆婆笑了，“我还怀着孕呢，就不断让我觉得我不生儿子就是对不起他们老言家。怎么，生男生女明明是精子决定的，却怪罪在我的头上？我可不那么好欺负。”
我明白了，大约婆婆不那么好欺负，让言家觉得我婆婆不好拿捏，不断撺掇着我公公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人身上。看来，不止别家的孩子优秀，就连别家的姑娘，也容易怎么看怎么喜欢啊。
我大约明白了，我公公大约就是在全家人合力说着对我婆婆的不满、又合力说着对宫阿姨她们的喜爱之下，越来越用有色眼镜看婆婆的各种问题，最终形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我突然想起了《京华烟云》。以前读《京华烟云》，总是很佩服姚木兰的聪慧和隐忍，现在看来，曾荪亚一直都惧怕姚木兰的才华与淡定，婚后以对姚木兰冷淡来成全自己的懦弱，这样的情况，恐怕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我婆婆年轻时的状态了。
只不过，姚木兰遇到的公公和婆婆，不是我婆婆遇到的公公和婆婆，曾荪亚的父母，极力肯定姚木兰并支持姚木兰，成为了姚木兰能够最终让曾荪亚浪子回头的原因了。
“我放心了。”我哈哈一笑，“无论我生男生女，您肯定都喜欢。”
“那是。”婆婆笑了，“那可都是由承世来决定的。”
我笑了。现代科学知识中的一部分知识，还是挺有用的。如果放在古代，要解释生男生女都是一样好，还真不那么容易。但现在，我都不用解释，婆婆就已经欣然接受了。
谁说一定会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婆婆不仅自己果断说了不，而且还特别能理解他儿子不允许不同的生活习性互相折腾。我就说，我怎么感觉我的生活这么舒服呢？原来，我有早已想明白这些问题的丈夫和婆婆，那没有明白的公公无权干预。
第84章 都需要补觉。
这好像是我和婆婆第一次聊了这么多婆媳关系的话题。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夫妻关系和睦与否，在很大程度上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
如果两个家庭能够和睦，夫妻关系比较容易稳定。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越发不愿意我的父母介入我的婚姻和家庭。
一想到他们的介入，尤其是我爸和我哥嫂他们的介入，在很大程度上是在消磨我们，我就觉得，如果他们不成长，还是让他们在自己本来的状态下，稍微让他们舒服一点就行了。
那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做法，我可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不过，对于家族里优秀的，还是要竭尽全力去帮扶，让所有人变得更好。是的，我得想办法找到我的亲戚朋友中更优秀的，并让他们真正得到好的发展。
“看来，我是该布局一下，联系联系所有的乡亲，从他们中找到真正有能力的人。”我沉思着，“这一点，恐怕不止是找，更应进行培养。”
说来也怪，在我想清楚这些的时候，我似乎明白了秋先的经营思路。
秋先找的是花，我找的是人，差别只在这一点。
我很开心我竟然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
秋先无论对花还是对人，都很谦卑礼让。这么说来，我也很需要多学会随顺众人的性格来进行一些对他们的观察和培养。
“我看你好像有事，要不要我先离开？”婆婆笑着问道。
“我啊，刚才发呆了。”我觉察到，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你肯定有你需要处理的事。”婆婆笑着，“我回我那屋里了，如果头疼，记得叫我。”
“我们都需要补觉了。”我微微叹息，“周五竟然出去吃个饭变成了折腾一个通宵。”
“嗯，都补个觉，睡醒了再说。”婆婆笑了笑，“这个周六从休息开始，倒也是我们以前的常态。”
“打破常态，就是我们的常态。”我哈哈一笑，“那些没有经历过的人，大约是很难理解我们的这种痛苦的。”
“可不是吗？”婆婆笑了笑，“利益一旦聚集，那把刀的刃就随时在。”
我又一次笑了，婆婆这将“利”字分成了“禾”“刀”的表达，着实挺有趣。
我也调皮了一把：“利益一旦聚集，就要将水慢慢流出去一些，让自己只保有一部分。”
婆婆愣了愣。
我笑：“您能将利分成禾与刀，我当然也可以将益分成水和皿，取它最初的含义。”
“哦。”婆婆一拍脑袋，“看我，老糊涂了。”
“您是累了，赶紧去休息吧。”我笑了笑，“我让秦姨做好午餐，咱们午餐时见。”
“好。”婆婆笑了，“周六中午见。”
有这样的婆婆，实在是比较幸运的，少了很多不必要的纠缠。我听说有一个婆婆和媳妇赌了半年的气，只因为媳妇教她一个机器的使用时，鼓励她道：“您儿子那么聪明，您肯定没有问题的。”
如果换了我婆婆，大约立即会说：“那是，我一定能行。”
但是，那个婆婆竟然立即委屈，以为媳妇骂她笨，由此和媳妇赌气了半年。
我如果遇到那样的婆婆，大约真的会被她的笨气到岔气吧？
现在的我之所以不错，大约也是因为婆婆不是那种消极思维的人。婆婆的思维一直是积极的，乐观的。
她从来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消耗她，从她年轻的时候就不允许。
第85章 关系到孩子。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所有的挣扎，不就是想要摆脱别人的控制吗？尽管，我的力量太小了，在言承世出现之前，没有反抗成功。
“婆婆，我想问你，你当时怎么敢走出离婚这一步的？”我看着婆婆的背影，很想问她这个问题。但是，她显然无法听到我的心声，而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可能比她弱了不是一星半点。
“是的，我和她比，还是弱了很多。”我终究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可是，我好不甘心啊，一个九八五、二一一的本科和硕士，竟然不如她。
“不，不，我不能这么比较。她那个年代，她能够成为大学生，可比一般人强多了。那时候的大学生，恐怕比现在的博士还稀缺。”我摇了摇头，深感自己刚才的心理失衡很可笑。
“我恐怕是太累了。”我笑了笑，“这么消沉，一定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我拉上窗帘，让房间尽量模拟夜间状态。躺下，闭上眼睛，我尽量让自己少想事情。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我感觉并不是太舒服。孕期受伤，很多事情都需要控制。
言承世不在身边，我不想过分麻烦秦姨和婆婆她们。
我睁眼的时候，头疼欲裂，口中也泛着苦味。
我无奈地挣扎着起床，强忍着眩晕，来到了楼下。
秦姨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太太，您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累了。”我不想让她担心，“我喝点水，休息休息。”
婆婆听到了响动，直接从房里出来了：“怎么了？”
看了看我的状态，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快，叫小程，去医院。”
“别紧张。”我叹了一口气，“我们刚从医院回来呢。”
“怎么不紧张？”婆婆说道，“现在可是关系着你和孩子两个呢。”
“好吧。”我拨通了程颖华的电话。这一次，确实关系到孩子，还是小心为妙。
刚从医院出来，又进医院，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但是，这一次，我却不得不多关注这个问题。毕竟，昨天头部受创的检查，重点是头部。
万一当真是胎儿有什么影响呢？
很快，我开始了产检。是的，我先进行的产检。毕竟，在建档之后，很多手续已经预约，更容易实现相对便捷。
医生听了我的情况，进行了几个检查，比较严肃地说道：“你这种情况，虽然并不严重，但轻微脑震荡和有轻微先兆流产迹象，比较建议您住院观察几天。”
我笑了，这用得着住院？
可是，婆婆立即劝我：“梦冯，你在家不方便，工作也挺累的，我觉得确实不如在这里，随时有医生护士关注，比较放心。”
我愣了愣神：“还是别了，医院里病菌多。”
“有单间吗？”婆婆问道。
“现在有。”医生问了问，回答道。
“那还说什么，开一间，她休息，我陪护。”婆婆笑着。
“在家里休息不好吗？”我反对。
“要不，医生，你们有没有人愿意当家庭医生的？”婆婆愣了愣神，看了看我，“我觉得我媳妇想在家里待着的想法，也能理解。”
好嘛，婆婆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自己再坚持什么，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我笑着对程颖华说道：“你回去帮我拿一下几本书，顺便去和杜婧说一声，我临时住院体检，今晚不能去她那里。”
第86章 我的周末啊。
9月20日，这阅兵仪式过去没有几天，我竟然已经连续遭遇了这许多事情。最不好的事情竟然让我不得不面对和接受，因为有人看上了我先生，以至于我出车祸还得自掏腰包来检查、住院等事情。
我的周末啊，就这么被消耗了。
而我，竟然还完全没有办法生气。
因为，婆婆这时候顶上了，代替言承世在照顾我。而且，几乎可以肯定，这些钱，婆婆不会让我掏，就像昨天程颖华帮着跑前跑后，所有的费用都是婆婆转到他的微信上，由他去办理。
医院的服务真的很好。医生护士鱼贯而入，不断帮忙检查着、分析着，照顾倒是挺周到细致的。不过，我也很清楚，每一个动作，都是钱的流动。
因为婆婆要了单间，那服务自然又是升级了的。
这年头，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有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总能得到很多特殊的照顾。这让很多人沉迷于搞钱。
可是，张委的享乐以及后来的遭遇，尤其是张霸的遭遇，让我突然有些害怕，我自己现在会不会不知不觉中过分奢侈享乐？
“可不是吗？我现在对于一天消费一两万块钱，好像压根不当回事，是不是已经有些过分了？”我微微叹息，“我这样，会不会也渐渐开始被金钱腐蚀了呢？不行，我得适当控制自己的消费了。”
我看了看婆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您在这里无法睡好。”
“没事，总得确保你没事才行。”婆婆叹了一口气，“昨天如果不是我拉着你出去吃饭，哪里会遇到那些破事？”
“人这一辈子，每天都肯定会遇到一些事的。”我笑了，“遇到的事情，一定要面对，而不是逃避。因为，每次逃避，不过是将问题拖到以后解决。”
“你居然不怪我？”婆婆有些纳闷。
“为什么要怪您？又不是您将我推向危险？您不过就是想和我们一起吃个饭罢了。”我笑了笑，“如果我连这些事都分不清楚，是不是太糊涂了？”
“可，你的遭遇，与言承世有关啊。”婆婆叹了一口气，“难道，你能接受？”
“选择了嫁给他，当然就选择了接受和他在一起会发生的一切。”我想了想，“其实，这是言承世教我的，要么接受，要么放弃。”
“什么叫要么接受，要么放弃？”婆婆有些紧张。
“就是能够承受的，努力承受。不能承受的，当然退一步海阔天空。”我笑了，“自己的事，别人的事，老天的事。选择和他在一起，那么，我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承受不住的时候，当然就只能是调整回他的事是他的事，我的事是我的事了。”
“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你竟然和我有了相似的想法。”婆婆有些紧张，“你可千万别学我，女人一个人照顾一个孩子一辈子，是非常艰难的事情。我当年如果不是有我爸妈和我哥嫂他们帮着，哪里可能那么顺利度过所有的难关？”
原来是这样。
我终于明白了，不是我不如我婆婆，是我忽略了一个事，我无法后退：我的后面，没有像婆婆那样的父母和兄弟。
这就差不多了。其实，婆婆的力量强大，是有坚强的后盾。
如果婆婆没有那坚强的后盾，她恐怕会遭遇特别多的艰难，而不是如此顺利创办她自己的事业。为什么婆婆的父母与我的父母不一样呢？
第87章 这些心理戏。
我再次想到了教育。婆婆的父母给了她良好的教育，不，包括婆婆的父母，也有着良好的教育。
我，朦胧中觉得有问题，求助于同样朦胧感受着问题的母亲。在母亲的助力下，我才逐渐走出了以前的怪圈，渐渐说出了很多“不”。
可是，现在，我却渐渐明白了，这么多的怪圈，这么多的问题，只不过是因为我活在的是社会最底层。
“我如果有婆婆那样开明的父母，我恐怕也会无所畏惧地远离我认为不好的一切。”我默默想道。
“可是，《当你像鸟飞向你的高山》里，刚好是相反的情况。”我笑了，“那里面，只有远离可怕的家庭，才能有生存和发展的空间。”我默默又想道，“终究，我曾经的家庭再不怎样，我至少还觉得可以撑到读大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相对于《当你像鸟飞向你的高山》里那17岁都没有办法上学的情况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我这些心理戏，到底是在为啥？
我愣怔了一会，终于明白，我在让我自己不要因为看到了更好的家庭模式，羡慕他们的时候，忘记了自己更应该的事情是，让自己的人生因为那些落差而沮丧，而是让我的人生从我这时候开始，逐渐变得更好。
是的，我现在不是更好了吗？因为和言承世组建了家庭，换了另外一条赛道，现在，只要我能够接续上婆婆这一脉，不就好了？
我看了看婆婆，笑着：“放心吧，我的承受能力还是可以的。”
“那就好，那就好。”婆婆笑了笑，“你知道的，承世这孩子为了和你在一起，他可拼了。”
“我知道。”我笑着，“我也在不断努力中。”
“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婆婆笑着，“这两天，你就在医院里稍微放松放松吧。你前一段时间可是太累了。”
我笑了笑，能不累吗？本来龙腾盛世和桥之梦工厂的事情就不少，再加上婆婆将徐行集团的一堆事扔了过来，而我这里，除了学习准备考博的事，还要解决一堆想要顶替我上位当言太太的给我制造的问题。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那么累吧？
可是，我想要和言承世一起并肩前行，就必须不断努力，让自己真正能跟上他的节奏。
普通人提前十年时间起步，期间的差距，我努努力是可以赶上的。但，言承世显然不是一般的普通人。所以，我感觉我要跟上他的节奏，恐怕要付出艰苦卓绝的努力才行。
现在看来，这一段时间，我又一次将自己逼到了非常艰难的状况，着实没有什么太多必要这么自苦。
“那我放松放松。”我笑了笑，“待会儿程颖华送书过来，我稍微休息休息。”
“如果读书能让你放松，你就读书。如果读书无法放松，你就进一步放松。”婆婆笑着，“总之，别太累了。”
“好。”我笑了，“您待会坐小程的车回去休息吧。”
“不用了，我啊，就好好陪你在这里。”婆婆笑着，“你读你的书，我也稍微休息休息。”
我知道，婆婆已经初步确定了想要在这里陪我一会儿。反正房间里有两张床，她既然这么决定了，我也不想再说什么。
在这个头还有些不适的时候，我确实不愿意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婆婆这时候在身边，着实让我感觉安心了几分，内心暖暖的。
第88章 找一种平衡。
我知道，我心理平衡比较容易得到，是因为，我比以前更好了。
我更知道，很多人难以得到心理平衡，是因为，他们继续挣扎着前行，但从来没有得到好的结果。
可我已经知道，无论如何，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直接跨越自己现在的阶层，无法直接跨越自己现在的认知，只能在现有的阶层和认知基础上，继续努力前行。
可，我现在也很困惑，我现在嫁给言承世，到底算是嫁得好呢，还是嫁得不好呢？
如果从金钱的富足来说，我是嫁得很不错的了。
但从其他角度来看，自从嫁给言承世之后，我以前那种有工作时岁月静好的感觉慢慢消失了。
是的，那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工资收入，我的日子过得虽然紧巴，却享受着人生难得的欢喜。
现在呢，虽然金钱上富足了，但，我遭遇的各种危险也渐渐多了很多。
不过，前一段时间关于天龙人的传闻甚嚣尘上，让我对于言承世选择永远将钱控制在百亿左右有了新一层认识。
我现在所过的日子，尚可以几乎不用保镖的情况下自由活动。可是，很多人的身边，常常跟着一堆保镖，还没有用社交软件的自由，那日子恐怕已经不再是正常人的日子了吧？
这么想着，我突然明白了，灌园叟的幸福在于，他的一生绝大多数时候可以享有不被打扰的自由。
言承世希望给我的，也是这种相对来说不被打扰的自由。
可是，现在，我们的生活，终究还是因为金钱比较多一些，竟然连正常的生活都被各种各样的方式打扰着 。
想到这里，我渐渐有了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言承世在试图找一种平衡，至于这种平衡到底是什么，我并不清楚。
我看了看婆婆，她在读《醒世恒言》。
她大约留意到了我的目光，抬头问：“有什么需要吗？”
“不，不是，我只是感觉，言承世现在正在找一种平衡，而我却不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平衡。”我有些自嘲地说道，“现在，我隐约感觉，和那个有关。”
我指了指天。
“那个？”婆婆愣了愣神。
“对，人们喜欢将他们称为天龙人。”我叹了一口气，“其实就是一群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拥有一堆钱，却已经与普通人渐渐脱离的人群。他们活着，但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样活着。他们仿佛成了一堆钱的守护着和使用者，不知道钱到底是怎么产生的，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怎么样继续人生，穷得只剩下钱了。”
婆婆笑了：“这是你对天龙人的感受吧？”
“对，我的感受，首先来自那个神秘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我叹了一口气，“这个家族神秘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读过他们的传记。传记中的他们甚至能够决定国家的灭亡，甚至能够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向。”
“那又怎样呢？”婆婆笑着。
“传闻中的他们长得很丑，但照片曝光，他们长得并不丑。”我笑了，“只不过，言承世应该不希望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变成没有人间烟火气的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不要脱离群众，对吗？”婆婆笑着说道，“那样的人生，会有很多烦恼。”
“远离了群众，难道就没有烦恼？”我笑了，“没有烦恼又如何会酗酒？没有烦恼又如何会故意逆行撞击其他车辆？他们苦不能言。”
第89章 将一查到底。
医院的夜晚很忙碌，我实在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好好休息。
我看了看婆婆，笑着说道：“您现在觉得住院是正确的选择吗？”
婆婆耸耸肩：“也许会比家里规律一些。”
“哦。”我笑了笑。
晚上十点以后，医院确实安静了下来。言承世的电话追了过来：“怎么回事，听说你住院了？”
“没有什么事，就是我忘记了系安全带，遇到了一个紧急刹车，我的头磕到了前面的沙发靠背。”我笑了笑，“已经检查了，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什么问题就好。”言承世放松了一些，还是问道，“住院是怎么一回事？”
“婆婆担心车祸的后遗症，让我留院观察观察。”我笑着说道，“放心吧，婆婆在这里陪着我呢。”
“呃，这时候该花钱一定要花。”言承世顿了顿，“你先生很会挣钱的，你放心好了。”
“我知道。”我笑了笑，“钱还是要花在该花的地方。我们以后，还是要学会省着花钱，免得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忘记了挣钱犹如针挑土的道理。”
“好，回来再说。”言承世笑了笑，“今天的事，我会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等，我们这哪有什么事？”我有些吃惊。
“一群痞子一样的人开车挡路，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言承世叹了一口气，“你想轻描淡写过去，我不可觉得这件事应该这么结束。”
“那你的意思是？”我问道。
“我的意思很明确，这件事，我将一查到底，绝不姑息。”言承世笑着，“我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人的感情竟然做到如此不择手段。”
“你查到又能怎样？”我笑道。
“一个为了自己过上美好的生活竟然可以不择手段毁坏他人生活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作奸犯科的事？”言承世笑着，“放心吧，我如果出手，自然会让他们再也没有回击的可能。”
“我该说什么呢？”我笑着问道。
“你不后悔因为嫁给我，徒然多了那么多麻烦事就好。”言承世笑着说道，“我以前遇到这些事，只要自己冷处理就行。现在，他们竟然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你。”
“拿捏不了你，就以我为软肋呗。”我笑着，“不过，他们大约也能明白，我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是我疏忽了。”言承世沉默了，“这些事，我来想办法解决。”
“别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我笑着，“鲧治水，用堵的方式，终究问题严重。在这个社会上做事也是，防，估计防不胜防。”
“那怎么办？”言承世笑着问道，“言太太有什么妙招？”
“没有什么妙招。”我笑了笑，“我只是在想，也许，我能够做的事情是，让我的生命尽量不受这些事情影响。如果我们将太多时间和精力放在这种事情上，也许会偏离我们的人生大目标。明明天空那么大，我们为什么要让一片叶子挡住了我们的眼睛呢？”
“好一个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言承世笑了，“我明白了，谢谢你如此豁达。”
挂了电话之后，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和发展，之所以存在那么多的问题，好像，普通老百姓都容易被什么障碍了他们的生存和发展。
即使那个盯着想嫁女儿给言承世的，他又怎么会想到，他的做法，正好在毁他自己全家呢？
第90章 最难防的人。
因为周五晚上一个晚上的折腾，周六晚上我倒是睡得还行。婆婆似乎也睡得还可以。
周日早晨起来之后，我觉得实在没有必要住院，决定回家。
我说服了婆婆，让程颖华帮我办出院手续。
婆婆看了看程颖华：“车子我开，我们先回去，你待会打车回。”
我觉得婆婆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于是，我跟着婆婆，先一步回家。
果然，路上，婆婆笑着提醒我：“梦冯，这个小程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经济上的难题了？”
“啊？”我有些吃惊，“怎么了？”
“他如果是承世选的人，应该在忠诚度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婆婆微微叹气，“不过，他可能收了不该收的钱。”
我愣了愣神。
“在这个世界上，最难防的人，往往是自己身边比较信任的人。”婆婆笑着，“在没有选择困难的时候，人们往往容易选择正确的路。但是，当一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有一些平时被认为意志力比较强的人，也可能会背叛。而且，越往上走，背叛与策反，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
我想起了张委。我选择了他想看园林，就将花园开放了。而不是让他吃闭门羹。后来的一切，好像都因此发生了大的变化，张委竟然没有作恶，反倒帮我解开了诬告。
是的，程颖华，如果他遇到了什么难题，我主动帮他解决了难题，或许，他就不会去收那些不该收的钱了吧？
我们回家休息了半个小时，程颖华便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回到了家中。
程颖华刚回来，我就将他叫到了面前，给了他一张五十万的银行卡：“你刚刚和我一起工作没有多久，我发现有一件事我留意得不够。你现在退伍回来，需要成家立业，也许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这里有五十万，算我支持你小家庭生存和发展的。如果不够，你可以提。我会酌情借你。”
程颖华接过银行卡，沉默了许久，又将银行卡退给了我：“对不起，龙董，我做错事了。”
说完，他一五一十将有人找到他，给了他十万块钱，让他泄露我的行踪这件事交代了出来。
“这钱你收着吧。”我看了看程颖华，“不过，从现在开始，你恐怕会有一些危险。我想，你需要换一份工作了。”
“对不起，是我的一个贪婪，将您置于危险中了。”程颖华很局促。
“你确实是将大家都置于危险中了，最危险的是你。”我又看了看程颖华，“现在，你确定一件事，你是干脆离开北京成家立业，还是？”
程颖华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两天，我也是深深自责。我想，我确实应该离开北京，成家立业。”
“嗯，那样的话，我就将这五十万送给你，作为你人生新阶段的祝福。”我笑着说道。
“我害您受伤，住进了医院……”程颖华有些局促，“您不追究我的责任，还……”
“收着吧，言总看上的人，本性都是不错的。”婆婆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开口了，“这一次你的选择，说明你最近确实被很多与钱有关的事困扰了。以后长教训，这个世界上能够长久立住的，是人品。”
“我记住了。”程颖华看了看我，“要不，我再给您当几天司机，等新司机到了再走？”
“不用了。”婆婆笑着，“她自己会开车，我也会开车，秦姨也会开车，没有问题。”
第91章 他的微表情。
程哥，呃，我这么称呼程颖华来着，只因为他比我大不了一两岁。
没有想到，短短的时间之后，他竟然因为出卖了我的行踪，被我婆婆发现端倪。
我觉得很奇怪，所有的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婆婆能够发现问题呢？
送走了程颖华，我看着婆婆。
“我没有想到你这么果断辞退了他。”婆婆笑着说道。
“我知道，人一旦在某件事上犯错，往往容易在同样的问题上反复犯错。”我笑了笑，“我唯一觉得奇怪的事是，为什么您能发现他可能犯错了？”
“很简单，我见到了他的微表情。”婆婆笑着，“微表情能够暴露一个人的真实心理。”
不得不说，这是婆婆难能可贵的特质。她在看人方面的准度，着实是我望尘莫及的。万万没有想到，仅仅这么短的时间，她就已经锁定了问题人物，帮我排了一个雷。
“高叔，您当时认为他可以当好我的司机，也是因为您对他的分析和判断吗？”我问。
“当然了，如果不值得信任，又如何能将他安置在最需要保护的人身边？”婆婆笑着，“身边人最需要用心甄选。”
“下一个司机还需要婆婆多把关。”我笑着说道。
“能够帮到的地方，一定帮。”婆婆笑着说道，“你想找什么样的？”
“我也不知道。本来程颖华我觉得挺不错的，没有想到他会选错。”我微微叹息。
“低配得感作祟。”婆婆叹了一口气，“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他们从一出生就被他们的亲友、邻居乃至父母不断明示暗示，他们不配拥有。”
“这有什么关系？”我吃惊。
“他们因为被暗示不配拥有之后，他们每次明明是自己做错事而失去，他们会认为是自己不配得到而失去。”婆婆笑了笑，“程颖华，你以为他真的觉得自己会为做错事而愧疚很久吗？不会。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因为你赠予了他50万而痛苦，痛苦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得到这50万。有的人，得到了自己没有想到会得到的，就会作。比如，直接去赌，输掉所有。”
我吃惊，因为我爸，不就是直接做了？他不就是给了他钱之后不久，就输得一干二净，还倒欠十几万？
原来，他的真实状态是低配得！
原来，他觉得他自己压根不配！
可我哥嫂他们，他们是不是也有低配得感？
原来，我在之前真正逃离的，是一种低配得感。而事实上，在和言承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曾经被低配得感干扰过。
我深深叹息着，没想到，我自己的低配得感，只是稍微对我爸妈他们生存环境的低配得感说了“不”，并未彻底根除。
“我婆婆他们，似乎从来都知道自己值得拥有非常不错的人生。”我默默看着婆婆，有些吃惊。
“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一开始并不赞成你和言承世在一起吧？”婆婆笑着，“一个低配得感很强的人，会主动毁掉他本来可以拥有的幸福人生。”
“啊？”我再一次吃惊。
“是的，我见过很多人，在摧毁了他们自己之后，他们竟然不断在说，他们不配拥有。”婆婆微微叹息，“可与之相反，很多人在被别人摧毁的时候，还在坚定地知道，他们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
“这种低配得的评论，像极了瓶盖，限制了跳蚤跳跃的高度。”我笑了笑。
第92章 纯粹的魔窟。
我突然想到了言承世，他现在的布局，会不会考虑到了相对低的“配得感”？
比如，我刚才在想，天龙人的生活。我看到的是他们的一面，似乎有些反人性的一面。但是，真实的状况却有可能是另外一种，他们自成一个圈层，在他们那个圈层里，有着他们自己独特的精彩。
当然了，这种精彩，不足为普通人言说。
当然了，这种精彩，我的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也让我低估了他们的世界。
那个世界，恐怕也是一半为佛一半为魔的世界吧？如果是纯粹的魔窟，大约早已不允许他们存在于这个世间了。
我这么想着，重新审视那个被人们高度神话的天龙人世界，突然发现，我不再排斥那个世界，只是不那么向往那个世界。
婆婆的一席话，让我对一个世界的态度有了变化，真是奇迹。
我猛然想起来，很多人仇富心理，也许与他们的直接体验有关，也许与他们的低配得感作祟有关。
可能，他们每次怀揣着不良的心思之际，便能挣到比较高的收入，而当他们的心思比较纯良的时候，他们却发现自己往往挣不到钱。
大约是这样的一种情况，让他们不断在拥有低配得的人生之际，也形成了一种错误的认知，认为所有的钱，一定是带着错误的方式和方法才能获得，由此认为，富人都是不干净的。
这个问题，到底该如何才能打破呢？
明明秋先就是惜花村里的富贵小老头，他过的日子非常不错，有房有田有花有酒，怡然自得。但因为周围的人常常看到他的可怜之处，以至于忽略了他在经济上达到了很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是啊，秋先才是真正值得羡慕的。
他的日子，在张委和张霸出现之前，几乎就是隐形富豪，快乐似神仙。
只是在张委和张霸出现之后，他的日子才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方面，世人看到了他受冤屈，另一方面，他的精神世界迅速成长。
“还是秋先的日子好啊。”我又一次感慨，“他相对平静地过完了他自己的人生，又相对不错的状态开启了他的天人生活。”
“天人生活，恐怕比天龙人的生活要好很多吧？”我默默想着。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觉得言承世似乎有些走过了……如果他走到的状态，是天龙人的状态，倒不如像秋先那样活得像神仙，然后直接鲤鱼跃龙门一般进入神仙那个级别。
呃……我似乎越来越清晰地开始了有钱人该如何生活的思考。
嗯，我们已经算是有钱人了。我已经开始体会到有钱人的重重困境和艰难了。
是的，仅仅稍微体验了一点点，就让我觉得有钱人的生活中有了太多太多难以言说的苦闷。尽管他们中有人处理得不错，没有遇到太多风浪，但更多人恐怕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各种各样的苦难挣扎。
“稳住。”我收摄心神，提醒自己，“稳住，才是最需要去做的事情。就像爬山，也许真正该做的事，不是爬到山顶，而是无论何时都能稳住，确保自己处于相对较好的状态。”
这么想着之后，我发现我对于向上攀爬的渴望，仍旧存在，但并不急于立即马上登顶，而是更加清醒地开始设法让自己现在比较稳。
“现在那么多人盯着言太太的位置，说到底，很多人认为，我不配。”我笑了笑。
第93章 她不配拥有。
“只有所有人知道我才是那个最值得拥有的人，他们才会信服，才会减少不必要的幻想，放下不必要的手段。”我笑了笑，突然开始感谢那些人，让我渐渐开始清醒。
是的，现在的我，说到底，在很多人看来，远远不配和言承世并肩而立。这才是我现在遭遇很多不必要的冲击和伤害的根源。
“我需要自立，让所有人知道，为什么我值得。”我笑着，“只有当所有人知道我值得拥有之际，我才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冲击。”
不过，这么想着之后，我逐渐开始明白了一件事：既要让别人知道我高配得，又没有必要故意证明给别人看，让别人认为我高配得，这里面有一个特别需要自己心性稳定的“度”。
是的，秋公的人生，在仙人接引他上天庭的时候，很多人恐怕并没有明白他为什么获得那么高的成就。但是，在仙人接引他上天庭的过程中，很多人还是听到了惜花会被赐福、毁花将会受到惩罚的消息。
我默默想着：功劳虽然不一定要被别人知道的，但功劳不会被抹杀。所以，展现给世人的功劳，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我值得拥有，如此便好。
“我值得拥有”，不过是减少了那种“她不配拥有”而故意制造的问题。
言承世的妻子，到底要怎么样的配得感？
博士？
专家？
富豪？
我一个个排列着……后来发现，很多的影视剧里，早已将这种配得感拉得满满的：首富娶的妻子，马甲一个接着一个，不是隐世神医，就是富可敌国，不是某方面的艺术大拿，就是某领域的专家，还都是国际重量级的存在……有些人简直不是人，是神，因为，动不动就是好几个领域里的最牛存在。
言承世倒没有对我那么高的要求，只希望我能够成为研究三言二拍的博士，以此配合龙腾盛世和桥之梦工厂的发展。
而言承世要求我懂金融，大约是因为，我的事业在很大程度上将与金融挂钩。尽管，我现在还搞不懂，这三言二拍能怎样与金融挂起钩来，但不容否认，我已经真正开始了金融领域的实践。
“我一定能做到。”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公司里有多少位副总，我就有多少位老师。何况，乔楠她们都很懂经济学，我不必害怕。”
想到乔楠，我给乔楠发了信息，大致意思是，因为车祸，周一不去公司，让她安排好所有的工作。
没有多久，我看到了乔楠。
她专门跑来别墅：“龙董，您没事吧？”
“没事。”我看了看乔楠，“就是轻微磕伤。哦，对了，程颖华离职了，你将相关信息跟踪处理一下。”
“离职？为什么？”乔楠问道。
但她很快就笑了：“我知道了，我会取消他出入龙腾盛世的特权。”
我笑了笑：“这段时间做好给我当司机的准备。”
“没有问题。”乔楠笑了，“有工资吧？”
“有。”我笑了，“给你加奖金。”
“行嘞。”乔楠笑着，“今天用不？”
“今天不用。”我看了看她，“一般的情况下，都不用。”
“好，那我按部就班。”乔楠笑着说道。
“按部就班就行。”我微微点头，“现在，徐行集团那边的动静如何？”
“如您所预料的那样，已经有人开始向我们递交申请，准备脱离集团单干了。”乔楠笑着，“有不少好项目。”
第94章 贴合老百姓。
“先看看吧，真正的好项目是经得起考验的。”我笑了笑。
我想到了什么，问道：“乔楠，在你的认知中，怎样的工作是比较好的工作？”
乔楠看了看我：“生活相对富足，可以比较好地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可是，现实的残酷往往是，我们希望的只是公正、公平、公开，而很多人用尽了心思在破坏公正公平公开。其实，包括我们集团现在的做法，已经够公正、公平、公开了，都还有一堆一堆的问题。由此可以想见，要实现理想和抱负，多数人只能拼命去得到更多的权利，而当他们拼命去得到更多的权利满足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中某些因素的时候，他们发现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实现了……”
我笑了，这个人问题，并不是乔楠一个人发现了，而是很多人都在注意到。
就连我自己，在以前也会觉得，我考博士，研究《三言二拍》，与我的工作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我默默地跟《醒世恒言》几个月，竟然发现，如果人们真正读懂了《醒世恒言》中所有人为什么会是那样的命运，大约就能懂得，为什么自己活得那么不如意。
而这些，竟然让我越来越明白了言承世让我做的另一件事：龙腾盛世为什么要消耗大量时间和精力去拿出真金白银来助力老百姓变得更好。
“明明这些事情，我们不一定要做，可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这么做呢？”我这几个月不断在思考着，“只因为，绝大多数的钱，在流向造福老百姓的事情时，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要么不那么贴合老百姓的切身需要，要么中间有一些环节出现了窃取利益的人。说白了，我们需要实证来证明，所有的事情真的只要那么做，就能行。”
最大限度去除了中间环节，能够让钱直接抵达一批直接能为百姓创造利益的人手中，让他们带着老百姓，去谋求更大的生存和发展空间。
要做到这些，实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必须去做，必须让更多人渐渐信服，才能让更多人认识到，人的一生，只有造福他人，哪怕像秋先那样造福所有的植物也行，总要做到一些事情，你的话语才有分量。
当然了，我们能做的事情，不可能太多。我们只能示范，我们只能有目的地甄选一部分人来实践。
“现在，我们手里的钱，那两百七十亿，支持了多少项目了？”我笑着问乔楠。
“龙董，这两百七十亿中，有5%是留下来开工资和宣传等费用的，剩下的才是真正用于支持各个项目的。”乔楠想了想，“目前，已经支持的项目数不多，六十三亿已经落实到位。”
我很吃惊：“这么多了？”
“对，您现在几乎成了集团所有员工的财神爷了。”乔楠笑着，“您知道的，钻漏洞太容易了，明明不允许他们参与竞争，但也只是不允许他们参与罢了。他们以他们亲人为法人来争取的，还是不少。”
我微微点头：“在所难免。加一个培训内容，家和万事兴，以山西乔家大院整顿家庭事务起步来进行宣传。”
“好的。”乔楠明白了，“这个课，我来讲吧。”
“行。有想法？”我问道。
“是的，家和万事兴，整顿家庭很重要。”乔楠顿了顿首，“但这和，不是一团和气就一定好，要有正气。”
第95章 乔楠的教训。
我笑了，乔楠这么说，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经验总结在里面的。
“我想，我也是时候总结总结我们乔家为什么会出现没落的问题了。”乔楠叹了一口气，“人啊，挣了一点钱，特别容易飘。一旦飘了，立即就会有很多问题陆续出现了。”
“比如？”我笑着问道。
因为，我也感觉，我现在的生活似乎已经和以前的生活有些脱节了。
“比如，吃喝嫖赌抽，一开始，也许只是吃吃喝喝，享受一点美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人一旦享乐，立即有一堆想好吃懒做的人跟上。饱暖思淫欲，尤其是那些没有体验过创业艰辛的，更加不知道钱是怎么来的，花起来完全没有概念。”
“嗯，人一旦有一些钱，立即会有一堆围住，浮夸。”我点点头，“这种问题往往导致人容易飘飘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还有一堆一堆的人会凑上来，只为了那些享乐。”乔楠微微叹息，“可是，多数人抵挡不住糖衣炮弹。”
“你这一点提醒我了，钱不能送出去，而应该收回。”我顿了顿，“得设一个时间节点，在某个时间节点，需要考虑金钱的收回问题。”
“好。”乔楠记下了，“我会将需要考虑的问题提交给所有的副总他们，让他们一起讨论方案。”
“嗯。”我点点头，“我这头晕比较严重，今天就不陪你吃饭。你和我婆婆一起吃了饭再回去吧？”
“不用了，我直接回去。”乔楠笑了笑，“等您身体好了，我再和您吃饭都来得及。”
乔楠回去了，我对乔楠所说的“正气”二字充满了兴趣。确实，正气这东西，很值得留意。有正气的人，才能做到比较不错的状态。缺乏正气的人，到了一定的时候，很容易被一群底线很低的人带进沟里。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明理的人还是不少的。
很显然，乔楠正在真正觉醒。
这，大约是乔家衰败带给她的宝贵财富吧？
而我，也因为乔楠在身边，得以幸运地捡到了这么宝贵的经验，不，教训。
乔楠刚刚离开，庄阿姨就带着小晚来了。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婆婆说了什么。
“梦冯，你没事吧？”庄阿姨一进门，就紧张地问道。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我的肚子。
“嗯，没事。我和桥桥都没事。”我笑了笑。真没有想到，一个神奇的孕梦，竟然让庄阿姨那么在意桥桥。
我最纳闷的还是，都说中阴身最多存在七个七天，封春桥难道真有那种意志，竟然能坚持到最后一天，只为了投胎成我和言承世的孩子？这也太玄了吧？
不过，这个孩子让庄阿姨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再次激活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倒是真的。而在这之后，庄阿姨更幸运地遇到了小晚。
是的，桥桥存世的第一个贡献，改变了庄阿姨、孟晴泽、萧越、小晚她们一堆人的人生，向好的发展。
“乔楠说的，我确实得留意。我们帮助老百姓，是希望他们向好发展。”我想了想，“如何才能尽量减少他们走向不该走的道路，成为关键问题。”
就在我又一次出神想乔楠所说的问题时，婆婆出来了：“看，我只是说我要照顾梦冯，你怎么就跑来了？”
“你和梦冯都是非常独立的人，没事，你不会这么说。万幸还算好。”庄阿姨笑。
第96章 若要人不知。
都说作家的神经比较敏感，庄阿姨这可不能说是敏感了，简直就是敏锐。
原来，有很多事情，只要稍微透露一点信息，再结合其他的信息，就能推断出一个大概来。这不，庄阿姨只不过是知道婆婆要照顾我，立即意识到我出了比较大的问题，只不过是因为她了解婆婆，也了解我，知道没有非常特殊的情况，是不可能让婆婆照顾我的。
我暗暗佩服庄阿姨的洞察力，也终于明白了言承世说的那句话：“只能做，不能说。”
不过，我很清楚，言承世之所以只做不说，并不是因为他做的事情不合适，而是说出来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事。
终究我们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所以，我们曾经清楚地分享过，为了一辈子的幸福，我们坚决不做那些自己不认可的事情。
是的，仅仅是自己不认可的事情。
因为自己认可的事情和不认可的事情其实是有变化的，所以，我们当时约定，一旦我们的认知发生了特别大的变化，一定要及时沟通。
当时我对于认知变化的感受还没有那么强烈，这半年时间，和言承世在一起，我才明白：原来，当一个人的处境发生变化的时候，连认知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各种认知反复思辨的过程中，我才渐渐明白，每一个阶段的认知，都有局限。要打破认知的局限，只有不断努力比较，分析出个中缘由来。
有一些观点，确实是存在问题的。
有一些观点，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有一些观点，甚至只是格局不同罢了。
要让自己的格局打开，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我感受着所有的不容易，一点一点在努力着，很希望自己能够快速调整好状态，充分认识并体会所有的观点到底哪里存在问题，为什么会存在问题，怎样才能更好让老百姓认识并理解到底怎样才是更好。
“真的挺难的。”我又一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和他们在同一状态之际，挣扎于苦难中，甚至连好好看看自己的生存和发展存在什么问题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可是，等从那种状态中出来之后，我能够看清楚他们存在的问题，但他们未必愿意相信那些问题造成了他们的苦难。尤其是，我现在的人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断层，没有很多人所具备的那种艰苦创业的过程。言承世，他独自闯荡了那个艰难的创业过程。”
“梦冯，你在想什么呢？”庄阿姨的话，将我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拉回了现实。
“哦，没有什么，只是在想工作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匆忙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言的奋斗”。
是的，言承世的奋斗历程，是让很多人愿意去看的历程。这种奋斗历程，每个人不一样，成功者的比较吸引人。
“看你的脸色不是太好，你要不要去躺着休息？”婆婆问道。
“嗯，我确实需要稍微休息一下了。”我看了看庄阿姨和小晚，“小晚来了，吃了晚饭再走吧。阿姨头晕，就不陪小晚吃饭了。”
“我们常来，你不用那么周到。”庄阿姨笑着，“赶紧去休息吧。”
我笑了笑，转身上楼。周末，明明想休息休息，却不得休息。如果谁知道我现在的人生状况，还会羡慕有钱人的生活吗？
也许吧，毕竟不愁没钱。
第97章 思考的时间。
我不喜欢现在这么纷扰的生活。
现在的生活，经济上富足了，交往的人员也增加了，但我并不觉得幸福，反而觉得人生非常虚浮、空洞。
我仔细思考，到底是什么影响了我的状态？
思来想去，我发现，最大的问题是，我已经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我思考时间被大量挤占了。是的，我现在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思考我的未来，而不是大量的时间被消耗在人际关系的互动中。
头还在难受着，我默默忍受着，努力想办法让自己恢复到能够看书的状态。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我知道，我的内心有些焦虑，却又无可奈何。我开始怀念此前那段并没有多少钱，却如饥似渴读书的日子。
现在的我，虽然已经可以算得上锦衣玉食了吧？可生活中的一堆一堆的糟心事，让我能够安静下来读会书都成为了艰难。
我已经安排乔楠，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给我安排任务，让我好好读书准备考博了。
可是，现在这算什么事呢？
被自己的司机出卖了行程，头部受到些微冲击，周五晚上没有办法睡觉，周六往返医院，周日从医院回来还不得休息。
我在日历9月21日处重重画了一个记号，写下了一个词：需要独立思考的时间。
是的，我的时间，现在太碎片化了。
我需要时间，我需要独立思考的时间。
这成为了我现在最迫切的渴望。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强迫自己一点一点平静下来：我必须平静下来，我必须积极休息，我必须努力让自己快速恢复。
我再次下楼的时候，天色已晚，庄阿姨已经带着小晚回去了，婆婆他们已经吃完饭了。
“吃点？”婆婆问道。
“我想先去散散步。”我笑了笑，“顺便去杜婧家里取两本书。”
“我陪你。”婆婆笑着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他们有事情和我聊。”我笑着，“很近，就在小区里，没有问题的。”
我拨通了杜婧的电话，她和司马霍已经回到了家中。
很快，我就去了杜婧的图书室里，司马霍和杜婧也跟着进了图书室。
“不会怪我没有去看你吧？”杜婧笑着说道，“我一般不会去看望有钱或有权的人。”
“为什么？”我笑着问道。
“我从小最烦的事情就是，生病的时候，本来身体就不舒服，还得一堆一堆应付各种各样的人的虚情假意。”杜婧叹了一口气，“尽管真心实意的也有，但很少，多数都是带着自己的目的来的。”
“谢谢你这么理解我。”我笑了笑，“我最近在困惑于经济问题，请问，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你。”杜婧耸耸肩，“美国的很多经济方面的理论，在国内用不上。”
“其他国家呢？”我问。
“这么说吧，我遇到言总之前，我曾经想过离开中国。”杜婧叹了一口气，“中国几千年重农抑商，让这片土地上很多事情的展开，与其他地方不完全一致。”
我沉默了，这大约也是言承世在有一些事情上，让我只做不说的原因吧？
毕竟，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就要按照中国的方式和方法来推动，不断向前。可是，这样就造成了很多事情似乎与世界接轨的时候出现了衔接困境。
对啊，对啊，怪不得言承世说小菜一碟的事情，东明远洋贸易集团有限公司无法做成。
第98章 有效的衔接。
我终于明白了：言承世能够解决好的问题，不过就是他懂了怎样将中国和世界其他地方之间的障碍实现有效转化。
言承世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能够有效解决了润滑的问题，实现了有效的衔接。
如果说，在别人看来非常难，在他这里非常简单，不过是他已经提前布局，解决好了相应问题。
“或许，之前他就遇到了类似的问题，这才发现了大量需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我微微叹息，“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闯过难关的。”
“嫂子，怎么了？”司马霍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我笑了笑，“有人在逼我让位。”
“什么？”司马霍愣了。
“对，他们觉得言太太不应该是我这样，想方设法在让我主动放弃。”我笑了笑，“嗯，就是一个池子里的不认可我的闯入。”
“嫂子，你可不是闯入，而是他们自己太高看自己了。”司马霍笑了笑，“我们可是自己靠努力获得门票的。”
“你这么认为，他们可不这么认为。”我笑着，“在他们看来，我终究是陌生面孔。”
“嗯，他们有本事啊，先考到重点高校，再锻炼出常人难以企及的心性。”杜婧笑着，“他们做到这些，再说面孔陌生不陌生的问题。”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我笑了笑，“其实，所谓的圈层，不过就是有人想要死守自己的利益不放，造成一堆一堆的问题罢了。”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司马霍笑着，“秦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拿下江山之后，想的是世世代代守住，子子孙孙，传之万世。”
“可能吗？”我笑着问道，“不管他们怎么拿下的江山，他们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守得住？一旦想守，那必须想办法控制别人，让别人按照自己所设定的方式生存和发展。”
“不可能。”司马霍笑着，“就是夫妻之间，一旦一方想控制另一方，便很容易出现问题。”
“对咯，秦始皇所建起来的大秦之所以那么容易崩，就是因为从商鞅变法开始，已经出现了对民众的强行控制。”我笑了，“一旦采取强行控制的方案，强行控制就会不断强化，百姓就会在受不了的时候反抗。”
“为什么强行控制会不断强化？”杜婧很好奇。
“楚王好细腰，齐王喜紫色，都是这一类的。”我笑了笑，“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旦强行控制开始，下面就会越来越强控？”杜婧问道。
“对啊，如果不是这样，怎么可能有刘邦他们的反抗？”我叹了一口气，“刘邦虽然羡慕秦始皇的生活，但他在很长时间里并没有什么起色。如果不是作为亭长押送徒役去骊山，横竖都得死，他也不至于走上反抗的道路。”
“咦？我们怎么讨论到这里了？”杜婧突然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阶层固化问题。”我笑了笑，“一些人想要守护自己的利益，不断试图固化阶层。正因为如此，很多人会逐渐采取不正当手段来固化阶层。不正当手段一旦开始用，问题就层出不穷了。”
“我明白了，你现在遇到的问题，就是有一些没有本事的人，想阻止你进入他们的社会阶层中，对吗？”杜婧笑了，“他们这不是纯粹加速自己的灭亡？”
“是啊，可他们不这么认为。”我淡淡笑着说道。
第99章 后代不争气。
“终究，还是他们的后代不争气。”杜婧微微一叹。
“呃，我不这么认为。”我看了看杜婧，“无论是你还是乔楠，都是非常优秀的。但，你和乔楠再怎么努力，也解决不了发展中出现的一部分问题。这些问题，你们的祖辈发展过程中不断在累积，只是当时因为发展势头强劲，看不出问题来，等你们发现问题的时候，这些问题已经成为比较致命的问题了。”
“也是。”杜婧微微点头，“如果没有言总，如果没有司马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问题。”
“所以啊，即使后代争气，时代在变，自身发展的阶段也在变，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开放的心态去有效面对和解决问题。”我笑了，“就像他们再怎么不想让我闯入这个圈层，事实上，他们所谓的圈层，并不是我所在的圈层。”
“有道理。”杜婧点点头，“他们以为他们所在的是这个圈层，实际上，这个圈层也在发生改变。他们跟不上时代，开始耍花招，想要以此让自己不被甩出去，着实悲哀。”
“是啊。”我微微点头，“我跟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他们盯着我，算是盯错目标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很少排斥男性的阶层跨越，却比较抗拒女性的阶层跨越？”司马霍笑了笑，“言总成为新一代优秀人士之际，他们几乎是争着抢着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言总，怎么在龙总成为精英之际，这一点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关键问题不是这个。”我微微一笑，“如果我是某个领域的杰出人物进入这个圈层，在得到这个圈层的认可之后成为言太太，大约阻力也会小很多。可偏偏，我不是。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被言先生带入了这个圈层中。”
“他们也太门缝里看人了。”司马霍笑着，“可见，他们的调研存在问题。”
“不，任何一个人如何知道我当时失业，如果知道我家贫困到了难以言说的程度，都会这样分析的。”我微笑着，“别说他们，就是我，如果知道其他人在落魄的时候因为嫁人而迅速转化，也会产生能力的质疑。”
“所以，他们失算了。”杜婧笑了，“他们完全没有搞清楚一件事，言总对待感情和对待事业一样，毫不含糊。”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看了看司马霍：“今天我来，只不过是关于言总那对讲机的事。”
“那对讲机，已经按照言总的要求，调整成了最基础对话功能。”司马霍会意，笑着说道，“我本来提议撤掉，言总说庄阿姨可能需要，就留下了。”
“以前不止对话功能？”杜婧笑着问道。
“都什么年代了，功能自然早已进化。”司马霍笑了，“只是，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对，我也不知道更好。”我笑了笑，“言承世早已提醒过我。”
杜婧耸耸肩：“真没有想到，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不能说的秘密。”
“事关技术泄密问题。”司马霍叹了一口气，“现在的科技水平，早已不是以前的状态了。普通人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
杜婧和我相互看了一眼，明白司马霍说的是无线电技术的发展带来的社会大变革。谁能想到，会唱歌的石头发展到现在，竟让我们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100章 父母再相见。
电波的发展，让整个世界不再有那么多秘密可言。只是，这些技术，可能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有不允许掌握。
而我们，现在的我们，已经越来越清晰地在接触这个领域的最前沿。
这大约就是言承世一直无法让我们特别多去言说的事情吧？
现在，我和司马霍、杜婧稍微清晰地交流了一下相关的信息，也渐渐开始清楚，另一些游戏规则，正在影响着我们的生活。不管我们是不是承认，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圈层。
我的手机响了，是婆婆打来的电话。
“有事吗？”我笑着问道。
“有一件事确实忘记了。”婆婆笑着，“我们将你父母邀请到北京来玩了十几天了，一直没有来得及安排一起吃饭见面。你看，要不要明天安排一顿？”
我愣了愣神，确实，差点忘记这一档子事情了。
当时安排他们到北京，安排了专门的人员陪他们到处游玩，也确实到了安排他们回家的时候了。
“那就安排在会所吧。”我笑着说道，“那里比较安静。”
我存有私心。如果安排在会所，他们回去之后不会胡吹海吹，可以给我省掉比较多的麻烦事。
“行。”婆婆笑着，“可惜，承世连度蜜月都在外面忙碌。”
“无妨。”我笑着，“让我爸妈他们知道，尤其是让我爸知道，我们在外挣钱有多么不容易，挺好的。”
“好。”婆婆笑着，“那我安排了。”
父母再相见，竟然是在他们已经在北京玩了十几天之后。我笑了笑。确实，从婚礼结束到现在，千头万绪的事情，我还真是没有来得及安排出合适的时间和他们见面。
现在倒好，婆婆帮忙安排了。
9月22日，星期一，我进入北京十三个年头的时候，我爸妈终于和我，在北京会面了。他们是第一次来北京，我则已经在北京待了特别长时间。
“怎么，还记得我们在北京啊。”我爸见到我，开口就是不满的口吻。
“当然记得。”我笑了，他们在玩，每天的消费都是我们在出，“这十几天时间，平均每天花我之前在北京挣的一个月的收入在玩，我当然还是有点概念的。”
我不硬不软的语调笑着，将一个事实摆在了他面前。
“又不是我让你这么花钱。”我爸的语气依旧很硬，但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段时间很享受。
“对，不是你们让我花的。”我看了看婆婆，“所以，你们得感谢你们的亲家。”
我妈害怕我将我爸惹恼了，给我递了一个眼色。
我看了看她，笑着：“不用惯他坏毛病。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应该动不动就妄图控制别人，或者过度干涉别人的生活。那种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很幸福。”
婆婆笑了：“你们这些天都去了哪里，感觉怎样？”
“故宫，长城，天坛，十三陵，国家大剧院，国家图书馆，国家博物馆，天安门广场……”我爸一边想着一边念叨着，“真没有想到，北京竟然这么大，这么多好玩的地方。”
“住得舒服吗？”婆婆问。
“很好呢，什么都不用我们操心。”我爸特别满意，“衣服都不用自己洗，直接洗了送回来。”
“有没有买什么？”婆婆又问道。
“导游小姐不断在给我们买这买那，我们都不好意思了。”我爸笑着，“你说我们这又玩又拿的，多不好！”
第101章 孩子们辛苦。
婆婆听我爸很满意的状态，话锋一转：“你们满意就好，梦冯这十几天可是非常辛苦的，忙得连休息都不能正常休息。承世这孩子更是，连蜜月都没有时间度，连家都没有办法回，一直在外忙碌。”
“是啊，孩子们辛苦。”我妈看了我爸一眼，回应婆婆道。
“孩子们奔前程，他们辛苦点，是可以理解的。”婆婆笑着看了看我，“我们做家长的，能帮衬就帮衬点，不能帮衬，至少可以少给他们添堵、扯后腿，这样就很好了。”
我笑了。
这些话，如果我说，远不如婆婆说。现在，她说了，倒是让我省了不少事。
“龙董，有两人说是你的公公婆婆，您看要不要让他们进来？”服务员悄悄来到我身边，问道。
婆婆笑了：“让他们进来吧。是我叫他们来的。”
我愣了愣，看了看婆婆：“您叫的？”
“对。”婆婆笑着，“你们婚礼，我没有叫他们。现在，你父母在北京，好歹是亲人，还是见见面比较好。”
这完全出于我的意料之外，但又觉得比较正常，毕竟，他们离婚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
公公言华命来了，与之同来的还有他的现任妻子宫凤荣。
公公的到来，让这里多了一些压迫感。我笑了笑，对这些变化不置可否。
人，从事不同的职业，会给人不同的感觉。即使同一个人，在不同的身份下，状态其实是很不一样的。我常常笑，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动物叫“变色龙”，实际上，契诃夫笔下的“变色龙”，并没有穷尽变色龙的多变特质。
公公显然已经因为进入北京有了十来年时间，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也因此越来越给人压迫感。
公公的压迫感，我能感受到一些，我爸妈的感受可能更强，而我的婆婆，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嗯，基于上次的经验，我觉得，婆婆不一定没有受影响，只是不想将这种影响展现出来罢了。
“这是言承世的生父。”婆婆笑着，“在老家办事，他忙，没有叫他去参加。”
看了看宫凤荣，我介绍说：“这是宫阿姨，公公现任妻子。”
少了言承世，多了宫凤荣，仍旧是六个人吃饭。
菜品自然不会差，酒也备上了。我能够感觉得到，言承世的父亲对我的家世很不满意。但，他已经选择了沉默。
不管接受还是不接受，他都选择沉默。他的沉默，带动着整个餐桌，气氛相对沉闷。
我坐在他的对面，对他的细微动作观察比较多一些。很明显，他悄悄看了我婆婆很多次。
公公和婆婆是自由恋爱走到一起的，再加上本来就是他自己有错在先，才导致了他们婚姻的破裂。
如果不是宫凤荣的严防死守，也许，公公早就已经后悔他年轻时不懂得珍惜了。
可惜，宫凤荣不知道，自从公公出轨开始，即使公公后悔，婆婆也难以再接受和他在一起。
我微微叹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顿饭，吃着山珍海味，却不止一个人味同嚼蜡。
我是因为头不舒服，影响了味觉和进食。其他人呢？可能只有我妈，稍微感受了一下舌尖上的盛宴。
“这次你们来北京，你们应该已经看到了，北京是节奏非常快的地方。”婆婆笑着，“梦冯曾经失业，这不是她能力有问题，而是这里能看到更多无差别裁员的残酷，我们少打扰。”
第102章 欠了几十万。
“他们不是有很多钱吗？将钱存着，吃利息，就能过上非常好的日子了。”我爸满不在乎，“干嘛那么拼命干活，累死自己？”
“干嘛？”婆婆笑了，“像你这样，被人一诱惑就去赌？欠了几十万让女儿还？”
我叹了一口气，看来，婆婆早已调查过我家的情况，连我们资助过家里都一清二楚。
“这，也只是几十万。”我爸嗫嚅着，“他们怎么也有几千万上亿了吧？”
“不努力，你今天造一个几十万，明天损一个几百万，再多钱也经不起折腾。”婆婆哈哈一笑，“不过呢，这生恩和养恩，梦冯算是比一般人成十倍还给你们了。你们今后啊，还是安分做好自己的事吧，我可不主张梦冯他们成天价为你们的错误买单。你妻子都没有这责任和义务，更何况梦冯只是你的孩子？”
“呃……”我爸愣了。
他大约没有想到，我婆婆这一句一句的，都是在警告他，再这么胡作非为，没人替他买单。
我妈在旁边听着，只当没有听到。平时，她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现在，眼前的这两人，我爸不敢得罪。由他们说话，确实能比较好地“修理”“修理”我爸。
不止我妈乐见这种事情的发生，就连我，也很乐意有人能多批评批评我爸。
父母兄弟将女儿、姐妹不当回事地剥削，这种事情，必须从人的意识中斩断，才能真正除去问题。
我爸那贪图享乐的想法以及他女儿有钱替他还赌债的心思，在他刚才的话语中已经表露无遗了。
还是我婆婆厉害啊，直接在这些想法冒出来，连落实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掐灭了。
“以后啊，梦冯他们，正常该有的孝顺会给，如果谁不想过好日子，要去嫖啊赌啊的，那苦日子就由着谁受了。”婆婆笑着说道，“任何人都是这样，自己做的，自己得受，而不是别人买单。”
我爸愣了，他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我婆婆三十七度的唇说出的话，让他感觉寒冰刺骨。
“她说到做到这一点，我可以证明。”公公罕见开口了。
我爸一愣，不知道我公公在说什么，但他这句话里“说到做到”这几个字，很有分量。
我又笑了，公公这时候说这句，不管是为了保护言承世，还是为了给婆婆撑腰，他们最终的结果都是在去除我爸吸附在我和言承世身上吸血的幻想。
不合适的幻想，必须打破，事情才能朝着良性的方向发展。
我爸沉默了。也许，这十几天北京的游玩，再次让他飘了。
我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婆婆不是安排我爸和我妈一开始就一家人见面，而是等到他们玩尽兴了，才见面给出这当头棒喝。
“今后，梦冯和承世他们需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很多，我正好也退休了，以后你们如果有什么事，就直接和我说，只要是正当合理的要求，我会解决好的。”婆婆笑着看向我，“我刚甩给梦冯几十亿的压力，她未来一段时间有的受了，你们就不要打扰她了。”
“哼，我几十万的压力，你们就叨叨，你自己不是甩了几十亿的压力？”我爸悄悄嘀咕着。
我听到了，笑了笑，接口道：“您放心，您那几十亿，我会想办法好好送给您的下属，让他们的发展更上一台阶。”
婆婆会心一笑，清楚我这话说出来，是在故意打我爸的脸。
第103章 你只是民营。
“什么？你的几十亿……”宫凤荣第一次吃惊地抬头，看着婆婆。
“呃，一年都挣不到一个小目标，不值得一提。”婆婆笑着，“承世他们觉得，我没有必要再累自己了，所以，我退了。”
“怎么可能？”宫凤荣很吃惊，“你只是民营。”
“当然可能了。”婆婆笑着，“在其他人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时候，在其他人你侬我侬的时候，我一直在奔波各处，寻找并落实每一次商机。”
“婆婆确实抓住了很多难得的机会。”我笑了笑，“在一堆政策红利下发的时候，她总能敏锐捕捉到比较有利于公司发展的信息，所以，婆婆的公司一直在不断发展壮大。”
公公这时候叹了一口气，看着宫凤荣：“你的心思不在事业上，自然难以知道别人的发展可以达到怎样的状态。”
我默默看了看宫凤荣，她这时候的状态很不好，几乎要发飙，但她强行忍住了，转化成了一种笑容：“对，我这一辈子不就是相夫教子吗？
宫凤荣这种忍，我也是服了。
不过，我并不看好这样的忍。因为，她承认了她自己是弱者，她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消耗在了内耗这件事上而不自知。
宫凤荣算是比较幸运的，好歹，她努力的结果是，她的丈夫一步一步取得了巨大的成绩。这是她万幸的地方。
如果她当时付出在家庭中，而她的丈夫烂泥扶不上墙，她现在的日子将会非常悲哀的。
心念动处，我看向我妈。
我妈看了看我，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餐桌上，吃着一样的饭菜，每个人的状态千差万别。怎么想，都难以想到我们竟然是这么奇怪的一群人坐在同一桌。
婆婆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笑着说道：“梦冯现在的发展，有很大的压力，但总体还是不错的。这一切啊，得归功于她有一个好妈妈。”
“我，我没有做什么。”我妈惊愕地看着婆婆，有些不可置信。
“没有您当时支持梦冯，让她得以顺从自己的心意考高中、考大学，她现在就只是你们村镇里的一个小媳妇，哪里可能自己靠勤工俭学读到硕士毕业？”婆婆笑着，“那几年很关键，万幸她没有被糟蹋掉。”
“这孩子，自己从小就有主见。”我妈微微一笑。
“她再有主见，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拉扯她向下跌落的力量，也是白搭。”婆婆看了我爸一眼，“她用了三十年，不还是差点被几十万彩礼卖掉？”
“呃，幸亏她没有嫁过去，那一家现在已经散掉了。”我妈看了我一眼。
我当没有看到没有听到。那种让我痛心疾首的事情，也许是让我真正清醒的事情。当我拿着所有的钱，回去想要帮扶家里的时候，却差点自己成为了被卖掉的对象。
万幸当时年靳桦出了一个馊主意，言承世接受了那个馊主意，否则，现在的我不是坐在会所里思考帮助别人的事情，而是苦苦挣扎着如何来改变自己的命运的问题。
当时的情况，现在想来，真的有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感觉。
我知道我妈看我是什么意思。她猜测，张家被查处，有我和言承世干预。我不回应她，是因为，张家被查处，很可能言承世做了不少助推的动作。
我隐约觉得，言承世对我们那个地方的发展，好像参与了不少。这是一种错觉吗？事实怎样的？
第104章 她外甥说的。
我很震惊，婆婆竟然对这一切掌握到了如此清楚的程度。言承世断然不会和她去说那么多，所以，只能说明婆婆掌握信息的本事强悍。
怪不得言承世一开始几乎不让任何人发现他认识我，怪不得他只是在聊天网络上用各种化名与我聊读书、聊教育、聊生活、聊思想……
原来，他一直在用这种方式回避婆婆对他的追踪。
我以前觉得他的做法是不是有些太谨慎，现在看来，婆婆确实是有本事的。
我不禁开始怀疑，言承世不让婆婆继续工作，并且有意识地将那二十几亿彻底解散，恐怕还有一个考虑，那就是减少她的调查能力对我们的过度干预和冲击。
我看了看婆婆，有些同情她被言承世算计了。
不过，我好像在这件事上，站在了言承世这一边。是的，我更愿意婆婆减少不必要的调查，多一些普通人的日子。
在我看向婆婆的时候，我发现，公公用难以觉察的眼神扫过我。
我笑了笑：“我这不是好好的，不仅没有被卖给那个纨绔，还被言承世救了下来，还组建了比较不错的家庭嘛。往事该翻篇了。”
我爸如蒙大赦：“就是，往事都翻篇，现在大家不都好好的吗？”
“有个问题，我还是很好奇。”我顿了顿，“是谁告诉你们，我傍上大款当小三的？”
是的，这件事，后来还惹来了一些人惦记，差点让我受伤。这一点，我还是要了解了解的。
“是你玉树婶子，她听她外甥说的，她外甥在什么梦工厂工作。”我妈回忆道。
“桥之梦工厂？”我问。
“嗯，好像是这个名。”我妈想了想，“你那玉树婶子的外甥原来是在我们城里读书，后来，他留在北京工作。不过，最近，听你玉树婶子说，她外甥已经辞职了，说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我愣了愣神。看来，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言承世已经让人调查了一些事，并且已经对相应的人员进行了处理。
“所以，龙梦林，她是被玉树婶子的外甥撺掇着来北京找我的？”我追问道。
“那倒不清楚。但，梦林确实是听说你傍了大款，被人说得眼红心热，这才想着来北京撞大运的。”我妈看了看大家，顿了顿，“不过，现在，梦林已经在认真读书了。”
“嗯，希望她能考一个不错的大学。”我微微点头。
我知道，那种不劳而获的想法，龙梦林既然有过，估计短时间里难以断除。
一个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让自己靠别人活着的。
我知道我这样说，很多人会反驳。可我也清楚，如果我是那种等、靠、要的类型，言承世或许会因为他曾经的心动，给我一些支持和帮助。但如我们曾经聊过的那样，他会选择离开，而不是电视剧里那种“只有丧偶没有离婚”的愚昧坚守。
我感谢命运，让我一次又一次地看到了我的抗争，也给了我不断努力抗争的勇气。
是的，我必须承认，我是幸运的，在每一次苦苦挣扎着、苦苦坚守着，感觉非常艰难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又一个让我感觉不错的结果。
这一个又一个让我感觉不错的结果，一步一步推着我向前行走着。
“柳田鑫。”我爸开口，“说你在城里当小三的，是柳田鑫。”
我不置可否。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我曾经本能地关注过同省同市出来的人。
第105章 他大三那年。
“是谁说的已经不重要了。”婆婆笑着说道，“重要的是，这俩孩子是真心想要在一起。”
婆婆的话让我爸妈有些吃惊。
在他们的心目中，不管柳田鑫是不是回去说了什么，他们是亲眼见证了我和我当时的老板言承世之间不那么清楚的关系的。
“为了争取我同意他们俩在一起，承世努力了十余年。”婆婆笑着，“十余年里，愣是没有从我手里拿一分钱。”
“什么？！”这句话出来，公公愣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他大三那年。”婆婆叹了一口气，“我想阻止他谈恋爱，没有想到，他竟然由此选择了从零开始投身到计算机行业中，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找我要一分钱。”
我妈看了看我，很是讶异。
“别看我，我也是在准备领证的时候才知道的。”我笑了笑，“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他追我这件事。”
“亏我还觉得他对你只是玩玩罢了。”我爸有些郁闷，“如果知道你们是真心想在一起，那时候就不会轻易让他拿一百万。”
“怎么，当时算的钱对您还不公道？”我叹了一口气，“可是算到了您一百岁才去世，给的孝顺费用。再说了，后来给您还赌债，给哥嫂他们将住房问题解决好的，不是他是谁？”
婆婆看了看我爸：“幸亏你当时没有知道我儿子追你闺女的事，否则，你当时要多少，此后一分都不会有。”
我爸又一次被噎住了。
他好像很容易被我婆婆的话噎住。
也是，以他当时的见识，顶多也就是找言承世要两百万，三百万撑死了。而现在，言承世为了我那个破败不堪的家，已经填进去了近千万。我爸如果还不满意，他简直就是在自断后路。
我很喜欢婆婆这种处理方式，完全不给我爸拿捏的空间。
“没有想到梦冯这么优秀。”公公笑盈盈地说道，“怪不得承世用了十几年也一定要追到手。这个世界上，能够在亲情面前都摘得比较清楚的，比较少见。”
我笑了：“算不上摘得清楚，只是知道，生恩和养恩，都是恩，是恩就要报答。但是，报恩不能愚昧，更不能被别人挟恩控制。”
“就这一点，我就觉得承世没有看走眼。”公公笑着看了看我爸，“老冯，你的孩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我爸有些尴尬。
我笑着看向我妈：“我完美继承我妈。”
我妈笑了笑，她明白，我说这句话，不过是在否定我自己继承了我爸。
尽管我毫不怀疑我身上有我爸留下的印迹，但我从骨子里几乎是一直在与他对着干，几乎没有多少时候顺着他的心意来。而我也万幸我没有按照我爸的意愿生活。
“我也觉得梦冯更像她妈妈。”婆婆笑着说道。
我觉得特别累，起身想要稍微活动活动。
婆婆见我起身，立即示意：“别了，这一顿我来请。”
婆婆招呼服务员进来，服务员笑着问：“你们还要点什么吗？”
“买单。”婆婆拿着银行卡。
“杜董已经买单了。”服务员笑着说道，“杜董说，言总这次帮了我们大忙，否则，我们所有人的工作都会因此丢掉。”
我笑了笑：“杜董在吗？”
“他今天在外面开会，让我代他转达谢意。”服务员笑着，“您几位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我爸刚想说什么，被我妈挡住了。我微微叹口气。
第106章 买一些衣服。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看着大家都已经吃饱，婆婆笑着：“今天承世没有来，本来以为他躲了结账这一回事。没有想到，最终还是他来结账的。”
我爸想说什么，最终被我妈拉扯着又咽下一句话。
婆婆开车送我爸妈到五星级饭店，带着我一起去看了看他们这些天住宿的地方，见了见给他们当地陪的导游。
“明天去买一些衣服。”婆婆吩咐道，“东西多就帮忙邮寄回去。”
“好的。”地陪很恭敬地笑着。两千一天的工资，再加上吃住全包，还能因为买东西给我爸妈另外捞一些油水，她确实应该感谢言承世选了她当地陪。
我看着地陪的笑，有些遗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发现，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根据挣钱多少来决定一个人的水平高低的。
尽管有人说：“你手里的钱，给了你多少说不的底气？”
但，这个世界上，有的人为了挣钱，不断在投机取巧、点头哈腰，有的人则在挣了钱之后，开始了他们真正想要的生活。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做到从一开始就说不。
地陪的笑，让我感受到的是她的讨好，让我感受到的是她的谄媚，甚至还有一点她的贪婪。
言承世不在家，婆婆成了地陪的联系人。
我了解了一下行程，星期三早晨的高铁，也就是星期二有一天时间参观和逛街了。
我微微点头：“行，我周三早晨去车站送你们。”
“你啊，出车祸没两天，身体还不怎样，就别折腾了。”婆婆阻止了，“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聚。”
“车祸？”我妈吃惊地看着我，“怎么样，严重吗？”
“还好。”我笑了笑，“就是有些轻微脑震荡。”
“亲家将我们安排得很好，我也见到你了，你就不用再出来了。”妈疼惜地看了看我，“原以为你的日子现在好了，没有想到还是那么多艰难。”
我笑了笑：“还好了，比起之前没有希望的日子，我现在的日子算是相当不错了。”
“你自己觉得好就好。”我妈有些疼惜地看着我，“妈没本事，没有帮到你什么。”
“别这么说，没有您当年无论如何也要支持我读高中，就不会有我的现在。”我笑着，笑容有些虚脱。
尽管一天休息，只晚上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我毫不含糊，现在的我又已经到了一种极为不舒适的状态。
“梦冯，你看来很疲倦，早点回去休息吧。”婆婆看了看我，“走，我们回家。”
“你们休息。”我看了看我妈，又看了看我爸。
这一次，我爸总算没有再说什么“翅膀硬了”之类的话。其实，在餐桌上，如果不是婆婆那么强硬地将我爸一次又一次怼回去，我几乎就要用“对啊，我现在就是翅膀硬了”来提醒我爸，不允许他再那么放肆地干预和算计我。
只不过婆婆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婆婆一路开车，我则微微靠着椅背打盹。她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再说话。
岁月静好，大约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我很满意和婆婆现在的相处状态，尽管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什么，但彼此认可，彼此尊重。
唯一的是，我要不要告诉婆婆，言承世让她将她一辈子挣的钱送出去，我觉得其中也包括言承世的一些防范她过度强势过度干预我们生活的小心思呢？
思来想去，我选择将这句话深深埋在了心底。
第1章 我来当司机。
9月23日，秋分，我爸妈在北京的最后一天。我继续上班。婆婆早晨给我当了司机之后，便前去给我选司机了。
乔楠觉得很纳闷：“程哥怎么了？”
我笑了笑：“他年龄大了，该回去娶妻生子了。”
我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乔楠肯定也是不会相信的。但是，我不想再提程颖华被利益影响了的事。
乔楠笑了笑，不置可否，开始不断给我说明工作的进程。
“我们先去桥之梦工厂吧。”我看了看乔楠，“先去看看桥之梦工厂的工作情况。”
“好。”乔楠点点头，“今天我来当司机。”
“辛苦了。”我看着乔楠，笑着说道。
“应该的。”乔楠看了看我，“您的头还难受吗？”
“还有一些难受。”我笑了笑，“不过，总体上来说还行，一般的会议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龙董，我现在听到一些说法，你帮忙判断一下，有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乔楠看着我，说道。
我静静看着她。
“有这么一个说话，说2025年佛教进入末法时代，从现在起，很多寺庙被魔的教徒占领，很多人是动物投生而来。”乔楠看了看我，“您对这种认识，怎么看？”
“我不置可否。”我看了看乔楠，“你想想就能明白：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些人不如动物，无论什么时候，也都有不少动物比人还有人情味。”
“哈哈，您这么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乔楠笑着，“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的态度永远是一个：努力的意义，就是将来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笑了笑，“我的前三十年，就是不断在远离不喜欢的人群的三十年。”
“可是，有一种说法说，那些怨恨你的人、憎恨你的人，你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回避掉与他们的相遇的。”乔楠叹了一口气，“好像无论如何努力，这些都是必须面对的。”
“有力量的时候面对和没有力量的时候面对，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我笑着，“有力量的时候，我们会发现，那些事情化解起来比较轻松。没有力量的时候，我们会发现，生活本身就很艰难，再要面对那些事情困难重重，也特别容易升腾起各种各样的怨恨情绪。”
“您说得是，好像《醒世恒言》里专门有一章，就是在说义虎送亲的事。”乔楠笑着说道，“您说，老虎都能那么有情有义，为什么很多人做不到呢？”
“这个问题很耐人寻味。”我叹了一口气，“大约很多人都忘记了生前身后，只顾着眼前了吧？”
“再怎么只顾眼前，好像也不应当是那么不顾将来吧？”乔楠叹息着，“正气怎么就这么难以培养呢？”
“私心杂念，往往是一柄特别狠厉的剑。”我微微叹息着，“很多人不知道，一旦私心杂念起来，就会大量伴随着徇私枉法。徇私枉法一旦多了，正气就会被邪气侵蚀，最终难以挽回。”
我这么说的时候，发现乔楠的情绪有些低落。
“你说你来讲乔家的发家历史，准备得怎么样了？”我笑着问道。
“我们乔家以家和万事兴起步，可惜，现在的乔家，败在了一堆人以和气为名的沆瀣一气手里了。”乔楠微微叹息，“亏我之前还常常以家里人的和气为荣，完全没有意识到，那种相互包庇的做法怎样毁伤了整个家族。”
第2章 我赞成花总。
很快，我们便到了桥之梦工厂。
花安桥总经理看到我到了，将例会中的一些事情说给我听，问我有没有调整方案。
我看了看他：“我身体不太舒服，一切照旧，我列席会议。”
“好。”花安桥总经理看了看我，关切地向乔楠投去了一个问询的眼神。乔楠笑着，没有回应。花安桥总经理没有办法，于是继续召开会议。
我听了会议的相关事项，对桥之梦工厂目前的发展越来越紧密围绕穿越项目展开，很满意。
看来，除了三言二拍之外，桥之梦工厂已经将很多本书的内容进行了细致梳理，《西游记》《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封神演义》的推动比较迅速。
“很多人挑战《西游记》的时候，连当猴王都没有完全成功。”《西游记》工作组的负责人周胜有些忧心忡忡，“我们似乎将《西游记》的闯关难度设得太高了。”
“那些一秒就能让花变成果，让房子盖起来的事情，只有游戏中才能出现。”花安桥总经理听了之后想了想，“现在设计的难度，已经比《西游记》中孙悟空的真实经历要弱很多倍了，如果再弱，人们就真会以为游手好闲就能赢得美猴王的称号了。”
“我赞成花总。”我笑了笑，“如果连最基本的考验都通不过，又如何可能在此后的人生中取得比较大的成绩？我们的穿越项目，不是让人沉迷于游戏中，误以为自己了不起，而是要让人清醒地认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得付出相匹配的努力，才能得到相匹配的成功。”
“可是，有人就能凭嫁得好，一举拥有别人打拼许久才能得到的东西啊。”一个声音响起。我循声望去，这个人我不认识。
“元芳菲，《红楼梦》工作组负责人。”花安桥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我。
我笑了笑，这人恐怕不知道我的经历。如果知道，那就有故意挑衅的嫌疑了。
大家的表情瞬间丰富了起来。他们大约都很想知道我到底要怎样回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我笑了，“《红楼梦》最大的悲剧，大约就在于，嫁得好的并不是真正优秀的，而那虚有其表的却嫁得很好。”
我顿了顿，环顾众人：“贾府已经虚有其表了，靠林黛玉的几百万两填补贾府的空缺，勉强维系着贾府的荣光。可贾宝玉最终娶的，竟然是借别人办螃蟹宴让自己风光惹得贾老太太极不高兴的薛宝钗。这样的贾府，又怎么可能不是树倒猢狲散的悲剧？”
“所以，所有人不需要羡慕别人嫁得好，而要让自己有本事活得好。”我笑了，“任何一个能够靠自己的本事活好的人，我都非常赞赏。任何一个投机取巧的，都没有值得夸赞的。薛宝钗骗得好名声，她的生活真实状况有多么差，却骗不了别人。”
我说完这一段话，在场鸦雀无声。大家都是文化人，多数是读过《红楼梦》原着的，不会被那戴着明晃晃的金锁不断炫耀的薛宝钗骗。薛宝钗不过就是进京选秀未被看中，转而不断耍花招谋取宝二奶奶位置的心机女罢了，这样的心机女，被宝二爷彻底抛弃，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时候的元芳菲，大约已经有人给了她信息。我说完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羞惭的表情，不知她为啥如此。
第3章 文创很火爆。
我知道，元芳菲不笨，她一定知道，她现在要么是自己存心出现了问题，要么她现在已经被人利用了。
像元芳菲这样的人，只要轻轻点拨，她一定能醒悟过来。
正因为如此，我只需要稍微点拨点拨她，其他的就由她自己来决定了。而我也可以凭借她的言行，看出她是否能够胜任她现在的工作。
秋分，天气终于要渐渐凉下来了。
我因为头疼难受，示意花安桥主持会议。在此后的会议中，再也没有出现之前的情况。花安桥总经理将桥之梦工厂打理得不错，我对此相对放心。
会后，花安桥总经理向我汇报情况，我开始向他问询一些金融方面的问题。
花安桥总经理很惊讶：“龙董，没有想到，您竟然对金融有了如此深的见解。”
“差得远，我现在不过是每天摸爬滚打于这些数据，对数据稍微有些感觉了。”我笑了笑，“用我的特助对我说的话就是：我现在连如何将国情和商情有机结合，尚没有把握清楚。”
花安桥震惊地看了看我：“没有想到，龙董现在就已经留意到国情和商情了。”
“社会环境，是一个企业生存和发展的基础。”我微微一笑，“如果不留意，企业怎么生存和发展？”
“既然如此，为什么龙董还是执着地将注意力放在了很多人难以特别留心的传统文化领域？”花安桥想了想，“如果朝着大家密切关注的衣食住行用方向前行，不是更好？”
“嗯，如果花总有心朝着这方面努力，不妨试试。”我笑着鼓励道。
“可以吗？”花安桥审慎问道。
“当然可以，现在文创很火爆，仔细看文创的信息，不难看到，所有的文创最终落实到的也就是衣食住行和文具一类。”我笑着，“不能贴近老百姓需求的，无论是什么，都无法长久。陶朱公当年迅速致富，不过就是人弃我取，人取我与。”
“是的。”花安桥笑了笑，“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在他人丢弃之际取。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在别人需要的时候给予。”
我看了看花安桥，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一个信号，索要经费的信号。
我笑了笑：“你拿出具体的方案来，如果合适，第一桶金我来想办法。”
“这是我初步的思考。”花安桥笑着，从兜里拿出了企划案。
好家伙，怪不得花安桥能够成为总经理，他这种提前做准备的能力，绝对远远超过一般人啊。
我看了看花安桥，很是赞赏。
花安桥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龙董，我的想法是：既然要做文化类型的产品，就要让文化类型的产品完全贴近百姓的需求。”
“第一笔推动的经费，你的计划是？”我看了看花安桥。
“如果可以，我希望有一个亿的启动经费。”花安桥看了看我，“这笔钱，有难度吗？”
“如果项目值得，这笔钱没有难度。”我笑了笑。
花安桥看了看我：“您准备怎么筹这笔钱？”
“再看。如果项目真的很好，即使没有人愿意投资，我投资你。”我笑着说道。
“好啊。”花安桥笑了，“还是龙董财大气粗。”
“倒不是财大气粗，而是，桥之梦工厂一开始不过就是几百万，现在既然已经投资了三千多万，如果合适，不妨再加大一些投资。”我笑了笑，“从内容生产到实物生产，值得投点资。”
第4章 百姓的心里。
“怪不得桥之梦工厂在龙董接手之后，发展如此迅猛。”花安桥叹了一口气，“原来，龙董不仅有文人的气质，还能跳出文人的毛病，非常务实。”
“在商言商。”我笑了笑，“士农工商里，农、工、商都是务实的，只有士中间的一部分人渐渐务虚。那些务虚的，有的只不过是飘了，只有少数真正能够走向精神富足。”
“没有想到，我一直以为我自己在桥之梦工厂有些大材小用，现在我明白，我只不过是以前没有遇到合适的老板罢了。”花安桥叹了一口气，“您放心，我会尽力将桥之梦工厂做大。”
“我如果不放心你，是不会将桥之梦工厂交给你打理的。”我笑了笑，“桥之梦工厂在成实大厦占了整整一层楼的空间，就是为了将传统文化做到百姓的心里去。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
“好。”花安桥点点头，“我会将所有的想法逐一整理出来，呃，估计起步至少也要十个亿才能转动。”
“你先评估，记住，我们是有合作伙伴的。”我笑着，“有很多时候，我们要学会合作共赢，要学会借鸡生蛋。”
“好。”花安桥犹豫了一下，“您先看企划案。”
是的，我可不希望桥之梦工厂变成小而全，我要的是桥之梦工厂的专业化。但是，花安桥总经理的思虑不无道理。在我们桥之梦工厂专业化发展的道路上，必须要确保我们的内容生产有效衔接、输出。
不能有效衔接、输出的内容，是一堆没有价值的内容。只有有效衔接，有效输出，所有的内容才能真正转化为实际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借鸡生蛋自然是经济条件不够的时候才用的方式和方法。等到经济条件达到一定程度了，终究还是要学会稳住主营项目，不断向前发展。
离开桥之梦工厂之后，我将花安桥总经理的项目计划书交给乔楠：“你怎么看？”
“我看看，再给您回复。”乔楠笑着，“毕竟，花总是一个很用心的人。”
“我怕的是，他的眼界没有达到。”我看了看乔楠，“你知道的，花安桥很努力，但他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他所能实现的转化，让我觉得，好像他已经走到了一个瓶颈。”
“您看到了？”乔楠有些吃惊，“您怎么看到的？”
“我扫了一眼项目内容，总体上都是贴近老百姓生活的内容。”我看了看乔楠，“现在任何一个行业都很卷。只有专业做得很好，还懂得转化的，才能实现较大突破。现在，显然需要的是真正专业的与真正专业的相互有效衔接，才是正途。”
“好。”乔楠点点头，“我会根据您的思考，再细化审视这一方案。”
“我需要的是你的思考。”我笑了，“我将我的思考告诉你了，你也将你的思考融入，大约就能找到比较不错的思路。”
“好。”乔楠答应了，“回龙腾盛世？”
“不，送我回家。”我笑了笑，“我现在需要休息。”
“好。”乔楠答应了。她明白了，我下午的所有安排又需要取消。
我发现，现在的我比以前担子重了很多，但我的胆子也大了很多。是的，我敢于休息了。以前的我不敢休息，现在，担子更重了，我却敢于休息了。
我笑了，原来，真正的成长竟然是敢于让自己正常的作息活着，并慢慢活得更好。
第5章 现在考博的。
仿佛从来没有那么舒适的周二下午，我躺着休息了两三个小时之后，恢复了精气神，然后就开始读书学习了。
手机呢， 我选择了静音模式。
除了极少数电话打进来吵到了我，我选择了其中两通接起来听了听，其他的都没有理会。
这半年多时间里，我的电话量暴增，连以前并不喜欢与我联系的同学们也陆续开始联系我了。
而我现在，对于很多人的联系，并没有多少兴致。毕竟，同学感情归同学感情，事业归事业。只有真正契合的同学，才有合作的空间。多数同学之间并没有太多合作的可能。
我倒是挺想和同学们都有合作空间的，但是，我知道，他们现在多数人能够链接的合作，都在合作的终端。
因为他们基本上在合作的终端，我们实在没有太多见面聊天的需要，连打电话聊天，其实都没有特别多的必要。
“梦冯，你现在在干嘛？”一个很长时间没有联系的同学问。
“争取考博成功。”我笑着。
“不是说现在考博的都是傻子吗？”他的问题很刁钻。
“确切来说，不是考博的是傻子，而是没有经济实力也没有考博之后具体目标的人，才是傻子。”我微微笑着，“真正能够取得比较大成就的人，都是不管做什么，目标非常清晰的人。”
我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毕竟，在我们同学中，已经清晰地认识到了人生到底要怎么继续的，终究是少数。
我自己都在不断摸着石头过河，又有什么资格去点评别人的人生？说不定，别人的目标非常清晰，压根不是我这种小人物所能比拟。
我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是，贫穷限制不了人生的高度和幸福的浓度。只是，绝大多数人忘记了努力去拼搏，才让自己溺于贫穷。
傍晚，婆婆回来了，与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司机。
“谭谈，北京人士，有稳定的家庭，开车技术很不错。”婆婆介绍道，“比你小两岁，你就叫他小谭吧。”
“龙总，您好。”谭谈恭恭敬敬地问候道。
“今后辛苦你。”我笑着看了看谭谈，“希望你能够比较长时间坚持在这个岗位上。”
“嗯，徐阿姨已经和我说了您的情况，我也是综合了我的家庭情况，觉得能够做才来的。”谭谈恭恭敬敬地说道。
“你是北京人？”我看着问道。
“之前进北京，现在在北京勉强活着。”谭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进入北京的人才太多了，稍不留心就被淘汰。”
“你们有你们的优势。”我看着他，“有些积累，不是在北京土生土长，难以形成。”
“谢谢您的肯定。”谭谈稍微有些沮丧，“我这一生，看到了太多不应该那么发生的事情。”
“才二十多年，哪里是一生？”我笑着，“你的一生还长着呢。”
谭谈有些吃惊地看着我：“龙总，我说错了。”
“人的一生很长，积极一些，人生会更好。”我看着谭谈，“连我们从外地来京，白手起家，都没有放弃生存和发展的希望，何况你们？”
“对咯。”婆婆笑着，“你今天先开车回家，明天一早来接龙总去工作就行。”
“可以吗？”谭谈看了看我的车，问道。
“可以。”我笑了，“明天记得早点来，和你家人说好，因为工作的关系，可能需要住在这里，嗯，每周有一天休息时间。”
第6章 您说的话题。
仅仅一天时间，婆婆就替我找好了司机，这速度绝对是惊人的。但我很信任她，因为，上次高叔，她只是稍微聊了聊天，就定下来了。而事实上，高叔确实很不错。
谭谈驱车离开了，婆婆笑着：“我可不是不想给你当司机，只是，实在不想让你不自在。”
“这样好。”我也笑，“其实，真正比较好的婆媳关系，是大家都能比较好地处理自己的人际关系，没有经济上的过多牵扯，也没有彼此过多的迁就。”
“嗯，这一点，我们是相通的。”婆婆笑着，“很多人难以将人生过好，不过就是想要控制他人太多了。这样的人，其实很难幸福的。”
“真心对我们好的意见和建议，还是要听的。”我笑着，“那些并不是以让别人过得好的建议，我一般不怎么主张。”
“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真正听劝。”婆婆笑着，“如果所有人都能听劝，这个世界早不知道好到什么程度了。”
“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大约就是选择听什么劝。”我笑着说道。
“行嘞，我今晚在这里睡一晚，明天早晨谭谈带你去上班，我也就直接回去了。”婆婆笑着，“去赖着老庄教我写作。”
“我可不可以去吃饭？”我笑着问道。因为杜莎莎他们那么一闹腾，再加上我这边被老家的那群人一闹腾，原本每天都能去吃饭的地方，很长时间没有去那里吃饭了。
“当然可以了。”婆婆笑着，“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做的清汤寡水，没有秦姨做得好吃，随时过来吃饭就是。”
“行，那我隔一段时间就去。”我微微点头，“今天和您说的话题，很值得好好探讨。”
“什么？”婆婆问道。
“我记得《醒世恒言》里有一首诗，里面有一句话，谋生尽作千年计。您刚才说，听什么建议的问题，我想，恐怕最好的建议就是能够让未来长远比较好的建议吧？”我想了想，“很多人不知道该听什么样的建议，可仔细想来，好像那些不怎样的建议，往往都是让人难以有长远幸福的建议。”
“有一些建议，往往打着为别人考虑的名义。”婆婆笑着，“如何区分？”
“很简单，教人行善的和教人作恶的，差别很大。”我笑着，“其实，劝人行善的，往往话比较难听一些，但如果真的做好了，总是非常不错的。”
“嗯。”婆婆微微点头，“你既然这么想，那就试试吧。不过啊，以我的经验，你教人行善，不如教人挣钱。教人挣钱，别人更会感激你。”
“我明白。”我笑着，“带着别人挣钱和教人行善，两不耽误。如果能够让行善的事情挣到钱，还能活得比较幸福，别人就能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行善了。”
“难啊。”婆婆叹了一口气，“在这个时代，所有人的劳动价值都已经比较明显地进入了被清晰评估的状态。”
“不是清晰评估，而是贬值评估。”我哈哈一笑，“不过，人不应该被当成商品。呃，即使别人将人当成商品，我们自己也不能因此将自己当成商品。”
“这个社会，确实很多人已经太物质化了。”婆婆叹了一口气，“你们想做的事情，恐怕还是太理想化了。毕竟，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已经开始评估他们自身的价值了。”
“嗯，是不容易。”我点点头。
第7章 自身的价值。
我现在对人的价值认识，比此前应该是有了一些变化了。
最近一段时间，有人在说女性的价值，什么都算钱。男女之间发生关系算钱，生育孩子算钱，打扫卫生算钱……说到最后，让我感觉一再地在贬低女子的价值。
不得不说，这种算钱的方式，目的本来是想让所有的丈夫明白，他们的妻子为家庭付出了很多，需要疼惜，需要尊重。
可是，我听着那些表达，怎么听怎么别扭。
物质化女性的做法，让男女关系的价值稍微往平等的方向拉了一点，却还是让女性低估了她们自身真实的价值。
正因为如此，我很希望女子能像男子那样，能够因为自身的才华得到世人的认可，在社会上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便会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喜欢将自身的价值物质化呢？人的价值，除了养活自己那一点点需求需要用物质来衡量之外，更多的都不是物质所能衡量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将自己过分物质化呢？”
婆婆见我半天不说话，看了看我，悄悄离开了。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以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她早已清楚我又陷入了沉思。
走神溜号，几乎成为了我每天的必修课。
婆婆不是那种心眼小的，我倒也自在，不需要过分用心应付家长里短的麻烦事。
我提起笔，一笔一划写着“人的价值”。
写完之后，我发现，我的思绪并没有停，而是继续在思考着与价值有关的虚荣。是的，现在很多人将“价值”和“虚荣”淆乱了，以至于很多时候在为了面子做各种各样不必要的事情。
有一句话说“先敬罗装后敬人”，现在，罗装花样翻新得厉害，不仅高端定制，还开始各种镶嵌珠宝，还要加上大量的珠宝美玉之类装饰品，从头饰到脖子到胸到腰到脚踝到鞋子，再配上包裹等物。
这还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在人之外，还有保镖、保姆、车子、司机……各种各样的装饰品层出不穷。
还不止，就像我嫁给言承世之后，喝那一二十万一瓶的酒，言承世说是高兴。可其他人那样喝酒呢？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对很多人各种因为虚荣败家的行为深感遗憾。
可是，关键问题是，那么多人虚荣败家，竟然没有人提醒他们不能这么虚荣，不能如此败家。想到这里，我在“虚荣”二字后面，打下了重重的感叹号。
我给乔楠发去信息：“本周身体不适，周四的安排取消，我要安排穿越。”
“行。”乔楠笑着，“穿越项目工作组那边，我也给您安排。”
“好。”我笑了，“辛苦你。”
“不用谢，我也想看您穿越。”乔楠笑着，“真希望有更多人能够看到您的穿越。”
“为啥？”我吃惊。
“因为您知道的，您每次穿越，都能给我特别多的启发。”乔楠笑了笑，“因为您的穿越，我现在都将《三言二拍》看了一遍了。”
“是吗？那你也穿越吧？”我提议道。
“嗯，我觉得可以考虑多一些人穿越，同时穿越。”乔楠提议道。
“这个思路不错，我会跟言总商议，看看解决这个问题的难度。”我笑着，“现在很多事情看起来不错，实际上还有很大的问题。”
“所有开始都是笨拙的。”乔楠笑着，“如果不开始，永远都难做到更好。”
第8章 非常不真实。
我能做到更好吗？
我有些惊讶于我自己现在竟然没有了以前的自信。不知道为什么，在乔楠跟我说佛教末法时代来临之后，我发现，我确实有了太多太多的质疑，对于自身能力是不是足以帮助更多人实现人生美好的质疑。
我也不止在质疑这个问题。而是，我常常在想，另一个问题：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嫁给了言承世，因为有了更大的利益冲突，才有了这么多的灾难？
我知道，我有这样的想法毫不夸张。
换了其他时候呢？一个人会因为嫁得稍微好点，就磨难重重吗？那些想要争抢着上位的，或者想着将财富据为己有的，他们会这么堂而皇之吗？
我默默回忆着我嫁给言承世以来的一大堆苦难，确实有着一种不想言说的怀疑。
我不相信仅仅是因为财富的聚集量发生了大的变化。我最怕的事情是，人们的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贪图享乐、不思进取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耻感的缺失。
如果很多不道德的事情，人们做着不觉得是耻辱，反而觉得那是为了他们自身的利益而采取的正当行为，确实，这个社会很值得思量。
一边想着这件事，我朝着卧室走去。
我想起了唐朝。唐明皇是我曾经很不喜欢的人。
我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他。只因为，他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却不断在自己的脸上贴金。
唐明皇做的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他将他的儿媳妇纳入后宫为妃。这件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但它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将武则天她们努力争取到的女子与男子可以实现地位平等这一条生生打压了下去，让女子再次成为了男权的玩物和男权人物谋取政治地位的手法。
白居易用长诗写下了历史的沉痛教训：“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因为唐明皇的这些做法实在太让我觉得失望了，以至于他在花萼楼里，五王登楼欢宴的所谓“兄友弟恭”，也让我觉得非常不真实。
偏偏，还有人将这一段文字和唐明皇宠幸杨贵妃之后的另一段宫人失宠的文字联系在一起，写成了一首听起来很美的诗：
羯鼓频敲玉笛催，
朱楼宴罢夕阳微。
宫人秉烛通宵坐，
不信君王夜不归。
唐明皇是唐睿宗李旦的第三个儿子，唐明皇将他自己那个压根不想争权的父亲第二次送上了皇帝的宝座，但他自己牢牢掌握着权力。
唐睿宗是武则天最小的儿子，也是极为聪明的一个人。他太清楚无论是他母亲武则天将他推上皇上宝座的时候，还是他自己的三儿子将他再次送上皇上宝座的时候，他都不过是政治斗争中的棋子罢了。
唐睿宗很快就选择了当太上皇，将皇位交给了他的这个三儿子。
唐明皇呢，也做了一些秀，利用武则天培养起来的优秀人物姚崇、宋璟、张九龄等，开创了所谓的“开元盛世”。
尽管唐明皇确实有些本事，这毋庸置疑。但是，从唐明皇后期任用李林甫、杨国忠他们，可以看出他自身的能力其实是有限的。
第9章 妃子和奸佞。
因为唐明皇的言行，我对他之前重视五王兄弟情谊并不会完全否定。毕竟，里面有一个一以贯之的东西没有变，任人唯亲。
只不过，他之前所亲的是兄弟，后来所亲的是妃子和奸佞。
还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值得留意，那就是：唐明皇一直很重视政治宣传。
正因为如此，我在读《三孝廉让产立高名》时，对其中所写：
紫荆枝下还家日，
花萼楼中合被时。
同气从来兄与弟，
千秋羞咏豆萁诗。
这一类的诗词，我只能微微叹息。
像唐明皇那样的人，大约只能借武则天她们的努力来让他自己得到看来起不错的开元盛世，等到他自己亲自甄选“人才”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便原形毕露了。
如果放到唐明皇出现重大问题之后，再来写花萼楼，人们会怎样总结呢？
还是李商隐比较厉害，写下了：
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
空闻虎旅传宵柝，无复鸡人报晓筹。
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
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
尽管李商隐作为诗人，能够看清楚安史之乱的源头并不是安禄山他们的叛乱，而是唐玄宗的统治存在问题。
后人点评的时候，只提到唐玄宗对杨贵妃的宠幸、对杨国忠的信任，荒淫误政，才导致了安史之乱的发生，其实，祸乱哪里是从唐玄宗宠信杨贵妃的时候才开始呢？
像李旦那样无心当皇帝的人，被硬生生地推上皇位，本身就是祸乱的源头。
如果真要追唐朝的问题根源，在唐太宗的时候已经出现了一些值得留意的问题。到唐高宗的时候，武则天他们试图力挽狂澜，可惜一直难有合适的君主人选。
武则天自己登基称帝，希望在有生之年找到真正能够扛起大唐江山的人。可惜，即使将选择范围扩大到武家，武则天最终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曾经被她一度废掉的唐中宗，而不是唐睿宗。
唐睿宗倒是安分的，他的儿子唐明皇却并不安分。
唐中宗再次上台之后，韦皇后一党的势力成为了唐朝政权稳定的威胁。这一次，李唐王朝再次成功地确保了统治者没有换姓，但仅仅是没有换姓而已。
“我在想什么呢？”我一拍脑袋，“哦，对了，我在想真实与不真实的问题。在古代留下的文献资料中，白居易写下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那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追思。可，真实的状态呢？”
《长恨歌》里的“上穷碧落下黄泉”倒是后来被我们用得不错，好歹用到了考古学等领域科研的苦苦追寻上，可“天上人间”一类表达着所谓的情比金坚的美好词汇，却已经被滥用到了让我们遗憾的程度。
我不知道白居易是不是会后悔他写唐明皇和杨贵妃的爱情，竟然写得仿佛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我只知道，杨贵妃算是让更多的女子忘记了人生很多本来该有的坚定。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这句话在现在很多人那里仿佛成为了至理名言。这话，白居易几乎用《长恨歌》在为唐明皇和杨贵妃洗白，只是没有那么直白。
可真实呢？唐明皇真的那么爱杨贵妃吗？
我可不这么认为。
白居易倒是在《长恨歌》里写下了唐明皇的无奈“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不，不是无奈，是无力，是无能。
我微微叹息真实的不易。
第10章 若绕道送我。
我打开电脑，看到萧越他们传来的文件。好家伙，安史之乱竟然有一个文件夹。
我凝神看去，萧越重点提醒：“《醒世恒言》第五卷《大树坡义虎送亲》的背景，正是安史之乱。”
我愣了愣神，难道，我想到现在很多人的面子工程，竟然想起唐明皇的政治宣传和他的任人唯亲，也受到了《醒世恒言》的影响？
想想，周二晚上如果不看看《醒世恒言》和安史之乱的信息，大约到周三工作忙起来，又不一定有时间了。
我以手扶额，努力控制自己的头晕状态，用电脑看了两个小时。这一次，我算是真正明白了，人啊，一定不能生病，一旦生病，做任何事情的效率都会大打折扣。
两个小时，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即使我想再继续看资料，身体的警告已经明显。
我选择听我从身体的要求，躺下休息。
9月24日一早，谭谈果然很早就如约而来，还洗了车，加了油。婆婆看了看车子，又看了看谭谈，笑着说道：“行了，你们吃了早餐就出发吧，我也回家了。”
“我们送您回去吧。”我提议。
“别了，你们早起就是为了避开早高峰，你若绕道送我，就该堵在路上了。”婆婆拒绝道。
“没有那么夸张。”我笑着，“反正我今天也是主打休息，晚一点到办公室，少工作一会儿，也是好的。”
我看了看谭谈，给他指了需要去的两个地方。
谭谈会意，打开车门：“您俩都别谦让了，我会尽量做到在堵车高峰到来之前抵达办公大楼的。”
“好吧。”婆婆看了看我，“安全第一，堵车不怕，安全最重要。”
“走吧。”我坐上车，“我今天不急。”
谭谈笑了：“好的，您俩坐好。”
谭谈的车开得很稳，看来开车经验很足。
我笑着问了问谭谈的情况，才发现我婆婆简直就是在挖宝。没有想到，谭谈竟然以前曾经玩过赛车，并在赛车领域挺有成绩的。
只是，如果谭谈以前玩的是赛车，他不可能没有钱才对啊。
我有些纳闷地看着谭谈。
“龙总有疑惑？”谭谈笑着问道。
“不，我只是好奇，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否则，你应该不用当什么专职司机才对。”我质疑道。
“在大都市生存，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谭谈笑着，“ 别说开赛车的现在当专职司机了，您没有听说韩国前总统尹锡悦戴着手铐外出就医吗？”
“呃。”我想说什么，没有想到，谭谈毫不在意，“人活着，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掉面子做实事。”
“可你这自降身价也降得有些离谱了吧？”我有些无奈地问道。
“自降身价？”谭谈愣了愣神，“人除了吃喝拉撒睡的基本生活费用需要满足之外，不就是自由自在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活着？”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基本生存已经解决了，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找乐子？”我笑着问道。
“体验生活。”谭谈微微一笑，“各种生活各种体验。”
我看了看婆婆，没有想到，她这次给我找的司机，竟然是已经没有了物质压力的人。这样的人，恐怕不是那么好指挥调度的。
不过，我很乐意接受这种挑战。
说白了，只有所有人都能像谭谈这样，这个世界才能真正实现比较好的发展。可，人到底要多少钱，才敢像谭谈这样自由生活？
第11章 当我的司机。
婆婆下车之后，我笑着问谭谈：“谭谈恐怕不是你的真姓名吧？”
“也是，也不是。”谭谈笑着，“反正，我现在身份证上的名字是谭谈。”
我微微点头。
身份证虽然不能随便改，但改名是人的自由。谭谈毫不避讳自己更换姓名的事情，看来，和他聊天，估计得到的信息会比较真实。
“你说你体验生活？”我看了看谭谈，笑着问道。
“是的。”谭谈笑着，“见惯了各种尔虞我诈，累了，想休息。”
“看来，您也不喜欢那些人与人之间为了利益而互相逢迎的关系。”我笑了，“可是，这样一来，您当我的司机，会不会觉得有些委屈了？”
“您别这么客气，是我选择的当您的司机，又不是您逼我的，该怎样就怎样。”谭谈笑着。
“那行，您只要觉得自在，我便随意一些了。”我笑了，“您也随意一点。”
“想不想体验体验超车的快感？”谭谈问道。
“不用了，按部就班吧。”我笑着，“一般来说，超车的人会让其他司机中那些不熟练的人感觉压力很大，甚至由此发生车祸。我们不希望别人伤我们，我们就不必去让别人难过甚至受伤了。”
“好。”谭谈笑了，“果然，不一样的人，处理同样的事情，解决方案就是不同。”
“您肯定也赞成我吧？”我笑着问道。
“对，我赞成您的做法。”谭谈笑着，“但是，我可以清楚地告诉您，其实，多数人愿意超车、夹塞，不过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犯错没有成本。”
“他们只是误以为他们没有成本罢了。”我叹了一口气，“很多事情，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我曾经读过《周易》，里面特别强调了一种灾难叫作无妄之灾。这种灾难看起来是普通人没有犯错，承受了别人犯错的损失。但是，从长远来看，那个制造灾祸的人一定会受到极大的反噬。”
“您说得是。”谭谈笑了，“可是，多数人恐怕无法理解这种反噬。”
“是啊，是啊，就像《醒世恒言》中的那两只狐狸，它们好端端地自己拿着天书在读，偏偏有人要抢它们的东西。”我哈哈一笑，“结果呢，本来人和狐狸相安无事，变成狐狸求人返还天书，再到后来，人因为不悔改，最终被狐狸玩弄于股掌，狐狸将天书也要了回去。”
“很多人不会认为他们这是反噬，他们甚至会认为被狐狸捉弄是自己能力不够。”谭谈叹了一口气，“这是现在社会发展中比较值得留意的问题。”
我该说什么呢？偏偏现在很多人只看到了短时间里作恶的人、不守规矩的人在占尽便宜，甚至由此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中。
他们能看到现在的好处，看不到未来因此受罚的恶果。
可如果我们这么告诉他们，他们甚至会觉得我们是迂腐，甚至是愚蠢。
“您头疼？”谭谈大约发现我在皱眉，问道。
“不是，只是前不久车被撞了。”我叹了一口气，“我也因此头撞在了沙发靠背上。”
“您叹气，看来不是意外。”谭谈嘿嘿一笑，“恐怕连司机也与此事关联而换掉的吧？”
“您那么聪明，就不怕您的雇主们不敢用您。”我笑了笑。
“所以我的烦恼很多啊。”谭谈叹了一口气，“人如果聪明足够，智慧不够，往往能够看到很多问题，烦恼由此层出不穷。”
第12章 谭谈的工作。
我被谭谈的话震惊了，没有想到，他比我还小，竟然看问题如此通透。
“有没有考虑来我的公司当副总？”我直接问道。
“龙董，我不缺钱花。”谭谈笑着，“离开那些地方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稍微多一些自由的时间，除非未来没钱花了，否则，我是不会再次进入那些地方去受罪的。”
我愣了。
原以为我已经足够能掌握自己的人生了，没有想到，谭谈竟然已经有了庄子那样的逍遥。如果现在还有上山砍柴卖钱的活，说不定谭谈连专职司机都不当。
我真不知道，我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关注这个时代人们思想的变迁了。也许，很多人无法看到，这个时代已经变了模样。
“以你看，现在人们的观念有什么不同？”我笑着看向谭谈。
“和八零后相比吧。”谭谈看着我，“现在的年轻人选择拒绝资本给八零后设置的各种陷阱和诱惑，但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资本给他们设置的真正的陷阱和诱惑。”
“怎么说？”车停了，我仍旧问道。
“以前的资本总是催着老百姓买大件，无论是房地产还是其他的东西，总之，让老百姓将大量的钱砸进去，甚至不惜贷款购买，让他们自己套牢。”谭谈笑着，“现在的资本总是在诱惑着年轻人做各种各样的小型投资，表面上每次花的钱不多，少的一两块钱，多的万儿八千，一个个小物件购买不觉得怎样，但汇总的时候却能看到一堆一堆的钱被花出去了。”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微微点头，“先去开会，有时间再请教你。”
“请教不敢，我就是看到什么就说说什么。”谭谈笑了，“公司里有地方休息吗？”
“有员工休息区，你能受得了吗？”我笑着问道。
“没有问题。”谭谈笑着。
我笑了笑：“你有任何问题可以问乔楠。”
“行。”谭谈笑了笑，“您先忙。”
谭谈的工作，牵扯到我的安全保护，他很尽心，竟然一直陪着我，送我到了办公室。我对谭谈工作的细致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我跟乔楠稍微提醒了一下，对谭谈稍微留意避免太多工作上的信息透露给谭谈。乔楠有些震惊：“为什么？”
“他是一个可以将整个龙腾盛世彻底摸清的人。”我笑着，“如果他不是那么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现在在社会上肯定已经是一方霸主，恐怕一点都不输给言承世。”
乔楠愣了，她没有想到，我竟然给谭谈如此高的评价。
我笑了笑。
如果不是谭谈已经娶妻，我甚至可能撮合撮合他与乔楠。
确实，在这个社会中，像谭谈那样的存在算得上非常难得了。他有自己的主见，也有自己的术业专攻。
和谭谈比较，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懵懂的孩子，用自己懵懂的方式说着“不”，实际上之前根本就没有搞清楚自己要什么。
当然了，现在，言承世一步一步在给我确定我的人生方向。有他带着，我的人生基本上不会迷路。这大约是我的幸运吧？
我猛然想起一堆所谓的“小镇做题家”来。他们并不是不懂得如何“做题”，只是他们很少有人确定他们自己的人生方向，没有去学会“出题”并最终实现“做题”的目标。
我似乎又明白了，言承世让我在龙腾盛世选支持的人，为什么都是有企业规划的人。
第13章 做自己老板。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的生活会出现那么清晰的问题，主要还是我自己当时的目标是希望通过努力工作摆脱命运的束缚。
可是，我现在才明白，我是通过进入另一个牢笼的方式，试图摆脱之前的牢笼。这种方式，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真正获得自由？
万幸的是，言承世出现了，他帮我找到了我自己的长项，也抓住了我的心愿，让我一定要紧紧抓住长项去为为所有的百姓服务。
我终于明白，嫁给言承世，我是多么幸运。因为，他不仅能够看到我的优势，也能够补足我的缺失。
怪不得有人说女人嫁人，相当于二次投胎。我这二次投胎，简直就是投胎中的天花板了。
我仔细想了想我的生活，终于发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我从头至尾连去找一个好对象的心思都没有生起过，只是在一直默默努力着，将自己的人生争取一步一步走好罢了。
看来，缘分这种事情，还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现在有一些人在说“捞女”“凤凰男”，我对于这样的词汇出现，很好奇：到底该如何界定这些人是否属于正常的婚恋，又或者希望通过婚恋来改变自己的人生呢？
我没有特别多的头绪。
但现在，我确实特别感激言承世，他不仅告诉了我，我的人生缺失的是什么，还清晰地为我规划了我可以走的路。
不用出题，只做题，对我来说，轻松多了。
不过，我从现在起，也该学着慢慢出题了。不管是为自己的未来更好地规划去出题，还是为别人的未来去出题，我一定要慢慢学会出题才行。只有能够出题的人，才有成为导师的可能。
“做自己老板。”我在纸上重重写下几个字，然后就走出了办公室，前去开会。
会上，我开始着意留意哪些人有自己的想法，哪些人不过就是上班，哪些人是在摸鱼混日子。
我想看看，这些人的未来，将有怎样的不同。
是的，每个人的起点虽然不同，每个人的际遇虽然不同，但有没有人生目标，将会是真正有差别的吧？
谭谈的出现，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一次人生的大变化，从被动的状态，渐渐转化成了主动的状态。
或者说，从我以前朦朦胧胧、被动地反抗这个社会的各种不公和问题，渐渐走向了清晰规划自己的人生蓝图。
很好笑啊，之前我从来没有觉得言承世是我的导师，但现在，我必须承认，言承世不仅仅是我的先生，更是我的人生导师。他正在一步一步引导着我，让我走向更好的人生。
当然，现在，我必须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认真履行我作为龙腾盛世董事长的职责，开好这个会。
随着闻允绍成为总经理，他已经切实挑起了很多事务性工作，我的压力现在已经小了很多。我很喜欢闻允绍这种能够扛得起事的状态。
乔楠看我沉默不语，有些纳闷：“龙董，您不打算发言吗？”
“没有必要。”我笑着，“闻总做得很好，不是吗？”
乔楠笑了：“那以后要不要给他配备特助？”
“不用。”我笑，“闻总自己需要的话，他会自己安排的。”
乔楠出去忙了，我一边想着人生规划，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听一边写一边想，我们好像已经被训练出来了，似乎几者同时出现，完全不耽误。
学习，还是有用的。
第14章 明确的心意。
我现在才明白，我从小到大，明确的心意终究还是模糊的。而言承世他们明确的心意，已经清楚地规划了靠什么挣钱，如何过好自己的一生。我明确的心意不过是让自己逃离旧有的生活，对今后怎么办是模糊的，朦胧的，没有好好进行规划的。
我糊里糊涂地开启了人生的新阶段，也糊里糊涂地成为了两个公司的董事长，糊里糊涂地按照言承世的提醒开始了我的人生。
现在，我看着龙腾盛世的所有工作人员，我很想知道，有多少人是在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工作？有多少人是为了金钱在努力？
以前，别人如果和我说这些，我大约会觉得，这两者就是一回事，无论是为了生活而挣钱，还是为了理想而挣钱，最终都是挣钱而已。
但是到了现在，我已经明白了，一个不朝着自己想望的人生而努力的人，往往是难以成就理想人生的人。
像秋公那样活着，每天都在因为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奔忙，大约是特别幸福的事情吧？
只是，像杜婧和乔楠她们，为了家族放弃自己的兴趣爱好，专注于家族的发展，这样的人生，当真是她们自己想要的吗？
我无法过多去思考这个问题。
会议在闻总的主持下不紧不慢地开着，各职能部门都认真汇报了手头的工作。我发现，当自己掌握金钱，不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时候，人的精气神好像突然之间就会好很多。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特别想给孔子点赞，因为，孔子在管理国家的时候，最想做的事情是富、庶、教。
现在，尽管我所做的事情不多，仅仅是让龙腾盛世的员工不用担心他们的工资发不出来的问题，就已经让整个龙腾盛世的员工有如此良好的精神状态，我算是看到了老百姓觉得生活有盼头的状态了。
“龙腾盛世在龙董的带领下，已经有了初步的规模。我希望大家能够珍惜现在难得的好工作，将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闻总笑着，总结会议道。
“龙董，您说两句？”闻总笑着问道。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了看大家，“对于龙腾盛世的发展规划，嗯，包括你自己在龙腾盛世想要如何发展的规划，都可以提出来，写成规划递交给我。我会根据大家的兴趣爱好和志向，适当给予大家一定的支持。”
我的话音刚落，立即引起了一番躁动。我知道，以前所有的单位几乎都会选择性忽略员工的特长和兴趣，让员工按照单位的需求来。那些“干一行爱一行”的，往往都是根据单位的需要在继续做事，有几个人能够在自己喜欢的行当上工作一辈子呢？
我研究过彼得原理，彼得原理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在让人们渐渐在偏离他们自己最有把握做好的事情。
我曾经因为彼得原理，质疑过言承世将我推到桥之梦工厂的负责人岗位上的决定，现在的我却开始怀疑，我好像比言承世更不了解我自己。
是啊，我也有一些时候没有和言承世联系了，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
会议在大家的热烈气氛中散去。我给谭谈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接我回家。
“这么早？”谭谈看了看我。
“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安排自己的事情更重要。”我笑了笑，“谢谢你，让我再次找到了认知误区。”
“那是您懂自由。”谭谈笑着说。
第15章 真正的自由。
我听出谭谈话里有话，觉得很有趣。
“你好像对自由有不同的认识？”我看着谭谈，笑着问道。
“现在的年轻人，多数以为自己是在要自由，但他们压根不知道，真正的自由是经过艰苦努力之后才能有的。”谭谈笑着，“我之前的二十余年，比很多人有钱，也比很多人拼。就是因为，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你为什么还结婚生子？”我笑着问道，“结婚生子，不是让你的人生套上了枷锁？”
“等以后你见到我太太，大约就能明白了。”谭谈笑着，“我和我太太都是很重视自由的人，但我们也有同样的认识，结婚生子，养育子女，都是人生的重要课程，如果连结婚生子都放弃去追寻所谓的自由，那种人要么极度自私，要么压根没有能力去享受真正的自由。”
我愣了，谭谈提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能力。
我看了看谭谈。
“您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有些放浪形骸？”谭谈笑着，“可实际上，我确实已经有了可以放纵一下自己的资本了。”
“你的意思是，你以前很拼，让你基本上不用愁今后的人生？”我看着谭谈，问道。
“现在有一个说法，存够两百万，大额利息每年约八万，足够躺平。”谭谈笑着，“既然我说我不愁将来，您明白的，肯定不会只有两百万。”
“那是。”我笑着，“我的一位长辈教育她的孩子，她仅仅要继承她父母的房子，就需要掏出八百万来交税。何况，那已经是十年前的话了。”
“所以您知道我之前的十余年，几乎是拿命在拼，以便实现真正的自由了吧？”谭谈笑着，“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干什么就干，而是不想干什么可以不干。”
“你怎么这么早熟？”我笑着问道。
“那得感谢老谭。”谭谈笑着，“他从小就已经让我清醒地知道，我想要的一切得做到什么才能打破规则的限制。”
“规则的限制？”我有些好奇，“什么规则的限制？”
“各种规则的限制。”谭谈笑着，“很多人喜欢用大额的存款来保障自己的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可是，他们多数人不知道，银行破产法有一个规定，无论你存多少钱，一旦银行破产，也只是最高赔付五十万。我存钱的时候就有这种规定，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更改。”
我笑了：“你不会连这都已经算进去了吧？”
“当然。”谭谈笑着，“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可能导致问题，不是我们自己觉得怎样，就一定能怎样。所以，存点钱就想换自由，几乎就是痴人说梦。”
“那你怎么保证自己的自由？”我笑着问道。
“多重保险。”谭谈笑着，“这可不是买什么人身险、意外险之类的保险，而是无论如何都摧毁不了的保险。”
“什么？”我有些吃惊，“这个世界还有这种保险？”
“对，有。”谭谈笑着，“我和我太太考虑过所有的情况，发现，即使一个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手不能动了，脚不能动了，口不能说了……仍旧能活下去的，只有一种类型的人。”
我静静听着，没有打断谭谈的话。
“对这个社会仍旧善意满满的人。”谭谈笑着说道，“极致的善良，是人能够最终有相对幸福人生的基础。”
我震惊，聊自由也能聊到善良上来。
第16章 心足够干净。
“龙董，我现在这么说，您可能会觉得奇怪。但请您以后留意，您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好勇斗狠的人，满心算计的人，最终都活得不怎样，反倒是那些傻傻的、平时似乎常常受人欺骗的善良的人们，他们的人生好像常常出人意料的好。”
“哦？你还研究过这些？”我笑着看谭谈。
“老谭研究这些。”谭谈笑了笑，“他经过长时间对他们那个时代过来的人进行分析和研究，最终发现，那些存心良善的人，呃，不是口头善良，而是真正善良，那样的人，最终都会不错。”
“你确定没有以偏概全？”我笑着问道，“好像有不少人挺善良的，但他们的一生足够波折。”
“是啊，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老谭。”谭谈笑着，“可你猜老谭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耸耸肩。
“老谭说，那是他们的心不干净。”谭谈笑了笑，“一个人，如果心足够干净，他就能听正确的建议，坚持正确的做法。”
我想到了《醒世恒言》。在《醒世恒言》里，好像有那么一些事情，在提醒我们作出正确选择的重要性。
“看来那个老谭，呃，是不是你爸？”我看了看谭谈。
“对咯，老谭就是我老爸。”谭谈笑了，“他的一生最喜欢琢磨的事情就是什么样的人能好好活一辈子。”
“那你这是？”我笑着问道。
“阳违阴奉。”谭谈笑着，“表面上，老谭说什么，我就跟他对着来。但实际上，他说得有道理的，我都听了。”
“看来，你还真是一个欠揍的孝子。”我哈哈一笑。
“差不多。”谭谈笑着，“老谭可是要让我这浪子回头熬白了头呢。”
我笑了。好像，我已经很少和一个人聊这么多了。
是的，这个世界上，像谭谈这样的并不多见，绝大多数是缺乏行动力的人，像谭谈这样，既能自己真正努力去争取自由，又能清晰明确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的，着实不多。
我突然很想认识老谭和谭谈的夫人了。这两人，也许都是能够让我更好地认识和理解这个世界的钥匙。
“你应聘这个工作，一个星期都只能回去一次，你夫人会不会不理解？”我笑着问道。
“不会。”谭谈笑着，“我们彼此约定的就是自由。她知道，我不会乱来。我也知道，我不会将各种肆意妄为当成自由。”
“那她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她会不会难过？”我笑着问道。
“事实上，这也成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谭谈叹了一口气，“任何一个真正向往自由的人，几乎都是一个非常强劲的人。这种人很独立，即使有了另一半，也几乎能自己扛起所有的事情。嗯，只有非常关键的节点上会觉得彼此需要。”
我对谭谈的说法不置可否。
不过，我想到了言承世，也想到了以前的很多人，他们中有很多人确实让我惊讶，因为他们的事迹中，常常能看到夫妻两个人各自忙工作，竟然长年累月不在一起生活。
我想起了言承世，好像往往现在和言承世，即使刚刚在一起，也好像聚少离多。之前，他说是为了《将穿越进行到底》这个项目的完善，现在，他又在为了龙腾盛世的发展在外奔波劳累。
可谭谈并不是在奔波劳累，而是在选择休息，他的太太竟然还能够理解他并支持他的选择？
第17章 我践行幸福。
谭谈看出了我的不完全信任，笑着说道：“对于这些，我现在不想多评论什么。我只想说，我践行幸福。”
“没有不信任，只是你和你太太的生活模式，超出了我的认知。”我笑着说道，“一般情况下，超出我认知的事情，我不会轻易判断。”
“一般情况下，我认为不可能对话的，我都不会说。”谭谈笑着，“根据我对您的了解，您是比较容易理解我所说的话的。”
“嗯，你的认知，甚至你太太的认知，恐怕超过我很多很多倍。”我笑了，“果然，有一句话说，一夜可以暴富，三代才能学会穿衣服。你们的认知，让我庆幸我生活在北京。”
“也许，我们已经活得太独立自主了。”谭谈笑了笑，“我们的生活方式，可能很多人压根无法认识，压根无法理解。”
“嗯，有点像农夫无法理解皇帝的锦衣玉食。”我笑着，“绝对大多数人还不知道有你们这样的人生模式，甚至可能将你们的婚姻视为干婚。”
“干婚？”谭谈笑了，“说起来，从形式上，我们俩的婚姻还真挺像干婚的。”
“内容和形式是两码事。”我笑了笑，“只要是真心实意在一起的，就不用去理会别人。”
“那倒也是。”谭谈笑了，“待会我给我太太打电话，好好整理整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也该给我家先生打个电话了。”我笑了笑。
随便说着话，我们很快就到了别墅。
我原以为谭谈做事不着调，估计没有联系秦姨。没有想到，我刚进屋，秦姨就笑着：“饭菜刚刚好，来吃饭吧。”
“您知道我会回来？”我笑着问。
“谭谈联系我了。”秦姨笑着说道，“他已经和我了解了之前两位司机都要做什么。”
我笑了，像谭谈这样还不到三十岁已经能够实现自由的人，确实不需要特别多的交代。只是，我突然有了一种危机，不知道这种感觉为什么会升起。
吃完饭，我拨通了言承世的电话。
我简单说了说辞掉程颖华的事情，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如果辞掉他，说明他有做得不合适的地方。”
“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回去娶妻生子创业。”我笑了笑，“你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
“不会，只是，现在你的司机是？”言承世笑着问道。
“婆婆给我选了一个司机。”我笑着，“谭谈，我想，你如果见到他，可能也很能聊得来。”
“谭谈？”言承世那边声音一紧，“他是不是比你小两岁左右？”
“怎么了？有问题吗？”我听言承世的声音好像很严肃，忙问道。
“不管怎样，你记住一句话，不要和他说与公司有关的事，任何事都尽量不要随便说。”言承世很严肃地说道，“他有可能是商业卧底。”
我愣了。
从发生车祸到查出程颖华有问题，到程颖华被辞退，到婆婆将谭谈选到我的身边当司机，一切衔接得实在是再丝滑不过了，几乎感觉不到任何一个地方存在问题。
可是，言承世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得不多留意。
毕竟谭谈这个人实在太能说到人的心坎上去了，这种人，要么真的非常优秀，要么，恐怕真的存在很大的问题。
而且，言承世好像对谭谈这号人物有一些了解。难道，言承世和谭谈两个之前就有过节？呃，至少两人好像是早就相识的状态。
第18章 非常难判断。
言承世的话让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我和婆婆所遭遇的事情，恐怕不止是一方在算计，远远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言承世可能觉得我有些沉默，笑着说道：“在明朝有一个发展迅猛的行业叫锦衣卫，我们读书的时候，曾经有人说过，在我们的身边，有一些老师本身就身负其他的职责。”
言承世说到这里，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已经说得够明确了。
“谭谈的父亲好像是研究幸福的？”我笑着说道。
“表面上是研究幸福的。”言承世笑着，“他的心理操控术很强，真正的能力不是大学岗位上展现的能力。”
我微微叹息。看来，言承世已经对谭谈以及他全家的情况有了了解，而且了解还不浅。
“这次谭谈前来，恐怕是因为我帮杜董他们解决的问题引发的。”言承世笑了笑，“几百亿现金流的及时迅速调动，确实容易引发各方的注意。”
“那……”我欲言又止。
“放心，那些钱的来源没有问题。”言承世笑着，“我的调动也没有问题。”
“可这帮了一批人，就意味着另一批人利益受损严重。”我叹了一口气，“你确定那些人不会冲你下手？”
“不必担心。”言承世笑着，“你应该记得林则徐，他虎门销烟那会儿，曾经留下过一句非常好的话。”
“你是说，苟为家国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我问道。
“是的。”言承世笑了笑，“杜总这个人虽然很宠杜婧，但他的宠是有分寸的。你看杜婧这个人，她任性倒是有些任性，可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比较拿捏得住的。”
“谭谈呢？”我想起婆婆看人很准，言承世好像看人更准，于是问道。
“有待观察。”言承世笑着，“你知道的，很多人只看到战争的残酷，往往一打响战斗，很多人撑不过六分钟。但是，更残酷的战争几乎不流血，但能造成死亡一大片。”
我沉默了，看来，言承世现在也无法看清楚，谭谈到底是敌是友。又或者说，谭谈现在是敌是友，非常难判断。
我的天啊，我感觉我现在的智商远远不够用了。
“你有事瞒着我。”言承世说道，“你和桥桥，还好吧？”
“我没有隐瞒你什么。”我微微叹息，“只是出现了轻微的脑震荡，再加上有些微先兆流产迹象，所以选择多休息休息。”
“没事就好。”言承世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处理的事情，比想象中复杂。目前，我已经有效解决了一部分，估计比预期要晚一些时间返回家中。”
“好。”我叹了一口气，“你万事小心。”
“嗯，你也是。”言承世说完，挂了电话。
如此看来，谭谈出现在我身边，言承世便已经知道了，而且还派人细细摸了谭谈的底细。到底是谁告诉言承世的呢？是婆婆，还是乔楠？又或者是秦姨？
我想了想，决定先吃饭，躺下休息休息，让头脑清醒一些再继续。
《无间道》中刘德华的形象，蓦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梁朝伟的形象也随之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接触这部影片的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很魔幻，看着正义凛然的刘德华竟然是黑社会的卧底，看着有些流氓痞子模样的梁朝伟竟然是真正的警察。
当然了，刘德华和梁朝伟都是演员，我已经忘记他们饰演的角色都叫啥了。
第19章 现在的谭谈。
“难道，言承世和谭谈他们，也像《无间道》中的刘德华和梁朝伟他们一样，不断在挣扎于他们自己的割裂？”我有些愣怔，“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的人生恐怕会很不幸吧？”
“不，不，不，我不能胡思乱想。”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言承世也好，谭谈也好，他们怎么可能卷入《无间道》那种离奇的人生中呢？”
我劝自己静下心来，好好休息，不允许自己胡思乱想。
想想，谭谈在努力追求自由，想要让他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做，他怎么可能陷入自我角色难以认同的陷阱里？
再想想，言承世那么努力在创造属于我们的美好生活，他又怎么可能让他自己进入那种不尴不尬的角色中？
只是，为什么言承世对谭谈有着那么强的戒备心？我微微摇头，看来，我确实对我现在的生活依旧所知甚少。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休息。
慢慢地，杂乱的思绪终于再一次澄清，我也终于得以稍微好好休息休息。
大约下午四点，我缓缓起床，喝了一些秦姨准备的茶，又坐在书桌前看了一会书。我听到秦姨外出买菜回来的声音，又听到厨房里响起了锅碗瓢盆碰撞的响声。
以前，我对这些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却突然有了一种冲动，下楼去和秦姨一起做饭菜的冲动。
随着这种心念的升腾，我缓缓站起身，走下楼，和秦姨聊起天来。
“你们都在厨房呢？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做的？”谭谈来到厨房，自来熟地问道。
“没有什么。”我看了看谭谈，“一般的时候，秦姨做饭就行。”
“嗯，秦姨比很多阿姨能干多了，又会开车，又会做饭菜。”谭谈微微点头。
“确实，我也觉得秦姨特别好。”我笑了，“有她在，我可省心了。”
“龙董当真很幸福。”谭谈看了看秦姨，笑了，“现在要找到称心如意的保姆可不容易。”
“嗯，确实。”我笑着，“秦姨就跟我们的家人一样。”
谭谈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但我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多虑了。毕竟，谭谈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也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难道我真被可能的问题影响了判断？”我有些怀疑我自己现在的状态。
曾经杜婧跟我讲过一个故事：克林顿的身边有一百个保镖，其中有一个想杀他，这个人是固定的。克林顿身边有一百个经济学家，每次总有人说得比较合适，也有人分析判断存在问题，而这个能说准确的人，每次都是不同的人。
现在的谭谈，仿佛克林顿身边的经济学家那样，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不确定性。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很多人说话做事的时候，总有那么多不愿意相信他们的存在。原来，感情用事容易出问题，但不感情用事，判断力准度也容易出问题。
现在想来，能够像狄仁杰那样精准判断武则天的不容易的，不多，能够像武则天那样精准地告知唐中宗不该发动神龙政变的也不多。
我能够嘲笑唐明皇的感情用事，我却知道，那不过是马后炮。如果历史学家真能看得那么精准，这个世界上的政治家恐怕就都是历史学家了。可惜通过结果来逆推过往，比预测未来容易很多。
第20章 能够扛事的。
我以前很相信一句话：“才学识兼具的，才能成为历史学家。”这句话很对，但我们当时不少同学将这句话反过来理解，就存在问题了。
不少同学因为这句话，将头抬得高高的，仿佛我们自己都是因为才、学、识各方面都具备，这才到了学校来学习历史。更有人由此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可惜，现在看来，优秀的历史学家需要才学识兼具，才能不被欺骗。
而当我们在社会生活中面对和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之际，我们会发现另一个事情，很搞笑的一个事：无论哪个行业里，真正优秀的人，其实都是才学识兼具的，只不过有些行业有些人，容易被人忽略他们的才学罢了。
真实的现实就是，任何一个真正成功的人，都是非常聪明的，无论他们在哪个行业中发展。
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对各行各业里真正出色的人群充满了敬意。
“现在，对谭谈，我恐怕还只能和言承世两人稍微交流交流心中的疑虑了。”我笑了笑，“既然已经用了，那就先用一段时间，确保他到底是否真的值得交往吧。”
做出这个选择，确实很不容易。怪不得庸懦之辈宁愿用一堆庸懦之人，形成冗官、冗兵，数量上听起来挺吓人的，真正能扛事的，寥寥无几，不，屈指可数。
更可怕的是，这些能够扛事的，最终还会被一群庸懦之辈以各种借口和理由毁掉。
我以前觉得很可惜，就像周不疑、曹冲他们被曹操他们毁掉，很可惜。但是，现在，我不再是觉得可惜，而是发现，我也可能做这类型的事情。
比如现在的谭谈，他明明做得不错，但是，因为他可能存在让我们家覆灭的危险，他被我们紧密防范着了。不，如果狠一些的人，可能直接将他清理出去了。
如果我因为这次决定将谭谈留下，未来被谭谈毁，恐怕也会被扣上“优柔寡断”或者“妇人之仁”的帽子。
难啊，当了领导之后才能明白，下属如果存在问题，或者下属有潜在风险，这时候太考验一个人的判断能力和决策能力了。
以前的我觉得轻描淡写可以批评的事情，现在却发现，想要批评的时候是那么难以开口。
唐明皇诚然存在任人唯亲的问题，但他在之前的花萼楼，他对他的兄弟们那样敞开心扉，恐怕与他在政治领域摸爬滚打还不够，不知道政治的水有多么深有关吧？
甚至，姚崇、宋璟他们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在唐明皇这里，姚崇、宋璟他们显示的依旧是武则天选贤任人的能耐，而不是他唐明皇的能耐。
唐明皇甚至可能是因为这一点不服气被窥探到了，才有了李林甫他们这帮口蜜腹剑的上台，让唐朝江山出现了几乎覆灭的危险。
唐三代后，女皇登基称帝，恐怕是保住了唐朝江山，让唐朝统治得以延续到三百年的原因吧？
“要是我能像武则天那么有洞察力就好了。”我叹了一口气，想起了唐太宗亲自教导唐高宗李治的时候，特别感慨武则天的聪慧。唐太宗当年，也许很遗憾武则天不是他的儿子吧？
我默默思考着生活中的各种事情，终于承认了一点：人，不是有能力就能拥有不错的未来，各种事情都在影响着人们的生存和发展。
谭谈，他又给我上了生动形象又难以忘怀的一课。
第21章 家和万事兴。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身为宰相的晏殊，会在诗词中让人感觉那么柔弱。原来，这不过是一种自保策略罢了。
我终于明白，杨万里为什么在没有荷花的时候，写下了“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劝诫，劝林升不要离开皇上身边。
我也终于明白，林升为什么宁愿从此湮没无闻，也不愿意待在皇帝的身边。
同样是荷花，在皇上身边的荷花自然是受宠不少，能够得到的好处显然是不少的。可是，在皇上身边所承受的风雨却也和其他地方的荷花完全不一样。杨万里看到的是在皇上身边的好处，林升感受到的应该是在皇上身边的艰难，这才让林升毅然决然想要远离那种压力比较畸形的环境吧？
我想明白了这些之后，也渐渐开始明白，为什么很多人看到一些人发疯，看到一些人做出很出格的事情，胡乱在给他们各种各样的“原因”。只因为，真正的原因，其他人看不到，也不能说。
比如乔楠，她明明看到了他们家族很多人后来以家和万事兴为名，做的事情却是沆瀣一气缺乏正气的事情，她能说那么清楚吗？她说出来的话，恐怕会让她的家族里一些人因为她的话被查出各种问题来，由此送进监狱，更加悲催。
乔楠领任务的时候，也许压根没有想到这些。但她在准备各种资料的时候，也许她便开始痛在心里口难开了。
我没有逼乔楠进行正气方面的讲座，因为我知道，“家和万事兴”当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很多人的“家和”并不是真正的和，而是一堆人压着另外一些人的表面和气，底下藏着的戾气，恐怕早就能将一家人掀翻。
真正的和，不是表面一团和气，而是每个人都因为得到了相对公平公正的对待，从而有着非同一般的祥和之气。
“家和万事兴”，这话很不错。
“家和万事兴”也是非常高的标准。
婆婆恐怕不知道，她替我选的优秀人物谭谈，现在成为了我和言承世的烫手山芋。而且，如果我稍微不明事理一些，甚至可能将责任推到婆婆身上，怨恨她竟然将如此大的潜在危机引入了我的家中和事业中。
万幸的是，婆婆并不知道谭谈可能存在问题，而我也知道婆婆不会傻到为了拆散我和言承世去做那些完全不该有的事。呃，她应该已经彻底接受了我和言承世在一起的事实，也不会去想着拆散我们。
无论如何，现在的我，顶多会感慨婆婆给我增加了一次能力考验，而且是高强度的。其他的，我当真没有办法去想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凝神聚气，和秦姨聊着做饭菜的各种事情，仿佛所有的心思都在做菜做饭这些小事上一般。
谭谈大约看好像没啥事他能帮上忙的，也就在一旁拿着手机自己看资讯。
谭谈这么识趣，我能说什么呢？
“算了，既然连找个借口将他辞退都不可能，也许，这就是对我的一重考验。说不定，将来的他会成为我们重要的左膀右臂呢。”我自我安慰道，“龙梦冯，接受考验吧。”
一夜无事，我只吩咐了一下，让谭谈第二天一早将我送去国家图书馆，然后就上楼继续读书学习了。博士入学考试就是孩子出生之后不久，我再怎么自信也不能到入学之前再去临时抱佛脚。
书是好东西，让我快速忘却烦恼。
第22章 自己的实力。
我大约是紧张加受伤加疲惫，各种综合，终于在星期三晚上睡了一次饱觉。
“对，我不能用不确定的事情来影响我自己。”我提醒自己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真正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去防，而是提升自己的实力，让自己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有效解决。”
怪不得有人说，这个世界上真正厉害的人，是那些敢于掀桌子的人。
将桌子掀了，还能收场，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能力。
是的，我要做这样的人，敢于掀桌子的这种人。
很奇怪，一场内心的挣扎之后，我对谭谈不再是充满戒备，而是充满感激。
可不是吗？谭谈的出现，让我终于明白了普通老百姓缺的不是做题的能力，而是出题的能力，很多人不能成为自己的老板，只是在按照别人出的题想方设法解题罢了。
可不是吗？谭谈的出现，让我重新审视了家庭成员之间的互助可能存在的问题，也让我明白了家和万事兴是多么不容易做到的事情。
可不是吗？谭谈的出现，让我认真开始审视自己的能力，而不是盲目地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而是清楚地意识到，我在抗风险能力方面，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多么有趣的事情啊。
一大早，我哼着小曲坐上车，谭谈笑着：“龙董，您心情不错。”
“嗯，你带给我的喜悦。”我笑着表达感激。
“我没有做什么呀。”谭谈愣了愣神。
“关于自由，你说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每个人要当自己的老板，具体来说，每个人应该学会慢慢掌握几种东西。”我顿了顿，“工资、奖金、股权、价值观，这四点，想来你都具备。”
“这四点，应该所有人都具备吧？”谭谈愣了愣神。
“多数人只是拿着死工资，并在争取可怜兮兮的奖金。”我笑了，“很多人没有股权，更不敢坚持自己的理想。”
“没有想到，我只是随便聊聊自由，您就想到了这么多。”谭谈笑了。
“我只不过是在想，为什么那么多小镇做题家输得那么惨。”我笑了笑，“原来，他们从来没有好好想过怎么样来管理好自己的一生，而这让他们的聪明才智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您说得是。”谭谈笑着说道，“可这也跟很多人进入崭新的环境，不敢盲目躁动有关。”
我微微点头：“确实，我们从外地进入北京，与北京人在北京，看到的世界真的很不一样。”
“北京人有自己独特的骄傲。”谭谈笑着，“而有很多人和事，没有经过一定的积累，其实无法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是的，是的。”我微微点头，“仅仅靠着一股闯劲去生活，肯定是存在问题的。”
我笑了。别说在北京了，在任何一个地方，如果对当地的状况不熟悉，很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无论你多么善良，也无论你多么能干，只要不能有效地处理好各种事情之间的关系，问题就会层出不穷。
谭谈他们，也许从很早开始，就已经在发现各种问题了吧？甚至，他们有他们认为的那一套自以为成熟的解决方案。
只不过，他们自己也会厌倦这些解决方案的某些不合适。比如谭谈，他曾经表达的就是，自己已经不愿意再和他的长辈们一样，在那些虚与委蛇的关系中扯来扯去的。谭谈的话当然还需要核实。
第23章 这也能泄密？
我看了看谭谈，拿起手机，给所有人发了信息：“刚换了司机，请大家聊天谨慎。”
群里，几乎所有人都给了回应。
我放心了。不是放心他们不会乱说，而是知道，我又有了一次机会来看所有人里面，到底谁更适合长期合作，谁可能需要淘汰出局。
在这个世界上最有意思的情况，不就是这样吗？
进去之后，我将萧越和司马霍叫到身边，笑着说道：“有一个事，你们考虑一下。有没有可能多个人同时穿越，无论是内容上，还是技术上？”
“内容没有问题。”萧越想了想。
“技术没有问题。”司马霍笑了，“只是设备需要更新，人员配备需要调整。”
“行，那我们先继续单人穿越，等设备和人员这边的安排。”我看了看司马霍，“你辛苦。”
“我还好，就是言总得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和我们一起跟进的时候，才能彻底完成。”司马霍笑着，“最核心的技术在言总手里把握着。”
我愣了愣神，怪不得他们所有人围着言承世转，原来，言承世不仅人格魅力方面比较强，还有技术核心力量强这一点在支撑。
我想了想，又将杜婧和年月华叫到了一起。
“嫂子，怎么了？”年月华看了看我，“你的脸色不好。”
“没有什么，我最近遇到了一些事，为了避免出现太大的问题，我们的聚餐包括其他的安排，尽量避开我们常去的地方。”我笑着说道，“只有真正能放心之后，才能大胆地往前推进所有的事情。”
“我明白了。”杜婧笑着，“我会和我爸他们稍微说说。”
“你是觉得哪里存在问题？”年月华笑着问道。
“你说，一个人聊着自由的话题，会将它与极致的善良联系到一起吗？”我笑着问道，“可我的这位司机能够做到，而且无缝衔接。所以，他要么极致聪明智慧，要么他早就获取了我对这个世界人们变好需要的条件有关的信息。”
“会不会是视频？”年月华凝神，“如果仔细看我们《将穿越进行到底》的视频，还是能够判断出哪些视频是您拍的，哪些视频是其他人参与的。”
“这也能泄密？”我有些吃惊地问。
“是的，就像您能够判断出到底是我还是杜婧又或者是其他人是言言一样，也许我们不仔细的时候觉察不出问题来，但有心人还是能分析判断出来。”年月华笑着提醒道，“如果他有心，通过视频判断出这些，并没有困难。”
我叹了一口气：“行吧，那我们见机行事。”
“行，您看，您今天还穿越吗？还是换其他人？”杜婧问道。
“如果因为有潜在的风险，连正常的活动都完全取消，也不合适。”我拍了拍杜婧的肩膀，“现在还无法确定是否真存在问题呢。”
“那行，咱们就位吧。”杜婧看了看我，“要不，今天由两位嫂子来控场？”
年月华看了看杜婧，笑了：“行，今天上午我不需要坐班。”
“哦？”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年月华，“你连工作节奏也微调了？”
“这个项目值得。”年月华笑了，“现在这个社会上，很多事情都已经特别无趣了，也就这种类型的活动还能吸引我多费点心思。”
“那也就是您，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幸福。”杜婧笑着，“其他人如果知道您的状态，估计得是羡慕嫉妒恨。”
第24章 福州勤自励。
“嫂子，现在已经可以自选穿越角色了。”杜婧突然想到什么，“您选一个？”
我定睛看着密密麻麻的角色，有些吃惊：“你们什么时候做出来的？”
“最近不是很多人已经参与穿越吗？我们根据穿越者提供的反馈，一点一点调整。”年月华笑着，“只要是能够穿越进某个故事里，都尽量设计了这个角色在故事里的所有可能情节。”
“能做到这么多？”我有些吃惊。
“对啊。”年月华笑了，“Ai技术最大的好处就在于，你可以让它结合我们输入的内容，进行深度链接和思考，大量节约了我们的人力成本投入。”
“比较困难的还是人。”杜婧笑了笑，“您知道的，要能精准描述各种状态，不容易做到。”
“Ai技术很强吗？”我吃惊地问。
“对，很强。只是，时间略长的，往往需要钱。”杜婧笑着，“十秒钟以下的，不花钱。但十秒钟做不了太多事情。”
“那不是需要大量经费投入？”我看了看杜婧。
“嗯，之前的投入，人力成本十万，现在只需要一个比较懂得精准描述的员工，一万。”杜婧笑着，“这些技术我们自己参与其中，使用起来比其他人便宜了一半，所以，不用担心。”
“嫂子，选一个角色吧。”年月华笑着说道，“体验一下。”
“好，我选。”我看着所有的名字，一个一个看，最终点了一个：福州勤自励。
是的，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想起与勤自励有关的事情，既然如此，就穿越进勤自励的故事中，去看看勤自励的人生到底会怎样继续吧。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这Ai技术加入之后的剧情设计，会有什么不同。
很快，我就轻车熟路地进入了剧情中。
我一睁眼，整个人已经进入了唐朝天宝年间。自从开元二十三年杨玉环从唐明皇的儿媳变成了唐明皇的贵妃之后，整个唐朝几乎都在聊唐明皇这段趣闻逸事。
“都听说了吗？”一个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那杨贵妃长得特别漂亮，特别喜欢吃我们江南东道再往南走的那个岭南道的荔枝。”
“切，他们这些贵族，想吃荔枝还不简单吗？”另一个人笑着，“那肯定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啊。”
“你错了，你错了，这荔枝可怪了，从树上摘下来的时候特别好吃。但是，它保存不了多少时间。”拿着茶悠悠喝着的那人笑着，“所以，即使是皇帝，要吃这荔枝，也费劲着呢。”
“那怎么办？不是说杨贵妃特别喜欢吃这荔枝吗？”有人吃惊地问道，“那杨贵妃是怎么得到这些荔枝的？”
“我就说你们想不到吧？”喝着茶的那人笑着说道，“杨贵妃想要吃荔枝，自然有人讨好她啊。咱们大唐的军队可不是盖的，那宝马也是多得数不胜数。所以啊，在每年荔枝成熟的时候，会有一批军人和一批军马在各处待命，人乏换人，马乏换马，就是这荔枝不停地往长安城运。”
“这得多费人力和马力啊。”一个人笑着说道。
“费人力？费马力？”喝茶那人笑了，“你可太小瞧这事了。每年为了杨贵妃吃几口荔枝，都不知道多少人多少马跑死在路上。”
我吃惊地听着，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军队在天宝年间竟然如此在被消耗，也难怪郭子仪宁愿每次胜利后便放弃兵权了。
第25章 思路打开了。
我曾经特别喜欢郭子仪，但很不能理解为什么郭子仪临危上任，解除危机立即卸任。现在想来，恐怕他早已特别清楚，他自己如果不这样做，自己就将做很多压根不屑于做的事情吧？
没有想到，我穿越成勤自励，竟然首先明白了“邦无道谷耻”中的部分出处选择。
郭子仪宁愿被别人嘲笑他给小妾洗脚，也不愿意安排人送荔枝毁伤优秀的军人和军马。尽管郭子仪并没有这么说过，但他的选择应该已经清楚地朝着仅仅做有利家国的事情在转变了。
郭子仪算是幸运的，他的能力出众，以至于任何危机出现的时候，已经退居二线的他又被起用。
我突然明白，原来，当一个人能力出众的时候，很多事情就在自己的控制中了。
“这位客官，您的茶来了。”一个声音出现，我愣了愣，看着随着茶递上来的点心，心中了然。对了，我是勤自励，我的家里很有一些钱。
有钱，这是非常不错的一个开始。
“勤兄，你怎么不读书啊？”一个声音响起，“要是我家有钱，供得起我读书，那可太好了。”
“谁爱读书谁去。”我笑，“我可是十二岁就下定决心，坚决不再进学堂的。你看看我，这几年时间，每天使枪抡棒，身长力大，有什么不好？”
“这是我在说话吗？”我很吃惊，低头看看自己那粗壮的胳膊，这才意识到，我现在穿越过来的，可不是花拳绣腿的读书人，而是一个不喜读书习字，尽喜欢舞刀弄枪的纨绔。
对啊，凭什么一定要读书成秀才？行行出状元，既然优势在舞刀弄枪这一块，为什么不强化舞刀弄枪的本事？
我的思路打开了，对自己以前过分看重读书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还是李白说得好啊，“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我要做人民教育，可不能将目光局限在读几本圣贤书这类小细节上。
在教育上，确实应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如果让武力很强的去练武，让思维能力强的去学文，让心灵手巧的去当工匠……所有人都能发挥自己的长项，这大约是最好的吧？
唯一需要留意的问题是，人一定要有德。
呃，这个问题，谭谈好像提到过一些。只是现在很多人好像并没有留意这些，所以，现在很多人都忘记了立身最重要的东西是德。
勤自励比较幸运的也许是，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已经在被夫子教导着那些其他人难以听到的知识，到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实现了比较不错的奠基。
我环视了周围的一群人，所有人都好像挺听我的话的。他们中有的有钱，有的没钱，但基本上来说，聚在一起，好像是我买单。
我嘿然一笑，这就怪不得了。
无论成家还是立业，首先要有的，不就是钱吗？我家因为有钱，其他人难以做到的事情，我这里可以算得上轻松实现。
我掏出一锭银子：“今天咱们吃好喝好，赶明儿一起上山打猎去。”
“行嘞。”大家高兴着，吆喝着老板好酒好肉招呼着。
有钱，老板当然乐意，可不在意我们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我想起了鬼火少年，现在很多地方据说有一群鬼火少年，我想了很久，觉得鬼火少年这种称呼有些不合适。我倒更愿意看到这群少年身上那些无处安放的热情能够得到有效的抒发渠道。
第26章 勤家独生子。
我很好奇，勤家再怎么也是家大业大，为什么会这么惯着我，呃，勤自励？
仔细留意了一下家中的情况，这才明白，原来，整个勤家也就只有我勤自励一个儿子，算得上是勤家的独生子了。
在古代，没有什么独生子女政策，但重男轻女还是相对严重的。
因为勤自励是家中的独生子，其他的都是姑娘，勤自励也就被惯得特别厉害，几乎是想做啥就做啥了。
“勤兄，您这日子，实在是好得不行啊。”一边吃肉，一边聊天，有人冲着勤自励说道，“谁不知道林老爷家里的女儿林潮音，那可是咱们县里数一数二的漂亮女子。没有想到，在你还不懂事的时候，你们家就已经将她定下了。”
“这啊，咱们可羡慕不来。”另一个说道，“咱们要是能像勤兄一样有大把大把银子花着，家里也会早早地帮我们定下好姻缘。”
我笑着，这些人倒是见识不差，比现在一些人要强多了。我到硕士毕业都不敢动婚姻的念头，连谈恋爱都觉得奢侈，不就是因为我特别清楚，一个人的生存和发展也好，一个家的生存和发展也好，都是要足够的经济能力支撑的。
没钱，谈什么恋爱？
没钱，结什么婚？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不是一句闲话，而是一句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话。
我毫不含糊，当我自己组建家庭，日子过得比较舒展之后，我才意识到，很多人压根没有结婚生子的条件。他们的结婚生子，不仅是在自己苦自己，也是在不断苦自己的孩子们。
当然，即使这样，我也绝对不会去反对任何一个孩子的出生，相反，我会反对所有的人采取堕胎的行为。
矛盾吗？不矛盾。
我只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够管得住自己的行为，对自己的一切有清醒的规划和清醒的认识，让所有的孩子都是在父母的期待和众人的祝福中出生。
勤自励算得上是勤家在众人的期待和祝福中出生的孩子，他的生活也因此过得比一般人要幸福多了，打小就连孩子的婚姻大事都已经由家人包办了。
包办婚姻，很多人并不看好，好像不是自由恋爱，问题很多。
其实，包办婚姻的人中有很多人过得比自由恋爱的人还幸福，不是因为其他的，就是因为，很多包办婚姻选择的是门当户对的对象，还有殷实的经济基础。
像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两个，在古代传为佳话。可他们的日子混不下去了，不得不在岳父家门口倒逼岳父出手给他们经济救助。
司马相如没有被人们嘲笑成凤凰男，也没有被人嘲笑成软饭男，其实，在很大程度上，他如果不是娶了卓文君，日子恐怕也不会那么好过。
李白和司马相如几乎有着可以媲美的优势，才华一绝，以至于让宰相家的闺女心甘情愿倒贴。
可是，绝大多数的包办婚姻中比较幸福的，都是价值观比较匹配的。
我和言承世，物质条件上并不匹配，但现在我才明白，我和他在很多认知观念上还是比较能契合的。我们都清楚物质条件对婚姻的重要性，我们都认同，两个人要有相对不错的状态，一定要在精神追求上相对匹配。
我是农民的孩子，我想要服务更多老百姓。言承世虽然不是农民的孩子，但他也在不断将老百姓的苦难挂在心上，想方设法实现转化。
第27章 羡慕我干嘛？
在婚姻上，勤自励几乎没有任何可操心的。到他十六岁的时候，茶、枣等风俗都已经走了一遍，只剩下两个孩子长大，就可以成亲了。
在这一点上，比起我三十岁了还不敢谈恋爱，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不过，我并不后悔我那么晚才走入婚恋阶段。以我们家的情况，没有到一定的时候，我完全难以嫁入不错的家庭。
即使我和言承世结婚比较早，当时的他在拼事业的时候还需要顾及家庭，恐怕也会出现很多难以想象的困难，影响他的事业发展。
尽管我知道，现在的我们仍有很多需要面对的问题，但现在的我们，尽管遇到的问题层出不穷，但比起之前的我们，抗风险能力明显增强了。
听着一群被视为无赖的子弟互相吹着牛，聊着天，羡慕着我有那么不错的婚配对象，我笑着打哈哈：“父母定的，父母定的。”
“羡慕我干嘛？要找媳妇，找你们父母去。”我几乎在说的就是这一句话。
唐朝男子一般二十岁行冠礼，结婚仪式一般放在二十岁成年之后。正因为如此，我这时候可不想让自己被婚姻束缚住，及时行乐不是更重要的事情？
有人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笑着调整话题道：“勤兄说得是，咱们一起，不就是吃喝玩乐，打兔猎鹰？”
“明天，我们可得好好练练。”我笑着赞许。
“勤兄，明天您是不是准备骑您那大宛宝马？”又有人问道。
“当然了，好马配英雄，好不容易从长安买来的宝马，不好好骑，怎么对得起那白花花的银子？”我笑着。
“这恐怕是咱们漳浦县唯一的一匹大宛宝马吧？”有人艳羡。
我笑了。原来，现代很多人喜欢炫耀名车，古代很多人喜欢炫耀宝马，这两者还真是换汤不换药呢。
以前的家庭，家中有牛的都算不错的，有马的往往已经是特别有钱的人家了。怪不得很多人喜欢拍马屁！
“行了，明天咱们可要大干一场，今天早点回去准备准备箭，磨磨刀，检查检查弓。”我吩咐道，“光想着在这里吃吃喝喝，没有意思。”
“就是，明天咱们好好打一些野物，让家人也知道知道咱们的能耐。”有人附和着。
大家吵吵嚷嚷着散去，我也回去捯饬那些弓箭之类的玩意儿。
我当然不用自己上手准备了，吩咐一声，立即有一堆仆人开始干活。我呢，只在旁边拿着刀枪棍棒，不断玩乐着，想着各种各样的招式，比划着，扑腾着。
当然了，和县里很多人不同，我可是有真正的师父带着学的。
还不是一个，是好几个。他们吃住都在我家里，每天的任务就是，我回来之后耍各种盗抢棍棒的时候，给我当陪练，指出我动作中的各种问题并进行纠正。
“好家伙，我这是妥妥的纨绔中的纨绔啊。”我哈哈一笑。这一辈子还真没有当过纨绔，没有想到，穿越进来竟然选择了当纨绔。
不过，勤自励和一般的纨绔还是不一样的。像潘华那样不是嫖娼就是赌博的纨绔，着实败家。
勤自励这样的纨绔，不过是痴迷习武，不喜学文，倒真算不上太大的问题。所以啊，吃喝嫖赌抽里，最怕的是后面那三条。
从稍微宽泛一些的角度来看，勤自励相当于放弃了科举取士，选择了居家修习武术，这也是学习，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第28章 一日杀三虎。
很神奇，我竟然能够那么灵活地运用自己的身体，做出那么多高难度的动作。
我很满意自己的身体灵活程度，更满意自己竟然有那么高强的射箭技艺。看来，有没有优秀的老师教导，还是差别很大的。
第二天，一队少年雄赳赳气昂昂，骑马的骑马，走路的走路，向着县外的大山奔去。
这一天也是怪事，我们在山里行进，走着走着，就有人对我说到：“勤兄，有大虫。”
我愣了愣神，大声说道：“有大虫不用怕，咱们不是有神射手吗？”
眼前的一幕，终究还是让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竟然不是一只老虎，而是三只。老虎一般独行，这三只老虎同时出现，往往是老虎交配和繁育后代的时候。
我的思维似乎又一次被控制了，以我现在的认知，我应该不会去伤害这些老虎才对。可是，我竟然逞起了英雄，弯弓搭箭，对着这些老虎，一箭一箭射了过去。
好家伙，我竟然真的将这三只老虎都给射死在了当场。
等我回过神来，所有人都在欢呼。在大家的簇拥下，我们来到老虎身边，经过好一番折腾，我们终于捆好了老虎，拖的拖，拽的拽，一起往家的方向而去。
没有走多远，我遇到了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老人。
这个老人看着我们：“哟，你们这是一日杀三虎，了不起啊。”
“不是我们杀的，是勤兄一个人射杀的。”有人老实说道。
老人看着我：“小兄弟，你这勇猛，就是卞庄和李存孝，也不过如此啊。”
“卞庄算什么，他不过是趁老虎打架，两败俱伤之际，趁它们病，要它们的命罢了。”我有些不屑，“从战术上来说，卞庄这就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罢了。”
“你这射杀老虎，不也是一开始刺瞎了它们的眼睛，让它们无法精准攻击你们？”老人笑着问道，“与卞庄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有什么两样？”
我愣了愣。
“你如何看李存孝？”老人笑着问道。
“李存孝好样的，他可是在我这个年龄的时候，为了救他父亲，生生打死了一只老虎。”我笑着肯定道，“比起卞庄的算计，我更喜欢李存孝的孝顺。”
“说得好啊。看来，你是一个很懂道理的人呢。这个世界，好生恶杀，万物都有生命。有一句话说得好啊，人无害虎心，虎无伤人意。”老人看了看我，“不知这三只老虎怎么惹到你了，让你一定要杀了它们？”
我愣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就会直接动手射杀它们。
“老虎是百兽之王，不可轻杀。”老人笑着，“当年黄公有道术，能够用赤刀制服老虎，但他最终还是被老虎害死了呢。”
我愣了愣神，读书不多，看来还是有好处的啊。老人说的这个故事，也就能骗骗读书读到十二岁就没有再读的勤自励了吧？
黄公有道术，能以赤刀制虎的故事，我还是知道的。明朝刘基将这个故事写在了《郁离子》一书中。这个故事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安期生得道于之罘之山，持赤刀以役虎。左右指使，进退如役小儿。”
这是讲安期生的本事强，他在之罘山学到了法术，手持赤刀，对着老虎左右指挥，老虎顺从得像听话的小孩一样。
这一段，与黄公没有任何关系，讲的是安期生的本事。我微微叹了一口气。
第29章 你这少年郎。
第二部分才是关键：“东海黄公见而慕之，谓其神灵之在刀焉，窃而佩之。遇虎于路，出刀以格之，弗胜，为虎所食。”
这一段才是讲了一个姓黄的人，他误以为安期生的本事主要是那把刀赐予他的，这才有了他的悲剧。
东海黄公看到了安期生将老虎整治得服服帖帖的，非常羡慕。他误以为那些神异和奥妙之处都在那把赤刀上。
于是，东海黄公把赤刀从安期生那里偷来，佩戴在自己身上。
好巧不巧，东海黄公有一次外出，在路上遇到了老虎。
他拔出赤刀，向老虎劈去。可想而知，他不仅没有取胜，反而被老虎吃掉了。
我想，这个故事应该是冯梦龙想要显摆他自己的知识，没有显摆好，将这个故事中的两个人混淆成了一个人了。
要是刘基知道冯梦龙这么用他的《郁离子》中的故事，不知会不会气得从棺材中跑出来，和冯梦龙比划比划？
不管了，不管刘基，呃，大名鼎鼎的刘伯温，还是冯梦龙，他们可都是世间有名的人物，比我这个小小的名校毕业女硕士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我还是不嘲笑他们比较好。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让老人感到讶异，他竟然停了很久，终于说道：“你这少年郎，如果自恃勇猛，好杀不已，将来一定会触怒上天，遭遇不测。”
我猛然醒悟，可不是吗？如果杀生太过，确实存在问题。
管他冯梦龙有没有用错典故，无故杀害老虎，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当即醒悟过来，立即折箭，立下誓言，从此再也不射杀老虎。
是的，要让一个成天舞刀弄枪的发誓不杀害生灵，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但老虎不常见，勤自励都已经杀了三只老虎了，还要猎杀老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大家伙一起见证了我发誓不再射杀老虎的誓言之后，大家都没有特别在意，该分老虎分老虎，一顿乐呵。
也许是我曾经读过书，对于呼朋引伴的事情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也许是我自己有骏马，骑着跑得快，不那么愿意呼朋引伴。
总之，没过多久，我就独自一人前去山中打猎了。
因为箭术了得，我打猎的进度不错，很快就打了一些野鸡、野兔之类的。
回家的路上，我竟然又一次遇到了老虎。嗯，那个地方叫大树坡。
这一次，我见到老虎，一点都不害怕。因为，这只老虎可不是在山上好好地待着，而是已经掉进了猎人的陷阱中。
老虎看到了我， 竟然发出了乞怜的声音，动作像极了人求饶的状态。
我犹豫了一下：“你呀，我发誓不杀老虎，也不好将其他人设的陷阱中的放生啊。”
老虎犹自乞怜。
我叹了一口气：“行，我救你，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害人。”
老虎竟然似乎真的听懂了我说的话，点头答应了。
我破坏了陷阱，让老虎逃生而去。想了想，这制造陷阱的人也是足够辛苦的，不能让别人白白浪费了工夫。于是，我将当天所猎的所有东西全部放进了陷阱中，权作赔偿。
勤自励也是这么干的，我也就这么做了。
很有趣，我竟然在这个故事里，接受了杀生。在现实生活中，我好像挺难受见到活物被我杀害的。呃，也许，选择勤自励这个角色，便少不了杀生这些环节。杀一些动物还好，后面还经历大量战争。
第30章 男儿当自强。
都说坐吃山空，确实有这方面的问题。即使家业再厚实，也经不起吃吃喝喝，大手大脚。
几个月里，我渐渐感受到了父母的压力。他们很不乐意我再像以前那样呼朋唤友在家中胡吃海喝。
什么是狐朋狗友？就是一群有钱就能聚到一起，没钱就不搭理的。跟现代很多人的朋友圈一样，朋友一大堆，没有几个真心实意的。
我爸终于开始说话了：“孩子啊，你也十六岁了，不能再游手好闲了。你看看你，到现在还是这样，不务正业，我们也难以招架了。”
家里，因为我几年时间的花销，父母终于散去了奴仆，教我武术的老师们也渐渐离开了。
我明白了父母说的艰难。但是，我一点都不想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点小买卖，或者务农维持生计。
再怎么纵容我，等到家里的银子花光了，父母竟然要靠典当首饰来维持生计的时候，他们也不高兴了。
终于有一天，我们打猎回来，大家伙觉得我们家宽敞，想要在我们家继续烧火煮肉吃吃喝喝。我妈拒绝了：“我们家又不是公馆，为什么要一直供给你们？”
所有人没有吭声，讨了一个没趣，都离开了。
我算是眼见着家里奴仆一堆，只几个月时间，奴仆几乎都变卖了，师父们都走了，家里值钱的也就只有我那马和刀枪剑戟了。
我想了想：“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给家里挣一分钱，花钱倒是很大方，也不能怪父母生气。”
咦，我怎么会这么想？
呃，对，按照勤自励的状态，这确实就是他的真实状态。这就跟我和言承世在一起之后，虽然也挣钱，但挣钱的速度比花钱的速度慢了不知道多少倍。
虽然我没有大手大脚去买什么奢侈的包包，定制的服装，名贵的首饰，但是，我安顿父母和自己的兄长他们一家，就花掉了上千万元，婆婆和言承世给我买车、给我培训等方面的花销，加起来也有上千万元，再加上两个集团的各种启动资金、后续追加资金，至今已经两百多亿，而我，至今什么产出都没有看到。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勤自励的父母开始担心养老的问题，我能感同身受。
“男儿当自强。”我默默说道，“既然不想从商，又不想务农，安南有战事，那就去当兵吧，以我的一身本事，还怕无法博个功名回来？”
只是，我是独生子女，家里就我一个男丁，要提前告诉父母从军的事，他们断然不可能同意的。
正因为如此，我像勤自励那样，选择了从军，通过太守考核，直接当上了队长。按照县里的安排，向安南进发。
离开县城之后，我才给托县里的差役，给父母写了一封信。
信很短，就几句大白话：“男自励敬启：愚男无才无能，累及父母。今已应募，充为队长，前往安南。幸然有功，必然衣锦还乡，爹娘不必挂念。”
这算什么话？好像有些赌气，其实不然。
既然所学在务农和从商方面都没有什么用，不如充分发挥所长。我，呃，勤自励所长自然是武术搏击，从军保家卫国，算得上是所有的事情中比较合适的发挥了。
嗯，唯一的问题，勤家只有一个儿子，正常情况下，从军打仗，首先从儿子多的家庭中选择。
可是，这一战主要在南方招募士兵，勤自励又是自己报名投入的军营。
第31章 太监杨思勖。
我倒是知道勤自励这时候是什么时候了，他们的功劳，后来很大程度上被一个太监占了功劳。历史上，很多人都在夸太监杨思勖。
这时候我想起了萧越他们给的文件，似乎明白了，原来，整理者认为，勤自励16岁的时候，安南乱，太监杨思勖前去平定叛乱。
嗯，好像不对。
我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对了，安南乱局常常有，杨思勖在开元十年也就是722年，他确实曾经征兵平定安南乱局。
但是，勤自励既然是跟着哥舒翰，又讲到了天宝年间，应该是天宝八年，也就是749年的事。
这样一来，勤自励大约是746年左右16岁。也就是说，勤自励跟着哥舒翰平定安南乱局是在746年左右，而勤自励出生大约是在730年左右。
有了这些信息，我倒是应该多提醒提醒“将穿越进行到底”团队成员，以后一定要多留意甄别史料。
以前人们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唐明皇天宝年间，竟然出现了一太监功成万骨枯。这种事发生，竟然还有很多人在不断夸杨思勖，贬低其他的将领和真正作战的人员。对此，我该说什么呢？那征募将士的军费之类的，我又该怎么说呢？
从开元年间杨思勖的事情发生，大约就已经让很多人知道该如何逢迎唐明皇并知道该如何去抢夺功劳了吧？
唐朝在唐明皇的时候不出现衰败，也就与理难合了。
万幸，勤自励所遇到的并不是杨思勖，而是哥舒翰。
当然了，我现在穿越成为勤自励，倒比书中的勤自励当时更主动了。因为，后来哥舒翰投降，我也很清楚，而不是像勤自励那样，压根不知道发生了那些事情，只能自己撞大运一样，避开了跟着哥舒翰投降这一厄运。
是了，这时候大约是746年，天宝五载。
这一年，我和几个小朋友相约，直接应募去参军了。
我们被安排着，一路和很多周边县域募集的士兵一起，向着建功立业不断憧憬着。
还真是，很快，我们就被安排到了哥舒翰领着的队伍中。作为小队长，确实比其他人幸运，多了很多责任，但对于很多事情的发展，得到的信息也比较直接。
为了更好地完成各种工作，也为了在陌生的环境中确保自己和队员的生命安全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我时时刻刻在观察分析着各种局势。
说来也怪，好像我天生就有着比较多的战争敏感度，呃，应该是说，勤自励锻炼出来了很敏锐的洞察力。
这种洞察力让我在每次危险来临之际，能够清晰地觉察到危险，甚至可能提前发现敌人，以至于比较主动地击毙了敌人。
我想起了一个人，清朝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年羹尧，他能够通过鸟飞判断出有偷袭。这大约就是作为猎人的敏感吧？可惜，年羹尧对政治的敏感度明显不高，以至于他被权谋玩得团团转。
“你就是勤自励？”一个中年人来到我的身边，看着我，问道。
“您是？”我有些惊讶。
“哥舒翰。”来人笑了，“十几场小的战争下来，你可算是出名了。”
“啊？”我更惊讶了。
“能够带着小队在十余场战争中获胜，并能较好保存自己小队的兵力，你很不错。”哥舒翰点点头，“听说你的格斗水平也很高，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当亲卫，你觉得如何？”
第32章 哥舒翰亲卫。
亲卫，当然就是跟在哥舒翰身边的人。跟在哥舒翰身边，建功立业的机会更大，也更容易看清楚。
我笑了，没有想到我，呃，勤自励，之前的那些积累，真的让他在用人之际得到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这个机会当然要抓住。
我笑着答应了。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哥舒翰带着我离开了。
当了亲卫，我的日子可算是好多了，吃的比以前好，住的地方也比以前舒服。我的大宛宝马也跟着我享受了更好的饲料喂养，毛色也渐渐好了起来。
我微微叹息，想起了之前见到的老人和他曾经说过的话。老人所保护的只不过是万兽之王的老虎，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只是老虎需要保护，让它们不被猎杀？人类之间的各种斗争，有多少是人们私心杂念下搞出来的？
只不过，我，呃，勤自励，以他仅仅读了十二年书，又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了习武和猎杀动物这些事情上。现在从军所做的事情，无论如何去做，也将是利弊均有的状态。战场上的厮杀，伤亡在所难免。
跟在哥舒翰身边，我才发现，哥舒翰和我，呃，勤自励，有着很多共同的话题。只是，我比哥舒翰更早醒悟。
哥舒翰醒悟的时候，已经四十岁了。在此之前，他尽管文武双全，但特别喜欢喝酒赌博，一直没有什么大出息。
如果说我勤自励是因为父母终于支撑不起我大手大脚的消费，开始用比较清晰的手段来劝我早当家，那么，哥舒翰的贵人算得上是长安县尉吧？
因为长安县尉看不起突骑施哥舒部落首领的后裔哥舒翰，认为他不过是仗着父亲是部落首领，母亲是尉迟氏是于阗王的公主，属于彻头彻尾的花花公子。
终于在哥舒翰四十岁那年，长安县尉在哥舒翰的父亲去世本来就伤心的时候，进一步羞辱哥舒翰，让哥舒翰大受刺激，由此发愤图强，投入了河西节度使王倕帐下从军。
哥舒翰本来就很优秀，再加上他的身世显赫，很快就得到了河西节度使王倕的赏识，让他直接管理新城。
我见到哥舒翰的时候，他刚刚被新任河西节度使王忠嗣提升为牙将。
我和他都轻钱财、重义气，所以，哥舒翰将我收为他的亲兵之后，我们算是臭味相投，呃，志趣相投了。
平时一起喝喝酒、聊聊天、练练刀枪、聊聊《左传》和《汉书》，我们的日子倒是过得不算差。
我们都已经好几年时间成天与死亡打交道，即使觉得战争残酷，却也只能接受着每一次战斗都有或多或少的人员伤亡的事实。
一开始，我和与我同去的几个人还有联系。渐渐的，随着战争的不断继续、人员的不断重组，我这里的事情越来越多，我竟然渐渐与同县的几个人失去了联系。
我原本打算每隔一段时间就给家里写信报平安。但后来发现，事情太多了，完全不顾上。即使偶尔有时间，大家也愿意“醉卧沙场”，毕竟，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个先到。
我叹了叹气，上战场之前雄心壮志想要博取功名，衣锦还乡。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好好活着，活着见到自己的父母，活着回去娶妻、生子，过正常一点的生活。
我，呃，勤自励，可是有一个未婚妻叫林潮音。和哥舒翰在一起，偶尔聊起天，我会想到记忆模糊的她。
第33章 建功立业时。
“等我二十岁了，我们就会结婚。”有时候喝得有些高，我会傻傻地说道。
“小勤兄弟，你是不是傻啊，大丈夫何患无妻？先成家，后立业，不如先建立功勋，再成家立业。”哥舒翰有时候会这么劝我。
不知道是被哥舒翰劝的次数多了，渐渐被他洗脑，还是周围很多人羡慕我能跟着这么优秀的将领，建立功勋指日可待的声音太多，以至于我最终竟然觉得，跟着哥舒翰干，准没错。
安南平定之后，哥舒翰笑着：“跟我走吧，回去之后，论功行赏，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我，呃，勤自励，动心了。毕竟，我眼见着哥舒翰被王忠嗣任命为大斗军副使，辅佐安思顺。
“好，现在正是建功立业时，我先挣一点功名，再回去娶妻，想来也是不错的。”趁着酒劲，我答应着。
很快，从安南到新城，征讨吐蕃，我紧紧跟着。
哥舒翰平时很不错，但遇到事情的时候，手段也足够震慑所有人。
一天，哥舒翰带着我们在新城巡查，一个副将见到我们，非常傲慢，压根没有将哥舒翰放在眼里。
这种状态，我能理解，见识过不少。基本上就是一种心态：“我都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立下了如此众多的功勋，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刚想提醒这个副将注意态度，但已经来不及了。哥舒翰拿着木棍，对着他致命的部位就那么两三下，将副将活活打死在当场。
“以后，小勤兄弟，你来当这副将。”哥舒翰看了看大气不敢出的所有人，笑着回头看我，“能够一次射杀三头猛虎的勇士，不能亏待了。”
我刚刚有些震惊，很快就传来了消息：王忠嗣任命哥舒翰为左卫郎将。
看来，这个时节，选人用人，更重视能力。
我倒是很庆幸跟着哥舒翰，见识了他待人接物的很多处理方式，越来越清楚地知道了一件事：无论如何不能随意轻慢他人，尤其是在沙场上拼杀过很长时间的人。
尽管唐太宗将文成公主嫁给了松赞干布，但和亲终究无法彻底解决好唐朝和吐蕃之间的矛盾。
哥舒翰带着我们，在苦拔海迎击吐蕃的进犯。
这一战，吐蕃军队分成了三队，不断向我们冲来，哥舒翰带着我们，迎着吐蕃的兵锋，勇敢应敌。
作为副将，大约也信任我的战斗力，哥舒翰让我带领一支队伍侧面奇袭吐蕃军队，让从上往下冲的队伍那锐不可当的气势受到了阻遏。
经过力战，这三队吐蕃都被打败了，哥舒翰一举成名。就连我，在这一次战斗中，也由哥舒翰上章陈功。
时间过得特别快，天宝六载，也就是747年，哥舒翰被提拔为右武卫将军，充当陇右节度副使、都知关西兵马使、河源军使。我也收获了不小的军功。
我想要回去，哥舒翰总是劝我：“小勤兄弟，你现在的功勋还太少了，不妨跟我多干几年。你看看左车，和你年龄相差不到三岁，和你一样有膂力，我很希望你们俩像我的左膀右臂一样，一起建立功勋。”
左车是哥舒翰的家奴，常常与哥舒翰一起打配合，特别默契。
我可不想当哥舒翰的家奴。
哥舒翰大约懂我的心思，笑着：“放心，你不仅有臂力，还很会军事布防，我自然不会将你当成家奴。”
沉吟许久，我决定再待一段时间，再建立一些功勋。
第34章 用不了多久。
跟着哥舒翰，自然是没有话说，建功立业的机会一抓一大把。
可是，唐玄宗和河西、陇右节度使王忠嗣之间的矛盾，也渐渐凸显出来了。
唐玄宗大概被周围那群吹捧、逢迎他的人整得迷迷糊糊的，已经开始忘记了应该有的分寸了吧？
“听说，上头被皇帝老儿训斥了。”哥舒翰一次笑着和我说道。
“什么事？”我吃惊地问道。
“上头认为，现在和吐蕃之间不宜发生大的战争，应该厉兵秣马，以待时机。”哥舒翰笑着，“可是，皇帝老儿竟然觉得，应该让我们这里牺牲几万将士，将吐蕃彻底打下来。”
我震惊。
看来，唐明皇当时恐怕压根不知道吐蕃范围有多大吧？
看来，唐明皇当时恐怕压根不知道吐蕃的文化和唐朝的文化之间有多大的差距吧？
又或者，唐明皇以为，经过唐高宗和武则天他们到他唐明皇的励精图治，唐朝与吐蕃之间隔着的小政治势力分别进入了唐朝和吐蕃的统治范围之后，强盛的唐朝可以轻而易举解决吐蕃问题吧？
人啊，自信是好事，一旦盲目自信，问题就很严重了。尤其是唐明皇位高权重，又常常闭目塞听，决策往往不切合实际。
“您怎么看？”我谨慎地问道。
“我怎么看不重要。”哥舒翰叹了一口气，“上头那位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危险了。”
我吃惊，这哥舒翰的政治敏感度，远远超出一般人啊。像唐明皇这样，连儿子都为了捧着他，不得不将心爱的女人拱手送上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王忠嗣和他政见不同？
果然，王忠嗣和唐明皇对着干的时候，已经在河西一带打响的哥舒翰成为了唐明皇开始起用的重要人物。
不久，唐明皇派董延光为将军，攻打石堡城，命令王忠嗣给他打配合。
王忠嗣虽然与唐明皇在攻打吐蕃这件事上，立场不同，但他还是选择了配合。只是，很可惜，这一次战斗，董延光打得并不出彩。
董延光这种人也是贼精贼精的，知道唐明皇和王忠嗣之间有矛盾，为了保护自己，他用了一些方法巧妙周旋，愣是让唐明皇觉得打石堡城的问题主要来自王忠嗣不好好配合。
唐明皇的身边，李林甫口蜜腹剑是出了名的。
王忠嗣这个人能力强，但因为武人的特点，可能对李林甫这种人不太乐意周旋。
李林甫呢，也毫不客气地对付王忠嗣，不断在唐明皇身边进谗言。
可李林甫自己是不会跑到河西打仗的，他搞掉王忠嗣，自然需要找人顶替上去。大名鼎鼎的哥舒翰终于成为了李林甫向唐明皇推荐的人。
李林甫利用王忠嗣的下属搞掉王忠嗣之后不久，就撺掇着唐明皇召见哥舒翰。
哥舒翰信任我，带着我一起前去长安城。我也算是第一次进了长安城。
“那么多人想要您帮忙救上头，您为什么不答应？”当哥舒翰带着我和少数几个人往长安城去的时候，我纳闷地问道。
“如果想要上头早点死掉，如果想要我们也直接被有心人陷害致死，我们就大把大把银钱带着去找死。”哥舒翰笑着，“如果想让上头仍旧好好活下去，就得先确保我们自己活下来，然后再营救。”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哥舒翰这一段话里，有一些隐瞒信息，对我并没有那么掏心掏肺、开诚布公。只做不说，我选择闭嘴。
第35章 我这么笨吗？
哥舒翰将我带在身边，说明他对我还是信任的，只是没有信任到所有的信息都告诉我罢了。
这一趟长安之行，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哥舒翰到长安城里，每天都带着我们四处游走，吃吃喝喝。
哥舒翰给我们的要求就是：只管吃喝，闭嘴不谈与吐蕃之间的关系该如何处理，更不允许我们随便透露我们之间的信息。
我天天像个愣头青一样闭嘴，胡吃海塞。
不过，我留心着所有的事情，只是无论怎样留意，我还是发现一切都糊里糊涂的。
“我这么笨吗？”我有些吃惊。
“明天，圣上召见，你们在这里等我回来。”哥舒翰笑着，“很多事情，终于要有结果了。”
看着哥舒翰那自信满满的模样，我知道，这一段时间，他已经通过带着我们吃吃喝喝的时候，做好了所有的需要做的事情，达成了他想要达成的目标。
“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结果呢？”我比较好奇。
“不管啦，等结果吧。”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思考之后，我终于想要好好休息休息。
“真的不管了吗？”一个声音出现，赫然是言言。这么长时间，这个呆萌呆萌的家伙从来没有出来，这时候竟然出来了。
“管也没有用啊。”我很惭愧，“我愣是没有搞清楚哥舒翰怎么达成的各种事情。”
“很简单啊，看看他带着你们都和谁聊天了，和谁吃饭了，这些人又是和谁密切关系的人物。”言言笑着，“哥舒翰的政治手段很强的，他这次已经基本上实现了两大目标。”
“哪两大目标？”我吃惊地看着言言这个呆萌呆萌的家伙。
“第一，哥舒翰即将取代王忠嗣，成为河西节度使。”言言笑着，“第二，哥舒翰将会求情，让王忠嗣得以活下来，只是稍微降一点点职位，继续任用。”
我终于知道年月华的本事了。她确实比一般人眼光毒。
只是，我不相信事情真的会像言言说的那样发展。
可剧情最有趣的是，它似乎特别听言言的话。
哥舒翰被皇帝召见了。很快，他回来了，圣旨也跟着下来了。哥舒翰被皇帝任命为鸿胪卿、陇右节度支度营田副大使，充任陇右节度使。
我能说什么呢？哥舒翰虽然不是担任河西节度使，却已经是陇右节度使了。
“你们的位置，也将会提一提了。”哥舒翰收到圣旨之后，看着我们，笑着说道。
我看着哥舒翰：“恭喜头儿。那我们那个上头？”
“我已经解决了。”哥舒翰笑着，“皇帝老儿不会害他性命的，不过，他估计以后不能再继续在河西担任节度使了。”
我吃惊。
信息很快传开了，哥舒翰不断磕头向皇帝求情，为王忠嗣求情，这才让皇帝回心转意。
而另外一个信息让我更吃惊，哥舒翰说：“如果正道尚存，王公一定不会冤死。如其正道将失去，多贿赂又有什么用呢？”
这一句话不是他在离开河西之际说的吗？怎么现在整个长安城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
哥舒翰开心地带着我们离开长安城。我一路沉默，许久，我知道，哥舒翰已经不能再跟了。
“头儿，我有一件事要和您说。”我沉默了很久之后，说道。
“什么事？”哥舒翰看着我。
“我家里，我小时候父母给我定的娃娃亲。现在，我已经离开家十年了，是该回去娶妻生子了。”我笑着说道。
第36章 足够的聪明。
哥舒翰正好处在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而且，我也确实从十六岁离开家前去平定安南，到现在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回家。
考虑到我说的事实际情况，他也不疑，哈哈一笑：“也是，也是，当年你还是毛头小伙子，想的是让你一起建功立业。现在，你再不回去娶妻，你那未婚妻该着急了。”
“可不是嘛，潮音从十几岁还没有及笈的小丫头，现在已经变成快要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我笑了笑，“无论是为了安父母的心，还是为了安潮音全家的心，我都有必要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回去，娶妻生子。”
“去吧，去吧，等你回来，我再给你调整岗位。”哥舒翰笑着说道。
“好，我先回去完成娶妻生子的事再说。”我刻意加上了“再说”二字。
其实，我已经很清楚，安禄山反抗唐朝已经快出现了。这是中央和地方两股势力出现了强弱不协调之后，才会存在的问题。
王忠嗣由李林甫撺掇着王忠嗣的下属告密，到王忠嗣从河西节度使下台，调到了一个对中央没有威胁的地方。这表面上只是王忠嗣的问题，其实是藩王和中央集权新一轮权利争夺战开始了。
安禄山忍受着杨贵妃玩洗儿这种屈辱的游戏，保住了他在范阳一带的权势，这是很快就要发生的事情。
无论是王忠嗣还是安禄山，他们如果没有足够的聪明，是坐不到那么高的位置的。
哥舒翰呢，经过言言的提醒，我也终于明白了，他在展示他对唐明皇的忠心，他在展示他好控制的特点，他在展示他的弱小和他的无奈。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配合唐明皇，让唐明皇一方面能够轻松将王忠嗣经营西北几十年的努力收归唐明皇控制和分配，另一方面让唐明皇得到一个“台阶”来展现“仁慈”，将王忠嗣调整到有名无实的位置上去罢了。
王忠嗣也提醒了我一件事：无论与吐蕃是战还是和，王忠嗣的命运、哥舒翰的命运都已经注定了，他们不过是唐明皇他们将实际利益收回中央的棋子。
哥舒翰看到了王忠嗣的悲剧，却似乎并没有看清楚他即将出现的悲剧。
带着沉重的心情，我选择了适可而止，果断远离。
因为自己“穿越”到了故事中，我当然知道，这时候，我们勤家已经央求林家再等三年，林潮音又执拗地要求再等三年，这时候，我的，呃，勤自励的，岳母梁氏已经开始扯谎让林潮音知道，她的未婚夫勤自励已经战死在了沙场。
为了让这事有鼻子有眼，梁氏还扯谎说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士兵说到的消息。
这，哪跟哪啊。
我也不着急了，跳出了王忠嗣、哥舒翰他们地方强权和唐朝皇室集权之间权利争夺的火坑之后，我信马由鞭，带着哥舒翰送给我的财物，慢悠悠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尽管归心似箭，但我这时候丝毫都没有展现出快马加鞭的状态。
嗯，反正，林家设计想要将林潮音嫁给李承务家。而在路上，以前救过的那只老虎会将事情解决妥善。
既然这样，我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了。
我想起了《长安的荔枝》里面那个小吏李善德，他多么聪明啊，“一日色变，二日香变，三日味变”的荔枝，他能让杨贵妃坐在长安城里嫣然笑着享受。
李善德因触怒权贵而远贬岭南，确实活该。
第37章 黑灯瞎火的。
聪明要用对地方，如果用错了地方，也是很麻烦的。
《长安的荔枝》里，马伯庸用李善德的聪明，让很多人总结出了“你再有才华、有能力，如果没有背景，就很容易被踢出局”的可笑结论。
其实，真正的问题是，李善德将聪明才智用错地方了。
杨贵妃不吃那两口荔枝，会死人吗？不会。
可，为了满足杨贵妃那口腹之欲，李善德他们“发挥”的“聪明才智”却让本来该用于保家卫国的优秀军人和优质马匹，活活牺牲在了没有什么价值的事情上。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多么可悲，他们做的事情，不敢让百姓知道。所有的事情一旦不敢公开，一般都有缺德的地方存在。
李善德看似解决好了荔枝美味运送到长安的问题，但他忘记了“德”，忘记了“善”，忘记了所有的军事配备不是供贵族贪图享乐的工具。
我又一次想起了郭子仪。他看到了从唐明皇开始，各种权贵乱用军事机构谋求贪图享乐的问题，以至于他宁愿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放在自己表面上的贪图享乐上，也不去掌权搞劳民伤财那一套。
呃，郭子仪有钱，不用一定进入官场才能活下去，这倒是值得留意的。一般人确实做不到。
思虑收回的时候，我发现，长得魁梧，又自带杀气，终究还是很不错的。
刀枪在手，弓箭在身，骑着高头大马，我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打扰我的存在。
悠哉悠哉地慢慢前行，随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帮助少数老弱病残，我别提多快活，别提多放心了。
回到家中的时候，我竟然赶在了林家将林潮音嫁出去之前。
我刚回到家中，见过父母，叙述分别十年来的种种事。突然，父亲说道：“昨天，你岳丈来了，说他们一家将要前去给他舅哥家庆贺婚事。”
我愣了：“什么时候？”
“昨天说，应该是明天出发吧？”父亲看着我。
“行嘞，我去接媳妇回家。”我笑着。
“什么？”父亲吃惊地问，“你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我不着急，媳妇就该变成李家的了。”我笑了笑，“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你这孩子，现在黑灯瞎火的，改天去，不行吗？”父亲问。
“不行。”我笑了，“明天去就可能晚了。”
说完，我让父母备了两件趁手的小礼物，带着直奔林家而去。
到林家的时候，他们早已将息。我没有打扰他们，站在门口，等到天亮。
两个时辰后，天发白，即将迎来黎明。林家的门开了。
“都早点起来收拾赶路，不要耽误了良辰。”林不将的声音传来。
“爹爹，这么早？”林潮音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是啊，要翻山越岭的，还是早点比较好。”林不将的声音又温和地说着。
我知道，时机成熟了。
“岳父，我回来了。”我笑着大声喊道。
林不将听到这声音，大声问道：“你是谁啊？”
“我是勤自励，十年前去当兵，现在衣锦还乡，向您报平安。”我大声说道。
几个人齐齐出来，林潮音也出来了，果然是一身素衣。现代有一句话叫，要想俏，一身孝。果然，正在为我“守孝”的林潮音，本来就长得娇俏可爱的林潮音，这时候显得格外动人，真真应了那一句“我见犹怜”。
“真的是你吗？”林潮音紧盯着我，问道。
第38章 算不上得意。
“是的，十年了，我终于回来了。”我笑着。
我很纳闷，为什么这次回来，路上还一点都不赶，怎么就能够那么迅速回到家，还免除了猛虎帮我抢亲的戏码呢？
思来想去，觉得最大的问题可能是：原本的勤自励，是等到哥舒翰回到新城之后，才返回。而我呢，是出长安之后，就已经向着家乡进发。
“对不起了，老虎哥，让你的传奇故事无法流传了。”我笑了笑，暗自想道。
“你很得意啊。”言言又出现了。
“算不上得意。”我哈哈笑着，“得感谢你的提醒，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相当于是与虎谋皮类似的事情。”
“看来，你的收获很大。”言言耸耸肩。
“当然了。”我笑着，“虎是兽王，皇帝是人王，兽王尚且通人性，人王就更应该通人性才行啊。”
“你这话有所指。”言言沉思。
“嗯，唐明皇用李林甫他们来解决四周藩镇力量过大的问题，使用的方法不恰当。”我耸耸肩，“终究，唐朝中央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威望不足以有效控制局面。可他们已经无力改变他们自己，又不想放权，就开始采取阴损招数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言言笑着问。
“娶妻、生子、购置良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我笑着，“朝廷终究是需要一些有能力做事的人的。”
“你好自信啊。”言言笑着。
“我只想像郭子仪那样，平时自己悠哉悠哉过自己的小日子，在国家需要的时候努力贡献力量，守护百姓的幸福生活。”我笑着说道。
“好吧。”言言笑着消失不见了。
林家见到我回来，那表情几乎可以开一个展览馆。
最高兴的莫过于林潮音。她的表情几乎让我读出了那一句话“守得云开见月明”。她恨不得立即换下身上那一套孝服，换上鲜艳的服装。
最不高兴的恐怕要属我那个岳母梁氏了。她看着我长大，自然知道我小时候有多么不务正业。这时候，就差临门一脚，就能将女儿嫁到李家了，她当然不希望林潮音再次和我在一起。
可是，梁氏再怎么浅见，也不难看出，我不仅从军多年之后回来了，而且还小有成绩，算得上是衣锦还乡。
梁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失落。
林潮音的父亲倒是相对来说比较高兴。他这次去我家，本来也是想最后说一声对不起。现在，峰回路转，我不仅活着回来了，而且赶在了林潮音被嫁到其他人家之前。
当然啦，他肯定也看出来了，我不仅回来了，还混得不错。
“快，快，快，进来说话。”岳父看着我，高兴地招呼着。
我看到他还做了一个手势，一个小厮会意，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还愣着干啥？姑爷回来了，都去收拾收拾，上好茶。”岳父吩咐着。几名丫鬟领命，忙碌了起来。
我看了看林家的气候，明白林潮音之所以能够说不嫁就不嫁，终究还是因为她家里的情况还算不错，即使不嫁人也能自己活好一辈子。
岳母梁氏之所以想让她出嫁，不过是清楚，对于女子来说，有没有子女在身边，不一样。
所谓的养儿防老，不是一定要孩子用物质来补给父母，而是在年老之后，不至于被身边心术不正的算计到凄惨死去。
林潮音这时候已经悄悄退了出去，很快就换了一套衣服出来。
“是的，十年了，我终于回来了。”我笑着。
我很纳闷，为什么这次回来，路上还一点都不赶，怎么就能够那么迅速回到家，还免除了猛虎帮我抢亲的戏码呢？
思来想去，觉得最大的问题可能是：原本的勤自励，是等到哥舒翰回到新城之后，才返回。而我呢，是出长安之后，就已经向着家乡进发。
“对不起了，老虎哥，让你的传奇故事无法流传了。”我笑了笑，暗自想道。
“你很得意啊。”言言又出现了。
“算不上得意。”我哈哈笑着，“得感谢你的提醒，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相当于是与虎谋皮类似的事情。”
“看来，你的收获很大。”言言耸耸肩。
“当然了。”我笑着，“虎是兽王，皇帝是人王，兽王尚且通人性，人王就更应该通人性才行啊。”
“你这话有所指。”言言沉思。
“嗯，唐明皇用李林甫他们来解决四周藩镇力量过大的问题，使用的方法不恰当。”我耸耸肩，“终究，唐朝中央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威望不足以有效控制局面。可他们已经无力改变他们自己，又不想放权，就开始采取阴损招数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言言笑着问。
“娶妻、生子、购置良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我笑着，“朝廷终究是需要一些有能力做事的人的。”
“你好自信啊。”言言笑着。
“我只想像郭子仪那样，平时自己悠哉悠哉过自己的小日子，在国家需要的时候努力贡献力量，守护百姓的幸福生活。”我笑着说道。
“好吧。”言言笑着消失不见了。
林家见到我回来，那表情几乎可以开一个展览馆。
最高兴的莫过于林潮音。她的表情几乎让我读出了那一句话“守得云开见月明”。她恨不得立即换下身上那一套孝服，换上鲜艳的服装。
最不高兴的恐怕要属我那个岳母梁氏了。她看着我长大，自然知道我小时候有多么不务正业。这时候，就差临门一脚，就能将女儿嫁到李家了，她当然不希望林潮音再次和我在一起。
可是，梁氏再怎么浅见，也不难看出，我不仅从军多年之后回来了，而且还小有成绩，算得上是衣锦还乡。
梁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失落。
林潮音的父亲倒是相对来说比较高兴。他这次去我家，本来也是想最后说一声对不起。现在，峰回路转，我不仅活着回来了，而且赶在了林潮音被嫁到其他人家之前。
当然啦，他肯定也看出来了，我不仅回来了，还混得不错。
“快，快，快，进来说话。”岳父看着我，高兴地招呼着。
我看到他还做了一个手势，一个小厮会意，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还愣着干啥？姑爷回来了，都去收拾收拾，上好茶。”岳父吩咐着。几名丫鬟领命，忙碌了起来。
我看了看林家的气候，明白林潮音之所以能够说不嫁就不嫁，终究还是因为她家里的情况还算不错，即使不嫁人也能自己活好一辈子。
岳母梁氏之所以想让她出嫁，不过是清楚，对于女子来说，有没有子女在身边，不一样。
所谓的养儿防老，不是一定要孩子用物质来补给父母，而是在年老之后，不至于被身边心术不正的算计到凄惨死去。
林潮音这时候已经悄悄退了出去，很快就换了一套衣服出来。